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书香门第【贪睡的猪】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书名:龙珠 作者:大假发   ☆、1简介:陈廷华,一个普通的乡间少年,在误吞入一颗玉珠后,身边的一切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2第 1 章 h省z市潢川县 “大家好,请跟我往这边走,这里就是我们潢川县的降龙殿。相传在一千年前,有一只蛟龙落在了潢川县,这条蛟龙法力非常高强,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这蛟龙呢,每年都要求这里的老百姓给他献上两个童男童女做为贡品。一旦没献上,就降下大雨,引发山洪水灾。老百姓是苦不堪言。后来,天上降下来了一个神仙,把这条蛟龙斩杀了,然后又用一件宝物将这蛟龙的尸体镇压在这里,才护得这一方水土平安。为了纪念这个事,老百姓后来就在蛟龙被杀的地方建了个降龙柱,在后来,又在这个降龙柱的基础上,大家盖了个降龙殿,以前这边还有道观寺庙,后来因为多次战乱,这些建筑物基本都已经被毁了,这个降龙殿也是八十年代,由政府出资重新修建的。”导游小姐正口沫横飞的介绍着所谓的降龙殿。 她身后的游客也是一边听一边拍照,还有几个人摸着殿里那根所谓的降龙柱,还摆了几个造型。 陈廷华一边听导游胡侃,一边手脚利索的将他编织的那些草编一一摆到了塑料布上,把一元一个的小木牌子立起来,等着生意上门。 这几年,全国各地都在开发旅游资源,他们这潢川县没什么知名景点,风景还算是秀丽。市旅游局不知怎么从哪里听说的,他们村这边以前有个降龙殿,据说是几百年盖的,便大笔一挥,把这个地方也纳入了开发的景点。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当地人,陈廷华很清楚,导游侃的所谓降龙殿的历史,几乎全是假的,这降龙殿根本没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据说是明末的时候盖的,而且这降龙殿也不是毁于战乱,而是毁于几十年前的那场动乱中。被那些热血冲昏了头的年轻人,拆了,烧了,几乎什么也没剩下。当年砸毁这降龙殿的时候,地基和梁柱还被他们村给拿走,盖村委会去了,据说可都是好木料。不过现在那些木头也不知被谁给弄走了。 当然这些话,他们这些村民自然是不会跟游客说的,游客们来这里是想看个风景,顺便听点美丽浪漫的传说,换个心情。而且自从这里开发成景点后,村里不少人都弄起了家庭旅馆,或者农家乐之类的旅游项目。几年下来,村里的小学也盖起来了,土路也修成了沥青路,可是比以前方便太多了。 陈廷华摊上的草编很是不错,编的物件活灵活现的,引来不少人驻足询问。他这价钱也不贵,小的五毛钱,大的一块钱一个,加上陈廷华只有十一二岁,游客一看这么小的孩子就出来摆摊赚钱,也就没怎么还价,你买一个,我拿两个的,没一会儿功夫,就把陈廷华摊上的东西给买了一多半去。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廷华一边编着新的草编,一边盘算着上午赚的钱,今天的生意很不错,一个上午卖了三十多只草编,这就是三十多块钱。只不过这三十里面有十五得贡献给景区,算是进场费。不过他还是净赚了十五,而且这才一个上午呢,下午怎么说也还能再卖一些。 到了傍晚,陈廷华一脸满足的将地上的塑料布折起收好,早上摆的草编竟已全数卖完。交完进场费后,陈廷华攥着手中那些零钱,满脸红光的朝村头的肉铺跑去。 在肉铺那边挑挑拣拣了半天,终于选定了一块肥油颇多的猪肉,一斤多一点,七块三。小贩抹了零头,七块。陈廷华美滋滋的拎着这猪肉就回去了。 因为景区的开发,陈家庄大部分人家日子过的都挺富裕,房子也都翻盖成了两三层的小楼,只有陈廷华家还是那几间破烂平房,在一片小楼里看起来也是格外的晃眼。 “爷,我回来了,你看我买的啥?”陈廷华说着,晃了下手中的猪肉。 “咋买这个了,这么贵。还买这么多,买个两三块钱的就中了,尝个肉味,这么多,天也热了,搁不了多久。”陈老二颇有些心疼的看着那一大块肉。“我饭都做好了。”语气中很是有些抱怨。 “没事,吃不完,那就先把肉放俺大姑奶家的冰箱里。爷,你放心,就这么一点肉,根本就不够吃,小思他们都能吃着咧。”说着,陈廷华钻进了厨房。陈老二的饭做的很是简单,也就是七八个大馒头,一锅稠稠的玉米粥,一大盘芥菜丝,一大盘土豆丝,还有三个煮鸡蛋,这是陈老二专门给他们三个小的留的。 陈廷华看了看堂屋的大表,已经七点半了,小思他们马上就该回来了,想着,急忙切了半个冬瓜,泡了粉条,肉在油锅里嗤啦一声响,没一会儿,满院子里都是肉香。 等到陈廷思,陈廷秋进家门的时候,陈廷华的冬瓜粉条炖肉刚出锅。陈廷思和陈廷秋是对双胞胎,两个小家伙嗅到肉香,眼睛就是一亮。“哥,今天吃肉啊!” “是啊。快去洗手,洗完了赶快吃饭,做作业。”陈廷华拍了两个正准备动手抓馒头的小家伙一把,将他们赶到一边洗手。 陈廷思一把从兜里掏出几张脏兮兮的钱,献宝一样的递给了陈廷华,“哥,这是我和小秋今天捡饮料瓶卖的钱,你收好。” 陈廷华接过去,从中又抽出两张来,递给陈廷思,“拿着,这是你和小秋明天的饭钱。这几天市里好像办了个啥花会,景区游客多了不少,我明天得早点去摆摊,占个好位,就不给你们做饭了。” “中。”陈廷思刚接到手里,就听他哥继续唠叨道:“还有,这些钱你和小秋都要去买饭吃,不准给我饿肚子省下来,你敢一顿不吃,我就把大黑送人。”大黑是他们家的狗,极通灵性,家里人怎么呵斥打骂它,都是极为温顺,一点不动,任你折腾,可要是有生人敢靠近陈家,那大黑可绝对不是吃素的,有事没事还会自己逮几只老鼠开荤。陈廷思平日里几乎把大黑当自己的小弟看,每次家里吃肉,都会偷偷摸摸留几块肉给大黑,天冷了还会带到自己的屋里去睡。所以用大黑来要挟陈廷思,那绝对是一掐一个准。 陈家几个月也难得吃一次肉,这一大盆子菜,几个人吃的是满脸通红,最后剩的菜汤更是被陈廷秋倒到自己的粥碗里,搅搅喝了。陈廷思拿着块馒头,将菜盆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确定没有剩下一点油星,才满足的将那口馒头塞嘴里。一顿饭吃完,菜盘子吃的是锃明刷亮,几乎不用刷了,陈廷华看的却是心酸无比。景区的那些饭店,天天往馊水桶里倒的肉菜不知有多少。他弟弟连这么一点肉菜汁都不舍得放过,总有一天,他要让家里人都过上好日子,绝对不让弟弟和爷爷这样苛刻自己。 吃罢饭,陈廷华就将两个小的赶到屋里去做作业了,等到陈廷华洗过碗,陈老二已经去睡了。老头儿年龄大了,身体也差了,精神头总是不太好。 陈廷华借着弟弟们学习的灯光继续编草编,一边编,一边听他那两个弟弟给他背诵课文,时不时的还指出他们背错的地方。陈家几个小孩里,要说谁最聪明,那就属陈廷华了。只可惜他前几年就辍学了。虽说辍了学,可陈廷华也会经常去废品收购站找点初中的教材,辅导书来看。陈廷华人聪明又勤奋,虽说是自学,可程度也是相当的不错,哪怕现在直接让他去初三,那程度也是能跟得上的。 等到两个小家伙睡去,陈廷华将他今天赚的钱放到了那个他最宝贝的铁制饼干盒里。按说这些钱放银行才算稳妥,可他们家除了村里人的钱之外,还欠了银行一大笔钱。这钱若是存银行里,陈廷华担心会被银行给强制执行了,也就没敢放银行去。 陈廷华一门心思的就想把欠村里那些人的钱给还了。那几家债主也实在是太过凶悍。第一次过来要债的时候,是见什么拿什么,搜的是干干净净。至于银行的钱,陈廷华并不打算还,这钱本也不是他借的。 其实银行这个大债主也向法院那边申请过强制执行,可是来了后,就见陈家家徒四壁,干看了半天也没辙。 因为陈家的房子抵押给了银行,村里那些债主也没法收走房子。算是给陈家老小留了个窝。这房子虽说抵押给银行了,银行这边却是没法强制执行的。陈廷华还专门打听过相关的法律条款。据说是最高人民法院的解释,公民名下只有一套住房的时候,就算他欠了银行的钱,他名下的这套房子也是不能被强制执行的,如果这房子抵押了,倒是可以被银行卖掉,但是也有个例外,当这个公民是低保户且无法自行解决住宿问题的,这房子就只能让对方住着了。欠钱的人早已跑路,剩下一屋子老人小孩,一分收入也无,真被撵出去了,就没地方住了,再说这房子就算是拿去卖了,也没多少钱。法院那边也就顺势摊手了。 陈廷华的打算是,把村里这几家的债给还上。至于银行的钱,就留给那真正的债务人——他爹去还好了。反正这钱也不是他向银行借的,父债子还已经被法律废除了,只可惜村里人不承认这个,陈廷华也只打算替他爹还完村里的这些欠账,再多就没可能。 盒子里的钱什么面值的几乎都有,陈廷华数了一遍又一遍,一共是一万三千四百二十七块。家里欠了人家十万三,已经还了四万七,算上这一万三,还差四万多,就能把村里那些帐都还清了。如果天天都是今天这种收入就好了,一天能净赚五六十块,要不了几年就能把债都还上,等到债全还完了,自己再攒两年钱,说不定还能重新进学校,混个高中文凭,再学点技术,回头再盖个新房。怀着对未来的期望,陈廷华慢慢沉入了黑甜乡。 第二天,陈廷华早早的就去了景区,占了个不错的位置,开始卖他的草编。今天的生意比昨天还要好些,没到下午三点,带来的这些草编就已经卖光了。 兜里揣着钱,陈廷华一路小跑回家,连身体都觉得轻了许多。他还不知道,家里这才稍稍平静的日子马上就要再起波澜。 快到家的时候陈廷华就见家门口站着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像是要翻墙。陈廷华急忙大喊一声。那人一哆嗦,扭过头来。陈廷华一看,眼中顿时冒出火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把整个陈家都拖到泥沼里的罪魁祸首,他亲爹陈南山。   ☆、3第 2 章 “小华回来了,快给爸开门。”陈南山一脸惊喜的扭过身,伸手就要拍向陈廷华的脑袋,陈廷华却往后退了一步,黑着脸问:“你来俺家有啥事?” “说啥呢!啥是恁家,这是俺家,你个龟孙咋这样跟恁爹说话。”陈南山脸一沉,一抬脚就朝着陈廷华身上踹了过去。 陈廷华可不会乖乖的站着挨打,往后退了几步,冷笑道:“你回来的正好,我去叫陈老虎他们,这些日子他们可是常来要你还钱呢。” 陈南山瞬间哑了,没过一会儿又扯着脸干笑道:“小华,恁爷去哪儿咧?我去地里咋没看到恁爷?” 陈廷华离了五六米远,一脸厌恶道,“俺爷出去干活了。你回来干啥了?”陈家那两亩地早就租给了别人,种地是个辛苦活,累死累活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钱,陈老二干脆就把地租出去,只留了两分地,种点自家吃的菜。村委会又帮忙给陈老二联系了一个不错的活,在景区打扫打扫卫生,一个月也有个三四百块的收入。对这个家来说,实在算是非常重要的一份收入了,陈老二是相当的珍惜,每天天还不亮就出门去。本来陈老二这年龄也是该在家里享清福了,结果因为陈南山欠的这一屁股债,老头也只能辛辛苦苦的出去干活赚钱还债,养孙子。 虽说陈南山是陈廷华他爹,可陈廷华却一点没把他当父亲看。在陈廷华看来,陈南山就是社会的渣滓,垃圾,还不如一只长虫顺眼,长虫还能拿去喂鸡呢。他爹就只会坑人。 陈廷华的妈在陈廷华七岁的时候跟着陈南山一起去打工。结果那年底回来的时候,只有陈南山一人。据陈南山说,陈廷华的妈跟一个有钱人跑了,陈廷华兄弟几个几乎不能相信,他们的妈会跟别人跑了?!明明走的时候还说要给他们带玩具带好吃的呢,怎么会跟人跑了。可是不管再怎么不信,不管他在村口等多久,陈廷华始终也没等到他妈妈。 陈南山虽说丢了媳妇,可却挣了不少钱,在家里大手大脚的过了一阵子后,就又准备出去打工了。不过这次打工,他想带着双胞胎一起去,说是要给双胞胎在城里找个好学校。这时双胞胎才不到四岁,陈老二不舍得孙子离开自己身边,再说陈南山就一个大男人,也没法照顾小孩,也就没同意。 这年年底的时候,陈南山回来了,还带着个南方来的老板,说是要来这边做什么生意,也不知他们怎么忽悠的,把村里几家的钱借了过来,又去托人找关系去银行用陈家的房子做抵押贷了款。 再接着,这陈南山就一去不回头了,整整两年,一个电话一封信都没。村里那几家借钱给他的纷纷上门来要账。陈老二把能抵债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后来听人说在哪个城市见到过陈南山。陈老二此时还不愿相信自己儿子是有意赖账,他还以为是儿子做生意赔钱了,没脸回来,正在外面拼命赚钱。只是几年没见到儿子,陈老二担心陈南山在外面苦了自己,就想去看看情况,若是可以,就把儿子带回来,也省的他一人在外面吃苦。 陈老二带着几个孙子,按照村人说的地址找上门。发现陈南山根本没吃到一点苦。两居室的房子,空调电视都齐全,还有个颇有姿色的妇女在他住的地方。见了陈家这老少四口过来,那女的先就耷拉了脸,连门都没让进,将他们四人晾在了大门口。 陈南山回来,好一顿解释后。爷孙四个才被安置到一个屋里睡下,陈廷华因为换了地方睡的不安稳,起来上厕所,结果听到了他爹和那女人说的话,这一番话让陈廷华如遭雷劈。 他爹竟然想把双胞胎卖掉,连买主都找好了,还说可惜双胞胎年龄偏大,价钱上不去,要是前两年,应该能卖不少钱。 他爹想要卖掉自己的弟弟,陈廷华整个人都傻了。回屋里没声没息哭了一会。第二天,肿着双眼拉着他爷爷和双胞胎,说要出去转转,到外面就把话跟他爷爷学了一遍。陈老二一开始还不信,陈廷华就扯着双胞胎在公园里,让他爷爷自己回去和陈南山对质。 陈老二是怎么和他爹对质的,陈廷华不清楚。不过陈老二当天就带着孙子回了家,从此在村里放话说,自己没陈南山这个儿子。陈南山若是敢回来,他就打死这个混账。 父子俩在门口对峙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有几个好事的婆娘朝着陈家门口看了。听着那些婆娘的议论,陈南山脸色阴沉起来,朝前几步,一把抓住来不及跑开的陈廷华,朝对方脸上连呼了几个巴掌,把陈廷华打的晕晕乎乎,又把陈廷华的衣兜翻了一遍,家里的钥匙连同今天草编卖的钱一并被揣到了陈南山怀里。 大门被打开,陈廷华被陈南山一把推到了院子里。院中的大黑盯着这父子两。大黑在陈家呆了五六年了,它也认出了陈南山的气味,知道陈南山是家里的一员,因此只犹豫着,并没敢扑上来。 陈南山在家里四处环顾了一圈,房子破破烂烂,房顶上有几处地方还用砖头压了块塑料布。堂屋里几乎什么摆件都没,连椅子也没,只有几个破木墩,不知是从哪里捡回来的。哼,看家里这样子,就知道那东西肯定还在老头手里。老头子也真是,攥着宝贝都不知道换钱,一家人过的这么苦,连城里要饭的都不如。 还没等陈南山开口,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呼喝,“陈南山,你出来,你欠我家的钱什么时候还!”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在陈家的门口响了起来。这声音,陈廷华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他家的债主之一。 陈南山闻言瞪了陈廷华一眼,忙去开了门,扯出一个笑,一脸亲热的将那中年妇女往院子里拉,“王嫂,你来了,快,屋子坐,我给你倒水。”m的,这死婆娘怎么过来的这么快,自己这才刚进村没一会儿呢,陈南山心中暗自咒骂道。 “他嫂,你放心,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还钱的,只是这会钱不在我手里,你别急,别急,这钱我肯定还。”陈南山忙按下准备发飙的王春香。又对陈廷华喝道“还不快去给你王婶倒水,傻站着跟个死人一样。” 喝完陈廷华,又急忙对着那中年妇女笑道:“他嫂,你也知道,我借了不少钱,可我借钱不是为了别的,那是为了做生意,为了赚大钱。” “你赚大钱关我家啥事,把钱还了先。”王春香并不吃他这一套,冷哼一声道。 “他嫂,你放心,我这钱已经赚到了,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还大家伙儿的钱,只是这钱在银行,我还没去取。他嫂,你不知道。现在的银行可不是东西,说五万以上的钱就要提前一天通知他们,第二天才能去取,我这不刚从镇上回来,今天跟银行说好了,明天就去取。嫂,你要不信,今天你就住俺家,明儿咱一块儿去镇上的银行。”陈南山拍着胸脯道。 陈廷华板着脸端了一碗水过来,他并不相信陈南山的话,真是赚了钱,至于在自己家门口都这么偷偷摸摸的么,连自己身上的钱都不放过。不过陈廷华却没吭声,他也想知道陈南山的目的。一个抛弃了他们几年的人,给全家留下一屁股债的人,到底为什么又跑回来,难道他还想从这家里榨钱么。只看陈家现在这穷困潦倒的样子,聪明人应该马上转身就走才是。 打发走了王春香,陈南山就去了厨房,想找点吃的,扒了半天,除了几个干馒头,还有些咸菜疙瘩外就没其他能入口的东西。陈南山有些恼火的将干馒头扔到一边,对着陈廷华招了招手“兔崽子,过来,给我去买点吃的。” 陈廷华没动,陈南山怒了,骂道:“m的,小王八蛋,还不滚,摆个什么死人脸,还瞪。再瞪老子呼死你。” “没钱买吃的,给我钱。”陈廷华伸手道。 “没钱不会赊。”陈南山一巴掌招呼到陈廷华脑袋上。 “人家早就不赊给咱家了。”陈廷华嘴角扯出个轻蔑的笑。 陈南山一脚踢了过去,又扔了十块钱到陈廷华脸上,“成天就知道朝老子要钱!m的,简直跟讨债鬼一样。滚,再给老子买点酒回来。”陈廷华将那十块往兜里一放,一声不吭走了出去,到街上买了五个肉夹馍,也没回家,扭头朝村里的小学那边过去了。 这时候正是放学,一群小学生从学校里撒了欢的朝外跑,陈廷华很快就找到了自家的那对双胞胎,两小东西手里拿着个大袋子,里面还装了十来个饮料瓶。 “小思,小秋,过来。”陈廷华将五个肉夹馍拿出来,两小家伙满脸惊喜。这饼子他们天天路过的时候都能闻到香气,平时不知看了多少次,一次也没舍得吃过,没想到哥哥今天竟然买了这么多。 “慢点吃。”陈廷华有些心疼的摸着两小家伙的脑袋,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没拿吃的回去会有什么后果。看着两小家伙干咽饼子有点费劲,陈廷华又把他们袋子里的塑料瓶,找了个收废品的卖了,买了两杯豆浆,陈廷思大口吃着,看向自己哥哥,问道:“哥,你咋不吃啊?” “哥吃饱了,这是给你们俩买的。”陈廷华笑了笑,等他们吃完,陈廷华拉着两个小家伙去了村长陈铁生家。 “叔,我求你个事,让我家小思,小秋在你这边住一晚。今天家里来人了,有些不方便。刚他们已经吃过饭了,就在这儿睡一夜。”陈廷华低声求着。陈铁生也知道陈家的事,还以为陈廷华口中的家里来人,是有人又来要债了,就点了点头,反正收留两小孩睡一夜,也不碍什么事。 陈廷华将弟弟安置好后,就到了村口等人。摆了几年小摊的陈廷华并不是那种呆呆的老实孩子,这娃还是有点计较的。陈南山应承王嫂的是明天去银行取钱,那么陈南山肯定不会在村里呆过明天。因为陈南山根本就不会还钱,别问陈廷华为啥这样肯定,一个为了钱能想到卖自己孩子的人,会去还别人的钱,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结果还没等他等到陈老二,陈南山就已经出来寻他了,见他空着手站在村口,顿时就发了火,骂骂咧咧的冲上前将陈廷华给拖了回去。又一搜身,一毛钱也没。把陈南山气的够呛,伸手就要打,这次陈廷华躲的快。顷刻间,院里闹了个鸡飞狗跳。 正乱着,就听到陈老二的声音,“恁们这是在干啥!” 陈南山一见陈老二,也不打陈廷华了,几步上前,扑通一声就跪在陈老二的面前“爹,我错了,我回来给您老认错了。” 陈南山这一通嚎哭,一句认错让陈老二那眼圈一下就红了,毕竟是自己儿子,狠着心断了关系,他又怎么能不难受,怎么会不想。这几年陈老二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不能说没有这个原因。 父子俩哭了半天,陈廷华只在一旁冷冷看着,他对陈南山的感情并不深,陈廷华是他娘带大的,这个父亲在他有记忆的时候也没怎么跟他亲近过,不过是兴趣来了,逗一逗。后来陈南山去打工,他们之间就更是没什么感情了,到知道这个父亲骗钱不还,想卖双胞胎,更是把两人间那淡薄的父子情给毁的是一点不剩。 陈南山扶着陈老二进了屋里,两人叙说这几年的事,陈廷华默默的进了厨房去做饭了,他虽说恶心他那个爹,却还得考虑他爷爷,总不能饿着自己爷爷。 饭做好了,陈廷华去里屋叫两人出来吃饭,结果一掀布帘,就看到他爹正跪在地上,一把眼泪鼻涕的求着陈老二,“爹,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要是拿不出这笔钱,他们就要砍了俺的手啊!” “你、你给我滚!”陈老二愤怒的抽脚踹向陈南山,对方却一把抱住陈老二的腿,哭丧着脸道:“爹,我知道那东西是个宝贝,可宝贝不就是为了换钱吗,咱家这会正需要钱,你就拿它出来换点钱又咋了。你现在不换钱,以后都见不到你这儿子了啊!娘啊,恁儿子就要来找你了,咱娘俩以后就埋一块儿吧。爹啊,你咋不管俺的死活啊!” 这一通哭闹让陈廷华看的那叫一个恶心,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爹。见陈廷华进屋,陈南山又忙指着陈廷华道:“爹啊,你不管俺,你也得想想恁的三孙儿吧,他们搁俺这儿要不着钱,他们就要找这三孩儿要了啊。现在那黑社会都卖人器官,你要欠了钱还不上,心肝肾那是直接摘走卖钱啊!” 若是前面那些话,陈老二还能无动于衷,可这一番话,却是正戳中陈老二的软肋。陈老二就这么一个儿子,可自己这儿子基本就已经废了,现在他家的指望就是这三个孙子,如果孙子也出事,他老陈家可就算断了根了。 “你又欠了多少钱?”陈老二哑声问道。 陈南山一脸羞愧的比了个三,“三万?”陈老二心中还有一丝隐望。 陈南山摇了摇头,“三十万?”陈老二的声音颤抖了,十万块已经让整个陈家都成了这个样子,何况是三十万。 “是三百万。”陈南山说完便将头一低,似是羞愧没脸见人。陈老二却是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昏倒。 陈廷华急忙找出他爷爷吃的降压药,喂了几片药,又拿湿毛巾给陈老二擦脸,一边擦一边在他爷爷耳边低喃:“爷,你别急,你稳着点,爷。没事儿,啥事都没,你别操心。” 陈南山见自己爹气成这样,也慌了神,那东西可就陈老二一人知道藏在哪里,他要是出个啥事,那东西的下落就没人知道了。 还好,陈老二心理承受能力算是不错,没一会儿就缓过劲来,指着陈南山骂了句王八羔子,又拉着陈廷华流泪,“华啊,你咋就摊上这样一个爹啊。咱家是造了多少孽,才出了这么个玩意啊!” “爹,你现在骂我也没用,人家明天就过来要账咧,你还是赶快把东西拿出来吧。”陈南山拍着大腿道。 “你给我滚,这东西你做梦也别想拿。”陈老二顺手拿起床边的扫帚就朝陈南山头上抡去。   ☆、4第 3 章 “爹,你就是打死我,人家明天也要过来要账,要不到钱,就要拿三个小的去抵债。”陈南山话里透着的威胁之意让陈老二喉头猛然一甜,半天都上不过气来,原来这狗玩意回来就是要那东西的。 陈廷华忙给陈老二顺气,“爷,要不咱们就全家躲出去,看他们找谁要钱。”三百万,就是把全家都卖了也还不起,不如直接跑了得了。 “你给我滚,出啥馊主意。”陈南山一脚踹到陈廷华身上,又腆着脸对陈老二道:“爹啊,那宝贝就给人家吧,人家说,只要那宝贝是好的,不仅免掉咱家的债,还要再给咱家点钱。你看咱家现在都这样了,你死抱着那宝贝有啥用,还不如拿出去换点钱。” 陈老二满脸的灰败,他的儿子怎么被他教成了这个样子,看着陈南山那浊黄的眼珠,贪婪的神色,陈老二长叹一口气道:“你不懂啊,那东西要人命啊,谁拿了谁就死。” “谁拿了谁就死?爸,你这是怎么说的?那宝贝当年我也见了,哪有一点事。” 陈廷华心中更是好奇不已,什么东西,让他爹惦记成这样,怎么爷爷说还会死人的? “就知道宝贝宝贝,你爷爷,你奶奶,你大伯,还有你娘都是怎么死的,你知道不。”陈老二怒道。 不等陈南山开口,陈老二喘着粗气道:“他们都是被你口里的宝贝给害死的。当年要不是你爹我舍命把那什么狗屁宝贝给埋了,咱家早就死绝了。” “爸,别生气,你说这宝贝能害死人,到底是咋回事啊?”陈南山缩着脖子问了一句。 “当年,就是破四旧那时候,有人说山上那个降龙殿是封建迷信,就带着村里人去砸那降龙殿。你爷爷是村长,也跟着去了。你爷爷当年觉悟不够高,动了贪念,在他们砸降龙殿的时候,偷偷昧下了点东西。就是你看到的那啥狗屁宝贝。刚开始还没啥,结果没几天,你奶奶就病了,见天说胡话。那天你娘去做饭,做好饭才发现你奶奶跑出去了,刚想喊人,村里就有人来咱家,说你奶奶跳了湖。” 陈老二想着当年的往事,眼中慢慢湿了起来,“你奶奶死了没多久,你爷爷也跟着疯了,没几天趁着家里人没留神,也跟着跳了湖,连地方都跟你奶奶选的一样。当时村里都说咱家沾了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全家人都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偷偷找了人来看也没看出啥。后来那天,你不知从你爷爷屋子哪个地方把那东西扒出来了,结果晚上就发了烧,我当时在县里,还是你娘和你大伯带着你去了镇上。结果钱没带够,你大伯回来借钱的时候,不知为啥就拐到月湖那边,第二天尸首才被人发现,你婶子因为这事,跟咱家也闹翻了,带着你堂哥改嫁了。你娘没多久也病倒了,还没开春人就没了。” “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还好,那年村里住进来一个接受劳动改造的老道,那老道士据说就是降龙殿的。还是他跟我说,咱家这是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后来带着我上山把东西埋了。那东西我连摸也没敢摸,用火钳子夹到盒子里,跟着老道去埋了,就这样,我也大病了一场,还落了个病根。这东西埋下去一年多,你的病才彻底好了,家里算是安生了。”陈老二说着,狠狠瞪了陈南山一眼,“那东西就是催命符,你要是不想活了,就去拿吧,我也只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陈南山听着心里也打转,钱固然是好,但若是自己没命花,多少钱也是白搭。可是那东西,如果真跟那人说的一样值钱,自己这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陈南山左思右想,心中有了打算,开口道:“爹,你把那东西放哪儿了,我明天带着人去挖,我自己不会碰的。让他们拿走抵债就是了。” 陈老二见儿子怎么都不听劝,咬咬牙,把埋那东西的地址细细的说了一遍。反正他已经当没这个儿子了。只是这样想的时候,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受,当年家里人死的死,走的走,只剩下他和这不孝子,辛辛苦苦拉扯他到大,结果,唉。 等到陈老二撑不住睡着了,陈南山就拉着陈廷华去了西屋。就见陈南山把家里的手电筒找了出来,又拿了铁铲,对陈廷华道:“走,跟我去把那东西拿出来。” 原来陈南山打的主意是让自己儿子挖,自己不碰,去交货的时候也让陈廷华拿着,这样就算那宝贝真有啥不对的,只要他不碰就行。陈南山也不放心让旁的人去拿,万一那人见财起意,带着宝贝跑了怎么办,还是自己儿子靠谱点。 陈廷华攥了攥拳头,眼眶泛红,气息有些粗重。他爷爷刚刚讲的那些话,他也听的一清二楚,他爹这是打算让他去当替死鬼吧,就为了点钱。 “臭小子,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就去找你弟弟们去挖。”陈南山一巴掌扇到陈廷华后脑上。 “去,我去,你放心,我肯定去。”陈廷华扯了扯嘴角,眼中透出一丝戾气。只是到时候那东西你有命看却没命拿,陈廷华此时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东西若果然邪门,他是一定要让陈南山单独享受的。 陈南山并没意识到陈廷华的异样,等陈老二睡着后,一脸兴奋的带着陈廷华去他爹说的那个地方挖宝贝去了。 离埋东西的时候已经过了几十年,周围的地形也变化了不少,父子俩辛苦挖了大半夜,终于找到了埋那东西的地方。装那东西的是个木盒,在地下埋了几十年,已经腐朽不堪。 陈南山两眼放光的盯着木盒,示意让陈廷华打开。陈廷华狠狠的看了他爹一眼,陈南山这会哪顾得上自己儿子的眼神,他不停的催促着陈廷华开盒子。 只听咔嗒一声,盒子打开了,入目的是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翠绿色的玉珠,一点瑕疵也无。玉珠在月光下散发出莹莹光泽,就好像一个小型的光源体一样,最奇妙的是那玉珠还带着一丝仙气氤氲的感觉。陈南山用手电筒照了下玉珠,手电筒射出的黄白光在玉珠中竟折射出眩目的蓝绿光芒,珠子周围十多米的地方都笼罩在这如梦一般的光芒中,美的无法形容。 陈南山吞了口口水,这绝对是宝贝,大宝贝,只要买了它,自己就发财了。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伸手去拿过来细细观看,只是想到自己父亲交待的,碰了这宝贝的人不是疯就是死,就又把手缩了回去。 “快把盒子盖好,跟我走。”陈南山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陈南山此时两眼只顾着盯着那玉珠,完全忽略了陈廷华那有些怪异的眼神。陈廷华看着玉珠,就觉得一股异香扑鼻,那味道是那么的好闻,让他的喉头一阵阵的发紧,渴求的感觉从心底涌了出来,此时陈廷华根本就听不到他爹催促的声音,也想不起自己当初的打算,他的眼中只有那玉珠。 等陈南山发现陈廷华不对劲的时候,陈廷华已经把玉珠塞到嘴里了,他的眼瞬间就红了,“龟孙,吐出来!” 只不过陈廷华这会已经无暇顾忌他爹的吼叫了,玉珠顺着食道滑下,就像是一块万年寒冰一样,将所过之处的温度全数带走,寒意,彻骨的寒意,陈廷华只觉得自己体内就像正被冰刀一寸寸凌迟一样。他瞬间从刚才的迷醉中清醒过来,他刚刚为什么会那么想吃那颗玉珠,那玉珠又是什么东西?吞下去怎么会这样冷,不都说玉是温润的么,摸起来冬暖夏凉,为什么会这么冷,陈廷华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在陈廷华昏倒后,陈南山恼火的摇了摇对方,见陈廷华没有动静了,便掰开他的嘴,伸手在陈廷华的喉头按了下去,想让对方将那玉珠吐出来,结果却被喉头那里的寒意冰的怪叫一声,忙抽出手来,手上已经一点血色都没了,这并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的这根手指就像是在数九寒天的冰水中浸泡过一样,已经没了血色,现在是又冷又疼。 “咋会这样?”陈南山有些失神的看着昏迷过去的陈廷华,他以为那东西只是个玉珠,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普通的玉珠,普通的玉珠怎么会让他儿子变成这样,身体里变的比冰窖还冷。比冰窖还……冷。陈南山突然意识过来,探手在陈廷华的鼻下,发现果然已经没了气息。 这下可把陈南山吓的魂飞魄散,他只是想把这宝贝拿走,现在儿子竟然死了,他爹这会睡了,可是一旦发现陈廷华不在家里,老东西肯定要闹腾,到时候找到陈廷华的尸体,他说不定要被扣个杀人犯的罪名,不,还有陈廷华肚子里的这宝贝也会被警察给搜走。 陈南山看着儿子的尸体,眼中晦暗难明。既然已经这样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肚子剖开,取出那玉珠,再把尸体处理掉,等他把玉珠卖掉,再改名换姓找个地方呆着。 想到这里,陈南山找到刚才丢到一边的铁锨,准备给陈廷华来个开膛破肚。说来也巧,那铁锨正好和木盒丢在了一处,陈南山去捡铁锨的时候,碰到了木盒,木盒滚到了一边。只是这滚动的声音中还夹带着另一丝动静,好像里面还有东西一样。 陈南山心中一动,将木盒砸开,没想到这木盒中竟有个夹层,在夹层里藏着一块造型古朴的玉佩。这玉佩洁白莹润,触手细腻。在这盒子里藏了这么久,却好像有人时时盘带一样油润,陈南山马上意识到,自己又找到了一个宝贝,这块玉佩虽说没刚刚那个玉珠卖相好,但是也绝对是个好东西。他强忍下心中的激动,将这玉佩收了起来。又转头看向陈廷华,这小子肚子里还有一个,今天一并拿出来。 只不过还没等他下手,就看到远处有亮光在闪,陈南山一看,就见几个人拿着手电筒朝着这边过来。陈南山暗骂一声,知道今天恐怕没办法将那玉石取出来了,只能恨恨的啐了一口吐沫,转身朝远处的国道跑了。他不能被抓,身上的玉佩,儿子的尸体,被抓了那就是说不清的事。 说起来也巧,这附近经常有人偷电缆,镇里派了几个小队时常在这边巡逻着。这不,巡逻的人看到这边有亮光,怀疑是小偷,就赶过来了。也幸好他们发现的早,否则陈廷华就被他爹给开膛破肚了。 陈廷华他们出去后,陈老二没多久就醒了过来,喊了陈廷华几声,发现对方没回应,老头心里就一紧。华娃子该不会被他爹带去挖那要命的宝贝了吧,陈老二哆嗦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找遍了所有的屋子,也没找到陈廷华和他爹的身影。陈老二眼前就是一黑,这个作死的孽子,他,他自己死就死了,为什么要拖着他的大孙子。 陈老二强撑着一口气,梆梆梆的拍着邻居家的门,他这会也顾不得什么了,他要保住陈廷华的命,他不能让他的孙子碰到那要命的玩意。 村里的人刚上山没多久,村长陈铁生家就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发现了一个小孩的尸体,其中一个巡逻队员认出了这就是在景区摆摊的那个小孩,知道是陈家村的。 村长媳妇一听,忙让人喊村长他们回来,陈廷思小兄弟俩睡到半夜就听外面闹哄哄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揉了揉眼,趴在窗户上朝外看,就见院子里站了不少大人,嗡嗡的说着话。这些人的声音并不小,两小孩隐隐听到那个刚支事的小的死了,陈老二这回该咋活的字眼。 兄弟俩脑袋轰的一下就乱了。爷爷怎么了,谁死了。 等他们从屋子里跑出来的时候,满院子的大人都静了下来。陈廷秋一脸慌乱的抓住其中一个人,“我爷爷咋了?!”   ☆、5第 4 章 双胞胎死命的朝着家里跑去,为了找陈廷华,村里出动了不少人,此时几乎是灯火通明。两小的踉跄着冲进了自家的院子,院子里都是人,看到他们过来,领头的一个大人就想拦着,被双胞胎死命的推开。 屋子里躺着一个他们再也熟悉不过的人,那是陈廷华。下午还给他们买了热腾腾的肉夹馍的哥哥,这会已经死气沉沉的躺在那里了,两小孩瞬间就觉得天塌了。 陈老二早就抱着陈廷华的尸首哭的昏了过去,村长让人把他搬回屋里,狠掐了他半天的人中,老头才醒过来,半天有气无力的哼呦了一声:“我的华啊……”就挣扎着要去院子里。 正当这一屋子老少哭的哭,昏的昏,就听到有人大喊道:“华娃子好像还没死。” 说这话的是陈老二堂弟家的一个孙子,陈老二的堂弟得着信就过来帮忙,看着一家老小这样,也就主动帮着招呼人,帮着处理后续的一些琐事。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小家伙,还是第一次离死人这么近。小孩盯着看了半天,趁着大人们没注意,偷偷戳了下陈廷华的手臂,也好在明天跟人显摆显摆他摸了死人了。结果,陈廷华的手指竟然微微抽动了一下。 小孩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自己哥哥的袖子,颤声道:“哥,他刚刚动了。” 那小孩的哥哥也是个胆子大的,一听说动了,竟然直接就上手去探了,结果一模,发现陈廷华的鼻下微微有气流流动,这,难道人还没死?! 他这么一喊,院子里的人呼啦都凑了过来。陈老二好像打了鸡血一样,蹭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了下来,几步冲到院子里,蹲□就去扒陈廷华的衣服,耳朵贴到陈廷华的胸口。那微弱的心跳声就像定心丸一样,陈老二趴在那里听着,眼泪不住的掉。 “我的华还没死,他没死啊,天开眼了啊,我的华!”陈老二抱着围过来的双胞胎,一家几口人又是哭又是笑。陈铁生忙让人拉开陈老二,“快,快快,别都傻站着啊,这娃子赶紧送医院啊。” 他这话一说,院子里的人才愣过神来,就是,这人虽说这会没死,却只剩一口气了,再不送医院,耽误一会儿说不定就真死了。 陈老二这才反应过来,刚要和人一起拉着陈廷华去医院。猛然一想,医院那边去一次可是要不少钱,更何况这是要救命,连忙返身回去找陈廷华藏在饼干盒子里的准备还债的钱。 结果往床下一爬,陈老二就见陈廷华的那个宝贝饼干盒子盖子大开的扔在了床脚边。老头心中就是一哆嗦,拉出来一看,里面的钱一分都没了。钱没了!孙子的救命钱没了。陈老二这脑袋嗡的一下就炸了。他怎么敢,怎么敢,这钱他怎么就有那脸去偷。此时陈老二真是恨不得倒回去几十年,直接将陈南山给一把掐死。 外面的人见陈老二说回屋去拿钱,结果没一会儿,灰败着一张脸就出来了,老头没等众人开口,啪的一下就跪到院子里,“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把家里的钱都偷光了。我陈老二在这儿厚着脸皮求求各位乡里乡亲的,借俺家点钱,让俺救了孙子的命。俺今天在这边发誓,借大家伙的钱,以后全家就是不吃不喝也要全数还上,俺还不上,还有家里几个小的……”不等陈老二说完,村长陈铁生急忙上前要把老头搀起来。 “叔,你别急,咱先把华子送到医院去,这钱俺先替叔你垫上。”陈铁生拍胸口保证道,他老婆这会也在院子里,一听自己丈夫又要借钱给人,心中那个火就别提了。一口气在胸口翻了几翻,好容易压了下去。如果不是这院子里都是人,又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孩躺在院子里等着救命,当场就恨不得上去揪住陈铁生的耳朵把他拎回去。 陈老二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村长,嘴唇抖了半响,一把抓住陈铁生的手,又急忙把两个双胞胎招过来“快给恁叔跪下磕头。” 陈铁生向来就是个热心肠,要不也不会说出先垫付医药费,他拦下双胞胎,直接让自家的媳妇回去拿钱,等了没一会儿,村长媳妇拿了个小纸包回来,陈铁生一捏厚度,就是一皱眉,瞪了自己媳妇一眼,也不多说什么,气呼呼的跟周围的人借了钱,把他媳妇气的脸又红又紫。陈铁生借了一圈,就抱着陈廷华上了自家的那辆小皮卡,带着陈家的老老小小和几个帮忙的一起去了镇上的医院。 一夜忙乱,陈老二毕竟年龄也大了,早就支撑不住,进了医院,脚就有些软绵,搂着两个孙子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结果。那些抢救陈廷华的医生们却是犯了难,这小孩身上一点外伤也没,化验检查了一圈,血液,脏器看起来也都正常。可到底是为什么,这小孩的体温会这么低,简直就是死人的温度,还有他的心跳,速度竟然降到了一分钟三十下,生命特征变的这样低。镇上的医院也不是什么大医院,一群医生研究了半天也没商量出个主意来,最后干脆叫来陈老二,让他赶紧给人转院。 转院,陈老二一听这话心都凉透了,查不出来,他家的娃子到底是怎么了?陈老二心中对陈南山已经恨到了骨子里。只是再恨,这会还是要想办法把人给救过来。 因为要转到市里的医院,村里来帮忙的人就都回去了,只有陈铁生和陈老二跟了过去。结果市里的医院除了查的项目多了点,其他的结果跟镇上的医院没差。 市院还特意为陈廷华安排了几次会诊,实在是这个情况太特殊了。按说人到这份上,真是跟死差不多了,可是这小孩楞是一直这样持续着这样的心跳,体温活了几天,而且脏器竟然也没衰竭,依旧正常工作着,说他是植物人吧,可他的脑电波却很正常,只是人就是醒不过来。 市院的开销非常大,陈老二借的那些钱早已经花完,陈铁生又从家里拿了钱过来,让陈廷华暂时住在医院里,每天打个营养针,其他一切治疗都没有,他们也实在是没钱,只能这样暂时吊着陈廷华的命。双胞胎为了哥哥这病,也不上学了,跟着陈老二一起到了市里,每天出去乞讨,一天除去给那些乞丐头的,也能剩个几十块。 一个月后的深夜,躺在病床上陈廷华突然睁开了双眼。只是他的那双眼睛的瞳孔却诡异的变成了一条金色竖线,其他地方却是一片纯白,好似冰雪一般,走廊上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那是查房的护士。陈廷华的眼睛又慢慢的合上了,睡的沉沉的陈老二也并没发现孙子曾经睁开过眼。 刺痛,针刺一样的痛,陈廷华的意识就沉浸在这种疼痛中,这种痛并非不能忍受,但是却是无休无止。一直持续着,简直让人恨不得一死求得解脱。陈廷华昏沉沉的意识中除了这种痛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终于,不知在什么时候,这种绵密的刺痛停止了。 “大夫,我家孙子的体温今天上升了,三十六度了!”这天,陈老二照着往常给陈廷华量了体温,在看到那个三十六度的时候,老头手就哆嗦了一下。这体温是活人的温度,还有心跳,陈老二在医生过来的时候,还特意掐了下陈廷华的脉搏,发现孙子的脉跳的又稳又有劲,这是不是说,他华娃子要没事了。 陈廷华真正醒来是在三天后,三天前,医院又对他进行了一次检查,发现他的生命特征已经全部趋于正常。这让医院的医生们大感惊奇,前几天陈廷华的身体状况他们也是见过的,怎么突然就恢复了,而且恢复的这么好。医生甚至怀疑是不是陈老二他们私下里给陈廷华弄来了什么药。可是陈老二信誓旦旦的说,每天除了营养针和生理盐水就再也没其他的东西了。 为了这,医生还抽走了陈廷华几管血。得到的结果让医生又一次惊奇起来,陈廷华血液中的血细胞活性非常强,免疫力也强大到让人吃惊。正当医生准备继续深入研究一二的时候。陈廷华醒过来了,醒了,自然就不会再呆在医院里。不管医院的医生们如何劝说,如何以免费检查为诱饵,陈家这四口人都不打算继续待下去了。 “华啊,你别拿这些,你刚好,让我拿。”陈老二一把把孙子手里的那包衣服给夺了过来。对于这个失而复得的孙子,陈老二这会看的跟眼珠子一样,可真是容不得对方再有一点差错了。 陈廷华叹了口气“爷,我跟你说了,我已经没事了,连医生都说我没事,你就别把我当病号了。” “啥叫没事,那身上冷成那样,又搁床上躺这么多天,打了恁多药,一口饭都没吃,你还想咋着。你现在啥也别给我插手,去去去,别搁这儿站着添乱,去找你弟弟去,别让他们去要饭了,咱今天就回去。等回家,天天给你炖个鸡,咱也好好补补。”陈老二把陈廷华撵出了病房,孙子好了,老头那叫一个高兴,脸上都是红光,忙活了半天也不觉得累。   ☆、6第 5 章 走出医院后,陈廷华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肚子。他昏迷前,鬼神神差吞下的那个珠子,为什么医院没检查出来。就算医院没检查出来,可是这么多天了,按照正常情况,那珠子也该排出来了吧,可是天天照顾自己的爷爷好像根本就没发现什么异常。 那珠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吞下后,他会冷成那样。又昏迷了这么多天,最关键的是,那珠子到底跑到哪里了? 琢磨完了珠子,陈廷华又发愁起这次的医疗费来,这次进城花了将近四万块,听爷爷说,一部分是村里人凑出来的,算是接济他们,说了不用还,另外一多半就是从村长陈铁生那借的,家里的钱都被陈南山给偷走了,现在他们家可以说一分钱都没了。而且又多了两万多块的债务。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些债给还清,景区那边卖草编的人也多了起来,现在也只有旺季的时候,生意才会好些,自己一家四口人还要吃饭,小秋他们还要上学,单靠着草编去还债也不知要多少年了。陈廷华那尚带着些许稚气的脸,闪过一丝忧虑。算了,慢慢还就是,等过几年,他再大些,就出去打工,听说南边还是挺缺劳力的。只是这样就等于彻底放弃了上学的念头,想起来,陈廷华心中还是有种说不出的遗憾。 爷孙四人回到村子后,陈廷秋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邻居那边道谢,顺便把大黑牵回家,他们一家在城里呆了这么久月,大黑就由邻居家看顾着。 “小秋啊,你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想着你的大黑啊。”陈廷华说话间,将一盆污水泼在了院中,家里这么久没住人了,到处都是灰尘,不擦一下跟本没法住。 大黑刚被牵回来的时候还很是高兴的不住对着双胞胎摇尾巴,谁知在看到陈廷华的时候,不仅没有亲近的凑过来,反而带着敌意对陈廷华吼叫了两声,陈廷华有些恼火的踢了大黑的屁股一脚,“叫啥咧,这才几天呢,连我都不认识了。” 大黑挨了一脚也没乖训,还摆出一副进攻的姿势来。这敌对态度实在是太明显了。最后陈廷秋费了大劲把大黑给牢牢的栓起来。 晚上陈廷华重新躺在了自己那张小木板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家里的债务就像一座大山一样,沉沉的压在了他的肩膀上。隔壁屋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陈廷华一听就知道是爷爷在叹气。 第二天一大早,陈廷秋就起来灌了一大壶水,这水壶里的水若是倒在矿泉水瓶子里,那可是能倒五六瓶不止的。可这么多水,陈廷秋一个人全喝完了。小思在旁边看的直了眼,还特意过来摸了摸陈廷秋的肚子,“哥,你肚子不涨吧?” “不涨啊。”陈廷秋说着,又想继续倒水喝,被陈老二给强夺了下来,再喝下去,胃都要涨坏了。 说起来陈廷秋也有些纳闷,从他醒过来之后,他就常常觉得干渴难忍,在医院的时候,隔不到一会儿就得去趟饮水机那边灌一肚子水,他去接水的那个地方,水桶一般是一天换2次的,从他醒了后,那饮水机一天要换三四次才行。当时陈老二他们也没发现,否则前几天就该担心了。不过,就算是喝了这么多水,陈廷华也没觉得腹胀,连去厕所的次数也没怎么增加。 陈廷华舔了下嘴唇,明显是没有喝够的样子,不过看着爷爷担心的样子,他也只能强压下那股渴望。反正外面有自来水,一会儿去灌点也能凑合。 安排完小秋他们的早饭后,陈廷秋出了门,他还得去村长陈铁生那边道个谢,大黑在院子里蔫蔫的趴着,看到陈廷华出来,嗖的一下站起来,十分警觉的看着陈廷华,就像是看着一个闯入家里的生人一样。 陈廷华盯着大黑看了半响,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大黑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惧意,惧意?他啥时候能看懂狗的情绪了?陈廷华觉得自己住了次院,脑袋都有些不清醒了。想了想,也不再理会大黑,拿着钱,去村口买了点水果,径直去了村长的家。 看完村长回来,陈廷华在路上遇到了一只猫,这猫见到他时就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然后落荒而逃了。陈廷华被那猫的反应弄的楞了半天。 然而怪事并不止是这些,接下来的几天里,陈廷华在外面遇到的各种动物,遇到他之后,都是一副吓破胆的模样,甚至有一只鸡还被当场吓死。当时幸好周围没人。死了鸡的那家主人还以为自家的鸡是得了病,吓的当天就去镇上买了药回来,又把鸡舍消了一遍毒。陈廷华却不敢吭声,他到底是怎么了? 大黑从邻居家牵回来之后,吃的东西越来越少,身上的毛也是掉个不停,现在大黑已经不会冲着陈廷华大叫了,每次陈廷华靠近大黑的时候,它都在不停的哆嗦。眼看大黑就要活活饿死,小秋小思他们连饭都吃不下去了。陈廷华心里隐隐觉得,这大黑恐怕就跟村里他碰到的其他那些动物一样,是害怕他,才弄成这样。不管怎么说,大黑在他们家也好几年了,彼此都有些感情,陈廷华也不能真看着大黑被自己吓死,和小思他们商量了许久,把大黑送给邻居家养着了。 大黑送到邻居家的时候,大概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被送人了,眼中水汪汪的,不住的蹭着小思他们,看起来还是有些舍不得离开。只是在陈廷华出现后,大黑嗖的一下就跳到邻居家的猪圈去了。等陈廷华走后,大黑腿抖了半天才站了起来,弄的邻居家还以为大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虽说大黑是条好狗,但是病狗他们可是不会要的。 小思他们也看出来了,大黑这是怕自家哥哥。想了许久也不知该怎么办。为这事还难受了好几天,天天放学后都要去看看大黑。陈廷华则是越来越沉默。 这天晚上,早早就上了床的陈廷华一直觉得耳边有两个人在交谈,这交谈的声音并不大,听是听不清的,可就是一直在耳边嗡嗡作响。陈廷华两眼呆呆的看了半天房顶,然后找了块布头,塞在了他的耳朵里。声音消失了,陈廷华不禁松了口气,心中抱怨了下,邻居的电视也未免开太大声了。 第二天一早,陈廷华去山上摆摊。就听到两个人在说昨天收到一张假钱的事,陈廷华抬头看了下,身边没人,又四处望了下,发现在他身后二十多米的地方有两个人站着,脸上的表情很是愤愤。陈廷华惊奇的发现耳边传来的对话声和那两人的口型差不多都能合得上。他看看那两人离自己的距离,这么远的距离,能听这么清楚吗?陈廷华刚想丢开心中的这点疑惑,继续摆摊,突然就意识到一些不对的地方,那两个人离他那么远,他是不是看的太清楚了点!! 那两人说话的每个口型,脸上的表情,动作,甚至连对方脸上的痣他都看的一清二楚!陈廷华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眼,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视力会变得这么好。 没一会儿陈廷华发现,变好的不止是他的视力和听力,还有嗅觉,游客上山出的一身臭汗,擦的香水,还有其他一些颇令人尴尬的味道,仿佛变得格外浓郁,直往他的鼻子里窜,闻着让人只想吐。最后没办法,他找人帮忙看了下摊子,去寻了两个棉球,塞到了鼻孔里,总算是好过了许多。 整整一个上午,陈廷华的草编也没卖出去多少,声音太多太杂,他身边方圆四十米以内的声音,都像是在耳边一样。这么多的声音参杂在一起,而且音量还都不小,弄的陈廷华恍恍惚惚。游客多的时候,陈廷华甚至会把其他摊位问草编的客人当成是问自己的。 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法做生意了,陈廷华干脆把卖剩下的草编一包,下山去了。路上陈廷华不由自主的试验着,他发现,自己现在能看清细微之处的最大限度应该只有三十多米,过了四十米之后,那些树叶的纹络,人皮肤上的毛孔,汗毛就不像是在眼前一样清晰了,听觉方面也差不多,能清楚听到声音的地方不超过四十米,四十米以外的声音会有些混杂。 陈老二见陈廷华带回来这么多草编,又是一脸的心事重重。还以为是今天生意不好,安慰了陈廷华几句,就去端饭了。 冬瓜,土豆,还有鸡汤,陈廷华鼻子微微抽了一下,就嗅出了陈老二要端过来什么饭菜。唉,都说他身体已经没事了,爷他还是每天都去买鸡架子回来给他熬汤,一个鸡架子都要一两块,陈廷华想起来就心疼。 草草吃了饭,陈廷华就去编草编了,锅里还剩了一大半的鸡汤,鸡架子更是一口也没啃,这是留给小秋他们的。 陈老二出去干活了,陈廷华手指灵活的编着草编,耳边不时传来邻居家的谈话声,还有动物吃食,哼叫的声音。陈廷华心里是很尴尬的,他现在这样,邻居家说什么都听的一清二楚,简直就像是在听墙脚一样。 此时陈廷华还没意识到,他身上的这些变化只是个开始,更多的变化将会慢慢出现,彻底打破他平静的生活。   ☆、7第 6 章 ‘你娘天天就知道问你要钱,她怎么不想想咱家一个月能赚多少。’‘天马流星拳’‘官人,娘子’‘你这个妖精’‘这个月怎么就这么点钱啊’‘妈,咱家的蚊香在哪儿?’‘明天咱家做红烧肉吧。’‘以后别去湖边玩水。’‘嗯嗯,啊’陈廷华有些恼火的将耳中的棉球扔了出去,干睁着两眼躺在床上,墙上那张破烂蜘蛛网随着漏进来的风晃荡着,网中央的蜘蛛早已没影儿了。其实不止是蜘蛛,这栋房子里的所有的蛇虫鼠蚁都没影儿了。已是炎炎夏日,陈家楞是连一只苍蝇蚊子也没有。 一个多月了,天天都被噪音怪味围绕着,陈廷华觉得自己简直就快要疯掉了。村里的各种气味,排泄物,腐烂的东西,炒菜的香气,无数的味道混杂在一起,陈廷华早在两周前就已经用棉球把鼻子塞严实了,可是耳朵却怎么塞也没用,那些噪音还是天天往他耳朵里钻,稍微安静的时候大概有在半夜到凌晨的那几个小时。陈廷华也只有在这时才能睡上一会儿。 短短一个多月,陈廷华被这些噪音折腾的瘦了一大圈,眼眶下面一片青黑,眼里血丝越来越多。陈老二看着孙子一天比一天憔悴,心里跟爬了一窝蚂蚁一样。老头这天早早的请假下了班,拽着陈廷华,一脸的忧心忡忡:“华啊,你这是咋了,咋瘦成这样了。你到底哪儿不得劲啊。咱去医院看看吧,别心疼钱。” “爷,我没事,你先在一边歇着。”陈廷华一边应付着陈老二,一边强忍下想呕吐的*。摊子前站的几个客人,其中一人有着特别重的狐臭味儿,还有个女的身上带着股浓浓的血腥气,混杂上香水味,陈廷华的鼻子虽说塞的严实,可那些味道还是时不时窜入鼻尖。 “这2个两块钱。”陈廷华看了眼那女人手中的草编,“哎呀,便宜点吧,小老板~你要是便宜,我就多买几个。”女人笑眯眯的看向陈廷华。 “三块钱四个,大姐你拿走。”陈廷华被那些味道冲着,实在是不想多说话,也就适当的降了价。 “哎,给我也来四个。”“我也要。”这么一降价,陈廷华没一会儿功夫倒是把带着的草编都处理完了。他是一会儿也不想在这人群聚集地多呆,收拾了摊子,拉着陈老二就往山下走。 “华啊,有病可不能拖啊,你可别心疼那点钱,到时候小病拖成大病,到时候你叫你爷我咋办。”陈老二絮絮叨叨的说着,恨不得立时就把陈廷华给拉到医院去。 陈廷华虽说没上过几天学,可他也经常看书自学,平日里闲着没事也会看个小说之类的,各种杂书也都喜欢瞧瞧。他现在身上的这边变化,根本就是不正常的。万一被医院查出个什么特殊的,说不定他就被人当成实验材料了。“爷,我真的没事,就是最近天热,有些睡不好,不信你摸摸我的头,热不热。”陈廷华扯着一抹僵硬的笑解释道。 陈老二伸手摸着陈廷华的额头,好像真没啥不对,老头儿心里稍稍有点放了心。“那中,你早点回去歇着,实在不行,咱家也买个落地扇回来。”不得不说,陈老二是真心疼孙子,哪怕家里现在的条件如此苛刻,却也想尽量让孙子舒服点。 爷俩边说边下山,还没到山脚下,就看到一些人朝着月湖那边跑去,乱糟糟的“听说淹死人了。”“好像还是个小孩。”“多长时间了?”“好像是咱村的娃儿。” 陈廷华和陈老二脸色都变了,现在天热,不少小孩放了学不回家,跑到月湖那儿游泳。小秋小思他们也是如此,陈廷华说过好几次,两小家伙还是得空就往月湖跑,游了水也不敢先回家,身上干透了才回去。若是以前陈廷华那自然是发现不了,现如今陈廷华的嗅觉极其灵敏,月湖那边水草的味道,哪怕两小家伙先用肥皂洗一遍,也是闻得清清楚楚。今年两小家伙已经跑去了五次了,次次回家都被他哥发现,挨训挨的多了,这几天倒是没敢去,可是谁知道今天他们去没去。要是去了,出事了,陈廷华简直就不敢想了。 陈老二和陈廷华赶到了月湖那儿。还没靠近湖边,去掉鼻中棉球的陈廷华已经嗅到了双胞胎身上的味道。这两个臭小子果然过来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下没下水,陈廷华脑袋嗡嗡的响着,手已经不自觉的颤抖起来,千万不能有事,他在心中默念着。 陈廷华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自己镇定下来,看了眼身边的陈老二,他知道,绝对不能让爷爷知道双胞胎也来月湖了,前阵子家里出的那事,已经让陈老二又惊又累,身体比以前还要差,如果今天再吓上这么一下,那后果真是不敢想了,说不定人就要垮了。 岸边的村民闹哄哄的下了水去捞人,听说已经捞了半天,啥也没找到。陈廷华忍着心中的焦虑将陈老二扶到一边,“爷,你在这呆着,我去看看。”他准备跟村民们一起去捞人。 陈老二一把抓住孙子,他害怕,害怕那出事的小孩是自家的小秋小思,更害怕陈廷华去捞人也出了事。“爷,没事的,我水性好的很,下去的时候身上我带个绳子。” 按说,像陈廷华这样的半大小子,这种打捞落水小孩的事是绝对不该他做的,可是村里人都知道,陈廷华的水性在十里八乡都算是一绝。小小一点,刚会学跑就会水了。一个猛子扎到水里能憋五六分钟不带换气的。说实话,陈廷秋他们之所以这么大胆,那也是跟以前的陈廷华学的,前几年的夏天,陈廷华几乎整天都泡在水里,见天的从湖里摸鱼开荤,这两年为了还债,陈廷华就没怎么去过月湖了。收了所有的玩心,顶了大半个家起来。 其实若不是今年月湖这边淹死的人太多,陈廷华也不会禁止双胞胎他们来这儿玩。说起来今年的月湖实在是太邪了,几乎每周都有人淹死在这里,附近的村民都吩咐自家孩子不准来这边玩,可还是有不听话的小孩偷偷过来。 陈廷华只略微活动了□子,就下了水。刚入水,他就觉得身边竟有股暖意袭来。而且很快的,那暖意便汇聚成一股暖融融的气流从身上各处朝着体内钻去。一瞬间,耳边的那些嘈杂声消失了,水中那些古怪的气味也不见了,只有暖洋洋的舒适感。陈廷华有些惊讶的发现,这样混浊的水下,他却看的十分的清晰,甚至比在地上看的还清晰。陈廷华测过,他在岸上最远能看到千米外的一只麻雀,根根羽毛都是清晰可见。而现在在水下,陈廷华发现自己的视觉范围好像扩大了更多。 水流声,鱼儿游动的声音,还有数十个规律的心跳声全都清晰的展现在他的耳边,陈廷华闭着眼都可以感觉到那些打捞小孩的村民们所在的位置,还有他们的每一个动作。不知为何,在湖底的陈廷华,心中默默升起了一种淡淡的怀念,还有些忧伤的情绪。不过他这会却没心去理会自己心中的那点怪异情绪,只想尽快找到那个落水的小孩。 那个落水的孩子在哪里?陈廷华颇为焦急的四处游动着,看着,很快他就看到在离他一千多米的地方,有一只小手无力的张着,陈廷华心中一紧,忙手忙脚的解开身上那碍事的绳子,迅速朝着那边游了过去。他已经听不到那小孩的心跳声,估计是已经死了,但是或许还有点希望。 在离那只手不到一百米的时候,陈廷华的心突然一阵狂跳,他停了下来。莫名的,他觉得前面有种危险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让陈廷华心神不宁。小孩子那白生生的小手在水草中随着水流晃动着,仿佛在求着人来救他。但是陈廷华却发现,那片水草附近没有鱼,一条小鱼都没,仿佛那片地方凭空从湖中隔了出去。陈廷华又大着胆子朝那片水草游了十多米,这时他背上的寒毛已经全竖了起来,头皮也绷的紧紧的。 不行,自己身上没绑绳子,万一真有问题可就麻烦了,陈廷华想了想,浮上水面,喊来捞小孩的村民,说看到前面有只手在水草从中。几个村民忙在身上绑了绳子下水去找那小孩。 陈廷华又跟着沉入水中,盯着村民们靠近那水草从。水草在湖水中静静的随着水流飘动,一直到村民们把小孩拉出来为止,那片水草从也没有出现什么异状。陈廷华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太多了。 小孩被水草缠住了脚,在水下的时间太长,已经没救了。看着打捞出来的那张死白的脸,陈廷华的腿脚有些发软,还好不是自家的双胞胎。陈廷华心里一边庆幸又有些觉得自己太那啥。这孩子是陈家村的,挺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家里人不知该多伤心。 双胞胎今天是来月湖钓鱼玩的,两人挖了点蚯蚓后就在那儿钓鱼,根本就没下水。后来听说有人落水了,就凑过来了,还没呆多久就看见他哥和他爷一脸焦急的过来了。两小家伙心里就慌了,他们本来就被训着不准来月湖,还是偷偷来了,正好又撞见有人落水,要是被发现了,这事情可就大了,回去挨一顿揍那都是轻的,只要想想他们哥哥那脾气,双胞胎就觉得后背都发凉。就想偷偷回家,直到看到陈廷华下水去了。两小家伙知道,哥哥恐怕是害怕他们出事了才去下的水,两小孩怯了,也不敢躲了,找到陈老二,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认了错,就在岸边等起陈廷华来。 陈廷华一心庆幸着不是双胞胎,也没发现双胞胎靠过来,等发现两人过来时,陈廷华总算将心给放到了肚子里,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板着脸丢下一句,“回家。”扭身就走了,把双胞胎吓的连哭都忘了。 等回了家,陈廷华突然间发现,这一路好像安静了许久。前几天困扰自己的那些噪音,气味好像都消失了。不,不是消失,这些嘈杂的东西还在,但是在他的身边好像有一层无形的淡淡的东西,舒缓的流动着,将那些困扰他多时的东西隔了开来。 这是怎么回事,陈廷华心中惊诧不已,他凝神听着四周的声音,就觉得好像那种无形的东西呼啦一下开了口子,那些噪音重新又出现在了他的耳边。陈廷华慌了,手在空中乱抓着,他刚刚只是想试试自己有没有失聪,可并不是欢迎那些噪音再一次来骚扰他啊!随着心中强烈的‘我不想听’,那种淡淡的无形屏障又缓缓的将那些噪音隔绝开来。 这是见鬼了吧!陈廷华两手在空中四处摸着,试图去感受那道无形的屏障,正巧这会陈老二带着双胞胎回来,一进门就看到陈廷华两手在空中划拉个不停。 这、这是怎么了,陈老二正想问,突然觉得陈廷华的动作,竟有点像是在水中划水!想到这里,陈老二浑身的寒毛就是一炸,今天这尸首是陈廷华打捞上来的,该不会就这样被小鬼给缠上了吧! 双胞胎可没想那么多,直接就开口道:“哥,你干啥呢?” 作者有话要说:额,前几天文案上忘了说 这文算是修真文,不过主角修到最后,路线会偏离正常人类,咳咳 cp什么的,虽说还没人问,不过还是提前说下,心中考虑了几个可能,还没正式确定,本文的主线肯定不是以感情为主   ☆、8第 7 章 陈廷华一愣,回过神来,他马上就想起今天双胞胎偷溜到月湖那边的事,如果今天他在湖里打捞的是双胞胎,陈廷华简直不知道他现在会怎样。 “你们今天去月湖了。”陈廷华面无表情道,今天他要好好收拾双胞胎一顿,要让这两个小子再也不敢去月湖。 双胞胎一哆嗦,陈廷秋小脸泛白道:“哥,我们没敢下水,就在岸上钓鱼来着。” 陈廷华没吭声,拉了椅子一坐,看着双胞胎,因为怒气太大,眼珠的颜色都深了些许。陈廷思声音有些抖:“哥,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再也不去月湖了。” 陈老二看着双胞胎吓成那样,心中就有些不忍,他想劝劝,说记得教训就行了,别罚太狠,就见陈廷华对他偷偷摆了摆手,陈老二叹了口气,背着手进了屋子,大孙子是个有主意的,这几年把双胞胎教的挺好,算了,就交给华娃子吧。 陈廷华这次是铁了心要把双胞胎给板正过来,他是准备下狠手了。玩可以,但是不准去月湖这事,已经吩咐过他们几次了,今天他们没出事,可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出事。 双胞胎见最大的救星进了屋,眼泪都快吓掉了。陈廷华只冷冷的让他们脱了裤子,趴在板凳上,接着进屋拿了竹板出来。照着双胞胎那白嫩嫩的屁股就抽了起来。最后抽的双胞胎嗓子都哭哑了,屁股黑紫一片,肿的老高。 收拾完双胞胎,陈廷华脸上还是黑的,陈老二也不好再多说啥,只是慌着忙着把双胞胎抱到自己屋里的大床上,又是上药又是哄的。陈老二心疼双胞胎,一直守着照顾着,也就没注意,陈廷华不知在什么时候出了门。 夏天的湖边总是有不少乘凉的村民的,只不过今天出了这种事,湖边的人就少了许多。有零星的十几个人四处转着,看到有小孩过来,老远就喊道:“快家去吧,别在这儿玩了。” 陈廷华并没有理会这些人,找了个草丛坐了下来,静静的等着湖边的人散去。从他坐下来之后,草丛中的那些小虫,一个个就跟火烧屁股一样,窸窸窣窣的四处爬开,没多久,陈廷华身边十米以内已经一只虫都没有了。 夜色越发深沉,湖边已经没了人,陈廷华脱的只剩一条小裤头,一步步的趟进了水里。完全不同于白天的一种清凉舒爽的感觉将陈廷华紧紧围住,陈廷华只觉得世间再没有这么舒服的感觉了,不管是白天那种暖融融的感觉还是现在这种清凉舒爽的感觉,都让他觉得无比的舒适。若不是为了救人,他恐怕那会就一直耗在水里了。回家后,他脑中总是不断回想着被湖水包围的感觉,怎么也克制不了,这才忍不住又来到了湖里。 这种感觉即安然又自在,湖水柔柔的裹着他,护着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好像都张了开来,身旁的水好像已经和他融为了一体。 水中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好,陈廷华可以说已经几乎完全沉醉在其中,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经在水下呆了几个小时,在他的感觉里,自己好像才刚下了水。他也没有看到自己在水中的情景,他就像是漂浮在水中一样,身边的那些水就像分了层次一样,一层层的裹着他,淡淡的荧光从他身边的水层透出。越是靠近陈廷华的水层,颜色就越明亮。湖中的鱼虾蟹,各种水生物种几乎都冒了头出来,朝着陈廷华所在的方向游去,却又不敢靠近,只在附近不断的游着。几条个头将近一米的鱼,倒是十分勇猛的凑了过去,不过它们也只敢在陈廷华身边七八米的地方游动,没一会儿,就见那几条大鱼身上跟着泛起了淡淡的白光,身形好像也扩了些许,这几条大鱼越发的兴奋,摇头摆尾的绕着陈廷华附近游着,却始终不敢靠近。 一只不到巴掌大的小龟也不知抽了什么疯,摇摇摆摆的穿过那些水中生灵,划过包围着陈廷华的水层,颤悠悠的落到了对方的脑袋上。 周围的那群水中物种几乎都红了眼,只是却没一个敢靠近的,眼巴巴的看着小龟在陈廷华的脑袋上得瑟。光华中,那小龟身上的龟壳越发的青翠,龟身竟生生的缩了一小圈。 陈廷华从那种感觉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脑袋上不知何时落了一只扭来扭去的小龟,伸手将那小乌龟抓在手中。就见那小龟两眼黑亮,龟壳青翠碧绿,上面有几点金色光斑,身形小小如鸡蛋一般,甚是可爱。即使被陈廷华拿在手中,也不往回缩脑袋,反倒是颇有灵性的对着陈廷华晃了晃脑袋。 陈廷华看着这小龟,心中暗想,‘可惜这么小,再大些就能拿回去炖个汤了。’这样想着,随手就把小龟给扔了出去。这龟太小,不能吃,还是放回湖中的好。 那龟被扔出去后又自己摇头蹬腿的游了回来,这次它却是聪明,直接咬住了陈廷华的头发。陈廷华颇无语的拽着小龟,对方死不松口。 陈廷华扯了半天,那龟跟长到他脑袋上一样,最后没法,只能带着那小龟上了岸。此时天已经微微发亮,湖边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转着,看到陈廷华乍然从水中出来,都惊了,还有人嗷的叫了声“水鬼。”可不是么,他们刚就来了,根本就没见这边有人下水,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个半大孩子。再说了,要按照正常情况来说,那些孩子们,下湖里玩水那也得是过了晌午头,天热起来的时候,哪有天蒙蒙亮就过来的,这时候的湖水可是冷的很。 有胆子大的,已经朝着陈廷华这边的方向过来了。陈廷华上岸后也惊了一下,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会在水下呆了一夜,明明感觉只过了那么一会儿,竟然就是一夜过去了。 陈廷华速度收拾了自己的衣服,也顾不上穿,只把鞋子套上就跑了,后面的人见这水鬼跑了,竟然追了起来。可是那几个人没想到的是,那水鬼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只几个眨眼的功夫,已经跑的没影儿了。这时候天色暗,附近林子也多,人往林子里一钻,还真不好找。 躲进林子中的陈廷华手忙脚乱的将衣服穿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脉搏,又将手搁在鼻下。确定自己是有心跳也呼吸空气的时候,陈廷华深深的迷茫了。他是怎么在水下呆一夜的?正常人有可能在水下呆一夜吗?水下可没有空气,他在水下呼吸的又是什么?他现在到底是人还是别的什么? 心事重重的陈廷华回了家,刚推门进去,陈老二就从屋子里跑了处理,高声道:“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原来昨天半夜,双胞胎发了烧,陈老二就去找陈廷华,想把两小的送到卫生所去,结果发现人竟然不在屋里,也不知什么时候出去的。只能先找邻居去借了退烧药,给双胞胎喂了下去,一边在家里心急如焚的等陈廷华。结果这一等就是一夜。陈老二等的两眼通红,脑袋发胀,他又是担心又是生气。故此陈廷华一到家,他那积了一夜的火就爆了。 “有点事。”陈廷华支吾着,他实在也不知该解释什么,昨天刚教训过双胞胎不准去月湖,他自己就跑到湖边,还在水下呆了一夜。 “啥事?”陈老二脸黑的好似锅底一样。 “没啥,就是心烦,在外面转了转。”陈廷华应付着。“爷,你脸色咋这么难看啊,快去屋里歇一会儿。” “你弟弟昨天半夜发烧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打那么狠,甩甩手就走了,你弟弟他们半夜烧的跟个火盆一夜,你还不在家。”陈老二越说越恼火,瞅见大孙子低头耷拉脑袋的样子,心中就是一软,憋了一夜的火气顿时泄了大半。 “算了,你今天在家好好照顾小秋他们,也别去摆摊了,一会儿找人去给小秋他们请个假,我去上班了。”陈老二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 “爷,今天你就别去了,一会儿我去景区打扫卫生吧。你都熬了一夜了,先去睡会儿,我去看看小秋他们。”陈廷华心中也有几分懊悔,昨天下手太狠,吓坏了两个小的不说,带累的连他爷都没休息好。 到了屋中,陈廷华就坐在床边守着双胞胎,没一会儿,陈廷华就觉得他好像隐隐的看到陈廷秋和陈廷思身上像是被股淡淡的灰雾围住一样。陈廷华不禁揉了揉眼,看了周围一圈,发现屋中其他地方并没有这种灰蒙蒙的雾气,只有双胞胎身上才有。陈廷华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下,那股灰雾竟好似被他的手腐蚀了一样,消了些许。 这灰雾是哪里冒出来的?怎么会绕着小秋他们。陈廷华脑中刚闪过这个问题,就见到一股灰气从陈廷秋的口鼻中窜出,那股灰气和陈廷秋身上的灰雾迅速融合在一起,而陈廷秋转瞬间又将一部分灰雾吸入体内。 陈廷华下意识的就觉得,那股灰雾是很不好的东西,或许小秋听他们生病也正是因为这些灰雾。想到这里,陈廷华两手用力在双胞胎身上挥了一翻,把那些灰雾弄的是干干净净,又拿手沾了水去擦双胞胎的口鼻。 渐渐的,双胞胎口鼻中窜出的灰气越来越少,呼吸也越来越平稳,陈廷华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发现温度降了点,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双胞胎的病确实和那灰雾有关,只是该怎么才能把那些灰雾彻底的弄干净呢。陈廷华正琢磨着,那只死赖着他的小龟已经从他的衣兜里爬了出来,以一种绝对超越乌龟的速度爬到了陈廷思的脸上,然后伸长脖子,对准陈廷思的嘴,啪的一下就亲了过去。还没等陈廷华开口骂它,便扭头看着陈廷华,又回身看看双胞胎,用爪子点着双胞胎的嘴,反复了两三次。 陈廷华好像有些明白了这小龟的意思,“你是叫我亲他们的嘴。” 小龟点点头,又伸爪子指了指双胞胎的鼻子,陈廷华脑袋白了半天,这年代,乌龟都会指挥人了吗? 就算是治不好病,亲自己弟弟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陈廷华刚要去亲,猛然见想起那小龟还指了双胞胎的鼻子,一下就回过神来,扭头问道:“你是说给他们渡气?” 小龟忙不迭的点头,陈廷华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深吸了一口气,给双胞胎一人吹了一口进去。没过多久,就见双胞胎呼出的那种灰色气体少了许多,陈廷华心中一喜,果然有用,就又给双胞胎吹了几口气进去。又等了一会儿,再一摸两小家伙的脑袋,已经退了烧,呼吸也平顺了。 既然双胞胎已经退烧,陈廷华也就放心的去自己屋里把陈老二叫了起来,让他跟双胞胎一起睡在这屋,他去替陈老二打扫景区今天的卫生。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一生爱你 扔的地雷-3-   ☆、9第 8 章 橘色的太阳才刚爬上来,清晨的微风尚带着一丝湿凉的水汽。轻风吹过,草丛上滚落了几滴露珠,陈廷华猛然停下脚步,看向草叶上的露珠。那些露水上都泛着淡淡的柔光,好像跟他以前看到的那些露水并不一样。 陈廷华伸手接了一滴,舔了下,一股淡淡的清凉从口中散开,还有点青草的芬芳。露水是这么好喝的东西么?陈廷华又伸手去接了几滴,味道清甜甘爽,他看向四周草叶上的露水,突然就发现有些草叶上竟附着一层淡不可见的绿雾,而那些附着绿雾的草叶与其他草叶比起来,要粗壮许多。 这是什么?陈廷华走过去,在那附着绿雾的草叶上接了一滴露水。一股比刚刚那些露水更清冽的凉意窜遍口中。 很快,陈廷华发现不仅是草叶,周围那些树上也浮着一层淡淡的绿雾,只是这些树上的绿雾比草叶上的要浓了些许,不过看起来还是很淡,似乎被阳光一照就要消散一样。 “华娃子,你蹲树边干啥咧?你不去摆摊了。”陈廷华一个还没出五服的堂叔陈南友正好路过这边,就喊了一声。 陈廷华扭过身,笑道:“没啥,就是看看这树上的这个疖子长的怪稀奇的。” 陈南友闻言也凑了过来,“啥稀奇的疖子,我也瞅瞅。”结果一看,就是一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树疖子。 “你这小子,这有啥好看的,也值得你在这边转半天?”陈南友拍了陈廷华脑袋一巴掌。 陈廷华刚想回话,就瞧见陈南友眉心处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黑雾。因着这股黑雾,陈廷华便盯的格外仔细,陈南友被他盯的有点发毛,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华娃子,你这样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啥么?” “没,没啥,就是刚刚看叔你脸上有块黑,再一看又没啥了。”陈廷华应付着。昨天他在双胞胎身上见到了灰雾,今天又在陈南友额头上看到了一股黑雾,难道陈南友也生病了?可是陈南友看起来还是挺健康的,不像是有什么事的样子啊? 陈廷华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便丢在了一边,反正双胞胎已经差不多好了。什么黑雾,绿雾,这些说穿了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 景区的活对现在的陈廷华来说,并不算什么。这些日子里,陈廷华变化的并不止是五感,还有身上的力气,也大了不少。景区的那些活儿,他干的又快又好,陈老二负责的那段山路没多久就被收拾干净了。 收拾完景区,陈廷华便一个人偷偷溜去了后山。这后山有不少地方还是没开发出来的,山林密布,经常有些小型的野物出没,以前村里经常有人上山打点野味回来改善下生活,这几年大家都富了,景区管的也严,打野味来添荤腥的人也就少了,那些野物修养生息了这些年,数量倒是多了不少。 陈廷华以前也没那个打野味的本事,可是现在的他,却和以前不同了,无论是敏捷度还是力气增长的程度都比以前强了太多太多,而且他的嗅觉和听力也是格外的敏锐,更容易发现猎物。这样的身体素质,陈廷华当然是要去试试。猎枪之类的武器,陈廷华是没有的,他腰间只有一个弹弓和装满鹅卵石的小袋子。 山林中的空气要比景区清新许多,陈廷华慢慢放开了身周那层无形的屏障,各种声音味道纷沓而至。鸟叫声,虫鸣声,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泥土的*,虫子身上的腥臭。可,可是为什么这些乱糟糟的声音和气味,没让他像前几天那样难受呢?陈廷华有些奇怪的深嗅了一口气,各种细微的味道还是可以分辨的清清楚楚,可是他却没了那种不适感。 陈廷华琢磨了一会儿,觉得很可能是昨天在湖水里呆了一夜的缘故,看样子今天最好还是再去一趟。到底湖水会给他带来什么改变? 淡淡的兔骚味从风中传来,陈廷华朝风吹来的方向看去,前方三百多米的地方有一道灰白色的小身影。那是一只看起来非常肥嫩的野兔,正在低头吃草,时不时的抬头看下四周,颇为警觉的样子。 但凡是靠近陈廷华的动物,都会吓的瑟瑟发抖。可这个却是有大概范围的,差不多在三十米以内。只要是在这个范围,动物们好像都能感受到他。前几天陈廷华偷偷靠近一只老猫,还有二三十米呢,那猫就喵嗷一声,跳上墙跑了个没影儿。后来他又试了几次,总算是测出了动物对他的防备距离。不过这也说不准,谁知道这个范围会不会继续变化。 陈廷华悄无声息的靠近了那里,将弹弓拉至最大,石子像子弹一样飞射而出,陈廷华非常清晰的听到石头破开空气时发出的细微声响。那只兔子根本未来得及撒腿逃命。只听到咔的一声闷响,那是石头撞碎兔子脑壳的声音。陈廷华几步跑上前,将那死兔子捡了起来,足足有六七斤重了。 打了这么一只兔子,陈廷华已经非常满意,他也不打算继续下去,家里又没冰箱,这么热的天,打回家也吃不完。正想回家,陈廷华却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块特别浓稠的绿雾,这绿雾就好像初春的刚抽芽的叶片一样,鲜绿可爱,自成一体的缓缓流动着。 陈廷华心中一动,走了过去,就看到绿雾流动的地方长着一根交错而生的藤蔓,攀着一棵已经枯死的树干,大约两三米高,四五米长。叶子好像拉长的心形一样,郁郁葱葱,浓浓的绿雾就笼罩在这藤蔓上。陈廷华绕着看了一圈,并没看到什么果实,也没认出这是什么来,干脆摘了一片叶子下来,准备回村问一下,看有没有认识的。陈廷华今天观察了一天,发现越是生命力旺盛强大的植物,绿雾就越发的浓郁。而眼前这株植物绿雾浓郁到这种程度,简直可称罕见。他倒是真好奇这植物到底是什么来着。 那叶片上的绿雾刚摘下来时还颇为浓郁,等陈廷华走回村口时,绿雾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了。还没进家门,陈廷华就听到了双胞胎叽叽喳喳的声音,似乎是在说什么好吃的,“嗯,就是,身上一下就凉快了。”“对,嘴里觉得又凉又香。然后我就觉得舒服了。” “啥好吃的又凉又香啊?”陈廷华进屋就问道。 “哎,不是吃的,是我们发烧那会儿,梦里迷迷糊糊觉得好像吃了一个又凉又香的东西。那东西可好吃了,而且吃了之后,心里特别的舒服。”陈廷思一脸的念念不忘。那东西具体是什么味道,他也说不出来,就是觉得喜欢,觉得吃了舒服,还想吃,想一直吃。 该不会是我给他们渡的气吧,陈廷华心中有些打鼓,不过面上却没露出来。“行了,知道你们俩在梦里也惦记着吃东西,看这是啥。”说着,晃了晃手中拎的兔子。 “兔子!”双胞胎惊喜的叫了起来。 “你咋去后山了。”陈老二一看那兔子头上的伤,又瞧见陈廷华拿出来的弹弓,顿时就皱起眉来。 “嗯,去了一趟,想着小秋他们病了,咱家也没啥好吃的,就想弄点肉来,开开荤。”陈廷华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 陈老二板着脸:“以后别去了,那山里这几年去的人少了,听说还有狼。”自从孙子前阵子出事后,陈老二可以说就好像是惊弓之鸟一样,平日里就想把自家的三个孩子都给圈在家里,稍微有点危险的地方都不许他们去,生怕再出点什么意外。 “我知道,这事爷你就别操心了。”陈廷华说着就拿着兔子去了院子,开始剥起兔子皮来,腥甜的血腥味迅速窜满了整个小院。越来越浓的血腥气,陈廷华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一脸古怪的看着手中的兔子,看了没一会儿,竟低头抿了一小口那兔子血。 血液入口只有微微的咸香,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陈廷华一下就楞了,他盯着地上的兔子血看了一会儿,便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几下把兔子剥干净,拿刀剁成了两半,“爷,我出去给村长大叔送点兔子肉。” “早点回,我先去蒸馍。”陈老二在屋里回了一声。 是夜,陈廷秋他们睡的沉沉。陈廷华在床上翻了一会儿,听到隔壁屋子传来规律的鼾声,这才悄悄的起了身,这时,在他衣兜里睡了一天的小龟也摇头晃脑的钻了出来,趴在陈廷华的脑袋上。 一人一龟悄悄出了家门,没多久就到了湖边,陈廷华把衣服一脱,便扎进了湖中。陈廷华刚一入水,便觉得从四面八方涌来一股说不出的无形之物,蜂拥至他的体内,带着股股清凉之气,舒适感竟比昨夜还要多。那小龟激动的四肢乱摆,两眼像是放光一样。 这种感觉实在是舒适到了极致,天堂也不过如此了吧,陈廷华脑袋昏沉沉的想着,他想清醒着感受湖水中的一切,可是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舒服,舒服的只想让他沉溺其中,没多久,便迷糊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半尺红绡扔的两个地雷mua~~   ☆、10第 9 章 陈廷华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暖洋洋的,抬眼一看,阳光已经将水面映得波光粼粼,那只小龟见陈廷华醒来,只在他的头顶晃了下脑袋,似是在问早安,便继续舒舒服服的趴着了。 糟了,在水里睡过头了。陈廷华钻出湖面,看了眼太阳,怕是已经快到晌午头了。爷爷他们恐怕要急坏了,因着这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从湖里出来个人并不太显眼。陈廷华也就没太过闪躲,慌慌张张穿上衣服,就朝家里跑。却没有注意到在离他一百多米的地方,有几个村民,正一脸纳闷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刚才那娃子啥时候进水的,你们看到了没?”“我没看到,这些娃们咋就这么不知好歹,非要来这湖里玩。”最近这几次事故后,已经很少有小孩来湖边玩水,只有附近几个村的大人还会过来,这几个村民是来湖里捞鱼的。 “不对,那个娃是突然从水里钻出来的,我刚刚没看到有人下水。”“哎,你别吓我啊!”“我吓你做什么,那边刚刚真是一个人都没,你说该不会是水鬼吧。最近这边不是经常淹死人么……”“去,哪有白天钻出水面往地上跑的水鬼,这还是大响午头呢,什么鬼能在这时候出来啊。”几个人好一番议论,倒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刚进村子,就有几个村民喊了一声“华娃子回了。快去跟陈老二说一声。”接着,就有几个婶子七嘴八舌的围着陈廷华追问了起来。 “华娃子,婶子可得说你几句……”“你这两天是去哪儿疯了,怎么也不跟家里说声。” 陈廷华心中就是一咯噔,什么叫这两天去哪儿了?难道自己……还没等他开口问,就看到黑着一张锅底脸的陈老二已经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把扫帚。双胞胎跟在陈老二屁股后面,冲着陈廷华挤眉弄眼,比划着‘快跑’的口型。 “你上哪儿疯去了,两天都不回家,你知道村里多少人出去找你吗?”陈老二前天早上起来,发现大孙子又没影儿了,一开始还以为是早早出去了,结果等到晚上,人还没回家,陈老二才慌了神,到处去找陈廷华,可是没一个村里人在这天见过陈廷华。陈老二和村里的十几个汉子,找了大半夜,也没找到人,就报了警,又和警察一起找了整整一天,结果陈廷华今天跟没事人一样的回来了。 陈老二气的脑袋充血,这家里的娃子咋一个个都这么不让人省心啊。陈廷华也懵了,他以为自己只在水下面呆了一夜,谁会想到竟然是两天。他要是知道自己会不知不觉的在湖里泡上两天,说什么他也会先编好理由,也不至于弄的这么兴师动众的。 陈老二也不问,直接就拿扫帚朝陈廷华身上抽了过去,陈廷华一开始还缩了几下,后来发现那扫帚打在身上不痛也不痒,就干脆不躲了,“爷,别生气,我就是在家里呆的闷了,去镇上玩了一天。” “玩,我叫你玩,叫你玩!”陈老二下了死力气狠抽,结果看陈廷华那不痛不痒的反应,心头火气更盛,竟将扫帚扔到一边,抡起手掌朝脑袋上扇了。可这一扇,却扇出了事。 要说陈廷华这会也是被这些变故弄的有点懵了,不知该怎么反应,若是他在陈老二打上去的时候,能装出一副疼痛后悔惧怕的样子来,恐怕陈老二那火气也能消了三四分,可他却是一副不疼不痒的模样,分辨的内容又是格外招人生气。这对担惊受怕了两天的陈老二来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干脆直接上了手。 可谁也没想到,陈老二这下了大力气的一巴掌,竟没在陈廷华的脸上留下一点痕迹,倒是把陈老二给震的叫了出来,他就觉得自己那一掌就像是拍到了铁板上一样,手是又热又麻,已经没有知觉了,只是举着麻掉的手愣愣的看着陈廷华。这一下,周围人都愣在了那里。 说实话,打不听话的孩子不算什么,可是哪有打孩子的会自己疼成这样的,又不是电视里那种武侠剧,被什么内力震开。那样重的一巴掌下去,小孩脸连红都没红,再看陈老二的手掌已经是一片通红了。周围的村民轰的一下就议论开了,陈廷华一看周围这情况就知道不好了,他现在已经跟正常人有太多不同了……他不能被周围的人发现这些不同,他不能被人当做异类。想到这里,陈廷华一把扶着有些傻了的陈老二,一边陪着不是,一边硬把人往家里搀。 陈老二嘴皮动了两下,什么也没说口,木着脸任陈廷华将他搀走,双胞胎似乎也感觉出了什么,有些不安的跟在他们后面。走了没多久,爷孙几人就遇到一群正在逗癞皮狗的小孩。那癞皮狗被小孩们逗的凶性大发,正要扑上去咬人,谁知陈廷华他们突然从左边路口走了过来,正打了个照面,结果那狗凄厉一声惨叫,嗷的跑了。 陈老二的脸白了白,老手紧紧攥着陈廷华,手心冒出了汗,半响才哑着声道:“快走,回家再收拾你。”这会也不用陈廷华扶着他往回走,而是他扯着陈廷华大步流星的朝家赶。 陈廷华听到身后的那些议论,心里也有点慌了神,他知道自己被动物惧怕,这要是传出去,恐怕马上就被人当成异类,所以他都是每天早出晚归,就是为了少遇到些人,每次他在嗅到村里那些猫狗牲口离自己不远时,若是身边有人,都会特意避一下。可今天,他一心都在想怎么跟爷爷解释这事,怎么遮掩过去,竟没注意到村里不知何时跑来了一只癞皮狗。而那狗被自己吓跑的场景更是被一群人看的清清楚楚。 当爷孙几个的背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眼中时,那些议论声越发的大了起来,“哎,你刚刚看到没,那狗怎么突然叫的那么惨,而且还跑的那么快。”“他爷爷打他,我记得华娃子好像没还手吧,老爷子怎么龇牙咧嘴的疼成那样。”“这也太古怪了?”“嘁,这算啥古怪的,我跟你说,他们老陈家。当年可是招惹过不干净的东西的,一家几口全跳了湖。而且啊都是在一个地方跳的。”“哎呀,你说这华娃子平时也是怪懂事的一个娃,怎么连跟家里人说也不说,就自己出去玩两天的?” 听到外面的那些议论声,陈廷华的心越来越凉,完了,他被人发现那些不同了。正当陈廷华忐忑不安的等着陈老二盘问他的时候,陈老二却只摆了摆手,”去做饭吧,你弟弟他们还没吃饭呢。” 陈廷华做梦也没想到陈老二会就这么放过他,连问都不问,可是这样轻轻巧巧的放开这事,却让他更是心中不安。爷他不会乱想啥吧。有心想跟陈老二解释解释,却也不知该怎么说。 看着孙子离开的身影,陈老二叹了口气,大孙子这些日子的异常他不是没注意到,可他以为那不算什么,便当做没看到。可华娃他却变的越来越多,陈老二两眼酸涩,他回忆起了那天见到孙子尸体的情景,浑身冰凉,没有一丝热乎气,心跳根本就没了,可后来转眼就又活过来了,他只道是老天开眼,其他的就不愿想了。 难道说现在身边这个活蹦乱跳的孙子,是不是……不,他肯定是自家孙子,陈老二闭了闭眼,虽说孙子变得有点古怪,可是他对双胞胎的那种疼爱,还有对自己的孝顺,那都是实实在在的,要真是别的什么东西,不可能会跟华娃子一样对家里人这么好。 吃罢饭,陈老二将陈廷华叫到身边,“华啊,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睡。”想来想去,陈老二还是决定亲自看着陈廷华。要真是自己孙子,他就看着他不让他再乱跑,如果不是自己孙子,他也要看着他,不能让他害了双胞胎。 陈廷华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就想反对,老人家觉轻,晚上稍微有点动静都会惊醒,真跟陈老二住一起,那他以后就别想偷溜去月湖了。没错,陈廷华还打算继续去月湖,虽说因为去那边惹出了不少麻烦事,可是他对湖水的渴望,却没有减少一丝一豪,就像是鱼渴望水一样。 可看着陈老二那忧虑重重的眼神,陈廷华把到了嘴边的反对又咽了回去。算了,先忍忍吧,等爷放心了,自己再跟爷分屋。 不安的漩涡被强按在了水面下,陈家的生活又平静起来,除了村里那些议论外,一切都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只是每天下午,陈廷华从景区回来的时候,都会对着远处的月湖凝望许久。而那只小龟,在他没去月湖后,没几天就消失了踪影,陈廷华也懒得去找它。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村子,陈廷华不会呆太久,再过几章就该出去了-3- 至于他爹,以后肯定会出现,现在还不是出现的时候   ☆、11第 10 章 “哎,你看,湖中央那艘船上怎么没人啊,谁家的船怎么跑那边去了?”说话的人是在湖边做租船生意的,月湖周边的景色十分清雅,经常会有游客来这边坐船游湖。有些村民就弄了两三艘船在湖边,租给游客游玩,生意还算不错。 一人在额头上搭着手仔细的看了一会儿,道:“那个好像是老陈家的船吧?怎么上面一个人都没有,就停在湖里了?” “肯定是张村那帮兔崽子搞的鬼,r他娘的,生意哪有这么抢的。我去帮他拉回来。”一个脾气稍显急躁的村民说着就跳到了自己的船上,准备把那船从湖上拉回来。 没等其他人说什么,那个村民已经开了船。没多久就开到了湖中那艘孤零零的小船边。 王亚光跳到了那艘无人的小船上,船上并没有他想象中捣乱过的凌乱,看起来整整齐齐的,舱内还有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油饼,一瓶喝了一半的水,油饼的香气在舱内漫着,就像是刚刚还有人正在这边吃东西,然后就突然消失了。王亚光骂了一声,都是昨天晚上看的那啥鬼片,自己也开始胡思乱想了。随机就拉了舱内的绳子,在船头绑紧,准备栓到自己船上去。可他刚缠了几圈,就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船的左侧底。 “什么□的鬼东西?”王亚光骂了一句,探身低头朝被撞击的地方看去。 波光粼粼的水面下,赫然一张苍白的脸。那张脸青白肿大,眼珠鼓着,似是在瞪着王亚光。正是船的主人,陈南友。 “哎,是不是有人叫啊?”岸边的人正在那边闲聊,隐约听到一声惨叫后,就看到远处湖中央的两只船剧烈摇晃起来。那两只船摇晃的十分剧烈,眼看其中一只就要翻了。 “不好,那不是老王的船吗!”“快快快,去帮帮老王。”几个村民手忙脚乱的解了绳子开了船。而这时湖中央的船已经翻了,一个在岸边没下水的人发现,除了最开始的那声惨叫外,从船摇晃到翻,王亚光都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也没有求救的声音。 陈廷华从景区回村的时候,就见到村里停了几辆警车,四五个警察就在村口,和村长陈铁生谈着什么。陈廷华刚想离开,就听到那些警察询问,陈南友在村里有没有什么仇人。 陈南友?南友叔怎么了,陈廷华停下脚步,听着警察和村长的对话。 “陈南友,他也没啥仇人啊,在村里人缘挺好的,人和气,就没跟人吵过架。就算他媳妇泼辣了点,可也没惹出什么事来啊?”陈铁生抽着烟,皱着眉头道。 警察又问了村长几个问题,陈廷华却是越听越心惊,南友叔死了?而且还是死于非命?难道有人害了南友叔? 没等陈廷华想明白,就听到远处一群传来的那些令他格外烦心的对话声‘真的,我亲眼看到的,那狗看到他哥哥,被吓的半死。我奶奶说,那是因为他哥哥已经不是人了。’‘你哥哥才不是人,我哥哥明明是人,他好着呢。’双胞胎尖锐的嗓音响了起来。 ‘切,如果你哥哥要是人,为啥你家的大黑狗要送人,我可听说了,你哥哥出院回来后,你家的大黑狗可是根本不认他的,最后弄的只能送人。这说明啥,这说明你哥哥的身体早就被恶鬼给占了。现在你的大哥,就是个鬼,装成人的样子来吃你家人的。’带着恶意的童音越说越兴奋,‘我打死你。’接着便是一阵乱糟糟的群架声。陈廷华咬了咬牙,朝着打架的地方跑了过去。 其实类似的闲言碎语,从他出院回来就已经有了,毕竟当时不少人都确认了,他从山上被抬回来的时候确实是没气儿了。后来神奇般的又活了过来,不少迷信的老太太就认为是还魂了。而他家的大黑狗在他出院后竟然完全不认他,甚至惧怕的要死。弄的只能送人后,那些谣言就偏向于现在他的身体是被个恶鬼或者妖怪给占了,只不过他一直表现的十分正常,这些谣言的市场也并不大。直到前几天在众目睽睽下发生的那事,终是将谣言推到了一个高峰,甚至还有小孩偷偷赶着猫狗到他身边,看看他是不是真能吓坏这些动物。他纵然每次都能提前发现,可是有时候确是躲避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动物在靠近他的时候,瑟瑟发抖。而当几只兔子和鸡被吓死后,他仿佛就成了村里的妖魔一样,不少村民见到他都会偷偷的绕开,胆子大点的小孩甚至会朝着他扔石头。而双胞胎因为这些谣言,每天不知要跟多少小孩打架,两小孩脸上的青紫就没消过。可不管外人怎么说,双胞胎却是认了一个死理,他哥哥不是恶鬼,那些话全是假的,全是谣言。 “住手!”就听陈廷华一声怒吼,所有的小孩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几个胆子小的看到陈廷华的黑脸甚至吓哭了,“妈,妖怪要来吃我了。” 面对这种情况,陈廷华只觉得胸口憋了一股怎么都吐不出的郁气,拳头伸了缩,缩了伸,最后瞪向双胞胎,“走,跟我回家。”生气又能怎样,难道还能打这些小屁孩们一顿么,而且如果真打了,晚上他们的家长就该找上门了,到时候又会引发新一轮的谣言,而自家在村子里的处境也会更加艰难。 要是,要是能离开这里就好了,陈廷华默默的想着,只可惜,自家欠了一屁股债,没还完这些钱之前,那些债主又怎么可能放他们离开,就算是偷偷走,家里的那点钱,恐怕买了车票后,就所剩无几了,这老的老小的小,又怎么在外面落脚。 “你们俩听着,以后不管那些人怎么说,你们都要当成没听到,别跟他们打架,要是打伤了那些小孩,他们家还得让咱家赔钱。”陈廷华知道,说别的没用,一说家里可能要赔钱给人家,双胞胎保准立马蔫掉。 陈廷秋拉着陈廷华的手,一脸闷闷的问道:“哥,你说为啥那些猫狗兔子都那么怕你呢?”固然相信陈廷华还是自己的哥哥,可是对于那些动物为何这样惧怕自己哥哥,双胞胎不是不好奇的。 我要是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好了,陈廷华心中烦闷道,“我也不知道。” 三个小孩无精打采的朝家里走去,陈廷华很敏锐的听到了回来时遇到的那几个警察的声音,好像在跟爷爷交谈,“大爷,我们想问下,当时你儿子突然回家,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你孙子会昏倒在山上,我听巡防队的人说,你孙子昏倒的地方被刨开了几个大坑,是在挖什么吗?” 陈廷华心中一惊,不自觉放慢了脚步,他以为那事已经过去了,怎么警察又过来问了? “我不知道,那兔崽子那天突然回家,第二天就走了,至于我孙子,从山上回来后,就住院了,昏迷了一个多月,醒来啥也记不得了。警察同志,要是可以的话,我还想托你们找到我家那兔崽子,他在村里借了这么多钱,说走就走,留下我们老的老小的小,天天吃糠咽菜的替他还债,他就不是个人啊!”陈老二说着,情绪越发的激动起来。 “大爷,您别着急。”那几个警察忙忙的安抚着,这时陈廷华领着双胞胎一推门,进了院子。 “哟,小朋友回家了。”一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警察站起身,笑眯眯的走到了陈廷华面前“这就是大爷您的大孙子吧,长的真精神。”说着,就伸手想揉揉陈廷华的脑袋,只是他那手还没伸出来,陈廷华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不知为何,从医院回来后,陈廷华对大人揉他脑袋的举动就格外的抗拒排斥。 那老警察只楞了一下,随即掩饰尴尬的笑了起来,“嘿,这警惕性还挺高的。” 陈廷华拍拍双胞胎的肩,“先去洗脸,洗完脸就做作业,一会儿我检查。”双胞胎乖乖的哦了一声,陈廷思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自己哥哥和那些警察,被陈廷华给撵走了。 “陈廷华吧,来,坐这儿。别怕啊,叔叔就是问你点事儿。”那老警察的面相看起来非常的和气,眼角的皱纹挺多,一看就是爱笑的那种人,让人不由自主的就放下戒心。 陈廷华有些紧张的坐了下来,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警察问起他昏迷的原因,怕被人发现自己跟常人的不同。 “你在九七年五月12号那天,是因为什么去了九曲沟?” “是我爸爸让我过去的,我也不知道他为啥让我去。”陈廷华挺利索的回答着。 “那天,你和你父亲在降龙沟挖了些东西出来,那是什么东西?”老警察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陈廷华,那双满含笑意的眼睛骤然锐利起来,似乎要看进陈廷华的内心深处。 陈廷华有些紧张,静了静心,佯装淡定的回道:“是一个看起来特别破烂的木头盒子,我刚想打开,就觉得头晕,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老警察又问了几个问题,结果陈廷华要么是不知道,要么就直接推到陈南山身上,弄的旁边几个年轻警察都有些不耐。 其实说起来,那天陈廷华为啥去的九曲沟,又为啥昏倒,并不是多重要的事。没死人,附近也没丢东西。就算挖开了几个坑,可是那地方并没有坟,因此连案都没立。只有派出所的人来村里问了问,当时陈廷华这样对付过去了,可是这次问话的人却是刑警,他的那些瞎话在刑警眼中自然是漏洞百出。 这些警察来村里是为了调查两起杀人案件。其中一个被害人陈南友,就是这个村里的。按照常例,他们自然是要先来查问一下被害人的人际关系,还有村里的一些异常的人和事。被害人的人际关系十分简单,村里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有些村民说起了陈家小孩的异常,什么死了还魂,动物都吓死,人也变得古古怪怪,说的是绘声绘色。 有时候一件看似无关的事,却是破案的关键,老警察就带着几个人过来顺便问一下,陈老二和陈南友也算是亲戚,也能多了解点情况。可是对方显然没说实话,难道说他和这个案件有关系,或者说是和其他案件有关系?老警察心中暗暗揣摩着。 设身处地的带入陈南山的情况想一下,欠债了,却冒险回到欠债的地方,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事,吸引着他回来。吸引他回来的应该不会是这一家老小,听说这几年陈南山一分钱都没往这边寄过,足以证明他对自己这个家没多少感情。陈南山去挖的东西,应该就是他回这里的主要目的。而他为何不直接去拿或者说是挖那件东西呢?还要特意回家,找了自己儿子帮忙。如果陈廷华是个大人也就罢了,一个小孩又能帮多少忙。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吸引陈南山的东西,他得回了家,才能知道去哪儿挖。 陈家如果不知道他们挖的是什么东西,那才是可笑。而且这个东西一定很要命。对,要命。陈廷华当时是昏死在山上的,据说是命在旦夕,而他身边并没人。陈南山为何会拿了东西丢下自己的儿子逃跑,而且陈廷华,好像也没有多少生气难过的样子,还将那天夜里陈南山的所作所为都隐瞒了下来,这很不合理。 不过这些疑问,老警察并没开口问出来,他只是转了个话题,“那小伙子,你告诉我,最近你南友叔经常和谁来往,有没有什么生人来找他,他在村里跟谁发生过争执?他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不管是言行还是举止。” 老警察这么一问,不知怎么,陈廷华突然就想到几天前他在陈南友眉心处看到的黑雾。可是这黑雾就跟小秋小思他们头上的灰雾一样,只有他一人能看见,这会说出来恐怕也没人会信,还会让人越发的害怕他,想到这里,陈廷华摇了摇头。 那老警察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从石桌上拿起帽子拍了拍,道,“那这样,以后如果你们想起什么可疑的地方,就给我们打个电话。”说着,拿出一张纸条,写了个电话递给了陈廷华。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生爱你扔的一个地雷,-333- ps:真觉得文好冷,T T求留言啊(>﹏<) pps:本文慢热   ☆、12第 11 章 陈南友的死在村里引发了一阵新的谈资,陈廷华的那点异常渐渐被村人丢到了脑后。不过也有人提出来,说不定陈南友的死就跟陈廷华有关,不过这说法并没什么依据,也只是说说罢了。只是因为这些谣言,双胞胎连出门都不太乐意了,每天做完作业后,就窝在家里编草编。 这天夜里,陈老二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睁眼一看,就见陈廷华不知何时下了床,正准备推门出去。 “华,你干啥去。”陈老二急忙喝止道。 陈廷华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一样,鞋也不穿就要往外走。陈老二心中发慌,拉开灯,跟着下了床,去拉陈廷华,结果对方一扭脸,陈老二吓的差点没喊出来,手一下就松开了。一双不属于人类的银白色眼睛,中间仅有一道竖瞳,从那眼中透出的冰冷让陈老二整个人都僵直起来,他甚至觉得自己下一刻就会被这双眼睛的主人杀掉。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眼睛,是妖怪!陈老二就那样傻傻的看着陈廷华甩开了自己的手出了门后,便昏倒在地上。陈廷华出了门便朝着村外的那条大路走了过去,一路上,一声狗叫虫鸣都没有。 月光下的月湖显得有些诡异,陈廷华入水后没多久,在湖的另一边,湖水突然剧烈的翻腾起来。须臾后又重归平静。 陈老二家的大孙子又丢了,陈老二更是病的昏昏沉沉。陈铁生过去看他的时候就听陈老二一直在喃喃的喊着‘华,你给我回来。’双胞胎完全没了主心骨,小脸上除了眼泪就是惊恐。 好容易等陈老二退了烧,可没想到陈老二却根本不像前几次一样急着去找人,只是惨白着一张脸,什么都不肯说,任凭双胞胎怎么哭闹,也不说让人去找陈廷华,这成了陈家村的新闻。因为这事,村里人似乎更加认定了,陈廷华恐怕已经不是原来的陈廷华了。 七天后的一个晚上,平静的月湖湖面上,突然钻出来了一个人。 陈廷华一脸迷茫的看着身边的湖水,他不能明白为什么一觉醒来,自己竟又会出现在湖水里。他晚上早早就上床了啊,怎么会跑到这里的? 一只小小的爪子,轻轻碰了碰陈廷华的胳膊,正是前几天那只不知消失到何处的乌龟,此刻正惬意的绕着陈廷华游着。陈廷华楞了一会儿神,刚想游上岸,腹部便传来了一股微微的灼烧感,刚刚他好像就是在迷糊中察觉到了这股疼痛,才醒了过来。 “嘶。”陈廷华眉头皱了起来,掀开身上泡的有些糟的背心,湖水中,他的小腹上出现了一片细细密密的青色鳞片,青玉一样的色泽,只占了巴掌大的地方。陈廷华抖着手摸了上去,光滑,摩挲过去时手心有些刺痒,还有些冰凉。 鳞片!陈廷华骤然回过神来,死命的搓着那里,这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他的身上会长出这个玩意来。这根本就不是人长的东西吧! 陈廷华发现他磋磨着那些鳞片的感觉就好像在磋磨自己的小腹一样,就好像鳞片本就是他腹部的皮肤一样。“这都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我会长出这个东西来?”陈廷华情绪越发的激动,甚至开始撕扯起小腹的那些鳞片。可那些鳞片简直是片片连心,揪的时候简直像是在揪自己的肉一般。而且长的极其牢固,陈廷华白费了许多力气,到底也没拔掉一片鳞片下来。 那小龟见陈廷华在拔鳞片,身子一摆,便游到了他的小腹那边,两只黑豆小眼熠熠生辉的盯着那些翠玉一般的鳞片。如果要形容一下的话,那就是巴巴等着吃大餐的表情。 可惜等了半天,陈廷华也没拽下一片来,小龟颇失望的绕着他游了一圈。陈廷华拔了半天鳞片,只觉得头晕脑胀,他自然不知自己已经数天未曾进食。还以为是在水里泡久了的关系,气喘吁吁的游上了岸。才刚上岸,就听到身后的月湖突然掀起了阵阵波浪。那波浪翻腾起伏,就像他在电视上曾经看到过的海浪,足足有三四米那样高。只是现在只有阵阵微风,怎么湖中心会起这么大的浪。陈廷华颇为不解,随着浪花翻滚而来的还有股淡淡的腥气,他仔细嗅了嗅,觉得有股血的味道,还有水底某种东西的腥气,只是这东西,他却是不知道是什么,只本能的觉得十分厌恶。 湖面上的水浪翻了大概几分钟便平息下去,如同刚刚突然出现一样,嘎然而止。 不管水里那散发腥味的东西是什么,陈廷华就觉得自己这会肚子好饿,他的胃部已经抽搐了好一会儿了,强烈的饥饿感让他的喉头阵阵发紧,肠胃痛的抽搐,“好饿。”陈廷华喃喃道,那随着他一起上岸的小龟在听见这句话后,迅速转身,几下就爬回了月湖,就见它背后龟壳的金光在水中一闪,已经没了踪影。 喂,我只是喊饿而已,又没打算吃你,何必跑那么快。陈廷华碎碎念了几句。不过家里应该也没什么吃的了,估计只有几个干馍,陈廷华看着湖水,发了一会儿呆,接着又跳回了湖里。几条鱼儿在他游过来的时候,惊慌失措的在水中到处乱窜,只是陈廷华在水下的速度快的惊人,只是一瞬,他已经窜到了最肥的那条鱼前,这条鱼足足有三尺多长,背上有一道金线。也正是这金线才吸引了陈廷华的注意力。 奇怪的是,这条刚刚还在死命逃窜的鱼,在陈廷华抓住他的时候,竟然没有多少反抗,一动不动的任由陈廷华将其捉起带上岸去。 到了家门口,陈廷华推了推门,发现门竟从里拴住了,难道爷爷发现我出去了,一怒之下把门关死了么。陈廷华心中有些不安,随即又想道,反正是自己家,不走门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想着,便伸出没拿鱼的那只手扒住墙面上一块凹处,两脚轻巧一蹬,人已经窜到了墙壁上,又是轻轻一跳,人已经无声无息的落在了院中。 这也多亏了他最近的身体变化,力气比以前大出好几倍不说,身体也变得灵巧轻便。今晚虽说没出月亮,可在陈廷华的眼中跟白天是没什么差别的。 三尺多长的大鱼,一顿饭自然是吃不完,陈廷华将鱼收拾干净后剁了一半,生了火,放到锅里炖起鱼汤来。其实若论喜好,自然是糖醋更和陈廷华的口味。可惜家里的糖早已吃完。不过这鱼汤若是炖好了,味道却也是不错。 没多久,锅中便飘出一股勾魂的香气,这香气比以前陈廷华吃过的鱼的味道都要浓厚香醇,闻了一口便让人只想紧紧闭住气,将那抹浓香留住。 乳白色的鱼汤上点点翠绿,陈廷华这时已经饿的腿脚都有些发软,也顾不上鱼汤烫嘴,略吹了几下便狠狠吞了一大口。浓郁的芳香一下便溢满了口腔,一股热意顺着咽喉,直入腹中,顷刻间窜遍全身,陈廷华打了个哆嗦,只觉得遍体舒畅。那鱼肉更是肥嫩鲜香,简直入口即化,没一会儿,一锅鱼汤已经被他喝了一半还多,鱼肉也被吃了个干干净净。 陈廷华摸了摸肚子,觉得还有些不满足,就盯向剩下的半条鱼。还没动手,就听见陈老二起床的声音。 陈老二是被厨房传来的香气给惊醒的,厨房那边半夜竟有人生了火。病的七荤八素的陈老二自然要起来查看一下,只是病还没好只能扶着墙慢慢朝厨房走去,这家里已经穷成这样了,难道还有人过来偷吃的吗? 这味道,馥郁浓香,似乎勾起了人心中最深处的那股馋意。双胞胎也被味道引的从房里走了出来,鼻子使劲嗅着空气中的那股香气。正在这时,就见陈廷华从厨房走了出来,有些心虚的说:“爷,你们起来了啊。我刚饿了,就出去抓了条鱼,炖了一锅汤,你们也喝点吧。”他还不知道自己在家人眼里已经是失踪几天的人了。 陈老二一副见鬼的样子看向陈廷华,双胞胎虽说有些不明白哥哥是为什么突然消失了几天后又自己回来,可是哥哥总归是回家了,而且看起来也没什么事,那就是好事,而且还弄了这么香的鱼汤。 陈老二一把拉住想扑到陈廷华身边的双胞胎,冷着脸问道:“你那天晚上干什么去了,这几天怎么不回家?” 那天晚上?这几天不回家?陈廷华眼中滑过一丝疑惑,随即脸色一变。他想到了自己刚从湖中出来的情景,那样强烈近乎疼痛的饥饿感,还有身上快被泡糟的背心,这恐怕说明了他并不是下水一会儿,而是在水下呆了很久。而且他和爷爷住一个屋,说不定,他那天晚上就是当着爷爷的面出去的,一去几天没回家。想通了这些,陈廷华心跳慢慢变的快速起来,自己身上的鳞片,在水下数天不死,该不会是他身体的这些异状,都被爷爷发现了吧! 陈廷华越想就越心慌,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我,我没,不是,我就是在家里、闷,对,就是家里闷,才出去转转。然后……”到底是个小孩,而且平日里陈廷华对陈老二向来都是十分孝顺尊重,从没在老人面前说过什么太大的谎话,一时间竟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来。 看着自己长孙那熟悉的犯了错心虚眼神,陈老二眼睛就是一酸,好悬没掉下眼泪来。到底他的孙子还在不在,这身体里的人到底还是不是他孙子,如果是,为什么他孙子会变成那样了!那天晚上他看到的眼睛根本就不是人的眼睛吧。 陈老二的嘴张了又张,他不敢问,你是不是妖怪。如果真是妖怪,他又该怎么办。他的孙子是不是早就已经死了,不在了,陈老二不敢继续去深想,只丢下一句“你自己去吃吧。”便逃难一样的拉着双胞胎回了自己屋子,他不忍心也不舍得质问下去,但是双胞胎他却是要保护好的。 “爷,我们想喝鱼汤。”双胞胎还有些不死心的朝着厨房看去,那么香的鱼汤,从没有闻到过,只是闻着就觉得饿了,“都别吵吵了,半夜喝什么鱼汤,也不怕塞着。”陈老二喝道。 陈廷华楞在院子里,他自然是察觉到了陈老二面上的那抹生疏,这抹生疏让他的心中发慌发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moutai扔的一个地雷-333-   ☆、13第 12 章 现在陈廷华在村里的日子看起来非常的不好过,所有的小孩都要躲他躲的远远的,那些三姑六婆甚至当着他的面就议论起来,连双胞胎都一并被人排斥了。 不过陈廷华却也不是太在意,他甚至隐隐有些庆幸,毕竟他现在的身体确实是出了异状,他也不想和人太过亲近,以免被人发现不对。唯一让他有些难受的也就是爷爷对他的态度了,那天之后,爷爷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不知怎么开口的表情,而且总有意无意的拉着双胞胎,不让他们接近自己。这让陈廷华忍不住想问他爷,到底为啥这样对自己,可是每次两人一对眼,陈老二就是一脸灰败模样。弄的陈廷华只能把所有的委屈不满都憋在心里。 至于月湖,自从他在那湖里无意识的泡了几天后,他也不敢轻易去那边,生怕再弄出点什么问题来。而他小腹上的那些鳞片,这几日他甚至都拿刀去割了,可除了把刀刃弄出几个口子外,就再没其他的收获了。 陈铁生也过来盘问他,问他那几天去了哪里,陈廷华只推说去了城里,追问了半天,陈廷华都是支支吾吾,不肯直说。陈铁生有些生气,皱着眉要他多想想自己爷爷和双胞胎,遇事不要太过任性。陈廷华只是默默点头。等到陈铁生训完,准备离开的时候,陈廷华却叫住了他:“叔,我这边在山里看到一个东西,不知道是啥,你帮我看看。” 说着,就进屋拿了他那天在山上摘下来的那片叶子,陈铁生是个颇有见识的,早年还贩过草药,这也是陈廷华特意找他询问的原因。陈廷华怀疑那株植物很可能是什么草药,即使不是草药,那么浓郁的绿雾,也很有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陈铁生拿过叶子,仔细看了看:“哟,这是何首乌啊。你这个是在哪儿瞅见的,要不要我帮你一起去挖了收拾收拾,野生的何首乌还算值点钱,拿到药房卖了,也好贴补下家里。” 陈廷华自然也是听说过何首乌的,知道这是一味药材,心里也挺高兴,当即就回屋去拿了铁锨,准确去挖出来,毕竟那玩意是长在山里的,没主儿的,说不定有人就识货,还是尽早挖回家比较安心。 “哎,怎么用铁锨挖。”陈铁生一把夺过铁锹,皱眉道:“你不怕挖坏了啊,走,跟我回家找个药锄。” 不多时,两人就备齐了东西进了后山,陈廷华一边跟陈铁生闲聊,一边还时不时的望着四周,想找出那些绿雾浓郁的植物,说不定就跟那何首乌一样也是药材。改天自己还可以去找本药材书看看,兴许能在山里发现更多的药草呢。可惜,走了一路,那些植物上面旋绕的绿雾都是淡淡的,淡的好像风一吹就会散去一样。 上次发现何首乌的地方,如果是陈廷华自己一个人走的话,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路,毕竟他现在身轻体健,五感灵敏,走个山路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陈铁生就不一样了,虽说以前年轻的时候经常进山,可现在也是人过中年了,体力慢慢的也就有点跟不上,两人走了三四个钟头才到了那地方,等到挖完东西回去,估计天都黑透了,不过还好陈铁生经验老到的备了一些野外用的东西,倒也不怕什么。 陈铁生路上听了陈廷华关于那何首乌的描述,还有些不信,结果一看到眼前这株,也不由惊了一下,这野生的何首乌是怎么长成这样大的?也不知下面的块根挖出来要有多少,今天恐怕得挖到天黑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刨开周围的土,小心的挖了起来。挖的越深,陈廷华就觉得那绿雾越发的浓郁,从土中漫出来的绿雾甚至比上面那些叶子上围绕的还要深浓。等到两人把土里的根都挖出来之后,陈铁生就倒抽了口凉气,乖乖,这么大,这么多的块根,这得长多少年才能长成啊,而且其中那块最大的甚至已经已经微微有了人形的模样! 其实说是人形也有些牵强,就是上下分了几根叉,有点像人形罢了,不过拿出去也已经足够糊弄人了。 “华娃子,你信叔么。”陈铁生两眼放光的摩挲着块根道。野生的品相这么好的首乌,现在是越来越少了。人工的倒是越来越多,可是人工的和野生的价钱那可是天差地别,人工的一斤给个一二十顶天了,野生的卖个几百块,上千块一斤那都是有可能的。就看你能不能找对买家了。 陈廷华一听这话,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道:“叔,你说啥呢,我咋会不信你。” “中,那这些首乌你就交给我,我帮你找人卖了,到时候钱我一分不要,你拿着钱也不用急着还债,先带着你爷爷去做个检查。你爷年纪也不小了,你家里事多,你得招呼着点。”陈铁生殷殷吩咐着。他之所以这么关照陈廷华一家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当年陈老二在他落魄的时候伸过手帮过忙,这也让陈铁生一直感激在心,这才有事没事关照下陈家。 这么多块根,几十斤都有了,若是都能按照野生的价钱卖掉,万把块总是有的,对陈家来说,也算能解下燃眉之急了。 一大一小,虽说忙活了一个下午,可是却挖到了这么多首乌,两人心情都好的出奇,尤其是陈廷华,被陈铁生科普了些药材买卖的常识后,脚步都有些虚浮起来。心中默默琢磨着,以后没事就往山里跑跑看看,说不定还能遇到别的药材。 想着,陈廷华就拿起一块首乌深深的嗅了一口。这首乌看着可真是够馋人的,尤其是上面的那层深浓色的绿雾,简直香的诱人,怎么就那么的好闻呢,让他好想咬一口。陈廷华看着框里的首乌,不住的咽着口水,心中默念这些可都是钱,不能吃的。 陈铁生仿佛看出来陈廷华眼中的那抹谗意,忍不住笑了起来,“华娃子,这刚挖出来的首乌可是不能吃的,有毒,等炮制过才行,而且就算是弄好了,这味道也不咋样。过几天给卖掉,你割几斤猪肉回家,好好的解解馋。” “我知道,就是闻着怪香的。”陈廷华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硬是将目光从那框首乌上面移开了。 下山的时候,陈铁生想要背那框首乌,却被陈廷华一把夺了过来,往肩上一搭,一路小跑着下了山,陈铁生在后面紧追慢赶也没撵上。三四十斤的首乌对别人来说,或许算个负担,可是对现在的陈廷华来讲,几乎是毫无影响。 “华娃子,你慢点走,这天都黑了,你当心踩空了。”陈铁生看陈廷华走的飞快,忍不住在后面提醒道,他却不知,陈廷华手里拿的手电筒也不过就是个摆设,漆黑一片的山林在陈廷华眼中是清清楚楚,如同白天一样。而且因为急着回村,陈铁生并没发现,山林中那些常见的飞虫,蛇鼠一直就没出现过,一路上顺顺当当就下了山。 回了家,陈老二早已经带着双胞胎睡下了,不过厨房却留着给陈廷华剩下的饭菜,在锅里扣着,打开锅盖,摸着还有些温温的。这一天忙活,除了早上那一顿,他就和陈铁生在山里啃了几个干馍,早就饿的受不住了。陈老二给陈廷华留了三个大馒头,一大海碗冬瓜,还有一锅绿豆粥,按说这些吃的,足够一个成年壮汉吃撑了,自家做的馒头可比街上的那些宣软的白馒头不一样,实实在在,一个都快有半斤了。陈廷华没一会儿功夫就吃了个干干净净,抹抹嘴,觉得还是饿。不禁想起了前几天从湖里抓的那条鱼,只是想想那味道,便已经忍不住要流口水。 在屋里犹豫了半天,陈廷华终是耐不住腹中的饥饿感,偷偷溜了出去。虽说每次去月湖都会出点问题,可那都是他在月湖里呆太久的原因,如果只是抓条鱼,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湖面一片宁静,陈廷华甚至连身体都没怎么活动,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水,水中一股清凉气息让他的头脑为之一振,整个人都觉得舒适起来。 陈廷华在湖中眯着眼享受了一会儿后,开始四处寻找着鱼的踪影,结果鱼没看到,却看到远处的湖水中似乎有一团不甚明显的黑雾。那团黑雾看起来并不大,在湖水中一晃一晃的,还有股隐隐的臭气从黑雾的方向传来。 那里?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团黑雾所在的地方,好像就是他上次发现那个溺水儿童的地方。陈廷华一下就记起了打捞落水小孩时的情景,那个方向,没错,就是那里。 想起上次接近时的那种不安感,还有最近淹死的这么多人,陈廷华心中一动。朝着那处黑雾游了过去,还没游出去多远,耳垂猛的一痛,前几天落跑的那只小龟不知从哪儿又冒了出来,正咬住他的耳垂,四肢还朝着另一个方向划拉,似乎要把他拖走一样。 陈廷华嘶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去掰小龟的嘴。小龟很快松了口,接着游到他脸前,朝前游了几下,便摆了摆脑袋。来回重复了几次,见陈廷华还朝着那边看,干脆将四肢伸展开,垂直立在了水中,就好像是一个人四肢展开拦着对方前进一样。一只乌龟摆出这种造型,实在是太过可笑了! 尽管小龟这样拼命的阻止,陈廷华却还是朝那边继续游了过去,他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那团黑雾,他必须去确定一下才行。小龟追在陈廷华身后游了半天,几乎想尽了各种手段,却还是没能阻止对方向那团黑雾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生爱你扔的一个地雷-333- 另外谢谢情弦在其他三个完结文下扔的三个地雷,那些文完结了,不方便在文下感谢,就在这边谢谢了-333-   ☆、14第 13 章 越是靠近,陈廷华的心中就越是紧张,他的头皮紧的发麻,心跳如擂,气息也越来越急促。而那团黑雾随着他的靠近却仿佛主动收缩了一样,慢慢的越来越小。陈廷华脑袋已经是一片空白,只剩下对那团黑雾的专注。而精神高度集中的陈廷华甚至没发现自己身遭的水流缓缓的围着他流动起来。渐渐的,水流的转速越来越快,慢慢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水旋,而这水旋中还隐隐透出了一股淡淡的冷白光华。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散发着微光的椭圆形大蛋壳。 一缕水草悄无声息的从湖底伸了出来,试探性的伸向那巨大的‘水蛋壳’,‘蛋壳’外那高速旋转的水流迅速将这缕水草搅成了碎片,带出一股股的腥臭气息。 这气味好熟悉,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就是前几天湖中水浪翻滚出的味道。在那缕水草被搅碎的同时,更多的水草疯狂的缠绕了上来,紧紧围在了水旋的外面,那个椭圆形的水蛋壳很快就被裹成了近乎于墨色的深绿色。 视线所及之处,全是深绿色的水草,这些水草在被水旋搅碎了一小半之后,终于冲进了水旋中,很快的,巨大的水旋被水草冲开,处在水旋中的陈廷华迅速被这些水草紧紧缠裹起来。墨绿如丝的水草争先恐后的朝着他的七窍钻去,陈廷华脑中的最后一个仅剩的清醒意识便是,那些溺死的人该不会就是这样死的吧。 那只紧跟在陈廷华身后的小龟见到陈廷华被水草缠成了一团,眼中现出焦急之意,身形骤然间就扩大了数十倍,飞速的朝着水草团游了过去。只是还没等到它靠近,就见那墨绿色的水草团突然鼓涨了起来,只几个呼吸,密密实实的水草团竟漏了数道细细的缝隙,一种说不出的危险感觉从水草团中溢了出来。小龟在水中一个急刹,往后退了些许距离,两只黑豆小眼紧紧的盯着那团水草。 水草在减少,以一种近乎可怕的速度减少着,随着水草的消失,一股腥臭的浓绿色汁液也在水中散开来。小龟眼睁睁的看着湖底的那个‘老邻居’拼命的放出更多的水草试图将陈廷华裹死,可也只是徒劳,那些水草消失的实在是太快,陈廷华的身形已经慢慢露了出来。 小龟的那双黑豆小眼越瞪越大,嘴巴也微微张了开来,甚至都忘了合上。那消失的水草竟然都是被那小子给吞吃了!要知道这些水草的坚韧度甚至可以比得上那些人类制造的钢丝了。这样的水草竟被那小子跟吞鱼肉一样的,吞噬了!这并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湖底的这个‘老邻居’经历了数次战乱,长年累月吸食人类的精气,身下不知埋了多少枯骨,可以说是怨气冲天。湖中根本没有生灵愿意靠近它,并不止是担心被它裹走吃掉,而是根本就无法承受这些怨气。可那小子,他怎么敢?他是疯了吗!他不怕被这些怨气反噬吗? 正当小龟在水中兀自凌乱的时候,那株水草终于停止缠裹,开始想将自己那被啃的坑坑洼洼的残肢收回。可正在拼命吞噬水草的陈廷华却并不打算放过它,狠狠的撕了一爪,差点没将湖底的那株水草本体给扯上来。那株本体倒也干脆,将那些被陈廷华拽住的水草枝蔓通通断掉,整株本体火速缩回了湖底,一丝痕迹也未留。 小龟正在那边感慨不已,突然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抬眼一看,一双金色的竖瞳正以一种看肥肉的眼神看着它。小龟只觉得后背一凉,脑袋和四肢下意识的就缩回了龟壳里,这兔崽子该不会是刚刚没吃够,这会想拿自己塞牙缝吧。 正当小龟准备跑路的时候,那双金色的竖瞳却闭上了,陈廷华整个人无意识的朝下慢慢沉去。小龟愣了一下,盯着那抹身影看了半天。 陈廷华做了个梦,他梦到有人不断的往他嘴里塞入腐烂的臭肉,不管他怎么拒绝,对方都一直在塞,那味道臭的简直让人想吐,干呕了几声后总算彻底清醒了过来。只是清醒之后,那股腐烂的恶臭并没有消失,反倒更是明显,陈廷华很崩溃的发现,恶臭的来源好像就在他的口中。 “呕”陈廷华冲到水边,也顾不上湖水干净与否,伸手就想捧水来漱口,只是他的手才刚伸出去,整个人就傻在那里了。这、这是什么鬼玩意,陈廷华两眼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左手,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爪子,原本的五指上面裹的都是细细密密的小鳞片,指节变得又细又长,指端前是近乎三寸长的如墨一般的爪尖,尖利中透着一股冷硬光华,看起来就像是鸟爪一样。 闯入陈廷华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他该怎么遮掩,身上奇奇怪怪的变化多了,他已经有些麻木了,可这个爪子却是会给他带来大麻烦,爪子跟肚子上的鳞片不一样,肚子上的鳞片只要穿着衣服就能盖住,可是这左手他要怎么挡,手套恐怕根本就遮不住这么奇形怪状的爪子吧,而且那爪尖看起来好像很是锋利。陈廷华试着用那闪烁着冷光的爪尖在一块石头上划了一下,结果那石头就跟豆腐一样被轻松切开。正趴在一旁晒太阳的小龟看的背后一寒,不自觉的缩了下脑袋,昨天这小子就是用这个把那水草给撕扯的七零八落的吧。 对了,昨天晚上他不是已经被那水草给缠的昏过去了么,那他是怎么跑出来的,还到了岸上,陈廷华猛然想起这个问题,把目光转向正在石头上装死的小龟,试探着问道:“你,能听懂人话吧?” 瞧瞧这是什么话,竟然还质疑自己,哼,明明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小龟忿忿的将脑袋伸出来,对着陈廷华重重的点了点头,顺便丢给对方一个鄙视的眼神。 “那你会说话吗?”陈廷华满含期待的问道,最近这段日子,他的心中实在是堆积了太多的迷惑。这只小乌龟,八成就是传说中的妖精,或许它可以告诉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到底他身上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变化。还有昨天晚上,到底他是怎么从水草的缠裹中脱身的。他可是清楚的记得,那些水草是怎么将他缠死,又是怎么寻隙想钻入他的脑中,那种感觉简直太过可怕,好像连灵魂都要被那些水草卷走一样。 小龟的脑袋瞬时就耷拉了下来,修行了数百年,还没学会说人话,这一直是它心中的痛。大概是乌龟的寿命太久了,所以以前修行的时候它也就格外的漫不经心。结果数百年过去,它不但没修出个人形来,连话都不会说。还好最近跟着这傻小子蹭了点光,只要再努力个一阵子,它就一定能说话,前提是这小子要勤奋些,别跟昨天一样抽风。 见小龟是这样的表现,陈廷华还有什么不懂的,也只好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深深吸了口气,随即就被自己口中的臭气给熏的差点没晕过去。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刚刚就是去漱口的,结果被左手的变化给惊住了。陈廷华忙捧了些水,哪想湖水才刚入口,一股稍淡的腥臭之气让陈廷华胃部直接翻腾起来。这水里的臭味和他的嘴简直没差。感情,自己嘴里这么臭是因为这湖水的原因吗? 小龟在旁边摇了摇脑袋,不是你昨天在湖里跟得了羊癫疯一样的撕碎那么多水草,这湖水至于臭成这样么。也不知经过你这一番闹腾,湖里的生灵要死多少,以前那株水草固然是一身污秽,可也就霸占了湖里的那一块儿地,现在这一番闹腾,也不知这湖要多少日子才能恢复过来了。 陈廷华自然不知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他正抓了一把沾了露珠的草叶,放在嘴里嚼。草汁的苦涩渐渐冲淡了口中的臭味。 呆呆的嚼了半天的草叶,陈廷华也没想出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他现在根本不敢出去,左手的异状太明显了,现在也只能等天黑了再偷偷溜走。 z市公安局 “这两具尸体的主要死因都为溺毙,可有一点却很奇怪,他们的脏器全部都衰竭了。根据法医的报告,这两人即使没有因为溺水死亡,按照他们脏器的衰竭程度,也活不了几天了。但是他们内脏是因为什么导致的衰竭,原因却没有找到,这两人没有致命的外伤,其中死者陈南友左胸肋骨断裂,两人体内并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感染什么病毒。而且法医发现陈南友和王亚光这两人,有非常严重的骨质疏松,程度几乎如同八十岁的老人。这对两个正值壮年的人来说是非常的不可思议。”一位年轻漂亮的女警官一边指着幻灯片,一边讲解着。 “我补充一点。”一个满脸英气的年轻警官举了下手:“我们走访了两个死者的家庭和邻居,不管是死者的家人还是邻居都表示,这两个死者的身体非常的健康,并没有生病的迹象,也没有骨质疏松的状况。而且他们也没有什么仇家。” 那天和陈廷华谈话的那位老警官正看着今年在月湖溺死的报告,皱眉道:“小孙呐,今年月湖的溺水事件好像特别的多,往年的夏天大概有个两三起,可今年夏天开始,月湖已经淹死了十个人了,八个小孩,两个大人。这是不是太过反常了些?” “这个、确实,不过大部分在月湖溺毙的人,身边都有目击者,确实是意外。”那位漂亮的女警小孙显然认为这些溺水事件和手中的这起案子并无多大的关系。其实若不是那几个听到王亚光惨叫的村民坚持认为是有人害死了王亚光,她认为这就是两起意外事故。 老警察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手指慢慢的敲击着桌面,“小孙,干咱们这行的,不要相信什么意外巧合,只要有一丝疑点,你就得查下去。那些小孩溺毙后,是不是都没有进行解剖。” 小孙有些不解的点点头:“是的,李队。因为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事故,旁边有不少目击者,死因算是比较明白。再加上,他们的家人也不愿自家的孩子被解剖,说人都死了,做什么还要开膛破肚,也就没解剖。” 李博将手中的报告搁在了一边,大步走到门口,随手拿起门边衣架上的警帽,往头上一扣,“小王,小孙,走,咱们得去找那几家小孩的家人商量商量了。” 作者有话要说:想吞吃水草的不是陈廷华本人哟。湖底的这株水草也和龙珠有关 剧透完毕   ☆、15第 14 章 好容易挨到了天黑,陈廷华在确定周围没人后,从草丛里偷偷溜了出来。直奔镇上的一所私人小诊所过去了。 因为是私人的,那个诊所晚上并没有人在。陈廷华压下心中的负罪感,拿爪尖将门锁划开,在屋里扒出来两片夹板,又用绷带将手缠的密不透风,费了好大功夫缠完后,还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这缠出来的外观没有什么不妥,才放了些心。 回到家后,就见陈老二正拿着个扇子在院子里等他,见他回家,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刚想说话,就看到陈廷华手上的绷带,一下就跳了起来,急道:“这是咋了,你的手咋了?” 这几天里,难得见爷爷这样关心自己,陈廷华先是愣了一下,忙挥了下手表示没事:“没啥,就是今天摔了,去看了下,医生说没啥大不了的。” 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儿,陈老二还是没敢问出心中的疑惑,只摸了摸陈廷华的脑袋,叹气道:“早点去睡吧,以后别成天乱跑了。” “嗯!”陈廷华用力点头。心中慢慢浮起一股喜意,爷爷这是不生气了吧,也许自己本来就没在爷面前露出什么异状,这几天爷的生疏八成是因为生气自己几天没回来的缘故。 “大爷,您回去吧,别送了。”李博对着身后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快点回家。等身后那一家人都转身回去了。小孙就一脸钦佩道:“李队,还是你有办法,我刚开始还以为说不通呢,没想到竟然让你给拿下了。” 李博点了根烟,点了点头:“也没啥,久了你也就会了,这做警察的,得会分辨人心,你得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怎么才能得到他们的认同。他撒谎没撒谎,他对你有没有防备,是不是想隐瞒什么,都得注意观察才行。”小孙在后面一个劲的点头,今天这一天,她算是见识到队长的口才了,愣是把几个死活不想验尸的村民说动,有三户人最后都同意了开棺。 跟在两人身后的小王只在心中默默摇头,队长就是这老毛病改不了,凡事就爱追根究底。本来这些小孩都下葬了,家属也都认了,结果他非要重新去验尸,简直是给自己找事做,就算验出来个什么疑点,这案子这么的蹊跷,到时候该怎么破。想到这里,小王就想叹气,他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自己未来的日子了。 很快的,那几个落水儿童的验尸报告被送了过来,虽说内脏大部分都已经腐烂,查不出什么来,可是这几个小孩的骨骼和淹死的那两个村民的情况是一样的,都是非常严重的骨质疏松。一个人骨质疏松还有可能,但是一连几个人都是这样,说是巧合都没人信。正在李博琢磨着该怎么找线索的时候,警局却接到了新的报警,出事的还是月湖。这次倒是没有淹死人,但是也不什么好事,也不知怎么的,月湖这几天水质莫名发臭不说,还有大量的死鱼漂上湖岸。有贪便宜的村民捡回去吃了,结果第二天便上吐下泻进了医院。投毒?还是污染?原本已经人手不够的警局只能再抽出人去查这起案子。 而同意警察验尸的那几家人也一直盯着警局,验尸报告出来没几天,这几家人就托了各种关系,找了律师,去复印了一份回来。结果找人一看,就发现了不对,骨质疏松,三个孩子都是!这怎么可能?自家的孩子那么壮实,怎么会骨质疏松的?而且一个孩子还有可能,怎么会三个孩子都是这样。 可孩子确实是溺死的,湖边当时也有不少人,都是亲眼看到的。去问警察那边,对方只说正在查,其他的一句话也不肯多说。 警察这边的结果还没等到,这事便已经在村里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其中最有市场的一种说法,就是这些小孩其实是被妖怪吸了精气。骨头才会变得跟老人一样。否则这月湖怎么往年只淹死一两个人,今年猛一下就增加到了十个,这要不是妖怪作祟,还能是什么。 很多人都认同了这个说法,特别是这几天月湖死了大量的鱼虾,更是让人相信是不是有妖怪干的。也有人说是不是投毒,不过这个结论被村民们无视了,那么大的月湖,想毒死那么多鱼虾,这人得备多少毒药啊。再说了,没仇没怨的,他没事毒死这一湖的鱼虾做啥,不能吃也没钱拿。 要说这附近几个村的村民们也挺能折腾的,怀疑有妖怪,就想找人驱妖。挨家挨户的凑了些钱,不知从哪里请了几个大仙,准备去湖边驱邪除妖。那几个大仙在湖边跳来跳去跳了一个下午的大神,撒了些说是黑狗血的玩意,又烧了不少符纸后,一脸郑重的对村民说,妖孽已经被镇住了。 这事陈廷华自然没去看,还是双胞胎回家给他学的,两小家伙整个下午都蹲在湖边看这场热闹,附近几个村子的人几乎都去了,也算是一场盛事。可就在大仙说没事的几天后,月湖那边却又淹死了一个小孩,这次市刑警队第一时间就说服了家属,对遗体进行了解剖,不出意料,脏器衰竭,骨质疏松。 李博拿着案宗看了一夜,第二天便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在他心中背了无数次的号,这次的事恐怕也只能找他了。 暂不管刑警队如何做,这个新溺水的死者家属却是在查阅过验尸报告后,直接爆发了,先在刑警队那边吵吵了一下午,接着又奔前几天做法的那几个大仙去了。 说没事了,说已经驱邪了,说妖怪已经被镇压了,拿了那么多钱,就是这样骗人的,死者家属可以说是怒火冲天。 “你们说妖物已经被镇压了,怎么又死人了。”“你们这是骗钱,骗子,我要去公安局告你们骗钱。”“什么骗钱,这就是草菅人命。他们要不说没事,二娃子他们也不敢去湖边。”死者的家属带着一些帮腔的村民,将其中一个神婆的家围了个水泄不通,在院外破口大骂着。那天做法的还有2个道士,只是这会找不到人,大家便将怒火都撒到这王神婆身上了。 王二凤在家里急的浑身冒冷汗,她不过是骗两钱花花,人又不是她弄死的,找她有屁用。她倒是挺想这样对外面的村民说,可她也知道,这会出去,那就是找打。前几天那钱挣的有多舒心,现在她就有多焦心。 眼见着死了孩子的那家人就要砸她家的大门,王二凤灵机一动,冲出去高喊了一声:“慢着。那妖怪有2只,上次我们只镇压住了一只,没想到还有另一个在外面。” 另一只妖怪?有人就冷笑起来,这老婆子是把人都当二愣子了啊!王二凤咽了口吐沫,想起了前几天,她侄女王春香过来跟她说的一件稀罕事。说陈家村有个小孩,死了半天又活过来了,活过来之后,自家的狗也不认识他了,不管是啥动物,见了他都吓的半死。 王二凤便打了祸水东引的主意,当然,她也不能直说,妖怪就是那小孩,到时候对方过来跟她对峙怎么办,她只要稍稍引导一下就行了,总之不管怎样,先把这些闹事的货都弄走再说。 “那妖怪有2只,其中一只挑了人,就想办法把人哄到湖那边去,再接着它们就把人害了。而且湖里的那只是个小妖,只是个小跟班,外面的那个才是厉害的。”王二凤信口胡诌着,对她这样一个长年累月以骗人为生的神婆来说,谎话那是张口就来的,而且越说越顺。“那妖物一开始只能在水底,若是想离开水里,便要附在人身上才行,只是这俯身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般这活人身上都是阳气十足的,自然能护住自己,一般俯身都是要找那些体弱多病,或者快咽气的人才行。” 周围有几人有些将信将疑的问道,“那你说妖怪俯身到谁身上了?”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啊,王二凤心中一乐,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继续掰扯:“具体是谁我一时间也找不到,不过这被俯身的人呐,肯定跟以前不一样了。性情多少都会有些变化,平日里的习惯也跟以前不一样。一般来说,小孩子的眼最净,能看出来,还有就是家里养的牲口,那养久的牲口都有灵性了,若是谁家养的牲口不认他家的人了,那人十有□就是被俯身的了。” 王二凤的这番话,让大家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陈家村里的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死而复生的陈廷华。今年月湖开始不断淹死人,就是在他出院回家后的事。村里这些动物那样害怕陈家大娃,说不定就是感觉到了对方是妖怪了。有几个陈家村的老人甚至想起来陈家几十年的事,当年陈家几个人都在一个地方跳了湖。一家人几乎死绝。就剩下陈老二和他儿子两人。说不定他们家几十年前就已经被湖里的妖怪给盯上了。 更有人说,他们在出事的前几天曾经湖边见过水鬼,大清早的,突然*的从湖里爬出来,一晃眼就消失了。那水鬼的身形就是个十二三的男孩。王二凤忙在一边插言,这就是妖怪出去挑人了。这下可算炸了锅,当下就有人认定,那所谓的妖怪就是陈廷华了。 作者有话要说:额,关于死者家属能不能在结案前查看验尸报告,我百度了下,有说可以查的,也有说不行的,这边我就设定成托关系,加上管理不严,这些人就查到了。 话说,最近看了几个剑三里面人物跳舞的视频,边看边口水,虽说我不玩游戏,但是还是觉得好赞。有些想看同人了,有好的推荐个么   ☆、16第 15 章 陈铁生气呼呼的从家里走了出来,自家媳妇说的那是什么混话。这糟心娘们,天天就会跟人嚼舌根。听了点闲言碎语,就让他把陈廷华赶出去。不过是一个神婆子胡言乱语了几句,这些人就当真了,想到来家里的那几个好事婆娘,陈铁生就想代替她们男人揍她们一顿,也让这些老娘们长点记性。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村里不少人现在对华娃子很是抵触,陈铁生也知道,再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出事的。但是华娃子才这么小,连身份证都没有,出去打工,怕是要吃亏。对了,那些何首乌正好要卖给老王他们,不如就让华娃子跟着老王他们出去见见市面,总好过在这村里窝下去。 潺潺的水流声,在他的耳边回响着。痛,怒,恨,悔,心中盘旋着一股巨大的怨气,却无处可发,陈廷华猛然惊醒了过来。从那天长出爪子后,这个梦已经出现了四五次了,每天只要一入睡,就是一片漆黑,只能听到潺潺的水流声,身体越来越冷,痛楚越发的清晰,心中的怒意悔意仿佛要爆炸一般,接着他就醒过来了。 受到这股情绪的影响,陈廷华的脸色连着阴了几天,那股别惹我的气势让想来寻事的村民连话都没说几句就跑了。今天村长来找他商量,想让他出去跟人学做生意,一是能避开村民的敌意,二来也能学点东西,历练历练。赚点钱。陈廷华根本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以前他不想离开家里,是因为担心爷爷他们没人照顾。可是现在,其实根本不用村民们赶,陈廷华早两天前就动了走的心思,他觉得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失控,或许某天,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也不一定。 唯一能让陈廷华心中稍微高兴的消息,那就是何首乌已经被人预定了。因为是野生的,品相有这么好,特别是其中一个隐隐有了人形的,更是稀罕,消息放出去没几天就被人给定了,价钱给的着实让陈廷华吃了一惊,就那么一筐何首乌,竟然卖了快七万块。这个价钱让陈廷华半天都没合上嘴,这样的天价,在农村都够盖栋小楼了。这些钱足够还清大部分的欠债了,以后只要自己在外面拼命挣钱,家里的情况肯定会改善不少。 因为得知了债务即将还清的消息,陈老二和双胞胎都有些激动,多少年了,这些债简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家里挣的每一分钱,都要算计着,要拿出多少去还债,多少可以留下来自己用。一年下来,家里吃肉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正当这一家老小各种讨论未来赚的钱该怎么花的时候,陈廷华的脸色突然一变,丢下一句我有事出去一下,便搁下饭碗,从家里跑了出去。 陈老二还没来得及说话,孙子已经跑了个没影儿。陈廷华此时根本顾不上自己爷爷会想什么,就在刚刚他听到了一阵十分有规律的铃声,随着铃声响起,空气中隐隐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陈廷华确定自己从未闻到过这些味道,可是他却在嗅到的那一刻,心头涌出了巨大的愤怒。那是种想撕碎一切的冲动。隐藏在夹板下面的爪尖已经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要钻出。是谁,是谁在做什么,为何他心中的愤怒和怨恨会变得这样强烈,陈廷华凝起所有的精神,辨别起铃声和香气的源头。 在陈家村的小学操场上,盘腿坐着一个人,就见这人身穿道袍,肤色白净如上好细瓷,发如墨染,唇色嫣红,眼睛清亮有神,俊秀不可言说。还好现在是晚上,否则这样一个人,摆出这样的架势,肯定会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在这人的面前,有一个浅浅的小坑,坑中摆着一盆清水,清水周围撒了一层薄薄的土,还有一些杂草散落四周。就见这人从袖中掏出一个金色的小铃铛,在水面上轻摇了数下,接着点了一张符纸,就见那符纸燃出一缕轻烟,这缕轻烟非常诡异的并没有向上升空,而是缓缓向下飘去,慢慢融进了水中。清水渐渐的由下向上剧烈晃动起来,就像是盆底有什么东西在动一样。很快的,盆中的水就变了色,原本清澈透亮的水,顷刻间变成深浓的墨绿色,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那道士神色一派淡定的从怀中取出了一粒玉珠,投入水盆中,就见那原本污秽不堪的绿水仿佛被玉珠消融一样,竟渐渐恢复了原色。玉珠的颜色越来越深,慢慢的,盆中的清水又恢复了原状,只有盆底的一处墨绿却是从头至尾丝毫未变。 “原来藏在这里。”那道士喃喃自语了声,将那点墨绿的所在位置记下之后,正准备要撤去这些东西。就听到身后一阵风响,一只油亮墨黑的爪子直奔他的面门而来。 强烈的危险感,让道士的头皮几乎都要竖起来,这道士的反应也算快,以一种狗爬一样的难看姿势,在地上一趴一滚,堪堪躲了过去,只是衣裳已经被那爪子撕开了一道。。 这小子,好强的煞气,这么强的煞气已经超过修行之人所能承受的极限。他怎么还没死?那道士脑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陈廷华的第二波攻击已经来到,快如鬼魅一般的身形,还有那一看便要命的爪子已经伸到了道士的面前。 “着!”就见一个小鼎‘啪’的一下,狠狠砸在了陈廷华的左臂上。小鼎只有三寸大小,通体金黄,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鼎,竟硬生生将陈廷华砸出去数十米。那道士趁着陈廷华倒地的时候,忙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符纸。啪唧一下贴在了陈廷华的脑门上,正准备再扑上去的陈廷华突然间就停下了动作,一动不动的呆在了那里。 那道士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膝盖,又瞪了呆立在那边一动不动的陈廷华一眼,没忍住,上去狠狠揪了下陈廷华的脸,碎碎念道:“我说你小子抽什么疯呢,我又没去收你。嘶,疼死我了,我这新上身的衣服,都被你给毁了。” 等他拧够了,才细细端详起陈廷华来,边看边摇头,又拿了对方的手,跟挑猪肉一样的反复的摸来看去。良久后,道士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你知不知道自己快要死了!”这是陈廷华被人用水泼醒后听到的第一句话。 道士见陈廷华一脸的迷茫,不由得摇了摇头,“你现在的身体里有一股戾气,这股戾气应该是数月前进入你的身体的,这几个月下来,我估摸着已经彻底融合进去了。你如果再不想办法,这股戾气会慢慢取代你的意识,你就会被它抹杀。而且,你自己也应该有察觉了吧,最近是不是经常发现自己莫名失去意识,醒来后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而且总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愤怒怨恨的感觉。” 陈廷华听的心头一沉,还不等他点头,对方已经捏起了他的左手,左戳一下,右掰一下的问道:“还有,我想问问你,你这爪子是怎么弄出来的么?这爪子上的味道,我怎么闻着这么像我这次接的活呢?” 大概是这些疑惑在心中压抑的太久了,而他又完全不知该怎么处理,陈廷华这时就像抓了救命稻草一样的将最近身上发生的怪事细细说了一遍。那道士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道:“你能记起你昨天来找我之前的事么。我是真奇怪,我是怎么引发你体内戾气这样强烈波动的。” “我先听到了一阵铃声,然后嗅到了一股香气,再接着心中就觉得非常恼火,恼的想杀人,我想找到这东西的来源,再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陈廷华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看那道士一脸的若有所思,他忍不住问道:“道长,我就想问问,我的手还能恢复么,那个戾气还能从我身体里赶走么?” 那道士并不回话,只是上下打量着他,这娃的五官端正平和,眉宇间隐有郁气忧思,可眼神却是清澈透亮,足以证明这娃的心智并未被那股郁气影响。这样心智坚韧的人,若是想克制住那股戾气,应该还是有可能的。而且,那股戾气中的某些东西,若是能顺利收服,以后那可是一大项助益了。 琢磨了好一会儿,道士总算点了头,“当然能恢复,只要你能修习了我师门的仙法。不过我还不算正式出师,还没有收徒的资格。你且跟我回师门,我让师父看看你的资质,看你有没有缘法。在这之前,我会先传授你一段丹诀,你要日日背诵千遍,直到将这法诀印入心中,如同呼吸一般自然。” 陈廷华心中一喜,随即大力点头,那道士见他头点的快,坏笑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了,师父他老人家可是不轻易收徒的,你这呆小子,也不知能不能入了师父他老人家的法眼。” 接着,那道士便将法诀念了一遍,陈廷华在心中反复默念了三次,才算将这拗口难懂的法诀强记了下来。 身上的这些变化问题都有了解决的希望,陈廷华自然是兴奋不已,可随后他便想起,自己这突然就要离开家里,爷爷和双胞胎他们那边……,便开口求道:“道长,我家里人还不知道这个事,我能跟他们说下么。” 那道士挥了挥手:“去吧,去吧,去跟他们好好告个别。你这一去,也不知是生是死,就算师父收了你,也不知要在师门呆多久了。对了,你不用一口一个道长的叫我,我的道号为玄青。等你入了门,叫我师兄就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生爱你扔的地雷,摸摸妹子,不用扔啦,晋江币留着看文吧-3-   ☆、17第 16 章 “为什么不等白天,非要半夜过来啊,不都说半夜阴气足,那妖怪半夜应该更厉害吧?”陈廷华一脸好奇的盯着玄青摆弄他那些宝贝。 玄青白了他一眼,“白天确实容易,可白天人多,你要是白天在这边做法抓妖。第二天,就会有协会的人的来找你了。一旦被协会那群老不死的警告三次,以后都别想再接这些活儿了。” 协会,那是什么,陈廷华刚想开口问,就见玄青摆了下手,“时辰到了,咱们该下去了。你一会儿别靠的太近,这个符你拿着,下水后就贴在身上,千万别撕下来。” 虽说不明白这符纸是做什么用的,不过陈廷华还是乖乖的贴在了身上。陈廷华自然不用像玄青那样,还要默念一段避水咒才能下去,他只是塞住了鼻子,便迫不及待的下了水。也只有在水中,才会令他有放松自在的感觉。 玄青有些吃惊的看着陈廷华在水中的身影,点点青芒正不断的朝着他聚集过来。虽说刚刚听这小孩讲述过自己的经历,可这小家伙却没说他能吸收水中的月华。陈廷华并不知道,他夜间在水中感受到的那丝丝凉意,并不是别的,正是月光之精华。日月精华,对妖修来说,都算得上是修行的必须品。可这些精华并不是那么好采集吸收的,陆上的生灵还好说,等到开启灵智,找到修炼之法后,便可寻得一处宝地,汲取日月精华。可若是水中的生灵,想汲取到这些精华,就很难了。一般来说,在江河湖海中,只有能聚光华之处,才有可能诞生出妖修来。大多数水中生灵,都是浑浑噩噩的过了一生,能修炼有成的可谓是少之又少。 月光中的月华数量并不多,而在月光透进水中后,其中的精华消散的比在陆上时还要快上几分,水中的生灵费劲力气也只能稍稍捕捉到那么一点点。可是在陈廷华的身遭,那些月华就像被吸引了一样,从四面八方的湖水中源源不断涌了过来,这样多的已经近乎实质的月华,看的玄青都有些嫉妒了,他修炼多年,吸收天地生气的速度恐怕也只有这小子的十分之一吧。若不是这会急着收妖,他都想凑过去蹭点月华了。 本来捉妖这事,玄青并没打算带上陈廷华这个还没摸到修行门槛的门外汉,可是对方的讲述中,有一句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今夜在外面施展的那个法术,是寻找水生妖物老巢的法术,这个法术可以说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却引发了陈廷华体内戾气的爆发,这很不正常。玄青觉得,很可能,陈廷华体内的那股戾气是某个妖物所留,这个妖物以前可能就是被这法术给坑过。所以在今天感觉到的时候,才会那样的愤怒。这小子在水里如此自在,他融合的必定是水中精怪的精气,而这精气所留的戾气又一直想寻那水草,说不定两者有什么关联。 陈廷华并不知道对方心中所想,他只是在心中不断默念着玄青今天所教他的丹诀,说来也奇怪,这段丹诀越是背诵,他的脑中就越是清醒。以往在进入水中后的那种迷醉感都少了许多,虽说那些清凉之气并没有减少,可是却少了那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能清醒着体会到周边的一切,不得不说,比以前要好太多了。 很快,两人游到了玄青寻到的那处,竟是一处湖底洞穴,洞穴并不大,换成小孩子去钻都有些勉强。此时玄青早已收了面上的轻松之色,洞穴中溢出的的怨气强的可怕,这妖物竟藏身在这样的地方,看来是入魔已深,已经无可救药了。 陈廷华只是呆呆的看着那洞穴,心中却升起了一股异常痛苦的感觉。他强压下那股不属于他的感觉,丹诀背诵的却是更快。这会正在捉妖,他可不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玄青先布下一阵,又按照八卦方位,在洞穴四周挨个放了一张五雷符。接着一掐法诀,就见这八张五雷符,轰隆隆的炸了开来。湖底一阵震荡,周围的水被震荡出强烈的波流,急速的冲击到两人身上。陈廷华只觉得好像有无数的钢板迎面撞了过来,不过他也只是晃了晃,就稳住了身形。 湖底的泥土此时也四处翻飞,而在泥土中竟然混杂着无数的枯骨,几乎每根枯骨上都紧紧的缠绕着一段水草,水草的颜色深的近乎墨色。这些水草迅速松开了枯骨,转而朝着两人缠了上来。 来的好,玄青唇角溢出一丝冷笑,便掏出了一个似木非木,似玉非玉的青色小葫芦。“后退!”陈廷华下意识的朝后游了过去,他的身后传来阵阵的灼热感,扭头一看,就见一丝如细线一般的赤金色的火焰从葫芦中喷射而出。这丝火焰似乎根本不惧水,虽说只有细线一般粗细,可所过之处,湖水尽皆一空。这火焰就像有灵性一般,追缠到了水草身上。顺着这些散落的水草,向着湖底蔓延而去。顷刻间,湖底那层刚涌出来的墨绿色水草几乎被焚尽。 这是什么火,好刺眼,陈廷华并不敢一直盯着那火。才刚挪开视线,便从湖底钻出来一条赤金色的火蛇。不,那并不是火蛇,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奇怪物种,十数丈长,墨绿色如蛇一样的身子。只是这身子上并没有覆盖血肉,只有密密麻麻的水草。在这些水草上面附着一层赤金色的火焰,那水草拼命的湖底翻滚着,身上的火却是越烧越旺。一股股浓郁的黑雾从水草身上渗了出来,随着这股黑雾散出,那股赤金色的火焰仿佛也受到了压制,火焰渐渐的小了许多。 “找死。”就见玄青将葫芦祭起,那葫芦中又喷出来了两道火焰,那些黑雾很快便被新放出来的两道火焰消融干净,陈廷华仿佛听到了黑雾中传来的哀鸣声。 湖底的火足足烧了一个钟头,才将那些黑雾煅烧干净,玄青才将那些火全数收回葫芦里,一边收一边心疼说:“亏了亏了,这一丝太阳真火损了一多半,也不知师父要怎么训了。” 火焰燃净后的湖底,有些像废墟,什么都没剩下,只有点点晶体散落在湖底,那是灼烧后的泥沙,湖水的温度也一直在沸点。只是这些丝毫没引起陈廷华的注意,他的视线被一样东西吸引。那是一具长长的骨架,有些像是蛇类,可世界上并没有哪种蛇类会有如此庞大的骨架。这正是刚刚煅烧水草后所剩下的骨架,骨架无头无尾,青中带黑。那样可怕的火焰,竟也没给那骨架留下什么痕迹,看起来如同青金一般。陈廷华只是看着,眼泪就不自觉的掉了下来。他几乎压抑不住心中满溢的痛苦。 “怎么哭了……”玄青的话还没说完,陈廷华已经冲到了那具骨架上。似怀念似留恋的摸着那具骨架。 玄青见状,心中暗自叹气,“真是麻烦,原来是这个。”说着便一个箭步上前,手指在陈廷华的后脑一戳,对方便昏了过去。 “真是没想到他融合的那个精怪竟然是它,也不知道师父能不能消了这股戾气。”玄青说着,将那具骨架收了起来,这也算是这次出行最大的收获了。不过这东西就算是没什么用,也不能放着不管,否则这湖里迟早会出现第二个妖物。 这一夜过去,湖中的生灵也不知消失了多少,上次被毒死的那些鱼虾最起码还留了个全尸,这次就直接烧成灰了,不过好在玄青做法前先布了个阵,还有一半的生灵算是勉强存活了下来。其中就有那只一直跟在陈廷华身后的小龟,见到自己的老邻居被人这样轻松干掉,小龟吓的缩头缩脑,几乎不敢动弹,可是眼见着陈廷华就要被那个道士带走,想到它以后的修行,小龟咬了咬牙,还是偷偷追了上去。 玄青带着昏迷中的陈廷华回了家,安抚了惊慌失措的陈家人后,便和陈老二单独进屋谈了许久。 双胞胎不知道那个长的比女人还好看的道士和自家爷爷说了什么,不过看到爷爷一脸轻松的样子,两个小家伙还是很高兴的。最近这些日子,家里的气氛实在是太古怪了,看到爷爷能恢复过来,这也让两个小家伙放了不少心。不过很快的,他们对这个道士的感激之情就变成了敌视,这人竟说要把他们的哥哥带走!肯定是人贩子! 两个小家伙坐在床边,一人抓手,一人抱腿,一副严防死守别想带走我哥哥的样子。玄青看的可笑,蹲□道:“我要是不带走你哥哥,他很快就会死的。” 双胞胎眨了眨眼,表示不信,这都是骗小孩的话。玄青没办法,掀开了陈廷华身上的被子,双胞胎终于看到了他们哥哥所谓的受伤了几天的左手。那不是人手,是一只爪子,两个小家伙呆立在床边,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嗯,水草一直霸着那条倒霉的龙的一部分尸身,所以那抹潜意识才一个劲的想去找水草的茬   ☆、18第 17 章 “盒饭,盒饭,十块钱一份啊,卖完就没了啊。”列车员推着盒饭的小车,在本就很是拥挤的走道里吆喝着,陈廷华捂着肚子默默的扭过脸,刚刚他已经吃了三盒了,车厢的人已经瞅了他半天,虽说还是没吃饱。 玄青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刚开始修行之时饭量都会翻几倍。更何况这小子身上情况特殊。想到这里,玄青扔了个苹果给他:“来,吃个苹果。” 其实说起来,玄青吸引到的目光要比陈廷华多的多,一个乘坐火车的道士,还是这么漂亮的道士,从上车到现在,已经有几拨小孩偷偷来组队参观了。 也不知道双胞胎他们现在起床没,因为他要离开家的事,双胞胎情绪低落了好几天。如果今天不是凌晨的火车,估计这会还走不了,想到这里,陈廷华就有些难受,双胞胎是他一手带大的,他对于双胞胎来说,算是亦兄亦父的存在,猛然离开,他心里总是惦念。还好临走前,玄青又借了陈廷华一万块,让他交给家里,出门在外也能少操一点心。正当陈廷华满心感激的时候,玄青掏出来一个小本本开始记账,上面记着道袍一件,2000。清心符一张,1000,x年x月借款10000,下面还有若干费用,利率百分之十,把陈廷华看的囧囧有神。 在陈廷华的心中,玄青这等高人的修行之地,肯定是在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可是为啥他们会在s市这个大城市下车。虽说是个旅游城市,可这么多的人口真有修行的地方么?正当陈廷华满心疑问的时候,玄青招了一辆出租车,“莲清晓园。” 莲清晓园是s市的一个小型别墅区,占地大约五十亩左右,在s市的市郊,这个小区颇有些名气。从盖成之后就未对外发售过,若是去问,也只是回答早已预售完毕。可是却没人听说过这个别墅区在什么时候进行过预售。当时还引起了不少市民的猜测,说这个别墅区是中央大佬们的别苑,因为这个别墅区建的实在是清幽雅静,若是不知道的人误闯进来,恐怕还以为是古代权贵人家的园子。从这个别墅区路过时,只看外面的一些景致,便能感觉到一股清新舒缓之意。 陈廷华进来之后,便颇为惊奇的发现,这个小区的绿雾十分的浓郁,甚至比他在景区后山感觉到的还要浓郁许多,一些植物上面覆盖的绿雾都已经到了浅绿色,生机无比旺盛。 玄青将陈廷华安置好后,便去找了自己的师父交差。这次降妖并没多少难度,陈廷华却是一个意外。 “师父,我看这个蛟龙很可能是死于师叔祖手上的。”玄青说着,从芥子袋中取出湖底收上来的那段青金色的骨头。 明虚子伸手轻抚着那些骨骼,手指微动,在上面敲了一下,一声轻啸低音从那青金色的骨骼上传了出来,似灵物哀鸣。玄青心中瞬时升起一股忿烦之意,只是这感觉并不是特别强烈,很快便被他压了下去。 “好东西,若是能炼成骨铃,便可震慑心魂。”玄青惊叹道,他现在也算入道了,可仅仅是这样一声轻敲,他竟然就已受了影响。 明虚子叹道:“这东西,你用不了,恐怕只有你带来的那个孩子才能使用。你且带我去看看他。” “师父,你说那孩子身上的戾气能否化解?”青玄本以为传授对方丹诀,日日背诵便可压住其体内的戾气,如今看起来虽有效果,却是用处不大。 “不好说。”明虚子摇摇头,“那蛟龙也算是天地灵物了,斩杀之后的戾气自然不小。只是我不明白,栖云子师叔为何当时没拿走蛟龙的内丹,反而留在那地,还弄了个降龙殿去镇压。” 两人说着,便到了陈廷华的门前。陈廷华早早就听到了两人的交谈脚步声,一早就开了门,在外面等着。玄青心中暗暗满意,是个知礼的孩子,“廷华,这就是我师父,师父知道你的事,特别过来看你的。” 陈廷华忙不迭的行礼,这礼节还是路上玄青教他的,倒也像模似样。明虚子一看陈廷华,先是一惊,随后便收敛了惊色,他的神色变化太快,以至于玄青和陈廷华都未曾发现, “来,闭上眼,放松心神,我先查看一下,若有不适,马上告诉我。”明虚子摸着陈廷华的脑袋道。 陈廷华见这老道士,面目慈祥,眼神柔和,身上带着一股松柏香气,甚是安抚人心,不由自主就闭上了眼,一股热流从他的头顶涌入,这股热流有些像他白日间在湖底感受到的那种热意,但又不是完全一样,湖中的那股热流要更猛烈一些,而现在头顶灌入的这股热流,相比起来缓和的多。还没等陈廷华细细体会一二,他的脑中突然升起一股微微的刺痛。 正当他要喊出声的时候,那股热流便已离开他的身上,明虚子一脸深思道:“你身上那股戾气虽少,意念却极强,你前阵子又吞噬了太多的阴怨之气,想要化解这戾气恐怕不易。玄青传给你的丹诀倒也有些效果,只是这些还是不够。我先传你一段口诀,你需每日在日出之时,默默诵念。入夜之后切不可修炼,只要反复背诵玄青传给你的丹诀。” 陈廷华一个劲的点头,明虚子看着他的脸,忍不住又说道:“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带些经书典籍过来,想要修行入道,熟读前人所留的经书也是必须的。你若是有什么不通的,尽可来问我。” 等到明虚子走后,玄青才一脸羡慕道:“没想到师父对你这样看重,我刚入门的时候,可是没得到师父这样的指导。” 陈廷华只是笑,却没多说什么,事实上,他也觉得明虚子对他的态度好像太好了点,不过他在对方身上却察觉不到什么恶意,这些疑问暂且也就放在了身后。 没多久,就有两个十一二的少年搬了两大箱书过来,两人见了陈廷华,便是一阵坏笑,“这是师叔让你读的书,师叔说了,这些书,最少也要做到倒背如流。”不容易啊,终于轮到他们对别人说这些话了,想当年,刚入门的时候,还没摸清怎么回事,就被玄青师兄扔过来几箱子书。接下来,两人背这些艰涩拗口的经书背的是昏天黑地。想象中能学到的各种仙术一个也碰不到,天天就是背书,背了整整三年,师父才开始讲经。到现在,两人学的几个小道术,也不过就是隔空取物之类的。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十分平静。陈廷华除了背书,就是向玄青请教书中的各种问题,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变得极强,明虚子让他背诵的书籍,不过三个多月,便全部已经默诵在心。而他每日在日升之前,都会盘坐小区的湖边,默念着明虚子传他的那段口诀。陈廷华发现,每次当他默念口诀的时候,心中都会平和许多,仿佛一些负面的东西都离开了他的心中。明虚子每天都在远处看着陈廷华诵念那口诀,见到一丝丝的黑雾从他头上渐渐溢出,在日光下消散无踪,才放心的离开。 这几个月下来,对陈廷华来说最大的惊喜就是他的那只左手了,在经过几个月的诵念后,竟恢复了点手的形状,爪尖的颜色也淡了不少,不像最开始那样的漆黑如墨,而是黑中带青。玄青说,这是他前阵子吸收的怨气被释放了,不过还是有残留。自此,陈廷华背诵的口诀背的更是起劲。 这天夜里,一只浑身灰扑扑的小龟爬到了莲清晓园的外面。若是陈廷华在这边,肯定就能认出来这正是前阵子死皮赖脸缠在他身边的那只小龟。不过这小龟现在的造型实在是惨了点,一身灰扑扑的不说,龟壳上还有数道划痕。小龟在感觉到陈廷华就在这小区的时候,差点没激动的流下眼泪来。太不容易了,那小子半夜偷偷坐车走了,走之前把它给忘了,而它却因为睡过头,没跟着那小子一起上火车。接下来便是一阵辛酸史。这一路躲猫,躲狗,躲小孩还有餐馆老板,各种艰辛实在不堪言说。要一只乌龟千里寻人是多么的困难,它算是体会到了,它又不是狗。还好,它凭借心中的那丝微弱感应,终于寻到了对方的踪迹。 只是这小区,它怎么爬了半天也进不去。小龟在莲清晓园的外面转来爬去,离大门只有那么一步,却死活爬不进去,朝前爬了一步,发现自己竟然离大门又远了一米。再朝前爬,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爬错了方向,竟奔着马路去了,小龟泪奔了,不带这么欺负乌龟的。 “咦,师兄,这里有只乌龟想进来,看样子像是开过灵智的。”在小龟的头顶上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接着小龟就发现自己腾空了,它被人给拿起来了。 另一个少年捏了下小龟软软的爪子,“确实像是开了灵智,不过开的不多,还有些傻乎乎的。” 你才傻,龟爷爷聪明着呢。小龟努力的试图把爪子从那少年的手里缩回龟壳。爪子缩了半天也没成功,却听到一句令它晴天霹雳的话“不如炖了吃了好了,这种开过灵智的乌龟肯定大补。” 万幸,在小龟飙泪求救之前,玄青的声音出现了,“哪里弄的乌龟,放了吧。” “是,师兄。”那少年把小龟放回了地上,小龟如同见了亲人一般的,迅速爬到了玄青的脚面上,黑豆一样的小眼闪亮亮的看着对方。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YA了扔的地雷 谢谢YA扔的手榴弹 我会努力更的   ☆、19第 18 章 静室中。陈廷华盘坐在屋中,心中不断诵念着丹诀,随着一遍遍的诵念,心中的各种思绪仿佛已经消失,渐渐的,他的大脑越来越清醒,从小到大经历的一些事一幕幕重现在他心头,在刚开始打坐的时候,以前的这些记忆总是能引发他的情绪波动。可是现在,他只是漠然安静的看着这一切如浮光掠影一般从眼前划过。身上开始发痒,好像从出生以来就没这样的痒过,师父曾说过,这些都是幻觉,要用自己的意念体会到真实的感受。痒感很快散去,痛感接着出现,这些过程在前几个月里他已经经历了多次,身体的各种不适感觉总是会轮次出现,陈廷华只是默念丹诀,存留一丝清明在灵台。 记忆向前闪回,小时候一些情景慢慢浮现,他早已忘记的母亲的模样,在母亲怀中的感觉,那带着奶味的怀抱。陈廷华的心中有了一丝波动,又迅速的恢复了平静。他知道,这些不过都是内心潜藏下来的记忆,已经是过去的事。他想要寻找真实的自己,师父所言的他最深处的意识。 看着记忆中婴儿时期自己的每一次哭闹,饱足,嬉笑,陈廷华心中有种极为奇妙的感觉,原来所有的记忆都在他的脑中留下了痕迹,只是这些痕迹很少有人可以追溯到,一切都湮没在时间和记忆之中。 刚降生时候的茫然感,带着一丝恐惧,一丝依恋。他不愿离开母亲,那熟悉的心跳声在哪里?陈廷华四处寻着那曾经听了十个月的心跳,此时的陈廷华已经完全沉在过往中。如果这个时候有摄像机可以拍下来他的表情,那是纯净的婴儿表情。后天中各种人事对他的琢磨在此时都消失不见。 温暖的水包裹着他,无尽的安全感,幸福的感觉,仿佛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到他,他的世界中只有母亲,他体会着母亲的每一种情绪,再吃力的将自己的感觉反馈给母亲。他对母亲的每次伤心都感到难过,母亲的每次愉悦都能引起他的雀跃。 一片漆黑,虚无,心绪空灵,什么思绪都已消失,只剩一抹最纯净的意识,那是生命出现的那一刻,唯一的最真实的自己。陈廷华此时的头脑已经没有了任何思维意识,只有虚空。这时他觉得体内的另一个自己好像突然间就活了过来。带着一抹好奇的情绪开始探索着周围的世界。 他感觉到另一个自己,另一个自己好像异常的轻盈,它直接从身体中跳了出来,向着周边探索起来。静室中的一切仿佛都被它贯微动密,身下的蒲团,每一根蒲草,房顶,屋内的构造,一切一切都向是明明白白的摆在了他的眼前。新生的自己仿佛并不满足于对静室的探索,十分大胆的离开了静室。陈廷华非常清楚的‘看到’了静室周围景色。可是这个自己看到的景色,和他以往常看到的景色却是截然不同。 平时他只能看到附着在那些植物上面的绿雾,现在他却看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阳光落下时的点点光华被植物迅速的吸收,这些光华在植物体内汇聚成了细细的溪流,只是总是有些光华会从‘溪流’中溢出,这些光华在溢出后,变成了青绿诱人的绿雾。 更多的溪流融进了植物的体内,根茎在土壤的自由的伸展着,被一股股厚重的土黄色浓雾包围着,几只幼虫正在吸允着根茎中的溪流,随着另一个自己的好奇贴近,它们仿佛察觉到了什么,身子紧紧瑟缩成了一团。 这股土黄色浓雾让陈廷华那个跳出来的意识感觉到无比的亲切,对方对陈廷华的亲近并不是很在意,只是温柔的拂过对方。地下还有数股更为浓郁的土黄色浓雾,正按照一个看起来颇为奇妙的轨迹运行着。陈廷华这个新生意识观察了半天,忍不住就模仿起来。接着,便是一阵头晕目眩。 静室中的陈廷华瞬间睁开了眼,他的面色有些苍白,可是眼睛却是亮的惊人,眼中的一切污秽仿佛都已随着这次打坐而消失。刚刚的感觉太奇妙了,他好像从没这样亲近的接触过天地万物。 下午,陈廷华惯常向明虚子请教的时候,明虚子眼中满是惊喜,对他招了下手,接着便细细探察起这个刚入门弟子的情况来。 “今天修炼时,你感觉到了什么。”明虚子一脸和蔼的问道。陈廷华从上午体会到那一切之后,正是满心的好奇惊喜,见师父询问,便忙不迭的一五一十的学了一遍。 明虚子很是满意的摸了摸他的头,“傻孩子,你今天上午那是还虚入静了,那个能离开你身体的自己,并不是你说的什么离魂。那是你的元神,你只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元神,它在今天才被你寻了出来。只是你这孩子,也未免太过冒失了,你可知道,今天你那元神冒冒失去感知模仿地气,是多危险的事么。” “天地灵气供养万物,生生不息,自有其灵妙,其运行轨迹也是道。你连门都未曾入得,怎么就敢贸然去模仿天地生气运行之道。还好,你的元神只是模仿了一下,影响倒也不大。不过这几天,你只可打坐,万万不可再调出元神。” 陈廷华默默点头,心中则不断回味着下午元神探索周围的感觉,那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奇特感觉。没有了肉身的束缚,天地万物一切都仿佛清晰明白起来,总有种说不出的玄妙感觉在他心中浮动。他还是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渴望,他想体会到天地间无所不在的那种玄妙,他想融进那种玄妙中。陈廷华不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对道产生了求渴之心,以往的修行,不过是为了摆脱身体戾气的一种无奈之举,而现在,他却是真正渴望起了道。 就在陈廷华沉浸在感受到元神的喜悦中的时候,他却没发觉,在他的丹田处,有一抹小小的黑影静静的趴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师弟,别光顾着诵经打坐了,我给你带来个客人。”玄青笑嘻嘻的推门进来,大咧咧的往陈廷华的床上一坐。 陈廷华听到有客人,先是朝门口看了看,见没人,刚想问,就嗅到一股颇熟悉的味道。接着他就把视线转到了玄青的衣兜上。见对方这么快就发现了他兜里的东西,玄青颇有些无语的摇摇头,“你这是狗鼻子吧,不,狗鼻子也没你这么灵的。真是的,还以为能让你惊喜一下。” “它怎么过来的?我记得咱们上路的时候没带它一起过来啊?”陈廷华已经嗅到了小龟的味道,当时他和玄青离开家时,还特意把小龟留了下来。在陈廷华看来,小龟的家就在月湖,他自然是不会带着对方离开家的。 这小东西是怎么过来的?那小龟见了陈廷华,真是各种无法言说的心酸,还有忿忿。说扔下自己就扔下自己,太过分了。 玄青捏着龟壳,“看样子是爬过来的,啧啧,看它身上这脏的。对了,它有名字没,要是没名字,我看就叫它灰灰好了。” 小龟愤怒的回头咬了玄青的拇指一口,陈廷华已经端了一盆水过来,将小龟从玄青手上拿下来,丢进了水里。终于回到了水里,小龟满意的点了点头,摇头摆脑的在水中划了几下。接着便睡着了,只用了不到三秒钟。 第二天,小龟醒来的时候,陈廷华已经不在屋子里了,它愣头愣脑的看了下四周,终于忆起自己在昨天已经找到人了。 小龟爬出去的时候,正看到陈廷华沐浴在阳光下,蹲在一株植物旁边小心翼翼的挖土。阳光中的点点金粒仿佛都被这个人吸引了一般,聚在他的周围,越来越多。空气中的浮尘反射着点点金光,看起来就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一样。小龟停下了脚步,呆呆的看着对方,眼神中升起一抹深深的怀念之情。 一条,两条,三条幼虫,陈廷华正在给昨天他用元神观察到的那些植物除虫。要知道,莲清晓园里种的植物,大部分都是药草和可食用的植物,没用的野草并不多。陈廷华门前的这一亩三分地,虽说并没分给他,不过他每天都喜欢在这些植物上采些露水来喝,因此也时常抽空照料一二。 那些融入了绿雾的露水喝起来总有股清冽之意,每次打坐前饮过一杯露水后,他总是能迅速的放空思绪。这也让他对周围的植物格外的用心。昨天在察觉到植株下面的害虫后,便准备帮着弄出来,反正这几天师父要求他修养,不准擅自行功打坐。闲着没事除个虫也是好的。 当然,这种法子,一般人也没法用,陈廷华完全是依靠他的感觉,还有记忆中的印象,才能在不伤到植株一点根须的情况下,将那幼虫捉出来。在土中吃饱了植物根液的幼虫看起来肥肥嫩嫩,身上也没什么恶臭味道,晚上倒是可以炸了加餐,陈廷华心中暗忖。不过,他这边还没捉到几条,小龟已经从他身后爬了过来,一口一个的将那些幼虫吞了个干净。完了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在修真的描写上用了太多篇幅了,话说,大家能接受么,如果嫌多的话,我以后减点?   ☆、20第 19 章 “下乘丹法以身心为炉鼎,精气为药物,心肾为水火……上乘丹法以天地为炉鼎,日月为水火……还有最上承至真妙道,以太虚为鼎,太极为炉……”翻看着明虚子给他的经书,陈廷华将其中不甚明白的地方都记了下来,准备明天去问问师父。 做好了晚课后,陈廷华便洗洗睡了,此时的小龟早已爬在属于陈廷华的那个枕头上,睡的昏天黑地了。陈廷华跟着很快便陷入了黑甜乡。 这一觉,陈廷华睡的不是十分安稳,他朦朦胧胧中做了一个梦,梦中它在水中自由无比,水中的生灵都臣服在它的身边。渐渐的,水中开启了灵智的生灵越来越多,它们都聚在了它的身边,它志得意满,雄心勃勃想要大展拳脚。 一柄通体碧绿的宝剑,青光冷冷,尺长的冷光从剑刃上延了出来,光华闪动之处,血光四溅。它的爪子被斩掉了,角也被劈了开来。它拼死一击,逃了出去,想要蛰伏起来。没过多久,空中有铃声响起,它被寻了出来。剑光一晃而过,金黄色的眼中只剩下了深深的怨恨。 陈廷华猛的从床上惊醒,那种压抑让他的心跳都迟缓起来。即使是做梦,他也感受到了那股渗入骨髓的恨意。这抹恨意强烈到让人从骨子里都感觉到发冷,陈廷华闭上眼,放松了呼吸,心中再次默念起丹诀来。许久后,他的心绪才重又恢复了宁静。 第二天,陈廷华起来的时候精神还有些萎靡,玄青见了,还怀疑他是不是趁着昨夜偷偷调动元神出来。这事在他刚入门的时候可是没少干,哪怕明虚子吩咐过,他还是照样偷偷放出元神,要知道,元神感知天地时的感觉那是绝对与众不同,只要尝试过一次,便不会忘记。 若不是后来吃了几次亏,这家伙也学不乖。因此,玄青自然也这样怀疑陈廷华了,可惜,陈廷华在修炼方面,那是完全遵照师长的吩咐,根本不会有一点违背。 陈廷华将自己昨夜做的梦跟明虚子说了下,明虚子听后,并没有太过在意,只是让陈廷华多多背诵丹诀。 玄青在陈廷华要走的时候,扯了下他,轻声道:“你回去后在屋里等着我,等我一会儿去找你。” 没多会,玄青便来到了陈廷华的屋子,一进来便开口道:“廷华,过几天我要出门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吧。” 陈廷华挑眉,就见玄青拿出来一张纸来,“这是我从协会接的活,那边急需一些药材。找到的话,能从协会换到一些相当不错的丹药。你今天做的那个噩梦,我觉得应该是前天伤到元神的缘故,单靠诵念丹诀,要恢复恐怕会比较慢。协会那边有几种丹药,修补神念的效果相当不错。你跟我出去找到的药材,咱俩对半分。回头我带你去协会转转,看你要什么丹药,也能换点。就是不想要丹药,直接换钱也不成问题。不过我不建议你换钱,那太不值了。” “丹药?要那个能做什么?”陈廷华有些疑问,他来这里几个月,只顾着背那些典籍,对于某些东西还不算很清楚,自然也根本就不知道,所谓的丹药可以拿来做什么。 玄青嗤的一声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个好‘学生’呐。”门中的大部分弟子,一心想的都是求长生。任何可以对修行有益的东西,早在进来没多久后就打听了个一清二楚。可陈廷华都来这边几个月了,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师尊的吩咐,每日勤勤恳恳阅读背诵各种典籍,丹诀。平日里门派的一些事情,也是极少掺合。不过,这样专心一物,心无旁鹫的修行,也许就是他能这么快就寻到元神的诀窍吧。 其实那些丹诀典籍,对修行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修道修道,你要悟道,知道什么是你所求之道,才好修行。那些典籍丹诀都是前辈大能所留,典籍里并没有说应该如何修炼,很多都是对天地的感悟,对道的辩证。读起来生涩难懂,可却蕴含着大智慧,哪怕不能读懂,多念几遍也可安心神,这也是师父一开始就让弟子们背诵书籍的原因。可惜,不少人在最开始,都不肯好好静心背诵学习。往往在修行数十年后,才发现根基不稳,翻回身来,再来翻阅这些典籍,才发现,自己早在很久前就已经走错了道。 当然,这也不是说,熟读了典籍丹诀就能修炼成功,如果是这样简单,随便拉个人都没问题了。典籍和丹诀只是起到一个引导辅助作用,忽略掉这个引导作用,以后的修行可能会走岔路。当然,如果你悟性奇高,也可能没有影响。 “人有精,气,神,这精气神又分先天后天,修行的第一步是先修神,也就是先天的元神,然后便是将精气炼化为元炁。这精气是什么你应该知道吧。”玄青问道。 陈廷华点点头,他最近也看了不少典籍,当然清楚,所谓的精气,按照他的理解也就是生命能量,每个人体内都有,这些精气可以转为元炁,当体内的元炁到了一定的地步,就算是筑基成功了。可是陈廷华也知道,单单只靠着人体内的那些生命能量,练到筑基也就顶天了,并不足以支撑后面的修行。 “以天地为炉鼎,吸收天地精华,乃是最上乘的丹法。可惜,这上乘的丹法传到如今,却是残缺了不少地方。炼化天地精华的效率颇慢不说,炼化精华的火候还很难掌握,体内经脉极易受损。这个时候,辅助的丹药就是必须的,还有元神,总是有人冒冒失弄伤元神。”玄青说着,瞥了陈廷华一眼,陈廷华缩了下脑袋,没吭声,玄青继续道:“所以修补神念的丹药也格外受欢迎。还有的人懒得慢慢炼化天地精气,便用一些天地灵物所炼丹药来提升修为,只是这样提升的修为,顶多也只能在炼精化炁的阶段中使用,再往上的修行,便没那么容易的了。你这次跟我出去,一来可以见见市面,修行并不是一味的闭关造车,要开拓眼界,通晓人情世故。二来,也备些丹药,以后修行中总是用得上的。” 陈廷华听的暗自点头,心中已经生了去意,便道:“师父那边怎么说?” “师父那边不用管,只需跟他说一声便可,出门历练一下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玄青无所谓的挥挥手道。 “师兄,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会想带我去采药,这事应该不用人帮忙吧?”陈廷华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他一个刚刚入门的,没什么道行,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能帮上忙的,玄青怎么会特特的来找他。 玄青咳了下,“当然是看你勤快又认真了。” 陈廷华听了玄青的解释,摇头道:“其实我不勤快也不认真,我看我还是不用去了。” “别啊,别不去啊。”玄青急道。 陈廷华两手抱胸看着玄青,“师兄,到底为什么,你直说好了。” “那个,你不是融合了一个妖物的精气么。你在植物上看到的绿雾,其实就是植株的生气,。这个绿雾,一般的修行之人其实都是看不到的,对于那些天地灵物,我也只能在靠近的时候才会感觉到。所以你跟着去,主要是能帮我找些天材地宝,其实若不是知道你有这一手,我也不会接协会的这个活。” 知道了真实原因后,陈廷华自然不会推拒了。在一个地方憋了几个月,要说陈廷华不想出去转转,那是假话。他的年龄也不过刚过十三,正是好玩的时候,能耐下心思在这边背几个月的古籍已经算是很有自制力了。 小龟这次自然是不会再让自己被某人给丢下了,一早便钻进了陈廷华的衣兜里,舒舒服服的等着出发。 两人只略略收拾了下,便出发了。一路上,玄青也不急着去,只拉着陈廷华四处游玩。陈廷华却没多少心思去游玩,他更想尽快去这次的目的地,神农架。他已经打定了主意,采到的药材,大部分换成丹药,一小部分换成钱,先还了玄青的债,剩下的都寄回家,改善下家里的生活。 在陈廷华的死命催促下,两人终于在出发一周后,才到了神农架。 相对于国内的其他青山秀水,现在的神农架的开发程度算是最轻的。在玄青眼中,这地方就是个天然宝库。不知藏着多少宝贝,等着人去采摘。 杨翠儿在山下开的小吃店已经有好几年了,专卖各种特色野味小吃。每天形形□的游客也见了不少。虽说大部分都是跟团的,可也有那些专业的驴友特意跑到这里进山探险。一般他们备的东西都十分齐全,有时候也会来店里采买些干粮。可今天来她店里的这两个人,却让杨翠儿有些摸不着头脑。一个看起来十□,绑了个马尾,长的比那些小姑娘还标致,一个只有十二三,没什么表情,带着一副厚手套。两人只穿着T恤,牛仔裤。看起来也不像是跟团的游客,身上一个包都没有拿。 “老板,有烧饼没,有的话,给我装一袋。还有咸菜,也给我们来点。”说着,陈廷华就掏出来一个大布袋子。 杨翠儿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回身拿东西,边拿边问道:“你们两个娃娃是准备进山么?” “对。”陈廷华点点头。本来玄青是懒得来采买食物的,虽说他也得吃东西。可玄青他这芥子袋的空间并不算大,里面装的丹药,果子并不少。这神农架物产又丰富,山中的野物多的不可计数,凭借着他们俩的本事,到时候随意抓取几只,也够充饥的。 结果陈廷华却非要买些烧饼来,说是没面食吃不饱,玄青也只好同意了。两人说好了,在找到那些天灵地宝的时候,这些烧饼就得扔出去给药材腾位置。 说起玄青这芥子袋,着实让陈廷华羡慕了许久。那么小小的一个袋子,却能随意装进去那么多的东西。真是出门旅游必备良品。不过这东西也不是那样好得的,玄青这还是上次跟着师父一起是除了一个为祸作乱的大妖才得的奖励。 杨翠儿店里的烧饼很大,又厚实,一个饼都有七八两,大概装了五十多个,那袋子就满了。陈廷华付过钱,将那袋烧饼和一瓶店里自腌的咸菜轻轻一提,就出了门,仿佛那四十多斤的重量根本不存在一样。杨翠儿吃了一惊,跟着探头朝外看了看,结果发现店前面并没有人在等他们。难道没有大人跟过来,只有这两个毛孩子么。哎呀,这怎么行! 等杨翠儿冲出店里,准备叫回这两个不知死活的毛孩子的时候,她发现两人早已经没了影儿?这才不到两分钟啊!怎么就找不到人了?若不是手里的钱提醒着她,她恐怕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两人并没有走游人常走的路径,他们特意绕开了景区的管理人员,轻轻松松进了山。 满目的青翠,湿润的空气,让陈廷华忍不住深吸了几口气,在靠近这边的时候他就天已经感觉到无比的舒适自在,可是真进来之后,才发现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令人心情都放松起来。 这样好的环境,为何师门不选在这边,偏偏选在s市那样一个大城市呢,陈廷华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玄青边走边解释,“这里环境虽好,却也太过远离世间,并不利于我们的修行,修行不是闭关造车,经常和同道辨法,交流也是必须的。而且这里的天材地宝这么多,不少门派都盯着,你占了,他也要占。有的门派已有洞府,见大家都来这边占地方,自然也不会甘心。很容易就能引发不和,因此大家便都只盯着,没人过来占了。” 两人一路过去,陈廷华见到不少绿雾浓厚的植株,最开始,他还会惊叹一下,上前辨认一番,看是不是什么好的药材,只可惜大多数都只是普通的植物。到了后来见到这种带绿雾的植株越来越多。他也就麻木了。 山林中的道路并不好走,尤其是两人要寻的地方,都是那种没怎么被人类踏足过的,人迹罕至的所在。行之不久,玄青便带着陈廷华到了一处近千米高的山崖下,这山崖的形状十分古怪,并不像他家乡那种好像被刀劈斧凿过的山崖,也不是斜斜而立。若是比喻的话,更像是一个东西被硬生生掰开,山崖上各种怪石就那么奇形怪状的伸着,大部分怪石上都长有各种植株。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棋盘,上面落着无数个绿色的棋子一样。山崖顶端更是朝外伸出去一大块,让人总觉得这一块不知何时就会砸下来一样。 “用我带你上去么。”玄青看了一眼陈廷华,他的能力上去自然是很轻松,就是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害怕。 陈廷华对玄青那种照顾小孩子的眼神很是不满,只扫了眼山崖,便道:“不用,我自己能爬,正好还可以看看这山上有没有什么好东西。”说着,将手套一脱,两手一攀,向上爬了。这山崖并不好爬,经常爬着爬着,就会发现脚下的山石松动,那是植株的根须扎的太多的缘故。有些藤蔓看起来十分牢固,可是稍一用力就从中间断了开来,陈廷华遇到好几次险情,有一次脚下的石块松塌,当时陈廷华忙攀住另一块石头,可是那块石头一捏就碎成了粉末,情急之下,陈廷华拽住了一根藤蔓,在那藤蔓要断裂之时,左爪死扣在了山崖上。这段时间他的左手并没恢复成正常的样子,只是上面的鳞片消去了不少,指节的形状还是很奇怪,爪尖依然锋利,不过那漆黑如墨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青色。 陈廷华四处寻找着能让右手着力的地方,正四处观望的时候,就看到前面一百多米高的地方,有一处彩雾,这片彩雾的面积很小,只有一平方米左右,光晕闪动,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 “师兄,你看那边。”陈廷华指了指那处彩雾,玄青是修行之人,上个山崖并不算难,根本不用像陈廷华那样还要依靠自己肉身的力量。可他这次出来是为了寻药,早在刚刚他通过观气只法,察觉到这片山崖至上应该有一处灵气交汇之处,灵气所在的地方,必定长有天材地宝。因此他也只是慢慢的山崖上四处寻着。这会听到陈廷华喊他,便扭头看向那处,瞬间便大惊失色。 “快,快离那边远些。”玄青惊呼道,那色彩斑斓的彩雾并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有剧毒之妖物在那边吞吐毒气。 玄青那声惊呼才刚落下,就见一条三尺来长的蜈蚣,从那处石缝隙处爬了出来,几十只□叉爬行着,很快便到了陈廷华的身边。 这样大的蜈蚣,陈廷华还是第一次见到。那蜈蚣通体漆黑,背部一道红线穿过,几十只脚看起来锋利异常,划过一些山石时,甚至带起了些许石沫。最前端的那双脚,颜色艳红无比,所过之处,草木皆枯。一双巨大的腭牙,闪着悠悠的蓝光,陈廷华头皮都麻了起来。 那蜈蚣并没有扑上来,只是绕着陈廷华转了起来,似在犹豫不决,它察觉到了一种危险可怕的感觉,可是这个活物看起来又并不像它感觉中的那样危险。 就见那蜈蚣猛然停下脚步,抬起上身,两只前足喷射出一股毒液,陈廷华心知不好,忆起刚刚爬过的地方貌似有一棵松树,这会也顾不上自己会不会掉落悬崖,两手一松,朝下一坠。 正在朝这边赶过来的玄青在那边看的心跳都要停了,万幸陈廷华抓住了那棵松树,可那蜈蚣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只不到三四秒的时间便又爬了过来,不过这次它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缩手缩脚的不敢上去,它意识到这个给它危险感觉的猎物其实并没有太可怕。它爬到了那棵松树上,闪着蓝光的毒牙奔着陈廷华的胳膊就咬了上去。只听嘎巴一声,原来陈廷华刚刚掰断了一根树枝,正戳进这蜈蚣的嘴里。 那蜈蚣咬了一嘴的木头渣子,愤怒无比,正要抬头去咬断陈廷华的脑壳,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五道青光划过。那蜈蚣只觉得脖颈猛的一痛,便疑惑的看着自己离那个猎物越来越远。 一颗硕大的蜈蚣脑袋从山崖上垂直掉了下去,那剩下来的身子还在松树上,继续它留在世间的最后一抹意识。只是失了脑袋的蜈蚣身子,对陈廷华来说,已经够不上什么危险了。 唯一不妙的就是他的左手,刚刚他直接动用左手去抓掉了那个蜈蚣的脑袋,当时并没感觉,可是那蜈蚣一身俱是毒,他的那只左爪等于浸在毒物之中。还有些毒液溅了出来,将他的衣服都灼出了几个洞,可见这毒的厉害了。只是片刻功夫,陈廷华发现自己的左爪就肿的老高,黑紫透亮,*辣的痛让他连树枝都几乎抓不稳。 这时玄青已经赶了过来,先是往陈廷华嘴里塞了颗丹药,又火急火燎的封住了他体内的几条经脉,阻止那些毒液继续侵蚀,接着便拿出一把小刀,想在陈廷华的手上划开口子放毒,没奈何对方的手比他的刀还要硬上三分,只能转而求其次的在陈廷华的左手腕上划开了一道口子,用力一挤,一股腥臭的黑血直接从他的手腕处喷了出来,但见这黑血溅过之处,植物迅速枯萎,只有一朵灰扑扑的菌菇毫发无损,只是两人这会忙着解毒,自然也顾不上这些。 那毒血一股接着一股,玄青捏了许久,终于见到了一抹鲜红,这才松了口气。再看陈廷华,因为失血过多,脸色都有些惨白起来。玄青又在他的手上撒了些药,接着便怒骂道:“你不要命了,竟敢拿手去抓。你该庆幸自己融合过妖物的精气,否则这会你已经是个死人了。” “总不能等那东西直接咬死我吧。”陈廷华闷闷的回了一句,玄青嘎的一下,噎住了。也是,刚刚那情况,不动手去抓,就等着被对方咬断喉咙,注入毒液。 玄青一脸气闷的将陈廷华给拉到自己背上,“都是我没想好,一会儿上去,给你几个防身的物件。”   ☆、21第 20 章 玄青将陈廷华放到了山崖上后,便下去将那蜈蚣头捡了回来,小皮球一样大的蜈蚣头,即使是死了,看起来也格外的狰狞。玄青将那头劈开,用剑在里面扒拉了半天,不知剑尖碰到了什么,就听‘叮’的一声响,玄青面上一喜道,“没想到还真有这玩意。” “是什么?”陈廷华凑了过去。 玄青小心翼翼的将那东西给挑了出来,拿水冲净后,就见一颗花生大小的土黄色珠子,圆润光滑,看起来很有几分讨喜可爱的样子,刚刚缩在陈廷华衣服里的小龟,这会也敢探头了,不过小家伙在看到那珠子的时候,便厌恶的缩回了脑袋。 “这是毒珠,拿着它可避瘴气毒雾,一些小毒虫见了也都会四处退避。这东西对咱们来说也就是这个用处,对邪修来说,还能炼制毒瘴,算是他们眼中的好东西了,就是可惜不够大。”玄青说着,将毒珠递给了陈廷华。 陈廷华拿着摆弄了几下,觉得这玩意对自己也没多大用处,便问道:“能换钱么?” 玄青囧了一下,这小子怎么就知道钱,“能换钱,不过在协会那边换不到啥好价钱,这东西得拿到世俗中去,有那暴发户就喜欢买这种东西,这东西在他们眼里,算是很好的宝贝。” 陈廷华听说能卖钱,便心满意足的将那珠子交给玄青保管。这让小龟松了一大口气,还好,不是把它和那恶心的东西放在一起。 “那个蜈蚣的身体,怎么办?”陈廷华记得,蜈蚣好像也算是一味中药,应该也值点钱。 玄青摇摇头,“那个身体得烧了,这蜈蚣已经有了灵智,一身是毒,寻常人一碰即死,绝对不能做药。还有刚刚被那毒液溅到的地方,也都得处理了,否则极易孳生妖毒之物。” 两人将沾到毒液的东西都堆在一起,一把火烧了。只有那朵灰扑扑的菌菇因为看起来并无异样,两人以为并沾到毒液,也就没去理会。却不知因为这次疏忽,后来弄的这山崖竟无人敢来。 收拾停当之后,玄青就把两人买的干粮和备好的水果都拿了出来,陈廷华只拿了个梨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刚中过毒,他这会浑身都有些难受,实在没什么胃口。 看着陈廷华一脸萎靡的样子,玄青有些犹豫,这小子中了毒,刚刚好像并没清干净。若是他有元炁还好,没有的话,就很麻烦了,到底要不要教他炼精化炁之法呢? 若是不及时炼化一些元炁修补经脉,只怕他的身体撑不住。虽说那毒大部分已经被弄了出去,也服过了丹药,但是对体内经脉到底也是有损伤的,时间久了只怕要影响根基。想到这里,玄青拿掉陈廷华手中的梨子,一脸郑重的对他道:“你刚中了毒,那些毒很可能已经损伤到你的脏腑和经脉。” “所以?”陈廷华擦了擦手,静静的等着玄青宣布答案。 “所以我现在教你如何炼化体内的精气,只要你有了足够的元炁,修补脏腑和经脉便没问题。只是你曾融合过那个妖物的精气,初始修炼之时很容易引动淫心。你须克制得住心中所欲,若是一旦泄了身,失了初精。在你身体本身就受损的时候,那可就是大损伤了。日后你修行时都会收到影响。” 陈廷华只是点点头,并没有怎么犹豫,“还请师兄教我怎么炼化自身的精气为元炁。”玄青见状,心中暗道,这小子果然有股莽劲,只是不知对以后的修行是好还是坏。 就见玄青将手放在陈廷华的小腹之上,将自身的元炁慢慢引入对方的体内,渐渐的,陈廷华觉得一股热气从小腹处蒸腾而出,他感觉身上变得燥热起来,一股无法言语愉悦感正慢慢集中在了那处。 “稳住精关!”玄青一声呼喝,陈廷华脑中瞬间便清醒过来,此时他胯、下那处已是坚硬如铁。陈廷华只默默诵记刚刚玄青所传之法,试着将胯、下那处的精气引出炼化。还好,有玄青的元炁引导,陈廷华很快便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热流从那处分了出来,聚向丹田和泥丸宫两处。 初次修炼的困难所在,其实就是这一步,稳住精关,将欲喷薄射出的精气摄入丹田和泥丸宫,再将精气炼化为为元炁。此时心神若稍有放松,便会功亏一篑。就在陈廷华开始缓慢抽调精气之时,一股猛烈的躁动,突然从全身各处汇集到了他胯、下那处。玄青就发现神色才刚刚平静下来的小孩,面色一下就变得潮红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而他的阳、根上聚集的精气更是在一瞬间多出刚刚的数倍,此时已经有丝丝湿意从上方溢出,玄青知道这是蛟龙的精气所引发的,必须尽快控制下来,否则就有泄身的危险。 玄青想了想,开始在陈廷华耳边诵念他最熟悉的丹诀。这丹诀陈廷华在几个月里几乎背诵了数万遍,最开始他每天什么都不做,睁开眼就是背诵这千字丹诀,从早到晚,一日复一日,一遍又一遍的重复,才将心中戾气慢慢释出。现在也只有试试这招,看能不能拉回他的心神。玄青不知道的是,就在刚刚,他靠近的那一刻,神志有些不清的陈廷华其实是想将其压倒,尽情释放*的,那股精气带来的影响并不只是想泄身,而是淫心。 还好他及时的诵念丹诀,这让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的陈廷华心中下意识的跟着一起默默背诵起来。来回几次之后,陈廷华的脑中已经恢复了些许清明。渐渐的,陈廷华从*的旋窝中挣脱了出来,这也是他人生的13年来第一次感觉到*。可惜这次的感觉并不怎么美好,固然那种快感让人迷醉,可是这种迷醉后带来的是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而且他被玄青教导的在感受到*的第一反应是要迅速镇压下去,将快感积聚出的精气引走,这也造成了他以后面对情人之时,有了某些不能言说之烦恼。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随着丹诀的不断诵念,陈廷华仿佛又回到了前几日的那种感觉,他觉得另一个自己又出现了。接着,他发现自己竟可以清楚的看到体内的精气流动,那些淡黄色的精气在脉络中运动着,最终又涌向了2个地方。一处白光熠熠,一处则是淡黄莹烁,就好像日月一样。 一呼一吸,心随意动,这些精气在上下两处稍稍凝炼后,便流回经脉重新融为一体,继而再次被强行分开,一次次的熔炼,终于,淡黄色的精气慢慢转为了乳白色的元炁。 而此时在旁边为陈廷华护法的玄青也微微有些吃惊,他自然已经看了出来,在陈廷华的体内,有大量的元炁正在慢慢形成。这不过是第一次凝炼精气,竟然就凝炼出了这么多的元炁,玄青眼中满是震撼。此时他也隐隐有些羡慕对方了,照着这个速度,恐怕要不到多久,对方就能进入炼炁化神的阶段了。 自己修了数十年也不过刚刚迈过这个门槛,没想到这小子的修行速度会这么快,看着对方那越来越红润的脸蛋,玄青心中越发的泛起酸来,这小子也太好运了。 正在内视的陈廷华发现自己的经脉上,附着了不少灰黑色的小点,看起来格外的碍眼。这是他在人世间这么多年,体内所积之毒,凡食烟火之食,五谷杂粮的,经脉中多多少少都有这种灰色小点,若是常吃那种污染过的食物的,灰点的数量便会更多。这种灰色小点随着人的年龄增长变多,会慢慢堵塞了经脉,影响体内精气流转,一旦精气流入数量过少,那脏腑也就慢慢开始衰竭了。 那些黑色的小点却是他刚刚中毒后所遗留下的东西,这些黑点并不像灰点那样,只是堵塞下经脉,它们的腐蚀性极强,已经有些黑点在他的经脉上留下了些许伤痕。可当那些乳白色的元炁经过之时,这些灰黑色的小点在几个来回间便通通被冲刷的一干二净,而经脉经过元气的冲刷,原本的那些微损伤几乎全数消失,渐渐变得圆滑通透起来,就好像玉石雕琢的一般。 随着经脉内的污浊被冲刷而出,陈廷华身上开始散发出浓浓的臭气,玄青忍不住躲到了远处,就连小龟也受不了他身上的那个味道,从衣兜里逃命一般的爬了出来,奔向新鲜的空气去了。 点点灰黑色的液体,从陈廷华手腕上的伤口向外溢出,大概是陈廷华体内的元炁太多,太过活泼,冲刷的太快,单单从皮肤上已经不能满足排除毒素的速度了。这些积压多年的杂质便自找门路,从刚刚割开的那处伤口被排了出去。那灰黑色的液体散发着浓浓的腥臭,要知道,这些不仅是体内的杂质,还有那蜈蚣毒,前阵子吞噬水草留下的阴毒,自然更是臭不可闻。 终于等到陈廷华行功完毕,刚一睁眼,玄青就发现了不同。以前看这孩子的眼,感觉不过就是清亮有神。现在这双眼看着那真叫一个灵气逼人,双眸灵动,光彩四溢。就连皮肤也透出一股淡淡的红晕,一看便知血气盛极。 陈廷华找了个地方,洗漱了下,两人又将那毒液沾染的地方处理了一二,草草吃了些东西,便进了帐篷各自休息去了。说起来,若不是因为这次中毒,按照明虚子的打算,陈廷华想要炼精化炁,怕是要等三年以后了。明虚子原本的打算是等陈廷华的身体和心智再成熟些,基础再牢固些。 一般来说,身体未长成时,过早的将精气转为元炁,这是会折损身体的,因为身体成长之时是需要大量的精气,修炼也需要大量的精气,两者一起进行,那就是对身体的强力掠夺,很容易损伤根基,对以后的修炼并不是很好。不过对陈廷华来说,这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他这次调动的精气,几乎大部分都是那蛟龙珠的精气,自身的精气几乎没怎么调动。而这次炼化的元炁却极大的滋养了他的脏腑,经脉,骨骼,丹田。在这些东西未成长之前,等于对它们做了一次极其完美的修复滋养和加固。对他以后的成长可以说是极其有利的。几乎可以算上一次根骨修正了,而且随着未成年前的每一次的炼精化炁,他的根骨都会被修正滋润一次。等到日后他修炼至炼炁化神之时,便能体会到这次修炼到底能对他带来多少影响了。当然,这些好处现在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两人休整了一夜后,便重新回到那山崖上,准备去那蜈蚣的老巢看一看。一是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二是看看那附近是不是有什么天材地宝,一般这种妖物都是会寻得一天材地宝,慢慢等候其成熟。昨天是因为陈廷华中毒,两人没顾得上。今天陈廷华已经大好,两人自然是要去看看了。 花费了整整一天的功夫,连天材地宝的毛也没看到一根。倒是从那蜈蚣呆的石缝里寻到了不少骸骨,有动物的,也有人的。陈廷华还从尸骨里寻到了一串紫檀手串,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留下来的。那蜈蚣的巢穴腥臭难当,可这紫檀手串附近却是透着淡淡清香,对着阳光细看之下,那檀木珠竟隐隐有七彩光芒闪动。穿起那紫檀珠子的细线,是一种青色的线绳。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很是坚韧,陈廷华拽了几下,一点事没有。 “这可是好东西呐,开过光的。”玄青啧啧称赞道,谁会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找到个开过光的手串。不过这东西连法器的边也够不上,对玄青来说根本就不值什么,随手就丢给了陈廷华。 陈廷华倒是挺高兴的带在了手腕上,心里琢磨着回去洗洗,去去晦气,给他爷爷送过去。 两人又在这巢穴四周辛辛苦苦的寻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好东西,玄青最后只能一脸无奈的表示,这天材地宝说不定已经被那蜈蚣给吃了。陈廷华倒也不急,反正他已经弄到了一颗毒珠,这次出来赚钱的首要目的也算是达到了。 离开山崖后,两人又按照寻气之术,向着西南方向走去。神农架的温度环境十分奇特,刚刚在山崖上,温度只有五六度,可是下山之后,便迅速回升到了20多度。不过,不管是玄青还是陈廷华,一般的寒冷对他们几乎都是没什么影响的。 随着两人的深入,林中的动物也慢慢多了起来。让陈廷华颇为惊喜的是,好像经过昨夜的修行之后,动物们在靠近他时,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迫不及待的逃命。甚至还有几只不知死活的猴子想过来抢他手里的烧饼。 陈廷华一开始还没放在心上,只是颇感有趣的逗着这些猴子玩,可是后来的事就发展的出乎他的意料了,小龟在他衣兜里呆烦的时候,就喜欢爬在他的肩头或者脑袋上,摇头晃脑的欣赏周围的景致。那些猴子没抢到陈廷华的烧饼,倒是直接把小龟从他的肩头给抓走了。陈廷华眼睁睁的看着小龟那黑豆小眼含着一泡泪,挥着四爪消失在他的眼前。 陈廷华愣住了,玄青则放声大笑起来。“别笑了,快追啊。”陈廷华有些着急,玄青勉强收了笑,正了下神色。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已经开了灵智的,快修成妖的灵物会呆呆的被猴子们给抓走的,还真够没用了。 唯一庆幸的是,陈廷华的嗅觉够灵敏,可以嗅到那些小龟和猴子身上的味道,这才能一路追着,没有跟丢。两人一直追到了一个山谷,正当陈廷华想进去的时候,玄青一把扯住了他,“快停下,这山谷前面不能走。”说着,从地上捡了个石头对着山谷前面的那块空地砸了过去,就见那石头并没被弹开,而是缓缓的沉了下去。陈廷华看看那块地,又看看玄青,眼中满是疑问。 “这地方其实是个水潭,只是上面积的苔藓太多了,厚厚的一层,看着一片平坦,就跟绿地一样,你真踩上去,那肯定就要掉进去了。”玄青一脸庆幸道。 陈廷华却很是好奇,水潭上面怎么会长这么厚的一层苔藓,他确实也见过水面上有那些浮游植物,可却从没见过能长这么多苔藓的,这么厚,这么密,甚至都让他以为是普通的绿地了,这也太奇妙了吧。 “师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陈廷华颇觉不可思议。 玄青指着前面的水潭,“那上面几乎没草,而且猴子们都是从上空扯着藤蔓跳过去的,没一只猴子下来。这绝对有问题。再一细看,自然就发现原因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水潭,悄无声息的进了山谷,刚一进去,玄青眼就直了,喃喃自语道:“这群猴子真招人恨呐,这样一块好地方竟然让它们给霸占了。” 陈廷华虽说看不出好在哪里,不过一进这山谷,他便感觉身边的温度一下就变化了。整座山谷仿佛氤氲着一股雾气,夕阳下看起来如梦似幻。谷中有一处泉水,蜿蜒入湖,水气腾腾上升,看起来好像温泉一样,可是并没有什么硫磺味。湖边长着几十株野桃树,枝繁叶茂。叶片间隐隐透出几个青涩小果。 可以说,陈廷华第一时间就把视线投向了这个湖,然后就再也转不开眼了,谷中的各种奇花异草,山石林景,还有那群自他们进来后,就叫的如同被侵犯了的猴子都被他给忽略了去。 玄青一开始还在口水这谷中的各种奇花异草,可是很快他的视线就跟着陈廷华一起转向了那片湖水,然后是湖水上面的清泉。再接着玄青就呆在那边了,“灵泉,竟然是灵泉。这次发了,竟然是灵泉啊啊!” 什么是灵泉,陈廷华不知道,他只知道,那片湖水的味道是如此的美好,如此的诱人,如此的令人心醉。 不过,没等两人过去,猴群已经开始对着他们砸东西了,各种能拿到手的东西,都对着这两人掷了过来。似是要赶这两个侵略者出去。 青桃儿,山果,石头,鸟蛋,还有小龟,不知何时也被丢了出来,晕头晕脑的被陈廷华给接了个正着。“这些猴子也太疯狂了吧。”说话间,躲在树后的陈廷华又接下了一颗鸟蛋,这鸟蛋的个头还不小,闻起来也没坏,正好拿来当晚饭加菜。 猴子们噼里啪啦的扔了一阵,见这两人还死赖着不走,便有几只大胆的过去,想要挠他们,被玄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其中一只的猴爪,随手一捆,吊了在前面的树上。这下猴子们更是各种炸毛恼火。一时间就听耳边满是嘈杂的猴叫声,可却没一只猴子再敢上前, 正当陈廷华看着猴群蹦达的时候,一只三尺多高,通体雪白色的猴子从猴群后方走了出来。这只白猴几乎没用前肢着地,稳稳的就走了过来,虽说那外八字严重了些。那白猴神情灵动,五官隐隐似人,通体的白毛,在光下闪烁着光泽,简直比银狐的皮毛还要漂亮。 这白猴手里拿着一物,用叶子包裹的严严实实,接着白猴将那物放到了两人面前。指指那东西,又指指谷口,意思明确的很,我给你们点东西,你们快走。 陈廷华摆了摆手,他本就不是为了这什么东西来的,只是来追小龟。现在么,见到这么让人神清气爽的湖水,他倒是很想在这山谷中多呆几天。那白猴见对方不稀罕它拿出的东西,咬牙在地上跺了几脚,回头冲着猴群吼了几声。没一会儿,就有两只猴子,手捧一颗几乎比猴头还要大三分的鲜桃走了过来,所过之处,猴群的猴子无不纷纷吞咽口水。离陈廷华尚有百米之时,他便已经嗅到了一股浓郁至极的甜香。那醇到浓厚的桃香味,他还是第一次闻到。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一生爱你扔的2个地雷 谢谢扣5扔的一个地雷 昨天忘了感谢啦-3- ps:今天终于把昨天欠的补齐了,QAQ我再也不要一天码六千字了,从早到晚就没离开过电脑   ☆、22第 21 章 眼前的两只桃子,皮肉在阳光的照射下近乎微微透明,缕缕桃香中还透着一股酒香气。深嗅一口,先是觉得一阵清爽,接着又有股微醺的感觉。饶是玄青这个不贪嘴的,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这桃子应该是湖水边那几十株桃树所结,这种被灵泉灌溉出来的桃子,其效用恐怕也不比上好的丹药差多少了。 其实陈廷华最想的。就是去那湖里转一圈。这倒不是贪心,完全是受到蛟龙的影响所致,这样灵气满溢的水若是不进去游一圈,简直让他浑身都难受。 就见陈廷华指着那湖水,比了个划水的动作。白猴只对着两人做出撵他们的动作。陈廷华还以为对方不明白他的意思,正想再比划一次,玄青拉着他,“这猴子已经开了灵智了,它知道你的意思。” “这地方本就是天地自然生成的,又不是它们一凿一斧修出来的。这群猴子占了地方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竟连别人踏足也不许,也太过霸道了些。”玄青早已看出这白猴的修为,不过刚刚才摸到修行门路,并没多大威胁。只是他也不想和这群猴子闹起来,毕竟谷中有不少灵物,毁了就可惜了。 眼见两边一触即发,就要打起来。忽听头顶传来几声鹰啸。陈廷华一抬头,就见到两只大雕从空中向着猴群俯冲而来。 “好大的金雕!”玄青一惊,忙将陈廷华拉到身后不远处的大石后躲了起来,他倒不是怕了金雕,而是担心伤了陈廷华这个没多少修为的。 那金雕展开翅膀,几乎有四五米长,扑下来的时候就好像乌云压顶一样。白猴这会也顾不上跟陈廷华他们吵了,如临大敌的朝着那金雕窜了过去。 白猴的速度极快,身形一动,几乎如一道白光。那只金雕才刚扑到猴群上方,白猴的爪子已经抓了上去,和金雕的爪子碰了个正着,一道火花呲的一下闪了出来, 另一只金雕也冲了下来,只是它并未去帮第一只冲下来的,而是冲着猴群去了,就听猴群尖叫声不断,唧唧嗷嗷的四散而逃。这些普通的猴子哪里有这金雕跑的快,只眨眼间,一只猴子便被抓上了天,那金雕已经抓着猴子朝着北方飞了过去。刚开始还能听到那只猴子的惨叫声,到了后来已经没了声息。 而最开始扑下来的金雕已经和白猴厮杀的红了眼,那只金雕不如白猴灵活,可却占了空中的优势,每一次俯冲,带来的冲击力都格外的惊人,陈廷华亲眼见到,金雕的翅膀只是从一棵树的上面扫过,那树冠竟被翅风生生扇掉了小半。 听到猴群有猴子被抓走,白猴更是急了眼,一把抓住金雕的尾羽,就要跳上金雕的背去揍对方。那金雕的反应也快,朝着附近的山石猛一甩身,白猴不想撞上山石,便只得松了手。金雕一展翅,飞了上去,在空中盘旋几下,又奔着白猴过来,此时两物身上都多了不少伤口,白猴那一身银亮毛发也沾了不少血渍。只听空中又是一声呼啸。刚刚飞走的那只金雕已经折身返回,爪下空空,看样子刚刚抓走的那只已经被它藏好了。 两雕同战白猴,眼见的白猴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陈廷华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不爽,他打心底的格外讨厌那两只金雕。大概是体内那颗蛟龙珠作怪,雕蛇本就是死敌,就算是蛟龙,潜意识也是讨厌雕类的。陈廷华只看了一会儿,便有些忍不住想去帮忙,玄青见状忙拦住他。本来玄青是懒得管这事的,不管是金雕还是白猴,对他来说,不过是开了灵智的动物而已。 师弟想帮忙,倒也不是不行,说不定帮了白猴撵走金雕,还能得些好处呢。玄青这样想着,便纵身一跃,提剑对着金雕。按说以玄青的能力,要想伤到这金雕,也并非易事。只是这金雕现在和白猴撕战正酣,根本没想到会有人从背后偷袭。而且玄青所拿的宝剑并不是市面上那种金钢打造的剑,而是用铁精,太阳真火淬炼而成的,锋利异常。平日里拿去切个几厘米的钢块跟切豆腐差不多了。此时他又用上体内元炁,剑刃因为灌注元炁,生生延伸出寸许的白光来。一道剑光闪过,就听金雕一声惨啸,它的翅膀被玄青削掉了小半,这两只金雕还算聪明,知道对方有强援,也不敢再多做纠缠,只虚晃一招,踉跄着飞走了。 战退金雕后,白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它刚刚被那金雕抓伤了几处,腿上也被那翅膀扇到了几下,这会只剩下喘气的力气了,也没精神去防备这两个生人。玄青是个精明的,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刚刚既然已经出手帮了白猴,这会自然不会半途而废。他便上前,和白猴比划了下,表示要替对方治伤。 白猴只是怀疑的看了看他,接着便指向后面的陈廷华,吱吱叫了几声,比了个安抚治伤的动作。这猴子还真警觉,它看出来陈廷华是两人里面比较弱的,他过来的话,威胁不会太大。陈廷华倒也没太在意,颠颠的跑了过来,早在一开始看到这白猴的时候,他就想去摸摸对方那一身油光水滑的银色皮毛了。 玄青只能贡献出自己的金疮药,临了还吩咐陈廷华,“对方虽说开了灵智,可到底不是人,你治疗的时候要小心些,别弄疼了它,再把它惹的凶性大发,再伤了你。” 那白猴听到玄青这话,只是翻了个白眼,冲着对方呲了呲牙。接下来治伤的时候,不管陈廷华怎么翻动伤口,怎么用烈酒冲刷,白猴都是一脸我一点都不痛,这些都是小意思的表情,当然,如果能忽略掉它那通红的眼眶,就更有可信度了。 陈廷华偷偷摸起对方的毛皮,刚一触手,就觉得好像摸到锦缎一般,又滑又软,只是摸久之后,那白猴淡淡的瞄了他一眼,然后伸出铁钳一样的爪子,将他的手拿开放到了旁边的石头上。 等到白猴的伤处理好了,它对着山谷啸了一声,刚刚窜的无影无踪的猴群,不知从什么地方陆陆续续的又跑了出来。其中两只还捧着两桃子,金雕来袭的时候,这两猴子第一时间就抱着桃跑了,手脚之快,让人望尘莫及。 白猴指了指前面地上的那个叶子包,让猴子拿过来给他们。又将两个大桃塞到他们怀里,比了个吃的动作。老实说,其实这桃子在刚一出现的时候,陈廷华就格外的眼馋了。既然白猴这会不撵他们,又给桃子,那自然就不用再客气什么。陈廷华捧着桃子,拿纸擦了下外面的桃毛。张口便是一咬,这才发现那桃子已经熟的软透。根本就不用咬,只用轻轻一吮,一股浓郁的桃汁带着桃肉便已入了口,满口都是香甜的气息,桃肉中仿佛还带着股酒香,只吸了几口,陈廷华发现那桃子已经只剩下一层外皮和桃核。 就吃了这么一个桃子,陈廷华发现自己竟然一点都不饿了,而且精神也充足了许多,只是有点晕乎乎的,不过这种感觉却很是美妙。玄青自然也吃的一脸陶醉,临了,还把两人吃剩的桃核也揣到怀里。 白猴撇了撇嘴,一副这两人没见过市面的眼神。猴群又陆陆续续拿过来不少山果,只是这些果子的味道离那个桃子差的太远,陈廷华只尝了几口就放了下来。白猴见他们没吃多少,便带着两人去了一处阴凉洞穴,那灵泉正是从这洞穴中流出去的。玄青进来后,先不由分说,拿出瓶子灌了一大瓶,装到自己的芥子袋里。白猴也不理那土包子,拉着陈廷华到了一个小池子,那池子里还未靠近,便已闻得浓浓的酒香气。 池子边上有个石台,上面摆着还十来个鲜桃和其他山果,那鲜桃就跟他们吃的桃子一样。难怪这桃子有股酒香气,原来是在酒池边放着,日日熏染。 白猴比了个装的动作,玄青这厮立刻厚着脸皮拿出来数十个瓷瓶,开始装酒。这可是上好的猴儿酒,还是用灵泉酿的。简直是千金难求。不多装点,他都要鄙视自己。 陈廷华是个小孩子,对酒没多少感觉,只是闻着觉得很香,便问玄青要了一个瓶子,灌了一瓶喝了起来。刚入口时,就觉得酸甜可口,咽下没多久,就觉得从喉中有股醇香之气慢慢散开,一种说不出的醺醺然,让他好像踩在云朵上一般。玄青就见陈廷华喝了才两三口,就坐在那边傻乐起来。就知道这酒的后劲太强,这小子招架不住了。玄青只能给陈廷华喂了一颗清心丸,他的眼神才慢慢恢复了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白天家里停电,晚上才开始码字,orz,少了点,大家将就下吧 另外,暂时不收灵宠 谢谢伊莎丽白扔的一个地雷   ☆、23第 22 章 “喂,你到底要在这水里呆多久啊。”玄青蹲在湖边看着正泡在水里的陈廷华,这小子已经在湖里呆了三天了,还舍不得出来。而且动不动就整个人沉到湖底,真以为他是鱼了。 陈廷华从鼻子里懒懒的哼了一声,这有灵泉的湖水就是不一样。他在湖里炼精化炁的时候,效果比在外面打坐要好上许多。每次炼精化炁,都会引得大量的灵气入体,而这些灵气虽说他现在吸收不了多少,可是陈廷华通过内视却可以发现,这些灵气却在不断的冲刷着他的肌肉骨骼。骨骼,肌肉,脏腑的杂质都被灵气洗了个一干二净。可以说,现在陈廷华的体质被水中的这些精华灵气冲刷的纯净异常,近乎于完美。现在元炁在他体内可以说是运行的畅通无阻。 以前在月湖的时候,他倒是也吸收到一些灵气,不过月湖的灵气十分稀少,陈廷华吸收的大部分灵气都来自于日月精华。而那些灵气,其实大部分也并未被真正吸收,只是弥补了下融合龙珠时的身体内损,剩下少少一部分改善了下他的体质。而且如果他以后不继续修行,那些灵气终究也会从他的体内慢慢散去。 在陈廷华泡在水里修行的时候,猴群中的一只小猴一直蹭磨着想过去,母猴子看的严,可却挡不住小家伙的好奇心,终究还是让它大胆蹦到了湖里。这湖水虽说灵气十足,可是一般的动物进去的话该淹死还是淹死,猴子虽会水,可这么小的猴子却扑腾不了几下。幸好玄青及时放了个避水咒,扔在小猴身上。这不知死活的小玩意,因为有着避水咒的保护,干脆就划拉到陈廷华的身边。大眼一眯,享受起对方修行时引动的灵气。 其实,世人不知为何龙才是水中各族之头领。龙族成为水族之首,并不单单是它们的强大,更多的是因为龙族在修行之时,身边溢出的灵气可以被妖修迅速的吸收。而且龙族是天之宠儿,它们总是可以轻易的将日月精华聚在身周,在龙族身边的水族总是格外容易开启灵智,修成妖修,若是能一直追随龙族修行,最后还可修得正果。这也是其他水族甘心奉龙族为主的主要原因。 陈廷华这几天的修炼,也让小龟和这小猴儿得了不少益处,小龟已经隐隐有了能开口的迹象,而那小猴儿也似乎也已经开启了灵智,竟可以和小龟比划着交流了。等到陈廷华终于心满意足的从水中出来之时,玄青脑袋里就只剩下嫉妒了。这就已经快成纯灵之体了?!要知道,纯灵之体乃是数十年也难得一见的修行天才。一旦出了纯灵之体,那是要被各个门派争夺的。可是这小子……玄青再一细看,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这小子还不算是真的纯灵之体。 那些蛟龙精气已经和他彻底融合,他本身却又是人类,体内掺杂了蛟龙的精气,这体质就没那么纯净了,而且这小子体内的那股蛟龙的戾气也未完全清掉。不过,若不是他有融合过蛟龙的精气,恐怕也没法这样长时间的在水中淬炼身体,效果也会差上许多。其他人若是想用灵泉将身体淬炼的纯净无比,只怕要耗上数年的光景,效果也未必比他好。而且淬炼身体的最佳时间,要在炼精化炁的阶段,还必须是阳精未成。过了这阶段之后,一切都已成形,再去淬炼效果也是微乎其微。嗯,回头倒是可以挑几个好苗子过来,淬炼一下身体。玄青默默盘算着。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两人这次回去后,便遇到一场大变故,这个山谷也被他们丢在了脑后。 师兄弟两个人谷里呆了将近一个多月,玄青也摘了不少上好的灵药。白猴在陈廷华淬炼身体的时候,每天也都会抽个时间过去,在水里泡那么一会儿。只可惜它毕竟不是水生精灵,又已经迈入妖修的阶段了,就是天天耗在对方身边,得到的好处也是有限。这白猴每天泡在陈廷华脑袋上面,陈廷华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自己前面两瓣鲜红的猴屁股悠悠的浮在水中。看来,不管这猴子们修到哪一步,外表看起来多么的神秀,那屁股都红的如此鲜亮。还好,白猴并没晓得对方心中正在如此腹诽,要是知道的话,只怕就要把这两人当场撵走了。 陈廷华要离开的时候,最舍不得他的就是那只小猴,小家伙脖颈上一圈白毛,跟带了个白围巾一样。死死抱着陈廷华,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扯都扯不开,它亲妈亲爹过来都不理。忘了说,这小猴的亲爹正是那只白猴,它算是白猴孩子里面最不像自己父亲的,只在脖子上长了一圈白毛,平日里并不太受重视。可谁有想到,它竟是这些小猴里唯一开了灵智的。 离了山谷,两人继续朝着西南方前行。玄青此行最紧要所寻的一种果子,名唤冰晶果。这果子通体洁白,摸起来寒冷刺骨,如冰似霜。可却并不是生长在极寒之地的果子,只有在溶洞中才能寻得。而且能长这种果子的溶洞,并不是一般的溶洞,需在地气交汇之处形成的溶洞,才有可能寻得。这果子六十年一熟,极难寻见,是修复神魂的上好良药,一旦被人寻见,都是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玄青以前听说过,有人在这边寻到过一枚冰晶果,算算时间也过了快六十年了,这才带着陈廷华过来。 事实上玄青觉得,陈廷华这小子简直就是他的福星,本来打算让小孩帮他找那些灵药的。结果没想到,竟直接被小孩带到一个满是灵药灵果的山谷。当然,山谷中的灵药大部分都是一些常见的药材,可架不住周围的那么多灵气啊,生生将药草的效用提高了数成不止。 两人正走着,陈廷华就听到远处隐隐有人的交谈声。他一把拉住玄青,“前面好像有人。”对于陈廷华的听力和嗅觉,玄青除了觉得好用就没别的感慨了。修行之人的神念虽说也能探索四周,却不敢轻易使用。用神念探索四周,效果肯定比单纯的嗅和听要好上许多,可神念外放那是很有风险的,万一不小心冲撞到阴煞,阳煞之类的,那神念可是要大损。还有更倒霉的,正巧他外放的那刻太阳黑子大爆发,引动真火,神念几乎被毁了个七七八八。整个人当时就呆傻了。所以若不是必要,很少有修行之士随意释放神念出来。就算是释放神念出来,那也是要确定没什么大问题,才会放出。 “是什么人?”玄青问道。陈廷华侧耳听了一阵,“好像是迷路的游人,有五个。” 玄青沉吟了片刻,“唔,去看看好了。”这也不是他多事,能顺手帮人一把自然是要帮一把的。修行之人,虽说要断了世俗执念。可也并不是要人去做个没感情的木头,古时候那些大能们,还会入世去救人,这边能帮人一下,不过是顺手的事。并不止是人类,若是路上遇到一些动物受了伤,他们也会伸把手。 周艳觉得自己再也走不动了,就算是他们说快找到出路了,就要走出去了。可是周艳却能看出来,这地方他们刚刚好像就来过。郑毅还不甘心,他们一直就是按照指南针指的方向走的,为什么会一直走不出去。 这里又是原始森林,树冠将上面的光线遮挡的严严实实,几乎看不到太阳。他们也试了其他寻找方向的办法,可是不管怎么走,就一直在这边转圈,已经2天了。水已经快喝完了,吃的倒是还剩下不少。这种迷路最让人害怕的就是精神上的崩溃,放弃求生的信念。 “给娟娟拿瓶水过来,她烧的厉害。”宁良志探手在一个女队员的额头上。那姑娘的脸烧的通红,嘴唇干裂,早在今天早上,她就已经意识模糊了,这一路都是靠着他和郑毅背着的。 李研成只装做没听到,却把旅行包抱的更紧了些。早在昨天大家就把所有的食物和水都集中在了一起,统一分配。这个背包里的东西,就是他们存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了。而杜娟娟她现在已经是这样了,看样子撑也撑不了多久,没必要再浪费珍贵的水。 郑毅见李研成在那边装傻,就有些恼了,上前扯住背包,就要夺过来。“你想干什么!”李研成死命护住旅行包,“我给娟娟拿瓶水。”郑毅吼道。 “不行,这水有定量,每人一天就三分之一杯,多了没有。”李研成也是丝毫不让。“那我把自己的份让给娟娟,还有娟娟她今天的份呢。”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李研成最后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了水瓶,又找了杯子,小心翼翼的倒了三分之二。不过他这三分之二倒的要比正常的少了些,郑毅这会也懒得和他计较了。翻回身拿着棉签,喂那个女队员喝水。 “师兄,咱们有旅行袋么。”陈廷华远远看到那几人的样子,发现这进山的人,好像都要带不少装备,他们两人两手空空,恐怕会引人怀疑。玄青也觉得没个袋子不太合适,在他那芥子袋里扒拉了半天,找出一个布包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YA了扔的地雷-333- 最近一天停几次电,留言明天白天回复-3-   ☆、24第 23 章 “需要帮忙吗?”正在几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听到的这句话简直如同天籁一般,郑毅一脸激动的看了过去。 就见陈廷华背着那小布包,先玄青一步,从前面的斜坡上跑了下来,“这个姐姐是不是生病了?” “对,她前天晚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咬伤了,现在伤口感染了,一直在发烧,你们带的有药吗?”宁良志满脸希翼的向着陈廷华身后望去,结果看了半天,只看到后面跟过来一个十七八岁的俊美少年,再没其他人了。 “你们队里的其他人呢?”周艳起身朝着玄青那边走了过去,想去迎一下其他的人。 “没其他人,就我们两个。”玄青说着,从袋子里拿了一瓶水递了过去。周艳一脸呆滞的接过水,也没喝,有些傻乎乎的重复了一句:“就你们两个?就两个小孩!” 玄青颇无语的抹了把脸,他都三四十了,每次出去都被人当成十七八的高中生,虽说不少修行之人看起来都挺面嫩,可也没人像他一样整天被人误认成小孩的。 “你们这是迷路了?”玄青看了下周围的环境,并没有天然形成的*阵。自然界中,有不少原始地貌,偶尔会自然形成某些小型的*阵。在阵中的人,总是在阵里不停的转,他们以为自己在一直朝着某个方向走,其实不过是在附近打转,有的人幸运,偶然碰坏了阵中的一角,就出去了,有的人背时,一直转到死也出不去。 陈廷华鼻子抽动了一下,空气中好像有一股怪怪的腥臭味,很让人厌烦的味道,不是很明显,像是从那个女孩的小腿上传过来的,不过那个女孩的小腿已经被包扎好了,他这会也看不出什么来。 宁良志皱起了眉,“你们两个小孩就敢来神农架,你们的家长呢,怎么这么不负责任,还有你。”宁良志看着陈廷华,“你应该还是学生吧,现在才四月,学校都在上课,你一个学生怎么不去上课呢?” 陈廷华只扭头当作没听到,明明是他们遇到了困难好吧,自己一个来帮忙的,这人也未免管太宽了。 “哎,大叔,你别管我们怎么自己跑出来玩,你们这怎么迷路的,这边的路不算难认吧,怎么弄的这么狼狈啊。”玄青有些疑惑,这伙人一看就是经常出来玩的,身上的装备带的都相当专业,野外生存的经验也丰富,按说这种人不是那么容易迷路的啊。 一说起迷路的事,郑毅就是一脸的沮丧:“说起来也太奇怪了,我们先开始一直是按照指南针指示的方向走,可是走着走着,我们发现,经过的地方是同样的,好像我们一直在绕圈。后来我们想通过辨认太阳来确定方位,结果走来走去,干脆就走到密林深处去了。现在这会连太阳都看不到。” 玄青点了点头,“能把你们的指南针给我看下么。” 郑毅把他那握的都有些汗湿的指南针递了过去,玄青一看,便怔住了,这玩意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啊。“廷华,你过来看下。” 陈廷华就见到一层淡淡的蓝灰色雾气将这枚指南针紧紧包裹了起来,里面的针静静的指着一个方向,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几分钟之后,那根指针竟然自行的转了半圈,原先指向的南,现在变成了北。可两人在这边看的时候,从头到尾也没有移动过一下,这针不应该变方向的。 “这是怎么回事?”陈廷华很是吃惊。玄青压低声音道:“你先别说什么,我再看看情况。” “这指南针看起来也没啥问题,你们的运气还真是不怎么样。”玄青若无其事的说着,就将那个指南针扔回了郑毅的怀里。李研成从陈廷华他们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很是警惕的看着他们。在他看来,对方出现的时间太过巧合,而且他们身上的样子,干干净净,一脸的轻松自在,一人就带着一个小布包。哪里像是在原始森林,简直像是在自家后院野炊一样。 玄青走到杜娟娟身前,蹲下、身,道:“我学过点中医,要不要我帮她把下脉。”老实说,杜娟娟的情况已经很是糟糕,队里现在的人,颇有些死马当活马医的意思。再说只是把个脉,也没什么影响,就让开了。玄青把着脉,眉头紧锁,他看向杜娟娟被包扎好的小腿,“我要把这个解开,看看她的伤口。” 宁良志连犹豫都没犹豫就去解绷带了,他刚刚也是着急上火,并没有仔细观察这两个少年,才会说出那番话。趁着对方给杜娟娟把脉的时候,他偷偷观察了下两人,发现对方并不像是普通人。首先是皮肤,很少有男孩的皮肤可以如此细腻白净的;还有对方的眼睛,大的那个他看不出什么来,可是小的那个,那眼神亮的,让他一下就联想起他认识的几个大师,他们的眼睛就跟这个少年一样,明亮有神,双目好像带电一样,盯着人看的时候,就觉得头皮都发麻。而且这俩个少年都是肤色红润,血气极其旺盛的,再看他们的行装如此的简单,身处原始森林依然是一脸惬意,恐怕他们并不是一般家庭出来的孩子,很有可能是什么隐世家族出来的。正因为想到这里,宁良志一下就放了心。 等到宁良志解到只剩几圈的时候,玄青将他推开,小心翼翼的拿了剪刀,将绷带剪断,用火烧了下刀刃,刮去化脓的地方,拿刀刃翻开尚未变化的肉,只翻了几下,脸色就一变。从绷带解开之后,陈廷华就觉得那股怪味明显变冲了许多,不自主的就让人想离那处远一点。 “怎么了?”郑毅早在刚刚玄青拿刀割开杜娟娟伤口的时候就想冲上来了,只是被宁良志死死拦住。这会见对方神情凝重,便再也忍不住了。 玄青心中这会就剩下一个念头,麻烦了,这回真碰上大麻烦了。这群糟心的不省心的货,竟惹上了那玩意。 “喏,这是我们带的药,专门解毒清热的,你这队员的情况我们也不太了解,不过这个药吃下去,能缓解下症状,这里有几瓶水,你们拿着。这是干粮,这是梨。你们拿好,我们走了啊!”玄青跟交待遗言一样的,一股脑将东西堆到了对方的怀里,接着拉着陈廷华就要离开。 李研成一下就蹦了起来,从他的包里掏出来一把猎枪,对准了两人:“你们究竟是什么东西,想干什么,直说好了。” 还没等玄青开口,陈廷华已经一个箭步上前,直接下了李研成的枪,两手一用力,那把猎枪被他硬生生的折了两段,扔在了一旁。他的动作太快,周围几个人才刚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再接着,那枪已经到了他的手里。周艳用力揉了揉眼,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他们不知,自己的动作在陈廷华和玄青眼中,那就是放慢了数十倍的慢镜头,就算刚刚李研成开枪,这两人躲个子弹也是没啥问题的,当然,他们不躲也没多大问题。 “两位小哥,我们也不求别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们说清楚,我们就算是死也想做个明白鬼。”宁良志在后面沉声道,他心中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了,恐怕他们的麻烦不小,才会让这两个大有来头的少年也不敢插手。 玄青叹了口气:“不说是为了你们好,让你们临死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也太过残忍了些。” “你才要死,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张口就说我们要死。”李研成情绪有些失控。 “你们那个受伤的队员,她是被一种叫噬心虫的虫子咬伤的。而且咬伤她的那只噬心虫,是只母虫,那只母虫已经在她的体内产了虫卵,再有不到一天就要孵化。”玄青的话刚落。周围几个人就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光看着他。噬心虫,那是什么鬼东西,从没听说过,这两个小孩该不会是疯子吧。 “看吧,我就知道你们不会信。”玄青摊了摊手,“你们前几天肯定去过一个地下溶洞,那地方的味道肯定还很难闻,而且洞里肯定有不少尸骨。” 那几人的脸色都变了,因为玄青所说正是他们前几天经历过的。 “你们中有个人,从那洞里拿走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应该是枚蓝色的珠子,我不知道大小,不过你们迷路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个珠子。那个珠子并不是什么宝石,那是噬心虫的每只母虫临死前,吐出的精华,是一代又一代的母虫积累起来的。这个珠子叫*珠,可以在一定范围内迷惑人的心魂。它对人来说就这么一个用途,可是对噬心虫来说,就是格外要紧的东西。这珠子可以提高噬心虫卵的孵化率,珠子越大,孵出来的虫子就越强。丢失了*珠的噬心虫是会发了疯一样的来抢夺的。噬心虫的母虫总是以心脏为食,估计你们几个已经在她的菜单上了。”玄青说着,环顾了几人一眼。 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感觉自己好像在听天书一样,理智上完全不相信,可是感情上,却已经信了七八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会入v,到时候三更,谢谢大家的支持,愿意继续支持的读者,谢谢你们 不愿意买v的,也谢谢你们在前面的一路鼓励   ☆、25第 24 章 其实,玄青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为什么噬心虫不在他们拿走*珠的时候,就发动攻击夺回来,偏偏要耗上这么几天。难道是虫群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蓝色的珠子。”李研成喃喃了几句,接着从脖子里掏出来一个小袋,哆嗦着从里面拿出了一枚花生米大小的浅蓝色的珠子。 这珠子就像是玉石一样,摸起来也不会让人联想到这竟然是虫子弄出来的东西,坚硬,美丽,光彩夺目。就像是真的宝石一样。只可惜这样的美丽下却潜藏着浓浓的杀机。其他几个人这会看向李研成的眼神,若是可以形容的话,真是能活活吞了对方了。 玄青看到这枚珠子的时候,忍不住松了口气,“还好,这珠子不算大,那个虫群规模应该不大。” 他的这句话一下让这几个人又燃起了希望,是不是虫群的规模小,他们还有救。可惜玄青的下一句话却又生生打破了这个希望,“这样的虫群,应该连累不到我和我弟弟。” 李研成恨恨的瞪了他们一眼,从地上捡了块石头,将那珠子和石头放在小袋子里,用力的朝后一扔,“如果我们把这珠子丢了呢,是不是就没事了!”他的脸有些扭曲,似哭似笑。 玄青只是一脸同情的看过去:“用处不大,都带了几天了,你们身上早就已经沾满了那味道了。” 和玄青相处了这么久,陈廷华也算是有点了解他的性子了。这人有些小孩心性,喜欢捉弄人,若是对方哪里有让他不舒服的地方,那肯定是要捉弄回去的。刚一开始玄青说要走的时候,他觉得对方并没有说瞎话,可后来玄青在看到那颗珠子后,明显放松了许多。 “师兄,你其实可以对付的了那些虫子吧。”陈廷华偷偷问玄青。玄青眨了眨眼,“谁说的,那虫群数量极多,蚁多还咬死象呢。那些虫子那么多,我可没把握。” “是吗?”陈廷华的样子摆明了是不信。 玄青只是笑了笑,转身走到杜娟娟身前,道:“呐,这个药给她吃下去吧,会好受一些。”周艳只是有些麻木的看着,也不去接药。只要一想到没多久她就会被一群可怕的虫子吃掉,还不如自杀了。 宁良志却是一直怀疑的看着玄青的一举一动,他毕竟是个老江湖了,在社会上打滚多年。很会看人脸色,对方嘴上说着危险,要走,怎么这会还有闲心给娟娟她喂药。 喂了杜娟娟吃完药,就见玄青点了一枝香,这几个人就觉得空中蔓着一股甜香,想张口问是什么,就觉得眼皮死沉死沉的。宁良志脑中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他们是想做什么。 这种程度的迷香,也只对普通人有些效用,陈廷华有些奇怪,为何师兄他要点这个,难道是让这几个人死的舒服一点?或者自己师兄还是打算救这几个人的。刚刚那样吓唬对方,只是他的恶趣味? “好了,这几个都放倒了。”玄青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又指挥陈廷华,“去,把刚刚那傻瓜丢的*珠给我捡回来。”师弟的嗅觉灵敏,找东西很是好用。李研成扔的并不远,陈廷华捡回来之后,珠子就被玄青给收好了。用玄青的话来说,这就是他这次救他们的报酬了。 “那玩意不是会引来虫群么,怎么还要拿回来啊”陈廷华这会都在怀疑玄青刚刚是不是说实话了。 “对,确实可以引来虫群,扔掉还是一样能引过来。除非不管这几个人的死活,否则,那珠子扔不扔都一样。”玄青说着将杜娟娟腿上的伤口割开,拿出一枚丹药,用水化成一碗清滢滢的药水,一点点的浇在对方的伤口上。那伤口初看起来非常的正常,玄青割开的地方,血肉的颜色也没有什么异样,可是等那药水撒上去之后,陈廷华就看到,一个个黑点在肌肉,血管上显露了出来。小米一样大小,密密麻麻,似有东西在里面蠕动,看起来格外的恶心。玄青手上注满元炁,轻轻在杜娟娟腿上一拍,将那些虫卵震到了地上。陈廷华急忙撮成一堆丢在火中。浓浓的腥臭熏的人直想流泪。 玄青几乎将杜娟娟的整条小腿都划开了,也不知那母虫是怎么把卵注入的这么深,仍然有少量的虫卵在更深处,玄青忍不住骂了一句。想了半天,招手叫来陈廷华,让对方放了几滴血。要知道,陈廷华的血是融合了蛟龙的精气,又被灵泉冲刷过杂质,对一些以血肉为食的邪物来说,简直是无上之美味。 “我先让它们孵化出来。你躲远些,这些虫子一出来估计就会直扑这些血,你若在一边的话,它们就直奔着你去了。”听了这话,陈廷华自然不敢大意,退出了十来米远后,就紧紧的盯着玄青。片刻后,数十只近乎透明的飞虫从杜娟娟腿上的伤口中飞了出来。这数十只飞虫几乎通体透明,个头也就米粒一样。如果不是陈廷华的视力过人,恐怕是很难看到的。 这数十只飞虫才刚一露面,玄青手上便凝出数十道元炁,直接从这飞虫身上穿插而过,刚孵化出来的噬心虫噼里啪啦的落了一地。 解决了杜娟娟体内的噬心虫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玄青用了生肌膏,涂在对方小腿上,又喂了一枚补气丹。接着在他们行囊里放了些补给,点了一根醒神香后,便带着陈廷华离开了这里。几分钟后,这些人就会醒过来,而这次他们就不会再迷路了,补给也有了,相信应该很快就能出去。至于他们醒来后会怎么害怕,咄咄不安,那就不关玄青的事了。经过这次事,也算是给他们长点教训,没事不要随意往这种原始森林跑。 其实最开始,玄青是真不敢动手救人。因为噬心虫那玩意实在是很可怕,特别是遇到大型虫群的情况下,他撑死了也就是个自保,连陈廷华都护不住。可是一看到那个*珠的大小。玄青就放心了。这个虫群只是个小型虫群,估计只换过不到二十只母虫。这样的虫群,并不难对付。 至于为啥要迷昏那几个人,而且在迷昏对方前一直告诉他们,他们死定了没救了。一个是因为玄青救人的一些手法不能被普通人看到;另一方面应该是玄青有些不爽对方的态度吧。从开始就把他当小孩,其中一人还拿枪对着他们,他这也算是小小的报复了一下。 关于洞穴的位置,他们也不用去问对方,就算是问了,这几个一直在迷路的也说不清。只需要循着他们的气味,还有那股虫子的臭味,大概方向还是可以摸得到的。 “师兄,我有个问题。”事实上,陈廷华从刚刚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什么问题?”玄青早早就将一身护身宝甲套在了陈廷华的身上,这宝甲还是明虚子用金精所炼。水火不惧,哪怕是普通人穿上,被炼炁化神的高手全力一击,也能保得性命。 “为什么那噬心虫没有一开始就攻击他们呢。”按照玄青所说,这种虫子是非常强大的,就算是小型的虫群,也不是普通人可以抵挡的。 “应该是那个虫群有麻烦了,否则当时的母虫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而且那麻烦看起来还不小。”玄青停了下了脚步,看向前面一处斜坡,在斜坡上,有一个半月形的洞穴,黑黢黢的,一股臭味从洞中溢出。洞穴四周都有藤蔓覆盖,只有洞口处的藤蔓似是被外力割断。应该就是那几个人弄的。也真是难为他们了,这洞穴这么难发现,他们是怎么扒出来的。 玄青在进去之前,又特意将自己的葫芦交给了陈廷华,这可是他最得意的法宝,炼了十多年才炼出这么几缕太阳真火,可焚尽一切妖邪污秽,哪怕是修行之人沾上了也只有一个死字。这炼化太阳真火的手法,是玄青偶然淘得的一本名为烈火经的书上看到的。那书里还有不少炼火,用火的手法。可惜他学了十来年,也就会了几样,太阳真火算是他学到的威力最大的一个。 脚才刚踏入洞穴的地面,就听到‘咯吱’一声,有些像秋天踩到落叶时的感觉。陈廷华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就见一地的虫尸,除了那种透明的噬心虫外,还有一种通体火红的蚂蚁。 这蚂蚁玄青也听说过,名唤烈火蚁,比噬心虫还要难见到,一般只在接近地心的地方出现,这种蚂蚁据说以地心深处的某种矿物和昆虫为食,身体坚硬度几乎超过人类社会中的大部分合金。它们的攻击力强大,身体温度奇高,有时候只是集体靠近对手,就可以将对方活活炙烤而死了。可是这种蚂蚁很少会离开地心,地面的温度会让它们感觉到极为不适。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有妹子问cp 玄青是候选人之一,后面还会出来一个,我还没定好,不过如果对方出来的太晚,估计就没戏了 是互攻文,我先提醒一下,免得v后看到,觉得不能接受 不是我剧情总是一半一半的走,囧,而是这个剧情想顺下来要好几章,因为有个大号金手指等在后面   ☆、26第 25 章 越朝里走,虫尸就越多,厚厚的积在地上,各种腥臭在空气中交错混合着,陈廷华觉得自己的鼻子都有些麻木了,哪怕玄青塞给他一丸避毒的丹药也没什么用,臭味不是毒,却更胜一筹。 玄青也有些直眼,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虫子。四种了,他已经看到四种赫赫有名的凶虫。不过这些虫子都是死的,也幸好它们都是死的,否则就轮到他头疼了。 “别动。”玄青一把拽住陈廷华,在他们前方不远处的石柱上,趴着一只灰扑扑的飞虫,手掌大小,口器大张。两对腭牙翻出,在它的下方,躺着一只通体深红的滚圆肉虫,看起来很是肥嫩。 陈廷华紧紧盯了半天,发现那两只虫子好像已经没了生命迹象,“师兄,那两个虫好像已经死了。” 确实是都死了,而且玄青认出来,那只灰扑扑的飞虫,应该就是噬心虫的母虫。本以为它会带着虫群出去寻回那几人,没想到竟然死在了这里。至于下面那只滚圆的肉虫,应该是烈火蚁的蚁后,可惜已经死了,否则他还能从这蚁后身上提取到新的火种。 不过就算是死了,这两只虫群的母虫也是很稀罕的玩意。玄青并不敢直接伸手去拿,而是用匕首挑进了玉盒中,噬心虫倒是没什么问题,烈火蚁的蚁后即使是死了之后,温度依然灼烫的可怕,玄青在玉盒中放了几张寒冰符,才强强压下了那灼手的热意。 “那母虫因为死在了这边,所以才没去追他们吧。”陈廷华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 其实他不知,那几个探险的在误闯进来后,母虫其实是把他们当成是幼虫的寄生皿了。因这洞中即将有一样宝物出世,而这宝物引来了几个强敌。这噬心虫的母虫在杜娟娟体内产卵,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虫群留个退路。万一虫群覆灭,等这些卵孵化,里面会出现新的母虫,这就是新的族群,而李研成偷偷带走的那颗*珠,也是因为他们算是虫群的备用粮食,才没受到攻击。如果母虫这次没死,它自然会带着虫群追过去,杜娟娟体内孵出来的母虫会被它吞噬。 其实,玄青和陈廷华都应该庆幸,庆幸李研成拿了那颗*珠,如果不是他拿走了那颗珠子,也许他们一行人早就出了山,而杜娟娟体内的噬心虫一旦孵化。到时候可能就会造成一场不小的灾难。如果他们那一行人没有遇到玄青和陈廷华,估计在杜娟娟死后,他们就是新诞生的噬心虫的第一餐。当然,这些玄青他们并不清楚。 一缕清香从洞穴深处传来,这个味道清清淡淡的,却有种无法忽视的感觉,在满洞的腥臭味中,这股清香有着极其强烈的覆盖性,将那些臭味遮盖的一干二净。玄青只轻轻一嗅,便觉得精神一震。体内的元炁都活跃了几分。这是什么好东西,只是闻一下就有这样的效用,都快比得上传说中的蟠桃了。 玄青这会有些后悔带陈廷华进来了,当然,他不是怕对方分洞里的好东西,而是这洞里恐怕还有其他的危险。要知道越好的东西争夺者就会越多,才走到这里,便已经见到几种凶虫的尸体,谁知道继续走下去,会不会遇到更多活着的凶虫恶兽,到时候他可未必能护得住师弟。 陈廷华可一点没觉得害怕或者紧张,他在嗅到那缕清香之后,脑中就呈现出一种兴奋的状态,好像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快去拿那东西,那就是你的,它已经等了你很久了。好在他为了克制戾气,静心功夫学的相当不错,很快就定下了心神, “廷华,这边有些危险,我先带你出去。”玄青考虑了半天,决定还是先带陈廷华出去。 陈廷华还没来得及反对,就看到一道金光朝着玄青的后脑袭来,瞬息而至,眼见就要将玄青的脑袋戳个对穿。陈廷华只做了两个动作,右手猛压下玄青的脑袋,同时伸出左手。就见他那已经褪去不少鳞片的左手在顷刻间重新布满了青金色的鳞片。只是这次的颜色比以前要浅上许多,看起来也正常的多。 浓烈的炙意在手心燃开,陈廷华在攥住那抹金光后,被那股巨大的力道冲的向后退了两步。玄青没想到自己刚刚不过一时疏忽,竟然差点就中了一次偷袭。有些恼火的玄青对着偷袭的方向扔出去了一张雷符。 就听‘轰隆’一下,霎时间洞中碎石乱飞,陈廷华在碎石崩裂的声音中,隐隐听到了“啾啾”的叫声,一只通体金灿灿如鸡崽儿大小的雀鸟儿从那些碎石从飞了出来。这鸟儿似乎对玄青弄出来这么多的碎石感到十分的愤怒,就见它翅膀一甩,数片金灿灿的绒羽对着玄青的面门就过去了。有了防备的玄青自然不会怯忌什么,手中的青风宝剑猛力一挥,青金两色光芒交错中,‘叮叮当当’的几声响,那几片羽毛落到了地上。 而玄青手中的那把宝剑也多了几道小口,这些伤口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并不是被硬磕出的口子,几处伤痕的痕迹几乎都是烧熔出来的。那金色小鸟只在空中盘旋了一下,径直朝着两人俯冲了下来,嘴里喷着三寸多长的火苗,好像一枚小钢炮一样射了过来。 金鸟的速度固然快的惊人,陈廷华的速度却也是不落其后。玄青几乎没看清楚,陈廷华是怎么伸手的,只听到‘嗤’的一声,一股糊味散了开来,陈廷华呲牙咧嘴的叫了一声。那只金鸟已经被他握在了左手心,只露了一只左摇右晃的小脑袋在外面。被人抓住的金鸟张嘴就要对着陈廷华和玄青喷火,被玄青眼疾手快的在嘴上套了个小小的玉环。这金鸟先是一愣,后来发现自己竟被人这样的侮辱,眼中几乎要蹦出火星,脑袋的颜色开始由金转红。陈廷华就觉得手心处那本来就高的惊人的温度好像又有所上升,他觉得挨着金鸟的那层鳞片好像都要被烧掉了。 “笨蛋,傻瓜,你怎么敢动手去抓火鸟,你不想要自己的手了。”玄青忙将那火鸟封入玉盒中,看着陈廷华手心处的焦黑,有些心疼的骂了起来。 “这个不碍什么事。”陈廷华只是拿手指轻轻搓了下手心处的几块烧黑的地方,那些黑灰扑簌簌掉了下来,而他手心处的鳞片依旧是安然无损。事实上,从嗅到那个味道之后,陈廷华就觉得体好像有什么在沸腾一样。刚刚他一切的反应都是下意识的。手上这些重新长出的鳞片也与第一次长出的不同,原先那些青黑色的鳞片让他觉得那并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次长出来的鳞片感觉却不一样,陈廷华甚至觉得自己可以操控它们。当他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后,他试着让鳞片从手上褪去,结果,只是眨眼的功夫,这些鳞片从他的手上褪入皮肤中。陈廷华两眼圆睁,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左手。 前阵子他不知花费了多少力气,也不过堪堪压下去了一半鳞片,怎么今天这鳞片就这样听话了??玄青的反应很直接,伸手捏了一把陈廷华的手,触手冰凉,滑溜溜的,很是好摸,干脆又多摸了几下。 “师兄,我这手不是玩具。”陈廷华想抽回手,没抽动,手上的鳞片只好又一次冒出来。哪知道玄青摸的更上瘾了,鳞片哎,摸起来还真舒服。 知道自己师兄性格的陈廷华只能囧着脸,任对方去摸。等到玄青玩够了,两人才开始商量起下一步的计划。陈廷华是绝不肯出去等着的,这个山洞里有样东西对他掌控自己体内的蛟龙精气大有帮助。他在嗅到那个味道后,可以顺利操纵手上的鳞片就是证据。 那只被他们关在玉盒中的倒霉火鸟则是恼火的在里面蹦达个不停,对于一只骄傲的火鸟来说,被人这样捉住,简直是奇耻大辱。虽说是幼年的火鸟,可它也是有尊严的。陈廷华只是盯着那乱晃的玉盒看了一会儿,然后问玄青,“师兄,这鸟可以吃么。”刚抓住那火鸟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应该很好吃吧。 玄青被呛了一下,“这个可是火鸟,幼生期的火鸟。吃了那就是暴殄天物。若是能把它驯服成你的灵兽,等到它成年后,你在地球上横着走都没问题了。真是的,也没饿着你啊,怎么总是想着吃呢。”说着,狠狠揉了一把陈廷华的脑袋。 “对了,下次再有什么危险,不准你挡在我前面,知道么,我是你师兄,有足够的能力应付的。”玄青一边走一边絮叨着,陈廷华只一脸敷衍的嗯嗯着,至于玄青说的那些话,权当左耳进右耳出了。玄青忍不住又揉揉对方的脑袋,嘴角忍不住翘起,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这样挡在前面护着呢。他是师父收的第一个徒弟,那些小师弟们跟他出去的时候,都是他挡在前面。就算是跟师父出去,师父也都是按照他的程度,找个对手把他扔过去考验一番,从没有过这种挡在他身前的情况。 香味越来越浓,在这香气中,还掺杂了一股腥气。陈廷华突然停下了脚步,偷偷拿出玄青给的那只葫芦。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细雪扔的手榴弹 谢谢一生爱你扔的手榴弹 非常感谢,-3- 今天先不回评,我的文还没存完,明天更新后回复-3-   ☆、27第 26 章 只听头顶传来‘嘶’的一声响,陈廷华放开葫芦,按照玄青所传之法,催动里面的太阳真火,对着上面就喷了过去。他们上方的洞顶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毒蛇,密密麻麻盘踞在一起,其中最大的那条蛇几乎有数十米长,刚刚它已经垂下了身子,蛇口大张,正准备对着陈廷华喷吐毒雾。这若是一般人恐怕就中招了,对陈廷华来说,从刚刚就在等对方爬出来,自己送上门。 等到陈廷华烧完,玄青颇可惜的看着已经烧成焦炭的蛇群,“可惜了,那只大的,可能已经修出毒丹了。”陈廷华眼角忍不住抽了下,早知道,早知道就不放火了。 洞中的路分叉越来越多,数不清的岔道,路口。若不是那股味道一直在前面指引着,两人恐怕不知要偏到那条路上去了。 “前面好像有一大块空旷的地方。”陈廷华听到了水流的回声,还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香味就在下面,陈廷华有些兴奋,他左臂上已经控制不住的冒出来一些细小的鳞片了,玄青还算能沉得住气,在身上放了个金甲符后,先陈廷华一步跳了下去,不等他站稳,就看到落地处有数十根银白丝线,似乎在等着他落网。玄青反应也快,手中的青锋剑往那片丝线上用力一挥。可那银白丝线的弹性好的惊人,竟顺着剑尖的力道往后拉伸了数米。剑尖就好像砍到了一道毫无着力点的皮筋上一样。玄青这大力一剑只砍断了两条银线,而被砍断的银线只微微一弹,轻巧巧的黏在了剑刃上。 这时陈廷华也跳了下来,见状举着个葫芦就准备放火,银线的另一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一抽动,那些银线一下便失了活力,落在地上。陈廷华循着气味扫视了周围一圈,很快就发现了那个始作俑者。一只比人还高些的巨型黑蜘蛛,正趴在最高处的石壁上,静静的观察着他们。 陈廷华环顾了下他们所处的环境,这片空旷的地方将近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了,石竹,石笋林立其间,除了那只蜘蛛外,还有一只一尺来长的白蝙蝠倒挂在石壁上一动不动。陈廷华觉得应该还有其他的东西在窥视着他们,只是对方的隐匿技巧十分高超,气味,声音都被好好的隐藏了起来,陈廷华只是凭着感觉看向了某几个地方。在这场地的中间,立着一个类似祭台一样的石台,上面摆放着一块巨型美玉。 散发香味的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奇花异草,而是这块巨大的美玉。将近两米多高,三米长。通体纯白近乎透明,润的就好似有一汪水在上面流动一样。不,不是好像,陈廷华揉了下眼,他发现,似乎好像还真有液体在玉石中。 “师兄,你看那块玉,里面好像有东西。”陈廷华扯了下玄青,其实不用他扯,玄青也看的很清楚,在那块玉石内里,有一点液体。这点液体很少,大概只有一滴水那么多。可是因为玉石的通透,这么一滴液体却是看的极为清楚。 石中液!以前只是听师父说过,有的灵石中蕴藏有液体,这种液体中蕴含着极强的生机,凡人只需服食一滴便可延寿数百年。而且这种液体属性温和,温补经脉,滋养脏腑,并不像其他的天材地宝,常人并不能随意服用,浓烈的灵气很可能会将经脉冲破。 若是拿一滴石中液也去炼丹,可炼出数十枚延寿丹,常人服用一枚可增寿五百年,修行之人服用后,可增寿近千年,绝对是无价之宝。而这种富含灵性的玉石中的石中液,那可算是无价之宝中的无价之宝了。这样一滴石中液,难怪可以引得山中精怪互相残杀了。不过它们为何不动手去抢,反而一直趴在这边看,玄青有些不解。 玄青是那种生性比较谨慎的人,见周围的精怪都没动,他便也拉着陈廷华,一边防备着周围,一边盯着那玉石。他已经下了决心,哪怕拼毁掉几件法宝,他也要把这石中液弄到手。这样的宝物,若是没发现就算了,既然被他看到,那他是绝对不会错过。这是上天给的机会,自然要牢牢抓住。 看着看着,玄青就发现,玉石中的那滴液体好像正在缓缓的流动。只是那液体动的极慢,一个时辰过去,也不过向下流了不到一公分,所以一开始很难发现。 竟然会向下流动,难道这石中液会从玉石中流出来么?石中液这种至宝,玄青只是听明虚子提过一次,因为太过稀少,甚至连明虚子都没见过。所以关于这宝物到底是怎么取出的,玄青也是一头的雾水。 尽管洞中的所有视线都集中在那块玉石上,可陈廷华却是紧紧盯向玉石下面的祭台。他只在一开始被那玉石吸引了一下视线,随后便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转到了祭台上。那座祭台看起来平平无奇,也没有什么灵气波动。可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种让他十分在意的感觉,好像一直在呼唤陈廷华的就是它,玉石只是个引子罢了。 两人守在那边等候了半日,陈廷华还啃了几个白猴所赠的山果,引得洞中的几个精怪纷纷侧目。长时间的盯守,防备,也是很消耗精神的事,陈廷华和玄青两人几乎是轮流着一人放哨,一人打坐来恢复精神。就在陈廷华看守四周的时候。旁边有一片石壁一动,哗啦啦的掉下一堆石块。接着就见到一只通体黝黑的穿山甲从那里爬了出来。这家伙也是被玉石散发出的味道吸引来的。这只穿山甲很是冒失,连周围的情况都没怎么观察,便朝着那玉石一头扑了过去。 结果,那穿山甲并没扑上玉石,而是绕着玉石跟失了心魂一样的猛打起转来,转了没多久,从祭台四周亮起几道白光,就听到对方发出了一声怪叫,接着便从祭台上被甩了出去,身上也多出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就在这时,那只黑蜘蛛突然动了起来,它爬到了重伤的穿山甲身边,向着对方注入了一管毒素后,用蛛丝将对方缠裹了起来。看样子,它的下一顿饭已经有着落了。 玄青早就被穿山甲的动作给惊醒,在看到那倒霉蛋被扔出去,还弄的一身伤之后,他才明白为何那几只精怪只是看着,却没动手的原因,原来竟是有人在此处布下了阵法。 要说破阵之法,玄青也不是没研究过。这阵法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很难破的那种阵法,可是架不住这洞穴里的精怪都盯着啊。万一他在破阵的时候,出点什么茬子,说不定结果就跟刚刚那只穿山甲一样,沦为其他精怪的口中食了。又或者破阵成功,这些毒虫妖物一起涌上来,到时候也是麻烦事。 那个蜘蛛和蝙蝠也算精明,挑的位置都属于易守难攻的。玄青拉着陈廷华商量了片刻后,便从芥子袋中拿了枚毒珠出来。这是从陈廷华杀的那只蜈蚣脑袋中取出的。 毒珠一拿出来,那黑蜘蛛不自觉的就朝着这边看了过来。对于这种天生毒物来说,有时候吞噬其他毒物的毒珠是很有必要的,不仅可以增加自己的毒性,还可以融合对方的灵性,有点像是天然的炼蛊。 两人就将那毒珠大咧咧的摆到了石林中,一副等君上钩的模样,那蜘蛛犹豫了几下,就见它从石壁上爬下来,又爬回去,来来回回反复好几次。将左右为难一词诠释的十分到位。 只是他们没想到,蜘蛛还没引过来,那只蝙蝠倒是先从洞壁上飞了下来,直奔毒珠而去。陈廷华忙引动毒珠周围的雷符。那蝙蝠左躲右闪,虽说显得十分狼狈,可也没什么大碍,眼见就要抓到那毒珠了,玄青祭起手中宝剑,将元炁注入,剑光闪动。那蝙蝠被逼得急了,张开嘴对着陈廷华和玄青,发出一阵无声的音波。 玄青登时就觉得自己体内的脏腑,血液都在震动,这种震荡弄的他炁血都紊乱起来。陈廷华刚开始还觉得有些难受,可是那股声波在他体内震荡了没几下之后,他便生出一种想要长啸的感觉。体内的元炁震动着,在他丹田深处的那个黑影突然动了一下,一道道声波从他的丹田处向外推进。 高亢的龙吟声在洞中响起,这声龙吟在洞中回荡着,将洞中的石柱石笋震了个七零八落。那只蝙蝠和蜘蛛都已被震晕了过去。这声龙吟算是无差别攻击,玄青也被震了个头昏脑胀,气血上涌。也幸好有这么一震,将一直藏在洞中准备捡便宜的一人给震出了声。本来那声龙吟如果在外面,绝不会有这样的效果。可这洞中的石壁将声音反复震荡,层层叠叠,这就让人格外的难受了。这人没忍住,哼了一声。就是这一声,暴露了他的位置。   ☆、28第 27 章 陈廷华在听到那声□后,连考虑都没考虑,直接对着那处放出一道雷符,其实他倒是想放火,可惜他的能力有限,放火的距离撑死了也就是几十米,再远些他就烧不到了。若是玄青来操控,或许还有烧到的可能,不过玄青这会正在努力消掉他那声龙吟带来的影响。他的难受程度不比对方好多少。 伏隐从暗处跳了出来,恨恨的看着陈廷华。他的敛息术算得上是一绝,从没人能发现他的行踪,他靠着这一手,也算是占尽便宜了,没想到今天就这样破在这样一个小屁孩身上。尽管伏隐万分的不甘,可是现在他已经暴露了身形,玄青自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耐心埋伏许久的对手。 论起隐藏的功夫,这是伏隐的一绝,可若是论起单打独斗的功夫,他就万万不如玄青了。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藏在暗处,趁人不备偷袭对手。因此他只和玄青交手了几个回合,便觉得力有不逮。虚晃一招后,便转身逃了。 玄青找了一圈,又拉上陈廷华一起找,最终确定这人确实跑了。将周围的外敌清理干净后,玄青就开始琢磨怎么破阵。破阵方面陈廷华是帮不上忙的,他只能在洞里四处转转,看有没有其他什么潜藏的危险在。顺便在祭台上下摸来摸去,说来也怪,在他摸到祭台之后,那种感觉反而消失了。研究了一天后,陈廷华也不跟祭台较劲了。开始跟玄青一起老老实实的等那石中液出世。 香味越发的浓郁,短短两天内,又引了不少精怪妖物过来,两人防的心力交瘁,玄青深深体会到了那些守护天地灵物的异兽们的痛苦。在第三天的晚上,香气到了顶峰。而那滴液体,已经滑落到了玉石的底部,眼见着就要从石中渗出。玄青将玉瓶放在下面,只等那液体落下。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滴”的一声轻响,等了数天的石中液终于落到了玉瓶中,这滴液体看起来非常的浓稠,几乎如同胶质一般,液体散发出的那股清香让辛苦了几天的师兄弟两人精神俱是一震。正在玄青准备封住玉瓶口的时候。一团黑影从天而降,从玄青手中一把抓过玉瓶。 竟然是一只黄鼠狼,辛苦了几天的成果被一只黄鼠狼拿走,玄青和陈廷华两人又怎会甘心。就见那黄鼠狼一抬腿,屁股一撅,一股黄黑色的气体扑面而来,两人被喷了个正着,玄青头晕恶心,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一点修行之人的形象都没了。陈廷华却是融合过蛟龙精气的,抵抗力比玄青要强上不少,他强忍着那股恶臭,伸出左手猛力抓向那玉瓶。没成想,一个用力过猛,喀嚓一声,那玉瓶竟裂成了几片,而那要命的石中液,竟然撒在了祭台上,只在这石台上停了不到一瞬,便迅速融了进去。 二人一鼠都愣住了,傻呆呆的看着那祭台,就这么融进去了?怎么可能,从玉石中出来还滴了几天呢,这破石头怎么会融的那么快。玄青的反应快一些,直接将祭台掀翻,试图寻找到那滴石中液。可是石中液的气息确实是消失无踪了,那清新到让人身心都舒畅的气息,就那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只黄鼠狼不知何时偷偷溜走了,正处在极度沮丧中的师兄弟两人并没有发现它偷溜了。否则按照玄青的性子,这只黄鼠狼若是落到了他手中,那一辈子都别想好过了。 竟然没成功,伏隐在暗处叹了口气,将他的灵宠塞回怀中,低声道:“你这次的任务可是失败了,回去扣你一周的鸡腿。”一只尾巴从他的怀里伸了出来,‘啪’的一下,不偏不正抽打在伏隐的脸上。伏隐青着脸,“再打就扣一个月的鸡腿。”那条尾巴又大力的抖了一下,在伏隐脸前示威般的一甩,才缩回到他的怀里。 这边伏隐怎么□他的灵宠暂不去管,陈廷华和玄青却是体会了一把从暴富到褪回原型的感觉。玄青连动也不想动一下,就呆坐在那边。陈廷华刚开始还安慰他两句,到了后来,他也不安慰了,开始在祭台下面摸来摸去。 他这举动自然引起了玄青的注意,“别摸了,再摸那石中液也摸不出来。”玄青的声音无精打采的,可陈廷华却没理会他那么多。事实上,从昨天打翻石中液之后,他那种被人呼唤的奇怪感觉又重新出现了,只是这次要清晰许多。 陈廷华开始还是用刀一点点的劈开祭台上面的石块,到了后来,他甚至都懒得用刀了,直接用左爪一层层的划开祭台上面的石头。一地碎石,石沫满天飞,可陈廷华却像是毫无所觉,依旧奋力向下挖着,“你在找什么?已经挖地三尺了,还没找到么。”玄青在上面懒洋洋的问着。 这句话刚落,就听当噹的一声,陈廷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欣喜若狂的将他刚刚碰到的那个东西扒了出来。就是它,在刚刚碰到它的那一瞬间,陈廷华就知道,自己找到了那个东西。 让陈廷华找了将近一天的东西,是一面造型十分古朴的镜子,直径大概有三十公分。这镜子通体赤黄,上方是一条青龙花纹,下面则是一片汪洋纹饰,汪洋大海将镜面紧紧围住。当陈廷华握住这镜子的时候,一股熟悉感袭上心头,一个个在镜面上弹奏的手势慢慢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陈廷华不自觉的想模仿,可是那手势看起来简单,却很难连惯着做出来。陈廷华试了几遍,终于作出了最简单的一个连贯手势。这手势才刚做完,就见洞中暗河中的水似是被什么引动起来。一个个漩涡在河底出现,河面上也是水波翻滚。 玄青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切,还没等他发问,陈廷华就一脸惨白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没想到,只是这么几个手势,竟会将他的精神消耗一空,现在陈廷华只觉得脑袋嚯嚯的抽疼。几乎连事情都不能去想,一想就疼的让他想撞墙。 玄青连着给陈廷华塞了数颗凝神丹,他的脸色才算是稍有缓解。就算是昏睡过去,陈廷华依然是紧紧抱着那面镜子。玄青将那镜子从陈廷华的怀里抽了出来,细细打量着。这镜子在石中封印了这么久,还是灵性未失,也不知是哪个前辈高人锻造出来的,味道也很是清新,一点都不像……味道?等等,这味道好像有些熟,好像就是那石中液的味道,只是很淡很淡。玄青突然想到了一种情况,那滴石中液滴落的地方,貌似正好就在这镜子的上面。该不会他们辛苦了几天的东西,被这镜子给截胡了吧。 陈廷华醒过来的时候,就看玄青捧着他的镜子嗅个不停,脸上的表情也是恶狠狠的,“师兄,你在做什么?”难道是饿昏头了不成。 见他醒来,玄青一把将镜子递到了他的面前,“你闻闻,看有没有石中液的味道。” 石中液?陈廷华昨天得到镜子后太过兴奋,并没有在意镜子的味道,可是经玄青这么一提醒,他发现这镜子上好像还真有些石中液的味道,那个让他记忆深刻的清香。 “好像是有。”陈廷华犹豫着说道,他发现师兄的表情在瞬间变得更可怕了。 果然是被这镜子给截胡了,还截的一丝不剩!玄青冷哼了一声,“廷华,你这镜子借我几天,我要把那石中液给炼出来。” 陈廷华沉默了下,“要怎么炼啊?” “当然是用太阳真火了,若是把这镜子炼坏了,回头师兄赔你个更好的。”玄青说着,已经拿出了他的葫芦。陈廷华很明显的感觉到,手中的镜子好像颤了一下。没过多久,就见一丝丝的液体从镜面上浮了出来。那液体的味道,正是石中液的味道。 “哼,还算它识趣。”玄青把镜面上的石中液搜集到了玉瓶中,只是这次搜集的石中液数量比第一次要少许多,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玄青又敲了对方几次,不过这次镜子死活都没再归还一点石中液。被玄青敲的次数多了,镜面上干脆浮出来一个圆圈,这圆圈正好分成了三份。 陈廷华琢磨了下,“师兄,我觉得它的意思是说,咱们这边算是三个人,石中液自然要分成三份,你那一份已经还给你了。” “那你的份呢,它就这样贪污了。”玄青说着,狠狠戳了镜子一把。 陈廷华摸着镜子,感觉对方好像有些委屈的样子,“它应该是替我保管吧,它好像不太放心你,觉得你不够可靠。”这话刚落,陈廷华非常敏感的察觉到,镜子的情绪在瞬间高昂了许多,很有种,终于被人理解了的感觉。 玄青觉得,如果这面铜镜可以化人的话,他一定要狠揍对方一顿。   ☆、29第 28 章 师兄弟的好运气在找到石中液之后,好像都用完了。两人在山中又细细搜寻了两个多月,单子上的药材只找到了几样,其他便再也毫无所获了。算算这次出来,也有三四个月了,玄青决定就此收手,回协会去交差。 去协会之前,他要先带陈廷华回一趟家,看看他家人。听到这个决定的陈廷华兴奋的一夜没合眼。快一年了,他离开家都快一年了,一年没见过爷爷和双胞胎了。这次他回去,就是以一个正常人的样子回去了! 玄青带着陈廷华去找了一个富豪,当年他帮对方清理过宅院中的几个小精怪,对方便把玄青敬为大师。这个富豪的名字很有特色——孙希望,明面上的资产已经有了几十个亿了。这人有一爱好,很喜欢搜集那些与众不同的东西,或是能显出他身价的东西。因此玄青想到的第一个冤大头就是他了。毒珠这玩意,只需要稍微炼制一下,在凡人眼中就是少有的珍宝。 陈廷华跟着玄青去了孙希望的别墅,就听玄青一阵大忽悠,把他手中的毒珠吹出了天大的功效。最后孙希望花了八百八十八万把这毒珠给买下来了。陈廷华走出别墅的时候,腿脚都是飘着的。他做梦都没想到,这样一个平凡无奇的珠子,竟然被玄青卖到了八百多万。虽说玄青说的也算属实,能避各种蛇虫鼠蚁,能破迷障毒雾,可这些功能对平常人来说根本没什么用处吧。至于什么延年益寿保平安,那就全是胡诌了。 “师弟啊,你现在知道,你当时在洞里放的那一把火,烧掉了多少钱了吧。”玄青意味深长道。 陈廷华和玄青进村的时候,村里人一开始并没认出来,只是觉得那小孩眼熟。近一年的学道生活,让陈廷华的气质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人也透着股灵气,穿着打扮,身高,肤质都大有改变,也难怪这些人一时没认出来。不过,当陈廷华走到陈家门口的时候,他也就被人给认出来了。 “那个谁又回来了。”“陈家那妖怪孙子回来了,都注意点,别让家里孩子去月湖了。”“他身边跟着的那个人长的可真好,该不会是狐狸精吧。” “噗。”一开始陈廷华听到那些议论,还是挺烦心的,可是听到玄青被老太太们当成是狐狸精,他实在是有些憋不住,玄青脸色有点黑。 双胞胎还没放学,爷爷也在景区打扫卫生,陈廷华想了想,去肉铺买了一块大猪肉,又找邻家买了一只母鸡,利索索的收拾起来。玄青没想到自己师弟干起家务活来还挺有一手,看那切菜的架势,和面的样子,真贤惠啊。 “你说咱哥的病能不能治好啊,都这么久了。”陈廷秋一脸郁闷的踢飞了一个小石子。玄青的解释太过复杂,小孩子不能明白,陈老二干脆就跟他们说陈廷华是去看病的。双胞胎最开始几乎每天都会问哥哥什么时候能好,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哥哥。只是一直没得到过准确的答复,现在两人已经很少去问了,只是私下里会说说。 看着周围的村人又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陈廷思已经不像前阵子那样,冲上前跟人对吵了,他知道,自己得忍,如果和这些人发生争执,他们家在村里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两小家伙憋了一肚子火回了家,老远的就看到自家的大门敞开着,几个人围着他家看着热闹说着闲话。陈廷秋哒哒哒跑上前,狠狠撞了一个最碎嘴的老娘们,丢下一句“好狗不挡道。”便溜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两人就呆了,这满桌的好吃的,还有那个带走哥哥的道士,是哥哥回来了!两个小家伙兴奋的满脸通红,‘嗷’的一声,冲到了厨房。看到正在那里切菜的陈廷华,虽说样子变了许多,可是双胞胎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两枚人肉小炮弹嘣的一下,冲到了陈廷华的怀中。 “哥,你咋才回来啊,爷可想你了。”“哥,你的病治好了吧。”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追问着。陈廷华也挺激动的,跟双胞胎说了没几句,就想起了白猴送他的那些果。那可是被灵气泡出来的,汁水丰盈,味道清甜。自从知道要回来后,那些果子他就没动过,全给爷爷他们留着了。 “先去洗手吃个果子。”双胞胎美滋滋的跟在陈廷华屁股后面,一边啃着清甜多汁的山果,一边跟他哥告状,村里人怎么说他们啦,他们又是怎么和那些小孩打架。 玄青只能暗暗叹气,师弟一见这两小屁孩,就把自己给丢脑后了,真是的。陈老二回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路上跟他说了这事,话里话外的还试探他,是不是准备让他家大孙子回来。 陈老二没理会这些糟心婆娘,进门第一件事,先是拉着陈廷华上下看了一遍。接着才问起他在师门的一些情况来。 晚上,陈廷华把双胞胎哄睡之后,找到陈老二,把玄青给他的那张银行卡拿了出来,最开始说卡里有五百万的时候,把陈老二吓了一跳,他还以为陈廷华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还是玄青出来解释了一番后,老头儿这才放下心来。见爷爷收了钱,陈廷华便提出了他考虑了很久的事,搬家。村子实在是住不下去了,以前不搬,那是没钱,没地方可去。现在手里有钱了,自然没必要委屈自己在这地方呆着,就算是为了双胞胎上学,他们也该想办法去城里。 在这里住了一辈子的陈老二虽说有些不舍,可是想到村子现在对他们一家的排斥,还有双胞胎未来上学的问题,也没有怎么犹豫就点头同意了。 陈廷华自然是想让陈老二跟着他一起去s市的,这样一家人还能经常聚聚。玄青也觉得这样很合适。修行之人对于世俗中的亲人,并不会完全断开联系的,只是不会联系的太过紧密而已。既然准备搬去s市,玄青就去给他在s市认识的几个颇有能量的人打了电话,想让他们帮忙处理下双胞胎的转学问题。电话接通后没多久,玄青的脸色突然大变。 “你说什么?明虚子真人呢?有人见过他没!”电话对面传来了你先冷静点的劝慰声。 陈廷华自然也听到了,一脸忧心的看着玄青,对方在电话中解释了半天,师兄弟两人却是越听心越凉。就在一个多月前,s市的莲清晓园发生了重大的‘煤气爆炸’事故。现在只找到了八具尸体,剩下的人员暂时被列为失踪状态。 ‘煤气爆炸’!他们那小区就没通过煤气。这只是政府告诉民众的内容,具体的情况,他还是得去亲自看看才行。师门肯定是出大事了,八具尸体,玄青只要一想到那八具尸体里,可能会有自己亲手带大的师弟师妹,甚至还会有自己的师父,他就心如火焚。 陈廷华虽说在门中只呆了不到一年,可是那些师兄师姐们对他也是相当不错的,尤其是师父明虚子,可以说是陈廷华在这世上最感激的人之一。若不是明虚子的细心教导,他体内的戾气绝对是压不下去的,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失了神志了。 “我也要去。”陈廷华一脸严肃的表态。玄青盯着他看了三秒,便点了头:“行,去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出发。对了,廷华,你爷爷他们最好赶快搬走,这次师门出事,我还不知道原因,若是有人使坏的话,你最好先把你家人都藏好。按说修道界的规矩是,不论多大的仇怨都不可向对方的凡人亲友出手,若是有违背的,会遭到整个修道界的追捕。不过,袭击咱们师门的人在暗处,我也不能肯定对方会不会犯这个天大的忌讳。最好还是藏好你爷爷他们。” 在玄青的帮忙下,陈廷华只花了两天功夫就给他爷爷和双胞胎换了个身份,又在隔壁省的省会买了一套带院子的二手房。安置好了家人后,陈廷华跟着玄青一起离开了,临走时,还给他爷爷留了一部手机,等到他确定没有什么麻烦后,他会给他爷爷打这个电话。尽管陈老二心中万分担心孙子,却也没多说什么。孙子的命都是人家救的,这会人家遭灾了,怎么能甩手不管。 两人风尘仆仆的赶回了s市,莲清晓园那边现在已经解除了戒严状态。可在园子的外面,仍有一些人转来转去,盯着每一个靠近的人。在确定对方只是路人后,才会收回视线。 玄青只是扫了一眼,就看出这些人应该都不是修行界的。陈廷华觉得在园子外面转悠的这些人,身上的气好像隐隐和正常人有些不同。 “没什么不同,不过是些异能人士罢了,没什么威胁。”玄青闭了闭眼,吞下了一颗凝神丹。他现在只要一合眼,脑中就会闪现出师父他们血淋淋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君有些短小,明天补肥点的(明天是一更,重点强调)   ☆、30第 29 章 一个多月的时间,足以将许多东西掩埋。莲清晓园已是一片废墟,斗法的痕迹只有几处。玄青认出了一些痕迹正是属于师弟师妹们的法器所留,可是师父的法器却没在园中留下任何的痕迹。明虚子的法器是一口震魂钟,音波可乱人神魂,还有一套刀阵,是用金精玄铁所炼。玄青曾经见识过一次那刀阵的威力,几乎如同绞肉机一样。当时一个为害四处的大妖被震魂钟震慑了心魂后,直接被这刀阵绞杀。可是现在的园子里,根本没有动用过刀阵的痕迹。 只有几块不大的区域内留下了斗法的痕迹,大部分地方都没被波及到。好像门内的人根本就没怎么反抗。没波及的地方种的那些奇花药材也不知被谁给采光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园子。门中多年珍藏的典籍,丹药,法器,几乎什么都没留下。玄青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一个境界,那八具尸体他还没敢去看,如果那八具尸体就是自己的师弟妹……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陈廷华和玄青心中反复闪过这个疑问。这时陈廷华身后的镜子震动了一下,陈廷华感觉到镜子的情绪,很有些像是紧张的感觉?它在紧张什么? 自从那天把这镜子从祭台下面扒出来之后,这家伙便死黏着他不放了,师兄想把它装到芥子袋里去,结果这镜子就在原地震个不停,引的周围水汽都快凝成雾了。感觉到对方的不情愿,陈廷华只能将镜子背在身后,日日带着。这镜子也不老实,在神农架的时候,经常会用一道水雾将他和师兄隔开,两人走着走着就发现看不到对方了。不管玄青多少次威胁要把它给炼化了,这镜子像是吃准了自己会护着它,一直同玄青做对。 “师兄,有人来了。”陈廷华拉了下正在失神的玄青。有人正在快速的靠近这里,那气味好像是盯在外面的几人。玄青并没动,只是冷冷的看着朝这边奔过来的那几道黑影。 “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这里闲人免进的。”那几道黑影说着,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将两人围了起来。对玄青来说,这几个异能人士在他眼中跟普通人基本是没差别的。就算是陈廷华这个刚入门的。收拾起他们来也是不在话下。只不过,他并不打算这样做。一来么,是他不想捅了政府这边的马蜂窝;二来,他也想打听点情况出来。那天事情发生后,第一个进入莲清晓园的,肯定是政府这边派出来的人,这些人又在这里守了这么久,他们对情况应该了解的更多些。 “我是这里的住户,你们应该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玄青淡淡开口道。那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人更是主动走了过来,“你们现在很危险,我建议你们跟我们回去,接受国家的保护。” 所谓的接受国家保护的提议,玄青只当耳边风。真回去接受保护,还不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呢。可能他们是真的想保护自己,可一旦去了,师门的修行之法,丹诀,炼器之术都会是他们想要的。 有些人以为,修仙那都是古时候的传说了。其实从古至今,求长生修仙道的人一直都有。历朝历代不少当权者总想一边享受人间富贵,一边又求长生。可世事总不会两全,修行之事,很讲究个天赋,缘法。他们不会将师门不传之秘教给当权者,也不会去追求什么人间富贵。这些修行之士大都隐于世间,很少出现在人前。慢慢的,也就成了传说。 现代的交通通讯过于发达,这也让一些入世的门派慢慢现于当权者的眼中,这些修行者一直被人监视着,他们对社会没什么危害,也不在乎威逼利诱。两边可以说是一直维持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中。这次莲清晓园出事,可以说引动了不少当权者的心思。他们担心修行界是不是出现了内乱,会不会对社会上的普通人造成影响。更有人打起了小算盘,想趁着这次机会,从那些修行之人手中拿到些好东西。只可惜莲清晓园被人洗劫的太过彻底,他们并没什么收获。 当权者的心思并不难猜,玄青自然不会上钩,“保护什么的就不用了,自保之力我还是有的,明天我去找你们。”对方知道的情况应该更多些,说不定他可以从中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那几个异能人士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玄青祭出宝剑,一道剑光闪过,两人已经没了踪影。 说起来,这还是陈廷华第一次上飞剑,以前玄青总是说协会禁止在世间用飞剑或者法器行走,以免惊扰到世人,可现在玄青已经懒得理会这些规定了。惊扰世人又如何,他的师门都没了,还有敌人隐藏在暗处,那些杂七杂八的规定自然也不会再放在眼里。 剑光极快,瞬息间已经到了一处山林,因为玄青根本没怎么遮掩,市里不少人就看见一道青色流光从空中划过,一开始还都以为是流星。可是一些住在高层的人却看的清楚,那道青光离他们的窗户不过百米之距,一路平直前行而去,根本就不是流星,弄的这些人都纷纷惊呼,他们见到ufo了,第二天还在当地引发了不少的讨论。 这片山区人烟罕迹,丛林深处有一处小屋,是玄青的私产。平日里玄青只顾着修行,几年也来不了一次,几乎没人知道这地方,正适合现在躲避。 屋子落了不少灰,玄青也没多少心思去收拾,只在外面布下了几个阵法,便随意找了个地方打坐。陈廷华只是拿出了那面镜子,将手贴在镜面上,从刚才开始,他就觉得这镜子一直很紧张,在他背后震个不停,震的他后背都麻了。 怎么了?镜子只是又震了震,一股强烈的不安情绪从镜面传到了陈廷华的脑中。陈廷华问了半天,镜子也表达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是不停的震动。 镜子突然停下了震动,从镜面上浮现出一组手势来,陈廷华一看便觉得眼熟。仔细一想,这不是那天摸到镜子时,脑海中曾经闪现过的手势么。难道是让我在镜面上弹奏这个?虽说弹奏一遍手势就要消耗大量的心神之力,陈廷华却也没怎么犹豫,不知为何,他很是信任这面镜子,就好像信任自己一样。 陈廷华的手指一开始还弹得略显生涩,到后来,已经愈发的熟练。指尖交错,在镜面上灵活的飞舞翻动,一道道微光从他的手指尖溢出,凝成片片光幕,慢慢的融进镜中。玄青此时已经睁开了眼,他有些震惊的看着师弟弹奏镜面的动作,那些手势动作第一次他并没细看,可是这次看来,他发现那动作中蕴含了不少天地灵气运行轨迹之道。这些手势,难道竟是这镜子教的不成?一般的法器很少会有器灵,就是师父手中,也只有那座震魂钟才有器灵。因此他在知道那镜子有器灵之时,心里还是挺羡慕师弟的运气的。可谁家的器灵会还能传授人这种东西的,这些手势已经蕴含了一部分道了。这镜子到底是谁留下来的,师弟和那人的缘法又会是怎样的?是哪位大能会留下这样的好东西?玄青心中思绪纷飞。 镜面在吞噬掉那片片光幕后,空气中的水雾已经浓到近乎液化的程度,滴滴水珠在空中漂浮着,只微微一闪,这些水珠便凝成了一面巨大的水镜。在这水镜中,周围这片山脉的景色几乎全部呈现了出来。然后,其中一片区域被扩大了些许,玄青和陈廷华清清楚楚的看到几个人身着一身青衣,骑在两只巨大的白虎身上向着某处前行,前进的方向正是他的小屋。 这些人!难道镜子提示的就是他们,他们就是毁掉师门的人吗?陈廷华刚想把那区域再扩大一些,看的更加仔细一些,那只老虎猛然一抬头,那几人四处张望了下,其中一人猛吸气,大吼一声,“什么人!”在这声呼喝之后,那面由水珠凝出的水镜顷刻间碎成一地水花,陈廷华脸色白的好像雪一样。 镜子在地上又急的震了几下,陈廷华安慰的摸了摸镜面,镜子安静了。玄青心中却不平静起来,他知道那几个人很可能和师门被灭有关。他心中一方面想要找对方去拼命;一方面却很清楚,自己恐怕不会是对方的对手。如果今天不是师弟这镜子提前警示,可能他们还没发现对方就已经被解决了。自己这样的能力去报仇,很可能再把这唯一的师弟也搭进去。思来想去,玄青强压下让他气血翻腾的怒意,拉着陈廷华离开了这里。 等那几人赶到的时候,早已是人去屋空。领头的那人很是懊恼,“没想到他们竟然提前发现了。阳一,他们现在在哪里?” 名唤阳一的那人从心口处掏出了一个小鼓,敲了几下,那鼓并没什么动静,阳一脸色难看道:“他们好像把我的千形虫给弄死了。现在完全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师兄,我看就算了,不过是两条小杂鱼,翻不起什么大浪。他们师门中的那个秘密,普通的弟子应该是不会知道的。” 领头那人却摇了摇头,“不,我觉得奇怪,那种窥探我们的法术,一开始子白竟然完全没有察觉。若不是对方露了点痕迹,只怕我们一直都会在他的监视之下了。这样精妙的术法,总让我觉得不妥。” “那就等他们再露头好了,我看他们是不会放弃追查师门被灭之事的,我们到时候只用放出些线索来,不怕他们俩不上钩。”“也只能这样了。”那领头之人叹了口气,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小屋。 玄青拿了身新衣服给陈廷华换了,两人的旧衣,一切无关紧要的随身之物都被烧了个一干二净。那条千形虫自然也被玄青给烧成了灰,只是这样玄青还是不太放心,又带着陈廷华连着换了好几处地方。那几具尸体他已经不打算去看了,对方在那边八成也有设伏,就好像他们在莲清晓园放出的千形虫一样,这次若是再被发现痕迹,只怕很难脱身。 还是修为太低了,如果他的修为能再高一些,或许今天他就不用带着师弟落荒而逃。玄青心中暗恨自己以前过的太过轻松惬意,若是能再用功些…… 陈廷华见玄青一脸的心事重重,也不好去打扰他,只把火鸟从玉盒中放了出来。这小家伙已经饿了快两天了,从今天早上开始就在盒子里蹦达个没完。 火鸟觉得自己从被这两人抓到后,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不仅每天汲取日光的时间被大大的缩短,也吃不到喜欢吃的灵果,还要被那个人硬生生逼着每天喷火。最可恨的是,这两个家伙总是忘记给它喂食!想到这里,火鸟愤怒的对着陈廷华和玄青喷了几粒火星。陈廷华捏了一颗鱼皮花生对着火鸟扔了过去,就见刚刚那个还在炸毛的鸟仔扑腾着小翅膀朝上一蹦,嘴巴大张,花生准确落入。再然后,火鸟用眼神示意对方再来几粒。 “你太宠它了。这个鸟要好好调、教才行。”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正是刚刚学会说话的小龟。前阵子借了陈廷华和灵泉的光。这家伙终于能开口了,只是这家伙很少开口,每天的爱好就是缩在陈廷华的衣兜里睡觉。 火鸟听到小龟的话,啾的一声,甩了跟羽毛过去。小龟将头一缩,羽毛在龟壳上打出了一串火花。陈廷华也懒得去拉架,只丢给小龟几条小鱼干。结果被火鸟眼疾手快的抢了两根过去,一仰脖,吞了。把小龟气的龟壳都抖了几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应该是昨天的更新,我因为贪凉,感冒了,昨天码的断断续续的,今天的我继续去码。 大家也注意,天热也不要过分贪凉,得了热伤风就不好了=3= 谢谢莲妃扔的地雷 谢谢爱看天扔的地雷   ☆、31第 30 章 师兄还在静室中打坐修行,陈廷华心中暗叹了口气。自从师门出事之后,师兄整个人都变了,没以前那样爱说爱笑,整天只知道修行,炼丹。师兄自己也说过,靠着丹药提高修为不是正途。以师兄现在的修为,丹药并不能起到多少的作用。 其实陈廷华不知,玄青现在并不是用丹药来提升修为,他正在用一种极为冒险的方式修行,这种修行之法需要大量修复神魂的丹药。 玄青所谓的打坐不过是个幌子,每次打坐其实是将元神放出,由元神在天地间熔炼天地灵气,直接用灵气去滋补壮大元神,加速元神熔炼元炁的速度。因为元神对天地间的感应可以更深,将灵气炼化为元炁时也不会受到经脉丹田的压制。这样的修行速度要比正常的修行速度快上数倍不止,可是这样的修行之法,却没有几个人敢去做,只因其后遗症极其严重, 只淬炼了元神,却未淬炼经脉,对以后的修行极易造成某些隐患。而且这样修行,很容易损伤元神,就好像陈廷华第一次元神出窍,只是模仿了下地气的流转规律,就伤到了元神。肉身是元神的最佳保护盾牌,有了肉身,各种煞气对元神的冲击几乎都可以被肉身挡下,离开了肉身的保护,再强大的元神也如同鸡蛋一样脆弱不堪。玄青在没有修到炼神化虚之前敢这样做,简直是不要命了。 等到了入夜,也不见玄青从屋中出来,陈廷华也不敢去打扰他。只留下一张字条,带着小龟出去了。 所谓大隐隐于市,玄青和陈廷华选定的暂居处是一个商业城市。那些工业矿业太过发达的地方,不少地脉都被人工截断,地气断绝,对修行极为不利。那样的城市不止是不适合修行,也不适宜久居,时间久了,还会对身体有影响。还好,地脉即使被截断,也会重新慢慢生成新的,只是时间久了些,大概需要数百年才会恢复吧。这座城市对地脉的改动并不算多,地气运转也颇为顺畅,这也是玄青选定这里的原因。一路上小龟就引着陈廷华朝着市中心的一处人工湖走去。在水边修行的效果总是要胜于别处的。 因为城市还算繁华,即使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路上还是有不少人的,路边的夜市摊子也是人来人往。香气诱人,陈廷华深深嗅了一口,压下了心中对血食的臆想。虽说他已经将蛟龙的戾气压制的差不多了,可是他却发现,自己的许多习惯爱好还是有了改变,喜欢血食,喜欢水大概是其中最明显的了。 路边几只流浪狗正在争抢着食客们丢掉的一些食物残渣。一个胖乎乎的老板拿了把扫帚出来,将这些狗撵到了一边。陈廷华就看到有一股灰白色的光影在这些流浪狗中一闪而过,再细看时已经找不到那道灰白光影了。小龟在他衣兜里,轻轻戳了一下,“怎么停下了。” “没事,刚刚好像看花眼了。”对于那个灰白色的光影,陈廷华并不是很在意,应该是个灵体之类的东西吧。自从修行之后,他才知道世间有各种各样的灵体,滞留在人世间的灵魂,天生天养的灵物,还有一些通灵的宝物,也会自行孕化出灵体。大部分灵体对人都是无碍的,刚刚那道灰白色的光影并没有什么恶意,自然也无须理会。 陈廷华在湖边寻了一处灵气交汇之眼,布下遮掩身形的阵法后,便静坐了下来。心中默念丹诀,天地间的灵气渐渐凝在了一起,按照一种奇特的韵律,缓慢的绕着他的四周。 一呼一吸间,灵气入体。陈廷华体内的杂质早已被灵泉冲刷干净,现在他需要的是将元炁凝炼成药。灵气入体被迅速的炼化为元炁。陈廷华的丹田开始发热,这些元气在他体内氤氲不散,由生死窍沿着督脉过三关直入泥丸宫,再从泥丸宫穿行过任脉,行入丹田。此时若是有人可以靠近陈廷华,就会发现此时的陈廷华体表一丝气息都无,毛孔完全闭合,七窍也被一团元炁紧锁。 而在陈廷华紧锁体表之后,周围的灵气便聚而不散的围在他身周,像是一团浓雾将中间的人紧紧包裹起来。小龟就趴在陈廷华的身边,大量的灵气在它的身边,让这小东西舒服的连眼睛都眯了起来。而人工湖中的鱼儿几乎都凑了过来,享受着这难得的灵气盛宴。 到了第二日早上,陈廷华终于行功一周天完毕,慢慢睁开了双眼。灵气渐渐散开,他身下坐的草坪经过这一夜疯长了将近半尺多高,湖中的鱼儿几乎都聚在了他前面的那一块地方,密密麻麻,见陈廷华离开,颇有些恋恋不舍的对着他摇头摆尾。 陈廷华长呼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难怪古代那么多天资灵巧之人都会抛掉人间繁华,去寻求仙道。这种从心到外的舒展感受几乎难以形容,仿佛整个人就这样融入天地间了。虽说陈廷华很想继续再行功一个周天,可是这会已经有人来湖边锻炼身体了,陈廷华也只好离开这里,毕竟他修炼之时的动静太大,虽说有阵法护着,可是白天也还是太引人注意了些。 回了家,玄青还没从屋中出来。陈廷华心中有些失落,他已经有三天都没见过玄青了。师兄修炼的也太过努力了。这样的心态可不太妙,师父说过,修行需要凝神静气,摒除一切杂念,方能体会天地。可师兄这阵子明显心已乱,这样修行下去真的不会出事么。 正在陈廷华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周围的灵气有些躁动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要发生。不好,该不会是师兄出事了吧。陈廷华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冲进了静室,就见玄青面色如淡金一样,头顶上方的灵气已经开始四散。要知道,修行之时灵气应该是聚而不散才对,这种四散的状态,代表着这人的心神已经控制不住身边的灵气,这是要走火入魔了! 玄青早已迈入了炼炁化神的层次,他的情况根本不是陈廷华这个修行菜鸟可以理解的。陈廷华拼命回忆着脑中的典籍,试图找出玄青的问题所在。可是那些都是理论,根本没有一本书说过玄青这种情况。 正在陈廷华一筹莫展的时候,他身后的那面镜子微微动了一下,又迅速的回复了平静。虽说只动了那么一小下,却让陈廷华察觉到了,他的心中燃起了一抹希望,说不定这镜子就知道解决的办法呢,上次不也是它提醒了有敌人追来么。师兄也说过,这镜子很不简单,那些手势中所蕴含的道,已经超出他师父一大截了。 陈廷华将手放在镜面上,心中不断重复着,告诉我,怎么救我师兄。镜子只是沉默着,一点反应也没,陈廷华有些恼火了,“你若是不说,以后我就把你放师兄的芥子袋里,再不拿出来。” 从镜面上传来一股委屈伤心的情绪,陈廷华安抚的摸了摸,又急道‘如果你有救师兄的办法,就告诉我。’ 镜面上慢慢现出一个个手势,陈廷华用心记下,开始在镜面上弹奏。很快的,周围四散的灵气开始慢慢聚拢在陈廷华的指尖,指尖每触碰一次镜面,都会有大量的灵气融入其中,陈廷华就感觉有到一团非常熟悉的散发着淡淡暖意的东西,随着那些灵气一起融进了镜面中。此时,陈廷华已经有些吃不消了,他的神魂开始感觉到干涩刺痛,弹奏这面镜子需要的是神魂之力,术法越难,需要的神魂之力就越多。他现在的水平根本就供应不上,但是陈廷华却不敢停下来,等他终于硬撑着弹完,他已经快没了意识,只感觉到有个什么东西好像从镜中冲了出来,再然后,他便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一股暖意从陈廷华的丹田处升起,他想睁眼,却总是觉得疲累,想继续睡下去,慢慢的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叹息。没过多久,又有一股暖意从丹田处涌出,这次他的感觉清楚多了。那股暖流在他的丹田徘徊,他突然很想蹭蹭什么,身体不自觉的微微向上挺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又重复了几次后,陈廷华的口中被人塞了一粒又苦又凉的东西,这个东西刚一入口,他就觉得精神一松,那种干涩感也消失了不少。 玄青看到师弟的眉头终于放松了下来,不由得松了口气。都怪他,因为贪快伤了元神,当时如果不是师弟拼死用那面镜子给他修补元神,只怕他就要交待在这里了。他还是被师门的事刺激出了心魔。稍微一个神志正常的人都不会用那种方法去修行,那不是修行,是找死。若不是师弟,自己就死了。 放在陈廷华身边的镜子见到玄青喂过药之后,便震了一下,周围一层水雾将陈廷华裹了起来,意思很明显,既然已经喂过药了,你就走人吧,别在这边碍眼了。这几天镜子都是这样对玄青的,除了对方给陈廷华输入元炁时,其他时间他都别想见到自己师弟。 赶走了玄青后,镜子一震一蹦的蹭到了陈廷华的脸边。早知道那天自己就不动那么一下了,只是想着自己有方法,却忘记了主人现在的水平,差点没把主人给害死。都是那个臭道士,早就看出他不是好东西,哼,因为他,主人还威胁自己,太过分了!以后还是要尽量把他和主人隔开才行,还好这次主人没事,还好没事。 火光冲天,一辆辆消防车闪着警笛驶过,空气中传来一股浓浓的烟火气。陈廷华眼皮跳了几下,睁开了眼。刚醒过来的陈廷华还有些迷糊,在床上躺了两周,他的脑袋一片空白。片刻后,才终于想起,玄青出事了,镜子教给他一组手势,他好像弹了很久,然后就没意识了。糟了,自己该不会没弹完吧!陈廷华只慌了一下,接着扭头看向身后的床铺。他当时是在静室弹的,后他就没了意识了,可现在他已经在自己的卧室了,肯定是师兄把他搬过来的。这么说,师兄应该没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就算是今天的,昨天欠的那更,我回头一定补上,orz。我都为自己的龟速无地自容了 谢谢珈蓝扔的地雷   ☆、32第 31 章 火势蔓延的极快,最开始是从中间的楼层开始燃起,接着,迅速像上下的楼层蔓延。几分钟内,已经从15楼烧到了17楼。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栋楼只是刚竣工,还没有人入住。玄青盯着那冲天的黑烟,就在刚刚,他看到有一道影子从那浓烟中晃过。那影子的速度太快,他完全没看清楚对方。 看起来这个城市还挺热闹的,玄青没有继续看下去,拎着新收来的药材回了家,师弟还等着他的药呢。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咣啷”一声,玄青脸色一变,急忙推开院门进去。就见陈廷华一脸无奈的坐在院中,那只乌龟和火鸟又打了起来。 没等玄青开口,一串火星子就从他的头上掠了过去,亏的他反应快,头低的快,否则脑袋上面就秃了。火鸟只对着玄青‘啾’了一声,算是道歉,翻回身又和小龟打了起来。 见玄青回来,陈廷华终于松了口气,还好,师兄看起来好像没事,“师兄,你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些灵气会暴动起来。”想起那天的情况,陈廷华还有些后怕。 玄青神色有些歉疚,“我用速成之法修炼却伤到了元神,没想到竟会连累了师弟。” 陈廷华知道玄青心里难受,默然了一阵,劝道:“师兄千万别说什么连累的生分话。我知道师兄你心里急,可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再急又能有什么用。说不定师父他们没事,就跟咱们一样,找地方躲起来了。” 玄青只是扯了扯嘴角,“不说这个了,我看看你的元神恢复的怎么样了。”玄青很清楚,师父绝对是已经出了事了。他和师父有紧急联系的玉符,事发后他捏碎过,只是毫无反应。师弟愿意这样想也好,存着个希望总是好的。不过那些人,他是一个也不会放过的,玄青脑中闪过那天在水镜中见到的几人的形貌,眼中恨意满溢。 “可还有晦涩之感。”“嗯”“元炁运转如何?”“有些不畅。”“泥丸宫这里可有刺痛感觉”“有一点,不是很严重。”陈廷华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一番检查后,玄青揉了揉陈廷华的脑袋,“还好,伤的不是很严重,等我为你炼上一炉复神丹,服下后再过阵子应该就能好了。” 是夜,原本宁静的夜晚传来了消防车呼啸的声音,远处的天空烧的一片通红。空气中传来浓浓的烟火气。 “哎呀,又是哪里着火了。”“好大的火啊。”“听说好像是在复康路的天成商厦。”“哎呀,是那里啊。我前天才去买过东西的。” 陈廷华刚想出去看一眼,就瞅见玄青拿出一枚金色的小针,平放在了一盆水中。那针入水后先是晃了两下,便迅速的定在了那里,针尖一动不动的指着西方某处。玄青看着那方向,一脸的若有所思。 第二天,陈廷华起床洗涮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道骨仙风的老者慢悠悠的从玄青的屋里走了出来。陈廷华先是一惊,刚想质问对方是谁,却发现那人的眉眼很是熟悉,再一细看,那人就是玄青! “师兄,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了?”宽松的唐装,银白的头发胡须,看起来就跟电视剧中那种得道高人一样。 玄青有些得意的摸了摸胡子,“你看我这身打扮如何,很有些世外高人的样子吧。”陈廷华愣愣的点了点头,“如果你这边能多点皱纹,手上和脖子上的皮肤不要这么光滑,估计会更像。” “是么?”玄青去照了下镜子,发现果然如此,便拿出东西,准备再加工一翻。“师兄,你到底准备去干吗啊?”陈廷华盯着玄青化妆,他的好奇心完全被吊起来了。 “去赚钱去。”玄青不知在露出来的皮肤上涂了些什么,那皮肤看着一下就显老了许多。 “赚什么钱?”陈廷华不解。 “你不知道啊,我们快没钱了!”玄青苦着脸叹气道。 “没钱了?我们还需要钱吗?”陈廷华有些回不过神,修行之人还需要什么钱吗?不就是每天打坐行功,外炼炼天地灵气,内修修元神么,还需要什么钱。 “这你就不懂了,修行必要的四个条件,财侣法地,是缺一不可。”玄青指着院子道:“不管是修行,还是炼丹炼器,都需要一处不会有人来打扰的风水宝地。可咱们现在却只能租个小院,进出往来都有人看着,并不是合适的修行之地。” “还有就是钱,修行之事可是极为烧钱的。你是运气好,遇到了灵泉,淬洗了体内的杂质,要是没有灵泉,现在你就需要大量的灵药来帮你洗去身体内的杂质了。不过这也只是第一步,在炼化天地灵气之时,经脉多少都会有些损伤的,修复经脉要有丹药。还有这次,你我的元神都大有损伤,也需要不少灵丹修养。不过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应该是你凝结圣药和我凝圣胎那时候了,没有大量的丹药辅佐可是万万不成的。” “圣药,圣胎?那是什么?”陈廷华一愣,他看的典籍大部分都是关于心神修行的,主要功能就是帮他静心,好压制心中戾气,明虚子并没有让他过早的接触修炼方面的典籍。 “元炁在体内行功三百六十个周天后,便会凝成圣药。世俗之人又将圣药称为金丹。凝出圣药之后,你才算真正的成为了一个修行之人,才算跳脱出了凡尘。”玄青的脸上满是怀念,似是回忆起来以前在师门的时光,“凝结圣药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需要有师门长辈为你护法,还要有灵丹来稳固你的心魂。” “再接着,你需要把你的圣药和元神融为一体,等到神炁凝结,再以丹药辅佐,才能神气相包,凝为一体,成就圣胎。也就是那些凡人口中说的元婴。”玄青说着说着,就有些神伤,他修行了这么多年,一直未能凝出圣胎,若是他能一早就结出圣胎,也不会被人追的四处逃跑,连报仇都不敢。 玄青洋洋洒洒的解释了半天,陈廷华就听懂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他们现在需要很多的钱,才能买地,买灵药,买各种炼制法器的材料,布阵的阵基。师门的那些灵药已经被人搜刮一空,法器也都没了,只有玄青芥子袋里的那么点东西。而且玄青银行里的钱已经花了不少,以前的那些朋友也不能再联系了,两人现在算是处于坐吃山空的状态。 “那我们要怎么赚钱啊?”陈廷华有些傻眼。 “我这不就是要出去赚钱么。”玄青终于化完了妆,就准备出门。陈廷华一把拽住他,“我也想一起去赚钱。”反正他现在元神受损,也不能去修炼,正好出去帮师兄赚钱,也好过一个人在家里无事可做。 没过一会儿,就见一个银发长须的老者,带着一个灵秀的童子出了门。玄青穿的一身雪白,一看便给人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陈廷华则是一身青衣,看着灵气逼人。大概是他们的外形太过抢眼,路上还引了不少人围观。 李天伟是k市的新晋富豪,九二年时他以九百万资金注册了hz房地产开发公司,仅仅用了五年的时间,公司的资产增长了近五十倍。到了九七年,hz公司更是一举拿下了当年市政中最重要的一个项目,将k市的老城区改造为一个大型商务中心。 如果这个项目可以顺利完成,hz集团将攀上一个新的高峰,在全国的房地产行业中也能排的上号了。和老城区的居民经过了长达一年的各种谈判后,终于搞定了那边的所有住户。当然,一些必要的小手段自然也是使用了些,虽说后果有些严重,到底也是摆平了。 可这样一个这样重要的项目从开工后,hz集团就是各种不顺,先是工地频繁出事,唯一能让他庆幸的就是还没有人死亡,接着便有工人声称自己在晚上的工地看到了鬼火。而且据说看到那所谓鬼火的工人并不是一个,是一群。很快,他的工地闹鬼的消息便传的沸沸扬扬了。国人总是格外迷信,可以想象,谣言如果持续这样传播下去,这个商务中心就算盖好了,恐怕也很难卖上价钱了。 可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糕的是,前几天集团名下一座刚刚竣工的大厦发生火灾。新盖好的楼啊,一周后就要开盘的!就那样烧了个火光冲天。虽说最终火被熄灭了,可是那栋楼却要重新检修返工。再接着,他名下的一座商场在昨天晚上也发生了火灾。电器,家具,珠宝,化妆品,服装等等价值超过一亿的东西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最让他吐血的是,那个商场的保险在前三天正好到期了,而商场的经理还没来得及去续保。为着这事,保险公司那边还给每个员工一人发了一百元的购物券做为庆祝。 这么一连串的倒霉事,让李天伟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撞到了什么,否则运气怎么会差成这样。 ‘扣扣’ “进来。”李天伟不耐烦的喊了一声。 “李总,楼下有两个人说要找你。”李天伟的秘书小心翼翼的说着,顶头上司心情很差,弄得这几天公司的气氛都很紧张。按说这样两个没预约的生人,直接拦在外面就好,可她也不知怎么的,在见过对方后就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告诉上司这件事。 玄青使了点小手段,给秘书了一个暗示,让她把李天伟带过来,他就和陈廷华坐在会客室,满心期待的等着肥羊上钩,对方端来的茶水,也只喝了一口便搁到了一边。 “你最好确定对方不是骗子,否则你就跟他们一起走人。”李天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陈廷华立刻起身,站到了玄青身后。 李天伟在见到这两人的第一眼之后,不自觉的先就信了三分。实在是玄青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那气质,那眼神,活脱脱就是一个老神仙啊。其实说起来也不算欺骗,毕竟玄青是有些真本事的,不过是面嫩,不容易取信于人罢了。 “李先生可知老夫今天为何过来么?”玄青一见面便是故弄玄虚的来了这么一句。李天伟挺不耐烦的一坐,板着一张脸,“请问两位有什么事吗?”玄青却只是捋了捋胡子,摇头道:“李先生莫急,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最近的气运有些不顺啊。” 李天伟心说这不废话么,连着两次大火,现在市里还有谁不知道自己最近正走背运,连警方那边都问自己有没有得罪过人了,这老头八成也是个骗子吧。还没等他开口辇人,那老者继续道:“李先生还不知,其实你最大的麻烦并不是最近这些倒霉事,我看你印堂晦暗,眼神浊黄,恐怕近期内就会有血光之灾啊。” 李天伟这会已经觉得对方就是个老骗子了,只冷冷道:“小吴,我一会儿还有个会,你把这老先生和小朋友送走吧。” 玄青一派淡然的看向陈廷华:“童儿,把我那照妖镜拿出来。”这镜子自然就是陈廷华的那面镜子。 镜子在陈廷华手中震了一下,很不满自己被起了这么个难听的名字。接着就被摆到了李天伟的面前。 李天伟这会倒是起了点兴趣,照妖镜都出来了哎。这老骗子还挺能编呐,我倒是看看它能照出个什么西洋景来。就见对方拿出来一面铜镜。这铜镜造型古朴别致,纹饰精美,有一种格外吸引人的感觉,最关键的是,虽说是铜镜,可照出来的人影和玻璃镜几乎没什么差别,纤毫毕见。好漂亮的镜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古董,李天伟心中暗道。 “李先生,你且细看下铜镜中你的脸。”玄青提醒了一句。 李天伟漫不经心的看向那镜子,他就看到自己在镜面中的脸,从额头处溢出一抹黑气,这黑气将他的头的上半部都遮盖了起来。而在他的头顶上方还有一缕金红之气,这两股气抵在了一起,只是黑气的数量明显看起来比较占优。李天伟愣了一下,细看向铜镜,刚刚没看这镜子上有黑污啊,他挪了下位置去照那镜子,结果发现那股黑气竟然还是盘旋在他头上,李天伟惊的差点没跳起来,他招手把秘书叫到了身边,“小吴,你来照一下这个镜子。”结果,那个秘书在镜中的样子却是一副正常,根本就没有什么黑气。李天伟又去照,结果发现无论自己在镜子中的那一块,他那脑袋上都顶着一团黑气。 “这,这是什么情况?”李天伟一脸惊奇的指着镜中的自己,他甚至伸手去摸了下铜镜,对方却是一震,将他的手震开了,“它怎么还会动的!”陈廷华明显的感觉到镜子的那一丝不满,它似乎对别人的碰触很是排斥,除了陈廷华,谁也别想摸它。 玄青一捋胡子,“那是因为你身上带有邪煞之气,此镜对阴邪最是敏感。” 李天伟明显有些回不过神,“那个黑气是什么,还有我头顶上的那股金红色的东西又是什么?” “这金红之气乃是你本身的运道,黑气自然就是阴煞之气了。你本是大富大贵之人,运道旺盛。你现在被阴煞之气所冲,若不是你的运道足够旺盛,恐怕你早就死了。等到这股阴煞之气将你的运道全部冲散的时候,便会有殒命之忧了。” “那我该怎么办?”如果是平时,李天伟可能还不会这么快就相信对方,只是他最近实在是倒霉的过了头了。一连两场火灾,由不得他不去怀疑。再说了,镜中那团诡异的黑气也是他亲眼所见。 “李先生莫急,凡事有因才有果,总要先找到这股阴煞之气的来源,才好处理。”玄青安抚道,“若是李先生不介意,我想去李先生家里看一看。还有出事的那几处地方。” “好好好。”李天伟这会也不傲了,连连点头,扭头对秘书道:“小吴,快去安排车,我要和这老先生出去一趟,一会儿十点钟那个会,你推迟一下,改到明天吧。” 三人上了车,一路上,就看李天伟缠着玄青问东问西,连陈廷华都没有逃过,各种各样的避讳,风水上的讲究,还有家里的东西要如何摆啊,巴拉巴拉问了一路。陈廷华被问的满头是汗,他们对这种东西也就是知道个皮毛,不过就是为了弄些钱而已。说实话,以玄青现在这样的修为还来冒充世俗间的相师,着实是一件丢脸的事。也好在没人知道,这两人也就厚着脸皮了。 “就是那里,那里就是我家。”李天伟颇有些得意的介绍着自己的别墅,他这别墅在k市也算是独一份了。就在k市郊区的景山的半山腰上,在路上远远就能看到,红白相交的屋子在一片绿海中,很是醒目。 玄青想想他们租的那小破院子,再看看那座山腰上的别墅,默默把刚刚想好的价钱又提了一倍。 “来,下车吧,我家到了。” 玄青装模作样的拿了个罗盘出来,这玩意是他在路边摊花了几十块钱买的。最大的特点那就是完完全全的不准,不过他也不是靠这个罗盘找那玩意。 这个李天伟沾上的其实并不是什么煞气,而是精怪。那天在大厦的火中,玄青就看到了一个精怪的身影,对方跑的太快,眨眼就没了踪影。后来在复康路的那场火,玄青又测出了一丝邪气,应该也是精怪所为,就是不知道和那天在大厦上的是不是同一个。 一般来说,从未作恶过的精怪,身上的灵光会比较纯净,也没什么邪气。如果做了恶,那精怪身上的灵光就有了杂质。若是伤过人的,身上就会带有一股腥臭的气味,非常好辨认。这个精怪现在还只是放火,没害到人,身上的气息还算纯正。玄青就想趁着对方没伤人之前赶紧收服了它,一来,也算救这精怪一命,二来么,他们家正好缺个看家护院的。 “大师,请这边走。”李天伟正要领着他们进屋,陈廷华却停下了脚步,看向身后的一处灌木丛。好像有东西在看着他们。陈廷华嗅了一口,觉得自己好像闻到了狗的味道,可是他却又能感觉到,那处灌木丛中并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存在,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和血液流动的声音。 “怎么了?”玄青也跟着看向灌木丛,眼神一暗,从袖中拿了几枚桃核,手一翻,射了出去。 就听‘噗’的几声响,那几个桃核像是砸进了什么东西里面。玄青大步上前,扒开灌木丛,里面躺着一只脏兮兮的玩具狗。 李天伟看的是呆若木鸡,刚刚扔出去的那是什么东西!是暗器吗!卧槽,好牛b,没想到这老头还是个武林高手啊! “童儿,你过来。”玄青对陈廷华招招手,那精怪身上邪气不多,并不好找。也就是师弟,五感灵敏的可怕,感应这种东西极是便利。 “师弟,你刚刚是怎么发现的。”玄青压低声音道。 “我觉得它好像在偷偷监视我们,不过我觉得,这东西好像没什么恶意。但是对他,”陈廷华偷偷指了下李天伟,“它好像对那个人很是怨恨,那人估计是得罪过它吧。” 玄青捋了下胡子,陷入了沉思中。陈廷华觉得他这师兄扮演老头都扮演上瘾了,动不动就捋他那假胡子,也不怕捋出一手假毛。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昨天没更,今天更一章六千的,应该能补上昨天的了吧 这个圣药,圣胎什么的,是我在一些资料书上查到的资料,拿到文里用的时候做了些更改 有了圣胎后,还有养胎,出胎,我当时看到这些资料的时候,就→_→   ☆、33第 32 章 对于在自己的花园里发现一只脏兮兮的玩具狗,李天伟的第一反应就是谁故意塞这儿的。他先叫来了花匠,结果对方说早上这里什么都没有,李天伟干脆把保全叫了过来,让对方去看今天监控。等到了晚上,那个保全惨白着一张脸过来了,“老板,那玩具狗它,它是自己走过去的!” 一开始,李天伟请的这些保全并没有在监视器上看到什么,还有人暗骂是谁弄的恶作剧,直到一人看到一个黑影慢慢的朝着灌木丛移动,他们将画面放大了些,虽说有些浑浊,可是却能看清楚,那个移动的黑影就是那只脏兮兮的玩具狗。“那个是电动的吧。”有人呵呵干笑道。 “不是电动的,就是普通的布玩偶。”保全队长张阳指着那只搁在角落的玩具狗。屋内保全一瞬间都朝后猛退。 看过监控后,李天伟是完全信了那玄青,他也更害怕了,拉着玄青他们死活不让走。“老先生,求您留下来,您说个价钱,多少都好商量,老人家,不,老神仙,你可千万要救我啊!” 玄青叹了口气:“我本也不是为了钱来的,只是不想看到妖邪作祟,伤了无辜。” “是是是,我知道,老神仙您只是心肠软,以您的本事,也根本看不上我这些身家。但是,您日后出门,铲妖除魔的时候,总是需要些钱的,请您务必要收下这些。”李天伟说着,忙找出支票簿,大手一挥签了张支票。陈廷华扫了眼,七个零。 玄青只是捋着胡子,笑了笑,将那支票推开,看也没看一眼,李天伟猛一拍脑袋,“哎呀,我这个人就是笨,写个支票都写错字,我去重开。” 支票上的数字比刚刚翻了两倍。玄青叹了口气,“李先生这是何必呢,我又不是为了钱。” 李天伟把支票硬塞到了陈廷华手里,“这可不是钱,这只是我的心意。” “唉,童儿,既然这样,你就收起来吧。”玄青装模作样的吩咐了一声。 陈廷华觉得自己这师兄完全可以去应聘个演员什么的。三千万,这么轻松就到手了。当然,这也是玄青他们运气,正好碰上有灵怪捣乱,否则李天伟也没这么容易就大出血。 拿了支票,自然不好说什么离开的话,两人就留了下来。本来李天伟说要给两人一人安排一间房,结果玄青说晚上他们还要做法,李天伟顿时便是一脸敬意。按照玄青的要求,给两人安排到了别墅最安静的一间房。 “师兄,你说那个东西为何会钻到一个玩具狗里?”陈廷华拿出了镜子,他们打算用镜子教的那个水镜术来寻找灵怪的踪迹。 “因为这样更安全,还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灵体比较容易被发现。”玄青说着,塞了一枚专门滋养心神的丹药给陈廷华,“你别太勉强自己,感觉不舒服马上就收了镜子,你的伤才刚好。” “放心吧。”水镜术消耗的心神其实不多,陈廷华没费多少功夫就在屋中凝出了一面巨大的水镜。镜中夜色如水,几个保全只是拿手电在花园里随便晃了几下,就迅速的缩回去屋里了。看来是被今天的那个监控录像给吓到了。李天伟在他的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看样子很是焦虑,时不时的就朝着他们屋子所在的方向看去。 草丛中慢慢的走出来一只小小的人偶布艺娃娃。娃娃悄无声息的从一扇没管严的窗户翻进了别墅。它四处看了看,想到白天出现的那两个气势很强大的人,娃娃觉得有些不安。它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再拖下去,它…… 万幸,那两个人并没有出现,娃娃满心警惕的朝着李天伟的房间走去。寂静的走廊里,一只不足二十厘米高的人偶娃娃慢慢的行走着,边走边警醒的看着周围,这副画面怎么看都有些诡异。李天伟的卧室门虚掩着,娃娃没费什么力气便推开了足够它过去的一道缝。然后门‘咔嗒’一声关上了。正在床上烙煎饼的李天伟听见声音蹭的一下就跳了起来,“谁!是谁!”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李天伟借着月光看到了那个小小的人偶,他的瞳孔剧烈的收缩起来。他下意识的将手边的各种东西都丢了过去,只是东西砸过去,对玩偶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娃娃依旧缓慢坚定的朝着他走去。李天伟额头满是冷汗,就在娃娃要摸到他的时候,他一把伸手抓住了玩偶,想要撕开这诡异的玩意。娃娃的力气却是大的惊人,两只小手握住李天伟的手腕,用力一转,就听‘喀嚓’一脆声,李天伟一声惨叫。 被疼痛刺激的终于回过神的李天伟终于想起自己家里今天请了高人,“救命啊,有鬼来了,老神仙你救救我啊!” 人偶娃娃从李天伟身上爬了下去,拿起桌上的打火机,蓝幽幽的火苗窜出,窗帘,被单被点燃,火焰一下窜了老高。李天伟慌着去开门,结果门被锁的死紧,他又翻回身去开窗,却被娃娃拖到在地,动弹不得。他的皮肤已经能感受到灼烫的热意,胸口憋闷,喉咙干疼,他这就要死了吗…… 在李天伟失去意识后,屋中水汽骤然大增,火苗只窜了不到两尺便熄灭。人偶娃娃先是一愣,接着就见到一道灰白色的影子从娃娃身上冒了出来,这道影子才刚出来,就听到一声‘收’字 “收了。”玄青得意的晃了晃手中的玉符,在玉符的中心处,有一道微光拼命的闪动着。早在这娃娃刚进来的时候,他们便发现了,只因对方是灵体的状态,很容易便能逃脱。因此两人就拿李天伟当了次饵,等到娃娃进了屋子,趁着它动手的时候,在外面设了个锁灵阵,这才顺利将这个灵体收服。其实如果不是玄青想收服对方,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好歹收了李天伟三千万,玄青挺有服务意识的帮对方接好骨头,又塞了一枚丹药过去。 李天伟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满口生香,他忍不住砸了下嘴,刚一动,就从手腕处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痛,这才回想起自己昏迷时的事,他不是要被火烧死了么。李天伟惊恐的看向四周,就看到那个灵秀少年正坐在他的床边,“我,着火了,有个玩具要杀我。”刚醒过来的李天伟还有些神志不清,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的。 陈廷华只是端了杯水给他,“李先生不用担心了,那阴邪之物已经被降服了。” “降服了?”李天伟愣愣的重复了一句。“是的,不信李先生一会儿可以回你的房间看一下,那阴邪已经被我师父炼化了。”李天伟听了这话后,强撑着坐了起来,他要去看看那可怕的东西是怎么死的。 墙壁上一大块灼烧过的黑色痕迹?这就是那玩意?李天伟有些怀疑的看了看玄青。玄青示意他凑近些看,刚一靠近,李天伟便觉得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他不由得朝后退了一步,寒意瞬间消去不少。 “这个阴煞之物甚是厉害,就算是被炼化过,也留下了这样强的煞气。若是长时间接触这股阴煞之气,恐怕还要折损阳寿。李先生也不必害怕,这股煞气,老夫只需再炼化三日,便可尽数除去了。” 李天伟一脸复杂的看了那面墙,不管这阴邪之气最后去没去掉,他都不会再住这个屋子了,就是这个别墅,他也不会想继续住下去了。 三天后,李天伟卧室墙面上的黑影全数消失,为着这个,李天伟又给了玄青三百万感谢费。玄青还给李天伟留了张名片,说如果以后有什么麻烦还可以找他。陈廷华当时扭脸看了下李天伟的表情,对方的嘴角都有些抽搐。不过那名片还是被妥当的收了起来。 两人换了装束,回了家,玄青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玉符拿了出来,几天过去,玉符中那道微光已经跳不动了,只偶尔闪一下,证明它还在玉符里。 玄青布好阵法,将其放了出来,冷声道:“说吧,你为何要去找凡人的麻烦,难道你不知这样会坏了你的修行么。” 那团灰白色的影子只是愤怒的在阵法中跳来跳去,火鸟和小龟在一旁好奇的围观,看那灵体蹦的欢实,火鸟还喷了几粒火星子过去打招呼,把那灵体吓的一缩。 “你还怕火啊。你不是挺喜欢放火么?”陈廷华说着把火鸟给拎到一边,严令它再放火吓人。 灵体听了这句话之后,缩到了阵法的一角,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弄的陈廷华都觉得自己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你的本体是什么,怎么你会离开自己的本体的?”玄青还是有些眼力的,这东西应该不是魂魄。 ‘我是个桃木雕,本体被人给烧了。’软绵绵的声音出现在他们的脑中,只是情绪听起来不高。被烧了本体,那可真可怜,不过好在是物体自生出的灵物,所以即使本体被烧,灵体也能勉强存在下去,只是,如果不找到新的承载物,这灵体最终还是会消失。 “烧你本体的,该不会就是那个李天伟吧。”玄青试探着问道。‘就是他,他找人放火,把我呆的地方给烧了,烧了我的本体还烧死了我的小黄。’说到这里,声音中已经带了哭腔。 玄青速度望向陈廷华,比了口型,快去哄小孩去。 作者有话要说:已经欠了2更了,废柴无脸见人   ☆、34第 33 章 陈廷华哄了半天,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原来李天伟开发的那个老城区里有几户钉子户。其中一户人家里有个家传的木雕,因为雕工很一般,也就没放在心上,随意的摆在家里。这家还有一只叫小黄的狗,已经开了些灵智。它和那木雕中的灵体就认识了,两个都有些呆,关系也就特别要好。 因为两边条件没谈拢,这几户人家死活不肯搬走。李天伟手下就出了个馊主意,半夜几个人蒙着脸冲进去把住户架到了郊区。第二天回家一看,房子已经被烧了。李天伟手下人烧房子的时候,只架走了人,根本就没管其他的。 那天晚上火着起来之后,黄狗先把自己刚生的崽子一个个的叼了出去,翻回身去叼这桃木雕时却被东西砸到了,两个都被烧成了焦炭。失去了自己的本体后,桃木雕只能附身到那些无生命的物体中,暂时苟延残喘。它身上带着怨气,渐渐的,它发现自己可以移动,甚至可以控制一些简单的物品。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桃木灵找到了仇人,开始放火报复,然后就被他们抓了。倒是挺可怜的,还好没伤到人。 陈廷华干脆又聚了些灵气在桃木灵周围,算是安慰,被灵气包裹着的桃木灵看起来很是舒服,软绵绵的来了一句:“谢谢,你是个好人。”桃木灵停顿了一下,想了想,又强调似的多加了一句,“就跟小黄一样好。” 玄青一下就喷了,陈廷华只是瞪了他师兄一眼。既然抓到了桃木灵,那么下面自然就要给它弄个身体了。 在此之前桃木灵要求带着它去看看小黄的几个小崽,养小黄的那家人房子没了,现在正和hz集团打官司,压根没心思去管那几只刚满月的小狗。这些日子里,一直都是桃木灵在照顾它们,这也是它身上为什么会有股狗味儿的原因。这会一时间也找不到人家照顾它们,陈廷华只能把那一窝狗崽全捡回家去了。 三千三百万看起来很多,可是花起来还真不够什么。在郊区花钱买通人弄了个块地,盖了个小园子,就扔了几百万进去了。接下来就是买药,玄青要的药在世俗界很难买到。要通过一些专做这种生意的掮客。这些人里有的是野路子,有的就是修行协会内部的人,只是这些内部人员的卖价着实高的可怕。 打个比方说,协会里标价一百元的商品,这些人偷拿出去卖的话就是两百。花两百的冤大头就是玄青这样,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法在人前露面,又想买协会的东西。就弄出了这么一条道。想卖东西的时候也是一样,都要被这些掮客盘剥不少利润进去。 玄青昨天得了个信,今天有一块万年冰髓要卖,这万年冰髓只有在南北两极才有可能寻到。一块上亿年的冰山中,也未必会有一块冰髓。冰髓到底是如何出现的,修行界的人并不是很清楚,不过这东西效用却极为奇妙,可以直接修补元神。用万年冰髓炼制的修复神魂的丹药有好几种,其中一种丹方上的大部分药材玄青都已经备齐,本想着用其他丹药替换一下冰髓,没想到竟然震有人拿万年冰髓出来卖了,虽说只有不到二十克。玄青自然不会错过,对方报了个四千万,玄青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直接就付了定金,今天就约定去拿货。 “喂,青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啊。那个万年冰髓,恐怕有些小问题,我一会儿把定金还给你吧。”对方这话一出来,玄青就知道有人插手了,这样的好东西,要说没人来争也确实有些不可能。 “对方出什么价。”玄青握着手机,心中琢磨着自己去哪里再弄些钱过来,这四千万已经快把他的存款掏空了。 “两枚朱果。”对方轻轻吐出几个字。玄青忍不住揉了揉额头,朱果!朱果去换冰髓,那冤大头倒是真舍得!朱果千年才能结一次果,一天内不采摘就会枯化,摘下来后必须用羊脂玉盒才能保存。 两枚朱果,都够炼制一炉上品丹药了,也难怪对方不卖他了,要他也会选朱果,钱算什么,和这种天地灵物根本就不能比。说起来自己手中的药草还真没有几个能和朱果媲美的,除了那石中液。可是石中液那是玄青当成命根子一样的宝贝,绝对不会轻易拿出来。难道就这样放弃不成,玄青心中有些不甘。要不要找那人商量下,请对方稍微让出一点冰髓,他可以拿其他的东西补偿。 陈廷华带着桃木灵出去找给它制作身体的材料。虽说大部分的东西灵体都能进去呆着,可是那些普通的材料对灵体并不是长久之计。它需要的是那种能承受天地灵气运转的灵物,就好像它以前的那个本体桃木雕。 如果可以,陈廷华还是想给对方找个桃木。要知道,桃木自古以来还有另一个称呼,神木。桃树传说是夸父手中的神木所化,就连后羿也是被桃木棒所击杀。桃树又是五木之精,天生可压制邪气。这恐怕也就是这桃木灵虽心生怨气,却也没迷失神志的原因吧。 能生出灵体的桃木,绝对不是一般的桃木,若是稍微炼化一下,就是上好的法器。可惜了那被烧毁的本体。若是拿出去,怕是要被人抢破头了。 此时再可惜也没什么用,还是要找到一个好的代替品才行。陈廷华带着桃木灵一家家逛着古玩店,他是希望给这灵体重新找个过得去的身体,只是这些店主摆出来的木雕材质都非常一般,桃木料子的也有不少,可惜品质都偏低,承受不了太多的天地灵气,桃木灵看的不停摇头,几乎没一个中意的。 陈廷华逛这些古玩店的时候,还发现了几件带有煞气的玉饰,被店主当成宝贝一样的收着。看得他直叹气。若是没有修为在身,这些带煞气的东西带久了只会损伤身体,这样的东西与其说是宝贝,还不如说是催命符。 逛了一个上午,陈廷华也有些饿了,找了个路边摊,要了一大碗牛肉面。刚想动筷子,就觉得鼻尖那里酸酸痒痒的,一股熟悉的味道从远处飘了过来。 陈廷华回头望向那处,鼻子用力一嗅,熟悉的呛臭味道。难道是那个东西?那个味道让他印象太过深刻了,现在闻到那味道鼻子还忍不住发酸。那只跟他们抢石中液的黄鼠狼竟然又出现了。 那只黄鼠狼虽说最后没有抢走石中液,可是它的那股臭气带来的伤害却是让陈廷华数天都在头晕脑胀度过的。他的抵抗力是很强,可是他的嗅觉却更为敏感,一连数天不散的臭味都快成了他的心理阴影了。这会又遇到对方,陈廷华想的倒不是去报复,而是奇怪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师兄说那黄鼠狼应该是有人饲养的,因为它身上并没有妖邪之气,而且看起来相当的干净,透着股灵气。 如果是人饲养的,那么饲主……?难道上次石中液最后被寻回来的事,还是被人知道了,想要来盗取不成?陈廷华想了想觉得不太可能,镜子收了石中液的事,如果不是师兄机灵,就被它昧走了。最后死说活逼才吐出了那么一点,那个时候洞里是没有其他活物的。难道是在这边发现了有什么宝贝? 陈廷华越想心越痒,他也顾不上逛街了,包了间茶室,凝出水镜,细细搜索着气味传来的那个方向。一个熟悉的身形出现在他的眼前,这个人!这不就是他在洞中发现的那个人吗,后来不敌师兄逃跑的那个。这人隐藏踪迹的本事让陈廷华印象极为深刻,这还是他第一次没能发现周围的活物。没想到他竟然就是那只黄鼠狼的主人,当时若不是有镜子帮忙,恐怕石中液真会落到他们手中了。 对于活物来说,想要避开陈廷华的感知是非常难的一件事。要完全屏蔽掉自身的气息才行,不单单是气味,连呼吸心跳声,血流声,肠胃内脏蠕动的声音都要一并遮掩住,简直就是一个超级人形雷达。当然这也不是说陈廷华就能发现所有的异常,像伏隐这种有秘法在身的,或者是天生就有隐蔽之法的灵物就可以避过他的耳目。还有那种已经凝出圣胎的人,陈廷华都是很难感知到的。 那个人像是在等什么人,手指有一动没一动的摸着那只黄鼠狼,黄鼠狼正趁着对方不注意,偷偷的从那人的盘子里扒拉了根鸡腿,飞速啃完后,抬头看看主人,又想去扒下一根。被那人揪起后颈皮,丢到了一边。 没多久,有2个人从街对面走了过来,那人有些吃惊,嘴巴微微张开,一副见了鬼的神情,正在茶室偷窥的陈廷华也呆住了,那个小贼正在等的人怎么会是他师兄?   ☆、35第 34 章 什么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现在这种情况就是了。玄青看看黄鼠狼,又看看伏隐,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如果当时不是那只黄鼠狼突然冒出来,那面镜子也贪污不走三分之二的石中液。还有那个熏的人元神都晕乎的臭屁,很好,这次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玄青的脸一下就狰狞起来。 伏隐头皮也麻了,我就买个冰髓而已,怎么就这么寸,正好撞到仇人。“那个,有话好说啊。” “好说,有话好说。你的黄鼠狼坏了我的事怎么说!”玄青一指那只正在偷吃鸡腿的黄鼠狼,对方只是懒懒的一掀尾巴,想起那个屁,玄青顿时面色大变。 带玄青过来找伏隐的那个掮客这会自然也看出不对来了,他没想到,只是替人搭个线而已,怎么就搭到仇人身上去了。不过这会他得先阻止这两位,他们要斗,可不能在闹市区斗起来,到时候闹出个新闻什么的,他们一拍屁股走了,自己在协会的活可就保不住了。 “哎,都别急,有什么事坐下来说,这周围可都是人呢,闹出什么来,你们俩想被当权方追捕吗。” 玄青才刚在这里落下脚,自然不想闹出什么热闹来,只是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伏隐并不是什么好斗的人。他最大的两个本事,一个是潜藏身形,一个就是逃跑。当他想藏起来的时候,几乎没人能发现,逃跑的速度也是一流,那只黄鼠狼的最大用处也是掩护他逃命。 三人找了个包间坐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个介绍他们的掮客倒是挺直接,先给两人做了个介绍,又噼里啪啦就把玄青的意思给转述了一遍。伏隐眼珠子快速的转了转,对着那掮客笑道:“多谢道友相帮,这玉盒里是说好的朱果。不知道友的万年冰髓何在。” 两人交换了下物品,那掮客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伏隐给打断,客客气气的送出去了。玄青也看出来了,伏隐应该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虽说他很恼火对方上次的举动,可是这冰髓他却是很想要的。 玄青是正经门派出身的弟子,没抢偷的习惯,他更习惯让对方跟他心甘情愿的交换。杀人夺宝之类的事,很容易沾染因果、对日后的修行极为不利。这因果说,在比较正统的修行门派中可是十分看重的,也有那些小门小派的,或者一些散修邪修不在乎这个。伏隐在上次就已经看出了对方是来自正统门派的弟子,那些法器,还有招数,一看就知道是正派弟子的路子。这也是他敢大着胆子准备和对方谈条件的原因。 “我想问问道友准备拿什么来换这冰髓?”说话间,伏隐已经将冰髓妥妥的收了起来。 玄青拿了一些品相十分好的药草和法器出来,对方眼皮连抬都没抬一下,“道友这些东西好是好,可惜我还用不上。” 一听这话,玄青也懒得和这人再说什么了,将东西一收,就准备走人,“道友留步。”伏隐一把抓住玄青的衣角。 “还有什么事?”玄青冷冷道,若不是在闹市区,他早就先揍一顿这家伙。 “那些东西我用不上,道友你可以用其他的东西来交换啊。”说着,伏隐将玄青按到凳子上,他刚刚就有些怀疑了。为何一个正派子弟会找掮客去买东西,这冰髓虽说难得,可在一般的门派中也都会有些存货。可他却需要自己亲自过来寻找,难道是师门那边出了问题,或者被逐出了师门?伏隐并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测,直到玄青拿出交换的药草,伏隐才能确定对方应该是遇到什么麻烦了。那些药草品相好是好,却没有特别珍稀之物,一个正派弟子的身家几乎跟散修一样了。 好东西玄青其实也是有的,但是他现在没了师门,这些好东西用完了就很难再补充上,因此根本不舍得拿出来。 伏隐才不管对方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他只知道,自己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将这个颇有点本事的正派弟子拉过来,毕竟那地方可不是容易进的。 玄青也不傻,看出对方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想跟他以物换物,“那你想要什么,我能拿出来的都拿出来了。” 伏隐一脸的严肃,“此事极是要命,道友要先起誓,今天听到的一切都不可对任何人说出去,一点也不可外泄。以心魔为誓。” 玄青只犹豫了一下,便起了誓,反正不过是听听而已。若是什么麻烦事,大不了自己就当没听到,最坏的情况不过就是换个地方躲,反正他们已经是被人追杀的,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两人换了个地方,伏隐又特地在周遭布下了阵法,这才一脸的神秘的开口,“道友知道昆仑仙山吧。” 玄青只是懒懒的白了他一眼,“我还听说过昆仑的混元派呢。”已经传承了数千年的混元派,他们的道场便是昆仑山,算得上是修行界的第一大派了。玄青的师门无为静心门和其就不能比。这混元派虽说占了昆仑仙山,却也不是那仗势欺人的,其他门派的人也可以在昆仑山上采药,只是要先经过混元派的同意。除此之外,混元派还经常派人讲经讲道,在修行界的口碑很是不错。 伏隐干笑两声,“我说的昆仑仙山可不是那个地方,而是小昆仑。” “小昆仑?”玄青一怔,小昆仑的传说在修行界一直都有,传说那里是上古昆仑派留下的一处遗迹,藏有不少灵草仙丹,天灵地宝。曾经有人去过那处,据说得了天大的好处,只是这些都是传言,到底也没人亲眼见过那里,这个传说渐渐也就没人当真了。 “是的,就是小昆仑。”伏隐脸上现出一丝激动之色,事实上,一开始他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撞到那样的好东西。 偶然发现的那个溶洞,谁会想到里面竟然藏有如此惊天的秘密。他以为那里面最好的宝贝就是那滴石中液了,在丢失了石中液之后,这次就算是空手而归了。谁曾想,离开的时候竟会误闯入一处密室。在那密室中,伏隐找到了几盒灵果,一件上好法器,那朱果就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样。最要紧的是,伏隐还在里面发现了小昆仑的线索,一枚玉符。 一开始伏隐还也不敢相信,但是他却清楚一点,这个留下这么多好东西的密室主人肯定不是常人。伏隐翻阅了大量的典籍寻找小昆仑的记载,直到后来看到师父留下的一本古籍,才最终确定了自己得到的线索就是传说中的小昆仑。 小昆仑啊!说出去那是要被打破头去挣的,管你是什么门派,怎么会落在这样一个小贼的手上?这种事捂着都怕人知道的,他又怎么会随意告诉自己这样一个和他有仇的生人。难道这是什么陷阱不成?可是自己这边有什么可骗,玄青心中暗生警惕。 其实说实话,伏隐本来根本就没打算和人分享,他是想自己一个人去闯那地方的。可惜他的修为实在是太差,莫说进去了,连激发玉符都做不到。最关键的是,那玉符中的灵气恐怕撑不了一年了,等到玉符灵气散尽,那地方就别想再进去了。 伏隐一直以来就是个独行侠,没什么交好的朋友,就算有几个熟人,可这些熟人跟他的品性都差不多,属于完全不能相信的那种。与其告诉熟人这事,还不如找几个生人,最起码对方不知道自己的底细,事情了结后,想找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伏隐一开始是准备雇佣几个人的,这几天他通过掮客也见了不少散修,那些人的人品还不如他。伏隐只是小试了对方几下,一个个的真面目就露出来了。真带着这些人去小昆仑,只怕他还没进去就被人给干掉了。这个玄青一看就是正派子弟,修为有,性情也正派,最关键的是,这人的师门很可能已经出了事,是个无牵无挂的。和这人一起去,最起码不用时时刻刻提防对方。 他合计的倒是挺好,可惜玄青却不怎么相信。伏隐干脆拿了一个玉盒出来,轻轻将盖子打开了一道缝。一股说不出的清香从盒中溢出,玄青看到盒中的东西,脸色一变,“这,这竟是人参。”原来那玉盒中的人参已经长成了个婴儿的模样,通体洁白,双目紧闭,似枕着手臂沉沉睡去,腿脚粉嫩如莲藕一般,头脚处还有些许根须。 “如何,这样的东西,如果不是小昆仑,还有哪里能见到。”伏隐一脸珍惜的将那玉盒重新收起。这人参已经有万年了,早已有了灵性。伏隐曾从上面割下了一根根须,从根须的断口处竟渗出了乳白色的液体,那人参的脸上也显出了一丝痛苦之意。而他只是吞服了一根根须,浑身的精气便开始乱窜,折腾了他整整几天,差点没吐血。从此后,伏隐就不敢随意服用玉盒中的这些灵草了。只是搜集了些丹方,准备以后炼丹用。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YA了扔的地雷,-3-谢谢   ☆、36第 35 章 已成人形的人参,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小昆仑才会有了,玄青心中已经信了几分,“你为何会找我这么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去那样要紧的地方?” “因为我看你人品好,品性端正。”伏隐说着,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玄青,虽说对方修为不差,可是他有充足的信心,可以在对方翻脸的时候跑掉,这才是他找玄青的另一个主要因素,“先说好,里面的东西,我要先挑,放心,我不会把东西都拿走,会给你留一半的。” “你明天给你答复。”此时玄青已有了决断。小昆仑的诱惑实在是太大,尤其是对他们,师兄弟两人若是想保证以后的修行,那么这次的冒险就是必须的。 陈廷华收了水镜,这还是他第一次用了这么久的水镜,着实是累的够呛。好在被偷窥的那两人都没察觉到,可惜水镜只能看到景象,却听不到声音,不过也让他猜出了几分意思。伏隐在拿出来玉盒的那一瞬,镜子还很是兴奋的晃了晃。 三天后,qz公路 “没想到你开车开的还不错。”玄青说着,递了一杯花露给伏隐。对方接过一饮而尽,砸吧了下嘴,道:“你们这些正派子弟就是会享受啊,再来一杯。”这花露是陈廷华日常里闲着没事,用水镜传授的术法,直接从鲜花上收集的。每天采的也不多,仅够师兄俩人喝的。伏隐这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客气,直接就拿去喝了,而且一喝就没够。 陈廷华只扭过头去,装听不到。本来玄青是不打算让他来的,不过好在有镜子的帮忙,玄青压根没法甩掉陈廷华,被他很轻松的就跟了上来。 伏隐为了不引人注意,坚持要装成普通人的样子去小昆仑。这地界离混元派太近,遁术或者剑光都容易被对方察觉。也正是因为这样,陈廷华才跟的这样轻松。连续被追上来几次后,坳不过他的玄青只能把他带上了。 “还有多久才到。”玄青问道。 “一天吧,你的丹药备齐了没。”伏隐扭头看了眼陈廷华,真是的,非要带这样一个修为低下的小子,也不知会不会拖他们的后腿。 陈廷华也懒得理他,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镜子,时不时再搔挠两下,镜子被抚摸的心情舒畅,在他腿上兴奋的抖了又抖。火鸟和小龟这次都被他强留在了家中,由桃木灵照顾。说起桃木灵的身体,也是他们马虎,竟忘记了在猴谷吃的那两个大桃儿了。那两个桃因为不是凡品,所以吃剩下的桃核玄青也就没舍得扔,直接带了回来,想炼制个小玩意之类的。只是后来事情太多,他也就没顾得上这个。正好想起桃木灵差个身体,玄青就把那两个桃核炼成了个人偶,算是给桃木灵弄了个身体。小家伙对这个新身体也很是满意。 “前面有人想搭车。”隔着老远陈廷华就看到路边站着一个女孩,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一直朝着马路伸手。 “不用管,那个是路上的怨灵。”伏隐吹了声口哨,加足马力冲了过去,那个女孩还是愣愣的在那边拦车。 也幸好这三人是修行者,坐了一天一夜的车,也没什么大事,拍拍屁股就下了车。装样子的行礼都被丢在了车上,一行人轻装简行的朝着这次的目的去前去。这小昆仑其实还是在昆仑山脉中,只是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好像脱离了这个世界一样。多年来都只是听说,竟从未有人见过。 在陈廷华的印象中,所谓的昆仑仙山应该有些像他们去过的神农架一样,别的不说,最少也该是奇花异草满地,灵气缭绕才行吧。哪想到会是这样一种苍凉荒芜的景象,潮气混着寒意,连绵不绝的群山雪峰。奇花异草通通没有,只有低矮的灌木丛和有些干黄的草地,几只田鼠从上面窜过。 “咱们这就算进了混元派的地盘了,你们俩都小心着点。”伏隐一再交待着,不为别的,一旦被混元派发现他们是来寻找小昆仑的,只怕他们三连个肉汤都喝不上。 虽说是扮成普通人,可三人毕竟是有修为在身的,行走速度极快,若是有人经过,恐怕只能看到几道身影了。 走了没多久,陈廷华就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把最初的荒凉两字去掉。这山脉只是看起来荒凉而已,其实生机勃勃。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经看到数团带着浓稠绿雾的植株了,生气浓郁的惊人,成群的牛马经过他们的身边,还有一只小小的藏羚羊颇好奇的在他们身边转了一圈儿。他能感觉到地下潺潺流动的泉水,就在这沉寂的地面下,带着无限的活力。云雾缭绕在雪峰上,雪峰上折射的阳光,透过云层,让人感觉到一种眩目的美丽。 “到了。”伏隐停下了脚步,在他们前方有数十道山峰,远远望去,这些山峰非常奇妙的聚拢在一起,雪白的峰顶层层叠叠交错着,就像一朵盛开的雪莲花一样。 就见伏隐站在山峰最中心的地方,拿出了一枚玉符,在玉符周遭布下了一个引灵阵,玉符激发时所需的灵气,根本就不是他们自身可以供得起的。只能靠阵法,他和玄青将会轮流主持这个阵法来给玉符供应灵气。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才能将这玉符激发。 阵法还未布成,陈廷华身后的镜子竟已按耐不住的铮的一下跳了出来。事实上,这次旅途从一开始,镜子就显得格外的兴奋跳脱,期待的心情比陈廷华他们还要多了几分。就见镜子浮在空中,镜面上闪现过各种手势组合。陈廷华知道,一旦镜子这样做,那就是要自己照做的意思。 手指翻飞间,周围的山峰上一道道的灵气缓缓的朝着这里聚拢,灵气像个旋窝一样,在镜面上方转动着。陈廷华脑门上慢慢溢出了一层汗,伏隐看的嘴巴大张,甚至都忘了合上。这是什么景象,巨大的灵气团就好像一个小太阳一样,将周围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他手中的玉符像是受到了牵引,直接挣脱而出,奔着那团灵气就过去了。 那样大的一团灵气,在玉符进入后,如同烟消云散一般的迅速消失了,镜子又是一震,似是提醒,陈廷华一提心神,继续在镜面上弹奏起来,玉符持续不断的吞噬着灵气,不知过了多久,才算停了下来。伏隐和玄青的脸色在一旁看的脸色发青,原来竟要这样多的灵气才够么。如果是他们轮流主持阵法,等到玉碑现的时候,两人身上的元气也耗的差不多了吧。玄青不自觉的担心起陈廷华来,聚拢这样多的灵气,师弟他能受得住吗。 玉符此时已经自动自发的落到了最中心的那处,直接融了进去。地面好像水纹一样抖动起来,一波接着一波,泥土翻动,浓厚到极点的清冽之气从地下渗出,陈廷华几乎不能抑制的深吸了口气,刚刚尚且干涩疲累的神魂竟一下舒缓了许多。那股清冽之气散的极快,三人只觉神魂无比的舒展,好像有什么在抚慰着神魂,舒服的甚至有了一丝晕淘淘的感觉。就连陈廷华丹田中的那个黑影也忍不住舒舒服服的伸展了下,接着又像是担心什么一样,迅速的缩了回去。 地面一阵晃动后,就见一座三丈高的乳白色玉碑从土中破土而出。在这极品美玉雕成的玉碑中心出有一块近乎透明的光幕。伏隐一脸兴奋的指着道,“就是那个,只要踏进去便是小昆仑了。”说着,他便提前一脚踏了进去。 玄青和陈廷华互相看了一眼,也牵着手踏了进去。穿过玉碑时,陈廷华有种格外奇妙的感觉,好像在踏入的那一瞬,他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生那样久。一瞬和一生这种时间上的极端不对称感让他有些迷失。陈廷华一时间忘记了自己在哪里,又是谁,直到他的心脏处传来了一丝震动。陈廷华才从这种迷惑中挣脱了出来。 玄青比他好不到哪里去,眼神也是一片空茫,一副恍然不知身何处的样子。他们是修行者,他们被迷惑的并不是普通的意识,而是元神。元神乃是人真正的自我,乃是天地赐予人的一点灵明,没想到竟然也被迷惑了。陈廷华轻轻推了推玄青。“师兄,没事吧。”“我们是在哪里?”刚刚清醒过来的玄青还有些迷糊。 陈廷华环顾着四周,“应该是在小昆仑吧。” 眼前的一切或许只在梦中出现过,如仙境一般的景象,遍地的奇花异草,远处的山上有瀑布垂落直下,氤氲水汽腾空而起,水汽中透出一道七彩光华,陈廷华隐隐看到散发光华的好像是一块牌匾。空中传来几声鹤鸣,抬头望去,几只仙鹤翩然展翅飞过,姿态优美不可言说。 “对了,伏隐呢,他不是先进来的吗?”玄青这时想起伏隐来。陈廷华这才想起那个先进来的,对啊,伏隐呢,明明他就比我们早了一步吧,怎么人就没影了。 “伏隐。”陈廷华喊了一声,周围静悄悄的,无人回话。“用你的镜子找找看。”这几天大家都算是见识过这面镜子的厉害了。不管他们怎么躲藏,跑出去多远,对方却总是能轻轻松松的把他们给找出来。玄青还好些,精于隐藏的伏隐受到的打击就比较大,他最自傲的潜藏隐形之术,在镜子面前就跟小孩的把戏一样。 镜子毫无反应,陈廷华在镜子上弹奏了半天,一丝灵气波动也无,镜子也不像往常那样,见到陈廷华弹奏就激动的震个不停。此时镜子好像完全丧失了灵性一样,变成了死板板的一块废铜。 对陈廷华来说,镜子不止止是一件法器,它已经是和他心灵相同的伙伴了。他们日夜相处,镜子可以通晓他心中的每一个想法,他也可以感知到镜子的每一个情绪。镜子为他解决各种困难,陈廷华从来就没想过,哪天镜子就不会回应他了。 可不管他信还是不信,他手中的镜子却始终是没什么反应。进入小昆仑的喜悦因为这个事,已经荡然无存。陈廷华甚至后悔自己为何要和师兄来这么个鬼地方,他的心脏在颤,颤的他好难受。 慢着,他的心脏在颤?陈廷华觉得有些奇怪,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心脏,阵阵颤动的麻意从心窝处传来。不对,他的心脏再怎么用力蹦达也没法在体表外抖出这样的频率吧。   ☆、3736 他看向四周,身体却未曾移动一下,不管身边的玄青说了什么,陈廷华几乎完全忽略掉。这里的景象真的很漂亮,跟他想象中的仙境是一样的。可是他没有感受到多少生机,一切就像画一般。 陈廷华想到了师兄讲过的一种情况,他不会是陷入幻境了吧!“嘶。”额头处传来一阵刺骨凉意,凉气从他的眉心处直窜入心。陈廷华猛的一个机灵,就觉得眼前突然一暗,什么青山流水,灵泉瀑布,奇花异草,七彩光芒全数消失不见。只有一个空荡荡的洞穴,玄青一脸关切的看着他“如何,醒过来了吗?” 胸口的镜子震了一下,似乎对主人如此轻易陷入幻觉中有些不满,特别是它刚刚震了半天,也没把人给震醒。 “这冰髓你带好,能帮你摆脱大部分的幻觉。” 冰髓?陈廷华摸了摸额头,上面挂着一粒小小的珠子,触手刺骨冰凉,心神却有种很清透的感觉。“万年冰髓对神魂有修复的作用,带在身上还可以解除幻觉。”玄青解释道。 “抱歉啦,我没想到入口处会有那东西,早知道这玩意就提前给你了。”伏隐漫不经心的解释着。陈廷华倒也没搁在心上,他看向跑到洞壁处采蘑菇的玄青,那是什么玩意? 一簇簇小小的蘑菇,挤挤挨挨的长在一起,灰扑扑的,看起来格外的不起眼,只是味道很是清香,陈廷华没忍住嗅了一口,脑中马上就是一阵晕眩,接着头顶的凉意迅速窜遍全身。陈廷华打了个冷颤,好厉害。 “闭气,别闻这个,就算是你带着冰髓,这个闻多了也会头晕。你的那些幻觉就是它弄出来的,这东西的孢子能让人迷失本心,好像看到仙境一样,人称仙灵菇,可是要命的玩意。现在修行界很少见了,我也只在典籍上看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实物,如果没有冰髓,咱们三今天都得交待在这里。” 陈廷华自然不会去问玄青,你没事摘这种东西干吗,这种防身的好玩意,正是他们需要的,就连伏隐也摘了不少收起来。 镜子自从进来之后,就表现的格外活泼,陈廷华甚至都有些按压不住对方的感觉了。只能不停的安抚对方,才让镜子停下骚动。 “我们要小心些,这地方毕竟是上古门派留下的遗迹,也不知有什么麻烦。”伏隐说着,将他的黄鼠狼从胸口硬拽了下来,这家伙一路上都在打瞌睡,进来后还是一脸懒洋洋的表情,动都懒得动一下。伏隐将它硬拉下来,它在地上低低的叫了两声,伸个小爪子,似是在讨要什么。 一人一宠对着瞪了半天眼,伏隐还是败下阵来,从芥子袋中拿出玉盒,给了它一粒朱果。那黄鼠狼一脸满足的将朱果囫囵吞下,尾巴得瑟的挥动了两下,跑了出去。伏隐忍不住碎碎念道:“真是,只是探个路,都要一个朱果,这鬼东西越来越滑头了。” 陈廷华倒是觉得挺可笑的,“我这水镜术其实也可以探路的。”说着,他就凝出了一面水镜,前方的路看的是一清二楚。 伏隐叹气道:“不行,你这水镜术好用是好用,可是却探查不到一些要命的东西,只能看到个表象,我家肉羹对危险的预感最为灵敏。” 没多久,肉羹蹦哒哒的跑了回来,对着伏隐叽叽咕咕一阵叫,手脚尾巴并用的比划了一阵,伏隐的眉头皱了起来“前面好像有麻烦。” “什么麻烦?” “有阴煞之气,而且很多。”伏隐说着看向玄青,他对阴煞之气是没辙的,先不说阴煞之气能给他们带来多少麻烦,阴煞之气聚集的地方最是容易孳生一些阴邪妖物。 玄青只是点点头,将他的葫芦拿了出来,太阳真火正是克制这些阴邪之气的。“廷华,一会儿你在最后面。”玄青殷殷吩咐着。肉羹在听到玄青的交待后,很自觉的从他主人身上跳开,蹦到了陈廷华身后,意思清楚又明白。 陈廷华囧了一下,也没跟这小东西计较。说是洞穴,陈廷华觉得这更像是一个通道,一路上还发现了几个被人破去的残缺阵法。玄青只认出了其中一种,七杀阵。或许应该说是原始版的七杀阵,这阵法虽说是残破的,却也是杀机四溢。玄青心中有些担心,这阵法已经被人破掉,也不知那破阵之人会不会将里面的仙草灵药一扫而空。 面前的道路中断了,一处数百米长的深不见底的断裂带出现在三人的眼前,就像是有人凭空拿走了通道中的这一块一样。深渊,这是陈廷华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饶是以他的眼力,也看不清这下面到底有多深,又隐藏着什么,只是这气味实在是让他感到非常的不适。腥气,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腐朽的味道。 “这就是那阴煞之气了。”果然很多,真是麻烦。玄青催放出太阳真火,一时间,整个洞穴灼烫的如同烧红的铜炉,那太阳真火似是被煞气所引,从葫芦中出来后,径直扑向那些煞气,白金色的太阳真火就好像白龙一样,最上面那些黑滚滚的煞气只瞬间便被消融的一干二净,然只不到一息功夫,那些煞气又重新填补了回来。玄青忙将太阳真火收回,心中默算了下煞气的回补速度。这些煞气太多,他的真火全耗完也未必能把这些煞气都烧干净。玄青的打算是把上面的煞气耗干净,然后趁着下方的煞气来不及回补的时候,几个人迅速通过。 只是计划再好,总有变数,陈廷华觉得一股莫名的危险好像正在逼近,他来不及多想,拉着玄青便向后猛退数十米,那只叫肉羹的黄鼠狼也跟烧了尾巴一样,嗷嗷乱叫的将伏隐给拉开。 “怎么回事……”玄青正问话时,就觉得身后猛的一寒,一种可怕至极的气息从脊背窜到头顶,玄青整个人都麻了。 浓烈到仿佛要凝结的阴煞之气从地底冲了出来,带着浓浓的腐臭。肉羹叫的跟要薅它毛一样惨,伏隐已经准备随时落跑了。 那股煞气本来气势汹汹,结果在空中只停留了不到一息,就像是被什么惊到一样,抽风一样的窜回了地下,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回事?”玄青看向最了解这里情况的伏隐。 “别问我,我也不知道。”伏隐耸了耸肩。 此时,在地底,那股阴煞之气中传来了一个模糊的人声。陈廷华心莫名一紧,难道这下面还有人不成? 此时洞穴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无数道阴煞之气从各处窜了出来,将三人紧紧围住“哈哈哈哈,终于,这地方终于又有人来了!”地下传来一阵狂笑声,听起来就好像是被砖石磨砺过一样。 刚刚逃走的煞气重新又冲了上来,在煞气中,有一块模糊的白色,陈廷华定睛一看,竟是一个白惨惨的骷髅头。那骷髅头被煞气紧紧缠裹着,眼眶中两点幽光,用一种看美味佳肴的眼神盯着他们。 玄青一言不发,直接放出太阳真火,对方只是狂笑一声,从地底就涌出了无数的煞气,那几道白金龙一样的真火和那些煞气比起来,就好像萤火之光,纵然太阳真火是煞气的克星,可此时太多的煞气,将真火困的死死。连真火带来的炙意都被煞气的阴寒冲的一干二净。 陈廷华怀中的镜子,铮铮铮的一声接一声的响,就好像遇到了大敌一样。陈廷华可以感觉到它的紧张,还有愤怒,怨恨。不等陈廷华安抚,镜子已然从他怀中飞了出来,在空中几个翻滚,伸长至一人来高。直直的挡在陈廷华前方,正对着那个骷髅。 那骷髅头在看到镜子的一瞬,先是一声惊呼,又迅速在四周张望起来,“他呢,他也来了,那个卑鄙的伪君子,那个杂碎,他在哪里?” 镜子似乎被对方的谩骂激怒了,从镜面聚出数道水箭,直接射向那骷髅头。无数的煞气将那骷髅头护的严严实实,水箭只穿透了不到三十米,就因力散,撒了一地。陈廷华注意到,在放出这几道水箭后,镜面的光彩好像黯淡了些许。 “哈!你以为这样的招数还能伤到我,出来,元真子,你这个小人又躲在了哪里,你这个伪君子,你给我出来!”那骷髅头如同疯魔一样的在洞穴四处乱窜。 玄青脸色微微一变,元真子。还没等他有所动作,那个骷髅头已经冲到了他们身前,紧紧盯着三人,玄青他们也摆出了一副迎战的姿态,骷髅头却未动,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巡视着。“出来吧,元真子,否则我就杀了这三人。” “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元真子。”玄青冷冷道。 骷髅头愤怒的指着拦在他前方的镜子,“休想骗我,这是元真子的本命法器,若是他不在,这镜子又是从何而来。” 听到本命法器四个字,玄青顿时脸色大变,他有些失魂落魄的看向陈廷华。本命法器所代表的意义,修行界的人又怎会不懂。本命法器那就是性命相连的法器,如果修行者的本命法器受损,那么他本身的修为也会大大受损。而如果原主死去,那他的本命法器也会遭受重创,甚至可能失了灵性。就算未失灵性,法器也绝不会认他人为主,这意味着别人几乎无法使用,就算是勉强使用,也不会得到器灵的认可,更别提器灵会主动出来护主。 可他的师弟,从得到镜子之后,就被镜子的器灵全心的维护,更是被镜子淳淳教导,如果不是知道他师弟从没有过法器,他真要认为这镜子就是他师弟的本命法器了。他曾经想过,这镜子会是哪个大能所留?这样的富有灵性,他甚至还想过,说不定是某位大能寻找继承人,正好挑中了师弟。 玄青的神色格外的复杂,而此时骷髅头也发现了玄青的神色变化,无数的黑雾涌向玄青身遭,“说,你小子是不是知道元真子在哪里。” 玄青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骷髅头朝天大吼一声,那些煞气冲着玄青奔了过去。玄青早已将太阳真火收了身边,他的身边被真火紧紧护着,那些煞气只是不停地冲击着,眼见太阳真火越来越微弱。陈廷华终是忍不住,将镜子招到身边,“这是我的法器,不是元真子的。”   ☆、38第 37 章 “你说什么,你说这是你的法器!哈!”骷髅头嗤笑了一声,“你这小鬼昏了头了么,你怎么有胆子说这是你的法器,你也配!”说到最后一字时,骷髅头身遭的煞气一下就翻腾起来。 陈廷华只是安抚了下躁动的镜子,“那你就见识见识吧。”陈廷华咬了咬牙。事实上,从一开始镜子就不愿教授他那些威力太过强大的术法,大概是被他第一次使用镜子的后遗症给吓坏了。陈廷华却记得很清楚,他在第一次接触到镜子时,脑中闪过的那组手势。当时他将周围的水流几乎全数引动,只是当时神魂承受不住,那些水只是被引动,却没能形成什么攻击。 既然要攻击,那自然讲究个快狠准,陈廷华手指在镜面上翻动出一片白芒,随着手中的动作,他的神魂之力被大量的抽取,干涩疼痛是他此时的唯一感觉。而他额头上的冰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号称三味真火都无法直接炼化的万年冰髓顷刻间已经化成了一缕水汽。玄青见状,急忙将身上的冰髓塞到陈廷华的口中。那骷髅头看到他的动作,看到那镜子将周围的水气引动,眼中幽芒闪动,几乎不能置信,“这不可能,这是元真子的招数,你怎么会用的。” 陈廷华眼露狠意,他已经感受到身遭的水气在沸腾,脚下的暗河在狂躁的呼啸着,它们急于释放出那澎湃的能量。 “起。”随着这一声呼喝,地面震颤起来,水幕像刀锋一样从地下各处冲了出来,玄青和伏隐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只因他们身边也都布满了这些水刃。在水幕的最上方,点点银光闪动着,那是冰凝成的锋芒。冰刃径直划过煞气,直奔骷髅头眼眶中的那两点幽光。陈廷华自然是看出来,只有那两点幽光才是关键,是那骷髅的灵性。 从地下涌出了更多的煞气,骷髅头身边的黑气骤增,近千只冰箭被几乎要凝固的煞气给禁锢的死死不能动弹,骷髅头对着陈廷华一阵狂笑,“小子,你是学会了那小人的招数,可惜你太没用了,本真人要碾死你就好像碾死一只臭虫。你若是想活命,就告诉本真人,你从哪里弄到的这镜子,这镜子的主人又在哪里?说不得本真人心情好,就放你们一条生路了!” 陈廷华并未接腔,只是惨白着一张脸,手指继续在镜面弹奏,这已经是第二次了。镜子急的浑身颤动,却无法阻止主人这种不要命的举动。 空气中的水气第二次躁动起来,玄青惊诧的发现,就连自己体内的血液都有些蠢蠢欲动的感觉。伏隐自然也是感受到了那抹血气翻滚,他只觉喉间阵阵腥甜,苦着脸对玄青道:“我说道友,你那师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都是什么招数啊!我都快撑不住了。”说着,紧紧抱住他的肉羹,这只黄鼠狼已经快晕过去了。现在这两人的血色不比陈廷华好上多少,玄青只道:“把你的万年冰髓都拿出来。我师弟快撑不住了。” 他却不知,陈廷华此时只是看起来凄惨,实际情况却要好上许多。他在第二次调动周围水气时,隐隐的回想起自己在吞食龙珠后第一次沉入湖中的感觉。那种水就是他,他就是水的感觉,他顺着感觉感受着水中的灵气,原本操控的有些艰涩的水流一下听话许多。 事实上,陈廷华前几次使用镜子的方法并不是不对,但是对他来说却是多此一举了,他融入了蛟龙的精气,本身便可控水,可他在一开始却只是一味的依赖镜子。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力量。 空气中的水气凝结,水流瞬间被分成了无数份,凝成了片片三寸来长的冰刃,要知道,陈廷华从地下暗河中引出的水流几乎要将这段洞穴填满,这样多的水量,空中的几乎都是冰刃,“杀。”这些透明的冰刃从四面八方聚合在了一起,就好像一条游动飞舞的银龙一般。只是这条美丽至极的银龙却是一个巨型的绞肉机。所有挡在它身前的的东西都被搅成了粉末,骷髅头心中浮起了强烈的危机感,它拼了命的朝着深渊逃去,它要逃回自己的老巢。陈廷华只是凝出一面水镜,看着那条‘银龙’紧追不舍,誓要将它粉碎成渣。再多的煞气也没挡住这些冰刃,在骷髅头被璇碎的那一刻,洞中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元真子,你这个小人,先毁我肉身,又要灭我元神,我无戒以神魂俱灭为价,愿你身消魂散,永不超生。” 玄青下意识的就看向陈廷华,他发现师弟的眼中只有一片漠然,还有一丝的不屑,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让玄青觉得陌生无比。 ‘咣当’一声,陈廷华手中的铜镜落地,他从刚刚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连续两次调动方圆数里的水气,他的神魂耗损极大。玄青慌忙将冰髓塞进他的口中,他这会也顾不上想自己师弟到底是谁了。 连着塞了数粒冰髓和丹药后,陈廷华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只是神魂还是有些干涩疼痛。伏隐用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看着陈廷华,刚刚要是再慢那么一会儿,他和肉羹就真压不住体内的血气了。 镜子很是委屈的一震一跳的蹦到了陈廷华身上,对主人刚刚的逞强,嗡嗡的表达着自己的不满。陈廷华只是摸了摸对方,他心中有个疑问,元真子是何人?他留下的这面镜子,为何会认自己为主,既然镜子是他的本命法器,为何他却能感受到这镜灵的情绪。 “师兄,刚刚那个骷髅说的元真子是谁,你知道么?” 玄青只是默默摇了摇头,伏隐在一旁插话道:“元真子据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应该是明中的一个修士。据说他凝出圣胎时仅只用了六十年,未满百岁就已踏入还虚之道。平生最喜除妖伏魔,当年死在他手中的妖修邪修可谓是不计其数,清初之时,他却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有人说他是坐化了,还有人说已经破虚升仙了,不过这些都是传言。但是我却从未听说过他的本命法器是镜子?我记得传说中他除妖伏魔的时候用的都是剑。” 镜子在旁边听着伏隐的话,在听到对方说元真子一直用剑,本命法器也不是镜子时,不动声色的凝出了一个水球,啪唧一下砸在了伏隐的脸上。 伏隐抹了把脸,“就你家镜子这德行,元真子那种高人的法器肯定不会是它的。” 制止了镜子继续报复,三人略作休整后,继续前行,玄青将那些溢出的煞气烧了干净。陈廷华想自己走,却硬是被玄青给背了起来。陈廷华在他师兄背上有些不自在,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这样背呢,扭了几下,玄青在前面静静道:“回去后,你给我老老实实面壁思过三个月。” 陈廷华闻言顿时如遭雷劈,“为什么?”“不顾自己安危,胡乱做主还逞强。”玄青说着,眼神瞄向正在前面和肉羹打闹的伏隐,伏隐似有感应,回头给了他一个傻乎乎的笑脸,玄青垂下眼皮。 “总算出来了。”出了洞穴后,陈廷华松了口气,洞中的煞气虽说已经被玄青烧了不少,可是却还是阴寒的让人感觉不适。尤其是空气漂动的那股腐朽腥臭,最后他几乎把脸都贴到了玄青后背上,嗅着师兄身上的清淡香气才觉得舒服许多。 “这便是小昆仑么?”眼前的山谷灵气满溢。谷内野草丛生,隐隐能看出一些药圃的轮廓。没有什么动物,虫鸣声也几乎没有,只有各种各样的茂盛植株,生气浓浓,却是一片宁静。 伏隐早早的就将肉羹放回了地上,“快,去找找,看看好东西都在哪里?”肉羹甩了下尾巴,一动不动。伏隐叹了口气,认命般的从兜里掏了枚丹药递给它,肉羹捧着吃了,这才蹦跳跳的跑开了。 玄青拍了拍陈廷华的肩膀,陈廷华会意,四处观察起来,看看哪里的绿雾更浓郁。整个山谷总共划出了几十个药圃,有的药圃上面绿雾浅的好像风一吹就散,有的却是格外浓厚。山谷北面被一片浓雾包围着,隐隐可以看到浓雾中似乎有一座建筑物。只是被浓雾遮的严实。时不时有金光从雾中闪出,引得人十分想一看究竟。 肉羹在一处药圃边叫了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伏隐笑眯眯的就跑了过去,陈廷华大略扫了一眼,发现那边的绿雾确实在众多药圃中最为浓厚,看样子有不错的东西。不过山谷中这样的地方还有数处,两边没必要争抢。陈廷华直接拉着玄青去了绿雾浓郁的竹林那边。 从进谷之后,陈廷华就觉得自己被种种诱人气息包围了,每嗅一口气,都有种舒畅至极的感觉。谷中各种药草散发着各种香气,可是这些交错的香气中,有一缕香气却是从刚刚开始就萦绕在他鼻间。是一种非常清雅的竹香气,有种沁人心魂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我家基友今天在q上对我泪奔,【我的情敵就是碼文QAQ】   ☆、39第 38 章 那股诱人的味道是从竹林深处传来的,越靠近,心神便越是宁静。玄青注意到,竹林中的竹子都不是凡品,看这些青竹,颜色翠绿,那一汪绿几乎要滴出来一样,简直就是玉石一样的色泽,轻轻一敲,声音悠扬圆润。绝对是做音攻法器的上好材料。陈廷华却连看都没看一眼,拉着玄青径直朝里走,他感觉到的那股强烈的生机在更里面。 紫竹,不,是紫金竹!玄青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紫金竹,而且这些紫金竹怎么看也有千年之久了吧,这些紫金竹在玄青眼中迅速变成了一套套极品法器。飞刀,盔甲,竹笛,他已经可以想象得到会有多大的威力了。陈廷华却踮起脚尖,从那些紫金竹身上,摘下一串串沉甸甸的紫金色小穗儿,玄青这才注意到这些隐藏在竹叶后的那些不甚起眼的紫金色小穗儿。那种沁人心脾的香气正是从这些紫金色的小穗儿上传来的。在看到这些小穗儿的时候,玄青心里便是一凉。 “师兄,快把这些都摘了吧。”在这座竹林中,生机最浓郁的就是这些紫金色的小穗儿,至于那些紫金竹,早已生机丧尽,灵气干涸。只是表面看起来还算正常,其实内里早已枯萎,不需要多大力气,随便拿把刀都能砍到一捆,完全不能再做炼器之用。 玄青一脸心疼的摘着这些竹米,可惜了这么一片紫金竹林,恐怕数千年才能长成这样啊。怎么就开花了呢!怎么就结竹米了呢!虽说这竹米看起来也是好东西,可是他更心疼这么一大片的紫金竹。 竹米的味道闻起来十分的清雅,而且生机浓郁的惊人,陈廷华有些好奇的搓了一小把,往嘴里扔了几粒。只觉的入口生津,甘甜中带着一股浓浓的暖意,直入丹田。这股暖意在经脉中游走,仿佛把经脉也染上了一抹淡紫。这紫金竹米中几乎蕴含了紫金竹的所有灵气生机,乃是绝顶的好物,若是能连续服食月余,经脉便会经历一次重塑,变得韧不可摧,几乎不亚于一次脱胎换骨。只可惜紫金竹实在是太过稀少,就算是有,也要长上数千年,才有可能得那么一点点的竹米,可谁又会舍得放弃这样稀世罕见的炼器材料去等那么点竹米呢。因此,在现在的修真界,根本就无人服食过这种竹米,自然也不知道这东西竟能重塑经脉。 整片紫金竹林的竹米全摘完也不过几十斤。玄青还有些不死心,想找出一株没结出竹米的紫金竹来,可惜只是徒劳。陈廷华走的时候,在这片竹林里又散着埋了几把紫金竹米,算是给它们留种了。或许数千年后,也会有同样的人来到这里。 “什么人?”陈廷华猛的一回身,刚刚他就感觉到好像有一道视线在偷偷的盯着他们。可是他却未一直曾嗅到什么味道,也没听到什么声音,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了伏隐,难道这里也藏有一个善于隐匿踪迹的人不成,不,如果真是善于隐匿,就不会被他感觉到了。玄青自然也察觉到了这道视线,修行之人,灵觉最为敏锐,那样的一道视线,又怎会感知不到。玄青一直故作不知,暗地里却在四处观察。 两人看了一圈,玄青给陈廷华使了个眼色,陈廷华点了下头,“吓我一跳,原来就是风啊。师兄,走吧,刚刚我听岔了,还以为背后有人呢。” 说完这话,两人便好似无事一样的走了出去,陈廷华还不停的催促道:“快点,别让伏隐把好东西都弄走了。”这次进来,这师兄弟出的力比伏隐大上许多,两边也就重新商量了下分配方案。他们不必再等伏隐挑剩下的,两边都可尽意去挑,若是两边同时看中一样东西,谁想要就得拿出让对方满意的东西来补偿。 他们离开后,在一根竹笋后,冒出来一个只有三寸来高,白嫩的近乎透明的小娃儿。长相精致,穿着一件红兜兜。小娃儿又偷瞄了他们好几眼,在地上打了个旋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寻了两三个药圃,收获却并不是很多。这里的药草虽说大部分都已近千年。却也无法尽数收取。只因这些药草的性情实在一个比一个还要古怪,像那朱果,只有成熟之时才可摘取,若是提前采摘了,一时三刻便会枯萎;还有种药草,若不是开花后一个时辰内摘取,那就是要命的毒药。因此,这药圃里的好东西虽多,两人却也没摘得多少。 花了数天,将整个山谷翻了一遍后,大部分能拿的东西都拿了。伏隐却觉得不甚满足,他当初在那洞里得到的东西,虽说数量不如这次,可是质量却是远远高过这次。花了这么多功夫冒了那样大的险来到这小昆仑,就是想弄到更多的天灵地宝,可这次的收获实在跟他心中所想的相差甚远,这样离开实在是让人有些不甘呐。 其实单单这几天的收获,已经让玄青和陈廷华很是满意了。事实上,若不是因为某事未了,玄青早已经带着陈廷华离开了。而且这山谷中并不是只有他们几个人在,像是第一天他们感觉到的那道不明视线在后来又出现了几次,不过每次出现都会很快消失。几乎完全寻不到对方的踪迹,哪怕是出动了水镜术也是一样。这让镜子很是忿忿,这几天没事就撺掇着陈廷华凝个水镜到处搜索。因为察觉不到对方的恶意,又无迹可寻,两人找了几次后也就将这个搁在了一边,只是心中暗自提高警觉罢了。 “北边那地方,你们真的不想过去看看吗?”伏隐看着浓雾中时隐时现的金光,简直是心痒难耐。肉羹数次跑到那浓雾旁边,磨蹭了半天只是不敢进去。他知道那里面肯定有好东西,可是那些东西恐怕很难拿到手。 玄青看着那片浓雾,摇头道:“我感觉里面有些凶险,最好还是莫要随意乱闯了。这次你我已经得了不少益处,不如就算了,这里的东西还是留给有缘人吧。” “你倒是不贪。”伏隐想了想自己的那些手段,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也只能这样了。” 三人正要离开之时,镜子像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一样,从陈廷华的怀中蹦了出来,就见它在空中稍作停留,便奔着山谷中央过去了。 “它怎么了?”玄青紧张起来,每次在遇到麻烦的时候,这镜子就会自己蹦出来,而这次镜子的主动出击,让玄青和伏隐顿时如临大敌一样。 陈廷华刚刚就感觉到了镜子的兴奋,好像是发现了什么,只丢下了一句“不清楚,好像没什么事。”便追了上去。没有太大的危险,这是镜子给他的讯息,也是他自己的感觉。但是镜子为何这样的兴奋,他就不知道了。 玄青自然不会放任师弟一个人去面对未知的事物,他第一时间便跟了过去。就见镜子在连续不断的撞击一块大圆石,这石头就立在山谷中央。他们这几天无数次路过这石头。石头上的气息非常正常,没有生机,也没有什么煞气,更没有灵气运转的痕迹,怎么看怎么普通,可是为何镜子会莫名的去撞这个石头。 陈廷华挥手将镜子强行唤了回来,试探性的凝出数十枚水箭。在他想来,那石头中或许藏了什么,先用水箭试试。可结果却是出乎他的意料,那些水箭并没有对石头造成任何伤害,而是像水入大海一样,只留下了几圈波纹后便消失在了石头的表面。 玄青的瞳孔猛的一缩,“快离开,那是个阵法。”只是已经来不及了,陈廷华的身影只是一闪便已消失在玄青的眼前。阵法已然发动,除非破阵,否则陈廷华是绝对出不来的。 就见数十枚水箭在空中瞬间凝出,直奔陈廷华面门而去。镜子凝出的水箭威力他是试过的,莫说是人,就是山石也是直接射成粉末。这阵法难道是吸取自己的攻击,再反过来借力打力吗?陈廷华很清楚,就算自己有修为在身,又融合过蛟龙的精气,可他毕竟还是血肉之躯,这么多的水箭,他根本就抵挡不住。 仓促间陈廷华只得又凝出数十枚水箭,这些水箭对准的并不是石头,而是向他射过来的那些,陈廷华的打算倒也不错,他想让这些水箭的威力互相抵消了。可他没想到的是,他射出的几十只水箭竟和石头凝出的水箭融在了一起,两者顷刻间消散。还没等他松口气,石头那边复又凝出了更多的水箭。陈廷华脸色惨白的发现,多出来的水箭数量好像就是他刚刚第二次凝出来的。这是什么见鬼的阵法,所有的攻击都会被它吸收掉再拿来攻击对方吗? 一个粉白的三寸小娃儿从地底钻出,一把抓住陈廷华的裤脚,“走!” 作者有话要说:问下哦,是不是我最近写的很糟糕,大家都不想看了QAQ   ☆、40第 39 章 “这,这是什么地方?”陈廷华揉着疼的有些发紧的脑袋,环顾着这座华贵而又清冷的大殿。近万平方米的大殿地面都是玉石铺成。殿顶的材料不知是何物,漆黑如墨中夹杂着点点银光,看起来就如同星空一般。不,那就是星空,陈廷华已经辨认出了一些在书上见过的星系。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样的一个地方?陈廷华记得他被一个只有三寸来高的小娃儿拉住,接着眼前便是一片白芒,记忆就此中断。对了,镜子呢,镜子在哪里,镜子那时候为什么突然去攻击那块石头的。 “你醒了!”一句奶声奶气的问话从他身后传来。陈廷华一惊,猛然转过身,就看到那个三寸小娃儿正拖着他的镜子走过来。镜子在娃儿的手里震个不停,却没法从对方手中蹦到他身边来。 “我等了你好久了,你醒的好慢。”小娃儿的声音中透着些许委屈。陈廷华脑袋里就剩了两个问题来回滚动播放,这小东西是什么精怪变得?把自己带来这边要做什么?小娃儿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把镜子拖到了自己身前,试图挡一下对方的目光。 “你饿了吗?要吃东西吗?”小娃儿说着,伸着小手往他手里塞了一把东西,陈廷华一看,这不正是他们在紫金竹林采摘的竹米吗? 大概是那天见他在竹林吃了一些,小娃儿从身上解下来一个小布兜,里面装的全是这种竹米,见陈廷华只是拿着,歪着头问:“你不吃吗?” 陈廷华摇了摇头,迟疑道:“你是谁,把我带这里来做什么。”他在这小娃儿身上嗅到一种非常诱人的香气,只是嗅着,他就觉得有种清和之气在体内缓缓的流转。 小娃儿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闹腾不停的镜子上面,粉臀紧贴镜面,镜子顿时震的更加厉害,“我叫丹丹。一直在这里住,把你带过来是因为有人给你留了一样东西。” 陈廷华顿时一怔,这可是小昆仑,多少年也未必会有一个人来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谁会给他留什么东西,难不成这里还有别人?“谁?他在哪里?我们一开始进来的时候他就在吗?”陈廷华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小娃儿只是在他的红兜兜里翻来找去“我放在哪里了?他专门吩咐过我的。” “是什么?”陈廷华不禁起了一丝好奇之意,“找到了。”小娃儿一脸兴奋的将一卷丝帛掏了出来,“就是这个,他让我给你的,还说你拿到后会给我做好玩的东西。”说着,便一脸期盼的看着陈廷华。 陈廷华接过丝帛,上面无数个金色的小字。凌乱纷杂的堆积在一起,陈廷华不知怎么,心中闪过一个莫名的念头。他在指尖凝出一抹元炁,当这丝元炁在那些金色的小字上略过时,这些金字就像活起来一样,无数个金字飞出了丝帛,在空中打了个转,直接钻入陈廷华的脑中。陈廷华只觉得脑中像是炸开了一样,无数的讯息在他的识海中闪过,这些信息慢慢整合着,在他的识海中汇集成了一本书。而那张丝帛,上面的金字已经全数消失不见,只剩下空空的内里,只是轻轻一碰,丝帛便化成了飞灰,散的无影无踪。 小娃儿撅着嘴嘀咕道:“还是这样的小气,不许人看他写了什么,哼,不让看,难道我还不会去问么。” 陈廷华这会却是很难理会他了,他的识海中被强行塞入了大量的讯息,这些讯息蕴含的内容太过丰富深奥,陈廷华现阶段几乎根本无法消化掉这些信息,它们也只能强行在陈廷华的识海中占领一块地盘,等着对方将它们慢慢融合进去。 小娃儿看着昏过去的陈廷华,戳了戳镜子“你家主人现在变得好弱啊。”镜子没搭理它,震着蹦到了一边。小娃儿不死心,又去戳镜子“你说你家主人什么时候才能想起以前的事呢。”镜子停止了震动。小娃儿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哎呀了一声,“他们怎么会碰到那里的!”说着,丢下陈廷华和镜子,璇了个身,消失在大殿中。 玄青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陈廷华从他的面前消失的无影无踪,阵法早已恢复成一开始的无害样子。可是师弟却一点踪迹也没了,唯一能让玄青感觉到安慰的就是他并没有闻到什么血腥气,最起码可以说明,师弟没受什么伤。 两人正在研究那阵法之时,玄青冷不丁开口道:“伏隐,我要你起个誓。” 伏隐抬头,眼中有着疑问。玄青继续道:“我要你发誓,从我们进入小昆仑开始,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要对外守口如瓶。” 伏隐只是轻笑,“我说你还真以为你师弟就是元真子的转世吗?”“不管是不是,你都不能对外说,元真子前辈的仇家无数,我不想师弟出去后招来一堆麻烦。” “这几天你一直盯着我,就是为了这个事吧。”伏隐看到玄青的眼神,耸了耸肩,“好吧,不说就不说,反正说了对我也没一分好处。” “你要起誓,以你的神魂和你的灵宠起誓,如果违背誓言,便会神魂消散。”伏隐一下就蹦了起来,这誓言也未免太过毒辣霸道了,神魂消散!刚想要抗议,就看到玄青已经拿出他那葫芦,手指在葫芦口不停的抚娑着。伏隐瞬间就打了个冷战,他见识过这里面装的太阳真火的威力,就算他身上有护身宝甲,真被盯上了,最后的结果恐怕只能是被炼成渣渣。 “好的,我起誓,关于元真子和你师弟的事,从进入小昆仑发生的一切我都会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会向外透漏,否则便神消魂散,永世不得超生。”“还有你的灵宠。”玄青冷冷提醒道。 伏隐只得认命的加上肉羹,玄青还不放心,给肉羹也弄了个誓言。肉羹哼哼唧唧的表示着自己的不满,却碍于玄青的淫威,委委屈屈的在对方写好的誓言上按了个爪印。 “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被人逼着发了这样的誓,伏隐心中很是不爽。玄青只是轻瞥了他们一眼,这两个家伙应该高呼幸运的,本来他甚至考虑过杀人灭口,若不是伏隐这样干脆的起了誓。说不定他真的就把这两个家伙烧成灰灰了,毕竟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虽说这样完全有悖师门的教诲,可是玄青更明白,一旦这流言传出去,以元真子的仇家数量来算,不知有多少大妖魔修会找上门来,到时候他们师兄弟就没活路了。还有那面镜子,以后一定得吩咐师弟不能随意拿出来,虽说大部分人都没听说过元真子有这面镜子,可难保不会有仇家见过,就像那个骷髅头一样。 师弟他怎么就会是元真子的转世呢,那样乖巧听话的师弟,怎么会是……玄青压下心中的思绪,继续寻找破阵的方法。 “玄青道友,快来看,这是什么?”伏隐在石头边扒出了一根被截断的铜柱,铜柱上还有些铸印的符文,他的话还没落,两人身边竟泛起一圈白光,玄青脸色一变,“该死,你刚刚碰到什么了。” 伏隐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就见光华一闪,玄青只觉得身体仿佛被人强力撕扯过一样,再睁眼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颇为眼熟的地方,他们前些日子正是从这里进的小昆仑。玄青惨白着脸瞪向伏隐,就因为他乱碰了个东西,他们就这样被扔出来了,他的师弟还在里面,还被困在某个不知名的阵法中! 玄青这会吃了伏隐的心都有了。伏隐只是干笑着往后缩了缩,心中高呼自己怎么这么倒霉,“能再进去吗?” “不行了,那个玉符就是一次性的,进不去了。”伏隐说完这句话,明显的感觉到身遭的温度降低了不少。“那个,我们可以想办法,找其他办法进去的。”伏隐干巴巴的说着,一边说一边不露痕迹的观察着逃跑的方向。 两人正在说话间,空中闪过数道剑光,直朝着这边过来了,“不好,是混元派的人。快走。” 事实上,他们那天进入小昆仑的时候弄出的动静早就已经惊动了混元派的人,混元派的人在此地发现大量残留的灵气波动,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状,这几天便一直有弟子在这附近巡视搜索,在他们想来,说不定这是有什么天材地宝要问世了。今天两人被阵法丢出来时引发的灵气波动,第一时间就被混元派感知,混元派中的几个当家弟子几乎都赶了过来,玄青和伏隐脸都青了,两人什么也没说,架起剑光便逃。纵然玄青很想留下来找他师弟,可他也知道,留下来被混元派的人发现那就是死路一条。这些天的收获没了倒是小事,如果对方发现小昆仑的秘密,那么他们肯定会被灭口。   ☆、41第 40 章 一把竹米,几粒红色小果子,在小锅里翻滚着,一股诱人的香气慢慢飘了出来,陈廷华熄了火,将这简易版的果子粥端下来。 “我今天又摘了点金橘果。”丹丹举着几枚橘红色的果子,一脸献宝的跑了过来。陈廷华眼睛就是一亮。金橘果的味道可算得上是他这些天吃的灵果中最喜的一种了,甜中带着一丝非常清爽的酸意,吃下去只觉灵窍全开,脑中清明一片。 “给,拿好。”陈廷华盛了一小碗果粥,放到了丹丹身边,小家伙站在几乎跟自己一半大的碗前,深嗅一口香气,把小脸一埋,喝了起来。自从前几天,他表示自己想吃点熟食,在熬了第一锅果子粥后,嗅到香气的丹丹就成了他的固定食客,每天吃饭的时候都要来凑个热闹,据说小家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吃东西。 喝完粥后,就见丹丹身上闪过一道七彩光华,一些杂质从他的身上溢出。不管看了几次,陈廷华还是觉得很有趣。丹丹的说法是,他的本体太过精纯,一点杂质都容不下。这些灵果之类的东西,虽说蕴含着大量的天地精气,可是还是有不少的杂质在内里,他只能吸收掉所有的精气,这些杂质是一点也融不进的。 每次靠近丹丹的时候,陈廷华总是能嗅到一股非常清淡的香气,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元炁都活泼了许多。因为喜欢跟丹丹在一起,镜子没少跟陈廷华闹别扭。陈廷华挺很好奇丹丹的本体是什么,每每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小家伙都是万分警惕,一个字都不肯透漏。再多问的话,马上就跑掉,连着几天都不出来。这可让陈廷华有些受不了,他虽说已经开始修行,可却还未曾真正辟谷,饿几天实在是有些难受。 吃完果粥后,陈廷华开始闭目阅读脑中的那本书籍,整本书分了七个大章回。每个章回的内容看起来都给人一种浩瀚无边的感觉,也不知何时才能都读完。 陈廷华现在的水平也只能打开第一章回。内炼之术,讲的是天地万物如何进行内炼。所谓内炼便是将万物的物性发挥到最佳,无论是死物还是活物都可进行内炼之术。经过内炼的物品,无论是炼器还是炼丹,其特性都要高出正常品数个层次。陈廷华看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觉得神魂有些艰涩。他没有勉强自己,书在识海中慢慢合了起来。 “丹丹。”陈廷华在殿中喊了一声,镜子震了一下,朝着陈廷华的反方向蹦开了几厘米。“什么事?”丹丹从陈廷华的身后冒了出来。对于小家伙的神出鬼没,陈廷华早已习惯,“谷中有铁精之类的东西么。” 丹丹想了想,片刻后转身回来,拿着一小颗金灿灿的珠子,“铁精没有,只有金精。”说起来,这还是陈廷华第一次见到金精这种原始形态。他并不知道这么一小颗的金精,便需要数千公斤的金子才能凝炼而成。刚入手,陈廷华就觉得手心一沉,这得有十几公斤吧! “怎么会这么重?”陈廷华有些不敢相信,这么一点点就感觉有十多公斤了,他以前也接触过师父用金精制作的法器,感觉并不是很重,用着十分顺手的感觉。 “一直是这样重的啊。”丹丹说着又拿了几颗大些的金精出来,果然入手一颗比一颗重。 金精的外表看起来和一般的金珠类似,可内里却是完全不同,当陈廷华将元神渗入的时候,他才算是体会到了金精的特殊之处。外面看着虽然只是一粒小小的珠子,可在元神浸入后,在陈廷华的感知中却是一片宽广无边的金色海洋。无数的金锐之气安静的顿留着。虽说这些金锐之气看起来很是安静,可是陈廷华却能感觉到这抹安静下的杀机。这些金锐之气分布并不平均,有多有少。陈廷华记得书中所说的内炼之法,便是将这些金锐之气按照阵法从内布置,形成平衡之道。 将这些金锐之气布置成书中记录的几种阵法,以陈廷华现在的水平还做不到,他试着按照书中所授之法,引着这些金锐之气,想让这些金锐之气平衡起来,才刚引动没多久,陈廷华就发现身遭的金锐之气开始躁动起来,似乎对他的举动很是抵抗,近千道金锐之气窜入半空,对着他的元神袭了过来。陈廷华猛的想起书中的警示,顾不得太多,逃命一样的将元神从金精中撤出。就见他刚刚进入的那颗金精上金锐之气乱窜,那些金锐之气甚至将地面都割出了数道裂口。陈廷华一脸的心有馀悸,刚刚他要是跑的慢点,只怕元神都要被搅碎在里面了。 丹丹皱着眉看着陈廷华,糯糯道:“好笨。” 陈廷华脸红了一下,第一次试验就弄出个这样的结果。等那粒金精彻底平静下来之后,陈廷华才发现那颗金精上的颜色竟已灰败了三分之一。丹丹拿起来看了看,随手丢到了一边,“这个金精废了一半了。”陈廷华并不知道,自己的这次试验毁掉的金精最起码要搭进去几百公斤的黄金,这还不算凝炼金精耗费的功夫。不过这里的好东西多了去了,丹丹也并不是很在意。 陈廷华细细回想着刚刚调动金锐之气时的细节,很快便回忆起了几处错误,大概是他第一次调动金锐之气,乱中出了不少错。陈廷华静了静心,元神第二次进入了刚刚那颗废掉的金精之中,这颗金精中的金锐之气少了许多,陈廷华的元神发现了一处从内之外撕开的缺口,缺口附近的金锐之气已然消失无踪。 也许是金锐之气数量少了许多的缘故,这次的调动比上次要顺利许多,那些金锐之气老老实实的排列在了一起。等他的元神从金精出来的时候,陈廷华只觉得头晕目眩,他在金精中消耗了太多的神魂之力,刚刚太过专注,完全没有察觉到。丹丹看着那颗废掉了一半的金精,它是天生灵物,对五行之气极为敏感,这颗金精好像与最开始有所不同了。不看废掉的那一半的话,这颗金精好像变得更为稳定和精纯了。这种改变很小,一般人是很难察觉到的,不过若是拿去炼制法器,便能感觉到不同了。这就是他留下来的东西么,丹丹默默想着。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廷华几乎都在跟丹丹拿过来的金精较劲,在弄废了七八颗金精后,陈廷华终于内炼出了一颗金精。这颗金精表面看起来十分正常,不过只要拿着便能感觉到其中的杀机四溢,一旦引动,这颗金精中的金锐之气将全数释出,方圆千米内都会被这些金锐之气搅成粉末。但是这却是一个标准的失败品,内炼成功的金精并不是一次性的消耗品,而是可以直接拿去炼制法器,增加法器威力的。虽说是失败品,陈廷华也颇为珍惜的收了起来,为了内炼这颗金精,他差不多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在上面。就算不能炼器,回头拿着防身也是好的。 每次内炼金精后,陈廷华都会感到神魂之力耗尽的各种晕眩干涩后遗症。可是陈廷华发现他在金精中能呆的时间越来越久,而且内炼时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他的元神好像每天都在成长,增强,甚至还染上了一丝金锐之气的杀伐之意。期间陈廷华试了几组镜子所传的手势,以往做起来觉得格外艰涩的手势,现在做起来却是意外的流畅,神魂也毫无干涩的感觉,如行云流水一般。 难道这个内炼之术,还能淬炼人的元神不成。自从知道此事后,陈廷华对于内炼之术变得更为热衷。 “成功了!”陈廷华一脸激动的看着手中的这粒金精,光华内敛,内里却套有无数个最简易的阵法。这些阵法非常诡异的形成了一种平衡的态势。不管这颗金精如何变换形态,阵法都非常稳健的保持着稳定。如果拿着这颗金精去炼制武器,武器的威力绝对可以让人大吃一惊,无数个金锐之气的叠加阵法,攻击力将被放大十数倍不止,相信接招的那方一定会感到格外痛苦。 丹丹捧着那颗金精看了半天,没过一会儿,就拖了一堆药材过来,“这些你能内炼出来吗?”说着,便一脸期盼的看着陈廷华。 手中的药材怎么看都是极品,生机浓郁的惊人,陈廷华咽了口口水,这样好的天材地宝,以他现在的程度,估计会损毁一大半吧。丹丹却是一挥小手,不在意道:“没事,就当练手了,反正这边多的是,只要你能内炼成功。” “为何你要我内炼这些东西?”陈廷华很是好奇,丹丹的修为在陈廷华看来,强的不可思议。可是陈廷华并不认为它是草木之灵,他身上没有草木之灵所带的那种浓绿生机。   ☆、42第 41 章 “这个你不要管,只要你能炼出丹王,我就送你出去。”丹丹总算说出了可以离开这里的条件。最开始,丹丹只是说他要给自己做出一样东西才能离开,这些日子里,陈廷华无数次问过到底是什么,丹丹只说让他去学那书中的内容,时间到了自然就告诉他。如今陈廷华总算是知道对方的要求了,可是这要求,对他来说,不亚于对他宣布了他要终身被关在这里了。炼出丹王!就算陈廷华对炼丹不了解,可是一些的基本常识也是听说过的,丹王那就是传说中的东西,多少大能都没炼出来过。他一个刚刚入门的小虾米,又怎可能成功。 陈廷华跟丹丹讨价还价许久,小家伙咬定牙关不放松,陈廷华没奈何,只能认命的去研究那些药草。想炼出丹王,他要走的路还很久。 纵使丹丹说可以任意拿这些药材练手,陈廷华却还是有些不舍。这孩子从小节俭惯了,硬是逼着丹丹从外面找了些年份浅的,不那么珍贵的药草回来。 药草的内炼比金精要难上许多,药草中的生机纷繁多变,不能像金精那样简单对待。一开始陈廷华几乎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将元神沉入在药草中感受生机。修复神魂的药草,生机中带着一抹浅白,滋补经脉的药草,生机中带着浅浅的绿。陈廷华发现不少极品药草其中的精华生机甚至已经隐隐自成几种玄妙阵法。 炼制外丹,其实就是将天材地宝中的各种灵气生机,以阵法的原理糅合,驱除其中的杂质,将药草中的各种生机灵气完美的组合起来,便是极品的丹药了,所以炼丹师除了药性外,还要对阵法有一定的认知。这个理论来自于陈廷华脑中的那本金字书,若是一般的修行之人,必然不会相信,不过对陈廷华这种对炼丹完全不了解的,就信了个七八分。 药草中中那些生机流转形成的阵法并不是什么攻击力强大的阵法,而是一种生生不息的运转规律,天然的几乎毫无瑕疵。陈廷华每每看着这些隐隐若成的玄妙阵法,体内的元炁都会无意识的随着那种规律流转。 渐渐的,这些阵法仿若印入了他的元神一般,他体内的元炁甚至不需要刻意的引动,已经自动自发的在他体内形成了数个运转的小阵,时刻不停。陈廷华不记得自己观察了多少天,只是每次观察模仿,他都能从这些极品药草的生机中找到新的体会感受。直到某天,他发现自己经脉好像再也无法承受体内的元炁,他的丹田聚拢的元炁甚至有种浓密到近乎实体的感觉。 陈廷华马上就意识到,他应该是快要凝结圣药了。可是怎么会这么快?其实说起来,陈廷华的速度并不算快,应该归到慢的那边才对,只是陈廷华最近这些时日太过沉浸在各种药草中,压根就不记得自己有否运转元炁。他体内的元炁几乎都是在无意识中,持续运转着一个周天又一个周天。 凝结圣药需要有足够的元炁,但是仅仅是元炁足够却不一定能凝结圣药。有不少人元炁明明已经足够,可阳光未现,便一直不得凝结圣药。 “我可能要凝结圣药,需要闭关数日。”陈廷华找到丹丹,希望能借用后殿的一间静室,后殿的静室周围都有布置阵法,静室内的灵气平缓温和,最适合闭关使用。 丹丹对他的进展挺高兴的,毕竟对方修为越高,炼制丹药时把握也会更大些,将陈廷华领到静室后,就准备带着镜子走人,结果镜子却死撑着要留在静室中,没奈何,陈廷华只能将对方留了下来,交待道:“我闭关时你可不许随意捣蛋。”镜子震了震,万分乖巧的表示明白。 所有的元炁在丹田内静静蛰伏,陈廷华此时的身体已经完全封闭起来,七窍闭合,阳根紧缩。元神仿若在一个单独的世界中游荡,细细体会着体内的每一处细节。灵台如同一片静逸的湖水,清透安静,回忆蛰伏,等着某刻。 一轮小小的光点从湖水上方渐渐升起,光点越来越大,就好像正在升起的太阳一般。越升越高,将湖水映照的波光粼粼。当这光点直窜入泥丸宫后,陈廷华的两眉间闪过一道亮光,亮白如同闪电。阳光已出!就是这时,陈廷华将元神迅速沉入丹田,那道光从他的眉心直直照入丹田之中。元炁的颜色变得越来越耀眼,它们像是被元神所吸引。阳光越发的明亮,在阳光的笼罩下,陈廷华的丹田内就像是燃起了近乎透明的火焰一样。元神和元炁在这火焰中渐渐的被融在一起,这种被煅烧的幻觉让陈廷华痛的几乎把持不住想要停下,但是他却不能停,凝炼圣药若是不成,元神被煅烧的毁损就无法修复,这人就算被废了,再也无法修行。 难怪师兄说凝炼圣药的时候需要丹药辅佐,大概就是为了对付这种煅烧元神的痛楚吧,陈廷华痛中胡思乱想着。他却不知,凝炼圣药所受的苦楚不过是第一步罢了,慢慢的,他觉得痛楚好像稍微减轻了些。这时,他发现一个熟悉的人竟出现在他的面前‘小华,过来妈妈这边。’ 陈廷华愣愣的看着母亲的样子,母亲离开他太早,又没有留下什么照片,他记忆中母亲的样子已经有些模糊。可是在见到眼前的这个人时,陈廷华发现自己竟从未忘记过母亲的样子。 ‘妈妈。’陈廷华只是呆呆的看着,他的元神很清楚母亲不会出现在这里,可他却不想这么快戳破这个幻觉。他想多看几眼记忆中的母亲,那温柔慈爱的样子。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他眉心中的那道阳光却突然黯淡了不少。元炁和元神的融合速度骤然间就降了下来。陈廷华心中一惊,急忙收敛心神,闭上双眼,他知道这是考验。任凭母亲再怎么呼唤他,陈廷华都仿若未曾听到一样,‘哥哥,我想你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啊。’‘小华,爷爷病了,快回来看看我’是爷爷和双胞胎。陈廷华只是沉静入心,静静的忍受着煅烧元神的苦楚。 ‘哥哥,爸爸要卖了我们。’‘你爸爸又找人来要钱了,你留给我们的钱都让他拿走了。’‘哥哥,我害怕。’‘廷华,师兄不能照顾你了。’‘他是妖怪!’‘他有爪子,烧死这个妖怪。’‘你不是我的主人,我主人是元真子!’各种声音在陈廷华的耳中响起。一切都是虚妄,一切都非真实,陈廷华心中反复不停默诵着丹诀,那些声音混杂在一起,渐渐模糊。所有感官情绪通通封闭起。茫茫中,他只觉得心神一松,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拿掉了一样,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让人难受的想要大声嘶喊。阳光此时却像是得到了补充一样,瞬间猛烈许多,元炁几乎都融入了元神之中。 丹田中的那个小小的黑影像是被即将凝出的圣药刺激到一样,瞬间增大了数倍,一股微弱的黑气从这黑点上溢出,向着泥丸宫行去。 镜子在发现主人睁眼的那一刻,万分欣喜的蹦了过去,只是没蹦两下便停住了,这不是主人的气息,好深的怨意,水镜一翻,从屋外引来一抹阳光,那抹光直直的打在陈廷华额顶。缕缕黑气从陈廷华身上溢出。 陈廷华的眼睛已经变成了一双银色的竖瞳,脸上,脖颈,双手渐渐被鳞片覆盖,额顶也隐隐似有尖物冒出。镜子大怒,在空中聚出数道水流,紧紧将其缠裹。陈廷华只是微微一咧嘴,那些水流便散了一地。 陈廷华现在的形貌已经有些脱离人的模样,镜子抖动不已。这时,屋外凭空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水镜,这面水镜将阳光聚成了一道金芒,正对着陈廷华的眉心处。银瞳中现出一抹愤怒,不管不顾的朝着镜子扑了过去,正当镜子准备将那道金芒钉入陈廷华眉心之时,丹丹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喊了一声“停下!” “你这样会毁掉你家主人的肉身的。”丹丹呵斥了镜子的举动,镜子颇委屈的震了震。“我知道你有分寸,但是这毕竟是你主人的肉身,这阳煞箭最伤神魂,你主人又正是凝药之时,你就不怕毁了他的元神!” 镜子巴巴的绕着丹丹震了几下,似是祈求一般。丹丹哼了一声,“记得你欠我一次。”说着,手指在陈廷华丹田处一点,就见一道淡绿色的气雾缓缓的融进了陈廷华的丹田之中。这道气雾放出之后,丹丹小脸白了一下,嘀咕着亏了。 陈廷华又怎会不知道自己身体被东西给占了,但是他现在正在凝药之时,元神和元炁正被煅烧淬炼,根本无力去管。只能在心中暗自焦急,只是他越急,圣药凝结的速度便越慢。正在一筹莫展之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浓绿色的能量。这股能量刚入丹田,陈廷华的元神便觉得一阵清爽通透,原本煅烧的艰涩的圣药几乎顷刻间便完成了,一颗流光溢彩的丹药一样的东西出现在陈廷华的丹田之中。这便是传说中的圣药了,陈廷华速度将元神抽出,直奔泥丸宫。 那黑影本被外面的阳煞之气逼得有些退却,见陈廷华的元神过来,仿佛被激怒一般,夹带着戾气冲了过来。陈廷华的元神就感到一阵阴寒之气袭来。 刚刚凝出圣药的陈廷华自然是不会畏惧,他的元神被阳光锻造了许久,精纯无比,又怎会畏惧这抹残魂。元神将体内的元炁卷起,不停的搅消掉残魂中的戾气。残魂被陈廷华的元神步步紧逼,几乎退无可退,就在其快要被绞杀之时,那抹残魂像疯了一样,开始攻击起陈廷华的泥丸宫。 这下便如同戳到了陈廷华的死穴一般,他就算圣药已经凝成,可是若是肉身有所损坏,也是照样要死的。随着残魂的攻击,陈廷华只觉得脑中一阵一阵的剧痛不止,元神瞬时黯淡许多。那抹残魂仿佛受到鼓励一样,攻击够了之后,一股微弱的黑雾在陈廷华的泥丸宫中渐渐成型。只是这黑雾所指的不是他的元神,而是陈廷华的泥丸宫。 两边不知僵持了多久,残魂干脆就窝在陈廷华的泥丸宫中,一动不动,只要陈廷华的元神有什么针对它的举动,它便这样攻击起对方的泥丸宫,这种近乎无赖的侵占令陈廷华憋屈又恼火。可他这会也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办法来。 陈廷华再睁眼的时候,就看到镜子紧紧贴立在自己身边,虽说镜子无法说话,可是那种担心的情绪却是如实的传了过来。陈廷华摸了摸镜面“我没事。” 凝出圣药本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可是泥丸宫内那抹黑影的存在实在是让他高兴不起来。 镜子啪的一下蹦到了陈廷华眼前,就见镜中的那人,□出来的地方尽是鳞片,头发也变成了淡青色,额顶上还有两个尖尖的小头,陈廷华愣愣的伸手摸了一把。就觉得有些茸茸的,热热的。而那两个尖端被摸的时候,有股很明显的痒意。这让陈廷华又惹不住挠了挠。 这,这就是龙角么?师兄讲过,他吞的那颗珠子极有可能就是蛟龙的内丹,所以他才会有那些奇怪的变化。只是一开始他只以为那蛟龙的内丹中只有蛟龙的戾气,现在看来,那东西好像不止是戾气。戾气不会懂得思考要挟,与其说是戾气,不如说更像是一抹魂魄。 这蛟龙的魂魄在自己体内,该怎么弄出去呢。这东西简直就像是个定时炸弹一样,不知什么时候发疯一下,那自己就糟糕了。   ☆、43第 42 章 陈廷华感知了半天,才算找到了规律,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头顶那两只小小的龙角收了回去,不过收是收了回去,那长出龙角的地方却总是觉得有些痒痒,老想拿什么东西磨一下才舒服。 “你体内怎么还有另一个魂魄的?”丹丹小手在陈廷华长角的地方摸了又摸,似乎对那对缩回去的龙角很是好奇。 陈廷华躲了几下没躲开,无奈道:“以前我误食了个珠子,我师兄说那是蛟龙的内丹。那蛟龙是被人剿杀的,戾气数百年不散。我一直按照师门所传的方法,炼化压制那些戾气,谁想到那戾气中竟然还有一抹魂魄在。若是早知道,也就早想办法了。” 丹丹在陈廷华脑袋上摸了半天,丢下一句‘我去想办法’便消失了。没多久便拿着一枚桃符冒了出来,“喏,这个你拿着,能压制住你体内的那抹残魂。暂时可以让它安静些。” 深褐色的桃符只有鸡子大小,触手光滑,拿着沉甸甸的,上面还篆刻着一些金色的符文,在符文的上方隐隐似有灵气流动。陈廷华看了半天,发现自己从未在师兄给的书籍中见过这些符文,不由得开口问道:“这个是什么符文?我好像从没见过。” 丹丹只是摸着他的脑袋软软道:“那人留给你的那本书里就有,这东西还是他留下的呢。你学的实在是太慢了。” 镜子震了震,似乎对丹丹指责自己的主人有些不满。丹丹只是扭了下小屁股,示意自己要坐镜面上。镜子瞬间便没了动静,等了一会儿,看丹丹没什么动作,便蹦到了陈廷华身上,很是委屈的对陈廷华传达了主人你快点变强的信息。 桃符带在身上的时候,陈廷华就觉得体内的那股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波动瞬间像是被屏蔽了一样。在泥丸宫的残魂像是被一种透明的力量束缚了起来,残魂在那透明的力量中左突右冲,却无法冲破这股力量,但是同时这股力量也阻止了陈廷华对残魂的杀伤。就像是凭空落下一个防护罩一样,谁都伤不了谁。 不过这种平衡也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会被打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是自己的身体。陈廷华不管那个残魂有多少的怨气,但是他的身体是他的,他不会允许被别人夺去,就算是自己误食了它内丹,他也不会让出自己的身体。 暂时解决了那抹残魂的问题后,陈廷华才有功夫看看他新凝出的那枚圣药。圣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流光溢彩的仙丹一样。可是当陈廷华将元神沉入之后,他发现这个圣药应该是固化的元炁,形象点形容的话,就像是一个汽化的星球,这个‘星球’在他的丹田中缓缓的自传着。元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密度被糅合在了一起,每一丝的元炁中都融入了他的神念。 陈廷华试着引动天地灵气进行大周天循环,灵气从四面八方涌入,如同江水一样在他体内奔腾着,所过之处的细胞都发出了隐隐的光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滋养补充一般。灵气进入丹田后,圣药散发出微微光芒。灵气只是绕着圣药旋转了数下,便转化为了缕缕元炁被收纳在其中。圣药在用灵气熔炼元炁时,陈廷华非常清晰的感觉到了元神正在丝丝壮大。陈廷华只觉得自己从灵魂的骨子里都透出了一种舒服到极点的感觉来。这就是凝出圣药的感觉吗?那如果凝出圣胎呢,又会是什么感受,陈廷华几乎按奈不住的想体会一下了。 一周天行功完毕,陈廷华继续去翻阅识海中的那本金字书籍,他发现自己阅读这金字书的时间好像大大的加长了,而且那种艰涩难忍的感觉也少了许多,这就是元神强大的好处吗? 玄青坐在一个小旅馆里,遥遥望向远处的昆仑山脉。前几个月,他和伏隐从小昆仑出来的时候,没想到外面竟然来了混元派的人。两人当时落荒而逃。没多久便失散了。后来玄青甩掉了身后的追兵,又想办法回到了小昆仑的入口。他在入口那边徘徊了一个多月,完全找不到可以进去的方法。而当初伏隐拿来的那枚开启小昆仑的玉符,玄青也花尽心思找了出来,只是那玉符已经碎的不能再碎,一点都拼不出来了。 师弟就在被关在那里面,可他却无计可施。那阵法会伤到师弟吗,就算师弟他逃过了阵法,又如何在里面生存。玄青拼了命的收集各种阵法典籍,试图找出这小昆仑的秘密,却都是无用功。后来混元派的人又一次发现了他,这次没有伏隐帮着引开追兵,玄青差点就被人逮到。几个月下来,玄青完全一筹莫展,几乎快要绝望了。只是还不肯死心,留在了昆仑山脉附近,打听各种消息。 “扣扣” “进来”玄青喊了一声。 “周先生,你好,刚刚有人在前台给您送了一张请帖。”女服务员说着,将那张檀木色的帖子递了过去,还偷偷看了玄青好几眼。这个漂亮俊美的少年从入住开始就成了她们的话题。只是这个少年却从不怎么出现,让她们的好奇心实在是很难得到满足。今天突然有人给这个少年送帖子,也让她们好一阵议论。帖子上的内容,说是邀请人去观赏收藏的艺术品。几个女孩忍不住开始幻想着这个少年是不是什么有钱人家的子弟。 玄青看了看那帖子上的暗号,是这边的一个叫明真的掮客给他发的,前几天他找那人买了些阵法方面的典籍和物品,只是对方手里的好货不多,当时两人便约定等有了好货,就到这个旅馆来找他。没想到对方竟弄出个鉴赏藏品的由头来。以玄青对这些掮客的了解,八成是有好东西出现了,而且恐怕还找了不少人参加这个所谓的鉴赏。 这样一个销赃的鉴赏会,玄青并没怎么放在心上,略略收拾出了几瓶准备兑换的丹药。便出门了。上次他和伏隐在小昆仑得到了不少极品药草,玄青对炼丹之道颇为精通,配着在现在修行界兑换的草药,竟也炼出了不少上品丹药。玄青用这些丹药换了不少阵法方面的典籍,只可惜没一本能用得上。 鉴赏会的地点选在了一个非常幽静的别墅区,人并不多,玄青算是到的比较早的。等到开始为止,也不过就来了七八个人。甚至还有一个人一点修为也无。看到这种没什么修为的人也来参加这鉴赏会,玄青当时就觉得这里恐怕不会出什么好东西了,正想扭身走人。就看到那个主办者拿了一套护身铠甲出来。 玄青心中就是一惊,这不正是师父炼制的,给了三师弟的铠甲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看到这铠甲,玄青也不走了,干脆就等着鉴赏会结束。 “怎么,没看到合意的吗。”明真这次特别为了玄青搜集了不少阵法上的玩意,只是看起来,这些东西没一个被玄青看上的。明真可是清楚,这个姓周的少年手中的丹药品质有多好,上次拿阵盘换的丹药,就被他卖了个高价。尝到甜头的明真自然希望能从对方手中换得更多的丹药。 玄青只是一脸提不起兴趣的看着那些被人争抢的法器,“没我想要的。” 明真问道:“那周道友可否告知,到底道友想要什么样的东西呢?” 贸贸然就去询问那铠甲的来历,对现在的玄青来说那就是找死的行为。玄青不是傻瓜,这副铠甲应该是那些人放出来卖的。那些人的修为都不弱,能一夜之间灭掉自己的师门,势力绝对小不了。对于这样的组织,这种品质的铠甲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怎么会特特的拿出来卖,又不是那些小门派,就算是卖了,得的那点东西也未必能看得上眼。当然,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有人偷卖、不过这种可能性也不大,对方的组织严密,到现在师门被灭的事他竟一点线索都没有找到,这样严密的组织,不太可能会发生这样明显的疏漏。那么情况很明显了,对方放出这铠甲,八成就是引诱他和师弟上钩的诱饵。玄青推测,或许在其他地方,也有师门中一些不太重要的东西流出。心中虽清楚对方是在下诱饵,却还是忍不住要上钩。 不过就算他打算咬这个诱饵,玄青却也不会明里去查,不会询问任何有关铠甲的问题,他很清楚,诱饵后面就是鱼钩,一旦他有所举动,那就绝对逃不掉。他只需要跟这个明真保持着联系,总有一天能摸到线索。 三年后 陈廷华又一次从丹炉中取出了这次的失败品,说是失败品,其实对修行界的人来说已经是极品的丹药了。但是对陈廷华来说,这些都不是丹王,那就是失败品。 陈廷华将那些丹药都丢到了丹丹给他的芥子袋里。丹丹站在他肩膀上安慰道:“别沮丧么,这才三年功夫,你都能炼出这样品质的丹药了。丹王肯定可以的。” 陈廷华只是叹了口气,大字状躺在了地上,三年了,被锁在这里三年多。虽说学习金字书中的内容让人完全感觉不到无聊,那些知识带来的愉悦感也非常的美妙。可陈廷华却在担心玄青,师门被灭之后,玄青师兄的性格大变,如果没个人在他身边开解他,不知师兄会是什么样了,会不会再次走火入魔,这次虽说是自己坚持跟来,可师兄绝对会责怪自己。还有爷爷和双胞胎,他不要被关在这里,等到出去后,发现他们都已作古。 他一定要出去,不管如何都要尽快出去,只是这丹王到底该怎么炼制呢?陈廷华认真的回忆着自己炼丹的步骤。先是将药草内炼至完美,再来便是火候和顺序。丹火的火候极难调整,何时文火,何时武火,都需要细细体会,一味照着书上所说的步骤只会把丹药练废。只有自己去体会才能做到最佳。 陈廷华个人感觉应该是丹火上出了问题,可是他在炼制丹药的时候,却并未感觉到火候控制出了问题。不,或许他应该更细致的控制火候,在药草刚入炉的时候便投入神识。只是这样,神识难免会被丹火所炼。也不知这样是好是坏,对神识有无损伤?花了三年的时间,陈廷华脑中的那本金字书只看到了第二部分,还没翻到炼丹那一块。他对炼丹的了解,只来自于第一部分中提到的些许内容,还有丹丹找来的典籍。 将神识同药草一起被丹火淬炼,这个想法如果说出去,不知多少人要惊掉下巴,要说他疯到不要命。只是这样疯狂的想法,却被陈廷华反复思考完善,最后竟真的是付诸实行了。 药草在入炉的一刻,陈廷华便将神识投入,他的身边已经备好了数十枚修复神识的丹药。丹火慢慢从陈廷华的丹田中放出。这火看起来很是漂亮,淡淡的桔红色,周边一层灵气旋绕,在空中欢快的舞动着。一般来说炼丹所需的丹火大部分都是文火,那些药草大部分都很是娇气,过旺的火会损伤其灵性。这也是陈廷华敢大着胆子投入神识的原因,丹火性温,对神识的损伤并不会太大。 神识在丹火燃起的那一刻,便感受到了一丝灼意。陈廷华却顾不上这个,他将神识投入到药草中,同药草一起被丹火淬炼。温度和灵气的各种变化都非常清晰的被他所感知,陈廷华发现自己以前所炼的丹药有不少地方的温度控制的都有偏差。这应该就是一直炼不出丹王的原因。 神识操控着每一次药液的凝固融化,陈廷华甚至已经嗅到了丹炉中那种非常完美的药香气。这股香气比以前炼丹时的香气都要纯正的多,有些像丹丹身上的味道。 药性已出,武火起。陈廷华的神识猛的一顿,一炉的丹药瞬时炼废。陈廷华也顾不上可惜,他的神识被武火淬炼了一下,只觉得从神魂中透出剧烈的疼痛。连着吞下数枚修复神识的丹药才算好过了许多。陈廷华揉着脑袋回忆刚才武火起的那刻,药液中的灵气变化,他或许无法坚持让神识在武火中呆下去,但是他可以感知药液中的灵气变化,在武火起的时候,哪怕是撤回神识,也能准确的控制火候。 丹丹提供的丹药效果极好,没一会儿陈廷华感觉自己的神识便缓了过来,他再一次开始了自己的尝试。连着数次从武火中败退下来,陈廷华只觉得痛苦难当。可此时的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神识在被丹火反复淬炼又被丹药修复之后,已经变得更为精纯。 数日后,陈廷华发现自己的神识好像变强了不少,在武火中能呆的时间也越发长久,他心中燃起一抹希望,或许自己只要一直这样下去,真的可以炼出丹王来。其实陈廷华用的法子可谓是最笨的一种,也最得不偿失,如果不是丹丹在那边一直提供修复神识的丹药,他的神识早就被损伤的不剩什么了。而也正是因为丹丹提供的这些丹药,才让陈廷华将神识整个的淬炼了一遍。淬炼神识带来的好处比炼制出丹王可是要重要许多。 文火起,转武火,灵阵,药液在丹炉中慢慢凝固。一缕奇香从丹炉中飘出,这个步骤已经重复了太多次。陈廷华并不敢有一丝放松,他的神识牢牢的锁定着丹炉中的药液的每一丝灵气变化。就在即将凝丹的一刻,药液中的灵气突然像是骚乱一样,想要冲出。早有准备的陈廷华只是将其紧紧束缚。当药液完全凝固之时,丹火将整个丹炉包围,只听一声清鸣,异香满屋,丹炉中华彩四溢。丹丹一脸狂喜的冲了过去“丹王成了。” 而此时耗尽所有心神之力的陈廷华只是将丹火撤下,一脸疲惫的看着丹丹捧走了那枚几乎耗费了他所有心血才炼出的丹王。他炼制的不过是最简单的清心丸,却失败了近千次。而这一次的成功,不过是那上千次的积累和一丝运气罢了。如果想再炼制一枚丹王,不知要耗多少心血才行。不过这样的辛苦却也是值得的,他对炼丹的理解深刻了许多,而且他发现炼丹对修行的补益更是极妙,不仅是神识,还有灵气的运转,元炁的操控都提高了不少。 到了晚上的时候,丹丹喜滋滋的跑了过来“你完成了我的要求,你明天可以出去了。这里是一些小玩意,算是对你的谢礼。”说着,丢给了陈廷华一个小玉盒。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ovo扔的一个地雷 今天去医院复诊,医生说我的牙没救了,要拔掉,于是上次的罪就白受了QAQ 还跟我说,你的牙根长的很乱,可能需要锤子和凿子敲开,当时我各种紧张啊,然后拔的时候医生发现因为牙坏的比较厉害,不用那些东西也可以敲碎拔掉,这算是因祸得福么=。=   ☆、44第 43 章 “张哥,一会儿你开累了换我来开。”杨志打了个哈欠,歪了歪头,在车座上找出一个勉强能睡的姿势,就想眯一会儿。头才刚歪到窗边,就看到前面路边上走着一人,两手空空,扎着个长辫子,一身的白衣,随着那人的走动闪着微微的银光。 杨志那脑袋就跟浇了盆凉水一样一下就清醒了,抓住张承猛摇道:“妈呀,前面有鬼。”这段公路上一直有闹鬼的传闻,传说中那女鬼白衣长发,专门在路上等着诱骗行人。 张承猛的一踩刹车“你想吓死我啊。” 杨志抖着手指着路边的那个白衣人,“快开车啊,张哥,那鬼要过来了。” 陈廷华自然能听到这两人在说什么,对于自己被当成了鬼,很是哭笑不得,不过也难怪人家怀疑,大晚上的,荒野中冷不丁看到个白衣人,搁谁谁都乱想。 他穿这么一身白也是没办法的事,在小昆仑里呆了快四年。长了不少个头,以前进去的那身衣服早就不能穿了,现在身上的衣服还是丹丹给他找出来的雪蚕丝织成的雪绸。触手柔软冰凉,不惧水火,有定神魂的功效。又被陈廷华特别内炼了一番,功效更是比以前翻了数倍。 只可惜他跟师兄呆了那么久,却因为修为不够的原因,一直没学过如何操纵剑光。再说他也没自己的飞剑,镜子根本就不许他碰其他的法器。五行遁法也没学过,这会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赶路,好在他身上有修为,走的倒也飞快。不过如果能搭车,他也愿意省点事。 “能搭个车吗?”陈廷华走到车窗前,敲了敲。车里的张承正在一个劲的打火,只是干着急却打不着。杨志见敲窗的那人看起来并不像鬼,大着胆子拿手电筒照了下,还特别看了看对方有没有影子。 “我说,小兄弟,你这大半夜在这公路上晃荡。”杨志开了车窗想说对方两句,结果看到那人一身绸衣,到嘴的话咕咚一声全咽了回去。这儿的晚上温度可冷的要命,外面零下十来度,风大的要死,这小子就穿一身绸衣,还干干净净的,这不是人吧。 陈廷华只是笑了笑:“我家祖上习武的,这次是出来历练的,我算错歇脚点的位置了,能让我搭个便车吗?” 杨志仔细看了半天,甚至摸了下对方的手,确定是有温度的才松了口气。像他们这种常出来自驾游的,一般见到路上有人有麻烦了,都会下来帮个忙。谁又没个倒霉的时候呢。如果是那种凶神恶煞的壮汉,估计他们还会犹豫一下,不过是个小少年,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也不是鬼,因此张承只是指了下车后面,“上来吧,后面睡着两人,当心别碰着他们。” 陈廷华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上了车。杨志对传说中的功夫世家很是感兴趣,不住的回头问,还问他有没有内功。陈廷华为了取信于人,问杨志要了个一元硬币,搓了几下搓成了个金属球。把杨志看的眼睛都直了,一直嚷嚷着要拜陈廷华当师父。 这次从小昆仑出来,收获还是挺多的,丹丹把他炼手的那些丹药都给他装到了芥子袋中,又给了他一些修复神魂的丹药。还有那个小玉盒,里面放着一套阵图,这可是好东西,防身最是便利。除了阵图外还有一枚玉符,和陈廷华在伏隐手中的见过的那枚极为类似。只是这枚玉符中的灵气饱满,不像伏隐的那枚玉符,灵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所以当时聚了那么多灵气,才将那入口打开。拿着这个玉符,陈廷华以后便可以再去找丹丹。这几年下来,他和丹丹处的也很有感情,小家伙也是挺不舍得放他走的。 到了g市后,杨志他们便将陈廷华给放了下来,陈廷华在身上摸了半天,从芥子袋中拿了一小瓶聚气丹出来。这是他最开始练手的最简单的那几种丹药,可增加体内元炁,凡人亦可服用。若是习武之人服用这个药物的效果会更好。“这个聚气养神最好,身体不适的时候可以吃一粒。”张承将信将疑的看了半天,被杨志一把夺过来,宝贝一样的塞到了衣兜里。 也正是这瓶丹药,在后来救了中蛇毒的杨志一命,从此后他便把这瓶药当成了宝贝。 g市算是个中转站城市,资源丰富,就是人口偏少,只有不到三十万人。陈廷华在这边转了一圈,寻了个小偷,从对方身上摸了500块钱,买了身衣服和一张去k市的卧铺票。 四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城市大变身,陈廷华看着眼前这个繁华的城市,只觉得浊气多了不少,空气中的绿雾也少了不少。陈廷华直奔向他和师兄置办的那个小园子过去了。 园子前野草丛生,走之前在门前种的几棵树都已经长的老高,门上挂着几张蛛网,看起来很久都没人回来的样子。陈廷华推开院门,眼前一片废墟残垣,他也没有在意,按照八卦方位行了几步,豁然开朗。 才刚打算进屋,一串小火苗刺溜溜就烧了过来,陈廷华一闪身,看到墙边老老实实的站着几只大狗,一动也不敢动的看着他们。“是我,把火给我收起来。”肥了不止三圈的小火鸟歪着脑袋看了看对方。啾的叫了一声,落到一边去梳理羽毛了。 还是这种大爷样子啊,一点都没变,除了那体积。陈廷华眯着眼打量了下火鸟,样子跟以前没差,还是一副幼鸟仔的样子,就是肥的太多。一个桃核大小的小人从屋中跑了出来,仰着小脸激动道:“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打算要这里了。” “难道我们离开家后,师兄一直没回来过吗?”陈廷华有些担心了,难道是小昆仑的那个阵法出了问题么,他以为师兄和伏隐早就出去了,怎么也该回家一趟了。 桃木灵有些委屈的摇了摇头,“大主人三年前回来过一次,就收拾了下东西,没呆一天就走了,他什么也不跟我说,我还以为你们俩不要我们了。” 三年前回来过,听到这话,陈廷华放了心,他将桃木灵放到自己的手心,“那师兄回来后就没交待你一句?他都拿了什么。” 桃木灵指着院子,哼哼道:“什么都拿了,就剩下我们。”火鸟也跟着凑过来啾了一声,也不管它现在多肥,大咧咧落到了陈廷华脑袋上。火鸟脚上被玄青套了个锁灵环,这也是它没法逃跑的原因,灵力大部分都被锁住。,喷火只能喷那么一小溜火星子,火柴头大小的火苗是它现在的最好成绩,若是出去被人抓住只有被吃的份。 小龟慢吞吞的从屋中爬了出来,看向陈廷华的眼神很是幽怨,又被甩开了这么久,下次它绝对要死死缠着才行。 惦记了那么久的人完全失去了消息,陈廷华有些提不起劲,也没跟那几只小的打闹,略略收拾了下自己,便去静室里打坐了。 数天后,陈廷华带着火鸟和小龟离开了k市,临走前嘱咐桃木灵好好看家。桃木灵却只是可怜巴巴的跟在后面让他早点回来,陈廷华干脆留给了它一只手机,让它有事给自己电话。 在一个地方憋了几年,火鸟早就有些不耐了,才出门,就得瑟的到处乱飞,也不怕引人注意,陈廷华也不管它,只是拿了一粒聚气丹出来晃了晃,火鸟嗖的一下飞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为毛,码字的时候总是睡过去,QAQ 先放个短小君,明天补 宠物单独生活报告 “请问是xx宠物商店么,我想买一些xx饼干,xx花生,xx狗粮,麻烦送货到xx路xx号。”桃木灵挂掉电话后。带着钱蹦到了大宝脖子上挂着的小篮子里。 叮咚,门铃响了,大门推开,走出来几只狗。领头的那只抬起一只前脚指指自己身上那篮子,送货员一看,里面放着一小叠钱,有整有零,其他几只狗就把货一个个的叼屋里去了。在发现少了一箱饼干后领头的那只狗还从他手中咬回了一张钱,等那领头的狗进了屋,用屁股把大门撞上的时候,送货员还没傻回神,当天晚上他回去写了个日记,狗变成人的可能性有多高。   ☆、45第 44 章 何亚冬这次是来都江堰这边谈业务的,事情办完了,还有两三天的闲工夫,就打算去青城山转转看看。他在大巴上坐下没多久,车上上来了一个俊秀少年,身边没有同伴。肩膀上还放着一个橙黄色的小鸟玩偶。那玩偶做的十分逼真,羽毛看起来绒绒的,蓬蓬软软,一上来就吸引了不少小孩的注意力,还有几个小姑娘忍不住上来问是在哪里买的。 少年的模样长的实在是吸引人,不过最出彩的应该是他的眼,跟个黑玻璃珠一样,又黑又亮,神采奕奕。还有那双长腿,将人衬得越发帅气。何亚东盯着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凑了过去,“小兄弟。一个人出来玩呐。” 陈廷华点点头,开口道:“去青城山转转。”何亚东也不问对方为什么一个人出来,怎么这时候不去上学之类的问题,而是一屁股坐在了陈廷华的身边,说起了他从旅游杂志上看到的有关青城山的各种传闻。陈廷华只是默默的听着,把开始感到有些不耐的火鸟塞到了包里,又喂了个丹药,算是将它安抚住了。 耳边的声音响个不停,陈廷华的思绪却早已飘远,玄青师兄以前曾经跟他说过的几十处洞天福地,他已经跑了一半了,也收获到不少好东西,可是却从未寻到过师兄的痕迹,师兄他到底是去了哪里了,在做什么?陈廷华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格外的担心,一般来说,修成圣药后,便已算是慢慢接触到道的修士了。这个时候,这些修士对某些事情就有了些感应,如果有危机降临,心中一般会提前有感。当然,也有人可以遮蔽少许天机,让人感应不到,他们师门出事恐怕就是师父被人遮蔽,未曾感应到危机的降临。 “哎,不会下雨吧,外面怎么突然暗了。”车里的游客纷纷向外看去,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不希望在路上就下雨,那还玩个什么,“天气预报说今天没雨啊,是个大晴天。”“切,天气预报哪有准的。我看这雨小不了,看这云黑的。” 陈廷华微微皱眉,也向窗外看去,一股淡淡的腥气从西边吹来,天色阴的像是有人在上面泼了一层墨,云层仿佛被染成了淡黑色,司机忙打开车前灯,此时的能见度已经很小了。 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闷雷声,游客们都纷纷哀叹,今天的行程肯定要泡汤了,陈廷华却觉得有些奇怪,那闷雷声听起来好像跟以前听过的雷声不太一样,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火鸟在包里啾了一声,陈廷华发现小家伙的毛炸的老高,看样子确实是有状况,只是不知道是什么。 那是什么,陈廷华看到一抹黑影从云中一闪而过,腥气瞬间浓了起来。片刻后,乌云散尽,天空复又变得清朗。“搞什么啊。”“这就是天气不正常啊,要搁到以前哪有过这种事哦,也就是现在,什么气候变暖,这种怪天气也都出来了。”游客们议论个不停,不过还是很高兴天气再度转好。 陈廷华心中却有了一丝阴影,刚刚那个应该不是什么天气异常,云中的那个黑影不知为何,总是让他感到有些介意,还有那股腥气,他记得师兄说过,只有沾染了足够多的血气煞气,才会有那种浓厚的腥气。难道是什么妖物出来了,陈廷华想起了月湖下面的那株水草,当时可是弄死了不少人的。 “要不要我带你去转转,这边我以前来过。”何亚东在下车后依然缠在陈廷华身边。陈廷华这会哪里有心情去应付他,加快脚步,在人群中几个闪身,便将那人甩了开来。何亚东自然是追不上去,暗自骂了几句。刚要去买进山的门票,就看到前面有个长相俊美的青年,正对着他挑眉笑,何亚东不由自主的也回了一个笑,腿脚轻飘飘的走了过去…… 空气中的腥气一直没有散掉,这让陈廷华感觉非常的难受。他想辨认出腥气的来源,却觉得这味道好像四面八方都有。小龟从他的包里钻了出来,看看左右没人注意,低声提醒道:“刚刚那会好像有什么东西出来了,就在这附近,你一定要小心点。”“我知道。” 这时候虽说并不是什么旅游旺季,山上的游客也不少,真个是香火鼎盛,人气旺。陈廷华转了一圈,悄无声息的向后山走去。一个带墨镜的青年盯着他消失的地方看了一会,也跟了上去。青年的脚步十分诡异,踏在草叶上时,那些草叶竟没有一丝弯曲,好像上面根本就没人踩到一样。 离开人群后,火鸟舒展了□体,从包里飞了出来,四处吓唬着周围的雀鸟,其性格恶劣幼稚程度实在是……陈廷华在后山四处寻着浓厚绿雾覆盖的地方,许是这地方人来往的太多,绿雾看起来都是淡淡的。 “啾。”只听火鸟叫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陈廷华忙赶过去,就见在对面那绿意满满的山崖上藏着一株小小的红色小草,随风摆摆而动,虽说只是一株小草,可那姿态却有种婀娜娉婷的感觉,就好像一个美女轻轻款摆腰肢一样。 这,这是焱草!焱草的草叶并不算是什么珍稀之物,就是火灵之气旺盛了些,是火鸟喜欢的食物之一。焱草最宝贝的地方其实是它的根茎,这样一种富含火灵之气的草木,根茎却是修塑神魂的最佳补品。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种地方遇到,陈廷华心中颇为惊喜,正要爬过去摘了,头顶上却有个黑影一略而过。那黑影直接落到了长着焱草的山崖上,“好小子,竟敢在青城山偷东西。”正是跟上来的墨镜青年,青年说话间已将那株焱草连根须摘了下来。火鸟看的眼都红了,那草是它先看上的好吗。一串火星子对着那人就喷了过去,只可惜它的火星子威力实在不大,那人只弹了下指,便将这些火星都弄到了一边。 “你小子还养了这样的灵物,是从哪里拐骗来的。” 先是诬赖他偷东西,接着又把焱草夺走,这人是什么意思,这是要寻事吗!陈廷华心中怒火中烧,不过却也记得,自己刚刚根本就没发现对方,要么是这人修为甚高,要么就是他善于隐匿行踪,就跟伏隐那家伙一样是个无耻小贼。想到这里,陈廷华拿出镜子,想到试探下对方的实力。 只见一条数十米长的银白色水龙凭空凝了出来,直奔那墨镜青年而去,自从上次在山洞里对付过那个骷髅头之后,陈廷华对镜子的使用早已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觉得神魂艰涩难忍,而是变得颇为顺畅,特别是凝结了圣药之后,更是得心应手了不少。虽说还有不少组手势未曾学会,可也是非同往日了。 “好小子,一上来就下这般狠手,难道你是想杀人灭口不成。”墨镜青年高声道。陈廷华心中暗怒,却也不回话,只是指挥着水龙过去。 那条水龙气势汹汹,龙口大张,对着那青年就咬了下去。这龙口中却并不是水了,而是密密麻麻的冰刃,这些冰刃随着水流飞速滚动着,一旦有什么东西被卷进去,顷刻间便会化为齑粉。 墨镜青年出了一身冷汗,暗道这小子真凶残,不过是夺了他一株草而已,用得着这样致人死地么。这根本就不是正派弟子的做派吧。他却不想想,自己没声没息的跟在人身后,又突然出现抢人东西。人家又怎么会手下留情,万一是邪道魔人,手下留情岂不是自己找死。 水龙追的越来越紧,青年没奈何,从芥子袋中拿出了一把红色的大刀,那刀刚一出鞘,就兴奋的抖动个不停,吟啸之声不绝于耳。就见那青年双手持刀,对着那水龙猛力一劈,“给我破!” 一道金红之气从水龙的头顶直落而下,如同一道明亮炙热的烈焰一样,只听嗤嗤声四起,雾白色的水汽蒸腾四散而去,水龙一下便被劈散了形体。陈廷华只是哼了一声,手指在镜面上飞速弹动。一条大了数倍的水龙从远处的一条瀑布飞了过来。 青年举刀,正准备再给那水龙来上一击,突觉脖颈后一阵凉意,一种极度的危险感冒了出来。青年猛的一低头,不知何时,他的身后冒出来一把巨大的冰刀,足足有两米长的冰刀,带着一丝寒气从他刚刚站的地方劈了过去,冰刃所过之处,寒意刺骨,空气中的水汽竟凝成了点点冰珠,噼里啪啦从天上落了下来。好阴险!只差一点,他的脖子,青年心有馀悸的摸了下自己的脖子。那冰刀可不是一般的凡兵,青年可以感觉到里面充足的元炁,真被挨上了,只有死的。 “你这人太阴险了吧。”青年有些恼火了,这人怎么问都不问几句就下死手了,“你再这样,我也要不客气了。”说着,青年从他的芥子袋中拿了一把巴掌大小的羽扇出来,只见他默念几句咒文,那羽扇凭空翻长了数倍。“给我去。”青年用力一扇扇子,从扇面上飞出数只斑斓猛虎,身带飞翅,通体雪白。嗷的一声就奔陈廷华过去了。 几团水球出现在陈廷华身边,那几只猛虎刚扑过来就被水球紧紧裹住。青年却并不着急,只是冷笑。那几只猛虎轻轻松松的从水球中跳了出去,原来这数只猛虎并不是炼化的灵兽,而是几只灵体,这种灵体攻击最为麻烦,几乎无形,而且攻击的是神魂。一旦被撕咬上一口,便是神魂受损。陈廷华自然也看出来了,就见他朝后一退,嘴唇微张,轻啸龙吟,顷刻间震荡了山林,那几只斑斓猛虎被震的七倒八歪,那青年也被震了个脸色发白。 “你是什么人?不,你是妖还是人?”青年质问道   ☆、46第 45 章 陈廷华根本不理会许多,只见寒光凛冽,空中的那道水龙直奔向地上的青年,“道友手下留情。”就听一声娇呼,一块艳红色的绫纱从天落下,正正挡在水龙的前面。那红绫看似柔软,却轻轻松松弟弟将来势汹汹的水龙挡了下来。 陈廷华这才看清那人的面目,竟是一个身材曼妙的白衣少女,面目精致,顾盼生姿。少女对陈廷华赔了个礼,“道友见谅,我这师弟性情顽劣,若有得罪之处,还望道友海涵。”说着,对着那墨镜青年就是一声呼喝:“还不过来赔不是。” 墨镜青年把脸一扭,当作没听到,陈廷华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心中暗自警觉,一个人他还收拾得了,可若是再加上一个人,恐怕就有些麻烦了。 少女一把夺了青年的大刀,低声斥道:“你这小子若是再给我乱惹事,现在就给我回去,十年都不准出来。” “凭什么,那焱草是我先摘到的,他一言不发就要致我于死地,师姐你怎会如此不分青红皂白。”青年颠倒黑白的手段让陈廷华气乐了。 “你怎不说你先是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待我发现焱草便跳出来摘走,摘走便算了,还说我是来青城山行窃……” 不待陈廷华说完,那少女已是羞的满脸通红,自己师弟这不着调的,难怪别人要下狠手,换成是她也饶不了这小子,“快去赔礼,把焱草还给人家。” 青年脸上现出一丝委屈的神色,将焱草从芥子袋中拿出,用力扔在了地上,“还望道友大人大量原谅则个,这是道友先发现的焱草。”火鸟可不会介意那么多,直接从天上冲了下来,叼着那株焱草扑棱棱回到了陈廷华身边。 陈廷华也不理会青年的无礼,收了焱草就准备离开,那少女急忙喊道:“道友且留步,道友今天可曾见到那团黑云。” 陈廷华停下了脚步,“见过。”少女忙问,“那道友可曾见到那片黑云中有何异样么?”陈廷华迟疑了一下,点头道:“那黑云里好像有道黑影。” 少女神色肃然道:“道友还请慢走,今天那黑云并不简单,怕是有魔头出世。”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喧闹声,似乎有不少人正在靠近这里,少女将法宝拿出,“此处不便详谈,刚刚的动静太大,只怕会引来凡人,道友且随我来。” 刚刚才打过一架,这会又怎好跟着他们走,陈廷华心中犹豫了下,道:“不用那么麻烦,躲开那些人就是了。”说着,聚起一只水龙,站在上面,向着山崖另一边飞了过去,这也是他有意显下手段,让对方不要小看了自己。平日哪里会费这样的功夫弄这些花架子。 墨镜青年和那少女也分别架起法宝跟了上去,只是两人的速度比陈廷华慢了许多,墨镜青年看着前面的那条水龙,一脸不满道:“师姐怎么就知道他是好人,万一此人也是魔道的呢。我不过是与他开个玩笑,就下那般狠手,哪里像正派人士了。” 少女狠敲了青年一记爆栗,“你没看他的那只灵宠么,那可是火鸟!这样的灵物最忌阴邪,又怎会认邪道妖人为主。能养着这种灵物,定是那几个大门派中出来的,说不定就是出来历练的子弟,只是不知是哪家的。看他一言不合就要下狠手的样子,估摸着在师门应该很是受宠,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天天就知道惹是生非。今天若不是我赶到,你怕就要在他手中吃个大亏了。” 青年哼哼道:“就算他是什么大门派的宝贝子弟,又关咱们什么事。犯不着去讨好他。”少女知道自己这小师弟最受师父宠爱,被惯的有些骄横,还不知天高地厚。今天这事,好像都是别人的错一样,他自己一点问题都没。这样下去,不定哪天就得吃个大亏。 说话间,三人到了一处僻静所在。少女和那青年都自报了家门,少女名唤素纱,青年是他的小师弟华阳,两人师从真水门,这次特意出来历练。陈廷华点了点头,随口道:“我无门无派,这身本领都是靠着机缘得来的。” 素纱他们自然是不信,对方不肯说实话,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华阳对陈廷华的厌恶却是更深了一层。 “那魔气是何来历,道友可知晓。”陈廷华直接开口问道。 素纱摇了摇头,“那魔煞之气是从青城山的西南处出来的,我刚刚去看了一下。已经死了几个人。那几人死时的面目很是惊恐,身上血肉都已干枯,应是被人吸走了所有精气,魂魄也没了踪影。也不知那些人在找什么,竟从山谷中挖开了一处通道,不过那里煞气太重,我没敢进去,正准备找师弟去帮忙,不想又遇到了道友,不知道友可否……” “恐怕不行,我还有事。”陈廷华打断了素纱的话,若是身边的同伴十分可靠,去探查一下倒也无妨,可他刚跟对方打了一架,那华阳明显是怒气未消,谁知道会不会在要命的地方给他使什么绊子。 素纱一脸的失望,却也没在说什么,只是看着陈廷华离开。 晚上,陈廷华也没有离开青城山,而是寻了一处山洞,将丹丹送他的阵图布置在四周,便舒舒服服的在洞中打坐,入静。 自从三年前在那次鉴赏会见到了师门的东西后,玄青又陆陆续续的和明真交换了几次东西,他这几次交易做的都不甚显眼、玄青甚至没敢去查过明真的货物来源,他和明真的交易次数也不多,只买阵法相关的东西做掩护。如此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三年。几乎每年明真都会拿出一件师门的东西。玄青每每看到都觉得心在滴血,面上却是未漏丝毫。 三年的隐忍,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丝线索,他发现了那个给明真供货的人。为了追查到这人的来历,玄青特意寻到伏隐,花了不少代价,向他借了肉羹一用。肉羹天生善于隐匿身形,连他师弟那种五感灵敏到可怕的人都难以发现肉羹的行迹。玄青让肉羹躲起来后,还特意冒险用神识搜了一圈,结果竟完全察觉不到。 肉羹万分得意的从土层中跳了出来,它天生就亲土,只要有土地,只需往里一钻,便能完美的隐藏自己,若是别人想抓它,只要不是地气被断,它都有法子逃掉。放出肉羹后,玄青坐卧不宁的等了数天,伏隐怎么安慰都没用。终于在一周后,等回了肉羹。据肉羹说,路上倒没有什么麻烦,它一路跟到了蜀地,结果没想到竟有人骑着一头白色巨虎来接那人,若非肉羹躲的快,只怕就被那白虎发现了端倪。就这样,肉羹死活不敢再跟了,颠颠的跑回来跟玄青他们报信。 白色巨虎!玄青一下就想起了当年在山上来追杀他们师兄弟的那行人,那些人骑的不就是白虎么,看样子这次是找到了他们的老巢了!玄青心中恨意翻腾。伏隐很是好奇,“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道友如此在意。”玄青不想把伏隐也牵连进来,只摇头道:“这事你就别管了,当心惹祸上身。” 伏隐天性本就凉薄,除了肉羹,竟没旁的朋友,见玄青不说,也就懒得追问,挥挥手:“不说便算了,只记得别随便死了,你还欠我不少丹药来着。” 就这样,玄青来到了蜀地。蜀地号称天府之国,此地灵山秀水多不胜数,光是洞天福地就有好几个,倒真是个开山立宗的好地方。不过这会玄青也没心思赏玩,那白虎是灵兽,他们却不止一只,整个蜀地能供得起几只灵兽的山头就那么些,只要慢慢查,总是能寻到线索的。 早上那团黑云出现的时候,玄青也看到了。看着那团黑云,玄青心中一动,就追了过去,只可惜那黑云中的影子逃的太快,几下便没了踪迹。玄青当时甚至想,如果师弟在的话就好了,凭着师弟的五感,根本不会追丢对方。他哪里知道,陈廷华这会就在这里,跟他一样也寻不到那黑影的行踪。 玄青后来也去了那个地方,见到素纱过来,还特意躲了起来。等素纱走了后,玄青只略略查看了下,便离开了。若是陈廷华当时肯跟素纱他们过来的话,肯定就能发现玄青的行踪了,可惜这师兄弟的警觉心都太高了,生生的错了过去。 何亚东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艳福,这么俊俏的人,这样完美的身材,就这样躺在自己的身下,任其为所欲为,他还从没碰过这样好的货色呢。何亚东近乎着迷一样的摸着那俊美青年的大腿,臀部,对方一把搂住他,舌尖轻舔他的嘴唇,“把嘴张开,乖。”沙哑中带着一□惑。何亚东着魔一样的将对方的舌尖含进口中。 何亚东此时心醉神迷,竟没发现那青年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身上溢出丝丝黑气。这股黑气慢慢的从他的七窍钻入。片刻后,那俊美青年便僵倒在床上,脸色惨白,看样子竟是死了。何亚东站起来整理了下衣服,又擦了擦刚刚因为接吻弄出来的口水,转身离开了旅馆。   ☆、47第 46 章 山洞中,陈廷华将元神沉入圣药,体内的元炁慢慢循上下丹田之路,转入圣药之中,元炁在进入圣药之后,便循着周天循环的路线在圣药中慢慢运行着,此时的圣药光时有光华闪现,渐渐变得通透,元神在圣药中越发的自如。好像药便是神,神便是药。只有等到圣药完全清透之时,阳光三现,便可结出圣胎。只是这一过程不仅需要太多的元炁,更需要对道的感悟,才能成胎。不过这会陈廷华离那步还早的很。 何亚东有些嫌弃的捏了下肚子上的赘肉,这人的肉身比刚刚那个差的太多,不过刚刚那个被他吃的太多,只剩个壳子了,接近那小子的话只怕很快会被发现。何亚东舔了舔嘴唇。那么诱人的香气,那样纯净的身体,哪怕在修士中也是少见的很。未泄过元阳的生机勃勃的*,还有身体中的那股强烈的精气,这一切都让他垂涎不已。若是能占了那小子的肉身,他必定能很快就恢复修为。到时候他定要重建出一个血池,还有那些美貌的童男童女也要重新收集。 正在修炼中的陈廷华莫名打了个哆嗦,忙将元神收回。从他凝出圣药之后,已经许久未体会过冷热这些感觉了。这个冷颤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有什么危险?陈廷华想起师兄曾说过,凝出圣药的人,都会有相应的劫难。这劫难并不是什么雷劫,什么危险都有可能出现,只看你有没有那个气运和能力去度劫。 火鸟啾了一声,好奇的看着他,陈廷华定了定心神,捡了根树枝,在一头做上标记,朝着外面随意一扔,他不懂占卜,干脆就将这事交给老天,既然有劫难,那便让老天指个方向,他去度便是。 标记稳稳指向了西南,陈廷华心中一沉,又掷了几次,此次都是西南方。果然是跟那魔气有关,今天他在见到那魔气的时候就觉得心神不宁,如今看来,这应该就是自己的劫难了。 陈廷华倒也果决,将阵盘一收,离开了山洞。泄漏魔气的地方并不难找,有了大概的方位,还有几公里的时候,便已经能嗅到浓浓的腥臭味道,火鸟在包里啾啾叫个不停,这股魔煞之气让它格外的不适。 在挖开的通道口,躺着几具死尸,精血被吸净,如枯骨一般。通道外除了浓浓的魔煞之气外,还有另外的味道,其中有股味道非常淡,却很熟悉,陈廷华几乎不用怎么辨认,就知道这是师兄的味道。师兄在这里,陈廷华心中先是狂喜,接着又是后悔,师兄今天肯定来过这里了,如果自己早点过来,说不定已经碰上师兄了,早知道他便不拒了那两人。对了,那两个人呢,陈廷华并没有发现这里有华阳身上的味道,难道他们两个没过来?他却不知,他今天甩手离开后,华阳就跟他师姐吵了一架,两人当时就分开了,也就没往这边来。也正是因为此事,给陈廷华招来了不小的祸事,此是后话不提。 通道挖的很是窄小,以陈廷华的身形,钻进去也够勉强的。他在身前聚了些冰刃,将那洞口旋开了三四倍大小。浓烈的腥臭扑面而来,“好臭。”陈廷华有些受不住,一缕缕黑气在通道中飘散着,有的就附着在地面上,黑气浓郁的地方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陈廷华想起师兄说过,魔煞阴毒汇聚之地容易孳生毒物。难道这里已经开始了么,陈廷华将一块黑气打散,发现黑气下面竟藏着十几只地鳖虫,陈廷华戳了下,大部分都已经死掉,只有两只还在动弹,这两只身上的颜色黑的发亮,腿脚似乎也锋利了不少,还有那触须,带着股蓝紫色,身上的味道十分难闻。 这是变异了么,陈廷华看向前方无数的黑气,蠕动的黑气团不在少数。这么多,若是师兄在的话,那太阳真火只需一烧,便能弄的干干净净,他的术法虽说能灭杀掉这些毒虫,却没法消掉这些魔气。火鸟有些着急的在袋子里蹦。陈廷华猛然想起这小家伙也会放火,只是因为被封了大部分的灵力,这几年只会喷火星子,竟让他忘记了对方的本事。不过师兄曾经说过,只有彻底驯服后才能取下那锁灵环。 陈廷华想了想,问道:“你可能将这洞中魔气尽数驱除。”火鸟忙不迭的点头,它天生便是这些阴邪魔物的克星,将它置身在这种环境中,却不能尽情放火,简直是种折磨。陈廷华把锁灵环取了下来,火鸟仿佛重获新生一样的冲向前面的通道,白炽色的火焰在洞中疯狂的燃烧着,魔气消融,陈廷华只觉得阵阵灼意扑面而来。 拼命喷了一阵火之后,火鸟累的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姿势就像那正在孵蛋的母鸡一样。肥嘟嘟的小身子都缩了一圈,看样子累的不轻。陈廷华想把它放回到自己身上,却得到了一个警惕的小眼神,小家伙啾的一声,飞蹦而起。看样子竟是不打算回到陈廷华身边了。说老实话,陈廷华是挺想收服了火鸟的,但是他喂养了这么久,也有了些感情,便不太想勉强对方,若是火鸟确实不想跟着自己,那就算了。正当陈廷华这样想的时候,就见火鸟对着他手中的锁灵环喷了一梭子火,陈廷华忙扔掉那东西,火鸟更是扑上去,对着那锁灵环又是喷火又是踩的,等到它折腾够了,才扑棱棱飞回到陈廷华的肩膀上,得意洋洋的打理着自己的羽毛。感情它不是不想跟自己,而是要报仇,陈廷华瞅了那被弄的可怜兮兮的锁灵环一眼,火鸟不满的啾了声,几点火星子示威一样的喷出。 那几个死在外面的人也算不易,也不知他们怎么挖的,这通道的尽头竟连着一个巨大的空间。里面满是魔气,火鸟刚想喷火,被陈廷华一把揪住尾巴,拉了回去。这个地方竟然是一个藏宝的密室。珍器古玩不太多,大部分都是金银类的,地上还扔着一个胸腹处破掉的一尺高的木雕佛像。在这密室所有的东西中,只有这个木雕的佛像的周围没有沾染什么魔气。陈廷华扶起那佛教,刚一入手,便觉沉重非常。 这,这是?陈廷华细细摩挲着佛像,这木料看起来很像是阴沉木,可又有些不同,陈廷华嗅了嗅,味道如莲般清雅,重量差不多有数百斤了,在佛像的内里还刻有一套阵法,只可惜这阵法却破损了一处。周围的魔气一旦碰到这佛像便如同阳光下的雪一般,急速消融。这佛像莫不就是封印那魔物的东西么? 陈廷华又在密室中找了一圈,试图找出有关那魔物的只言片语,却没什么收获,屋中除了金银就是金银,还有一处通道,确是浇过铜水的,封的死死的,应该跟那魔物没多少关系,陈廷华最后把目光重新放回到佛像上。 佛像上除了阵法便没有其他的东西,正当陈廷华打算用内炼之术观看下这木料的内里之时,佛像突然动了起来,瞬间金光四射,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在密室中响了起来。 “吾乃真一子,悟真门第三代掌门。贞观年间,蜀地有一魔修,自称血池道人,嗜杀成性,所过之处血流成河,伤人性命无数,又伤我师门中人……吾耗尽所有修为,终将这魔头重伤,只可惜大限已到,只能暂借了一佛门法器将这魔头封住。吾占卦得知,千年后,此魔头可寻得一丝生机逃出,恳请有缘人将此魔头灭杀……” 陈廷华听的面色凝重,千年前的老魔头,他如何能对付得了,这劫难可真够麻烦的。只是再麻烦也要想办法解决了,陈廷华看了眼佛像,将其收了起来,这东西虽说不知是何材料,可是克制魔气却很有一手,或许他可以拿回去炼制一下,说不定能对付那魔头。吩咐火鸟将这密室焚烧后,陈廷华便离开了这里。 离着通道口尚有一段距离之时,陈廷华突然停下了脚步,凝出了一面水镜。洞外来了几个道士,似乎正准备进来查探个究竟。陈廷华不想和这些人解释太多,直接旋开头顶上的土层,几息功夫后,破土而出。他这番动静自然惊动了那几个道士,只是陈廷华也没老实停在原地,直接凝出一枚水箭,向着北方的一座小镇过去了。 他跑的太快,那几个道士修为又很是一般,竟连身影都没看仔细,就丢了对方的行踪,几个人悻悻的进了洞巡查了一番,结果,除了找到一些融化的金银外,就再没其他的发现了,几个人一合计,回去只报说那魔物已经离开了此地,附近魔气也被他们清理干净了。 说来也是巧,这蜀山的人发现有魔物出现,便派人过来查看,只因门内几个大弟子都有事缠身,便随意指了几个人过来。这几人修为不高,见识也不够,又因通道和密室中的魔气都被火鸟焚毁,他们见这通道中也没什么异常,便以为没什么大不了,哪里想到逃出去的会是那样一个魔头。   ☆、48第 47 章 咣当,咣当,窗户被风吹的不断的打到墙面上,深秋的风本就寒凉,又是在山中,屋里的热气没一会儿就散了个干净。范贞从屋里披了件衣服出来,打了个哆嗦,揉了揉眼,把窗户重新关好。这窗户总是关不严,天天被风吹开,也该找人来修修了。范贞这样想着,随手找了个布条,把窗户绑好,对付过这一夜再说。 正当范贞准备回屋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闷响,是从公婆房间里传出来的,好像有什么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该不会是老两口摔了吧,丈夫出去打工,留下她一人在家照看老人孩子,这要是出什么事,她一个人可怎么办。范贞一边喊着‘爸妈,没事吧’一边敲着公婆卧室的房门,那房门却根本就是虚掩着的,一碰便缓缓的开了。 而屋内的情况却让范贞惊愣住了,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在公婆的房间里,婆婆跪在这人的面前,面部扭曲的变了形,却连动也不动一下。那人的面前有漂浮着一粒小小的红珠,带着种诡丽的美。还没等范贞叫出声,她婆婆的身形迅速的缩小,一下便倒在地上,红珠顷刻间变的圆润柔亮。这时范贞看到了地面上躺着的另一个人,那是她的公公,身形同婆婆一样,变得干枯瘦小,就好像干尸一样。干尸,范贞头脑一片空白,放声尖叫了起来,她的内心除了恐惧就是恐惧。她抓起东西朝那人掷了过去,转身就想逃离,她想起她的孩子还在另一个屋子里……这是范贞在世间的最后一个意识。 血池道人将范贞的尸体随手丢在了一边,这些凡人的精血实在是太少了,两个人才能凝出一粒精血珠,魂魄也只是能凑合着用用。一家几口的魂魄瑟瑟发抖的看着这个杀了他们的人,血池道人只是将这些魂魄塞到了一枚玉石中,他以前的法器都被毁了,连收放魂魄的东西都没了,也只能用这玉石暂时存放一下,等恢复了些许修为后,可先炼制一副万魂幡。 第二天,清晨,原本应该慢慢热闹起来的村庄,却是静悄悄一片,无声无息。直到快中午的时候,才有外村的人发现了这里的异状。整个村子无一活口,两百多人一夜之间都成了干尸。这事上报后被迅速遮盖了起来,当天晚上,便有一个神秘的小队来到了这里。 玄青发觉街上多了不少便衣警察,还有一些五行力量失衡的人,像是传说中的特异功能人士。这些人满脸的严肃,有几个人不知拿着个什么仪器正在街上探测什么。玄青弄了个障眼法,偷偷听了其中两人的对话,这才知道,这几天竟有3个村子的人口全数变成干尸,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政府那边怀疑是修士所为。 玄青一下便想起了前几天不知从哪里逃出来的那个魔物,他有预感,这事十有□就是那魔物做的。对现代社会有所了解的修行人士绝对不会轻易和国家机器做对。纵使他们能移山填海,可现在的武器发展却也是不容小觑。若是想靠着修为,就和一个国家相抗衡,未免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魔修虽说一直有,可他们杀人吸取精气时也都会尽量不引起注意。也不知那魔物是被关傻了,还是真的如此狂妄。 “咦?”一个风异能的特别行动组成员,突然转身看向玄青施展障眼法的那个地方,“怎么了?”同组的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什么人!”随着话音落下,数道风刃出现在玄青躲藏的那处。这些风刃对玄青自然造不成什么影响,不过却破了他的障眼法,暴露了他的行迹。 玄青也没在意,一个闪身就打算离开,却觉得身上一紧,原来是那风系异能者,在他身上缠了一道无形的风绳。玄青引了一缕元炁,在空中画了一个小型的阵法,那风绳轻飘飘的消散在空中。风系异能者想继续聚起风绳,却惊恐的发现他几乎感觉不到一点风的能量。这些异能者的能力来自于他们体内失衡的五行之力,他们对五行之力的了解使用更多的是出于本能,这些人并不能真正明白五行之力的运转规律,规则。对修士来说,他们对五行之力的了解就深刻的多,这些异能者在他们面前使得异能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玄青将这附近的五行之力暂时封了起来,丢下一句“我只是路过的,并未曾伤人。”便离开了。 “站住,你知道这附近出大事了吗。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们能谈谈吗?”另一个异能组员高声道。路边的行人纷纷侧目,有人甚至已经低声问起附近出了什么事。玄青看了他们一眼,回了一句“抱歉。”若是以前,或许他还会帮忙,不过现在有一个未知的庞大敌人躲在暗处,玄青并不打算贸贸然站出来。 两人看了下四周议论纷纷的人,风系异能者拍了拍那个组员的肩膀,“刚刚那场你演的不错,这次应该过了。走吧,导演今天说要请客的。”两人说着,从人群中挤了出去,也不管那些人怎么议论。 “记下他的精神印记了吗?”风系异能者问道。那个组员一脸赞叹道:“记下了,那个就是传说中的修真者么,他的精神体好庞大,我觉得咱们组应该没人是他的对手,除非是玄组出面。” “这个不用管,回去先把这人的行迹报上去,这事现在闹的太大,凡是出现在这边的修士,估计都逃不脱嫌疑。” 玄青甩掉了那两人,出了市区,心中犹豫要不要现在就离开蜀地,那个魔物看起来是疯了,如果让它这么闹下去,这边一定会大乱。到时候那些青衣人会不会出手收拾那个魔物呢。正当玄青想的入神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周围有元炁波动,还没等他拿出自己的法器,就见一个白衣少年踩着一片水雾落了下来。 “师兄。”陈廷华几乎压不住心中的喜悦,找了这么多天,终于找到了师兄。如果不是他用水镜探查这些异能者,还未必能发现师兄的下落。当他看到师兄身影的那一刻,陈廷华终于松了口气,师兄还好还的,他没事。 玄青傻傻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师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师弟他不是被困在小昆仑了么。这人真的是自己的师弟么。四年没见,竟长高了这么多,脸庞上的稚气也脱去了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成熟多了。 “师弟,你终于出来了!”玄青狠狠抱住陈廷华,心中绷了几年的弦终于慢慢松了下来,他的小师弟又回来了。就算是他全心追查青衣人下落的这三年,玄青也会时常去小昆仑那边,寻找开启小昆仑的办法,只是一直没寻到办法。 陈廷华只是静静嗅着玄青身上的丹药香气,这是师兄的味道。终于又找到师兄了。 两人抱了好半天,玄青才松开手,打量起陈廷华,看了没一会儿,玄青就发现,师弟身上的元炁波动好像和四年前不太一样,他身上的元炁好像一点都没有外放,几乎完全内收了,只是眼睛那里还有些许元炁在外流转,难道是“师弟你凝出圣药了吗?!” 陈廷华喜滋滋的点点头,他正想跟师兄说这个好消息,没想到师兄自己就看出来了。 “怎么会这么快?”玄青有些不敢相信,他的师弟竟然就凝出圣药了,这,师弟今年才17岁吧,修行不过几年的功夫,就凝出圣药了。这样好的天资,师门中也就只有那个人曾做到过,想到那个人,玄青心中就是一沉。 “是啊,我三年前就已经凝出圣药了,师兄,你不知道,那小昆仑内里原来还有乾坤,真正的好东西都在那片雾中的宫殿里……”陈廷华正说着,就看到玄青一脸的古怪的看着他,“你说三年前,你就凝出圣药了。” “对。”陈廷华点点头,“应该是三年零七个月。”玄青听到这句话后,神色更加古怪了,“不对啊,三年前你才十四岁,如果那时候凝出圣药。你的样子应该维持在十四五的,怎么会是现在这样。”玄青一脸的纳闷。 陈廷华也愣了,他还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难道自己凝出圣药,身体还是会如同凡人一样变化么? “我帮你检查一下,一会儿我会分出一缕神识会进入你体内,你千万莫要反抗。”玄青吩咐着。和陈廷华找了一处隐蔽之地,布下阵法后,便将神识探入陈廷华的体内。这一进去,玄青就被震了一下,他从没见过师弟体内的样子,这是第一次见,却已经足够震撼他了,经脉通透,带着紫金光泽,韧度强韧的超乎想像。玄青只有一个感觉,哪怕再多的元炁,恐怕这经脉也能尽数容下,不会受损。体内的细胞纯净无比,元炁充盈,而且这些细胞活力。慢着,玄青终于发现了一丝异常。 从师兄的神识进入到他体内后,陈廷华就觉得有种很别扭的感觉,好像他的一切都展露在师兄的眼前了。强忍了好半天,终于等到玄青将神识从他体内撤回。 “暂时没事,应该是跟你吞了蛟龙的内丹有关。你十四岁凝出圣药,身体差不多应该就固定在这个时候,不过这蛟龙的内丹却像是慢慢在改变你的身体,你的身体有部分已经与正常修士的不太相同了。”玄青心中很有些担忧,师弟的肉身正被那内丹慢慢改造着,也不知他以后会不会被那内丹弄成什么样,到底这是福还是祸?   ☆、49第 48 章 说起蛟龙的内丹,陈廷华一下便想起了他泥丸宫中的那个黑影,若不是凝圣药,根本就发现不了。“师兄,我体内好像还有一枚残魂,我凝药之时,那残魂曾想夺舍,后来被我强压了下去,”这个残魂一直让陈廷华很是在意。玄青一听,神色便凝重起来,体内多了一枚残魂,这可不是小事,一个不好,说不得便会魂消魄散。 “这残魂是哪里来的,难道是那蛟龙内丹中的残魂?”玄青有些自责,他和师弟处了这么久,竟从没发现这个要命的地方。 “应该就是那蛟龙的残魂,它当时差点夺舍成功的时候,我头上一下便长出了两个小角,我的元神和它在泥丸宫交手的时候,还隐隐看到它的龙形。” “你!你怎么敢在泥丸宫和那东西打起来,若是泥丸宫有所损害,你就完了。”玄青脸色难看无比,师弟也太过冒失了,在泥丸宫闹起来,真有个万一,自己的神魂也要被毁了。 陈廷华只是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等玄青训斥。等玄青训够了,才开始解释当时的情形,“当时也是情况有些紧急,若是不动手,只怕它便已经夺舍成功了,呐,这是丹丹给我的桃符,带上之后那残魂就被隔离了起来,再也无法作怪,只是我也伤不得它。” 玄青看看桃符,摸了摸陈廷华的脑袋,半响后,才道:“廷华,我觉得有些不对。” 被师兄这么摸头,陈廷华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想让师兄停下来,便没怎么动弹,任玄青摸着,歪头问道:“哪里不对?” “如果这残魂一直在这蛟龙内丹中,为何他不在一开始就夺舍,偏偏要等这么久?”玄青想起了当年遇到陈廷华时的景象,那时候陈廷华经常丧失神志,或许那时候他体内的那枚残魂已经开始作怪了,不过因为遇到了他,陈廷华开始日日炼化戾气,所以那残魂暂时被压制了下去。但是听师弟所言,那残魂似乎并不可小觑,为何不在师弟刚吞食内丹的时候动手。 若是那残魂一直被什么东西镇压着,无力夺舍,这就说的通了。等这残魂恢复了些许元气之后,师弟又是日日修行压制其戾气,这才一直无法夺舍。 “师弟,你得到这蛟龙内丹的时候,这内丹周围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东西?”玄青追问道。 陈廷华回忆道:“那内丹当时就是被装在一个木盒中,我打开后,就被这东西迷失了心神,其他的便记不得了。” “木盒?那盒子后来在哪里?”玄青忙追问道。 “不知道,我当时昏过去了。”陈廷华说着,就想起了陈南山,他爹当时应该是在场的,而且是清醒的。“我爸他当时和我在一起,不过他后来跑了。” 到底是先找那些青衣人的下落,还是先解决师弟体内的残魂。玄青没怎么考虑,直接选择了先解决陈廷华体内的残魂。这可是要命的事,报仇的事,总是有机会的。师弟若是被耽误了,可就有性命之忧。 “先回你挖出内丹的地方,去那边查看一下,若是没什么发现,再去找你爸爸。”在玄青看来,内丹中有一枚残魂,若是没有压制的手段是不可能的,能将这内丹和残魂封存起来的东西,肯定不会是凡物。 陈廷华刚想点头,突然想起自己前几天的感应到的劫数,一脸为难道:“师兄,我恐怕暂时还不能走,这边出来一个魔头,我觉得这魔头是我的劫,我好像要应劫。” 玄青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怎么会是你的劫数?” 陈廷华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前几天晚上,我就有这种感觉了。从那魔头出现的时候,我就有些心神不宁。而且我还找到了封存那魔头的东西。”说着,他将那尊佛像从芥子袋中拿了出来。 玄青看了眼佛像,上面的佛家持力都已消散的差不多了,陈廷华又将真一子的临终遗言复述了一遍,玄青一听,也只能无奈道:“唉,那就先收拾了那魔头吧。” 现在城里探查的人太多,两人只在附近的山上挑了个地方,随意收拾了一下,陈廷华将他这几年里在小昆仑的事详详细细的跟玄青学了一遍。玄青没想到师弟会有这样大的机缘,可又转念一想,师弟若真是那人的转世,那么有此奇遇恐怕也是注定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两人进城,准备从那些异能者手里弄点消息出来,那血池道人行踪不定,想收拾对方,找不到人也是白搭。 一连数天,血池道人竟完全没了消息,没出现新的干尸,也没再继续屠村,特别小组的人都松了口气。可陈廷华和玄青心中却升起了一抹不详的预感。那种杀人如麻的魔修,怎么会轻易停下杀戮,除非是他已经达成了杀戮所需的目的,恢复了一些修为。 对方恢复了部分修为,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以那魔头的疯狂程度,在他恢复修为之后,绝对会进行下一轮更大的屠杀。玄青猜的其实已经□不离十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那魔头竟是一开始就把目标定在了陈廷华身上。 “廷华,你在这里等我,我得去找那些特别行动组的人谈谈。”多等一天,那魔头就会多恢复一丝实力,就算是有被青衣人发现的风险,玄青也顾不得了。这几天他不眠不休做了不少真火符,这些真火符中封入了他的太阳真火,最忌阴煞魔气,一旦遇到便会被引爆。正好交给那特别行动组的人,他们人手多,方便寻找。 陈廷华也想跟着去,玄青却道:“那边可不是吃素的,你若是去了,你家的所有底细都能给你扒出来。到时候你的爷爷和弟弟就被他们盯上了。”一听这话,陈廷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玄青出门后,火鸟开始在屋里闹腾,这几天它偶然吃到了一次这边的怪味胡豆,便上了瘾,天天想着要吃。可这几天里,这对师兄弟只顾着画符,只是偶尔扔给它几粒丹药,玄青在的时候,它还没胆子闹。这会玄青出去了,这小东西也就开始满屋子打滚的求喂食了。 陈廷华看它闹的厉害,便拎着这小东西出去寻食,火鸟撒欢一样飞到了超市门口的牌子上,等着陈廷华去买零食。真是个吃货,陈廷华暗自摇头。 “小兄弟,怎么这么巧,又见面了!”陈廷华转身一看,就见何亚东一脸惊喜的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 陈廷华愣了一下,怎么又是这人,他对何亚东还是有些印象的,这人在路上一直喋喋不休的缠着他,看向他的眼神很是讨厌,当时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有些不耐烦这人,这会这人的眼神看起来比当时更恶心了些。 “我说,小兄弟,所谓相逢就是有缘呐,没想到咱们这几天就碰了两次面.”说着,何亚东就想将手搭在陈廷华的肩膀上,陈廷华只觉得鼻尖处隐隐有股腥臭浮动,却不明显,还没等他找出那股腥臭的来源,突然觉得手上一痒,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一只黑色的小虫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叮了一口。糟了,中招了!陈廷华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陈廷华的反应也算快,周边的水气瞬间凝成冰刃杀向何亚东。而他手背上的那只虫顷刻间便化为了一缕带着腥臭味道的黑烟,这黑烟打了个旋儿,落到了何亚东身上,重新化成了一只黑虫,钻入他的耳中。而陈廷华被咬的那块地方开始发黑发麻,手背变得黑紫铮亮,那股黑气还在疾速向上蔓延,陈廷华急忙用元炁封住整条手臂,却发现元炁好像正被那黑气吞噬。到底是什么虫,这黑色的东西是毒还是其他的什么,怎么这么厉害? 何亚东,不,应该说是血池道人心中大喜。这阴毒进去后此事便成了一半,这具上好的肉身就要到手了。正在这时,火鸟从天上冲了下来,一张嘴,一溜火就喷了过去。血池道人只是聚出一片黑雾遮挡,雾中隐隐有人脸在嘶喊扭动,只听得滋滋的声音,那片黑雾将银白色的火苗竟全数压制了下去。火鸟甩出几根羽毛,那几根羽毛在靠近血池道人的时候直接就炸开了,将他炸了个灰头土脸。 周围的行人已经看呆了,这是在拍电视剧么,那鸟怎么在喷火,还有那羽毛怎么会爆炸的,那些冰刃又是怎么弄出来的,还有那黑雾是什么,怎么会这么臭。 “好畜生。”血池道人盯着火鸟冷冷道,就见他拿出一个通体漆黑的木钵,周围的空气瞬间就阴冷起来。火鸟顿时如临大敌一样的看着那个木钵。 陈廷华咬了咬牙,在这边打起来的话周围这些普通人只怕会被卷进去。想到这里,陈廷华转身逃入一条小巷。血池道人冷笑了下也追了上去,几个不知死活的路人竟然也想凑过去看个究竟,再接着,他们就傻眼了,就见一条银白色的水龙从那巷子中窜升出来,不过数秒便直入云霄,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边的动静闹的这般大,特别行动组的人赶过来的时候,街面上已经不知聚了多少人了。这些小组成员只能心中暗骂这些人斗法也不挑地方,还要想办法去收拾善后。好在当时街上人少,亲眼看到的人并不算多,这些人一个个都被拉走做了催眠暗示,拍到的照片也被一一删除,最后晚上的新闻报道,只说是这里的一处消防栓破裂,喷出来十数米高的水柱。 云端之上,陈廷华冷眼看着追上来的血池道人,这魔头原来是盯上自己了么,血池道人眼中满是贪意,“小子,老祖今天心情好,你若是肯乖乖让出这个肉身,老祖便放你的魂魄离开。” 陈廷华压根没理会他,让出肉身,天大的笑话,怎么不说你自己洗干净,煮熟给我吃算了。陈廷华暗暗向传讯符中输入一道元炁,通知玄青这边的位置。上次他们分开的太仓促,竟完全没想到要弄个传讯符联系对方,这次玄青早早就弄了2个传讯符分别带着,方便两人联系。 此时,陈廷华手背上的那股黑气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样,在他的手臂中不断吞噬着他的元炁,陈廷华也无暇顾及,吞了几粒丹药后,便祭出镜子,他要让这魔头尝尝厉害。 四周的水汽剧烈翻动,如同即将沸腾的岩浆一般。血池道人道了声“雕虫小技”,便将他的木钵放出,无数的冤魂从这木钵出钻了出来,他们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细看之下,只见这些魂魄的心口处有道细如毫发的黑色丝线,将它们紧紧连在那木钵上,凄厉的惨叫震的人心神都不禁颤抖起来。这些魂魄拼了命一样向陈廷华扑了过去,要将眼前的一切活物都撕成碎片。陈廷华身下的那条水龙竟被这些阴魂生生撕成了点点水珠,这些水珠中也沾染上了黑色的阴煞之气,臭不可闻。 陈廷华聚出了数千枚冰刃,他将体内的半数元炁都注入其中,这些冰刃在一瞬间爆发出了极强的光芒,好像数千枚小小的太阳一样。那些狰狞的阴魂被这些带着耀眼光芒的冰刃旋了个七零八落,甚至有不少道链接木钵和阴魂的黑色丝线也被割断了,只听那些被割断了丝线的阴魂一声阴啸,便死命的从这片云端上四散而逃。它们被那木钵所控,日日受苦,一旦寻到机会便想要拼命逃窜。 血池道人大怒,两手一拢,口中默念法诀,那木钵像是聚出了一个黑洞一样,将那些逃跑的阴魂重新吸了回来。血池道人并没有将这些逃回来的阴魂重新连回到木钵之上,而是将他耳中的那个小黑虫又一次唤了出来,那只黑虫看到这许多的阴魂,顿时喜不自胜,张嘴一吸,便将那些阴魂一个个吞入腹中。吸完这些阴魂后,这只黑虫像是还有些不满足,两眼贪婪的盯着那些尚未逃跑的阴魂,那些阴魂被看的瑟瑟发抖,动也不敢动一下。血池道人斥了一句“莫乱动,一会儿有你好吃的。”说着,一指对面的陈廷华“看他的魂魄如何,一会儿便与你吃。” “哼。”陈廷华又吞了几粒丹药,额角上慢慢钻出两个小角来,这小角金光灿灿。血池道人看的眼都直了。他自然是识货的,对面那两个金光闪闪的小角是什么他已经认出来了。没想到,竟然会是龙角,难道这小子身上有龙之血脉!血池道人心中的激动简直无法言说,自己刚出来便能遇到这样一个完美的肉身,苍天待他不薄啊。 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就听一声沉闷的巨响,数道闪电从云中对着他横劈了过来。陈廷华的冰刃虽说杀伤力不错,可惜的是在面对这些阴煞之气的时候,总是有些使不上力,有种事倍功半的感觉。在那只黑虫咬到陈廷华时,一直在他体内休养生息的蛟龙魂便急了起来,它知道,一旦被那黑气大举入侵,它恐怕很快便会被覆灭,在那瞬间,蛟龙魂和陈廷华的元神打成了一个协议,它教其控雷之术,陈廷华要给他一条生路。两人一拍即合。阴煞之物最具雷火,龙天生便有操纵风雨雷电的能力。这也是陈廷华特意将血池道人引上云端的原因,并非是因为这里的水汽充足,而是他要借云中的雷电之力。最开始的各种动作,不过是为了引发云中的雷电罢了。 血池道人被劈的浑身焦黑,丝丝黑气从他的伤口中溢出,黑气刚一出来,便被那些细小的电流吞了个一干二净,“小子,你竟敢算计老祖。”血池的心已经愤怒到极致,他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算计了,还被弄的这样的狼狈,“我要将你的魂魄抽出,日日煅烧鞭笞!”血池吼着,他耳中的那只虫子振翅飞起,黑黢黢的小眼睛森森的盯着陈廷华,陈廷华这才看清楚这黑虫的下面,竟是一张人脸。 陈廷华丝毫不敢小看这小黑虫,他看不出这黑虫的来历,只能觉出对方似乎不是活物。那虫子在靠近他的时候,竟化为数十缕黑烟,向着他的七窍,各大要穴扑了过去,而血池道人也在此时扑了过去,一双黑紫大手,在空中结了个印,直接向下拍去。 就见那双黑紫手掌越变越大,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压了下来,陈廷华仓促间聚出一面冰镜,挡在上方,火鸟翅膀一震,身形瞬间扩大了数倍,对着那黑虫化成的黑烟喷起火来。黑烟似是被火焰灼烧的难受,嘶鸣一声,重又在空中聚出了身形。 “给我去死。”血池道人猛力朝下一压,冰镜应声而破,那面黑色巨掌对着陈廷华的天灵盖便压了下来。“你才去死!”就听一声怒喝,漫天的太阳真火如滔天洪水一般散了开来。这太阳真火所过之处,一切黑烟顷刻间便化为乌有,那只黑色小虫闪的慢了些,身子被烧了一多半,只剩几缕黑烟,到处乱窜奔逃。 眼看师弟危在旦夕,玄青几乎将他葫芦中的真火全数放出,这真火正是阴煞魔修的克星。血池道人被烧的心魂灼痛,只觉的苦不堪言。他又被封了千年,才刚刚恢复了些修为,便被陈廷华用雷狠劈了一阵,这会又被玄青用真火这般狂烧,这样连续遭受重创,就是他修为全胜之时也受不住。 血池道人再也撑不住,翻身就想逃跑,只是玄青和陈廷华又怎会饶过他,这种魔头,一旦放出,定会再度危害人间。“火鸟,”陈廷华一声呼唤,小家伙对着逃跑的血池道人甩出数片尾羽,陈廷华又引了一道雷电在其上,那羽毛在碰到血池道人的时候,一下便炸了开来,就见黑雾浓浓,腥臭难当,玄青忙将真火都聚拢过来,看样子是打算将其炼制干净了。 火中传来一声怒极的的呼喝:“你们两个小贼,老祖我死也不会绕了你们。”陈廷华只是紧盯着那团被真火包围的黑雾。 城中的市民今天算是看了新鲜了,大晴天的,先看到云层至上闪过电光,又是雷鸣,却没什么雨滴落下,再接着,整片云彩就像燃起火来,明亮绚丽的不可言说,还有不少摄影爱好者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将那股黑雾彻底烧干净后,陈廷华和玄青才算松了口气。玄青在看到陈廷华那条已经泛了青紫的手臂,心疼的不得了,忙带着他去治伤。许久后,一只小小的黑虫落在云层上,四处张望着。   ☆、50第 49 章 “你怎么会这样不小心,都知道自己要应劫了,还不多小心些,竟然中了对方的暗算。你不知那是个千年老魔头么,若不是他太大意,修为尚未恢复。咱们两个今天都要交待了。”玄青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拿刀将陈廷华的胳膊整个划开。伤口一开,黑臭的脓血呼啦啦流了一盆,清净黑血后,接下来就是真正麻烦的事了。血池道人养的那只虫子,并不是一般的虫子,乃是用恶鬼所炼的,名曰阴魂虫。这虫子十分的歹毒,先要找一个极恶之鬼,将其封入蛊王中,加入饲主的心头血后,再用丹火炼上七七四十九日,炼成之后又要日日以人的精血和精魂珠喂养上千日。 此虫状似虫形,其实已经近似魔器了,想养出这样的一只虫,最少要扔进去近万条人命,这还不算。这阴魂虫喜食魂魄,凶残异常,最要命的还是它的毒,凡人若是挨上一口,顷刻间便会毙命,几息之间化为脓水。修行者若是被咬了,也好不到哪里。若是没有及时治疗,丢掉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陈廷华只觉得胳膊内里肿胀疼痛难忍,如同刀刮剜骨一样,他怕玄青担心,只能硬生生的忍着,只是额上的汗珠却是冒个不停。 玄青看的心痛不已,他已经用了三种丹药给师弟清洗伤口,结果效用却都不大,那些清毒的丹药刚涂在伤口上刚开始还好,只是不到片刻就化为一片污黑,只能重新冲洗掉。这毒最要命的地方就是这魔煞阴气,若是死物沾染了这煞气,拿火焚烧就是了。可这偏偏是师弟的手臂,师弟又不是那孙猴子,被火炼了都没事的。难道真要舍弃这一条手臂?少了一条手臂就等于经脉不全,真舍了,对日后的修行都会大为有损。师弟又怎能受得住。 可是若是不舍,这毒只会慢慢侵染其他的地方。玄青愁的直想揪头发,火鸟歪着小脑袋,看着陈廷华的伤口,几下蹦了过去,对着陈廷华的伤口啐了口口水。玄青还来不及斥责,就发现那黑紫浓臭的伤口竟有了些许变化。 一只鸟的一口口水能有多少,星星点点少的可怜,可就是这少的可怜的口水竟生生将其附近的黑色逼退了一寸有余。这火鸟的口水竟能逼退这魔煞阴气,玄青大喜,一把抓过火鸟,“快点吐。”简直都恨不得掰开它的嘴了。 火鸟只是抖了抖尾羽,侧身用嘴巴给自己顺起毛来,一口口水也不吐。陈廷华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这小东西怕是要提要求了。他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指搔了搔火鸟的脖颈,“说吧,想要什么。” 火鸟立刻喜滋滋的叼了一份超市的海报过来,也不知它是从哪里找出来的,上面落了不少的小爪印,看样子平日里没少观看。 小家伙伸着一只爪子,在海报上指了一堆东西后,又用翅膀在最上面的一个数字上狠狠的划了一下,100,这是一样要一百份么?陈廷华问道,火鸟满意点头。 在玄青买会所有的零食后,火鸟便辛辛苦苦的对着他的伤口喷起口水来,足足三天,终于将陈廷华手臂上的那些魔煞之气清了个干净。小家伙累的不行,吃了几粒丹药,便将茸茸的肚皮一翻。瘫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次受伤,让陈廷华的元炁大伤,好在这伤还能养过来,不会损了根基。玄青这才松了口气,早知道那魔头盯上了师弟,那天他就不去送什么真火符。跟那些人打了半天的太极,还白给了那么多真火符,到头来,他们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好在自己赶的及时,没让那魔头害了师弟的性命。 养伤的地方,玄青却也会选,挑了处度假山庄,舒舒服服的住了下来。山庄里住的人不多,大多非富即贵。他们进来的时候也只是被当成一般的富家子弟。 因为手臂被魔气浸染,纵使将魔气驱除,却也无法迅速恢复,只能慢慢等那伤口自行好转,再慢慢的修复受损经脉。陈廷华每日间只能行功一个小周天,剩下的时间便和玄青谈道论法,师兄弟两人将修行中遇到的困惑一一拿出来,讨论研究,倒也收获颇丰。 “师弟,你的经脉怎么会有这种紫金光泽。”玄青给陈廷华换药之时,忍不住问道,正常人的经脉哪里会有这种颜色,也不会如此强韧。 陈廷华笑道:“应该是那紫金竹米的缘故,我当时被困在小昆仑,修为不够,尚未能辟谷,丹丹便寻了些东西给我服用。它那边收了不少的竹米和灵果,我在那里就是靠着这些为生。那竹米每次服用后,身上的经脉都有种暖意融融的舒畅感觉,后来我便发现经脉颜色竟有些发紫,经脉亦变得十分坚韧。我便一直服用,经脉就成了这样了。” 玄青听的大为惊奇,当年他们在小昆仑摘的竹米都在他的芥子袋中,这几年他一心想着寻师弟,报仇,根本就没怎么理会。哪里想到这竹米还有这样的功效。 陈廷华又道:“师兄,咱们在小昆仑摘的那些竹米你这些天不如试着服用,对日后的修行应该大有裨益。” 玄青点点头,当天晚上便拿出了一小把竹米熬粥,这竹米非常难熬,玄青整整熬煮了2个时辰,才将那米粒煮的晶莹剔透,粥的香气极其诱人,火鸟早已巴巴的蹲守在一边,它日常宝贝的那些零食都丢在了一边,眼中只剩了竹米粥,跟玄青磨了半天,终于分得了两小口。玄青服下之后,只觉得通体经脉都被一股暖意所围,竹米中溢出点点紫金色的精气,慢慢的融进了经脉中。就连他体内的元炁似乎都被染上了一层淡紫色,一碗粥喝毕,玄青便开始打坐修行。 像紫金竹米这等天地灵物,凡世中哪里得见,玄青这么一熬煮,竟引来了不少鸟雀,蛇鼠之类的小动物到了他们租住的别墅外面。只是这些动物却也聪明,不敢进来,每日只在玄青熬粥之时过来嗅其香气。 这香味引来的不止是动物,还有人。这度假村住的人各个非富即贵,什么好东西没尝过,山珍海味,各种常人难以接触的美食,可他们又何曾闻到过这样的香气。只是闻闻便已觉得口舌生津,唇齿生香。已经不止一个人过来,想要求所谓的菜谱了。 陈廷华只是找了借口将他们打发走。连着服用了数月的紫金竹米,玄青的修为竟隐隐有突破的架势。陈廷华在一旁为其护法,看着师兄的圣药竟已有了冲破玉枕关之势,似乎马上就可将其三华聚顶,不由心中大喜。只可惜,到底还是差了些道行,那圣药最后还是未能和元神融为一体,成就圣胎。凝出圣药才真正算是修行者,而修成圣胎,才算真正有了神通。 玄青睁眼后,就看陈廷华有些失望的样子,笑着安慰道:“你着什么急,修行这事是急不得的,时候到了,自然就成了。”玄青的心态在这几个月内平静了许多,以前的浮躁焦虑都褪去不少,这也是他能有所突破的原因。 两人正闲话之时,陈廷华就嗅到一股丹药香气,正在朝着这边靠近,“有人过来了。”丹药的香气一般的凡人可是沾染不上的,必定是修士。陈廷华顺手凝出了一面水镜,就见一个白发长须的老者闲庭信步的朝着他们租住的这个别墅走了过来。 玄青只是淡淡的看了几眼,“没事,他是我叫过来的。”这人正是特别行动组的人,不过他可不是那些异能队员,而是玄组的成员。一直以来,修行界对当权方一直是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特别是有着正统师门传承的,根本不愿太过深入世俗的争权夺利之中。只有一些靠着福缘偶然得了传承的修士,因为没什么根基,就会依附于当权方。他们所在的小组被成为玄组, 玄组的人平日里很有些傲气,在部门里的人缘不算太好。这次出事,他们也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只是他们却没急着寻找那魔头的踪迹,而是第一时间就去了蜀山派,各种恳求,想让对方出人帮忙。可惜蜀山派最近出了不少麻烦,只是为着除魔卫道,还是派了几名弟子出来帮忙。 血池道人极善隐藏踪迹,若不是他盯着陈廷华,在其身上暗自下了印记,为夺肉身主动现身。恐怕这魔头不知要害死多少人才会被发现踪迹。而陈廷华和玄青那天下手也利索的很,虽说动静闹的挺大,可到底是把对方给干掉了。玄组和蜀山的人赶过来的时候,血池道人已经被烧的没影儿了。那些蜀山门人见魔头已除,便就此告辞了。剩下玄组的人,兴头头的过来,大张旗鼓的找帮手,又要了不少好东西。结果,那魔头不声不响的就被个不认识的修士给收拾了。而且那修士还留给特别行动组不少真火符。这可是好东西。特别行动组的那些人一张也没舍得用就被上面当成宝贝给收了回去。   ☆、51第 50 章 玄青和特别行动组的人打交道的时候,心中是存了其他念头的。他和师弟两人,人单势孤。暗处的敌人势力又是深不可测。别的不说,最起码情报方面得有些准备。他必须得有些自己的人脉。玄组的人虽说修为都不怎么样,但是他们却是依附于当权方,某些便利总是有的。玄青也没想拉拢太多人,他打算在玄组找几个人,当成私下的合作伙伴,可以从玄组这边得到些消息。 这个老者便是玄青挑中的合作伙伴,名唤王正,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可看着只有六七十的样子,精神矍铄,面色红润。在世人眼中已经算得上是老神仙了。可他却一直迟迟无法凝出圣药,眼见大限越来越近,王正在数次突破无果后,开始寻找各种延长寿数的办法,只可惜再怎么拖延,时候到了也是难逃一死。玄青用指点他修行和一瓶聚气丹为交换,他则将特别行动组收到的所有情报都给玄青一份。 修行者在世间走动也是会有痕迹露出的,在凡人眼中各种奇怪的事很可能就是修行者所为,这些异常大多都被报到了特别行动组那边,由他们筛选。世间的修行者妖修魔修数量都不算少,以特别行动组的能量也很难去管那么多事。危害过大的就去扑灭,没危害的或者危害一般的就暂不去管。各地报上来的非常理事件几乎堆满了几个仓库,玄青要的就是这些资料,有了这些资料,他或许可以分析出青衣人的一些情况。 等到陈廷华彻底养好伤之后,玄青便带着他回了潢川县。几年没有回来,这边开发的已经很是繁华。陈廷华当时在出院后,也去感谢过那天将他救回来的几个巡防队员。当他带着礼物再次上门的时候,那个队长一时竟没想起来,直到陈廷华提醒了几句,这才恍然大悟。得知陈廷华想问他昏倒那天的事,这队长认真回忆了一遍,确定当时并没有什么异样。 陈廷华又去找了几家。得到的答案大同小异,几乎没什么差别。看样子当年的现场这些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如果真有能镇住残魂的东西,恐怕是被他爹给拿走了。 想到陈南山,陈廷华心中就是一阵隔应,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用再见到他了。没想到还得去找他的下落。 陈南山当年误以为陈廷华死了,吓的连夜跑了。他拿到玉佩后,直接去找了自己的一个狐朋狗友,托他联系卖家。那玉佩玉质极好,莹白润泽,触手细腻温凉,只是有一点,玉佩上的图案有些奇怪,并不是古代常见的各种吉祥图案,而是一些奇怪的线条,这些线条组成的图案虽说有些怪异,但是看久了却觉得心神十分安然。当地最大的一家古玩店韵心阁的老板看了这个玉佩后,当时就是一阵惋惜,说在玉佩上如果不是刻着这种奇怪的图案,这玉佩就值大钱了,这样上好的玉可是不多见,只可惜这些奇怪的图案让玉佩一下就减值了不少。 说起陈南山这人,那真是又贪又滑,他亲眼见了儿子吞下玉珠后的样子,心中不是不害怕的,只是想着能卖钱,就强忍了惧意。一心想早点处理了手中的玉佩,可是他找的那些买家死活咬着不松口,只肯给他几万块。陈南山又因为心中有鬼,连着做了几天的噩梦,最后狠狠心,将玉佩卖给了出价最高的韵心阁。 玉佩卖了十万块,还有他从家里偷来的一万多块,陈南山也着实是过了阵舒心日子,大手大脚的花了一阵。可惜坐吃山空,没过两年钱就花干净了。后来陈南山不知从哪里听说韵心阁将他拿去的那个玉佩卖了个几百万的高价。他那心里就跟猫抓的一样,去跟店老板理论了几次,都被赶了出来。陈南山心里有鬼,又没什么本事,也只能暗暗咒骂那老板不得好死。 花光了钱的陈南山根本就不想老老实实的去挣钱,和他的姘居的那个女的合计了下,又找了几个狐朋狗友搭伙骗起人来。局也简单,就是在街上,假装掉个钱包项链什么的,然后一个人做托,一个人起哄,从老人手里骗钱。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行骗没多久陈南山就被警察给捉进去了。他被抓的早,骗的钱不算多,最后只判了一年零六个月。一开始陈南山还担心扯出儿子的事,再给他扣个杀人嫌疑犯的帽子。结果警察根本就没提,这陈南山心中就起了疑。后来他做了一副认罪态度良好的架势,说想求得家人的谅解。警察也帮忙联系了下当地的派出所,才得知了陈家已经搬走的消息。陈南山这时候才知道,自己那大儿子根本就没死,而且现在一家四口都搬走了,据说是他大儿子出去跟人做生意,发了财回家,就把爷爷和弟弟都接走了。 陈南山听了这话一下就肝疼了,他几乎没怎么想,就认定是大儿子昧下了那玉珠,偷偷卖了,一个小屁孩会做什么生意啊,生意是那样好做的么!那玉珠肯定卖了不少钱,才能还了债,还把一家几口全部迁走。那钱本来该是他的啊,陈南山在监狱里骂自己儿子不孝,昧良心。 出狱后,陈南山还特意回了次陈家村,想找到陈老二他们的下落。幸好他们当年安排的够细致,陈老二又被陈廷华殷殷嘱咐过不可以和以前的人联系。陈南山竟是一点线索也没寻到,还被村里那些三姑六婆给奚落了一顿,说他听说儿子发财了就赶回来占便宜。陈南山这人没皮没脸,也不和她们争论,给村里一个交情颇好的叫陈洪的混子留了个自己的电话,许诺说,只要陈廷华他们回来就赶紧给他打电话,只要他能找到自己儿子,就给他三千块。那陈洪见钱眼开,反正也不费什么事,拍拍胸脯应下了此事。 陈南山这一通自作聪明的忙活,倒是给陈廷华和玄青省了不少事,本来陈廷华想找到他爹,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他要打听陈南山的下落,不知道要花上多少功夫。那陈洪见到陈廷华回村后火急火燎的就给陈南山打了个电话。他还担心陈廷华走了,陈南山不认账,死死缠着,非要拉去他家叙旧。 陈廷华和陈洪压根就不熟,哪里有什么旧可叙,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这陈洪是故意留他的,只怕是有什么事。陈廷华倒也不会害怕个普通人,而且他也没感觉到什么危险。就跟玄青一起去了那边,两人坐了一下午,那陈洪也真能说,从自家的情况扯到当年陈廷华家里的事,还说起陈廷华的娘,当年可是远近闻名的俏媳妇。可惜跟人跑了,陈廷华听的满心厌烦,差点就要走人。 陈洪死活拖了他们一个下午,直到陈南山赶了过来。 陈廷华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有些显老了,皮肤松弛,眼睛浊黄,这就是给他们家带来那么多麻烦的男人。不过若是没有他,自己或许也不会走上这条路了。玄青打量了一翻陈南山,只觉得这人面容猥琐,一看就知心术不正,印堂还有些隐隐泛黑,看样子最近有灾。虽说听师弟提起过他父亲的事,不过玄青还是觉得,这样污浊不堪的一个人,怎么会是师弟的父亲。 这边陈廷华在心中感慨,陈南山那边却是如同见了贼一样,带着两个狐朋狗友一脸恨恨的冲了过来,伸手就要揪住陈廷华的衣领,“个龟孙,说,你把那宝贝给卖了多少钱,老老实实都给我交出来,否则今天你就别想走出这个门。” 嗤,陈廷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爹真是十年如一日,都不带变的。陈洪在旁边听的眼都直了,宝贝,感情是为了宝贝。难怪了,难怪这小子突然就发了财。陈洪眼巴巴的看着陈南山,心中琢磨着怎么才能分得一杯羹,只不过这会没人理会他。 陈廷华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问你,当年我昏过去后,那盒子里的东西你弄到哪里去了。” 陈南山哼了一声,“什么东西,我可没拿,好东西都被你给吞下去偷卖了。”因为听说儿子身边还有一个同伴,这次出来陈南山特意带了两个帮手,不过他带来的帮手恐怕是很难帮到他什么了。 陈廷华也不想跟他爹多废话什么,他和陈南山的父子情份早就不剩什么了,直接聚出几块冰锤,将屋中的几人砸昏过去。陈南山看着自己带来的人被凭空出来的冰锤砸昏了过去,一脸的惊诧。这、这些冰块是怎么回事?! 陈廷华伸手在他额心点了一下,陈南山只觉得体内像是钻入了一股冰流,从头瞬间流至脚跟。冷流经过的地方,好像完全麻痹了一样,动弹不得。一股说不出的惊惶从他的心底慢慢升起。“老实说吧,当年你拿的那东西到哪里去了。或许你可以不用吃苦头。”陈廷华神色冷淡的看着他爹。 陈南山心中乱成一团,他想不通,自己儿子怎么突然会这些、这些妖法一样的东西!他的心中冒出一个莫名的念头,或许前阵子,村里那几个八婆说的是真的,他的儿子已经被妖怪俯身了! 对自己儿子,怎么摆谱都可以,可若是对着一个妖怪呢,陈南山就只剩下恐惧了。那玉佩对这妖怪很是重要,可是自己已经卖了。要是直说,会不会那妖怪一生气就…… 在他犹豫不决之时,陈廷华只是随手从桌上拿了根筷子,在他的小手指上敲了敲,陈南山只觉得冰冷榨骨的痛楚从手指处传来,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那根手指竟在瞬间变冻成了*的冰块。 “你看,我要是敲的用力点,这就断了,如果你不说实话,下次就冻你的脖子了。”陈廷华说着,拿筷子在他的脖子上比划了下。对陈南山,陈廷华是很能下得了手的,丝毫都不会手软。 “我说,我说,你别杀我。”陈南山哆嗦着道,“那盒子里当时还有一块玉佩,那玉佩已经被卖给一家z市的心阁了,那个老板前几年就已经把玉佩给卖出去了,现在那玉佩在哪里我也不知道了。”他招认的十分利索,陈廷华得到了答案。也没放了他,他爹这人满嘴瞎话,就没个真的,将陈南山带到韵心阁去和那老板当面对质一下。 玄青也没阻止陈廷华的所作所为,虽说陈廷华的举动在某些人眼中估计已经算得上不孝了。不过凡事有因才有果,陈南山这一切也算得上是自己作的。 路上,陈廷华突然想起陈洪刚刚说起他娘的事,便问道,“当年你说我妈妈跟人跑了,是怎么回事?她跟谁跑了,在哪里跑的?为什么要跑?” 陈南山一听这问题,心中就有些疑惑,如果真是妖怪又怎么会问那个婆娘的事,难道他不是妖怪?还是自己儿子?没等陈南山想出个所以然,陈廷华又暗示的在他身上指了指。 陈南山刚想说些什么对付过去,陈廷华冷冷看了他一眼,道:“若是有一句骗人的,就冻你一根手指。” 他的话一出,陈南山脸色又白了些,最后咬咬牙,“她,她被我卖了,卖给谁我不知道,当时是大三子帮我连的线,卖了五千块,听说是去了s省。” 卖了?陈廷华脑中有些发懵,只有这两个字不断盘旋,他爸把他妈妈给卖了?他妈妈当年其实不是跟人跑的,而是被他爸给卖了!陈廷华眼睛染上一片杀意,刚想动手,玄青一把抓住他“别杀他,没必要。” 陈廷华直直的看着玄青,眼中的愤意似乎要化为实质一般。“没必要杀他,他毕竟是你生身之父,又是个凡人,虽说是个人渣,可你若是贸贸然杀了他,很可能会沾染上某些不该有的因果,甚至坏了修为。”玄青解释道。 对这种人渣,玄青是很看不上眼的,不过他们对这种没有修为的凡人,一般情况下都是不会动手,若是对方不知死活惹了他们,顶多是教训一顿也就罢了。如果对方杀人无数,那杀了倒是无妨。 陈廷华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知道玄青是为着他好,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心中默念了几遍丹诀,将心静下。陈南山知道自己刚刚是逃过一劫,心中松了口气,暗道,原来这小崽子不是妖怪,还是自己的儿子。看样子他是学了仙法了?想到刚刚陈廷华刚刚施展的那些招数,陈南山心中不由就动了些心思。如果他能从儿子这边求得些仙丹,或者仙法,这后半生岂不是吃喝不愁。不过这小崽子恐怕不会答应,该怎么才能哄他给自己些好处? 陈南山胡思乱想什么暂且不管,三人第二天一大早就到了z市韵心阁。韵心阁这几年做的很是不错,店面扩了不少,也收了不少好玩意。陈廷华一进去,就嗅到了一些不该有的味道,看样子这店还挺大胆的,什么都敢收。 这边的店员换了不少,不过还是有几个老员工认出了陈南山,知道这是个被老板用贱价买了东西的。前两年闹过几次,都被赶了出去,今天估计还是没存什么好心,当即就拉下一张脸“你这人怎么这样,东西已经卖了,价钱也是你自己同意的,怎么还三番两次的来寻事,再闹我们就报警了。” 陈南山也不吭声,幸灾乐祸的看着对方,他被这些店员骂的次数多了。不过这次可不一样了,等会我儿子恼起来,你们一个个都落不了什么好果子。陈南山心里不停幻想陈廷华怎么收拾韵心阁的这些人。谁知陈廷华却客客气气道:“麻烦请一下你们老板,我和他有生意要谈。”说着,拿了个小玉瓶出来,这是丹丹给他装丹药的瓶子,不足三寸,通透润泽,精美异常。那店员也有几分眼力,一下就看出来这是个好东西,忙让人上去请老板。 陈南山在旁边看着气了个半死,怎么这混小子对别人就这样客气,对自己就是要打要杀的。只是再生气他也不敢多说什么,虽说知道陈廷华不会杀他,但是他却还是怕了这个儿子。 韵心阁的老板谢东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形微胖,笑眯眯的,一见陈南山就笑道:“哎呀,老陈你来了怎么不提前说声,来来,快坐,小张,快倒茶。” 两边寒暄了几句,谢东就瞄向陈廷华搁在桌上的那个玉瓶,陈廷华点点头,“谢老板看看这瓶子怎么样。”谢东忙不迭的拿起瓶子,赏玩了半天,他看这瓶壁通透又薄,便让店员拿了个手电过来,光线一照,薄如蝉翼。打开瓶口的封扣,就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谢东闻了一下,只觉得心神一松,神清气爽。 “好东西,不知这个小兄弟要价多少”谢东颇感兴趣的问道。 “不要钱,只想让谢老板告诉我一个消息。”陈廷华微笑道。“我想知道,当年他卖给你的那块玉佩,谢老板卖给谁了。” 谢东脸色变了一下,一脸不舍的将玉瓶放回到桌面上,“实在是对不住,客人的资料我们不能轻易外泄。” “老板你误会了,我们没什么恶意,那玉佩对我是很要紧的东西,当时被拿走卖了,现在想寻回来。”陈廷华解释道,谢东只是摇头。玄青环顾了一下店铺,淡淡道:“谢老板这里收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啊。” 谢东沉下脸来,“这位小兄弟,怎么说话呢。”玄青笑了笑,轻轻放出几道元炁,将店里挂的那个八卦镜上的灵气冲散。他的这些动作,一般人也看不出来,就觉得对方手指胡乱动了几下,哪里想到就把镇住自己店里的东西给弄坏了。陈廷华看的清清楚楚,便找了张纸,写了个酒店的地址,“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看谢老板这边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可能会有阴物作祟,我们略通晓些玄门之术,若是谢老板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们。” 谢东脸色有些难看,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招惹到这些三教九流的人物。他看出来了,对方这是来者不善,那玉佩只怕是一定要拿到手的。若是一般的客户,那名字给他们也就给了,可是孙少,他可万万惹不起。这两人若是上门去讨要玉佩,孙少知道是他漏出去的消息,他这生意也就别想做了。 “谢老板,那我们就告辞了,这个你别急着丢,说不定会有用的。”陈廷华将那纸条硬塞到了谢东的衣兜里,八卦镜已破,这店里收了那么多墓中的东西,若没个东西镇压住那些阴气,过不了几天,这店里就得乱套,而这谢东恐怕也会吃不少苦头。 出了韵心阁,陈廷华看看陈南山,“你把卖我妈妈的那个什么大三子给我找来。我便放了你。” 陈南山却支支吾吾,“我找是能找过来,那个、那个,小华啊,你有没有什么仙丹灵药的,能不能给爸爸一颗啊。” 陈廷华觉得,每当他爹让他觉得这人已经够无耻恶心了,他就能再恶心些。玄青想了想,道:“有仙丹,凡人吞服一粒可延寿十年,你若是能将那大三子找来,我便给你一颗丹药。不过给你拿了丹药之后,你便不是他的父亲了。另外,你还要记得,我们的事不可外泄,否则……”话中的威胁意味十分的清楚。 陈南山连忙点头:“这是一定的,我肯定什么都不会说,我马上就去找大三子。” 给他爹一颗丹药?陈廷华宁可白扔了都不想给陈南山什么东西。玄青只是握住陈廷华的手,暗示他莫要着急,等到陈南山去找人的时候,玄青才解释道:“这一粒丹药算是还了他的骨血,这丹药虽说能延寿十年,可若是没有一定的福缘,拿着这丹药却未必是好事。你爹他现在时运黯淡,面带煞气,根本就压不住。”玄青没说全,事实上,以陈南山现在的气运,拿了这种丹药,不仅不能延寿,简直是求速死。   ☆、52第 51 章 谢东从攥着那张已经揉成一团的纸条,到了海天大酒店的门口。在门前转了又转,心中暗恨不已。那两个少年走后的第二天,他的店里就开始出事。先是莫名断电,大白天的就觉得阴气森森,接电话时总有些杂音,这些影响倒也不算什么。谁知过了没几天,他这店里的店员竟病倒了好几个,一个个的发烧。谢东一开始还死不信邪,结果他的生意竟然开始出问题了,连着几天收了几个假物件,还有不少假币。前天竟然有警察上门,说要查一起文物走私案,请他回去协助调查。 这可把谢东吓了个魂飞魄散,他心中是有鬼的,虽说没直接走私过文物,可他也帮着销过赃。而且他的店里还收了不少来历不明的东西。这,万一被搜出来,钱倒是小事,只怕他就得进局子了。 谢东心中怀疑是陈廷华他们搞的鬼,干脆就找了个颇有点名声的风水大师来看看情况,他并不知,其实是自己那面八卦镜被人给破了,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那八卦镜是他当年从一个农户家里收的,据说是大炼钢铁时,从一个道观里收上来的。结果那八卦镜不知怎么就给漏了过去。这镜子因为卖相很是一般,也没几个人问。后来一个风水师指点他说,要在屋中挂个八卦镜,最好是干净的古物,谢东就想起这茬子事了,把这八卦镜挂到店里之后,他的生意一直是顺风顺水,几乎就没出过事,韵心阁也就慢慢成了z市的头一份。 那大师指挥着改动了些地方。可惜,当天晚上谢东回家的时候,差点就被一辆车给撞死。这下谢东再也不敢硬撑了,忙将那张搓成一团的纸条给扒了出来。 ‘扣’谢东刚敲了下房门,那门便自己开了,“快进来吧,谢老板。”陈廷华一副等候多时的样子。玄青带着陈南山去找那个人贩子了,对方这几年生意做的很是红火,人也越发的谨慎小心,陈南山找了几天没找到人,只能苦着脸回来求他们帮忙。陈廷华恶心他,就让玄青去了。 谢东强进屋后,强挤出来个笑脸:“原来大师早就知道我要来了。” 陈廷华笑了笑,直接开门见山道:“不知谢老板今天方便告诉我那个买家是谁么?” 谢东这会自然不敢拿乔,忙将手上的资料递了过去,“那个人叫孙翔,大家都叫他孙少,他爷爷是省里的一把手,就这么一个孙子,当年那玉佩是他看上了,花了三百八十万买了去。”谢东几乎把他能搜集到的关于孙翔的资料都写了上去,一旦被对方知道,肯定吃不了好果子,只是再怎么害怕,他还是得先保住小命。 原来是个官员的子弟,陈廷华翻了翻,心中大概有了底“一会儿我去趟你的店里,把那股煞气镇住便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你的那点事,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说着,陈廷华在他额心点了一下,送进去了一道元炁。这次他和师兄用的招数有些损,这道元炁也算是补偿了。 谢东只觉得一股凉意在瞬间就流遍了全身,脑中清明一片,好像眼前的世界都清晰了许多一样,日常呼吸时那种常有的那种胸闷憋气感也消失无踪。这,这是什么手段,难道是传说中的气功?谢东一脸惊喜的看向陈廷华。 陈廷华也没多说什么,示意谢东带他去店里,到了韵心阁,陈廷华取下了那面八卦镜。这八卦镜是个法器,可惜炼制手法很是一般,上面篆刻的阵法也有些破损,一直也没有修复过,几乎没多少用处了,不过拿来镇镇煞气倒是足够了。陈廷华要了间静室,将八卦镜重新注入元炁,又修复了破损的地方。想起自己的内炼之术,忍不住手痒,又将这八卦镜的内里给炼制了一番,他在里面嵌入了一套灵气流转的阵法,这样镜子便可日日被灵气滋养,日子久了,说不定其品质还能再提升一下。 那八卦镜经他这么一摆弄,颜色都明亮了不少,光彩熠熠,一看就知道是个宝贝。现在这镜子莫说镇煞气了,就是拿去降服个小妖都没什么问题。 “喏,这镜子你还挂回原来的地方,你店里的古玩煞气都太重了,还有些阴毒之气。有这镜子在,便能镇住它们,若是这镜子没了,那些煞气可是要人命的。谢老板,我劝你一句,以后一些东西还是莫要乱收,免得惹出什么灾祸来。”陈廷华特意交待了下,古墓中肯定有好东西,可是沾了煞气的东西更多,经常带着这些东西,减寿是必然的。就算是有这八卦镜镇住,可这些阴煞之气到底对人还是有些影响的。 谢东松了口气,跟捧至宝一样的将那八卦镜捧了回去,他见陈廷华想走,有些忐忑不安道“那个,大师去找孙少的时候能不能别说是从我这边得的消息。” 陈廷华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多说什么的。”谢东又是猛一阵道谢,又拿了张银行卡,硬塞了过来。陈廷华也没推辞,随手装到了包里。 z市金碧辉煌夜总会 昏暗的灯光,烟雾缭绕,酒,香水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孙翔端着酒,轻轻缀饮着,眼睛却紧盯着眼前这些红男绿女。良久后,一脸无味的摇了摇头。其中一个最美貌的女子凑了过来“孙少,这些庸脂俗粉您、”语气一顿,指尖在孙翔的胸口缓慢的滑动着。“难道一个都看不上眼么。” “我记得孙少最喜欢那种清纯的小姑娘,你带来的这些都是什么货色,一个个浪的跟什么似的,孙少怎么会看得上,快叫几个新人过来。”几个跟孙翔过来的狐朋狗友起哄道。 那美貌女子笑眯眯的应了声,又叫来了几个年轻女孩。 孙翔打量了下这些新来的女孩,一个个都是面相清纯可人,身材窈窕,只是这些也不过都是表象罢了,这些女人面貌虽好,元阴却不知已经失了多少了,这样的身体条件,根本没法与他一起行功。“有雏儿没,我想要几个雏儿。” “店里最近的新人可都在孙少这儿了。”那美貌女子小心翼翼的赔笑道。 这么多人,不是处女也就罢了,一个个元阴也都缺损的厉害。以后还是换个地方算了,“算了,你们在这里慢慢玩,我有事先走了。”说着,孙翔起身就要离开。他要走,自然也没人敢拦,恭恭敬敬的将人送了出去。 孙翔走到停车场,正要开车门。后视镜中不知何时竟突然出现了一个少年,微笑着朝着他走来,孙翔慢慢转过身,面色冷然的看着那少年,心中却掀起惊涛巨浪。这少年刚刚是怎么出现的?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以他现在的修为,几乎没什么人能够瞒过他的感知,哪怕是那些内家高手也是一样。这少年,孙翔盯着看了许久,发现自己好像根本看不出对方的深浅,他有种感觉,如果对方不是主动露出身形,恐怕他一直都不会知道有人在这里等他。对方若是想杀他…… 陈廷华本以为孙翔就是个在凡世间有些本事的*。没想到,他身上竟隐隐有元炁流动,这分明是已经开始修行了。只是这些元炁看起来还非常单薄,应该是才开始修行没多久。不过这人身上带着股浓浓的腥膻之气,完全没有修行之人应有的那种清淡气息,这味道闻久了让他觉得有些躁动,影响却不会太大。 “孙少。”陈廷华停下了脚步,“第一次见面,打扰了。” “你?找我?”孙翔斜靠在车门上,一只脚后撑着,双手插兜,状似惬意。 陈廷华扫了眼他的裤兜,道:“孙少不用拿东西出来,我没恶意的,只是想寻一件东西。这东西正好在孙少手中。” 孙翔身子僵了一下,随后便一脸淡定的从兜里拿了张符纸出来,“找我什么事?” “四年前,孙少得了块玉佩,我想寻回那玉佩。我也不白要孙少的东西,只要能付得起的,我都会尽量满足孙少的要求。” 孙翔一脸冷淡道:“这位小朋友,你觉得我像是缺什么东西的人吗?” “不知孙少修行多久了?”陈廷华换了个话题。 孙翔手心一下就沁出些许汗来,这人,难道是修士?他想起那人的吩咐,后背慢慢的有些发凉,如果对方真是修士,又正好是嫉恶如仇的性子的话。孙翔强行忍住心中的慌意,强自镇定道:“你也是修士吧,既然如此,你能拿出什么来和我换那玉佩,要知道,那玉佩可是上好的法器,现在可不好寻了。”孙翔现在一心就想不着痕迹的将对方打发走,当然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如果被对方发现自己是靠着吸取女子元阴修行的话,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陈廷华有些奇怪,自己的问题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怎么这个孙少心跳突然就快了几拍。其实说起来,这孙翔虽说拿女子的元阴修行,可却没有沾染过人命,一旦发现对方元阴缺损的厉害,他也就不去碰了。身上便没有沾染多少阴煞之气。再加上才刚入门没多久,身上的气息也只是有些腥膻,并没有其他太多的异样。陈廷华算是个地道的童子鸡,从小在山村中长大,出来后又是一直修行,情、欲之事更是一下都未曾接触过。是以,对方身上的那种味道,他也没想出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刷了半天,为毛这么难更新   ☆、53第 52 章 孙翔目送着陈廷华离开后,有些无力的瘫在了车座上。他脑中只剩下了那人的警告,这些日子里修为进益的得意感如今一丝不剩,只剩下惶恐不安。给那人打了个电话后,孙翔直接开车去了郊外的别墅,这地方是他几年前买下来的,独一户,周围一个邻居都没有。特意送了那人。别墅外面种了不少白色的不知名小花,郁郁芬香,味道弥漫了整片花园。孙翔只嗅了一口,便觉得气血有些翻腾,面色微微潮红。他咕哝了一声,按响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个美貌的女子,眼波中媚意流转,见了孙翔,先是一笑,又嗔怪道:“你可算来了,真人已经等你好久了。” 孙翔有些迷醉的嗯了一声,想伸手去摸那女子,对方颦了下眉,轻轻一闪身,避了开来“跟我来吧。” “胡真人,您可千万要救我一救。”孙翔一进去,便扑在了端坐在太师椅上的一个清俊男子身上。 男人一双桃花眼,唇红齿白,长的俊俏无比。那人上下打量了孙翔一番,安抚道:“你先莫慌神,把今天的事跟我细细说上一遍。” 孙翔忙将他遇到陈廷华时的一切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那清俊男人沉思许久,道:“那块玉佩现如今与我有大用处,这几天我还暂时不能给你,你跟那人说,先缓上几天。等我用完就把玉佩还给他,不用他拿什么仙丹灵草来换。” 等到打发走孙翔后,那美貌女子依在了清俊男人脚边,一脸好奇道:“师父为何不直接把那玉佩给他,让他打发了那修士。也省的那修士发现什么端倪,再连累了咱们。反正那玉佩用处也不多。” 胡易伸手在那美貌女子是脸上掐了一下,得意道:“这个箐儿就不用懂了,本真人自有用意。”说着起身进了内室,将那美貌女子丢在了厅中。 陈廷华回宾馆后没多久便接到了孙翔的电话,对方约定一周后交还玉佩给他,只用一瓶丹药就可以。挂掉电话后,陈廷华本想继续打坐,只是心却一直不能静下来,一个劲的躁动不已。试了几次行功,都是心烦意燥,完全无法静心下来。陈廷华在屋中转了几圈,暗道,他日日修心养性,极少有心浮气躁的时候,一旦有这种情况……陈廷华心中一动,将镜子拿了出来,一面巨大的水镜顷刻间便凝了出来。 他盯着镜中的孙翔,对方并没什么出格的举动。一连看了几天,这个所谓的孙少,每日除了去他的公司外,剩下的时间也没什么异常,下班后都老老实实在家里。太正常了,正常的有些奇怪,根据谢东给他的资料来看,这个孙翔是个很喜欢玩乐的,怎么会一连几天憋在家里。 到了第七天,陈廷华在水镜中看到孙翔从公司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开车去了郊外的一栋别墅。 “喏,这是那玉佩,你拿去给那人吧,不过切切记得,不可泄漏你的修行功法,若是对方问起你的传承,你知道该怎么回答吧。”胡易盯着孙翔吩咐道。 “知道,我就说是偶然在买到的古物中看到的修行法门。”孙翔被胡易盯的脊背发冷,忙不迭回道。 “嗯,拿去吧。”胡易满意的点点头,将玉佩递了过去。孙翔擦了下汗,心中算是松了口气,等到他把玉佩还给那少年修士,再要上一瓶丹药。这事就算了结了。说起丹药,胡真人这几年下来统共也只给过他那么两三颗,还是他花了不少钱才换到的。胡真人说是灵药稀少,丹药又炼制不易,可这次真人为何不问那少年修士要丹药呢?难道是害怕那少年修士?也不像啊,算了,不想了,总之这次自己算是赚到了,整整一瓶丹药啊!那少年修士倒真是大方,说给就给了。当年这玉佩报价380万的时候他还嫌高,若不是胡真人一定要这玉佩,肯定就漏过去了。 孙翔这会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期待,他倒没想太多,到了约定的地方就给陈廷华打了个电话。 在看到那个别墅的时候,陈廷华眼皮突然就是一跳,顿时心生警惕,观察起这别墅中的人来。别墅中的那个清俊男人一下就引起了陈廷华的注意,对方看起来是个修士,可屋中却藏了十几个美貌无比的少男少女,这些少男少女的气血都有些亏损,眼中毫无精气,眼神枯浊如同四五十的中年人一般。如果是修士收徒传授,绝对不应该是这样,最起码他们应该是气血充足的。难不成这是个邪修?陈廷华想起了师兄说过的一种偏门修行之法,这些人不肯好好修炼,想走捷径,靠采集人的元阴元阳来增进修为。此法过于阴毒,等于是直接掠夺了对方的寿数来修行,被采了元阴元阳的人,体虚气弱算是好运,若是严重的,只怕活不了两三年便会没命了。这里所指的寿数并不是命中注定活多久,而是体内维持生机的精血精气。就像是陈廷华说答应他爹那颗丹药,说可以延寿十年,是指吃下去,身体的状况可以回复到十年前那种年轻健康的状态,并不是说就可以多活十年。福缘不够的话,那也是有命拿这药,没命活下去。 若是邪修的话,那这拿来交换的玉佩恐怕就有问题了。陈廷华心思一转便有了计较。孙翔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过来,陈廷华看了下k市的地图,挑了北郊外的一座小山,指定在山头交易。 那邪修的别墅外并没摆出什么阵法来,陈廷华却也丝毫不敢大意,从靠近这别墅之时,他就嗅到一股浓浓的香气。那种在外面的白色小花味道香的惊人,小花上方绿雾也颇浓厚,应该是灵草,可他却从未见过这种花,而且这花的味道闻久了竟会有丝微微的躁意。陈廷华定了下心神,寻了一圈,看到一窗户未曾关严,便轻轻用水将整扇窗户裹紧后缓缓拉开,一丝声响也无就进了屋。 屋中的味道比起外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带着融融暖意的香气布满了整栋别墅,在这香气中还夹杂了一丝腥膻之气,只是这腥膻之气闻起来却并不让人觉得难受,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陈廷华并未觉出有毒,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屋中的十几个少年大多都已睡下,大概是失了太多精气的缘故,竟没几个人精神头足的。 陈廷华此番的打算其实也简单,擒贼擒王,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只抓到你这领头的,看你还能如何。水镜中的那个邪修正在书房中吞吐香炉中焚烧的烟雾,那香炉中也不知放的是什么东西,燃出的烟雾竟是直直的一条线,那邪修张口一吸,便将这烟雾吞入喉中,待得数息过后,便又是一吞,所有的烟雾竟是一点都未散开,全数被其吞走。每一次吞吸,那人眉心中便有一颗朱砂痣隐隐而现。每当这朱砂痣浮出之时,这邪修的脸上便有一股魅意浮出,似是勾魂摄魄一般。 陈廷华下意识便觉得那香炉中的烟雾不是什么好东西,得小心避开才行。屋中的水汽越发的浓厚。胡易心头猛的一跳,忽地睁开眼来,就见数十枚冰刃从各个角度向他飞转而来。 竟然有人偷袭,胡易心中又惊又怒。就见一道白光闪过,一块好像皮毛一样的法器将胡易紧紧围住,那些冰刃扑簌簌就扎了上去,这块皮毛长三丈,宽三尺,白绒绒一片。那些冰刃落在这白毛之上,竟撞出了叮当之声,胡易高声喝问道:“何人如此鬼祟。” 那块皮毛出现的极其突然,陈廷华甚至都没看清楚那皮毛是怎么冒出来的,不过这皮毛上怎么会有股骚味,虽说很淡。此时陈廷华也顾不上想这些,既然已经露面,自然不用像刚才那样为了潜藏身形只引动了少少的水汽。 密密麻麻的冰刃,冰梭在空中瞬间形成,寒光冷冷,杀机顿现。胡易看的心惊肉跳,他何时惹上了这样的煞星,一出手便是这样毒辣。这也是陈廷华事先查探过,知道这邪修只有独自一人的关系,加上对方连防御的阵法都没,便更是有了把握。 无数的冰刃就像无数的杀机,胡易神色凝重,这些冰刃锋利无比,虽说他的毛皮被淬炼的很是得用,可是又哪里禁得起这些无休无止的冰刃旋搅。 胡易从腰间抽出数十柄青色小刀,这刀只三寸大小,青的近乎透明,穿过冰刃的包围,直奔陈廷华的面门就过去了。几大团水汽裹住了这些小刀,眨眼间,便冻成了几大坨冰块,胡易引动身上元炁,那冻在冰坨里的小刀竟蠢蠢欲动起来。陈廷华冷笑了下,手中一抹电光闪动,这便是上次斗法时从残魂那里学来的控电之术,只是他修为尚浅,不能像那真正的蛟龙一样,操云纵雷,不过拿来电个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雷电本为至刚至正之物,专克阴邪。这胡易走了邪路,身上早有阴邪之气缠绕,几道炸雷下去,便被炸了个灰头土脸。胡易只觉得他体内那些辛辛苦苦修得的元炁正在缓缓消散,而对方那些电流竟还是一道接一道的劈了下来。 屋中的一切已经被弄的七零八落,墙壁也被轰出了无数的坑洞,整栋别墅摇摇欲坠,若非这里地方偏僻,恐怕早已引来众人围观了。那些藏在别墅中的少年少女没一个敢露头的,聪明点的便早早的跑了出去,胆小的甚至有吓昏过去的。 “求真人,饶我一命!便是不肯饶了我,也请真人告知,在下到底是哪里冒犯了真人。”胡易在体内元炁几乎散尽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跪了下来,哀声求道,被对方这一顿劈,他辛苦这么多年积攒下的元炁已经所剩无几了,对方若是再劈下去,只怕他就要被打回原形了。 “你给孙翔的那玉佩为何要做那种手脚。”陈廷华早已认定对方想暗算自己,只是不知道用的是何法。便想诈上一诈。 胡易一听,算是明白了今天这场祸事的由来,心中顿时懊恼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是因为这事,早知道这玉佩会引来这样的煞星,他又怎会拿过来,又怎敢不要命的算计对方。其实这胡易被陈廷华这一顿狠揍一点也不亏,他听说有修士寻那玉佩,便动了歪念头,这玉佩有镇魂之效,可对他来说也不是必需品。今日里他给孙翔的那块玉佩确实是真的玉佩,可这真的玉佩却被他给动了手脚,在上面加了些料。只要碰到那些东西,不出三日,这人便会神魂迷乱,到时他便可趁机采取对方的元阳。可这小子是怎么发现的,他那玉佩才给出去没多久吧,怎么他就打上门来了? “那个,其实,我并没做什么……”话未落,一道电流正劈在他的身前,胡易那冷汗一下就下来了,连声求道:“真人饶了我,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真人本事,才动了那歪念头。在玉佩上下了些狐香,好在真人并无大恙。小的愿拜入真人门下,任由真人差遣以赎罪过。” 狐香?陈廷华心中疑惑,“那狐香是如何制的?” 胡易赔着笑脸道:“那狐香不是一般人能制出来的,这是小人的秘法,这狐香一旦被人闻到,不过片刻便会自生情魔。若是阴阳交合之时能燃起一缕,便可登极乐之境,浊骨*……”胡易还在喋喋不休的介绍着他那狐香的效用,陈廷华脸色却是越发阴沉如水。没想到这人竟敢这样算计自己,这人吸取凡人的精气已经是天理难容,竟然还想…… 手中已经无声无息的聚出了一团电流,胡易还俯身在那里说个不停,突觉头皮发麻,抬头一看,就见到那巨大的电流,不由心神俱骇,“真人为何还是要杀我!”再看陈廷华,眼中杀机四溢,胡易知道自己恐怕是躲不过了。突然将口一张,就见一团淡红色的气雾喷了出来,陈廷华将手中那团雷电直接砸在了胡易的天灵盖上,胡易只抽搐了两下便没了气息,陈廷华此时也顾不上检查他的死活,忙用水球裹住那淡红色的气雾,却不料那淡红色的气雾竟像是活了一般,骤然加速冲了过来,陈廷华心知不妙,急忙向后退去,那淡红气雾却一下散了开来,眼看着就要散到这周围。陈廷华心中忽闪过一个念头,聚起手中电流劈向那红雾。果不其然,电流所过之处,那些红雾尽皆散去。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是抱歉,对不起,这么多天没更,抱歉   ☆、54第53章 一只巨大的狐狸尸体躺在屋中,陈廷华没想到,那胡易死了之后,竟会变成一只狐狸。狐狸身上的皮毛还有一些被冰刃刮擦过的痕迹,原来那皮毛本就是它自己的,也难怪那样快便亮了出来。陈廷华将屋中的那些打斗痕迹收拾了下,又将狐尸收到了芥子袋中。 别墅中有三个昏过去的女孩。都是面容姣好,只是元阴被采的太多,生机已经断的差不多了,若是不管这几个女孩子也就剩几年的命了。反正他手中的聚气丹多的是,也不值什么,便每人喂了一粒,好歹能续个十来年。只是这丹药的效用不能累加,服再多也只能续个一二十年。 出了别墅,陈廷华用水雾遮住脸,将躲在远处的那些人叫了回来,一人强喂了一粒丹药。有几个人以为是毒药,一边哭一边磨蹭着哀求,就是不想吃。陈廷华也不逼他们,冷声道:“你们口中的那个胡真人是个妖人,一直在采你们体内精气,若是不信,你明天就去医院检查□体,看看你的身体已经亏成了什么样了,你们的那些脏器只怕早就衰败如老人了。这丹药服下去好歹能续个十来年的命,再多的我也是无法了。若是你们日后修身养性,说不定还能活过四十。这丹药今天给你了,你明天查完身体,若是愿意吃便吃了,若是不愿,丢了我也不管。”说着,踩在水雾上飘然而去。 这些人具体会怎么做,暂且不说。孙翔被陈廷华哄去了北郊的那座小荒山上吹了几个小时的冷风,打了几十个电话,对方却一直是关机,最后冻的受不住,狠狠心,便回了家。 “玉佩呢。”孙翔才刚进门,就看到那个少年正大大方方的坐在他的沙发上。 被人放了鸽子,在山顶上苦等了一夜,对方却大咧咧的出现在他的家里,是个人都会生气。只是一想到对方的实力,孙翔又硬生生的忍了下来。略显生硬的将那木盒推到了陈廷华的身前“在这里。” 陈廷华没去接,挑眉问道:“你和那别墅里的什么胡真人是什么关系。”孙翔眼皮就是一跳,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说,就听那少年继续冷声道:“那妖人靠着采补凡人精气修行,你这两年突然有了修为,又和他来往密切,只怕你也是修行了他的那采补之术。靠着吸取女子元阴提高修为吧。这等事天理不容,若是遇到了,在下少不得也要替天行道了。” 孙翔心头一震,肝胆都颤了起来,口张了几张,干涩道:“我只是刚刚入门几天,并未怎么祸害过人。”陈廷华观察了下孙翔身上的元炁,确实不多。只有这么点元炁的话,应该是没采补几个人。不过他也不能就这样放了对方,等他走后,这孙翔恐怕还是会出去采补。想到这里,陈廷华抬手将自己的一缕元炁打入孙翔丹田中,将他丹田和经脉的联系封死。算是彻底绝了对方的修行之路,除非孙翔有本事找人打散这缕元炁。想要打散却并不是那样容易的,稍有不慎便会损伤丹田经脉。当然他也可以自己炼化,只是以孙翔这种刚入门的修为,炼化却是没可能的。 孙翔只看到对方手中微光一闪,自己体内就突然有了沉涩之感,他修得的那些元炁好像完全行走不动了,虽说还能感知到丹田,可那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裹住,他竟完全无法操控了。孙翔大惊失色,以为陈廷华要取他的性命。 “我封了你的丹田,日后你就莫要在想修行的事了。你再出去采补,那些元炁也是无法进入丹田,积的多了,元炁便只能都聚在经脉中,时日一久,你的经脉便无法承受。到时候便是死路一条。”陈廷华吩咐完,将那装玉佩的木盒用冰裹了,正想要走,突然想到孙翔当日买这玉佩也花了不少钱。自己这样一分不拿的带走,只怕便欠了他,便又转回身,拿了个小玉瓶出来,“这瓶子里有三粒丹药,服下后可延年益寿。可以给你家长辈。你若想服用,须得等到六十之后。只你记得,这丹药虽好,吃一粒也就够了,再多吃便没多少效用了。” 孙翔在陈廷华走后,连坐稳的力气也没了,这一日下来惊恐悲喜交加,心神受损,半夜便发起烧来,修养了不少日子才缓过劲来。 且不说他,陈廷华回了宾馆后,就开始琢磨该怎么去掉玉佩上的狐香。这玉佩的真假他倒是完全没怀疑,自从这玉佩到手之后,泥丸宫中的那抹残魂便像是换了个性子一样,乖乖的呆在那里,如同稚子一样。陈廷华细细观看了一阵残魂,便将那玉佩放到了一边。 在周围布下阵法后,陈廷华便开始每日的功课,只是这次行功与以往却有些不同,神思颇有些不稳。 陈廷华只觉得朦朦胧胧间竟入了一处仙境。仙境中有一处华美宫殿,美玉铺阶,仙气氤氲,长有各种奇花灵草。远远的从那宫门出走来一个绝色的美貌少女,娉娉婷婷,姿态柔美之极。但见那少女对他微微一笑,抬起一只白玉般的芊芊素手,对着他轻轻招了招。陈廷华只觉心神混沌起来,淡淡的甜香一直在他的鼻端弥漫着,让他的心神迷醉。他下意识的便想握住那只玉手。那女子也不闪躲,将手搁在陈廷华手中,身子也偎了过来。女子的身体如同一块暖玉一般,真个柔若无骨,触之*。 “道友,请进。”那绝色女子拉着陈廷华想要进到那宫殿之中,一种极为的危险的感觉浮上心头,陈廷华猛地停住了脚步,抬头看向四周,他怎么会来到这里的,这里又是哪里,怎么找不到来时的路。 “道友随我来吧。”女子又拉着陈廷华要往里去。不能进去!陈廷华心中升起强烈的抗拒之意。虽说那宫殿看起来那样的恢宏华美,可陈廷华却是一步都不愿向前走了,“道友,难道你不想到仙境一游么”那绝色美女在陈廷华的耳边低喃道。 陈廷华突然心生烦意,将这娇美如皎月的女子推到了一边,盘膝坐了下来。既然他不知该如何离开这里,但是他却不能再受这女子的蛊惑。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一缕清香飘来,随着这缕清香的出现,陈廷华的灵台渐渐清明起来,他睁开眼,发现那绝色女子的身形慢慢的变了样子。那美人脸慢慢的凹陷下去,皮肤干涩枯裂,一片片的往下掉,身子慢慢缩成了一团,到了最后,竟成了一具狐骨。那座巍峨宫殿也慢慢坍塌,到了最后,只看到无数的怨灵在那挣扎,陈廷华心中大惊,正在心神激荡之时,只听耳边一声高呼“还不醒来!” 倏然,陈廷华只觉身体一沉。什么宫殿,美女,狐骨,尽数消失不见,眼前只有师兄关切的眼神,“师弟,你怎么会突然入了天魔境。”天魔劫一般只有要结圣胎的时候才会出现,当然这也不是必然,可是一般的修行又怎会引来天魔。 天魔?不,那绝对不是天魔劫,单凭那具狐骨,陈廷华就知道,他入的那个幻境只怕就是那狐妖搞的鬼。想到这里,陈廷华心中恼怒万分,恨不得将那胡易重新再揍死一遍。 “不是天魔劫,师兄,今天几号了。”陈廷华不知道自己在那幻境中过了几日,“我七号回来,至今已经守了你五天了。”玄青回来时本来很是高兴,想跟陈廷华说,已经寻到了他母亲的下落。谁知回来后就发现自己师弟竟然入了天魔境,这下可把玄青吓了个够呛,须知这天魔劫考验的是人的七情六欲,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师弟他修行时日尚短,对道的理解也太过浅显,万一撑不过去,便是神消魂散了。这天魔劫只能自己去过,谁也帮不上忙。幸好玄青记得一种名唤定神香的东西,花了几天功夫将其制了出来。这香可定心魂,明灵智,度天魔劫时若是有这么一截香,几乎等于多了一条命。只是这香需要耗费的灵草颇多,不少灵草已经难以寻觅,因此这香也几乎失传。若不是有陈廷华从小昆仑带出来的那些药草,恐怕玄青还没法制出这种香。 多亏了这定神香,陈廷华总算从那幻境中挣了出来,他将胡易的尸身倒了出来,怒道:“我定是着了这狐妖的道,那幻境最后破灭之时,我看到的是一具狐骨。前几天我将这狐妖打死,这狐妖死前说他在玉佩上下了什么狐香,可让人自生情魔,又在临死前喷出了一团红雾,那红雾好生奇怪,似有灵一般,会冲会逃,我用雷劈半天了才散了干净。” 玄青先是看了看冰封的玉佩,又去翻了翻胡易的身体,寻了一圈,却未曾找到对方的内丹,沉思了许久后才恍悟道:“是了,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狐妖好生狡猾狠毒,还好,你挣脱了那幻境,否则你现在已经是死人了。那狐妖最后将魂魄和内丹融在一起,便是那红雾,你当时肯定没将那些红雾清理干净,这才让它有了作乱的机会,那红雾中附有狐妖的魂魄,便是那缕魂魄引你入幻境,它八成是想吞掉你的神魂,再占了你的肉身,好歹毒的心思。幸好你将那红雾毁去大半,它的力量不足,在那幻境中只能引诱与你,若是它的力量再强些,只怕你这次就难以脱身了。”玄青越说越是后怕。 陈廷华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大意了,竟没想到那狐妖竟能使出这种阴招来。玄青将胡易的尸身重新装了起来,“这尸体回头还是要找个地方处理干净,这世间狐妖甚多,它们的报复心又强,若是知道你杀了一只狐妖,只怕会引来报复。”玄青见陈廷华有些自责,立刻又安抚道:“单论斗法倒也没什么,只是这些狐狸太过狡诈,又善于操控人心,在人世间势力不小,不过它们却也管不到修行界。”   ☆、55第54章 玉佩上的狐香去掉并不算难,不过玄青却是另有打算,这狐香可诱人自生情魔,若是能弄下来加以炼制,未尝不是一个自保的手段。特别是他手中还有那个在神农架得的*珠,若是将这狐香融进去,只怕威力会翻上数倍不止。 陈廷华就看玄青用元炁反复冲刷着玉佩,不多时,玉佩上便有丝丝淡红色烟雾溢出,这些烟雾带着股奇异的香气,在空中聚而不散,看起来很是绮丽。 玄青用元炁引着这些烟雾,慢慢的围在*珠的周围,那些烟雾自动自发在*珠四周转动着,似是发现了什么好物一样。那*珠却是毫无动静,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突然间,就见那些烟雾聚成了一道细线,倏的一下,竟然全数钻入了*珠中。而*珠则一反刚刚的安静,在玄青的手心中骚动不已,就见珠子的表面,浮起了数十道纹络,又迅速的消失,反复重复了几十次不止,玄青将元炁紧紧裹在珠子的表面,将那些纹络死死的压了回去。到了后来,甚至有几缕淡红色光芒的蓝色的珠子中透出,只是这些红光只持续了不到一秒便被蓝色光芒给遮盖的严严实实。最后,*珠终于彻底的安静了下来,珠子上的颜色也淡了不少,一缕缕淡色烟气在珠子上滚动着。 玄青小心翼翼的收起了*珠,道:“这狐香应是那狐妖用心血炼成,虽无灵性,却有些类似蛊虫,好在那*珠已有了少少灵性,我又用元炁相助,才将那狐香完全压制了下来。这宝贝本就可诱惑人心,加上这狐香后,也不知效用如何。” 陈廷华从玄青开始逼出狐香之时,便有些气血不稳,直到玄青将那*珠收了起来,才松了口气,道:“这东西好生厉害,我刚刚诵念了半天的丹诀,才算压了下来。” 玄青看着陈廷华那张红脸,心中有些忧虑。师弟他天赋极好,又融合了蛟龙的精气,本是万里无一的好苗子。只是却有一点麻烦,龙性淫。□方面的诱惑对师弟来说只怕是一大难题了。现在还好些,日后若是结圣胎之时,被天魔引动了淫心,那可就是万劫不复了。想到这里,玄青就很是发愁,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去了师弟这个后患之忧。 陈廷华从刚刚他就一直想问,师兄是不是已经找到了自己母亲的下落,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开口,“师兄,我妈妈的下落,你这次找到没。”陈廷华颇有些艰难的问着。 玄青面色一下变得严肃起来,顿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你母亲被卖到了s省的深山,据说那里是有名的穷地方,没几家能娶上媳妇的。都是攒一辈子钱,买一个回来。听说那里的女人一开始都是被拴着的……”玄青没有再说下去,陈廷华的脸色已是铁青无比,他的母亲竟被人、被人这样糟蹋! 汹涌的杀意在胸口弥漫,就见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在陈廷华眼中一闪,玉佩忽然放出一道光芒。陈廷华猛的一闭眼,良久后,才又缓缓睁开,看着玄青关切的眼神,心中略平静了些,“师兄,我没事。” 玄青拿起那玉佩细细端详起来,良久后,一脸郑重道:“师弟,这玉佩你日后要贴身带着,决不可离身。”刚刚师弟怒极,竟将那残魂中的煞气给引了出来,还好有这玉佩将其镇住。就是不知这玉佩能不能压住淫心。玄青琢磨着,心中做了个大胆的决定,等解决了师弟母亲的事之后,他要用*珠试试师弟,看看这玉佩是不是能压得住□,若是可以,那他便能放心了。当然,他还得做些其他的准备,若是玉佩无用,还得有其他清心静欲的东西才行。 s省乌头山 刘大妮穿着一双露着脚趾的布鞋,眼馋的看着她弟弟手中的那根火腿肠,那个味道可真是香啊!想着,她便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这火腿肠却也不是她爸买的,是几个来村里玩的年轻人给的,一个小孩给了一根,她的那根现在正在弟弟刘宝儿的手里。 “大妮,你又死哪里去疯了,快点回来做饭。”就见一个满头油腻的老太太,在门口嚎了一声。刘大妮打了个哆嗦,急忙跑回家。王老太太见她回来,骂了几句,刘大妮一声也不敢反驳,一溜烟到了厨房,闷头生起火来,等到饭做好,老太太盛了稀汤稀水的一碗出来,道:“给她端过去吧!天天白吃白喝我家的粮食,还要人天天伺候,若不是我家这样心善,早就该被打死了,还总想逃跑,花了我家那许多的钱,才生了一个男娃,不念恩德的东西,下辈子便要投生成牲口!” 屋子很黑,窗户被封的死死地,大妮推开门后,浓浓的臊臭味道让她有些恶心,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端着那碗清水一样的粥,放到了那女人,也就是她母亲的身前。 梁秀两眼无神的看着那碗粥,她想去拿,可肿痛的胳膊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上个月再一次逃跑被抓回来后,她的胳膊便被那个男人给打断了,村里的女人都说她傻,都已经生了娃了,就安安稳稳的过下去吧,好歹这家的男人身强力壮,日子总是能过下去的。可她还有三个孩子在外面,她被那狼心狗肺的东西给卖了,谁知那狗东西会不会动她的孩子。梁秀这十年来,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挂心自己的那三个孩子,这是她一次又一次的逃跑,一次又一次的被抓,被揍的原因。她也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在这种地方糟蹋了自己的一辈子。可再不甘心,换来的却还是绝望。 刘大妮知道自己母亲被打伤了胳膊,小姑娘低头吹了吹那粥水,送到了她母亲的嘴边。梁秀眼眶有点泛酸,这个孩子也是可怜,从生下来,就没享过什么福。本来听说是要被卖掉的,毕竟女娃子不能传宗接代,可是这家的老太婆说,留着养大了,以后生了孙子,就可以给孙子换个媳妇,便不用再花钱买了。现在的媳妇越来越贵了,以前她年轻的时候,一个媳妇两千块便能买到,现在都要八千了。谁知道卖孙女的这点钱以后还够不够买个媳妇,因此便将这大妮留了下来。 刘大妮给她母亲喂完饭后,看看外面没人,又偷偷给她母亲手里塞了一把野生的山果子,便收了碗离开了。 大三子心里一次又一次的后悔,早就听说陈南山那混蛋不是个东西,只是他想着对方那点手段坑不到自己,又听说有了好货色,才答应去见了一面。谁知这一面,他就被那龟孙子给坑了。这货竟带着人找上了门,还是这样厉害的狠角色。他卖了那么多的人,十多年前卖的人,现如今也只记得个大概地方,具体是哪个村子早就记不得了。只能一个村子一个个村子的去找。谁想到这两个人看起来长相那样俊秀,气质那么好,结果做事那样横,竟然不管是不是他们找的人,看到被卖的女人就要带走,那些村民上来理论,却被一个个狠揍了一顿。这两人是公安吧,是来解救被拐妇女的吧,可这公安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而且还能说打人就打人的。 陈廷华可不管大三子怎么想,看到那些被拐的女人,他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只是揍那些村民一顿已经很是克制了。那些女的若是有愿意走的,他就给些路费,全送出了山。 “先生,前面那个村子应该也是。”这些山沟里的穷村子几乎都是他们的客户,他甚至可以说,连县政府都未必有他们了解这些村子的实际情况。 走的村子越多,他们的名声就扬的越厉害,已经有些村子听说过他们的事了,打是打不过的,这些村民便偷偷将人藏了起来,可也不知这两人是怎么找的,不管那些村民把人藏到哪里,他们就是有本事找出来。 “抢人的来了!”陈廷华他们刚靠近这个村子,就涌出来了几十个人,拿着农具,气势汹汹的瞪着他们。这种阵仗他也见的多了,并没怎么放在心上,几下将那些人的农具夺过来毁掉,冷冷道:“都回自己家去,等会我们会挨家挨户的问。若是不愿意被询问的,便把腿伸出来,我帮你们断了。” 玄青心中暗暗叹气,希望这次事情不会影响师弟的心境。在玄青看来,这次的事其实也算得上是对师弟心境的一种磨砺,他也不好插手太多,只能适时提醒一下。 王老太看着村口闹哄哄的一团,心中也紧张起来,她家的媳妇可不能被人带走,忙招来刘大妮,“大妮,你去跟你妈说,让她说自己不是买来的,是嫁过来的。你记得,要是她走了,我就打死你这个死妮子。”王老太恶狠狠的吩咐着。打是打不过那几个人的,藏也没什么用,那就只能让这女的自己愿意留下。她可是听说了,前面有几个女人为了孩子都留下来了。只要她自己愿意留下,那些人就不能带走自家的媳妇。 只是王老太这打算完全落空了,陈廷华在靠近这个村子的时候,心中便一种有一种十分难受的感觉。他的神色变得越发凝重,不用别人说什么,陈廷华心中已经有了预感,他母亲就在这里。 刘大妮一脸紧张的看着那个站在她前面的漂亮少年,那个漂亮少年紧紧盯着她看了一会,刘大妮脑袋都空白了,“你妈妈在哪里?”少年的声音说不出的动听,刘大妮想起奶奶的吩咐,大着胆子道:“我娘她是娶回来的,不是买的,她不想跟你们走。” 母亲离开的太早,身上的味道早已记不清了,不过从这小姑娘身上沾到的味道,他还是可以分辨出来是哪个没出现的人的,陈廷华推开挡在他身前的那家人,径直走向了杂物间,轻轻的一推。 梁秀一辈子也忘不了那一幕,她的儿子站在门口,灰尘在阳光下飞舞着,光线好像在一瞬间被聚在了这个少年的身上,一层淡淡的光晕罩在他的身上,就好像天神一般。接着,那少年缓缓的朝她走了过来,神色很是激动的跪了下来,一双莹白如玉一样的手轻轻的摸上了她的脸,梁秀只觉得心中酸涩,又觉得这少年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没等她开口问,那少年已经紧紧的抱住了她,声音哽咽的喊了一声‘妈’。 妈?梁秀整个人都僵住了,接着她便像疯了一样,捧着陈廷华的脑袋,细细的看着这张脸,沾满黑泥的手指在那张脸上反复的摸着。试图寻找着那丝丝熟悉的记忆,这眼睛,这嘴,还有耳垂上的那粒小痣。梁秀嘴张了几张,她想嚎哭,却死活哭不出声,只能发出带着气音的干嚎。 一屋子人都傻眼了,王老太那心一下就沉了下去,原来这些人是她家媳妇的亲人,那这样说,她这花了那么多钱买的媳妇就要被人带走了。想到即将要打了水漂的钱,王老太只觉得心像是被人剜去一样。刘壮也觉得肉疼,那钱当年可是他们挨家挨户借的,花了几年功夫才还清了,怎能让他们把人带走。 “我不活了,你要带走我家媳妇就把我和我孙子一起杀了吧。”王老太往地上一坐,便撒起泼来。陈廷华早就发现自己母亲身上的那些伤口,再看看母亲身上的精气,只剩了常人的三四成,已经十分虚弱了,如果再晚个几年,很可能他就见不到人了。 这样对他的母亲,还想在他面前这样闹,陈廷华冷笑,他环顾了一圈,看到那个个头小小的男娃,那男娃应该就是他的同母弟弟了吧。既然你们要买媳妇传宗接代,修行者又不能随意伤害凡人的性命,那么我便毁了你们的希望。陈廷华看着那个小小的男孩,一把抓了过来,“这个孩子,还有那个小姑娘,我们都要带走。” 这下便不止是剜肉了,这是挖眼珠子了,若是梁秀被带走,那宝儿这个孩子就是老刘家唯一的根了,是她和儿子的唯一的指望。他们家日后是没可能重新买个媳妇的,没了这个孩子就是断子绝孙了。刘壮和王老太都要冲上来和他拼命,只是凡人的力量又怎能对抗修行者。陈廷华扫了眼母亲胳膊的断裂处,在那个男人胳膊上同样来了一下,就听喀嚓一声脆响,刘壮痛的嚎了起来。王老太吓的直哆嗦,她一下扑在了刘壮身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道:“求求你们,别杀我儿子,你们要带走那女的就带走好了。” 刘大妮一手紧紧拽着她母亲的衣角,一手牵着弟弟,偶尔回头看下那个住了八年的家。她的奶奶还在嚎哭着,她的父亲已经被人扶到了屋里,村民们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离开,已经没人敢再追过来了。只有三四岁的刘宝儿还懵懵懂懂的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用力舔着大三子塞给他的棒棒糖。 梁秀这几年身体亏的厉害,那家人怕她逃跑,经常只给她吃一些清汤寡水的东西,这样人便没有力气。又加上生了两个孩子,经常挨打,不到四十岁的人,看着竟如五十的一样了。陈廷华用了不少丹药温补调养,将梁秀的身体慢慢调了回来。那两个同母的弟妹,陈廷华是没什么感情的,不过是怕母亲惦记,又想着可以报复到那家人,才特意带了出来。没想到两个孩子洗干净了也是挺秀气可爱的。尤其是刘大妮,天天眨着大眼偷看他和玄青,还自以为没人发现。 当年陈南山说梁秀跑了的时候,梁秀的爸妈也来问过几次,谁知陈南山招了一帮狐朋狗友,硬是说梁秀跑了,还去梁家闹了几次。到后来陈南山跑了,丢下老人孩子在家,梁家那边也就没怎么和他们来往了。梁秀很想看看双胞胎和自己父母,只是陈廷华心中有所顾虑,就没同意,只说陈南山招惹了很厉害的仇家,现在双胞胎和爷爷都躲起来了,他们也不能轻易露面。他这话也算是挺多漏洞了,梁秀这几天也见识过了一些儿子的手段,知道儿子恐怕已经不是常人了,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56第55章 玄青觉得有些奇怪,前几天用过*珠之后,师弟就变得有些奇怪了,经常会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看半天。问他也不说什么,有时甚至颇为主动的避开他。 看着玄青疑惑的眼神,陈廷华心中也是别扭不已,师兄前几天说想试试这玉佩能不能压住淫心,想让他用这融了狐香的*珠试一试。陈廷华心中也很清楚,他在这方面确实容易受到诱惑,便点头应了。 却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那样一个情况,陈廷华回想起当时的情况,仍然觉得十分的尴尬。那幻境一开始还算正常,不过就是些美女,他还是把持得住的,只是后来那幻境中怎会出现一个那样像师兄的美人。那种魅惑的神情,还有那柔滑的肌肤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感觉都让他不知所措。当那双熟悉的温柔眼眸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时,陈廷华只觉得一股说不出的麻意从头流窜到脚底板,他就那样被那人解开身上的衣服,任着那人亲吻着他的身体,再接着,身上的玉佩突然变得冰彻刺骨,陈廷华从幻境中挣了出来。一睁眼就看到师兄关心的眼神,瞬间就让他想到了幻境中的那个美人,当时陈廷华的心中便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觉来,好像被什么东西在心底轻轻的挠了那么一下。 弄的这些天每次看到师兄,心头都会有些控制不住的欢喜和些许的不自在,却是不知为何。若是见不到师兄,心中又总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若陈廷华是凡人,此时他见到玄青的反应八成就会是面色潮红,心跳如擂。可他是修行者,对精炁和精血的控制早已是本能,面上是根本看不出来的。像他们这种已经凝出圣药的人,一分钟的心跳也就那么十下不到,自然不会弄出个心跳如麻的情况来。故此,玄青也只是发现师弟行为有些怪异,却是不知为何。 陈廷华从小便未曾接触过情爱之事,在他的认知中,谈情说爱的那都是一男一女,压根就没想过,还有喜欢同性的可能,因此只是觉得有些别扭,却未想太多。 玄青见师弟只是神情有些怪异,其他却算正常,有些疑心他是在那幻境中是否遇到了什么。陈廷华又怎会将幻境中遇到玄青的事说出来,只一口咬定什么事也没。 “你真的没事?”“真的,师兄,什么事也没,我就是有些不好意思,竟然会被这种幻境困住。”陈廷华露出一副很是惭愧的样子。玄青觉得这个理由倒也算合理,便没再追问下去了,陈廷华松了一口气,心中更是暗自决定绝对不能让师兄知道他经历的那个幻境。他这决心下的倒是很好,只是每每心头常会浮现出玄青在幻境中的样子,心弦便是一动。这便是二人的劫数了,只可惜两人此时都是茫然不知,等那情劫缠缚不得脱身之时,想起那日也不知会不会后悔。 再说火鸟,这小家伙吃了那许多的紫金竹米,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玄青看过后,便知道是要进阶了,就将它放到了可纳活物的玉盒中,又让陈廷华经常用自身的元炁滋养着。 小东西睡了几个月,刚醒来那刻,便无意识的放了把火,这火的颜色比以前要淡上许多,装它的那个玉盒只几息功夫便被烧化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陈廷华和玄青及时赶过来,只怕整间屋子都要被它烧干净了。 玄青将火鸟放出的火宝贝一样的收进了自己的葫芦中,火鸟也懒得和他计较,得瑟的抖动了下小身子,如今它的尾部多出了三根白金色泽一般的长长的尾羽,这三根尾羽生的极其漂亮,熠熠生辉,光彩夺目。火鸟喜欢的跟什么似的,不断扭头去蹭那三根尾羽,在镜子前左照右看,隔一会儿便要换个姿势。随着它的动作那几根尾巴简直是闪个没完没了,就好像屁股后面插了三根超强灯管一样,陈廷华心中默默想着。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若是被火鸟知道,只怕就要炸毛了。 一个月后,陈廷华和玄青离开了s市,临走时陈廷华给梁秀留了一千万。他倒不是不想留在母亲身边,经常见见面,只是他和玄青毕竟是修行者,随着修为的进益,各种劫难考验都会出现。就如同上次的那个魔头。若是一直守在没有修为的母亲身边,只会给她带来危险,至于说让梁秀也一起修行,却是完全没可能了,梁秀的身体亏损的厉害,已经没有修行的可能了。所以陈廷华心中尽管有些不舍,却还是走了。离开s市时,陈廷华心头微微一滞,好像发生了什么,但他却毫无焦躁不安之意,也就没有放在心上。五天后,陈南山的尸体在一个小巷中被人发现,尸体已经开始腐烂。警察后来也查了一圈,查到了陈南山的身份,知道这人说最近得了个宝贝,正在四处兜售。不过尸体身上却是什么都没。陈南山不过是个混混,无亲无故,加之线索也不多,查了没几天便不了了之了。 k市 几年没回这个庭院,怎么这里成了旅游景点了?远远的,两人就看到几个人。拿着个相机,对着他们的院子拍个不停。当年为了防止人窥探,玄青布下了几个小阵法,防不了修行者,却能挡住凡人。可这些人是怎么回事,还有人爬到树上去拍照的? 不过他们也拍不到什么,院中不想被人看到的地方,全都有阵法覆盖着,怎么看怎么拍也都是雾蒙蒙的。 院子被桃木灵搭理的很好,种的灵草长势还都算不错,阵法也都维持的很好,他们师兄弟常用的屋子也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陈廷华奖励了几粒丹药给桃木灵,把小家伙喜的抱着那个丹药瓶子就不撒手了。 “外面那些人是怎么来的,怎么我听他们说这里是什么有名的鬼园?”虽说那些人影响不到他们什么,可玄青毕竟还是不希望自己的住处太过引人注目。 桃木灵那张粉粉的小脸有些不好意思:“前阵子有人想翻墙过来,被我给撵走了。后来就常有人过来了。” 撵走,只怕是吓走的吧,就算不说,玄青也能猜的出小家伙用了什么手段,弄的这院子被人当成了闹鬼的地方。不过这也没什么,总比让人在他们院子里乱翻乱踩要好的多。大不了这几天多出去转几下,这些人也就知道这里是有人住的,估计他们的好奇心也就会散了。 岁月如梭,转眼间,便已过了三年。陈廷华一直在凝炼丹田中的圣药,现在他丹田内的那颗圣药光华已经尽数内敛,颜色又淡了许多,所有的元炁波动都被压了下去。如果不是结出圣胎的高人,其他那些同道见了他也只会认为这是一个普通人,身上的元炁看起来几乎比普通人还要少,几近于无。从圣药至圣胎,需经历一个由盛转衰的步骤。等到圣药通体清透元炁尽收之时,更是需将体内所有生机断绝近七日之久,在频死之中方可结出圣胎。有丹经曾写道‘若要人不死,须是死过人。’ 几年的修行滋养,那块玉佩越发显得温润光华,不得不说陈廷华这几年修为的精进和这玉佩是很有关联的。两者相辅相成,玉佩有定神魂之效,修行之时心神极安稳,不易生心魔。而陈廷华在凝炼天地精气日月精华之时,玉佩自然也得了不少好处,被滋养的越发灵性。而陈廷华泥丸宫中的那枚残魂身遭的戾气也慢慢散去了不少,隐隐现出一丝龙形。当年对付那血池道人时,陈廷华允诺要给它一条生路,只是这生路却不是那么好找的。随着修为的精深,陈廷华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他必须要给这蛟龙寻一条生路才行。 舒城是网上某个知名灵异论坛的版主,是个有钱又有闲的人。正在到处搜集灵异地点,拍成照片,制作成帖子发在论坛上。这几年探了不少有名的凶宅鬼屋,很有些名气,都已经准备出书了。不过他并不是单独一人去这些地方,夜探鬼屋也不是没危险的。还有论坛中两个比较说得来的朋友经常跟他一起去。一个叫金宁,一个叫赵西林。三个人做伴也能壮下胆气。 “就是这里了,k市最有名的鬼园。”舒城紧紧盯着远处那座清幽幽的院落,植株繁茂葱郁,却无丝毫虫鸣之声,只是看便已觉得背后凉意四起。 这鬼园自然就是陈廷华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当年两人回来后,倒也出去转过几圈,消了点谣言。只是后来两人醉心修行,哪里想得起这些,这三年里几乎就没怎么出过门。谣言也就继续传了下去。又因为院中种有灵草,怕被虫蚁糟蹋,两人就布了些阵法,将那些蛇虫鼠蚁都撵了个干净,因此这院落就显得格外寂静。有些细心的小孩就发现,不管什么虫雀几乎都不会靠近这座院落。就是抓过来,只要一放到地上,那虫子便爬的飞一样的,离这院子远远的才会停下。不少小孩觉得有趣,就抓虫子过来试着玩。还有几个大胆的想翻墙过来,结果翻了半天,竟然还是在院外。于是这鬼园的名号不仅没摘掉,反倒越发的有名了。说起来也是玄青没想到,这城市竟然会发展的那样快,当年他选的这块地是非常偏僻的,哪里想到才几年不到的功夫,这地方就多了这么多人居住了。两人也懒得再弄新地方,也就这样凑合着住下来了。   ☆、第56章 舒城自然也听说过网上的传言,从兜里掏出来几个小塑料瓶,装着蜘蛛,蟑螂,蚂蚱乱七八糟的一堆虫子,盖子一拧,就将虫子倒在了院墙上,那些虫子就跟烧了屁股一样的爬走了,金宁和赵西林忙拿出摄像机拍摄,他们也算见识过不少凶宅了,这种连虫子都不敢呆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等虫子跑光了,舒城便大着胆子去敲了下门,他们刚刚在周围打听过了,知道几年前这里是有住人的。其实大部分的凶宅鬼屋他们都是偷溜进去的,只不过去之前,都会先打听下有没有人住在那里,免得闯进去被屋主发现报了警。 桃木灵早就发现了这几人,一直躲在院墙后头偷看着,就准备等他们翻墙的时候好好戏弄一翻。没成想他们却是老实敲门,想起陈廷华他们不得随意吓人的吩咐,便从墙上跳了下来,蹦蹦哒哒到了门前,奶声奶气的问了一句“谁啊。” 怎么还真有人住这里?舒城心中有些惊讶,不过这声音听起来好小,是这家人的孩子吗。金宁的神色却是一变,他腰间的那个小手鼓钥匙链竟然兀自震了一下,金宁悄悄伸手摸了下那手鼓,像是安抚。 “你好,小朋友,你家大人在家吗?”舒城在门外喊了一声,他也遇到过一些住在鬼宅的人,塞些钱或者买些礼物,一般就能进去拍些照片了,只不过那种有人居住的鬼宅,很少会有那种恐怖的气氛或者奇异事件。但是这家不同,从刚刚那些逃走的虫子,还有这宅院中刮出来的阴凉之气,舒城几乎可以断定,只要进去了,他便一定能拍到一些惊人的东西。 哪想到里面那小孩直接来了句,“都不在家,你们走吧。” 舒城被噎了一下,还不死心,又问道:“那他们什么时候回家啊?”桃木灵想了想陈廷华他们闭关前的吩咐,便道:“几个月以后吧。” 几个月?谁会扔下个小孩子独自在家几个月的。舒城自然是不信,只是他再敲门,里面却是不应了。敲了半响喊了半响,竟没有一点回应,金宁偷偷拉了下舒城的胳膊,“我说老舒,你别敲了。” “怎么了?”舒城不解。 “那小孩我觉得,它可能不是人,就是个鬼!”金宁将声音压的低低的,舒城和赵西林脸上都变了色。“你想啊,咱们也打听过了,这屋子日常根本就没有人出入的。前几年住进来的人据说是2个很好看的少年,根本没人提过这里还有小孩子。这地段也算是相当不错的地段了,这么大的院落,一般人哪里买的起,有钱人的话,会单独留一个小孩子在家吗?咱们敲了这么半天,如果家里有大人,那这会大人早就该来开门询问了吧。”金宁顿了顿继续道:“这样大的宅院,从屋里走过来,怎么得半天功夫吧。这附近也没见到什么监控装置,你才刚敲门,便有个小孩回应了,就好像那小孩子是专门在门口等咱们的。”他这样一说,舒城只觉得后背都凉透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强烈的兴奋感,如果这是真正的鬼园,那他一定要弄到第一手的资料。 “我说,我准备进去看看,你们要不要进去。”舒城挽了下袖子,就准备翻墙。金宁看赵西林有些犹豫,便将身上的那些用不上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并扔到了他手里“你在外面等着,我们俩进去看看。要是我们明天早上还没出来,你就去报警。” 两人拿齐东西后,就去翻墙了,舒城以前也不是没翻过墙,只今天他觉得这墙好像格外的难爬,身体感觉很重,费了半天劲才爬到了墙头上,就见园中的景色却被一层雾气笼罩着,朦朦胧胧看不清楚,果然有问题!舒城只觉得头皮都竖了起来。身子一侧,跳入了院中。只是他落地后,发现自己竟跳到院墙外面了。赵西林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舒城,你怎么又回来了?” 舒城愣了好一会儿,一脸纳闷道:“我刚刚是朝里跳的啊,怎么又出来了?金宁呢?”“他刚跳进去了。”赵西林指指墙里面。 接下来舒城又试了好几次,不管他是刻意的朝里跳还是朝外跳,就一直在院墙外面打转,赵西林和他都傻眼了。两人给金宁打电话,手机却是没有信号。 再说金宁,他翻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院子在上面看是一层蒙蒙的雾气,可是进来后,这雾气竟浓的他几乎什么都看不清了。金宁也不等舒城,直接就摘下腰间的那个一寸大小的双蛇手鼓钥匙链。就见那小小的手鼓上面的两个蛇头朝着某个方向震动着,引着金宁前行。 这个双蛇小手鼓是金宁两年前从一个老宅中捡到的东西,他当时也并没有多在意,只是看着小巧精致,就捡了起来,后来才发现这小手鼓的妙用。这手鼓在遇到真正的鬼宅之时,便会自行震动,他只需要将手鼓对着屋中那些隐隐绰绰的鬼魂敲上一敲,手鼓上便会飞出两条好像烟雾凝成的蛇,将那些魂魄吞噬。等上几天后,便会从蛇眼上渗出一些透明的液体。 这液体不管搁上多久也不会蒸发,这让金宁心中大为惊奇,就找朋友拿去化验了下。结果那个朋友说这液体中有种很奇怪的物质,还追问他是从哪里弄到的。金宁自然没敢说实话,说自己是从某个鬼屋中取的,那朋友后来据说还去了那个鬼屋一趟,自然是没有什么发现。 金宁曾经想打开这手鼓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可这手鼓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割,砸,烧,种种手段试了个遍,愣是一点事都没有。而且每次看到这些液体的时候,金宁的心中总有种很渴的感觉,想喝却又不敢,最后忍不住买了只兔子试了试,结果一点事没有,就自己大着胆子尝了下。入口时只觉冰凉刺骨,可是当那股凉意退散后,金宁发现自己的头脑竟变得十分的清晰,前几天翻看过的书籍,几乎每字每句都回忆了起来。这让金宁惊喜万分。后来跟着舒城到处找鬼屋,收了不少的鬼魂,他现在不止是记忆力增强,还多出一种奇妙的感知力。可以感受到别人的情绪,甚至一些简单的心理活动,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超能力吧。而今天,这个手鼓震的格外的厉害,他知道,这个宅院里的鬼魂一定非常的强大。这种强大,最终将会成为他超能力的一部分。 桃木灵一开始根本就没把外面的人放在心上,完全没想到还有人能翻墙过来。要不要去找他们帮忙呢,桃木灵犹豫了下,还是觉得闭关之时要尽量少打扰他们。小家伙在金宁身上并未感觉到多少元炁波动,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开了防御阵法,打算将这人困住后再撵出去。 玄青当年所设的防御阵是个阴阳镜像阵。入阵之后,细心之人便会发现,这阵中的一切都是如镜子一般对照,一真一虚,真真假假难以分辨。而对阵法的所有的攻击都会被阵法回击到自己身上。进阵之后要么等人放出来,要么直接将阵轰破,而能轰破这阵法的,修为最少也要结出圣胎才行。若是老老实实在阵中转悠,倒也死不了人。 金宁就这样在阵中转了又转,就看到一座又一座的假山,石墙。那手鼓震动的越发急促,可金宁顺着手鼓震动的方向却死活寻不到路,那假山好像压根就没个尽头一样,他试着想爬过去,可爬了半天发现自己还是在原地打转。正当金宁累的直喘粗气的时候,他的那只手鼓不知何时停下了震动,发出幽幽的冷芒。金宁只觉得一股强烈的寒气从手心直窜入心。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却发现那手鼓上那两条蛇离他的眼睛越来越近,他明明没动过的。金宁脑中只来得及闪过这个念头后,便倒在了地上,气息全无。 “咦?”陈廷华打了个哆嗦。阴寒之气?怎么会。忙忙将圣药导回丹田,陈廷华便起身离开了静室,玄青此时也出来了,“师兄。那阴寒之气……” 玄青摆摆手:“阵法未破,想来应该”无碍两字还未出口,就见阵中一股冲天魔气顺势而起。两人大惊失色,这么浓重的魔气,难道有魔修来了不成!“师弟,你在这里等着。”玄青不想陈廷华跟去冒险,抢先一步冲入了阵中, 陈廷华自然紧随其后,可谁知玄青竟将阵法给关了,一时间竟是不得而入。 玄青入阵之后,就见阵法中躺着一具干尸,在那干尸的上面漂浮着一团浓浓的黑雾,黑雾中隐隐有两点红芒,这两点红芒见到玄青出现,似乎一下就激动起来,两点精光四射,那黑雾竟渐渐凝成了一条蛇的模样,一霎那,院中幽光闪动,阴气骤增。 作者有话要说:我错了,我本来是想一口气写完一个副本,然后发出来,这样大家看的方便,结果,懒病加拖延症,就一直拖到了现在,请随意抽打鞭挞   ☆、第57章 好重的阴气!玄青只觉得身上的道袍都像是要被那股阴气浸透一样。那蛇在空中盘旋了几下之后,突地将口一张,一股阴湿寒冷的腥气扑面袭来,玄青自是不会让这些阴毒之气接触到自己,葫芦一开,太阳真火还未曾真正释出,那股阴气就像是有所感觉一样,竟自行朝后退了些许。就见那黑雾凝成的蛇,似是有些畏缩,又似是不舍前方的血食。身子来回摆动着,玄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好畜生。”话音刚落,一道真火便向身后放去,就见他背后不知何时竟出现了另一只条黑蛇,这两条蛇本是一对,原来刚刚那只不过是诱敌,只等哄过眼前敌手,另一条好趁机偷袭,周围这么浓重的阴气也是为了隐藏行迹。却不想一眼便被玄青看穿,将那偷袭的黑蛇烧了个正着。 那黑烟凝成的蛇头被火灼烧之时竟发出无数声的哀嚎,滚滚黑烟中显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稍瞬即逝,不过几息功夫,那蛇的身形已经小了一半还多。最开始诱敌的那条蛇见自己的同伴被灼烧至死,身形骤然间扩大了数倍,口中发出嘶嘶怒鸣声,还未等玄青释出太阳真火,就见那黑蛇从口中喷出一粒黑色圆珠,只有拇指大小。骤然升空后,在空中竟砰的一声炸了开来,无数腥臭浓汁溅向四面八方。玄青脸色一下便变得铁青。那黑蛇在吐出这珠子后,便自行消散了空中。 玄青黑着一张脸将阵法打开,四处观望了一阵后,神色变得更为凝重。陈廷华自是也感觉到了刚刚散开的那股腥气,他及时将元炁挡在了身前,倒是并未曾沾染到。说起来这腥气也十分奇怪,好像根本没散开一样,反而随着时间的增加,变得越发的浓郁,就像在周围堆积了无数的腐尸一般。 “此地要有大难了。”玄青心中暗恨,若不是他想探探那魔器的来历,也不会在一开始那样放任那魔器的器灵,早知如此,就该在一开始将那器灵毁掉。 其实不用玄青说,陈廷华也发现了些许异常,他们在院中种植的灵草竟然在几息之间全数枯萎,地面上像铺了一层浓稠的黑水一样,又腥又臭。桃木灵一脸嫌弃的蹦到陈廷华的肩膀上,一双小手紧紧捂住小脸,像是被什么熏到一样。火鸟也从屋子里飞了出来,对着周围喷了一圈小火苗后,蔫蔫的趴到了陈廷华脑袋上面。它这么一喷,周围的气味倒是淡了不少,不过那土地上的那层黑色水雾却并未散开。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陈廷华只觉得自己现在就好像身处死地的感觉一样。 玄青叹气道:“刚刚有人将一个魔器带了进来,那魔器竟已经有了器灵,是对双蛇,也不知吸了多少人的魂魄,见斗我不过,竟然自爆了。那些魂魄中的阴戾之气被这器灵炼化了许久,阴毒非常,那器灵自爆的时候,将魔器内积攒的所有阴魔煞气都爆了出去,这些阴魔煞气估计此时已经散开。常人若是沾上,只怕要不了数日就要毙命。”玄青说着苦笑一声道:“这还不是最糟的,这些阴煞之气太重了,只怕要不了一个月,此地便会有毒物诞生,稍有不当,便会在人间兴风作浪。此处是居民区,人口密集,阴魔煞气此时已经散开,若无救治之法,这些人少说也要死伤一小半。”玄青的话将陈廷华骇的面色一白。 “难道就没有挽救之策吗?”数万人的性命,还有这地的无数生灵,难道就只能这样等死不成。玄青没回话,只是皱着眉细细研究着那面已经被炸的四分五裂的双蛇手鼓。一般来说,能产生器灵的法器可谓少之又少。就算是魔器,能生出器灵的那也是极其稀罕的东西。可这样的东西,怎么会落在一个凡人的手中,而且这碎掉的魔器,看起来并不像是什么稀有的天材地宝炼制的。 “师兄,这东西给我看看。”这味道,闻起来怎么有点像是骨头,陈廷华捏了一块,嗅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可以肯定这东西就是某种生物的骨头,而且这些碎片并不是出自于一种动物身上的骨头。 骨头?还是几种生灵的骨头混合体,玄青用元炁震了几下,“不是灵兽的骨头。应该只是普通的妖兽。” “师兄,这玩意是怎么来的咱们就先别管了,这地方的阴魔煞气该怎么办?”那些魔气散开的太快,单凭他们两人想要炼化周边的这些魔气,几乎是不可能的。可这些煞气又不能不管,这么多的人命,这样大的因果。日后莫说修行了,只怕心魔就足以让他们魂飞魄散。 桃木灵这时突然想起了还在院子外面傻站着的那两人,忙不迭的告诉了陈廷华他们。这两人就在院子边,这次的魔气先被冲击到的就是他们,若是桃木灵再晚一会儿提起他们,也不知还有没有性命在了。 陈廷华将那两人搬回了院中,两人眉心处均有一抹黑意,一看便知是煞气入体。普通人的身体相对而言算是孱弱的,想驱除掉他们体内的煞气,还真不是那么容易的,玄青用了两粒清灵丹,才将这两人弄醒。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半夜翻到我家来?”玄青黑着脸质问道。 舒城刚刚只闻到一阵腥臭气就昏了过去,这会虽说醒了过来,身上却也提不起多少力气,只觉得头晕恶心,体内的一切都像是失了知觉一样,不再属于自己了。 “我、我们是、灵异、爱、爱好者。” “所以你们是来我们家探险的?”陈廷华给气乐了。就因为这几人所谓的好奇心,给这边招来了多大的麻烦,而且这麻烦现在还没解决的法子。 舒城有些脸红,左右看了一下,喘着气道:“那个、我们、还有个、人、刚刚先进来了。”他这会儿还指望着能找到金宁。 陈廷华下巴朝着前面扬了下,“喏,他就在那边。”舒城,赵西林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就见一具面目狰狞干尸,四肢蜷缩着躺在地上,而那干尸身上的衣服正是金宁今天穿的那一身。 “啊!”两人一声大叫,差点就要再一次晕过去。陈廷华顺手就朝他们脸上泼了杯冷水。舒城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年。他们难道是怪物不成,金宁怎么会被他们给弄成干尸了。 “别瞎想了,他不是我们弄死的,事实上,我们也正在找害死你们同伴的元凶。”这两人听了陈廷华的话,脸上表情有些古怪,却也不敢多说什么。 玄青此时已经将那双蛇手鼓的碎片找了不少回来,拼凑了半天,弄出来个大概的样子,放到他们面前:“你们见过这东西没。” 赵西林马上就认了出来:“这是金宁的钥匙链,他可宝贝了,平时碰都不准人碰一下。” “这手鼓他是从哪里弄到的,金宁他得到这手鼓之后,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他的日常习惯有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你们最好努力想想,若是隐瞒了什么,那就只好留下你们的命做为闯入我们家的补偿了。只要如实回答,我们便会放你们安全离开。”玄青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蛊惑之音,这算是一种精神诱导之法,用处不大,不过在凡人心神混乱的时候,倒是可以诱其心智。 舒城想了想,便将自己知道的老老实实交待了出来。原来这手鼓是金宁在两年前在h省的凤凰县得到的东西,因为制作十分精美,他们几个当时还想去买个类似的。不过金宁当时曾经很得意的说,这好东西可不是摊子上卖的那种,他们是买不到的。得到手鼓的金宁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后来,他们去了个灵异宅子探险之后,金宁就没让别人碰过这个手鼓了。这一年还神神叨叨的买了不少道术捉鬼类的书籍翻看。 h省,凤凰县?玄青眼中的忧色越发的凝重,这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去处啊,那边据说藏着些邪道高手。若是那刚入门修行浅的,师门中都会特意吩咐不让去这种地方。他们想去那边找线索,还得悠着点,否则一不小心就要中招。 两人问清楚金宁的事之后,便将舒城他们丢到了一间静室中。现在这两人身上已经沾染了魔煞之气,而且因为离得近,受到的侵害最大。虽说服用了丹药,暂时压制了下来,可却并没有除根,放着这两人出去,没多久就得死在外面,而且尸体只怕还会惹来祸患。不如先关在这边。 还有这附近的居民,生灵,也是不能随意散开的。一句话,凡是沾上了这魔煞之气的生灵,都活不了太久,一旦出去,还会将这煞毒之气传开,说不得便会引发出一场巨大的瘟疫。 想到这里,玄青给他在特别行动组的那个熟人打了个电话,等他将这事一说,对方那边就炸了。不过对方却也将此事应了下来,保证数小时内便会有人将此地完全封锁,玄青这才松了口气,带着陈廷华出去,准备在魔煞之气侵染的范围内布下了阵法,确保没有什么活物能够离开这里。等到能稍稍控制下事态的发展,他们就得去找这个魔器的来源。 “师姐,那个方向怎么突然阴气大增,难道是有妖魔出世?”说话的是一个带着墨镜的年轻人,穿着打扮个性前卫的很,可他口中的话,却跟那些时尚的年轻人完全不搭边了。 旁边一个素色装扮的少女掏出一面八卦镜,对着那黑气翻滚的地方一照,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她从腰间的小布包里掏出来一只淡黄色木头雕刻的小鸟,放在手心轻轻一吹,那木鸟悠悠然飞了起来,几下便升入高空,随风展翅,身形慢慢变大,只听一声鹤鸣响起,一只身长足足两丈的仙鹤向着那黑气翻滚的地方飞了过去。 就见那仙鹤在天上绕着飞了几圈,便扎进了那煞气中。几息功夫不到,这仙鹤竟慢慢褪去形态,重新变回了木鸟,又几息过去,这木鸟已经开始慢慢萎缩,木质的光泽尽失,最后落在地上,如同一段腐朽的木头一样。 “好厉害的煞气,我的灵偶竟然被毁了。”素色装扮的少女惊呼一声道,“难道此地有魔物现世不成。” 这少女刚准备拿出传讯符通知师门此事,就见有两个少年从那魔煞之气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人正是那他们曾经的熟人,当年和华阳打了一架的那个小子。这两个少年刚走出煞气的范围,便开始布阵,华阳仔细辨认了下,便发现这阵法竟是要将所有人都困在此处的。以前便对陈廷华有些心结的华阳见状不由得大怒,果然那混蛋小子不是好东西,竟想坑害这么多性命。 想到这里,华阳只恨不得直接上去将对方一剑斩灭,可他也知道,自己压根就不是对手。几年前他就被对方打的快没命,这两个人现在能轻易布下这样大的阵法,那小子的修为应该更加精进了,真敢大咧咧上去斗法,只怕他要没命。 素纱虽说没像华阳那样一下就认定是对方搞的鬼,心中却也是有些怀疑,两人远远的观察了一阵,便给师门传了道讯息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偷偷的来更新了,我发现我不发文的话,就不想码字,自抽一万遍 ps,华阳是当年陈廷华从小昆仑出来后 ,在青城山后面摘灵草的时候遇到的一个小子,当时华阳和陈廷华发生过冲突,两人打了一架,他师姐出来拦了下   ☆、第58章 特别行动组的人反应速度快的超乎陈廷华的想象,他本以为对方最起码要明天早上才会到,谁知道不到2个小时,一小队人已经到了k市的郊区了。 跟在王正身边的是个极为漂亮的年轻人,很有点雌雄莫辨的感觉。肤色白净,一双微微上钩的丹凤眼,嘴唇殷红如血,稍微打扮一下,估计就可以秒杀不少女星了。他是这次行动组的组长周浩,这次的事件虽说看起来很严重,可是由修行人士组成的玄组除了王正之外,愣是一个都没出现,倒不是他们不想过来,而是他们来了用处也不大。这次事件虽说看起来很大,可是已经稍微有所控制了,现在的关键就是,安抚住被封锁地区人民群众的情绪,这种安抚人心的工作,自然用不着玄组出面,他们也没那个能力。 “王仙师,那两个人难道就是您结交的高人。”周浩眯着眼看向远处的那两个少年,怎么看面相怎么都觉得这是两个才上高中的小毛孩子,这就是修真界的高人?怎么看起来和普通人差不多?和玄组的人比起来少了点傲气,多了些清冷,相貌却很是一般。他却不知,这是玄青和陈廷华提前掩藏了真实面目,毕竟他们现在还有敌人在暗处,凡事还是小心点的好。 国家机器的力量到底是不容小觑的,当陈廷华将金宁的报上去之后,只花了不到半个小时左右,金宁从出生到现在的活动痕迹几乎都被找了出来。金宁的骸骨也被这些人小心的收了起来,还有人想问陈廷华他们要那手鼓的碎片,只不过这就是不太可能了。 “有客人来了。”玄青突然扭头看向东方某处,话刚落,就见玄青身上的气息骤然一收,转眼间已在数百米之外。周浩大概第一次见识到缩地成寸的法术,眼睛刷的一下便亮了。 “把这些丹药用水化开,给附近的居民分下去,能暂时压住他们体内的魔煞之气。”陈廷华大出血的拿出了一个玉瓶的清灵丹,只是当他准备递出去的时候,看到玄组那些人的热切眼神,又将手缩了回来,自己去拿水化开了丹药。 没一会儿,陈廷华就将那些水拿了出来。那水的颜色虽说是浓浓的青色,却是一眼就能看到底。月光下,水面映出满院的莹莹青光,说不出的馨香之气飘在空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深吸了口气,呼吸间只觉得胸口浊气都被清了个干净。陈廷华让人将那些水灌入提前准备好的药瓶中。 等到那些丹药化成的水都发出去之后,陈廷华心中稍微松了点气,接下来,便是要找到那个魔器的来历,只希望能找到克制的办法。这次的麻烦就可以解决。 “大胆妖道,你们竟敢在此地做下如此恶事。难道你以为自己换张脸便能遮掩过去了么!”华阳一派正义少侠状,他身后站着一个中年男人,此人身上一丝元炁也无,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是行动间有种奇妙的感觉,给玄青的感觉就像他的师父明虚子一样,看样子是已经成就圣胎的修士了。 仗着自家师父在身边,华阳十分放肆的拿出了他的法器,高声道:“妖道,你最好快快束手就擒,或许可饶得你一命。” 玄青听了华阳的话,有些哭笑不得:“道友你误会了,我并非什么邪魔外道,我和我师弟在此地潜修,昨天来了几个凡人,身上带着一件魔器,不曾想那魔器竟已有了器灵,竟然自爆了,弄得魔煞之气四散,我和师弟在此布下阵法,也是为了防止那些煞气扩散,实属无奈之举。” “哼,你分明是想将此地的人就此炼化,还说什么有器灵的魔器,几个凡人手里又怎会有这种东西?”华阳摆明了是一点也不信。这倒也怪不得他,有器灵的法器在修行界中可以说是少之又少,哪里那么容易就能碰到,何况还是由几个凡人拿着的。 “这位道友,你若是不信,这里还有官家的人在,我若是报着你说的那种心思,怎会通知他们来这边帮忙处理这事。”玄青慢慢解释着,若不是华阳的那个修为颇高的师父在这边,他也不会耐着性子这样跟华阳说这么多。 “够了。”华阳的师父炙虚子一开口,华阳登时就消了声。别看华阳对他人十分的跋扈,可是在他师父面前,那就是乖顺的小绵羊。 炙虚子并不是傻瓜,他看得出玄青的修为,也分辨的出玄青身上的并无一丝邪魔之气,若玄青真是指使者,身上不会这样干净。最关键的是,这里的阵法只是将魔煞之气困在此地,却并无其他阴毒后招。若是真是想讲此地的人全部炼化,那阵法绝不会是现在这样。若是他遇到这种情况,只怕也是先将此地的魔煞之气先困住,再寻找解决办法。 “唉。”炙虚子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那两个徒弟。前几天他突然心神不宁,觉出自己即将有一关生死大劫,只是他一直在真水门中,也不知劫数什么时候到来。如今看来,这劫数已经来了。这样的大事,他自然是不能装作看不到的。若是贪生怕死,躲过了这个劫,下面等着他的只怕会更要命。 “这位小友,我并无怀疑之意,这魔煞之气确实厉害,我等也想为此尽份心力。”炙虚子面色平静道。他这话刚出口,华阳的脸色就变得十分的难看。他叫师父过来是想教训那小子的,哪里会想让师父竟然会帮他们的忙。可师父已经说了,这事就不可能转圜。 玄青略一思忖,便笑道“既如此,我先在此替此方百姓谢过道友。” 陈廷华看到华阳的时候,只挑了挑眉头,没想到几年前遇到的人,竟然又出现了。虽说他对华阳的印象不是太好,不过好歹没吃过亏,陈廷华也就没太在乎对面那小子眼中的不忿   ☆、第59章 不管怎么说,有了炙虚子的帮忙,这边的情况比他们原先预想的要好上许多,炙虚子的荷包可比他们要鼓上不少,丹药也更多。在留下了足够的丹药之后,玄青他们便要离开。离开之时,玄青特别吩咐特别行动组的所有人都要留守原地,一个也不准跟过去。 “难道这边一个人都不用跟过去吗?”周浩尚有些不甘心,好容易得了这样一个跟修行界人士接触的机会,难道就这样白白浪费了么。王正在一旁嗤笑道:“周组长你去了也没什么用处,那边的争斗又岂是我们可插足的。他们叫咱们来,就是为了安抚这边的平民百姓,除此之外,也并没指望咱们什么。你若是想多活几年,就别跟过去。这功不是那么好立的,凡人过去多少个,也只是白白送死,就像那个。”说着,伸手一指金宁的骸骨。那具尸身上的水分被抽的干干净净,面目狰狞,齿牙外翻,似在嘶吼着难言的痛楚,丝丝的腥臭之气从那尸身上慢慢溢出。周浩的话顿时都咽了回去。 凤凰县也算是个旅游名胜,每年来这边的游客不计其数。陈廷华他们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当年金宁他们去探险的所谓灵异宅院,一个外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农家院子。附近的人大概都知道关于这院子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提起这院子,一个个都是说的绘声绘色,什么半夜的哭声,大门晚上会自己打开,偶尔还有什么白影飘过,门前的血脚印什么的。几乎都能拍个鬼片了。 只是当地人说的再热闹,陈廷华看那宅子却是干干净净,就连阴气也没多少。就跟他们之前去过的几个地方一样,凡是金宁这两年去过的鬼宅,无一例外,都是干干净净。其实有时候一些传说中的鬼宅,确实是有鬼的,陈廷华和玄青以前也见识过几次,若是遇到那种想害人的厉鬼,那自然是不会放过。只是大部分鬼宅中的鬼都没有什么杀伤力,不过是残留人家的一丝意念,顶多就是吓吓人而已,对凡人几乎没有多少影响,他们也就懒得理会。可是这两年来金宁探过的所谓鬼宅,却都十分的干净,这并不正常,能闹出点什么传说的宅子,不可能各个都这样干净。 “那些鬼魂只怕都被拿去滋养了那魔器了,难怪那些魔煞之气会重成那样。”素纱颦眉叹道。 玄青却是眉头紧皱,就算这些鬼宅中的鬼魂都去滋养了那魔器,那股魔煞之气也太过强悍了。“不,依我看,只怕那魔器中的煞气另有来历。”炙虚子开口道。他的见识到底是比素纱他们多,仅靠着这些鬼宅中的鬼魂,还到不了那个地步。 此时正是正午,阳光灼热,周围看起来也没什么异常之处,四周的游客熙熙攘攘,一丝阴邪之气也无。 “不如我们在这边分开转一转吧,说不定就能遇到什么线索。到了晚上,再在这里碰头”玄青建议道,按照舒城所说,当年他们和金宁是在石头街分开的。中午分开,晚上碰的头。那么金宁拿到那手鼓的地方,肯定不会离这里太远。 因为不清楚此事背后是否有邪修作祟,稳妥起见,五个人干脆分成了三组,华阳和素纱一组,炙虚子一组,陈廷华和玄青一组。 等到炙虚子他们离开,陈廷华将水镜拿了出来。这几年来,随着修为的精深,陈廷华越来越越能感觉到这水镜的奇妙之处,且不说斗法之时的各种威力,当年他拿到这镜子之时悟到的那些用法只是皮毛而已,这几年,他与这镜子神魂渐渐相通,又悟出了不少用处。单是日常中便有不少妙用。但见丝丝元炁在镜面上飞旋而过,四周的景色慢慢浮在镜面上。房屋,行人,路边的花草,路面的石板,还有远处的那座小桥,一切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玄青初看,还并未觉得有何异样,待陈廷华在镜面上轻轻一弹,就见一股微弱的灵气从镜中溢出,在身遭四散而去。 这、玄青一下就惊了,这等招数。将周围映入镜中。而持镜人只需在镜中随意弹动,便可将镜中的一切反照回真实世界中…… 陈廷华自然知道玄青为何而惊,头微微一抬,笑道:“师兄莫惊,这不过是小小术法而已,这些灵气不过是起到一个探测作用,并无甚杀伤力。”其实若只是简单查看四周的话,他直接用镜子凝出水镜便可查看的一清二楚。只是他们现在要查的是此地的奇异之处,寻的是与魔器有关的线索,再用那种简单的映照之术便有些不够了。这种术法虽说消耗元炁颇多,却是能将一切奇异古怪的地方都探查到,比起让他自己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慢慢搜要便捷许多。 须臾之间,镜面上已经出现了几处暗点和亮点。“师兄,走吧。”陈廷华捧着镜子,向其中一个暗点走去。那是一棵柳树,看起来并无甚异样,只是摸到树干的时候,却是若有似无的窜出一股阴冷之气。 “在下面。”陈廷华很快觉察到了这树根下的异状,脚尖在地面上轻轻一踩,只见元炁如水纹在地面一震,片刻后,一柄匕首从树下的土地中被挤了出来。那刀已经是锈迹斑斑,带着股子腥气,上面还缠绕着不少阴煞之气,看样子是见过血的。陈廷华也懒得碰这种污秽之物,脚尖一挑,用了个木盒装了起来。 玄青看了看镜面上的另一处暗点,缓步走了过去,这是个小地摊,那个散发着煞气的东西,是一个小梳妆盒子。那盒子做的十分精巧,看起来很像是古旧之物,“多少钱?”玄青晃了下手中的盒子。 小贩见状忙笑道:“这位先生好眼力,这盒子可是个古董,这可是清朝的东西,你看这外形,看这雕工……” “够了,你说多少钱吧。”玄青打断了小贩的自吹自擂。 小贩笑眯眯的伸手比了个五字,玄青直接丢下五块钱,小贩脸都僵了,“哎哎,您逗我呢,这个五块可不行,最少五百。” 玄青没再多说什么,扔下五百拿着盒子便走开了。像这种东西,估计那小贩心里也没个底,因此只比划个五来糊弄人。不过,这盒子里却是真有东西,玄青隔着盒子都能感应到那股阴气。 整整一个下午,两人将这附近的几条街搜了个遍,陈廷华和玄青怎么也没想到,只是几条街而已,竟会找出那么多的阴煞之物来,他们甚至还在某个后巷发现了一具被虐致死的猫尸。这尸体怨气颇强,若是有人从埋这猫尸的地方经过,只怕也会被带累的倒霉数日,弄不好还会小病一场。至于镜中的那些亮点,陈廷华则是完全没有理会,那些亮点都是具有中正平和之气的东西,对人十分有益。跟魔器那种东西应该不会有什么牵扯。 到了傍晚碰头之时,两人收集的阴煞之物已经塞满了一个蛇皮袋了。像这种带着阴煞之气的东西,对普通人也是有些妨害的,既然已经找了出来,干脆就一并弄走。不过,这些东西可不能放到自己的乾坤袋中,毕竟他们的袋子里还有不少的丹药,灵草。放这些这些东西进去只怕会污了它们。 炙虚子看起来也是并无什么收获的样子,他看着陈廷华他们带回来的一堆污物,叹了口气,摇头道:“现在的人间,这种污浊之物越来越多了,这些杂七杂八的污物,我今日也见了不少,却没有一样和那魔器有感应的。” 陈廷华却没回话,只是细细翻查着炙虚子找到的那些污物。正翻找的时候,华阳他们也回来了,两人手中沾染了阴煞的物品虽拿了不少,可是看样子也是一无所获。 华阳一脸厌弃的看着陈廷华面前的那些沾染了阴煞的物品,朝外挪了几步,对他师父道:“师父,咱们在这边找这些东西,又有何用,那金宁是两年前来这边的,若是此地真有其他类似的魔器,难道还会一直在这边等着咱们吗?” 作者有话要说:唔,请不要跟现实中的城市对照,文里面的所有地方都是杜撰的 ps:偷懒这么久,实在是对不起大家,我接下来会把这个文写完,因为几个月没写,可能刚开始填的时候会有些慢,大家可以养养。   ☆、第60章 陈廷华压根就懒得理会华阳的挑衅,他只是从中挑出了几个阴气颇重的物件,一把梳子,玄青买的那个梳妆盒,还有一副画卷,画的是一副风景图,青山绿水间泊了一艘小船,船上一个老渔夫,身边2个鱼篓,旁边还有一只王八,活灵活现的趴在那里。 这几样东西都是附有阴灵的东西,阴气颇重。阴灵不同于一般的阴煞,阴煞大部分都是由秽物,恶念所生,可以说是完全恶的存在。而阴灵却是生灵留在世间的一丝意念或者灵体,若是有人肯倾心教导,说不得还有修成正果的一日。 但是人间毕竟不是这些阴灵所居之地,有些阴灵便会自作聪明的寻个能滋养阴身的物件俯身上去。可俯上之后,便由不得自己了,那些东西有时会被人无意间拿去暴露于日光之下,又或者那物件被人随身携带,那阴灵便只能日日被人的阳气浸染。日积月累,阴气渐消,持续这样下去,慢慢消散也就是迟早的事了。 “真人可会聚阴的阵法么。”陈廷华指着这些附着阴灵的物件问道。炙虚子看了眼那些物件,心中一动,便知道对方的打算了,不由笑着夸赞道:“小友心思很是灵敏呐。” 华阳见他师父夸奖陈廷华,又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心中有些恼怒,他师父对这混小子也未免太好了些。 说起来陈廷华想的办法也很简单,这些阴灵某种程度上是可以与人沟通的。那么聚起阴气,助他们恢复一二后再询问下两年前的事情,说不定就能找到线索,毕竟他们对那些魔煞阴气比人类可要敏感的多了。 炙虚子也是修行多年的人了,一个聚阴阵摆起来还是很快的。就见周围的阴气慢慢朝着阵中聚去,不多时,就见那几样物件像是被某种不知名的液体浸透了一样,慢慢透出种淡淡的暗色光泽来,比起刚开始那模样,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陈廷华见差不多了,便将一丝月华引到阵法上方,那几件物件一下就忍不住颤动了起来,这月华对它们这些阴灵来说,可是大补之物。顷刻间,周遭空气骤然便降了数度,三只阴灵从俯身的物件中钻了出来,一个青衣女子,一只老鳖,还有一个瘦巴巴的小娃娃。 “没想到竟然还有一只草木之灵。”陈廷华看向那瘦巴巴的小娃娃,有些意外。他因为养着个桃木灵,对这些花花草草的灵体,倒是很有几分偏爱。 三只灵体在人间也算经受过不少磋磨了,虽说刚刚的聚阴阵让他们恢复了些许,可这会也是有些浑沌,迷糊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认清楚眼前这几个是修行之人。那老鳖反应最快,立刻做出拜揖的样子,眼中还带了几点惊恐的泪光。那女子虽说有些害怕,却还是强撑着冷哼了一声,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朝后飘了飘,只是她飘了没几步,就动弹不得了,这聚阴阵,就是聚集阴气的,像他们这种阴灵,只要入了阵,就很难逃脱,除非本身的实力超过布阵之人。 而那小娃娃却是懵懵懂懂的,似乎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眼巴巴的看着陈廷华牵来的那一抹月华。 “想吃这个么。”陈廷华笑眯眯道,他体内融了那颗蛟龙珠,聚起这些日精月华几乎是本能一般。那老鳖和那娃娃忙不迭的点点头,女子虽没说什么,眼中却透出一丝渴望来。 炙虚子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陈廷华手中的月华。而华阳却是眼神一黯,先是扭头看向他师父。见炙虚子无甚表示,便继续看着阵法中的几只阴灵。玄青像是什么也没注意到一样,静静的看着自己师弟怎么逼问阴灵。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那女子忍不住开口问道。阴灵的声音听起来有种很是遥远的感觉,似乎那些声音是穿透了什么才传到了人的耳边一样。 “你们在此地居住的这几年里,这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比较奇特或者奇怪的事情,或者让你们感觉到很惊恐的东西出现过。”陈廷华开门见山道。 “奇怪的事么?对了,经常有人把我拿出去晒太阳。每次晒的时候都感觉好痛,好难受,好让我害怕。”小娃娃一脸认真的回答着。它俯身的那个木梳也是从地摊上买来的,所谓的晒太阳,也就是经常被人拿出去摆摊。 那只老鳖却是直接瑟缩了一下,摇头摆尾的在画像上指着那条河,一边指,一边将头朝着壳子里缩,似是有什么颇为凶恶的东西在河中一样。 还没等陈廷华他们细问,就听那女子幽幽道:“若说是害怕的事情么,确实是有。我也不记得是多久了,应该是前阵子,从南边飘过来一股恶臭,一直在附近聚而不散,那味道实在是太过恶心,我后来便不记得什么了。再醒过来的时候,身体也弱了许多。” “恶臭,可是这样的恶臭?”玄青说着,从怀中掏出来一个小瓶子,瓶盖刚一打开,便有一股淡淡的黑丝溢了出来,正是他在走之前收集的魔煞之气。 这股黑丝刚冒出来之时,就像一缕普通的黑烟一样,在半空中飘飘忽忽。散发着一股腥臭气息。陈廷华刚想询问,就见那黑烟像是不知被什么激活了一样,冲着那漂浮在空中的三个阴灵就扑了过去。“啊!”那女子尖叫一声,就要钻回梳妆盒去。玄青冷笑着打出一缕真火,将那黑烟烧了个干净。 “就是这种臭味,我自闻到这味道后,意识都消散了许多。”那女子一脸的心有馀悸。而那小娃娃吓的都有些发傻了,在看到那黑烟被烧了之后,竟啪嗒啪嗒哭了起来,还想往陈廷华身上蹭。那老鳖吓的差点没把壳子抖掉,若不是陈廷华抓的及时,只怕已经缩回画中了。 既然已经有了线索,陈廷华自然不会吝惜那点月华,直接引了些许给这三个阴灵,这三只阴灵在吞入月华之后,身形明显凝实了不少,至少看起来没有刚开始那么凄惨了。 “你刚刚指着那河,莫非河中有什么异样不成。”素纱从刚刚便一直在看着画卷中的那条河,她也是经常出去历练的,看出这老鳖并非画中自生。而是从外面俯进去的,而刚刚询问它们这几年是否遇到过奇怪的事的时候,它便指向那河,说不定这老鳖知道些什么。 那老鳖吞了些月华之后,总算能开了口,“数年前,我还在河中好好的修行,突然从河底刮来一阵阴风,冰冷的如同剐骨一般,我虽修行了数百余年,却也承受不住,最后只能用龟壳挡了下,魂魄趁机逃了出来。只因魂魄受伤过重,在这画中修养了许久,也没缓过劲来。” “你原先在的那条河叫什么河?”素纱忙问。 “黑石河!” “我去找个当地人问问,看这附近有没有个叫黑石河的。”陈廷华丢下一句话,便跑了出去。此时此刻,时间就是生命,早点查出那魔器的来历,找到驱除魔煞之气的法子,就能尽早压制住事态的恶化。他和师兄是万万背负不起数万人的性命的,那因果太过沉重。 问了一圈,陈廷华终于在一个老人口中得知了那黑石河的地点,出城之后,向南大概三十公里,就是那黑石河,自从当地开发旅游资源后,就改名叫月牙河。这黑石河以前的景色确实是不错,山明水秀,水质清甜,河中的鱼虾龟蟹也多,尤其是河底还有一种黑色的鹅卵石,那石头漆黑如墨,丝滑中透着股子温润之意,不少人都要买一些带走当作旅游的纪念品,倒是让当地人发了笔小财。只是这几年也不知是哪里偷偷冒出来个黑心厂子,往这河里排了不少的污水,河中的鱼虾没几天都翻了白肚不说,河水中还透着一股恶臭,岸边的花草树木也死了不少。这几年弄的没人肯去了。据说环保局的人也查过,却愣是没查出什么来。当地不少老人提起来就要骂那些黑心工厂。 黑石河?看样子那魔器有极大可能是从那边来的。一行五人也没耽搁,将那些阴煞烧干净之后,便赶往黑石河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有个小bug,已经修改,唔,时间长没码字,一直在卡   ☆、第61章 “这黑石河果然是被那些煞气给污了,可叹这河中的生灵,怕是无一生还了。”炙虚子看着死气沉沉的河水感慨道。这地方现在臭的厉害,已经没什么人会来这边了。早先还有人来摸石头,现在连摸石头的人都没有。那些黑色的鹅卵石捞出去,不管洗几遍也是臭的,根本就没有游客肯买。 “师父,这水中的魔煞阴气好重,我们真要下去么?”素纱有些犹豫的看着那发污发黑的河水,常人或许看不清楚,只觉得这水脏兮兮的,可在他们看来,这河水就是极端污秽的东西。 玄青从储物袋中拿了几套铠甲出来,“这铠甲是我前阵子弄来的,虽说不太好,倒也能辟些煞气。”他很清楚自己师弟身上丹药最多,普通法器却是几乎没有。平日靠着那面镜子,并不惧怕什么。只是这次事情麻烦,那镜子耗元炁耗的厉害,这会还不到拿出来的时候。 “真人,你们可有准备这些。”玄青说着就递过铠甲。 炙虚子手中比这师兄弟两人要宽松的多,自然不会去要小辈的东西。而且那样的两套铠甲也不值什么,就跟消耗品一样,估计这次用过就要废了,没必要欠下这个人情,微笑道:“不用,我这两个徒儿身上的道袍是我亲手炼制的,倒也能防得一些阴煞邪气。” 玄青本就是客气一下,见对方拒绝,也就没再理会,换上了另一套铠甲。几人收拾停当后,便跳入河中,念了避水咒后向着那阴煞冲刷的地方走了过去。 刚一入水,陈廷华就觉得有一种极端不适的感觉,往常他在水中,感觉都是自由自在,好似游龙归海一般,仿佛整个水域都是他的分\'身,他在水中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可这次入水,身上就像被糊了一层腻腻的东西一样,越是行走就越觉得身子沉重。想到自己尚且这样,陈廷华忙看向玄青,就见玄青身上已经放出了一层元炁。 和陈廷华这种天生善水的人比起来,玄青就更吃力了,他修行的烈火经本就与阴邪相克,又是在水中,这会不是一般的难受,每行一步都觉得万分艰难。陈廷华见状,就想拿出镜子,替师兄开路,却被玄青一把按住,摇了摇头,此时还没必要消耗太多的元炁。 而素纱他们那边,除了炙虚子行动如常之外,她和华阳都是一样的行走艰难,到了后来,两人都要靠着炙虚子带着才能前行。陈廷华心中隐隐有丝担忧,这才刚找到路,他们几个就如此狼狈。若是有什么高人邪修,他们这几个岂不是要白送菜。 正走着,就听素纱突然低呼一声,几人忙回头看去,就见素纱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底,她的鞋底不知何时已经被腐蚀的坑坑洼洼。其中最严重的一处,已经可以隐隐看到脚底。素纱颦着眉,将那只已经透到脚底的鞋子脱了下来,就见雪白如玉的足底上出现了一抹深深的黑色伤痕。 “这,好厉害的煞气。我那鞋可是用黑犀皮所炼,怎会被弄成这样。”素纱看着自己的那双烂的不成样的鞋子,心疼的几乎要滴血,这可不是一般的黑犀皮,是一头修行了数百年的黑犀,当年她第一次出去历练,差点被这黑犀拖入洞中吞掉,九死一生终于宰了那黑犀妖,这双鞋子就是那黑犀皮炼制,可定魂辟邪,水火不惧,想不到今天竟然毁在了这里。 炙虚子见状,便道:“鞋子毁了便毁了,好在这煞气并未入体。为师这里还有几双桃木屐,你们几个每人拿一双。素儿你先将这煞气化掉。”这鞋子虽说算不上极品法器,可也是相当不错的护身法器了,没想到这河底的煞气就能冲毁掉一件法器。 陈廷华刚想接过那桃木屐,眼角余光突然就扫到了一根黑色的线体,只冒了一下头便转瞬不见,在消失的一瞬,一股极为恶心的气息悄悄的蔓了一丝出来。陈廷华顿时头皮一紧,“这河底好像有什么东西,有些不对劲。” “什么不对?”素纱忙追问道。“河底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好像黑色的丝线一样,很是细小灵活,一转眼就消失了。”陈廷华稍稍回忆了下刚刚的那一幕,一种从骨子里说不出的厌恶感又翻涌了出来。 几人四处查看着,炙虚子突然一怔,他刚刚像是看到有东西从河底的那些黑石中冒了出来。这黑石?难道是?炙虚子心中一动,虚空摄了一块黑石过来,粗粗一看,这黑石并无甚异样,只是阴煞之气重了些。炙虚子直接一道元炁劈了过去,就见那黑石‘咔擦’一下,断成两截。 一只通体黢黑的像细线一样的东西,唧的怪叫了一声,落在了地上。那东西细如发丝,看起来就好像一条长长的黑线虫,足有一掌多长。没等众人有所反应,就见那小虫猛的朝着炙虚子喷了一口气。那气腥臭无比,华阳正站在他师父旁边,他的反应到快,直接挡在了炙虚子身前。就见他身上的道袍被那股腥气蹭了一下,一道黑痕立刻现在袍上。 那黑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展开来,不过数秒,华阳的那件道袍便烂了个大窟窿。华阳先是愣愣的盯着那窟窿,接着便是大怒,放出一道火焰来,将那黑色虫子焚了个干干净净。却不曾想,这一烧,就烧出来一个大麻烦。 那虫子被焚之时,升起了一丝淡淡的烟雾,这烟雾中有股很难形容的腥臭之气,慢慢的扩散开来。而这时河底的那些黑色鹅卵石就像是被苏醒了一样,一根根的黑色丝线从那些石头中钻了出来,有的石头中甚至藏有数根黑线虫,这些黑线虫在水中摇摇摆摆,咋眼看去,就好像这河底钻出了无数灵活的发丝一样。而这发丝还在扭动着,卷曲着。不少黑线虫已经开始试着缠绕他们的脚腕。陈廷华可以很敏感的感觉到脚腕被那黑丝挨到的部分传来一种彻骨的阴寒。玄青给他的那副铠甲已经被缠出了数道黑痕,眼看着就要腐蚀出一个个大洞来。 这让几个人忙不迭的在水中浮上些许,想要避开那些黑丝虫的接触范围,孰料那些黑线虫的身躯竟突然暴涨了起来,窜长了足足一米来高。华阳心中极为恼火,干脆放出更大的火,想将这片黑线虫烧个干净,炙虚子还未来得及喊出“不可”他就已经将火放了出去。 这些黑线虫似乎很是易燃,不过一息之间就被烧了个精光,华阳颇为满意的舒了一口气,露出一抹得色。却不想变故突生,那些黑线虫焚烧后的烟雾就像是有了生命,一下便将五人给团团困住,虽是在水中,那些烟雾却诡异的好像如同在空中一样,飘飘忽忽就贴上了众人的身体,陈廷华感觉到体内的元炁开始大量的流失。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啊?”华阳有些慌了。 炙虚子瞪了他一眼,道:“你这蠢徒,那些黑线虫并不是虫,而是阴煞之气,只不过正好被这些黑色的鹅卵石吸收了进去。若是普通的阴煞之气所化,你烧便烧了,这些阴煞之气中却带着极多的怨念,还掺杂了这河中生灵的一丝不甘,这几年汲取了点日精月华,便似有了灵性。你放的这些火只不过是将它们的外在表像给烧了,若是不能将其中的怨念净化干净,这些东西必是要将我们几个吸的干干净净才会罢休了。” “原来是这样!”华阳手忙脚乱的抵挡着那些煞气的入侵,一边可怜巴巴的看向他师父“师父!它们吸元炁吸的好快,我快撑不住了。” 炙虚子心中有些犹豫,若说他对付不了这些煞气,那自然是假话。可他这么早就耗掉大量的元炁,对接下来的行动未免有些不利。此事是他的命劫,一个不好,性命可能就要交待在这里了。虽说变数已经出现,可谁知那变数是好还是坏。 就在这时,陈廷华泥丸宫中的那抹黑影动了一下。他心中一动,左手上迅速覆盖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鳞片,五根手指变成了如青墨一般色泽的细长爪子,爪尖透着一股冷硬的光泽。电流在指间闪动着。那些烟雾在接触到指尖的电流之时,迅速的消散开来。慢慢的,陈廷华身遭几乎没有了烟雾,空隙越来越多。炙虚子眼中一喜,迅速带着两个徒弟躲到了陈廷华的身后。玄青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师弟的左手,他师弟该不会被那蛟龙的残魂再次给影响了吧。 “师兄,我没事,那残魂伤不了我的。”陈廷华一边说,一边感受着周围阴煞的浓郁程度,他们这会被烟雾围住,也只能靠着这个来定位了。 “好冷啊。”素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从刚刚开始,这水底就越来越冷。刮骨一般的寒意,直直要吹进人的骨缝里去,而随着这股寒意的加重,围在五人身前的那些烟雾竟慢慢又变化了黑线虫的模样。唯一可惜的是,这些黑线虫还是不肯散去,在五人身边围成了一个黑黢黢的大团。 “师兄,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甜香味?”陈廷华抽了下鼻子,虽说这周围的臭气十分的浓郁,可是在臭气中,他还是隐隐闻到了一股甜香。只是这甜香闻起来的感觉,却让人觉得十分的恶心。 炙虚子听到甜香,心中隐隐有了一个猜测,追问道:“那散发甜香的地方,小友可能感觉得到?” 陈廷华点了点头,“就在前方三百米处,除了甜香,还有一种更浓的腥气,和这河中的有些相似。” “三百米。”炙虚子心中略一思忖,扭头便对华阳道:“徒儿,你放火将这些黑线虫再烧一次。” 华阳虽说有些不解,却还是老老实实的遵从师命,将周围的黑线虫烧了个干净。那黑线虫化为烟雾的一刻,周围的景况让陈廷华他们愣了一下。四周如墨一般的漆黑,只有裹着阴煞的流水静静的淌过。不知为何,陈廷华突然联想起传说中的黄泉,大概就是这样的阴寒入骨吧。 “是不是那边。”随着炙虚子指的方向看去,陈廷华看到了一条如细线一般的白色。再一细看,才发现那是一条缝隙,只不过缝隙中的白色却很是显眼。而那股怪异的甜香也正是从此处传过来的,几人顿时精神大振,耗费了这许多功夫,总算找到地方了。 虽说又被那些烟雾包裹住,几人却并不太在意,陈廷华比划了下爪子,伸手在那缝隙上一划,上方的石头扑簌簌的朝下掉,缝隙周围的石头在那爪中就好像纸片一样,轻易便被割开。华阳忍不住喃喃道:“这要是能炼成飞剑,必是神兵利器。” 陈廷华懒得理会这二货,一个纵身,跳入缝隙中,其他几人也忙跟着一起跳入。而包裹他们的那团烟雾在几人进去后,便自行散去,没一会儿便化为黑线虫,重新钻回了河底。一切平静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进入缝隙后,陈廷华才发现这里竟一滴水也无,就像是这河中的水和这缝隙约定了地盘一样。等玄青他们进来之后,陈廷华还用手戳了下缝隙处的河水,并没有觉出什么异常,不过那河水却一直颇为诡异的停在缝隙外面。 “我们赶紧走吧。”炙虚子颇为无奈的打断了这几个年轻人的好奇。华阳脸红了一下,将刚刚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这缝隙看起来是个洞穴,他们所在的地方正好是个拗角,前方接口处有抹挺刺眼的白,他们刚刚在外面到的应该就是这抹白色。 等几人拐过去的时候,一个个都惊了,白的刺眼的骨头,积累的如山高一样的白骨,这个洞穴除了白骨几乎找不到其他东西。这样巨大的洞穴,需要多少骨骸才能填的这样满。整个洞穴就像被怨气浸泡透了一样。   ☆、第62章 “这里的尸骨,种类好多啊。”素纱看着上方的一个大象头骨皱眉道。除了动物的,还有不少人类的骸骨。整个洞穴几乎被骨头塞的找不到一点缝隙,只上面还剩下了不到半米的空隙。几个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在上方飞过,还要时不时的躲开一些支棱乱翘的骨头。 腥气中的甜香越来越浓,“这是什么味道,甜的好生恶心。”华阳忍不住含了一粒丹药,想要压一压那味道。 “应该是那些花。”陈廷华指着前面不远处的白骨道。几人看向他指的那处。就见数朵白色的小花在骨头上轻摆摇曳,那花十分细小,只有三瓣,通身几乎和周围的白骨颜色一致,若不细看,只怕就会漏了过去。随着众人的注视,丝丝甜香慢慢传了过来,似在诱人来摘。 “蚀骨花!”炙虚子先是有些惊讶,随后便四处查看起来,好在这周遭只有这一处长有这白花,忙吩咐道:“你们几个先往后退退。这蚀骨花最喜吞噬骨头,不分死人和活人,一旦沾上,便如同附骨之蛆,不将骨中的精华吞吃干净,是不会离开的。待我将这些蚀骨花焚掉,免得它日后散出去害人。” 陈廷华他们闻言纷纷后退,才刚退了没几步,就听到‘喀拉’一声响。华阳一脸尴尬的将腿从一个头骨上挪了回来。“不小心碰到”的话还未落,异变骤升,那个头骨就像是沙石揉捏出来的。顷刻间就碎成了白色的粉末,哗啦啦的从骨头堆成的缝隙中落了下去。 这一下就如同碰到了多米诺骨牌一样,越来越多的骨头化成了尘沙,整个洞穴的骨头就像是要全数坍塌了一样。原来这洞中的骨头已经被那些蚀骨花吞噬的只剩其形了,现在的样子不过就像是沙石堆砌出来的。稍加一点外力便会如同流沙一样散开。满洞的骨头瞬间化为了无数的白色骨沙。炙虚子忙打出几道法诀,想将那些蚀骨花尽快焚毁,数道三味真火打在了那些蚀骨花上,可这几朵蚀骨花在烈火之下竟是丝毫未损。在这些花的下面,是无数条银白色的细丝,那是它们的根须。每一条根须都连接着一截骨头,这些细丝似是察觉到了危险,一根根的从那些已经腐朽的骨头上抽出,向着他们缠了过来。 玄青忙将太阳真火放了出来,那些细丝被烧了数段后,便有更多的银丝朝着几人冲了过来,这些银丝在空中交错飞舞,点点星芒闪动着,如同一匹华美的锦缎一般。陈廷华左手聚出数道雷光,朝着那些银丝劈了过去。 几道雷光下去,那匹银缎上多出了不少缺口,而此时炙虚子还在焚烧那几朵蚀骨花。这蚀骨花吸取无数骨中精气,看起来娇娇弱弱,却是坚不可摧。若是用刀去狠劈那花瓣一下,绷断的也只会是刀。 只是不管那花有多坚韧,却还是经受不住三昧真火的焚烧,没多久,就听到铮铮几声脆响,那蚀骨花已经从花心处裂开数道口子。炙虚子并没想到这花竟会这么难焚化,若是再任由它们孳生,说不得就要开灵智了,到那时只怕会为祸四方。想到这里时,炙虚子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安。修行之人的修为到了一定境界的,哪怕未曾学过术数,却也可凭着心中所感避祸,这不安就是最大的警兆。 “不好。”这句不好刚出口,就见那几朵花,瞬间气化成了一股浓浓的白雾,这白雾一下便渗入到下面的地面,数道光芒在地面上一闪而过。这洞下面竟然有阵法!炙虚子根本来不及去救那几个小辈,几个年轻人便已消失在洞中。 不知眩晕了多久,陈廷华终于觉得接触到地面了,他晕乎乎的撑了下、身体,晃了晃脑袋,低声喊了句,“师兄。”没人答应 四周一片寂静,黑黢黢的一丝光线也无,寒意刺骨。饶是以陈廷华现在的修为,也觉得有些难以忍受。陈廷华定下心神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这竟是个密闭的空间。此处虽说漆黑一片,但是对陈廷华来说,倒也看的很是清楚。这地方上宽下窄,有点像是罐子一样的容器,足有几十丈高,一个出口也没有。洞壁和底部的石头摸起来冰冷刺骨,十分光滑,倒有些像玉石之类的东西了,可却并不是玉。一些石头上还篆刻了密密麻麻的各种花纹,像是某种阵法,可惜陈廷华对阵法的研究还不够深,辨认不出这是什么阵法。陈廷华开始回想起刚刚的那一幕。那白骨洞的下面好像也是个阵法,可惜被骨粉掩盖着,连样子也没有看清,只是这阵法是把人随意丢的么? 从入河以来,陈廷华就觉得这地方几乎处处是凶险,各种阴煞秽物层出不穷。现在他呆的这个地方,这样的寒凉刺骨,恐怕也不是什么善地。 正当陈廷华四处寻找着出去的办法之时,就见到那洞壁上的花纹纷纷闪烁起来,像是有人启动了什么。还未等他细看,一股榨骨的寒意突然从背后扑来,这寒意中带着一种浓浓的杀机。陈廷华心中一惊,忙向前冲了数步就地一滚,躲了过去。他的五感极其敏锐,可刚刚他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东西靠近。没有声音,更没有气味,若不是还有那么点警觉,只怕就着了道了。 还没等他细想那是什么东西,身边已经出现了更多的寒意和恶意,这会陈廷华终于看清楚了那些是什么东西。竟是各种各样的魂魄,灵虫,妖兽,还有人的,那些人的表情上只剩下了痛苦和扭曲。无数的魂魄从那些花纹中慢慢的钻了出来。不,说魂魄却还不尽然,这些魂体颜色浓黑,灵性全无,似是只剩下简单的杀戮*。在扑杀陈廷华的过程中,这些魂体有的竟开始自相厮咬起来。就见一只狐狸的魂体一口嘶咬住一只蝎子的魂体。狐狸像是抓到了极致的美味一样,将那团魂体磨咬的粉碎,一口吞咽下去,随着这个动作,狐狸的魂体又变得污黑了数分。周围的魂体被刺激的更加凶意勃发,有的甚至根本不顾自己身体是否正在被别的魂体吞吃,死命的撕咬着身边的其他魂体。 满洞的杀意,暴虐,越来越多的魂体四处扑杀撕咬着。一股凉意从陈廷华的泥丸宫中涌出,他的身体瞬时覆盖上了一层鳞片,眼睛也变成了冰冷的仿若金属一样的竖瞳,额头上的那两枚金色小角长大了不少,青色的鳞片上噼里啪啦的闪烁着细小的雷光,那些雷电越来越多,慢慢将他的身体团团围住,如同一个巨型的雷电球一样。若是玄青这会在这里,恐怕也是认不出来这是自己的师弟了。那些弱小的魂体在刚刚接触到雷电球的时候便被打散,打散的魂魄碎片便被周围的魂体蜂拥吞吃干净。然而更多的魂体却是前赴后继的扑了上来,无数的魂体混在一起,就像是一波巨大的黑色浪潮一样,嘶吼着高高掀起,誓要将眼前的这个美食吞下去。 无数的魂体在雷电中消散,却终还是有那么几个强大的魂体,硬是撑着冲到了陈廷华的身边。两只青色的龙爪将那些靠的太近的魂体撕成了碎片。空间中充满了魂体被撕碎,吞吃时发出的无形凄厉叫声,这些声音直冲陈廷华的泥丸宫,震荡着他的神念。陈廷华已经记不得他到底打散了多少魂体,而那些魂魄中的怨恨,杀戮*散在洞中,引得身遭魂魄更加疯狂。越来越多的魂体从闪着光芒的花纹中蜂拥而出,洞中暴增的暴虐情绪慢慢让陈廷华开始心烦意燥,灵台中的清明渐渐被焦躁取代。 一条蛇的魂体趁着陈廷华心神微乱之际,冲到了他的小腿处,在那里狠狠的撕咬了一口,这一口并未伤到陈廷华的身体,连个血口都没有,可陈廷华却感觉到一种难以忍受的,渗入灵魂的痛楚,他的右脚就像是被撕掉了一块一样,痛的几乎站立不住。这是灵魂被撕咬的痛么! 咬到他的那条蛇将那团散发着金色光芒的魂魄碎片吞了下去,它的身体就像是得到了极大的补充一样,瞬间凝实了许多,蛇眼中竟透出了一丝清明之意。而这条蛇还未来得及欣喜片刻,身遭的魂体就已受不住诱惑扑上来将它吞吃干净。 不知过了多久,空间中的魂体厮杀的只剩下了两只,一只巨犬和一个人。这巨犬和人的魂体都显得极其古怪,那人的两只手臂是一群蛇身扭曲而成,而那巨犬就更为诡异,犬身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虫肢,已经没有了一丝一毫的正常样子,这两只魂体阴恻恻的看向疲累不已的陈廷华——这个空间里最大的美味。 陈廷华一脸厌弃的看着那两只魂体,这洞中的所有恶意,杀意几乎都汇聚在这两只魂体中。看着这两只拼凑起来的魂体,陈廷华想到了师兄所说的那件自爆的魔器,那魔器中的双蛇器灵,似乎和这两只魂体似有异曲同工之妙。那魔器的来源说不定和就这地方有关。想到这里,陈廷华将镜子祭出,指尖在镜面飞速弹奏着,当镜面开始震颤之时,将手心的雷电全数按入镜中,从镜面上聚出了数十道紫金色的雷光,朝着那两只魂体狠狠劈了上去。 一道又一道,无数的哀嚎声在洞中响起,每一道雷光下去,那浓黑的颜色都要浅上一分,未等那几十道雷劈完,这两只魂体已经慢慢透明至消散了。陈廷华有些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刚刚那一下,几乎将他的神魂之力抽了个干净。从他凝出圣药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将神魂之力抽的如此彻底。镜子得瑟的抖了一下,跃上空中,指挥着剩下的雷电朝着地面劈了过去。这会陈廷华已经没什么精力去管镜子了,他从乾坤袋中拿出数粒凝神丹服下,看着镜子在这边乱折腾。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那地面被镜子轰出来一个大洞,陈廷华凑过去看了一眼,洞口足有一丈多高,洞下面空荡荡的,似是一条通道。他在洞口趴着,侧过头看了看镜子,这难道就是出路?镜子一点犹豫也没,咣啷一下跳了下去,进去的时候,镜面还很是兴奋的颤抖着。 这下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陈廷华只考虑了不到一秒,就跟着一起跳了进去,他还是很相信自家镜子的判断的。 好舒服,这是陈廷华跳下去时的唯一感受。一股股的凉意冲刷在他的身上,这股凉意渗入到他体内的每个角落,刚刚魂魄被撕咬的痛楚在此刻仿佛全部消失,只有无尽的抚触。那些被抽干的神魂之力在这股凉意的滋润下,也渐渐的恢复。陈廷华打坐调息了小半天后,颇有些不舍的起了身。若不是此地诡异难测,说不得他就要在这边修炼起来了,这样的上好修炼场所,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仅仅靠着半日的打坐吐纳,便能将抽干的神魂之力恢复的七七八八。 镜子见自家主人起身,很是兴奋的朝前冲了一段路,见陈廷华没跟上来,便又停在半空中,等着自家主人,等的时候镜面还震个不停,似乎在催促他快走一样。这是怎么了,这镜子怎么跟吃了万年灵乳一样,兴奋成这样?陈廷华一把抓回镜子,道:“这地方太过诡异,你莫要乱窜。” 镜子嗡的一下,从陈廷华的手中震脱,嗖的一下,窜了个无影无踪。陈廷华有些发愣的看着镜子消失的方向,这家伙,竟然自己就这样先跑了?不管这会心中如何想收拾自家镜子,现在他还是得赶紧去追回来 顺着镜子消失的方向,陈廷华越是前行便越觉得身遭凉意入骨,只是这凉意却并未给他多少难受的感觉。反而越发觉得神思清明,灵台澄澈。就连刚刚缩回去的龙鳞,此时也忍不住重新冒了出来,甚至有几片鳞片颜色转为了碧绿,就像是被人用灵气滋润了一样。 莫非这附近有什么天地灵宝,或者灵脉?陈廷华心中暗暗一动。 咣啷,咣,咣咣铛铛,响声传满了整个通道,这就是死人也要被吵醒了。陈廷华追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的镜子正在拼命的在一面石壁上撬着一种黑黄色的东西。忙的那叫一个热火朝天,咣哩咣当的又是撞又是撬。 陈廷华看着石壁上的那数百个黑黄色凸起,伸手想捏下一块来,结果竟死活拿不下来。那凸出来的东西长的甚是结实。陈廷华干脆将手变回龙爪,试着挖出一块。却不料他那切金断玉的龙爪竟只在这石壁上划出了浅浅的一道痕迹。 这石壁好生结实啊!陈廷华吃了一惊,他的龙爪是可以直接蹦断某些品质一般的飞剑的,难道说这石壁比那些锻造的飞剑更坚韧不成。镜子看到自家主人也吃了鳖,嗡的颤了下,安抚的在陈廷华的脑袋上拍了拍。 这家伙。陈廷华一把将脑袋上面的镜子拽下来,问道“你挖的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样坚硬?” 镜子挣开他的手,在刚刚砸了半天的地方敲了敲,示意自家主人挖这里,陈廷华颇无奈的伸爪挖向那块看起来已经有些松动的地方。就听咔的一下,那块黄黑色的东西终于被他拔了出来,这东西只有拇指大小,圆润可爱,黑中带黄,触手冰凉润泽,有些像玉石,却比玉石要漂亮的多,内里的黄色似乎在缓缓流动着,看起来有种极为玄妙的感觉。 “这是什么?”陈廷华握着黑黄石,只觉得石中传来阵阵清凉之意,这股凉意一直冲入泥丸宫,让他只觉得元炁瞬间便盈满全身,元神也如同刚刚行功周天一般。这,这些到底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再也不试着想两章搁在一起更什么的,我还是老老实实一章章的来吧,每次想多写点,就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orz,鄙视我自己   ☆、第63章 玄青在阵法启动的那一刻,本想去拉住陈廷华,却在慌乱中和华阳带在了一起。两人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处在一条幽长的洞穴中。洞穴大概三丈多高,一丈多宽,周围的石壁透着一股股的阴冷之意。触手冰凉刺骨。虽说四周几乎没有一丝光线,对两人来说,倒也不算什么,只是这洞穴弯弯曲曲,绵绵延延,几乎望不到头。两人走了没多久,便已经遇到了几个岔路口了。华阳还曾经去探过一个茬口,只是走了半天也不见尽头,反而又看到了几个茬口。两人无法,只能选定了一个方向,朝前行去。 玄青边走心中边叹道,若是他师弟在的话,这会就方便了。师弟的那面镜子,用来探查四周极是便捷。两人正走着,玄青猛的住了脚步,比划了个静声的手势,华阳心中一颤,立刻停下脚步。 玄青四处望了望,拉着华阳闪身躲入一处石缝里,隐去了身上的气息,紧紧贴在了洞壁上,没多会儿,就见两个红衣人赶着一些妖兽和几十个年轻男女走了过来,那些妖兽的眼神浑浑噩噩,毫无一丝灵性,脖颈,胸口血肉外翻着,暗红色的血液滴滴答答的撒了一路。那几十个年轻人也是一般的浑沌,似是失了魂魄一样,被后面的人如驱赶牲口一样赶着走。 进洞这么久,终于见到了活人,玄青和华阳自然不会放弃这个难得的线索,等那两人走过后,便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也好在这洞穴各种石缝岔道颇多,藏身方便。前方那两人走着走着,竟聊了起来,一个身形干瘦的男子低声道:“叶师兄,你说咱们这次收的这些妖兽加前几次的那些,够不够炼出一件魔器。” 那个叶师兄只是淡淡道:“便是炼出来魔器,只怕也没咱俩的份,咱们万血阁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能分到魔器的也就那几个。” 干瘦男子眯着眼看了□边的那些妖兽,停下脚步,听了听四周的动静,压低声音道:“我说叶师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次出去抓的妖兽的灵体,是不是太少了点。” 叶师兄垂下眼皮,冷声道:“我抓的好像比你还多几个吧。” “可叶师兄您可是师兄啊,修为要高出我不少,听说师父还赐给你一件上好的魔器,这三个月忙活下来,怎么说都不止这么点妖兽吧。我听说咱们这附近有座千蛇山,风景甚好……”干瘦男子一边说,一边拿眼斜睨着那姓叶的师兄。 叶师兄听了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冷芒,“你什么意思?” 那干瘦男子见状,忙退后了几步,手也贴在了自己的腰间,道:“叶师兄,您千万别误会我,其实我就是精血珠有些不够了,这几个月在外面消耗实在太多,弄的我手头精血珠就有些艰难了。” 叶师兄只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那干瘦男子,“精血珠我这会是一点多的也没有,若许师弟真急着用的话,那便等我回去找人借点。只是千蛇山那边……” 干瘦男子闻言喜笑颜开,“师兄放心,我,真是不好意思,没想到我这么这点小事竟然要麻烦叶师兄费心……。”还没等他说完这句话,就见一道青黑色的剑芒一闪而过,那干瘦男子眨了下眼,他就觉得有股凉气嗖嗖的从脖颈处窜进了身体。 “这……嘶……怎么了……嘶”一道血箭喷了出来,那干瘦男子眼珠瞪大,他想伸手捂住自己喉间的伤口,却看到叶师兄拿出一条白白嫩嫩的小蛇。那小蛇一见到干瘦男主喉间的伤口,便兴奋的摇头摆尾,一个摆身,便扑了过去。那干瘦男子使出最后那点挣命的力气,想要去扯住趴在他喉间的那条白蛇,也不过只是徒劳罢了。不到一刻钟,那干瘦男子便已被白蛇吸成了一具干尸。叶师兄冷笑着将干尸身上的东西捡了起来,在那尸体上踩了几下,那干尸就如同烤干的泥块一样,瞬间碎裂成灰。 “好了,把珠子给我吐出来。”叶师兄捏起那条小白蛇,命令道。 那小蛇有些不情愿的扭动了□体,对着主人秀了下自己的毒牙,才委委屈屈张大嘴巴,从喉间吐出来五颗淡红色的珠子。那珠子透着一股子诱人光泽,散发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甜腻之气,只是这甜腻之气闻多了便会有种恶心的感觉。“许师弟,多谢你的精血珠了。”叶师兄满意的笑了下,将这几品上好的精血珠收好,便打理了□上,又从腰间的玉瓶里拿出一粒丹药喂给那小白蛇。那小蛇似乎对丹药极是喜爱,舌尖在丹药上探了又探,就是舍不得吞下去。 躲在旁边的玄青心中暗暗道,这人好狠的手段,这边刚刚虚应下来,那边就下杀手。几乎没有一丝犹豫。那干瘦男子应该也是心有算计的,才会特意挑在即将回到老巢的时候才开口要挟这姓叶的男子。这人八成以为在老巢附近,这叶师兄怕引人注意便不敢乱下杀手。却没想到,这人竟如此果决,心狠手辣。那干瘦男子刚刚勒索成功,心喜之下,难免疏于防备,他便趁着这时候下了杀手,真是好算计。 “好了,快些把这丹药吃下去,你若是舍不得吃,便还给我好了。”叶师兄捏着那条小蛇,这东西磨叽了快一炷香了,将那丹药舔来舔去,就是不肯吞下去。 那叶师兄见小蛇一直磨蹭,便干脆作势要将丹药收回,谁知那小蛇竟似被激起了凶性一般,身子一扭,蛇尾朝着叶师兄的脸上抽了过去,蛇口大张,眼看着就要咬上叶师兄的脖颈。 这是灵宠要闹反噬?华阳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见叶师兄将那蛇一剑挑飞,挑飞的方向正是他和玄青两人躲藏的地方。华阳心一惊,就见那洁白如玉的小蛇已经飞窜到了他们前方,蛇口一张便喷出一股青色的烟雾,这是毒雾! 此时此刻,华阳终于明白,原来刚刚那个叶师兄早已经发现他们二人,和小蛇的那一番做戏也不过是为了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玄青却不是华阳这种没经验的小子,早在那师兄俩人纠缠不清的时候,便早已将他的葫芦拿出,只为以防万一。当他见到那小白蛇突然被挑飞,他心中便是一动,几乎想都没想,葫芦中的真火便已经放了出来。白金色的真火和青灰色的毒雾碰在一起,只听得哧哧几声响,真火只顿了一下便将那毒雾吞了个干干净净。 华阳早已亮刀上前,通体炙红的刀带着一股灼烈的气息,如山洪爆发一般直压而上。姓叶的那个男子忙举剑挡了一下。只见那刀剑在空中一撞,洞中便似是回响起了数声哀嚎。一抹黑烟从剑上溢出。就见那黑烟中有数十只干利爪尖伸出,朝着华阳缠绕过去。那刀刃上的红光却是猛然扩张了数丈大小,周遭的空气骤然升高了许多,那红光就像是熊熊焚烧的火焰般将黑烟融了个一干二净,玄青看到那黑烟出现时心中便已有了底,这种魔煞之气,看样子就是这里了。 白蛇在空中见到真火袭来,知道这种火正是自己这种邪物的克星,心中无比惧怕,身子一抖,从喉中吐出一颗青色的珠子,试图拦截下那可怕的真火。就见那珠子碧莹莹的,将周遭映出一片莹绿之色,被这层绿光映照到的石头,竟慢慢化成了沙石,这珠子的毒性已经到了一种惊人的程度。这样的毒珠,若是遇到一般的修行者,未尝不能给对方添些麻烦,可惜这毒珠偏偏遇到了玄青炼化的太阳真火,不过几息便被烧成了一堆灰烬,那条小白蛇神色顿时萎靡起来,似乎全身的精血都被焚去一样,瘫软在地。顷刻间便化在了太阳真火之中。 那姓叶的男子,急的眼眶都红了,他从小悉心养大的灵蛇,用了多少精血珠,多少毒物才养出了这么一条灵蛇,就这样被毁了。可他也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这两人的对手,单是眼前这使刀的男子就已经让他有些应付不来。再加上那个拿葫芦法器的男子,那葫芦里的火,应该是真火之类的,正是他们这修行法门的克星。 说不得,今天就要用那东西了,叶姓男子有些不舍看着自己衣兜里的那个东西。 再说陈廷华,发现那黑黄石的妙用之后,便和镜子一起噼里啪啦的很是忙活了一番,将那些石头摘了个干干净净。看着乾坤袋中的黑黄石,陈廷华心满意足准备离开的时候,镜子却停在了那石壁中间的一点,嗡嗡的颤着。难道,难道这石壁里面还有什么好东西不成,陈廷华心中起疑,干脆将镜子拉到身边,注入元炁,轻轻一弹。等着周遭的景色映入镜中,可等了半天只是一片漆黑。这种情况还是从未发生过的,难道这地方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屏蔽镜子的探知?正当他准备收起镜子之时,就见一条黄色的流光在镜面闪过。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生日,更新 窝决定新的一岁,不能这样拖延症下去了,窝要努力恢复每天的码字时间   ☆、第64章 难道这道黄色的光芒就是镜子阻止自己离开这里的原因么。陈廷华想了想,拿出刚刚摘下的一块黑黄石,另一只手在镜面上开始引动元炁。刚刚他探查不到周围的情况,或许只是注入的元炁和神魂之力过少,现在他手中有这种可以滋养元神的黑黄石,不妨加大些力量,反正也有补充。 随着元炁和神魂之力全力灌注,原本一片平静的镜面慢慢如同水纹一样荡漾了起来,周围的景色慢慢现在空中,大概是他这次输入的元炁过多,这次空中呈现的景象十分的庞大,就连刚刚他走过的通道,呆过的那间满是戾魂的密闭空间,也十分清晰的现了出来,陈廷华很清楚的看到在那处密闭空间周遭密密麻麻的阵法。在离那处密室不远的一片洞穴中,陈廷华却看到了颇为让他吃惊的一幕,那处洞穴里堆积着无数妖兽的尸骨,不止是妖兽,还有人类的,屋中有几座祭台,上面鲜血淋漓的躺着些妖兽,妖兽的几处窍穴上钉着几枚骨钉。那些妖兽的模样好像正是他刚刚在那洞中见到哪些迷失了神智的妖兽魂魄。陈廷华眼睛一眯,看样子他是找到罪魁祸首们了。大概扫了一眼那些地方后,陈廷华便把目光转向这面石壁的后面。 相对于刚刚他走过地方的清晰,这面墙壁后的景色就显得颇为模糊了,只有黄色的光芒时隐时现,仿佛在流动着一般,有一种十分奇妙的韵律感。陈廷华看着那些光芒闪动,心中升起莫名的熟悉感,这种律动,这种玄妙的感觉好像是他第一次元神出窍的时候,看到的地脉之气运行的感觉,难道这些黄色光芒竟是地气不成? 陈廷华紧紧盯着那些土黄色光芒的运行轨迹,渐渐的,他的心神就像是脱离了身体一般。自从圣药凝出之后,陈廷华的一些生命特征早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无论是心跳,还是呼吸,都被降低在了一个极地的数值中。而此时此刻,他的呼吸和心跳更是几近于无,身上的元炁却在此时产生了一些奇特的变化,就好像被那些时隐时现的土黄色光芒诱导着一样,那些元炁慢慢的在他的身上游走,慢慢的,竟和那些光芒的频率重合了起来。 而此时的陈廷华却是完全感知不到这些变化的。他只觉得四周像是突然沉寂下来,天地间自有一种安静,只有心神像是被什么引导着一样,无边的宽广,无限的安全,仿佛回到了生命的最初一般。他的神思有些迷茫,却又格外清醒,他仿佛和天地万物融合在了一起,自由自在。他又像是忘记了自己是谁。无尽的元炁,活泼的神思,交汇在了一起。而在他丹田中的那粒圣药,在此时猛然扩大了数分,四周的元炁疯狂的涌了进去。那粒圣药却像无底洞一般,将这些疯狂涌入的元炁全部吞噬干净,圣药上面迸发出了极为耀眼的光泽,简直如同珍宝一般,光华四射。若是这会在远处看到陈廷华,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丹田中的那粒圣药散发的灼灼光芒,将整个人映的如同一枚小小的太阳一样。 而随着圣药的变化,那些图黄色光芒也像是受到了牵引一样,慢慢的改变了流动的方向,涌向了陈廷华的身体之中。随着四周元炁和那些黄色光芒的流入,圣药从一开始的光华四射慢慢的将那些光华收敛入内。外面的光芒逐渐消失,最后直到一丝异动也看不出来,而疯狂吸收了无数元炁的圣药此时已经有几分通透之意,就像是一个被孕育的生命一样,在陈廷华的丹田中,随着他的心跳,一呼一吸的颤动着。若是玄清在此,只怕马上就可以察觉到自己师弟的圣药已经产生了最基本的变化。这样的情况,已经是快要诞出圣胎了,圣药的这种灵性脉动便是诞出圣胎的最难一步,没有一定的感悟,不管你吸取多少的元气,体内的圣药也是存不住的,顶多变得更大一些,更明亮一些,毫无灵性可言,圣药凝出圣胎的最要紧一步,便是灵性,有了灵性,才可诞出圣胎。 如今陈廷华只差了一个契机,便可顺利闭生死关,引动阳光三现,从而诞出圣胎。到了那时,他才算是真正的脱离了凡俗的存在,有了沟通天地的大能。镜子自然发现了主人的这些变化,激动的在空中震个不停,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生怕破坏了主人的修行。 就听‘咔’的一声,陈廷华手中握着的那枚黑黄石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光泽,碎裂成了数块。陈廷华心神微微一动,刚刚那种在天地间无所束缚的畅游感觉瞬间消失无踪,元神重归身体的感觉就像是被油脂包裹起来一样。 陈廷华睁开眼后,有些不适的动了动手脚,他还未从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中脱离,身体活动起来竟觉得有些艰涩,不过好在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而他的元神在这次入定之后要比入定前强了近乎一倍还多。镜子早在他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蹦到了他的肩膀上,左窜右跳个不停,。 镜子最开始映出的景象早在陈廷华入定的时候,便已经消失。陈廷华只得再一次在镜面弹动。这次他几乎并未用黑黄石补充神魂之力,便将四周的画面扩展了数倍之多,那面石壁中的出现的黄色光芒也清晰了许多。这些黄色的光芒越靠后便越是密集,到了最后,只看得到一片浓厚的土黄色。在这片土黄色的后方,却是一片虚无。 经过了刚刚的入定,陈廷华几乎已经能猜到这些黄色的光芒就是地气,而他手中的黑黄石,只怕就是这些地气的精华凝聚而成的。难怪会能如此迅速的恢复神魂,补充元炁。这样精粹的地气,莫说是滋养神魂,哪怕是神魂受了重创,也能迅速恢复吧。 能这样聚集大量地气,这石壁后面到底有何玄机?陈廷华只是略略考虑了一下,便决定要去这石壁后方探个究竟。能让地气这样凝结的,要么是洞天福地,要么就是有什么天灵地宝,既然遇上了,那便是他的缘法,自然不能错过。 这石壁十分厚重,又坚固异常,单单靠着他的爪子,或者剑刃劈砍,只怕耗上一个月,这石壁也就能被砍掉个一小块下来。若是入定前,恐怕他也只能用蛮力去破坏这石壁了。而他刚刚的那次入定却是因着地气的流动,心神又和地气融合在了一起,此时的他已经可以隐隐感觉到石壁中地气的流动。还有那些并未被地气冲刷过的地方,相对于那些经常被地气冲刷流动经过的地方,这些地方的质地就颇为脆弱了。 陈廷华将元炁灌入那些地方,不到片刻,石壁内里便传来了些许细细的崩裂之声,陈廷华忙加大了元炁的灌入。一炷香后,就听到喀嚓几声巨响,那石壁竟碎裂成了数块,陈廷华心中一喜,忙将那些碎石挪开。这些挪开的石头,他也没扔,而是挑挑选选捡了一些收入了乾坤袋中,这些石头长年累月被地气冲刷,早已与凡俗中的石头有了区别,虽说灵气不多,可是拿去布阵,做阵基,却是极好的材料。 石壁被弄裂之后,出现在陈廷华眼前的却是一条幽幽小径,散发着森森的寒意。与他想象中的天材地宝洞天福地压根就扯不上一点关系。 陈廷华朝这小径走了几步,只觉得身边的温度越来越低,整个人都像是被冰裹住了一般,而他刚刚在石壁外感受到的地气,在这小径中却是毫无踪影,就连一丝也感觉不到。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地气怎么会突然消失?石壁他早检查过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难道是石壁附近有什么异常不成?想到这里,陈廷华回头一望,顿时当场愣住。 他身后竟也是一条幽幽的小径,刚刚他进来的那处地方,竟然完全没了踪影,那破裂的石壁入口,还有地上的那些未收起的碎石,全部没了踪迹。好像他刚刚就一直在这条小径上行走。难道这里有什么幻阵?陈廷华心中一下就警觉起来。他已经吃过几次阵法的亏,自然知道,一旦陷入阵法之中,便要处处小心,处处警觉,一个不好,就是要命的事。 说起来,陈廷华对阵法也并不是没有一点研究的,可是眼前的这个阵,他却是看不出一点点阵法的痕迹来。而他身遭的温度却在以一种非常明显的速度下降着。虽说他是修行之人,可是这温度要是继续降低下去,他这个修行之人恐怕也是坚持不了的。陈廷华只得将体内的元炁外放出来保持体温,还好,他乾坤袋中收集了无数的黑黄石,短时间内倒是不用担心元炁不足。 陈廷华将镜子拿出来想试试看,能不能用镜子探查出周遭的情况,却没想到,镜子显出的景色却是十分的古怪,数条几乎与眼前一模一样的小径出现在镜中,这……镜中的景色与他实际看到的到底哪个才是真的,又或者都是虚假? 且不提陈廷华在这边如何发愁破阵之事,再说玄青他们。那叶姓的男子见不敌2人,便狠了狠心,掏出身上所有的精血珠,填进老祖赐下一件法器中,扔了出去。那法器乃是一枚金甲虫,浑身金光灿灿,在吞噬了精血珠之后,这金甲虫身上便镀上了一层血红色。   ☆、第65章 那金甲虫似是活的一般,翅膀一展,嗡嗡的朝着玄青他们飞了过来。这甲虫虽说做的精巧,可也没看出什么奇特之处来。可玄青在见到那甲虫的一刻,心中便升起一种莫名的紧张感,那甲虫给他带来浓浓的危机感,就好像有把刀悬在自己的头顶一样。而那叶姓男子在丢出甲虫后,竟飞也似的跑了,这让玄青心中更是忐忑起来。他也顾不得去追那叶姓男子,下意识的拉着华阳朝后猛退了数十丈。 在他们刚退开的那一刻,那金甲虫的腹部一抖,只听得嘤的一声尖锐叫声,这声音极其刺耳难听,似是万人哭嚎,震的人心魂不定。玄青只觉得眼前一黑,心神竟有些失守。那甲虫却继续抖动腹部,而这次在它发出尖锐叫声之时,它的翅膀抖动频率足足加快了一倍,这次的声音竟比刚刚又高亢了许多。这里本就是山洞,那如同万鬼哀嚎的声音在洞中反复回响着,只震得玄青华阳二人神魂都有些不稳,而洞中那些被带回来的妖兽和人早就在这声声锐响中没了性命。 修行之人最重神魂,玄青很清楚,如果再让这甲虫叫下去,他们二人只怕就要被这怪声震的魂飞魄散了。那甲虫在空中停留了下来,腹部猛然鼓起,像是准备发出更可怕的锐响。玄青心中焦虑,强撑着所有的心神将他的葫芦对准那只虫子,在那虫子刚开始抖动腹部的时候,一簇太阳真火便喷了出去。那虫子虽被真火覆盖,却也是丝毫不惧,一股更强势的声波已经从它的腹部扩了出去。 玄青只觉得自己泥丸宫中好像有万把钢针在扎一样,他的神魂已经被这甲虫伤到,而华阳更是被震的毫无还手之力,两人几乎想也没想,便作出了一个决定,跑。 玄青吞了几枚丹药,便施展起土遁,瞬息便逃出数百米,华阳并不曾修习过遁术,他那把羽扇子在空中一抖,一条极其华丽的银色缎带从扇面伸了出来,熠熠生辉,如同星云彩带一般,前后延伸出千米,他一脚踩上缎带的末端,再朝前走了一步,竟出现在缎带千米外的另一头。 这扇子内里竟加了一个缩地成寸的术法,玄青心中暗暗感慨华阳师门的炼器之术,一边加速施展土遁,那金甲虫已经从后面追了过来,眼见得又要发声了。 两人一看干脆分开逃跑了。也不知是不是最开始玄青用火烧过那金甲虫的原因,那虫子并没去追华阳,而是紧追在他身后,死活不放。好在那声波的攻击范围并不是特别大,过了千米神魂受到的震荡便会小的多。玄青已经抽空用真火烧了那甲虫数次,却是丝毫不起作用,而他也感受不到金甲虫身上有生气波动。难道这又是一件魔器不成? 华阳跑了一阵后,发现那金甲虫已经被玄青引走,这才松了口气。还好那甲虫奔着玄青去了,他这乾坤扇虽说逃跑起来很是便利,可却是极耗元炁,再跑下去,他的元炁也撑不了多久。华阳想起刚刚那姓叶的男子,心中一阵恼怒,这妖人竟差点要了他的命。那样低的修为,若不是那甲虫诡异,他又何曾被逼得如此狼狈,连神魂都有所损伤!若是再遇到那人,定要他尸骨无存。只是那妖邪已经逃跑,恐怕要不了多久,他的同伴就要倾巢而出,那时候,却是有些不妙了。自己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还是想办法去找师父他们汇合。 正在华阳左思右想,犹豫不定之时,不知从何处竟传来丝竹乐器之声,这声音时隐时现,似是从极远处传来的。华阳心中好奇,竟不自主的循着声音走了过去。这乐声十分的缠绵哀怨,听的人心中酸涩难忍,直想落泪。 令华阳没想到的是,他顺着声音走了没多久,最后竟然出了这曲曲弯弯的洞穴。只是这洞穴外面却是一片万丈深渊。洞口就在一片峭壁上,这峭壁如同刀削一样,华阳上下看了一圈,竟没在这峭壁上找到什么植株。深渊下方是无尽的白茫雾气,若是在照片中见到这峭壁深渊,必定会觉得此地仙气缭绕,美妙异常。可惜身处实地的华阳却从这些白雾中感觉到了一股子阴冷气息,除了这阴冷气息外,还有些腥臭气,随着崖壁上的风,向着四面八方散去。华阳也算是修行有成的人,看了一会儿,也辨不出下面的深渊里面到底藏有什么。那时隐时现的丝竹之声又从空中传了过来,声音就在这山崖的对面。 虽说听到了声音,华阳却也不敢就这样大咧咧的过去。这峭壁下面的白雾中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东西,对面弹奏那丝竹乐声的若是高手……这会华阳是丝毫不敢小觑此地,从探得魔器来历之时,便是处处凶险,杀机遍地。正在华阳胡思乱想之际,就见对面山崖上不知从何处走出来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面向天空,手拿长笛,轻声吹奏。笛声悠扬,渐渐的华阳只觉得心神一阵荡漾,他几乎克制不住的想要到对面去,聆听那笛声,刚想挪动步子,他手中的那把扇子突然红光一闪,华阳嘶的一声,回了神。 好厉害,那笛声刚刚竟一下就迷惑了他。若不是师父给他的这个法器把他惊醒,只怕他就要着了道。想到这里,华阳忙退回山洞中,这些妖人手段诡异的很,他现在只身一人,若是对方人多,他必然要吃亏。 华阳才刚进洞就听得对面传来一阵清脆笑声,“对面的那人,你不用躲了,我早就看到你了,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原来那白衣女子竟是早就察觉到了华阳。 想到自己刚刚早就被人看到,偏还装作不知,华阳心头一怒。重新出了洞穴,看着对面那女子高声喝道:“你又是何人,这里是何地,为何要对我吹那*曲!” 那女子也不回答,只是笑了下,纤手一挥,就见数十道银丝如弦箭一般射在了他脚下的山壁上“这是千年银珠的蛛丝,你踩着这蛛丝过来,下面的那些虫子便不敢来攻击你。”说着,指了指山崖下方。 下面的虫子?华阳猛的低头看去,顿时心神一震,刚刚还是一片白雾的深渊中不知何时竟冒出来无数的虫子,若是他没有认错,那些虫子可都是赫赫有名的凶虫。噬心虫,阴尸虫,吞金甲……仅仅他认出来的这几种就足够将他啃到渣都不剩了。这些凶虫行动迅速,一旦被它们盯上,除非是他师父那级别的,否则都难逃死路。 眼见得那些虫子如同黑雾一般朝上飞速蔓延,而那数十根蛛丝也正如对面的女子所言,几乎所有的虫子都避开了蛛丝,丝毫不敢靠近。此时华阳也顾不得那女子是不是有诈,直接跳上了那些蛛丝。可这些虫子虽说避开了蛛丝,却还是尤为不死心的将峭壁落了个满满当当,就连他刚刚走的那洞穴门口,都被虫子给堵的严实。华阳站在蛛丝上,并没有走去对面。他心中很是疑惑,这女子到底是敌是友。这地方处处诡异,绝对是妖邪魔修所居之地,既然是妖邪,那对方这样帮自己,便极为可疑了。 “你若是不过来,我便将这蛛丝收起来了。”女子等了小半天,见华阳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便有些不满,娇声威胁起他来。 罢了,自己现在已经被困成这样,怀疑对方的心思有何用,他的小命便握在对方的手中。想到这里,华阳也没在犹豫,直接从蛛丝上走了过去。那白衣女子长的极美,俊眉秀眼,肤白若雪,身段婀娜风流。见华阳过来,唇角溢出一抹笑意来,柔声道:“这位师兄真是害羞,让师妹等了这么久。” 华阳心中一怔,这女子怎么会叫他师兄,没等他想明白,那女子已经颇为亲热的拉着他朝洞中走去,身子软依在他身上,娇笑道:“姐妹们最近正闲的无聊,正好今日师兄便来了。”不等华阳反驳,便已将他拉入到一片温香软玉之中。 那洞中竟有十来个妙龄少女,各个姿色艳丽,见他进来,一个个都笑着凑了过来。华阳从小一心修道,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这些少女中竟已有人轻解罗裳,雪团一样的身子如同蛇一样缠在了华阳身上。 华阳却压根就没有多少怜香惜玉的心思,反手一推,将那少女推了出去,不料他推的方向正巧是洞口,就听一声惨叫,那少女赤条条的跌出了洞口,可倒在地上的却并不是一个妙龄少女,而是一具骷髅。说是骷髅也并不确切,只是一层人皮披在骷髅之上罢了。那白衣少女见状大怒,道:“师兄你若不愿便罢了,何苦这样折辱我们姐妹。”说着,将那骷髅小心翼翼的抱回了洞中,那骷髅少女在洞中呆了一时半刻,身上竟又渐渐丰润起来。直把华阳看的目瞪口呆。 再说陈廷华,他在那阵中不知走了多久,却总也找不出这阵法的变化,更无一丝来自阵法的攻击,身边只有无边无际的小道。这诡异的阵势中也找不出一丝布阵的痕迹来,完美无缺的就好像是天然生成的一般。天然……生成,陈廷华突然呆愣在那里,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对啊。这阵法毫无攻击性,也找不到丝毫的布阵痕迹,哪怕是刚刚他对这阵法进行了试探性的攻击,这阵法也并未还击。似乎只是要将他困在此地一样。若是单纯的没有攻击力的迷阵,在他刚刚的攻击下,绝对会有变化,可他并未察觉到有一丝一毫的不稳。这阵法完美的简直不似凡人可以布置出来的。若是天然生成的,那他找不到布阵痕迹,寻不到阵基,也感应不到阵法中的元炁流动也是正常。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章,晚会儿发   ☆、第66章 若是天然阵法,这便有些麻烦了,这种阵法天生天成,与修行之人所布的阵法不同,完美无缺,毫无缺陷。想要破阵,除非他能凭借一己之力压制住周围天地元炁,才有可能,但是以陈廷华现在的修为,是绝对做不到这点的。 这该如何是好,陈廷华想了片刻,干脆席地而坐,细细思量起来。身遭的温度已经停在了一个极低的点上,小径中的气流微微滑动着,将那股寒意吹的到处都是。陈廷华突然觉得这些气流滑动的痕迹很是微妙,似乎是循着某种规律。这四周的寒气莫不是……陈廷华猛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若是这样,或许他可以试试另一种方法,虽说这方法极其冒险。 心神归一,慢慢将体内的元炁释放出来。这缕缕元炁刚溢出体内,便循着某种轨迹随着洞中的气流缓缓流动开来,陈廷华反复试了几次之后,心中更是有了谱。虽说这样到底是冒险了些,但是这却是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 元神在出窍的那一刻,陈廷华便已经做好了神魂受损的准备,却没想到,四周的寒气却并未对元神造成多大的影响,确切的说,那股寒意在包裹上元神之时,陈廷华只感觉到彻骨的清凉之意,在那瞬间,好像整个人都通透起来。 果然是地气,而且是极为纯净的地气。这地方几乎被地气填满。地气属阴,这么纯净的地气,难怪他会觉得四周冷的好像冰窟一样。这样浓郁的地气,若是一直浸在其中,便极易阴阳失调,对人的伤害是极大的,陈廷华仗着是修士,短时间倒是不会有事,时间长了,身体也会留下隐患,可是这样纯净的地气对人的元神却是大补。不仅不会对元神有所伤害,反而可以滋养神魂。 陈廷华却并未沉浸在其中,他的肉身毕竟在这么浓郁的地气中被浸着,现在并不是修行神魂的时机,还是要尽早找到出路才行。而在他元神出窍的那一刻,周围的小径便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能感受到的就是一片土黄色的地气。这些土黄色的地气以一种微妙的旋律运动着,陈廷华的元神就跟着这些地气慢慢移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得身边的地气越发的浓郁,已经近乎实体一般,陈廷华的元神突然停了下来。他元神周遭的那些流动着的土黄色地气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眼前只有一个半米宽的小水池子。池中满是暗黄色的液体。说是液体却又并不是真的液体,它们之间少了液体的那种连续性。若是更准确的形容的话,这些液体看起来倒是更像流沙。只是这些‘流沙’的光泽实在是诱人。这些诱人的液体不断的蒸腾而起,在空中旋转数圈后,便被这池子上方的一枚纯黑色的珠子吸收干净。而这黑色珠子在吸收了液体之后,便会旋转出一缕金黄色的气流,这些气流缓缓的上升着,片刻后便消失在这片空间中。珠子旋转之时周遭的那些土黄色的光芒让陈廷华觉得这珠子就像他小时候看过的天文图片中的行星表面一样,十分美丽醉人。 看样子,这个阵法的核心就是这珠子了,只要拿下这珠子,估计这阵法便会不攻自破,陈廷华也不再欣赏那珠子的转动,心神一动,元神回到了体内。 周围依然是没有尽头的小径,陈廷华却并未按照眼中所见去行走,他封闭了自己的感官,循着元神的感知向着那池子走了过去。果不其然,这次他并未再迷路,而是十分顺利的走到了池边。而他身边的寒气却又重了几分,即使一直在外放元炁,皮肤也有种割裂的感觉。 虽说走到了这池子附近,陈廷华却也不敢随随便便去摘那上面的珠子。能聚集了这么多的地气的宝物,若是直接碰触,只怕他这肉身就要直接被冲毁了。必须要想个办法,他也不一定非要把这珠子拿走,或许移动一下位置,这阵法便会有所变动,便能找出生路。陈廷华想着,便要拿出乾坤袋,取出飞剑试探一二。只是他这一动,便察觉到不妙之处。他的身体似乎是同周围的空间一起被冻结了。除了心神还有所感应之外,身体其他地方竟是毫无知觉了,就连手指,也丝毫动弹不得。周围的那些地气带来的不仅是寒意,更有被无尽沙土没顶的沉重感。那珠子不知何时已经停下了转动,表面上的光芒闪了一下,似是颇为满意陈廷华现在这动弹不得的样子。 原来竟是这珠子搞的鬼,这珠子竟是已经有了灵智了么。没等陈廷华吃惊完,他放在胸口的镜子便是一阵颤动,蹦了出来,直接朝着那珠子飞了过去。 镜子它到底要干什么,陈廷华在看到镜子和珠子碰撞的那一刻,心中顿时大惊,快回来,莫要和那珠子硬碰硬,陈廷华在心中高声叫道。他知道,这种能汲取地气的宝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脚下的土地,就是周围的山峰。最是坚硬难克。若是对方来个以势压敌,那威力只怕就如同移山之术了。而镜子,虽是灵性逼人,又怎么会是这种宝物的对手。 正在陈廷华心急如焚,已经打算让元神脱身,直接去攻击对方的时候,就见镜子上溢出来一层水波,整个镜面瞬间虚化,半空中骤然出现了一片缩小的海洋,而那枚要与镜子硬碰硬的黑色宝珠,竟被悄无声息的融进了那片水波之中。 这!这是怎么回事?陈廷华看傻眼了,而吞下那枚黑色宝珠的镜子却并未恢复原样,刚刚显出来的海洋就像起了暴风的海面一般,水花四溅,浪头近乎疯狂的拍打着周围的一切,一层层的扑面袭来,整个洞中不到片刻水便漫过了小腿。陈廷华也被那浪花冲击了好几遍,此时他已经能动弹了。他也顾不上许多,直接将他体内的元炁源源不断的灌入镜中的本体中。虽说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能感觉到,镜子急需大量的元炁去压制住那黑色的珠子。 终于,在陈廷华的元炁第三次消耗干净之时,镜子幻出的海面慢慢平静了下来。洞中那齐腰深的水像是被倒吸一般,全数被镜子收了回去。接着镜子便又还原成了原样。镜面上依旧是一条青龙,一片无尽汪洋。镜子在陈廷华手中抖动了一下,就见一轮明月缓缓的从海中升起。那明月在半空中散发着淡淡的黄色光芒,将那片汪洋映得如同金色海洋一般。 这明月,好像就是刚刚那黑色的宝珠!还没等陈廷华吃惊完,就见洞中的那池液体已经飞了起来,飞速融进了镜中的那轮明月之中。而四周的地气也像是被牵引一般,源源不断的涌入那轮明月中,那轮明月就好像一开始那样,不断的向外溢出金色的气流。只是这次溢出的气流要比最开始所见的粗壮了些许。 不过这些变化却并未给陈廷华带来多少喜悦,他早就注意到了镜中的那片无尽汪洋,水面比他最开始拿到的时候一口气下降了将近三分之一。镜子这次虽说收服了黑色宝珠,只怕自己也是吃亏不小。一人一镜处了这么久,陈廷华早已将它视为自己的同伴,此时自是心疼不已。 镜子却震了数下,镜面上弹出来一样东西,一面白玉玉盘,上面雕了一株荷花花苞,荷花周围布有三片荷叶,每片荷叶上都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陈廷华看着那白玉盘,问道:“是不是只要找到这个,你镜中的这片海洋便能恢复过来。”镜子将画面一收,上下晃了两下,表示正是如此。 “那这玉盘你可知道它的下落?”陈廷华这话不过是试探着问问,若是镜子知道便好,若是不知,他也只能和师兄慢慢打听了。孰料镜子又上下晃动了数下。“那我们出去后,我便带着你去寻这白玉盘去。”陈廷华松了口气。 这一人一镜还未说完,洞中便是一阵颤动,原来他们刚刚将那珠子收走,这处洞穴少了那宝珠支撑,竟是要坍塌。陈廷华环顾四周,就见这四周的洞壁都如同他进来之时打破的洞壁一样。这洞壁的坚硬他进来之时便已经见识过了,眼见就要塌掉,他这会也没心去寻那洞壁的脆弱之处一一打破。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就见镜中的那轮明月突然光芒大盛,被光芒扫到的那些洞壁就如同流沙一样,四散而开,陈廷华大喜,忙顺着镜中光芒指出的方向逃去。 作者有话要说:唔,那珠子是这个副本里最有价值的东西,金手指开的好大,捂脸   ☆、第67章 一座香炉,插着三支通体艳红色的香,红香慢慢燃着。在香炉前方摆着一个冰玉盏,玉盏的颜色近乎透明,上面雕刻着一只凶兽,那凶兽雕刻的十分玄妙,仅仅只是看着便感觉到一股凶猛的杀机迎面扑来。只是这凶兽的面目不知何故竟模糊了小部分,那杀意在离开玉盏之后便慢慢消散而去。三支红香燃出的轻烟十分的诡异,它们并未像一般的烟雾一样缓缓上浮,而是朝着屋中唯一开着的窗户飘去,飘浮的速度奇快,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在屋子正中放着一颗腐烂了大半的人头。就见这人头近乎贪婪的一吸,将那些逃到了一半的轻烟一口气吸入了鼻中。他那腐烂了大半的脸随着这口烟雾,慢慢还原成一个俊美青年的面孔,只可惜这样子尚未保存多久,那张俊极了的脸便又开始腐烂。 “老祖,大事不好,对面的玉、女峰要塌了。”几个红衣人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轰隆隆一阵巨响,屋外的山石被震落了不少,若不是这屋子四周有阵法护着,只怕也要晃个半天。 人头看着外面飞荡的尘石,嘴角扯了扯,似乎是在笑,只是这笑实在是可怕的紧,“我知道了,你们几个下去吧,一会儿找人带着蛛丝衣去红莲她们那边看看,若是没有死的就带回来,死了的便随你们处置了。”人头淡淡的吩咐道。 “是,老祖。”几个红衣人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离开房间很远之后,便有个领头的道:“你们几个谁要去红莲师妹那边。” 一名男子生怕应的慢了,这差事便落在别人手上,忙不迭的站出来道:“师兄,我愿替师兄效力。”“师兄,我也愿为师兄分忧。”又是几个男子站了出来。那领头的男子眼中闪过一抹嘲意,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几个就一起去吧。”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为了一个色字,连修为都顾不得了。不过那玉、女峰既然已经倒掉,只怕这几个蠢货也该见到她们真正的模样了。 那颗人头看着外面倒塌的玉、女峰,狰狞无比的脸上显出一丝古怪的笑意,“可惜了那好地方,也不知这次来的人里,有没有可用的肉身。”就在他自言自语之际,香炉中燃出的几缕轻烟已经快要飘到窗口了,人头冷笑一声,猛力一吸,空中传来若有似无的哀嚎。 陈廷华在地底钻来钻去逃跑的时候,就听到上方传来一阵巨响,四周的土石刚晃了一下,镜中便射出一缕月光,周遭便稳定了下来。若不是靠着镜中的这轮明月,他也没法在这些坚硬的要死的土石中如梭穿行。不管多硬的石头,在月光的照耀下,都急速的化为粉尘。只不过他没想到,这月光还有固定周围土石的功效。 等到外面的震动停止,陈廷华才又选了一个方向,举着镜子,继续向上前行。大约行了几公里后,陈廷华突然停了下来。他的听觉灵敏的惊人,自是极易发现危险。此时虽说离地面尚有数百米,他却已经听到了一些上面的动静。脚步声,喧嚣呼喝声,好像还有爆裂的声音,难道外面有人在斗法?陈廷华想到这里,忙凝出一面水镜来,就见几个红衣人,正合力攻击着华阳。而在华阳的身边,还聚集着一大群的凶虫,这些凶虫只是围绕在华阳的四周,却并不敢靠近。 在华阳的身后,躺着十数具骷髅和一个美貌女子,不,这些骷髅应该还是人,只不过就剩下了一层皮罢了,看这样子,像是体内精气都被人吸走了。可是已经吸成了这样,这十几个人怎么还会活着。不管怎么看,这些人的生机都已经近乎断绝了。 华阳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会差成这样,迫于无奈去了那女子的地方,却发现这洞中的女子竟都是被吸干了精气的。只是不知借了何法,才能以这骷髅之身活在这里。华阳本想询问一二,不料还没开口,脚下的山峰便震动起来。他很敏锐的感觉到,脚下的地气正在急速失衡,而这失衡的地气正在引发地动,这山峰难不成要塌了? 若是山峰坍塌,他倒也不惧什么,直接升空便好,只是这山谷中的凶虫有些要命。对了,那蛛丝,华阳想到这里就要问那白衣女子要刚刚收起的蛛丝。那白衣女子却直接开口要求他将将洞中的十几个女子一并救下,才会将蛛丝分他一根。若是他想明抢,那些蛛丝她便直接点了,让他一根也拿不到。 华阳本也没有强抢的心,虽说这白衣女子胁迫与他,可这些被吸干了精气的女子看起来也颇为可怜,他自是不会多做计较。便祭出扇子,直接铺下一道银色缎带,带着这些女子下了山峰。他这么一带就是十几个人,元炁耗的厉害,刚吞下一粒丹药,就看到跟那洞中妖人一样打扮的六七个红衣人闹哄哄的走了过来。华阳心中只骂了一句,屋漏偏逢连夜雨,便又忙吞下几粒丹药,准备跑路。那几个红衣人虽说看起来修为并不算高,可就怕藏有什么诡奇手段,或者引来更多的妖邪相助。 可那些凶虫却死死的盯住了他,哪怕他身上带着银珠丝,那些虫子也不肯就此离去,依旧在他身边徘徊。大概是他带的蛛丝只有一根,他的四周飞满了密密麻麻的凶虫,上不见天,下不见地,生生被这些凶虫围成了一个黑色巨型团子。每走一步,这个由虫子组成的黑色团子便跟着飞一步。逃跑不及的华阳便一脸郁闷的撞上了这几个红衣人。 陈廷华看了一圈,发现华阳虽说一时间没有落在下风,却也是处境不妙。那些虫子一直盘亘在华阳四周,他放的火大部分都烧到这些虫子身上了,炼化的兽魂刚放出来就被那些虫子扑了上去吞噬干净。而那些红衣人却用的是魔修的手法,那些魔器放出的污物,阴气对虫子造成不了什么影响,大部分攻击都落到了华阳头上。此消彼长,华阳拖也要被拖死了。陈廷华不喜欢华阳这人,许是第一次见面的印象太糟,他一直把华阳看成是败事有余的,不过他却也不会坐视华阳去送死。 单是那些红衣人他倒是不会放在心上,可那漫山遍谷的虫子却是个大、麻烦。陈廷华又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红衣人身边并不是没有聚拢虫子的,只是他们身边聚的虫子少,那些虫子离他们也远一些。看样子,华阳和这些红衣人身上应该都有避开虫子的东西。如果真是这样……陈廷华眼珠一转,心中有了对策。 华阳此时已经很是乏力,他身上的元炁已经被这无边无际的虫子耗了个干净,那几个红衣人现在看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块肥肉一样。想到这些妖人的手段,华阳便知便是闹到魂飞魄散也不能落入他们手中。就在那几人准备围攻过来的那一刻,他们所在的地面竟一下塌陷下去,四个人直接就掉了下去,就见那坍塌的地洞中突现阵阵寒气。无数的冰刃从地洞中急速飞旋而出,冰刃上还带着些许血迹,更多的冰刃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这些冰刃飞速的旋转着,如同一条银色的龙卷风一般。将还在四周徘徊的虫子一并卷入,搅了个粉碎。 “不好,有埋伏!”没落下地洞的两个红衣人马上就意识到他们中计了,这个被虫子困住的倒霉蛋只怕是诱饵,“好卑鄙!” 陈廷华可顾不上这些人的评价,他在洞底将那几个被冰刃穿破脑袋的红衣人身上搜索了一番,发现这几人身上的东西没多少一样的,唯一相同的几样东西,便是一块令牌,一个瓷瓶,一件银光闪闪的丝织内衫。他将这几人身上相同的东西一起收了起来,打算出去试试看有没有效果。 外面仅剩的2个红衣人也不敢多做停留,刚刚他们六个人磨了半天,才将那人磨到脱力,现在对方来了个强力帮手,一口气就暗算了他们四个人。留下恐怕便只有死路一条了,还是尽早回去通报老祖。等到老祖出手,这两个小子都要被炼成精血珠,魂魄也要被投入魂蛊中! 想走!陈廷华眼中闪过一抹杀意,他又怎么会放过这几个人离开,手指一弹,那条冰刃凝成的龙卷风便朝着两人呼啸而去,那两人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被卷了进去,一片腥臭红雾在龙卷风中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无踪。 华阳神色复杂的看着陈廷华,他没想到,生死关头竟然是这人救了自己,而且看他的修为好像又精进了许多,这手段比以前要更加厉害了。想到自己被那几人险些磨死,而死对头一出来,就来了个大杀四方,华阳心中的郁闷就别提了。其实也是他太倒霉,他的招数正好于这些虫子相克,攻击基本都被那些虫子给承受了,对方收拾起他来自然就轻松无比,而且陈廷华是有心算无心,仗着镜子,来了个偷袭,直接干掉了对方四人。 那些虫子似乎被陈廷华深深的吸引着,不断的朝着他飞了过去,却始终不敢靠近,离他甚远。陈廷华想了想,将手中的一枚令牌冲着虫子扔了过去,那些虫子并未回避,正当他准备扔一个小瓷瓶的时候,那名白衣女子开了口,“不用试了,它们怕的是你手中的那几件千年银蛛丝织成的衣服。” 陈廷华转头看向那白衣女子,还有地上那些奄奄一息的女子们,若不是她们穿着裙子,他也分辨不出对方是男是女了。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这地方的妖人是什么来历?”   ☆、第68章 “你问我们是什么人?呵,我们不是人,我们是淬器的血皿。”白衣女子的话语十分平静,身上那浓烈的怨气却让华阳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陈廷华已经用元炁查看了一遍她们的身体,这些女人身上的生机已经没了,只是魂魄被强制锁在体内。有些奇怪的是,这些女人的丹田内却有浓浓的生气,“淬器?怎么淬?”他对炼器之术研究不够深,从不知道还有用人来淬器的方法。 白衣女子也就是红莲,直接将胸口的衣服扒开,就见她的心口上嵌着一朵鸡蛋大小的金属莲花,“这就是被我们用心头血淬养的魔器。几乎每时每刻,我都能感觉到它在吸取我体内的精血。她们是被吸干了的,若不是老祖还想炼些阴珠,只怕她们的魂魄早就被抽走了。” 陈廷华细细看了看她,疑道:“你的生机好像受损不多。” 红莲冷笑道:“因为我最开始是跟他们一样的人。”说着,一指那几个红衣人丧命之地,那几人现如今已被搅成了碎肉,拼也拼不起来了。 华阳一听,神色便冷了下来。他还以为这些女子们都是被捉来的,像他和玄青在洞中遇到的那些男女一样,原来她竟然也是这些妖邪的一员,刚想说些什么,陈廷华就打断了他的话,“这地方不好久留,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躲一下。”附近的虫子已经聚集到几乎要遮蔽了天的程度了,黑压压的一片,无边无际,看的人头皮发麻。当然,现在他们手中有了银珠丝衣,完全可以一点点磨死这些虫子,只是那样耗时就太久了。刚刚他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地方的妖人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过来。不过这些虫子却是个大祸根,待得除了此地的妖人后,还是要尽早把这些凶虫灭掉。 走的时候,红莲刚想张口求他们带走自己那些姐妹,就见陈廷华已经将她们裹好,放在一片水雾上。这些女人成了这样,动弹不得,魂魄被锁,要是丢下不管,也不知会怎么死,魂魄还会一直留在体内感受着那种痛苦不得解脱,让这些受害者死前再受这么一次大罪,未免有伤天和。虽说这些女子已经活不了了,不过就算是这样,陈廷华也想让她们死的舒服一点,魂魄能得以解脱。 三个人很快离开了这里,红莲将她所知的一切细细的告诉了两人。陈廷华也终于知道那些魔器是怎么弄出来的了。他们最开始进的那个白骨洞,只不过是个弃尸地。抓来的妖兽和人,一般都是先抽取魂魄,再炼化身上的精血。那些被抽走的魂魄就被扔到魂蛊去,任由其厮杀。那个满是戾魂的地方,就是魂蛊,每次炼器之前,都要投入大量的妖兽,凶虫魂魄,厮杀到最后的那只,便集合了所有魂魄中的凶煞怨毒,这些魂魄会被炼进魔器中作为器灵。这样炼出的器灵一个个凶残好杀,而她们就是用血肉淬养魔器的,这些被抓来的女子都是得天独厚的天阴体,阴气纯净无比,最适合淬养魔器。在嵌入魔器之后,大概十天不到的功夫,整个人便会被活活吸成人干。只是那九幽老祖却还不肯放过这些女子,又在她们体内种下一粒红色的珠子,将她们困在玉女峰的洞中,在洞中布下了阵法。阵法中的人,会保持着一种生机仍在的假象。那些不明真相的弟子有时候便来找她们寻乐子,而那红色的珠子便从对方身上汲取阳气。待得吸取够的时候,九幽老祖便会命人将那珠子取走。 “华阳道友,你被那阵法丢在了哪里,你可有跟你师门联系的方式么?”陈廷华大概了解了一些这边的情况后,便想先找到玄青和华阳的师父他们,一起商量看看。说着,陈廷华就拿出了一枚传讯符准备联系玄青。自从那次他和师兄分开了几年,师兄弟二人便弄了专供联系的传讯符,这会正好派上用场了。 注入一缕元炁后,陈廷华手中的那枚传讯符一下就热了起来,只是等了一会儿,玄青并未出现,陈廷华心中就是一沉,他师兄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那个,其实我最开始是和玄青道友在一起的。后来我们遇到个妖人,对方拿出来一只金甲虫,那甲虫好生厉害,叫声震的人心魂不稳,后来我们就分开逃跑了。”华阳有些心虚的插了一句话,当时他和玄青一起被那金甲虫追杀,结果金甲虫奔着玄青去了,他却逃了过去,这本就有些说不清,偏偏他又和这小子有过矛盾。是以刚刚他就没主动提起此事。 红莲见状忙道:“若是在对面那座山中,只怕这传讯符是联系不上人的。”对面那座山就是玄青他们遇到金甲虫的地方。 “呼,呼。”素纱强压□上泛起的疲累虚弱的感觉,扶着一面石壁缓缓调息。刚刚那阵斗法将她的元炁几乎耗的干干净净,身上也添了不少伤口,这会连手脚都是酸软的,脚上的伤口也是抽抽的疼。眼前的几个黑衣人已经没了气息,他们死前的怨毒眼神让素纱还有些心惊肉跳。她一开始并没想取这些黑衣人的性命的,只是这些人一见面便直接下了死手,她也只能被迫还击。也不知师父他们去了哪里,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师弟性子那样急躁,真怕他又惹出什么麻烦来,素纱默默的担心着。 歇了好一会,觉得身上稍稍有了点力气,素纱便起身去那几具黑衣人的尸体上搜了搜,看看有什么线索,或者能用的法宝。这一搜,却让素纱惊到了,这些黑衣人每个人身上的东西都可以媲美她师父的收藏了。丹药法器自不必说,身上穿的法衣也是精品,几乎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乾坤袋,乾坤袋这东西在师门里也只有师父才有,她和师弟只是看过。袋中装了各种各样的灵草,这一个袋子就顶得上师门的藏货了。素纱此时顿时心跳如擂,有这么几个袋子,她,不,不止是她,就连师门中的师弟师妹们都再也不用发愁丹药,法器了。 这么多的好东西,素纱一边收,一边压抑着心中的激动,她高兴的手都在微微颤抖,那些黑衣人身上的东西多的简直像是拿不完一样。才收了2个人的东西,素纱便有些站不住了,一下就坐在了地上,她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没力气,身上的元炁好像一直恢复不过来,脑袋也有些发沉,沉的她有些发困。眼前这么多的灵草,丹药,素纱几乎没怎么想,便打算找出一粒补元炁的丹药服下。 刚要吞下,就见空中飞来一只通体黢黑的甲虫,一个俯冲,前方的口器嗖得一伸,竟然将她手中的那枚丹药给衔走了。素纱惊怒不已,结果那虫子吞下丹药后,一个幻化,身体胀大了数百倍,竟成了一人多高的一只巨虫。这巨虫身上的甲壳黑中透着一抹青紫,身子半直立,两只前肢上缀满黑褐色的绒毛,口器上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黑褐色的液体,每落下一滴,周围便泛起浓烈的腥臭。素纱几乎想也没想,挥手便攻击起那只巨虫来。 那巨虫口器开开合合,就见它的腹部一阵鼓动,一团黏液对着素纱喷了出来,素纱忙向后躲闪,那些黏液还是有一些撒在了她的袖子上。而她的法衣早在刚刚斗法的时候便已经破损了不少,黏液接触到的地方传来阵阵强烈的灼痛,一息不到的功夫,芊芊手腕上便被腐掉了一大块肉,森森白骨露在空气中。素纱惨叫一声,刚要祭出她的本命法宝缭翎纱,却见那巨虫一声嚎叫,将黏液喷的满天都是。 素纱的脸都白了,只是那么点黏液,她是手腕便被腐蚀的现了骨头,这么多一起下来,她岂有命在。想到这里,素纱也顾不得心疼自己的本命法宝,那缭翎纱在空中一展,将落下的黏液尽数收取。那巨虫一声怒吼,一根舌头从口器中射出,竟将她的缭翎纱生生从空中拽了下去。 “还不快醒来!”就在黏液尽数喷在素纱身上的一刻,空中传来一声响雷般的呼喝,素纱迷迷蒙蒙的抬起头,“师父?”脑中这个念头还没落下,一种无法形容的剧痛从全身传来,她的身上几乎无一处不痛,全身恍若刀割火焚一般,疼的她一下就昏死过去。 炙虚子一脸痛心的看着自己的大弟子,身体已被腐蚀掉了一半,左边的手臂和腿已经没了踪影,就连脏器也受损严重,看着徒弟疼的身上肌肉都在震颤,炙虚子叹了口气,封了素纱的五感。他这弟子便是救活,也是要废了。他就晚来了那么一会儿,想到这里,炙虚子就恨不得将那株鬼心藤重新拉出来烧一次。 他被那阵法送到了一处虫穴中,颇废了一番功夫才将那里的虫子都灭了个干净,正想着去找自己那两个徒儿的时候,突生一阵心悸。他当时便知道不妙,只怕是他那两个徒弟遇到要命的事了。后来借着命符盘,寻到了危在旦夕的素纱。此时的素纱就是个血人,被缠在那藤蔓之上,身体已被化了一小半,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意。她竟然还试图将那藤蔓的种子服下,这种子一旦服下,只怕不到片刻就会在她体内生根发芽,到那时人便是彻底没救了。炙虚子忙将那种子夺去,谁知素纱竟然不依不饶的准备攻击起他来。 炙虚子大怒之下,将那藤蔓焚了个干干净净,就连地下的根须,周遭的落叶都没剩下分毫。那藤蔓虽说被焚毁,可素纱的意识却还是深陷其中,炙虚子用丹丸化了水,想让素纱清醒过来,这徒弟竟然用她的缭翎纱去挡,就好像那水是什么致命的东西一样,她本就被藤蔓化走了不少血肉,此时又动用元炁,简直是伤上加伤。好在炙虚子术法精妙,才赶在她耗尽元炁前将她唤醒。 “到底要哪个肉身呢?”香炉前的人头看着浮现在烟雾中的几个人喃喃自语着。那几个人影赫然就是陈廷华他们几个的样子,人头将视线在几个人身上扫来扫去,最后盯在了陈廷华和炙虚子身上,一动不动,眼中透出一抹势在必得的贪意。 就在这时,分在两处的陈廷华和炙虚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炙虚子心中一惊,知道这是有人在算计他。陈廷华皱了皱眉,心中浮起一抹警觉来。 作者有话要说:素纱这个妹子比较倒霉,她的打斗,黑衣人对手,黑衣人身上的宝贝都是幻觉,那个巨大的虫子,其实是她师父 本想把下一章一起码出来的,这个副本的boss和主角他们碰面,结果卡住了,磨叽了几天,唔,我还是先发一章吧,下一章我去磨一磨,争取早点发 谢谢这些扔霸王票的妹子,谢谢你们,也谢谢继续订阅的姑娘,我这个文更新的太坑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渣,我会努力,一定不坑,不烂尾 赤猫狂死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1-13 14:25:50 YA了扔了一个火箭炮 投掷时间:2014-04-04 23:47:55 小唐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4-20 17:50:26 鑻嶉公娴佷簯扔了一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4-09-05 11:52:49 兔尾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9-13 18:11:29   ☆、第69章 一行人去了玄青他们遇到金甲虫的那个地方,玄青逃跑时留下的痕迹还在。陈廷华跟着那些痕迹找到了一处石壁前,就再也寻不到踪影了。石壁上只有一滩玄青留下的鲜血,看的陈廷华心中焦虑如焚。 他瞪向华阳,心中暗恨,若是当时和师兄在一起的是他,不是这废物小子就好了。华阳哼了一声,那虫子又不是他放出来的,这小子瞪自己未免太没道理。红莲是个通透人,早早就看出来这两个年轻人似乎有些不和,她好容易才从那里逃了出来,这会自然不想让他们闹出个内杠。 正在她绞尽脑汁想要安抚下这两人的时候,突然一道黑芒朝着他们劈了过来。陈廷华正在心忧师兄,便疏忽了周围的情况,好在他反应快,及时躲了过去,那黑芒十分厉害,扫过之处,石块纷纷成了粉末。陈廷华躲的快,可华阳就没他那反应速度了,他发现黑芒的时候,倒是也向后闪躲了下,可惜左手手臂还是被那黑芒的边给蹭了一下。这一下简直如剜心刮骨一般疼。华阳那手臂一下就被削掉了一半的肉。但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华阳那只左臂上露出来的伤口,就像是被墨浸染了一样,变得一片腥黑。 这是中了阴毒了,陈廷华倒是有过经验,上次他也中了这玩意,还是靠着火鸟的口水才治好了伤,可这次火鸟他就没带过来。这地方太过危险,那火鸟又尚且年幼,陈廷华养它这么久,也有了感情,自然不舍得让对方来此地冒险。没想到这会就出了事了。 不过这会陈廷华也顾不上华阳的死活了,那道黑芒正是这洞中的妖人放出来的。放出黑芒的东西乃是一个红衣少年,那少年一句话未说,面无表情的举着一张弓,弓弦上却没有箭枝,少年将弓拉出了个半圆,手一松,就见一道黑芒迅速从弓弦上凝了出来,如同利刃一般射向他们。陈廷华瞳孔微微一缩,急急拉住身边的两人向后猛退了数十步。 陈廷华两手急速在镜面上弹奏了起来,空气突然间变得极其干燥,红莲觉得自己□在外的皮肤中的水分似乎在这一刻都消失了,此时洞中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细细密密的冰刃,这些冰刃就像是活的一样,疯狂的朝着那少年扑了过去,少年左躲右闪,终究还是被冰刃给团团围住,就见那冰刃开始高速旋转起来,旋转的速度太快,就如同一盏银色的冰幕一般。陈廷华手上的动作一直未停,红莲本以为他是在操纵冰刃的旋转,可是脚下传来的轰鸣声却告诉她,并不是这样,红莲花容失色的尖叫问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陈廷华根本没有理会他,只是全身贯注的盯着那个红衣少年,就见无数道水龙砰砰砰的穿透地面,冲了上来。那些水并未化成冰刃,而是直接将那少年卷了进去。 这小子,他竟然把地下河中的水全引上来了,红莲艰难的咽了口口水。 “快救大师兄。”正在红衣少年被卷入的一刻,不知从何处又冒出来数十个红衣人。只是他们口中说着要救大师兄,却连一息也未曾抵挡下来,便纷纷随着红衣少年的脚步被卷入了水中。一进入水中,那些修为低的只抵挡了数息,便被这正在疯狂撕扯的水流给撕成了数段。就见隐隐的红色从水幕中透出,一段肢体迅速的被水流给扯成了粉色的水雾,渐渐消散在水中。红莲看的目瞪口呆,这样的手段,她那些师兄弟们好像没有一个可以做到的。 陈廷华额头已经隐隐冒出了冷汗,他的这一手,不过是借用水中的各种水势,压力,加上他操控水流的拉力,将这些水操纵为一个巨大的力场,里面的水流变幻莫测,很可能这会是拉力,下一刻却会变成巨大的压力,而这些拉力,撕扯的力量,是整整数千吨水流的力量。不在其中挣扎的人是不会体会到那种痛苦无力的。陈廷华几乎将下面的地下河抽干了,现在这洞中充斥着无边无际的水,只有他们面前还剩下了一块小干地。 华阳神色有些复杂的看向陈廷华,他本以为这人是自己以后的对手,可是现在看来,他完全就不是这人的敌手。 而最开始被卷入其中的那个红衣少年却是强忍着水流的各种撕扯的力道,在水中拉开了弓弦,弓弦上凝聚的黑气将那片水流都污成了一片漆黑。就在那一片漆黑中。突然一道巨大的黑芒钻了出来。这道黑芒几乎是最开始射出的那道黑芒的十倍还要粗。 这就是那少年的拼死一击了,陈廷华直接将镜子祭了出去,就见镜中那一伦明月瞬时光芒大放,无数光芒从镜面射出,空中似是隐隐出现了一座山峰的样子,那半隐半现的山峰直直的压在了黑芒的上方。片刻过后,那道黑芒便慢慢消散在空中,只是地面上还留着一大片污黑,那是黑芒中的秽光。 而那个红衣少年,也在射出最后一箭之后,全身力竭,任那些水流撕扯起来。如果不是陈廷华祭出镜子去抵挡黑芒,只怕他也会像他的那些师兄弟一样被撕成血沫子。 水流从洞中急速褪去,地面上除了那些散落的些许骨骼碎片,刚刚那十几个红衣人的痕迹便再也寻找不到。 陈廷华让红莲先将那把弓箭收了过来,那弓箭通体黢黑,上面的血污腥气浓厚的呛鼻。陈廷华本想让华阳放了把火,毁了这魔器,可华阳这会受伤过重,也是无可奈何。 “你们是那什么九幽老祖派过来的么。”陈廷华蹲□,盯着那红衣少年问道。红莲跟在他身后介绍道:“这是我们的大师兄,他跟着九幽老祖的时间最长,修为也是我们中最好的。” 陈廷华扭头看了眼红莲,“这小子也杀过不少人吧。” 红莲有些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可是我们都是遵照九幽老祖的吩咐去做的。” 陈廷华冷笑道:“他的这一身修为总不是九幽老祖逼着他得到的。” 红衣少年冷冰冰的看着他们,“你们这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从进洞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九幽老祖盯在眼中了。你,被送到了魂蛊去。难道你以为那是巧合么。那个老不死的也已经被九幽老祖给收拾了,还有你的师兄,他现在已经在九幽老祖的手中了,你今天杀了我们这么多人,你的师兄必定会被九幽老祖抽魂扒骨。” 红莲听了她师兄这话,就觉得身边的温度都似是降低了不少,她有些不敢去看陈廷华的眼睛,偷偷瞄了一眼,对方眼中已经布满了戾气。 “抽魂扒骨,呵,他要是敢动我师兄一下,我便要你们九幽老祖天天被太阳真火煅烧,直到他魂飞魄散。”陈廷华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么几句话来。 “带我们去你那个九幽老祖那边,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手段。”陈廷华也没直接碰触他,而是凭空在空中凝出来两道冰钩,架起了对方的胳膊,将他架了起来。 “做梦。”那红衣少年冷冷的撇了他们一眼,身体突然猛地一涨,陈廷华忙用几座冰牢将他一层层的围了起来,就见那少年的躯体轰的一下,炸成了粉碎,一点黑光从冰牢中疾射而出,顷刻间便失了踪影。不用看也知道,那八成是对方的魂魄,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如此果决,直接就放弃了自己的肉身,只保留了魂魄。 你竟然就这样让他跑了,华阳张了张嘴,想抱怨个两句,但是想到自己刚刚的表现,又将话都咽了回去。 陈廷华心中也很是郁闷,只是事已至此,多想无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自己赶快找到那九幽老祖的所在地,救出师兄他们。当然,也不能随意乱闯,那九幽老祖弄出来这么诡异的魔器,不定还藏着什么阴毒手腕。 “那九幽老祖是不是真的数年来都未曾出过那石屋。”陈廷华又一次问道。 红莲肯定的点了点头“现在如何我是不太清楚,可是从我进洞的时候,我就没见过九幽老祖出过那间石屋,他像是不能离开那里一样。我那些师兄弟们也没有人见到过他的样子,只是在门外听他的吩咐,若是要传授什么功法,他便会直接从屋中打出个印记在我们的眉心。”红莲说着,不自觉的摸了摸她的眉心,仿佛还能感受到当时的灼意一样。 陈廷华沉吟了片刻,道:“你应该还记得那老祖当年所在的石屋吧,带我们去那边,那老祖我想,他也只剩下一些见不得人的诡诈手段了。”说着,就要让红莲带路。 作者有话要说:唔,终于把这个副本写完了,存稿还有四章,我会继续存稿,争取尽快完结   ☆、第70章 山中的这些暗道简直就如同蚁穴一样,蜿蜒绵延,也不知拐了多少个弯后。眼前突然出现了亮光,陈廷华跟着红莲后面,走了几步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暗道的出口被修的十分宽敞,几乎有一间教室大小了,在出口外面,是一片十分如仙境般的山谷。谷中林木茂盛,郁郁葱葱,靠着山壁的一边还有个清澈透底的水潭,几只水鸟时不时的从水潭中叼起一条鱼来,悠闲自得。在山谷正中的地方,有一间仿古的建筑。至于为何说这建筑仿古,很简单,这间屋子的窗户都是玻璃的。 屋中似有梵音清唱,让人不由得觉得心定神安。陈廷华却是拉着华阳后退了数步。不知为何,他们已经到了这里,可那些在路上与他们交战过数次的红衣人却一个也没有出现,只有这样一个无比安静的山谷。 陈廷华看着那间很是古雅的房子,一句话也未说,直接就放出一条冰龙,那房子虽说用的都是好材料,可却也挡不住这冰龙,只不过几息功夫,便被那冰龙用尾巴砸了个稀烂。屋子砸烂后,就见一张毫无损毁的供台上摆着一颗腐烂的人头。那人头对着他们咧嘴一笑,便开口道:“几个无知小儿,好生狂妄,竟然敢来我九幽老祖这边找死。”又看了一眼红莲,哼了一声道:“你这个逆徒,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你一命的,竟敢背叛师门。” 这九幽老祖的声音非常的古怪,并不是常人说话的那种声音,大概是只剩下一颗人头的缘故,他发出的那种声音就像是要断了气一样。 华阳一脸厌恶的看着那九幽老祖,这么恶心的东西就是这些邪物的源头。也不管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直接拿出他的那把金红色的大刀,调动身上所有的元炁,对着人头劈头就砍了下去,那一刀之势中带着炽烈的火焰,砍下之时,周遭的空气都被焚尽,旁边的空气急速向这边补充,而由于刀势太快,两边补充过来的空气就碰撞到了一起,带起一股强劲的小旋风。 可这样的一刀,对那个供台,还有供台上的人头却是毫无损伤。那人头哈哈哈大笑起来,“无知小儿,这种玩笑一样的刀也敢拿来老祖我面前现眼。” 陈廷华早就知道这供台和人头有些古怪,他那冰龙将屋子砸了一遍,对方却毫无损伤,这就足以说明对方有其他的抵御办法。 就见那人头嘴一张,几只样式颇为熟悉的金甲虫从他口中飞了出来。这金甲虫正是华阳和玄青在山道中遇到的那种甲虫法器,吃过这甲虫亏的华阳顿时就脸色发白,那种灵魂攻击的痛苦,他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果不其然,那几只金甲虫,腹部一震,就要对两人发出灵魂攻击,陈廷华早就听华阳讲述过这甲虫的厉害。此刻又怎会让对方发出这种攻击灵魂的招数,就见他面色一凝。原本洁白如玉的面庞顷刻间变成青墨色泽,两只手也蜕变成了漆黑的爪子,在他的额头处,不知何时拱出来了两只金色的小揪子,那小揪子只有寸长,似玉非玉一样,光芒夺目。九幽老祖的眼中立时现出一抹贪婪之意。 接着,华阳就看到陈廷华张开了嘴,那种角度和大小,是正常人完全无法达到的,当然,现在陈廷华的样子也不是正常人的样子,更像是一种传说中的生灵了。 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吟从山谷中震荡了出去。 此时在数百里之外的城镇中,不少人都听到了这声巨大的龙吟,附近的飞鸟,昆虫纷纷从天上掉落下来,地上的走兽也一个个颤身抖动,一个个看起来都极是惊恐不安。 因为这个事,还有玉女峰倒塌时的那阵微微的抖动,不少人都信誓旦旦的认为这附近八成要发生地震了。还有人认为这附近藏了个军事基地,那天的震动和巨响是在进行武器测试。可更多人的却觉得那声音不像是爆炸,更像是一种动物的吼叫声。但是这个猜测被大多数人给否认了,没有什么动物可以叫成这样大声的,几乎扫荡了周边数个城市。 而在数百公里外尚有如此影响的龙吟,在这个小小的山谷中,那更是效果惊人,几只刚刚还精神抖擞的金甲虫已经被那声龙吟给冲了个七零八落。落在地上,抖动了几下后,便不再动弹了。 “竟然是龙身。”九幽老祖那颗腐烂的头颅几乎想要飞起来了。 陈廷华震毁了那几只金甲虫后,也并未恢复人身,华阳看的目瞪口呆,原来,原来这小子身上竟有龙那种传说中的神兽的血脉。 就见从九幽老祖的头颅在供台上震了一下,无数的厉魂就从这座供台上冒了出来,带着滚滚的黑雾,朝着两人扑了过来,华阳挥刀就砍,每一刀便砍散几只厉魂。可他砍的再快,也架不住那些厉魂的数量多的惊人。再返回头一看陈廷华,差点没气到,陈廷华根本就没怎么出手,他□在外的那些鳞片上噼里啪啦闪着无数的小道电光,那些厉魂才刚靠近,便被劈了个魂飞魄散。这会已经没多少厉魂敢靠近陈廷华了,都聚到他这边了。 好在陈廷华并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见华阳撑不住了,便直接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华阳这么一过来,那些厉魂倒是不敢靠近了,可是对方身上那一股股的电流却电的他头发都往外炸。 “待会你把你身上的所有元炁都集中起来。刀上的火加到最大,我要一下灭了这些东西。”说着,陈廷华塞给了华阳几粒丹药。他刚刚看华阳已经在硬撑了,大概是丹药已经用完。 华阳点了点头,吞下丹药,陈廷华那丹药都是在小昆仑中炼制的,几乎没什么杂质,在现在的修行界,都算得上是上上品的丹药。药才刚一入口,便有一股暖意直入丹田,体内原先有些干涸的元炁顷刻间便充盈了起来。华阳自信满满的将身上的元炁都注入进了他的那把刀中,就见原先鲜红的刀身,此刻竟如烈焰焚烧一般耀眼夺目。 “喝!!”华阳大吼了一声,山谷中竟出现了一朵巨大的火云,这火云明亮到几乎刺目,山谷中的温度顷刻间便上升了许多,水潭中的水在瞬间就沸腾起来,地面上的植被也自燃了起来。陈廷华此时却用冰刃搅动起一股威力不弱的龙卷风,就见这龙卷风卷着华阳砍出来的那朵火云,在空中就如同一条盘亘腾飞的火龙一样,将那个不断释放出厉魂的祭坛卷了起来。黑雾和火云不断的相互消磨,不断有黑雾从火云中溢出,又慢慢消散在空中。 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那座一直稳稳当当矗立在地面的供台被炸了个四分五裂。 九幽老祖的头浮在空中,看着他们幽幽道:“没想到,我九幽竟然已经沦落到被两个小辈磋磨的地步了。” “既然这样,汝等就随我一起下那无边地狱吧!”随着这道愤怒的声音,从九幽老祖的头顶冒出来一道黑烟,那黑烟正是九幽老祖的魂魄,这魂魄一片漆黑。在这魂魄出现的一瞬,陈廷华只觉得谷中刚刚因为华阳那火云升起的热意瞬间消散无踪。 而在那黑色魂魄的周围,越来越多的阴气聚了过来,谷中的地面一阵翻涌。九个黢黑的石基从地下拱了出来。这九个石基,通体污黑,一股刺鼻腥气在出来的时候弥漫了整个山谷,就算是华阳这种嗅觉在正常范畴的,也被这股子味道熏的咳嗽起来。 陈廷华这五感极其敏感的更是嗅出了那石基中的血气,在他眼中,这九个石基并不是石基,这就是九块由污血凝出来的秽物。 这九块石基一出,空气中顿时阴气大增,若要说出一个感觉的话,华阳觉得,黄泉之下也不过如此了。 陈廷华和华阳自然不会等那九幽老祖将大招使出来,两人一个去攻击九幽老祖的魂魄,另一人便去攻击那九个石基。陈廷华的冰刃直接将九座石基旋成了无数碎片,可让人震惊的事发生了,那些石基的碎片竟是一股股的黑血,这些黑血在冰刃离开之后,又急速的凝固在一起,变成了新的石基。华阳也试过用火去焚烧。可是那石基的阴气极重,他放出的那些火焰尚且离石基有三寸来远的时候,就已经自行熄灭了。要知道华阳的火,可是刚刚生生焚掉那么多厉魂的火。当然,这也跟华阳刚刚把身上元炁都耗完有关,这会华阳放出来的火,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就见那九座石基的下方,空间突然扭曲了一下,一条黢黑的通道似乎在慢慢形成,一股股的阴气从这个通道中蔓延了上来,陈廷华仿佛听到了一些哀嚎呻吟从那通道中传了出来。 “你们两个蝼蚁一样的东西,杀我弟子,伤我魂魄,毁我供台。这座九冥幽魂阵一出,汝等都要随我去十八层地狱了,哈哈哈哈!” “哦。真的吗?”一个陈廷华万分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说话间,一个俊美少年从山谷上方径直跳了下来,快到地面的时候,足尖突生一朵火花,将他慢慢托在了陈廷华的身边。 竟是玄青,和华阳失散的玄青,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山谷中。和玄青几乎日日相处的陈廷华一下就发现到师兄的变化。几天不见,好像师兄的修为精深了不少。 陈廷华固然很想问玄青,他到底去了哪里,却也知道这会不是说话的时机,便忍了下来,打算和师兄一起破了这什么九冥幽魂阵。 有玄青在身边之时,不知为何,陈廷华心中就格外的安定,特别是在看到玄青无事,修为精进之时,陈廷华只觉得体内的元炁似乎都充足了许多。 “师弟,一会儿我用太阳真火去焚灭那些石基,等它们化为黑雾之时,你便将身上的雷引到这罡雷符上。等九道雷符放完之后,便立刻恢复成人形,再吃下这粒丹药。” 空中的那道黑烟又笑了起来,“这种小手段就能破了我的九冥幽魂阵么,做梦。” 玄青笑了起来,“看,他这是慌了,想用话来吓退我们。” 玄青修炼的是烈火经,一道太阳真火,焚尽世间阴邪。可是以前他的太阳真火却从未向今天这样耀眼,刺目。火光几乎成了白色,而由于这火的温度实在是太高,陈廷华不得不在自己和华阳身遭布下冰盾挡一挡那股可怕的热流。而刚刚陈廷华和华阳怎么也无法毁掉的石基,在这样白金一样的火焰之下,只坚持了不到十秒,便化成了一股红黑色的烟气。这烟气似乎是有灵一般,聚成了一股向上飞逃。 陈廷华在此时,在罡雷符外面又布下了一层雷,手一甩,一道符如同飞刀一样,向着那股烟气刺了过去。就见那雷符在烟气中轰隆一声,炸了开来,那烟气被雷符给打的不成形,聚拢了几次也没聚成功。玄青此时又已经焚烧好了另一个石基。一连九座石基,俱被这样的方式给毁掉,空中只剩下一片黑红烟气。九幽老祖也试图阻止过,但是他不过是一个魂体,就更不是太阳真火的对手了,只一下,他那原本还算凝实的魂体就被烧的缺了一块。 就在空中满是烟气之时,天空上方突然传来轰隆隆的雷声,陈廷华仰头望去,却是万里无云,这又是哪里来的雷声,正当他迷惑之际。一朵黑云已经飘到了山谷的上方,对着半空中的那团烟气,轰隆隆的降下了数道闪电。而那些黑红色的烟气被这几道天雷一劈,便直接消散了。 陈廷华看的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师兄,这天雷,你是怎么引过来的。” 玄青笑了笑,“自然是被你的雷给引过来的。” “我的雷!”陈廷华愣住了,玄青揉了下师弟的脑袋“回头再给你解释。先收拾了这老鬼。” 刚刚的那几道天雷,虽说不是奔着九幽老祖去的,可是擦着边的他,也实在是无力以魂魄的形式留在外面了,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他的那只烂到不成样子的头颅中。 “你的那些弟子们呢。”两边打到现在,竟然一个红衣人也没有出现,难不成这魔头师父还会去替弟子们挡住危险,让弟子先行逃跑么?那人头咧嘴笑了笑,“他们都被我吃了,就在你们来之前,被我吃了个一干二净,养了这么多年,还算养出了几个尚能入口的,可惜,可惜啊!”九幽老祖用打量食物的眼神扫了他们一样,话未说完,从刚刚就不知藏在哪里的红莲突然出现,一脸愤怒的拿了把剑,狠狠的砍了上去,那具腐烂的头颅便碎成了粉末,而他的魂魄也消散在了空中。   ☆、第71章 “呼。”红莲瘫坐在地上,一脸哀戚道:“这下姐妹们也算能瞑目了,日后再也不会有人残害她们这样的女子了。”说着,擦了下眼角的那抹湿意 华阳虽说有些厌恶红莲以前也是这老祖的弟子,一路都并未怎么理睬对方,但是看对方这样,他心中还是升起些许不忍,便安抚道:“这事已经过去了,姑娘还是想想以后的路吧,你虽说被封了修为,但是也不是不能恢复成正常人,等回头我找到师父,师父定会出手,帮助姑娘恢复过来的。” 红莲一脸感动的看着华阳,刚想伸手,却突然被无数的冰刃给围在了原地。 “好了,别装了,你那老祖已经死了,你还打算继续害人么。”陈廷华似笑非笑的看着红莲。玄青自然不会怀疑自己的师弟,早早站到了陈廷华身边,拿了几粒丹药出来,恢复下刚刚耗尽的元炁。 “什么别装了,恩人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恩人以为我是老祖派来暗害恩人的么。”红莲神情激动,面色潮红,似是被激怒了一样。 陈廷华那些冰刃却并未撤去,团团围住了红莲,冷笑道:“你是谁的人,你自己不知道么,你以为你说什么,我都会信么!” 红莲指着自己胸口的那朵金属莲花,悲愤道:“我若是老祖的人,为何老祖又会在这里给我装上这种东西,日日夜夜汲取我的精气。” 华阳最开始有些震惊,先是怀疑的看着红莲,可对方这么一辩解,他似乎又有些相信了,便想劝住陈廷华。陈廷华却嗤笑道:“我们和你见面之后,我询问过你几件事,一是那个魂蛊,二是那华阳道友和我师兄在山道中的事,另外就是那些女子和你的来历。” “这三件事里,先是魂蛊,那红衣少年说老祖早就知道我们来了,还说出了魂蛊的事,可他却只说出了魂蛊和山道中的事,而这两样事,正是我们跟你说过的,包括我师兄走失的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当然,这些也许只是巧合。可你一个妙龄少女,被人封了修为,变成供人采补的炉鼎,正常情况下,你应该是对这九幽老祖还有他的弟子们心存怨恨的,可那红衣少年被擒之后,你却说你们都是不得已,被九幽老祖操纵的,竟然对他并无多少怨恨之意。当然,也有可能是你们以前有交情,可是那少年对九幽老祖却是极为忠诚,宁可自爆。我不信这样的他,会和你有什么交情,就算是有交情,这些时间的不管不问,也足以让你们的关系降到冰点了。再有,这山中的所有红衣人修炼都是靠着灵兽或者人体内提炼出的精血珠,不用问,我也知道你也是如此,可这样用精血珠修炼的你,竟会突然为几个弱女子说话,还因为这个被封掉修为,成为炉鼎。你以为你的这些话,我们真的就会相信么!” 这一番话下来,红莲先是被说的脸色发白,后又笑了起来,她将胸口的那朵金属制的莲花一把拽了下来,丢在了一边,“也就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没信过我,对吧!本以为借着那些可怜女子就能骗过你们,没想到却被你给当成了个丑角。” 华阳这会才明白他竟然被这红莲给骗了,心中不由得怒意如火,“贱人,竟敢欺瞒与我。” 红莲一脸鄙夷的看着华阳,“分明是你自己蠢罢了,你看那个小哥就从未上当。” “你这妖人休要挑拨离间。”说着,陈廷华那冰刃已经旋了上去。而红莲体内却猛然开出一朵巨大的血色莲花,那朵莲花的花瓣像是活的一样,将空中的冰刃尽数挡了下来,就听叮叮当当,那是冰刃旋在花瓣上的声音。 华阳也用自己的法器到处乱砍乱砸,可那莲花也不知是何材质,竟是丝毫未损。而就在此时,从莲花中冒出来了一股粉红色的烟雾。 但凡是奇香或者是有色之雾,在攻击中,大多数都是作为迷惑心神的手段。陈廷华他们见到这红色的雾气,忙封住口鼻,朝后退了数十丈。可那红雾却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惑人心智的东西。 那红雾所过之处,地上发出滋滋的响声,低头一看,地面已成焦黑,这红雾竟是剧毒。若是在以前,那便只能靠火攻,或者用上其他克制毒物的手段,可是镜子却因为吸收了那枚黑色的珠子,实力大增。那枚珠子正是传说中的地阴珠。这珠子乃是地气自然凝结而成。成形后,便可自行汲取地气,再分流淬炼地气。可以说,这东西就是操控地气的最佳物品。附近数条地脉中的地气几乎都被这珠子给聚拢而来,又分流而去。这也是这条山脉的灵气格外茂盛的缘故,当然,在镜子吸走这颗地阴珠之后,这条山脉也就会慢慢趋于平淡,与其他的山脉并无不同了。九幽老祖只是感应到此处地气浓密,便将那些女子安排在那里,布下阵法,将地阴珠分流出的地气全数聚拢在此地,以孕养魔器。所以这珠子在消失的那一刻,地气骤然全数消失,整座玉女峰便一下坍塌了。 而吸取了地阴珠的镜子,此时却多了一项能力,那便是用地阴珠聚集周围的地气,直接来个泰山压顶。就见陈廷华将镜子祭了起来,周围的地气纷纷向着镜面涌了过去,镜子在空中发出嗡嗡的声响,隐隐中,陈廷华竟觉得空中飘着的并不是他的镜子,而是一座巍峨的高山。红莲此时还在莲花中拼命释放毒雾,她也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感觉,刚刚抬头一看,隐隐间像是看到了一座山从上方直接压了过来。 就听“啪”的一下,镜子直直坠落在了那朵莲花上,就见那刚刚兵刃无法损伤的莲花,被这一面小小的镜子给压的碎成了无数片,扁扁的散了一地,地上还有一滩血肉泥,已经完全看不出原先的痕迹了。而镜子压过的那片地面,足足下陷了数丈之深。 华阳看的有些愣神,干巴巴的来了一句“这就完了?”他本以为两人还要继续大战一场的,可这么快就完了,总让他有种不知说啥的感觉。 玄青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样子师弟这法器又厉害了一些。 陈廷华指了指那些红雾,“当然没完,还有这些东西需要处理。这些红雾弄完了,还有山谷中的那些凶虫,还有其他的魂蛊要销毁,魔器,……” 华阳听的头疼,连忙摆了摆手,“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了。” 三人在废墟一样的地方搜索了一会儿,将找到的魔器都放到了一边,在九幽老祖那间被砸碎的房间下面,华阳找到了一个冰玉盏。玉盏上雕刻着一只凶兽,样子十分惟妙惟肖。华阳发现这玉盏上并没有什么阴煞怨气,相反,这玉盏还有种若隐若现的罡正之气。 大概是以前哪个被杀掉的修行者所留,这样想着,华阳就将这玉盏收了起来。 三人才刚将谷中搜过一遍,就见炙虚子带着重伤的素纱飞了过来。炙虚子完全没想到,他的徒弟和陈廷华师兄弟三个人,就把这山谷中的魔头给灭掉了。炙虚子心中即是欣慰,又是伤心,欣慰华阳这个不懂事的小弟子终于成长了些许,伤心则是因为素纱的伤势。 “对了,前辈,华阳他中了那些妖人的阴煞之毒,前辈快给他看看吧。”陈廷华突然想起华阳的伤口,立刻提醒道。 趁着炙虚子给华阳治伤之时,陈廷华又拉着玄青问刚刚引来天雷的那个问题。 玄青解释道:“那雷确实是你引过来的,那罡雷符本是至阳至刚的符咒,加上你这龙身放出的雷电,两者合在一起,一连九道,便引得天道以为是有蛟龙度劫,便会降下天雷。可是这山谷上方却尽是那阴邪之物。引来的天雷自然就冲着那些烟气去了。当然这一招也算是有些冒险,万一天道没去找那些阴邪烟气的事,而是直接去劈你,那就糟糕了。所以我才让你恢复成人形,你这人形和龙形的气息,元炁波动完全不同,为了保险起见,我又让你服下了敛息丸,更是将你身上的元炁波动压制到近乎于无,将天雷瞒了过去,它找不到你,就去劈了那些阴邪之物了。” 等到炙虚子将华阳身上的毒拔干净的时候,玄青和陈廷华已经将玉女峰那边的凶虫烧了一个来回,地上落的尽是虫尸。想到这地方还不知藏了多少污垢,两人就有些头痛,唯一让两人颇有安慰的就是他们找到了一个专门用来吸取阴毒魔煞之气的魔器。大概是为了方便采集魔煞之气专门炼制的,这东西吸收的魔煞之气的效果极其良好,吸取之后师兄弟二人便将那些煞气储存在特制的玉符中。这些玉符回头要小心销毁,若是不小心泄漏出去,便又会是一场灾难。   ☆、第72章 因为k市那边的魔气问题已经不能再拖,陈廷华和玄青便拿着那魔器先回了一趟k市。不过数天功夫,k市的情况已经变得极其糟糕,已经有不少人被魔煞之气影响,变得六亲不认,噬吃血食了,还有的人身上溃烂,面色铁青。有人偷偷将这些被魔煞之气影响的人的样子发到了网上,被网友惊呼生化危机来了,不过这些照片在刚出现没多久之后,便被有关部门给删了个干净,整个k市的网络也被禁掉。现在整个k市人人自危,想要离开k市,结果却被告知不能离开,凡是擅自出市的人都要被抓起来。而且这些偷偷离开k市的人,一旦发病,政府将不会对他们采取任何救治措施。 所谓的救治措施,自然就是陈廷华他们临走前留下的那些丹药,这些丹药大大延缓了魔气的浸体速度,为了知道这丹药里的配方,上面派人拿走了一些,去做了分析研究,加上这阵子出事的人越来越多,丹药已经快见底了。k市中那些有门道的人都知道这种药,他们也想过办法去弄,可是这些药早已被严格的控制起来,除非是京城中的那几个大佬,否则没人能动一下。 而在那些被封锁的区域中,里面的居民自然更是惶惶难安,不止一次的要求离开这个地方,可是却一次次被拒绝了。在这些封闭区域中,每天都有人被抬走,这些被抬走的人只说是去治疗,却再也没了音信。此时的群情已经颇为激愤,或许只需要一点小小的火花,就会造成大型的暴乱。 不少境外的媒体也偷偷摸摸来到k市,试图探出z国政府在隐瞒的真相来。虽说z国政府对外只说是传染病,可是到了现在,什么传染病也不说,只是死死瞒着。 陈廷华他们回来的时候,发现这边几乎是荷枪实弹的封锁着,简直像是要作战一般了。当他们找到离开前负责的那个特别行动组的组员周浩时,都忍不住有些同情对方了。一堆人正围着他,要丹药的,要求离开k市的,摆后台的,还有魔化的动物怎么派人捕杀。 “周组长,我们回来了。”玄青这句话声音并不大,可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听到了,不约而同的望向这凭空出现的两人。 周浩看到玄青他们的时候,真是如同见了救星一般,几步就冲了过来。就差搂住两人说一句,我想死你们了。 陈廷华和玄青都不是啰嗦的人,立刻就带着特别行动组的去将扩散在k市的那些魔煞之气吸了个干净。只是饶是这样,还是有不少魔煞之气从围绕k市的地下水里流出去了一部分,好在这部分煞气量已经很少,就算扩散出去,只要暴露在阳光之下,过个数年,也会逐渐消散,不过两人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在水中布下了不少的净符,看着这些符顺着水流了出去,陈廷华松了口气。 处理了这些之后,便是那些被魔气浸体的人了。侵入他们体内的魔煞之气就算是被收走,身体也造成了一定的损伤,陈廷华算了算,让这些人彻底恢复健康的补气丹可不是个小数字,自己和师兄就是把所有的存货都拿出来将将也只够三成的。 既然这样,炼制丹药的药材就由国家来出好了,反正这些药草并不算太过稀少,只要花钱,总是能弄到的。等陈廷华把自己需要的药材数量跟周浩报上去的时候,周浩那脸都黑了。没见过这么要东西的,那些高价药材都是按吨去要,当那些珍惜药材是大白菜么。 周浩试图跟这两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修行者讲讲道理,这祸事是他们惹出来的,国家这边肯帮他们收尾已经够意思了,怎么好意思要这么多。陈廷华却是一拍桌子,道:“这祸事若说是我和师兄惹出来的,那才是笑话!就在s省h市附近,挨着黑石河的那座山,你们派人去看看吧,整座山都被魔修给占了,这些年来,那里面也不知葬送了多少人命,可曾有何人发现过。你们发现不了,让那魔修们将那地弄的污秽不堪,这魔器也正是从那里流传出来的。你可知道为何那魔器会在此地爆炸,不过是天道指引。是天道借着魔器爆炸,将我们引去除害,以免在未来造成更大的危害。这事说穿了,还是你们特别行动组的错,如果你们可以在全国范围中的那些失踪或者怪事里寻到线索,说不定那些魔修就不会祸害那里那么多年,也弄不出这种魔器来。” 他这一番话将周浩堵的哑口无言,前两天其实特别行动组已经收到了那边的报告,陈廷华他们和九幽老祖斗法之时,最开始并没有被注意到,直到后来那声龙吟才引发了他们的注意,便在那里拍了无数的卫星照片,至于国外有没有拍到他不知道,但是那些照片中的景象却是只有在影视剧中才出现过的,这些东西就是拿出去,估计也会被人当成是哪个电影的剧照。可是无论是那些扭曲的鬼魂,还是那浮在空中的人头,还有那巨大的血莲,都不是普通人可以应付得来的。他自然知道这些修行者的能力,所以才试探着想讨价还价,或者用那些药材换出些好东西来。 看到陈廷华这边拍了桌子,周浩也没敢再多说什么。老老实实让人去备那些药材了。趁着周浩去准备药材的时候,陈廷华就问起了玄青那天和华阳失散之后到底遇到了什么,让他修为大进。 “说起来,我这太阳真火的蜕变也算跟这魔器泄漏的事有关。”玄青讲述起那天的经历来。那天他被那金甲虫追的无路可逃,后来躲入了一条地下暗河。那暗河似乎有隔绝人气息的功能,金甲虫在他跳进去没多久后,便放弃了追踪,离开了暗河。正当玄青要游出去的时候,突然丹田一动,觉得似乎前方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他就顺着自己的感觉游了过去,很快就发现了一块巨石,那种召唤的感觉就是从巨石后面传过来的。巨石的上方正好有一点缝隙,正好够一个人进去的,玄青就游了进去。进去之后,发现那里竟然藏了东西。在那块巨石后面有一块小小的空间,就像是一个大号的气泡,玄青自然认得出来,这种气泡肯定避水咒弄出来的。那避水咒就刻在一块玉珏上,在那玉珏的下方,放着一个寒玉盒,上面还有一本书,一封信。 因为那信上并没有什么秽物,玄青便打开看了下,这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这地方在十多年前,已经有一个修行者来过了,他发现了这些魔修,杀了一人后还抢走了对方一个魔器,只是这个修行者修为不高,在最开始的交战之中就被那些魔煞之气浸体,当时他身上的元炁被耗尽,又受了重伤,那些魔修又在外面到处搜索他的踪迹。眼见生机不多,他便给自己算了一卦。 卦象中的他已经是必死无疑,只是手中的魔器却可为他引来复仇的人,为他复仇的人与他一样修炼的都是烈火经。这个修行者也是很有决断的人,当即就把自己得到的一直无法炼化的异火,还有自己的烈火经都放在了此处,又留下了一封信。接着便冲了出去,临死之前,将封住气息的魔器,丢入了黑石河。后来这个魔器不知怎的被人捡到,又流落到了金宁的手里。 玄青打开寒玉盒之后,就见一朵异火正在幽幽燃烧着,这异火中的灵性是他前所未见的,当即心中喜极,便将异火给炼化了。而那位修行者留下的烈火经,也让玄青大有斩获,只因最开始玄青得到的那本烈火经是不完整版本的,所以一直以来玄青修炼的时候都有些困涩。这本完整版本的烈火经将他修行中的不少疑问都解释清楚了。 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这一趟自己和师兄的收获都所得颇丰,他的镜子得到了那粒黑色的珠子,而师兄得到了完整的烈火经和异火,这大概就是天道给与的奖励吧。 彻底解决完了k市的各种后遗症后,已经到了深冬。因为要天天炼丹,给那些被魔气浸体的人补回身体损失的元炁。两人和特别行动组的一些人也熟了起来。看着这些人给家人打电话,说着过年的打算的时候,陈廷华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和他的双胞胎弟弟。 当年他们兄弟三人和爷爷在一起过年,吃的虽说简陋异常,却也别有一种温馨。 “师兄,我想去看看爷爷他们。”最开始陈廷华是真不敢联络家人,可是这几年过去了。他也是真想家人。 “那便去看看吧。”玄青看着师弟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前几年他也一直在调查那些人,陈廷华的家人好像根本就没被他们注意到。既然这样,让师弟去看看家里的情况,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第73章 a市 在这几年里,全国各地发展的趋势都是一样,无数的高楼,无尽的扩张。前几年a市还是个植被颇多的城市,现在么,已经全部被高楼取代了。陈廷华给爷爷他们买的那个带院子的老式小区已经没了,那地方现在是一座现代化的商场。 给爷爷打电话,发现那个电话号码已经换了人,这让陈廷华又是自责又是紧张,他就不该这么几年都不去联系家人,虽说是怕家里人被自己牵连,但是好歹他也该悄悄关注一下,这会家里人若是出了事,又该如何是好。好在玄青给他占了一卦,知道家里人都没事,这才让他放了心。 按照玄青的卦象,想要遇到陈家人,只需在西南方等待就可以。陈廷华就和玄青一起在a市最大的广场守株待兔了。 等了不到两天,正在陈廷华被一个摔倒的老太太扯住不放的时候,广场旁边响起了不要跑,给我站住的呼喊。 迎面狂奔而来的正是他那两个弟弟,现在已经是十五六的大小伙子了,个头都过180了,这两小子用塑料布裹着一大兜的东西,正在拔腿狂跑,在他们身后,跟着两三个挺着肚子的城管。 双胞胎跑的跟一阵风一样,那些城管追的气喘吁吁,最后只能弯着腰抚着腿放起狠话来“有本事你们天天跑,总有一天抓到你们。” 玄青手搭凉棚看着双胞胎远去的背影,站在陈廷华身边凉凉道:“可真快。”这两天他师弟天天就盯着这广场上的人,跟他说什么都是哦,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玄青不知为何,心中莫名的有些不舒服,却也没去多想。 陈廷华甩给老太太几百块钱,脱了身。两人顺着双胞胎留下的气息一直走到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区。路上玄青抽风的想买两套假的城管制服,想穿着这个去见双胞胎,被陈廷华果断阻止了。 陈廷华也没问人,顺着味道就摸到了家里,两人敲了敲门。就听屋里传来陈廷秋的声音“谁啊。”说着,也不等来人回答,咣当一声就把门给打开了。 还是这么毛躁,陈廷华颇为激动的看着自己的弟弟。陈廷秋就觉得眼前这人熟悉,却又陌生。话说回来,这人敲门,一句话也不说,就这么看着自己,这是要做什么? 玄青看这兄弟俩一句话没说两两相望了半天,再望下去,周围邻居都要当他们是神经病了,终于忍不住摘下帽子,“还认不出来吗?” 眼前这张令人记忆深刻的俊美面孔,就是带走他哥哥那人的,陈廷秋马上就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就是他哥哥! “哥!你可算过来找我们了!”陈廷秋一把就抱住了陈廷华。也不怪他最开始没认出来陈廷华。当年陈廷华和他们见最后一面的时候,还是个十二三的少年,这么六七年过去了。面容自然变了不少,当然,更多的原因却是因为修行,让他整个人的气质产生了极大的变化,肤质骨骼都被改善了许多,自然很难一下认出来。 玄青看真两人拥抱的场景,刚刚在广场上泛起的那股酸意又悄悄浮了上来。“好了,快进去吧。别在门口呆着了,影响人上楼。” 说着,玄青不动声色的把两人给扯开,一手拉着陈廷华,一手推着陈廷秋就进了屋里。正在屋里收拾衣服的陈廷思喊了声“阿秋,是谁啊。怎么在门口说那么半天。” 陈廷秋掩饰不住喜意的说道:“你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谁啊,神神叨叨的。”陈廷思一边说着出了门,他的反应倒是跟陈廷秋一样,看见自己哥哥先是发愣,觉得熟悉,有好感,还有一丝的陌生,等他看到旁边的玄青的时候,陈廷思嗷的一声就蹦了过去,一把抱住了陈廷华。 “哥,你咋才来看我们啊。”这兄弟俩就这样,一人一边,把陈廷华给霸占住了。 “对了,爷爷呢。”陈廷华从进来后,就觉得爷爷的气息很淡。 双胞胎立刻有些垂头丧气“爷爷摔倒了,现在在医院呢。一会儿我们就过去看他。” “摔倒了!怎么摔的?我不是留的有药么。” “那些药都吃光了。” 吃光了!那可是一瓶子,总共100粒。 原来陈老爷子把陈廷华给的那药当成家庭常用药了,双胞胎感冒了,吃一粒。流感要来了,提前预防一人吃一粒。 邻居家的小孩得了白血病,老爷子看那小孩才三四岁,实在是可怜,就偷偷给喂了几粒药,后来那家人发现孩子还没化疗呢,癌细胞竟然减少了,便问孩子是怎么回事,知道了那药之后,就死缠着问老爷子买药。就这样,一来二去,那瓶子药就没了。 陈廷华一阵无语,下次这些东西还是不要给爷爷了,都给双胞胎收着好了。 “你们怎么出去摆摊了?”他记得给家里留了五百多万呢。 “哥,你不知道,那五百万。爷爷他直接就给我们买了2套房子,说是以后结婚的房子。剩下的大部分就都存成了死期。日常我和阿秋一分零花钱也没有,这才趁着寒假出去挣点钱。”双胞胎立刻就跟陈廷华诉起苦来,而那只手机,是当年拆迁搬家的时候弄丢的,因为那手机卡不是用身份证办的,也就没法去挂失,就只能算了。 老爷子过的也太抠索了。陈廷华听的直想叹气,他孙子根本就不会缺钱啊。对修行者来说,钱虽说有用,可也算不了什么。这次他和玄青离开k市的时候,把前几年买的那个园子给卖了个几千万。那个园子已经暴露在国家的视线中,他们也不想被人盯着。干脆就卖给了市政。价钱自然是按照市价来的,就是要求的结算方式有些奇葩,不要银行转账,只要现金,还是不连号的旧钞。特别行动组的那个小组长周浩听了这要求,苦笑道:“你们这是存心不让人找到你们啊。”不过最后还是按照两人的要求办了,这些钱在出了k市之后,就被玄青分别存到了另几张卡里。 不过他们没想到,在他们离开之后,在特别行动组的要求下,那个园子也没拆,倒是被当地政府开发成了一个古宅鬼园,因为园子本来就修的很好,花草树木样样俱全,又加上一些传说,也成了当地一景。 “走,先去看爷爷吧。”陈廷华打算这次回来,给老爷子调理一□体,顺便再问问双胞胎,要不要跟着他一起去修行。爷爷年纪大了,精气已失,修行是没可能的,而双胞胎却正是年龄。正是精气已凝,却还未失的年龄。 当然,如果双胞胎没有修行的心思,他也不会强迫对方,修行之路虽说是让人超脱凡俗,可也并不是安全无忧,那也是危机与死亡并行的。 陈老爷子这次摔倒也是倒霉,他非要一大早出去给两个孙子买早饭,结果下了雪冻上了,老爷子端着小馄饨,一个没注意,从台阶上滚了下来,摔了个骨折。 一行四人去了医院,又是一阵叙旧亲热,这些暂且不提,陈廷华当天就把老爷子给接回家了,给老爷子服下丹药后,又给他用元炁调理了下身体。老爷子那腿一下就不疼了,自己也像是年轻了好几岁,精神头一下就上来了。 安置好老爷子之后,陈廷华就打算和自己的两个弟弟讨论下修行的事。修行最大的困难其实是这红尘中的种种诱惑。双胞胎年龄还轻,未必舍得这滚滚红尘。说实话,陈廷华当然是希望双胞胎跟他一起修行的,这两个弟弟是他从小一手带大的,他又怎么愿意看到自己尚且年轻的时候,弟弟们就已经垂垂老矣。 他才刚提了一个头,双胞胎就迫不及待的应了下来。陈廷华还以为是他们欣羡那种修仙小说里的故事,让双胞胎好好想想,两人却很是坚定的要跟着哥哥去修行。 陈廷华心中很是喜悦,征得玄青的同意之后,便将师门中的入门心法传给了二人。正当陈廷华打算引导双胞胎将精气化为元炁的时候,炙虚子给他们留的传讯符却亮了起来。 上次两边分开后,就互相留了传讯符。本以为两边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联系的,没想到炙虚子竟然会这么快就又找上他们。 联系上之后,两人才知道,原来那素纱在魔窟受伤太过严重,已经损了道基。若没有修补经脉的灵药,只怕活不了几年。素纱是炙虚子的第一个徒弟,算得上是炙虚子的心头肉了。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徒弟去死,他又怎么甘心。后来在炙虚子的多方打听下,得知了一处可能藏有能治疗好徒弟的灵药的洞府。 只是这地方,却并不是正常的地方,而是在深海海底。深海中藏有不少妖兽,他对水系的法术又并不擅长,因此就想到了陈廷华师兄弟,陈廷华那一手控水的术法,华阳可是亲眼见过的,简直如臂指使。再加上华阳认为对方身上混有龙的血脉,此去海底,那岂不是跟在自己家一样了。 炙虚子求的哀切,陈廷华觉得上次去魔窟之事,那三人也帮了不少忙,素纱又因为这个受的伤,还有那些被九幽老祖坑害的女子们的魂魄,也都是靠着炙虚子给引入了轮回,便和玄青应了下来。 既然答应了此事,两人也就不能在a市多耽误了,陈廷华在来之前,用石中液炼制了一瓶上品丹药,盯着双胞胎一人服下一粒后,留下经书和心法,又留了两张一千万的银行卡,让他们不要再出去摆摊了。交待完家中的事之后,便和玄青离开了这里。不知为何,走的那天,陈廷华很敏感的发现,师兄的心情好像突然变得极好,这几天玄青一直都一个人坐着,偶尔看他们几眼,虽说面上没什么表情,可陈廷华却总觉得对方好像有些不太高兴,只是他也不知师兄到底为何心情低落。这一离开,玄青的情绪瞬间就上来了。 双胞胎对哥哥的离开极是不舍,两人泪汪汪的送了好半天,一直到看不到哥哥的身影。等回去后,双胞胎便开始了最开始的修行,说是修行,其实就是诵读道家的经书,修习一些吐纳之术,跟当初的陈廷华一样,先背个几年,理解了一些修行中的感悟后,再说其他的。若不是这样,陈廷华也不会放心的独自离开,要是真的开始修行,他自然是要守在弟弟身边,以防修行中出了什么茬子。 师兄弟二人和炙虚子见面的时候,只觉得对方好像憔悴了不少,可对修行者来说,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看样子他这段日子没少为素纱贡献元炁。 华阳也跟着一起来了,自从上次从魔窟那边回去之后,他发现自己的修为长进了不少。便认定还是要多出去历练,才能让修为升上去。想到数年之前,他的修为和陈廷华还差不多,而上次在魔窟的时候,对方却已经超出他许多,华阳的心中就是一阵不忿。他自认自己也算是个天才,可却被陈廷华给对比成了渣渣。 陈廷华看到华阳倒是没什么反应,就是觉得对方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太好闻,按说修行者大部分已经不食五谷杂粮,又都是清心寡欲,加上术法有成,身体会自我清洁,气息并不会难闻,华阳身上的味道怎么会这么怪,怪的让他不自觉想避开。 那处深海中的洞府,据说是一个龙女留下的,那龙女已经陨落了数百年了,洞府早就荒芜。只是不知被哪位大能给封了起来。也只有海底火山爆发的时候,那座洞府才会若隐若现的在海中出现那么一会儿。等到火山平息,这洞府便会再度消失无踪。曾经有人类拍到过那座洞府,不过他们认为是某处的投影。 这段时间,那片海底的火山好像又开始喷发了,炙虚子知道这机会难得,便忙拉着玄青他们过来了。 海底的火山喷发,对于修行烈火经的玄青来说,就好像吃大补药了,他在那几座喷发的火山中到处寻找火种,因为偶尔会有一些火山带出一些地心中的火种。那是融合了地气精华的火种,极为难得。   ☆、第74章 四人在海底等了数日,那火山却只是小范围的爆发一二,并未大规模的喷发。陈廷华却是觉得自己从未这么舒畅过。海中的气息给他带来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在水中尽情的畅游,就像是完全和水融合在了一起,那些水像是穿过了他的身体,只将海底的精华灵气温柔的留了下来。 渐渐的,陈廷华只觉得他已经忘了自己是谁,玄青就看到在师弟的身体上隐隐现出一条蛟龙来。而他在海底中的这一番折腾,也吸引到了不少的水族。只是这些水族一个个长的俱是奇形怪状的,虽说周围的火山一直在小规模的喷发着,这些颇为耐热的水族也是依然不怕死的天天围在陈廷华的身边,享受着对方偶尔漏出来的那么点灵气。 一周过后,陈廷华身边的那些深海水族突然散了个干净。一行人立刻就意识到,这是火山要大规模的喷发了。 天地之威势并不是人类可想象的,明亮耀眼的熔岩从海底以一种横扫千军的态势,喷涌了出来,海水沸腾着,翻滚着,地面在颤动,闷闷的巨响一直从下方传来,一股又一股的岩浆爆炸一般的被喷射的到处都是。而就在这时,一直寻找的那个废弃的洞府,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前方。 这洞府看起来就如同传说中的仙宫一般,辉煌壮丽,在海水中若隐若现。丝丝金光从洞府出露出。四人忙游了过去,可是到了这洞府前方,几个人才发现,这洞府看起来近在眼前,可他们却是摸不着的。 炙虚子试了各种方法,那洞府始终如同虚幻中的东西一样。陈廷华似乎听到这个洞府中有什么东西在哭泣,便伸手摸了一下那个像是黄金筑成的大门,可他没想到,自己这么一摸,就摸到了那金灿灿的大门! 旁边的三个人都瞪着眼看向他,难道这洞府必须得是有龙族血统的人才可以碰触得到么。 不管怎么说,只要能摸到,能进去就行。炙虚子这会真是万分庆幸求了陈廷华他们过来,否则自己这回可真是要扑空了。 摸到了大门也不代表就能顺利的进去,陈廷华完全推不动那扇高三丈宽八丈的金门。 玄青让他化成半龙形,陈廷华发现在化成龙形之后,那个哭泣的声音好像听的更清楚了,就像是在他耳边一样,哭泣的应该是个女人的声音,那哭声让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陈廷华回头看向其他三人,“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哭声?” 其他三人俱是摇头,还没等陈廷华想清楚,在他怀中一直老老实实的镜子突然间就飞了出来,就见镜面上弹射出七道光线,以北斗七星的布局,挨个打入那金门中的某个点。这七道光线刚一打入,整座金门就像是被激活了一样。 缓缓的朝后退出了一道缝隙。这缝隙大概只有一米多宽,却也足够进人了。四个人表情十分古怪的走了进去。玄青还在不停的看着陈廷华手中的那面镜子。这镜子的来历如今他是越来越好奇了,镜中那个强大的器灵,还可以自行吞噬天地灵物升级,以及传授给师弟的那些东西。现如今,竟然轻易就打开了这扇让他们摸不着头脑的大门。这可是龙女的洞府啊,难道这镜子还和龙女有什么牵扯不成。 炙虚子那师徒二人想的就简单多了,在他们的想象中,这镜子八成是龙族的宝物,一代又一代传给了自家的后人,所以可以打开龙族洞府的大门。 陈廷华悄悄戳了下镜子,镜子却开始装死。陈廷华指尖在镜面上敲个不停,镜子不耐的震了一下,要往他衣服里去钻。陈廷华一把揪住它,在镜面上写了几个字,“给我交待清楚。”镜子又开始装死。反正它就是个法器,法器是不会说话的。陈廷华十分诡异的感应到了对方的这种无赖想法。 这座洞府大概是荒芜的太久了,虽说华丽异常,可看着却给人一种十分荒凉孤寂的感觉。数不尽的亭台楼阁,白玉铺就的地面,硕大的珊瑚摆件,一道道珠帘,路上摆放的照明之物都是拳头大小的珍珠,这些珍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整个洞府照的清晰透彻。 “不愧是龙女的洞府,就算是废弃的,也是这样奢侈华丽啊。”炙虚子忍不住赞叹道。 陈廷华不自觉点点头,这里面的摆设就是随便拿出去一个,都能让人挣破头。墙面上挂着一副珍珠织成的星相图。闪闪发光的星星就是珍珠,而代表夜空的那个东西,陈廷华摸了下,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无力感。 竟然是天织,这种他只在书上才见过的东西。这天织是一种灵虫所吐的丝织成的,这灵虫乃是雌雄同体,一生只能产下一两粒卵。可这灵虫在蜕变之时所吐的虫丝却是被修行界极为追捧的东西,无他,这种丝织成的衣物,穿在身上,可避心魔,甚至还有自行聚拢天地灵气之功效。也就是说,穿着这东西,修行者不仅不用发愁心魔,还能缓慢的吸收天地灵气。故此这虫丝可谓是抢手之际。也正是这样抢手,这灵虫便因为这个缘故死绝了。抽走了丝,还未长成的幼虫便会死掉,而一只虫一生就能繁衍那么一两只。强大的需求之下,这种灵虫自然早早就没了踪影。 触之如肤,灵气如泉,被人誉为天织。而这边,这么巨大的一副星图,只是摆着好看的星图,竟然如此奢侈的全是用天织做的,陈廷华顿时有种自己实在是太穷了的感觉。玄青在旁边默默的安慰了他了一句,“不能和龙族斗富。” 陈廷华默默扭头,又看到了其他那些可以把人比到尘埃中的珍奇摆设,心中又是一阵抽搐,太土豪了,这些东西拿出去都是炼制法器的上好材料,就这样被弄成了玩赏的器物,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炙虚子虽说也挺欣羡这些珍宝,可他心中更忧心的是自己的徒弟,只随意看了看,便和华阳开始四处寻找起药园和丹房来。 陈廷华他们自然也不好干看着,也帮着一起寻找。最开始在大门口听到的那个哭声,在门开了之后消失了一阵,可是这会,却又在陈廷华的耳边响了起来。 陈廷华忙拉了下玄青,“师兄,那哭声又响起来了。” 玄青支着耳朵听了半天,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可这时候的陈廷华却像是被勾住魂一样,朝着正殿左边的一处偏门走了过去。 推开门,走过一段长廊,一间华美至极的闺房出现在二人面前。之所以说是闺房,因为这屋中梳妆台,屏风,绣床,软塌,样样俱全,与那些古代小姐住的屋子摆设十分相似。除了屋子里的摆件要比人间那些昂贵许多。 而屋中最显眼的一件物品却是一幅图,图上画的是一个男子的背影,一身青色道袍,临海而立,发丝飞扬,一派的道骨仙风。在那片波涛翻涌的海中有一条龙身若隐若现。天空上黑云密布,无数道雷电狰狞着向下方劈去。 这是一龙一人在斗法么? 陈廷华发现那哭声在进入屋子的那一刻就停了,不过最后传来哭声的地方应该是……他走向梳妆台,一把拉开一个小抽屉,里面只有一只海螺。 海螺的内部早已掏空,一股淡淡的香气从海螺中飘了出来,味道十分清冽好闻。陈廷华将海螺放在耳边,先是一阵海浪声在耳边回响着,接着便是一个幽幽的女声,那女声轻叹了口气。念了一句词‘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声音十分缠绵多情,陈廷华听了一句之后,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放了下来。这好像是洞府的主人经常吟诵的句子,也不知是在像谁表达爱意。这海螺八成是灵物锻造,有些记忆功能,将主人生前的一些话语和声音记录了下来。 两人参观完这闺房之后,便转身离去了,屋中似是有人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正在陈廷华和玄青一点点的欣赏着这座洞府的时候,炙虚子那边却突然传了信过来,说是发现了一间库房。库房中设置有禁制,没法打开。陈廷华一听,就知道对方那潜台词是让自己去看看。陈廷华又敲了敲镜面,凉凉道:“你准备好,我们要去库房了。” 镜子郁闷的嗡了一下,便没了动静。陈廷华现在越来越能感受到镜子的情绪了。他知道镜子不会坑他,至于能打开龙女洞府的事么,等回去后,再细细盘问好了,这会不是问的时候。 到了库房,陈廷华终于明白为何炙虚子一定要将他叫过来了。这是一间水做的库房,四面无缝,这些水在空中聚成了一个巨大的空间,空间中宝光熠熠生辉,只是被水遮挡着,看的并不是很清楚。陈廷华伸手摸了下那些水,却有种摸到了一片平滑的墙壁的感觉,他试着攻击了一下,那些攻击打在这水墙上,连个水花也没掀起来,就消失了。   ☆、第75章 这样的库房倒是第一次见,陈廷华拿出镜子,试着调动这水墙中的水,却被玄青一把拦住。这是在大海中,最不缺的就是水了,这洞府中虽说设有避水的玉符,可那些咒符绝对架不住陈廷华这么召唤,华阳玄青都是清楚的,这小子唤水的能力一流,真让他调动起来,外面那些海水只怕顷刻间就要冲进来跟大家打招呼了。 “放心,我没那么蠢。”陈廷华拿回镜子,手指在镜面翻动,凌空出现了一面巨大的水镜,只是这水镜中的景象却是模糊的,“我的水镜术竟没法穿破。”陈廷华手指无意识的敲着镜面。 炙虚子就见陈廷华突然化为半龙之身,那青黑色的爪子在墙面上轻轻一按,整只左爪就进去了,顿时大喜过望。 陈廷华试探着,一点点将身子探入。可进去之后他才发现,这在外面看着是一丈来厚的水墙,可是进来之后,这里分明就是一片无尽的海。上下左右,四面八方,俱是海水,他在其中就像是一粒浮尘一般渺小。 他在这其中完全感知不到界限,只觉周围静的能听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远处的海水黑如墨染,游动了许久,四周依然茫茫无一物。陈廷华心中突生警觉,他不能再这样游下去了,再这样游下去,只怕他就要迷失在这片毫无坐标的水中了。陈廷华往回返,可是他发现,他完全找不到那片发着淡淡光幕的入口了。 这可如何是好,陈廷华停在水中,四周茫茫一片,没有任何的坐标,水流的方向也极其古怪,似乎每个方向都有水涌动而来。 陈廷华干脆也不游了,就停在水中。在一片什么也没有的水中,人的感知是很容易出错的,就算陈廷华已经是修行者了,可是这会他也似乎完全迷惑在其中,完全不知道这到底是哪里,他在这里又究竟过去了多久。 管他呢,先试试再说,陈廷华将镜子拿出来,轻轻弹动,这片无尽的水像是被什么牵扯了一样,最开始,只是慢慢的加速流动,到了后来,无数的水流就像是被人激怒一般,海中的水流速和力度骤然加大。陈廷华正想将这片水凝结成冰,突然觉得贴身带着的那块玉佩微微发热,这玉佩当年是和龙珠放在一起的,专为镇压龙珠中的戾气。陈廷华自从得到之后,便一直贴身放着,用以压制泥丸宫中的那抹残魂。 可今天这玉佩怎么突然会发热,陈廷华刚想拿下来,只觉得泥丸宫中的那抹老实了许久的残魂突然跳了一下,似乎是被激活了一样。陈廷华顿时如临大敌一般,他可不想在这种未知的环境中和那个残魂死磕。 可那残魂这次却并未试图想夺取他身体的主动权,一股几乎快要压垮心脏的巨大悲戚情绪从那残魂中溢出。陈廷华紧紧捂住胸口,只觉得心中像是被沉入了一块巨石一样,这种情绪让他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这是怎么了,莫非这里让那蛟龙的残魂想起了什么? 残魂却传来了一道十分微弱的意念,陈廷华愣了下,想暂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回报,它会带领陈廷华去寻到那龙女的库藏,陈廷华可在其中任选三样宝物带走,并且在之后,它会带陈廷华离开这里。 这是让他交出自己身体的主控权么?对于这抹残魂,陈廷华最开始是欲置之其死地的,再发现没法弄死对方之后,只得选择压制,可是后来,在得到这玉佩之后,他心中突然有一种感觉,这残魂他绝对不可以灭杀,而且他以后要为其寻找新的身体。 这种感觉是为何产生的,陈廷华不得而知,只是他每次动念的时候,这种感觉就会跳出来。弄到后来,陈廷华也不再想着除灭这残魂了,可是这不代表他就敢放心的将自己的身体主控权交出去。如果对方在掌握了主控权之后突然翻脸,那他可真是死定了。 残魂见说不动陈廷华,只得又退了一步,希望他能放出部分的主控权。交出部分的主控权,陈廷华还是犹豫了下。那残魂又用那抹微弱的意念告知他,这水墙其实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阵法,这水墙其实就是一片海。在这海中会让你渐渐无法辨认方向,感知时间。这会你以为自己才进来没多久,可是外面的时间其实已经过去了数天了。如果不早点出去,便会彻底迷失在这海中,最后彻底溶解在其中。 陈廷华听的不寒而栗,其实不用这残魂说明,他也有些感觉,一个修行者对于方向的感觉是极强的,可是他这会已经完全分辨不出进来的方向了。时间的流逝也完全模糊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只怕他真会像这残魂所说的一样。自己还是冒失了,早知就不该贸然进来。 残魂只是轻笑,不管如何,知道不知道危险,你最终还是会进来的。 陈廷华是个挺果断的人,在确定自己确实无法出去之后,交出了身体的部分控制权。残魂占据了他左边的身体之后,并没有像陈廷华想象的那样,带着他游动到某个地方,而是停留在原地,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深红色的血液在海水中凝而不散,像是有生命一样,那抹残魂在水中扯着那道血线,画出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图案在形成之后,周围的海水突然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分开了一样,从那图案的地方,出现了一条水做的台阶。这水台阶的颜色比周围的海水颜色要浅上一些,绵绵延延,伸向远处。陈廷华一脚踏了上去,只觉得脚下一股寒意刺骨。 走在台阶上,陈廷华忍不住询问起这残魂,为何它会知道这水墙的秘密,它和这洞府的主人龙女是什么关系,为何突然想要自己的身体控制权。这些问题残魂一个也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的走着。 陈廷华也不是那一径纠缠的人,见对方不愿回答,也就暂时放下了心头的疑问,只是他还是保留着一丝警醒,生怕对方突然作出攻击的举动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些水台阶前出现了淡淡的光幕,就和他最初进来的时候,身后的光幕是一样的。看样子那里便是出口了,陈廷华强压下心中的喜意,一个迈步走了出去。 穿过水幕的那一刻,陈廷华回头望了一眼,一下就瞪大了眼,他身后还是那面水墙,只是这水墙却看起来只有几公分厚一样,在水墙的另一面正是玄青和炙虚子他们,这些人正在研究着水墙。他只记得自己在那片海中走了许久,却只是这几公分的厚度么。陈廷华转回身,看向龙女的这间库房。 库房两边摆着两个博古架,上面分别放着一个青花瓷瓶,另一边却像是一面水晶打造的镜子,屋中还有一台屏风,上面绣着一副万兽朝拜图。正中是一张书桌,上面摆着盆栽,砚台,纸笔,玉盒,桌子正中铺着一副画。这哪里是库房,明明是文人的书房吧,残魂看也没看其他东西一样,直接走到了那张书桌前。 图上画的人是一个年轻俊美的道士,那道士身上的气质十分清冷,似乎什么都不放在眼中一样,就如同高高在上的仙人,像是马上就要飘然而去。陈廷华突然想到了那间闺房中的图,那个站在海边负手而立的道士,虽说那张图中,只画了对方的背影,可是那种气质却是极像的。 陈廷华正看着那张图,突然感觉到残魂的情绪丝毫变得极为激动,悲哀,愤怒,茫然,失落,怨忿,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让陈廷华快要窒息。 “你怎么了?”陈廷华问道。 残魂半响后才淡淡的回了一句“屋中摆设的这些东西,就是宝物了,你自己看着拿吧,不过只能拿三件。”说完后,这残魂便像是消失了一样,只是陈廷华能感觉到它还在看着那画中的道士,情绪十分复杂。 所有的东西都是宝物,陈廷华四下里看了看,他先走到那个青花瓷瓶前,发现这瓷瓶原来是一件法器,陈廷华已经有了镜子,自然不会对其他的法器动心思,只是大概看了看。又转头看向那个盆栽。从他进来的时候,这个盆栽就已经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屋中的香气俱是从这盆栽传来。这盆栽并不是常见的那种山水树木盆景,而是一株小小的金色植株,上面挂着几粒小小的金桔。植株上的生气浓的惊人,陈廷华只看一眼就可以断定,如果说这库房中真的有能治疗素纱的灵药的话,肯定就是这东西了。 刚想伸手去拿,残魂提醒了他一句,此物只可摘一粒,多摘恐会惹来祸端,摘下后要用玉盒来装。陈廷华拿出早已备好的玉盒。金桔摘下后,满屋俱是清香,陈廷华忙将金桔放入玉盒,关好,以防其中灵气泄漏。 作者有话要说:唔,谁能猜对蛟龙,陈廷华,龙女,道士他们之间的关系   ☆、第76章 还可再拿两样,陈廷华四处转了起来,那个屏风被陈廷华忽略过去了,里面像是被封了无数的兽魂,煞气太重,就是拿了只怕也不太好控制。纸笔也俱是法器,陈廷华并没有多少兴趣。 书桌上的玉盒只有巴掌大小,陈廷华轻轻打开,一样他绝对意想不到的东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一只小小的白玉花盘,上面雕有一株娇嫩的荷花花苞,花茎上三片摇曳多姿的荷叶,在那三片荷叶上,三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正欲滴下。这不正是镜子当初给自己看过的白玉盘么!此时的镜子在陈廷华的怀中已经呆不住了,很是激动的蹦了出来。 三滴水珠滴入镜面之后,就见镜子上顷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先镜中的那片海洋突然波涛大作,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拼命涌入,倾盆大雨从空中落下,镜中的那轮明月不知躲到了哪里,镜中的暴风雨却是越来越大,就见原先下降了三分之一的海面正在急速的上升中,一直升到比原先的海面高了将近四成还多的时候才慢慢停了下来。 而有变化的并不止是镜子的内里,镜子的外表也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原本看着颇为古朴不起眼的镜子,此时就像是被漆刷一新,莹莹宝光将这间水做的屋子映照的灼耀生辉。陈廷华自然不愿自己的法器这么引人注意,便让镜子收敛一些,镜子颇有些不情愿的收起了周身的光芒。只是看起来还是不凡,镜中的那条青龙,那片海,还有月亮,就像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残魂在陈廷华的泥丸宫中哼了一声,倒是会挑东西。 陈廷华看到镜子不仅恢复,而且似乎比以前更胜一筹,心中极是满意,不等他将镜子收起,镜子已经蹦蹦跳的到了香炉前面,陈廷华跟了过去。香炉中插着一根通体似锦如玉的香?应该是香吧,只是没什么味道。长一尺,直径大约有五毫米,金红色泽。陈廷华也不知这香能做什么,不过镜子既然挑了它,那么肯定有其不凡之处。 三样东西选好了,一根香,白玉荷花花盘上的露水,还有那粒小金桔。陈廷华有些可惜,这里的东西没有适合师兄的,大概因为是龙女收集的宝贝,大部分都是与水有关的。 至于屋中的那面水晶打造的镜子,陈廷华却是连看也不敢去看的,镜子极爱吃醋,平常他若是用了其他的法器,都会跟他生场气,若是他敢碰其他的镜子,这家伙定要跟他闹许久的别扭。所以陈廷华从一开始就没敢去水晶镜子那边。 出去的时候,陈廷华本以为还要像进来时一样,进入那片无尽海中,可没想到这次却是直接就走出去了,一个跨步,便已经出了库房。咫尺天涯,陈廷华此时只有这个感觉。 玄青他们此时已经在外面守了一周多了,若不是陈廷华留下的那道命符一直无事,玄青只怕就要急坏了。 “如何,可有拿到灵药。”炙虚子忙上前询问。陈廷华点头笑道:“幸不辱命。”说着,便将一个散发着清香的玉盒递给了炙虚子,可他的玉盒才刚伸出去,突然一只手伸过来将玉盒给夺了去。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华阳,炙虚子一脸不可置信,震怒道:“孽徒,你想做甚!” 华阳似乎被这声怒吼震回了些心神,他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玉盒,自己在做什么,突然华阳眼中又是一片茫然,他抱着那个玉盒,突然转身就要朝外冲。陈廷华拿出镜子,凝出来一道水幕,挡在了华阳面前。华阳似乎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径直往上冲了过去,可这一下,他却失了算计,那水幕看起来薄薄一层,华阳却像是撞到了铜墙铁壁上一般。 陈廷华右手一握,那水幕将华阳卷的死死的,动也不能动一下。华阳似是突然回过神一样,怒道:“为何把我捆起来。” 陈廷华只是操控着水幕中的水将华阳身上的东西一样样的递了出来,华阳并无储物袋,他身上的那些东西并不多,没一会儿就掏干净了,炙虚子看到一个雕刻着凶兽的冰玉盏,突然一愣,问道:“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的。” “那个跟你做对的小子有些不对劲。你注意些。”刚刚在库房中,残魂这样对着陈廷华说道。故此陈廷华在出来之后,就已经防备着华阳了,没想到对方竟然看上了这金桔。 陈廷华嗅了嗅那玉盏的味道,发现上面那股让人心生厌恶的味道和华阳身上那股味道如出一辙。 “这东西我怎么闻着和魔窟那边的味道有些相似呢?”陈廷华突然说道。 炙虚子顿时脸色大变,他这两个宝贝弟子,已经有一个折了进去,这个如果再出事的话……炙虚子几乎不愿去想。 华阳慢慢回过神之后,突然想起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顿时神情一阵扭曲,他怎么会那样做,那是师姐的救命药,他刚刚为什么会去夺。 陈廷华指着地上的那个冰玉盏,“这玩意你是怎么弄到的。” 华阳看着冰玉盏,喃喃道:“这,这就是上次斩杀九幽老祖的时候,我在那屋子的废墟中捡到的。” “你糊涂啊,这种东西你为何要私自收起来,魔窟那边的东西你竟然也敢随手拿走。”炙虚子这会气的脸都红成了一片,原本的道骨仙风这会成了气急败坏。 华阳嗫喏着辩解了一句,“那东西上面好像并没什么不干净的,还有股罡正之气,我,我才拿了的。”只是回去之后,经常会心神恍惚,但是这阵子修为增加的速度却是比以前快了不少,上次华阳被陈廷华修为的进速给惊了一把,心中早就暗生妒意。他的心性到底还未曾偏差太多。只是心中到底埋下了对修为增长的执念。一心沉浸在修为快速增长喜悦中的华阳自然就忽略了这点异常。 炙虚子刚准备毁掉那冰玉盏的时候,突觉心中一痛,灵台一暗。整个人一下栽倒在地,原本净白如玉的面庞突然变得青黑一片。 一缕黑烟从那冰玉盏中慢慢升起,陈廷华看着这缕黑烟,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这还真是老朋友了,没想到他上次竟然没死透。这黑烟不是别人,正是那九幽老祖,虽说这黑烟没有面庞,也没什么身形,但是对方身上那股味道,却是变不了的。 玄青却是觉得很无奈,本以为这家伙死透了,谁能想到他竟然还留了一手,而且若不是师弟提前察觉到,只怕这魔头的谋划真要得逞了。 九幽老祖这会心中却并不是那么高兴,或许说郁闷更恰当些。 这冰玉盏能瞒过华阳,被他捡走,其实并不奇怪,因为这东西本来就是正道的东西。只不过被拿来封印他的魂魄了。 当年九幽老祖被人毁去身体,魂魄封在冰玉盏之中,一过就是千年。若不是这冰玉盏上的凶兽头颅被磨毁了一小块,弄的有些模糊不清,只怕他还是继续被困在其中。正是借着冰玉盏上的这个漏洞,他的一缕魂魄才从其中逃了出来。没有肉身,魂魄便会暴于天地间,被封印了千年的魂魄本来就虚弱。最开始他也是想过附体的,但是他魂魄中的魔煞之气太重,凡人之躯根本就无法承受得住。 无奈之下,他只能蛊惑了一个凡人,又是教导对方修炼魔功,又是教导其炼器,指望着自己培养出一个合适的附身之体。大概真是他冤孽做的太多的缘故。他这第一个弟子跟他一样,是个存心不良的,刚得了一点势,便想要将他干掉。陈廷华他们见到的那颗腐烂的人头就是他第一个弟子的头颅。九幽老祖倒是个不浪费的人,第一个徒弟虽说修为不到家,但是身体凑合着也能用一下,只是没多久就都烂干净了,只剩下了一个头颅。 费劲千辛万苦干掉了自己第一个徒弟之后,九幽老祖又开始了第二波收徒计划,这次他就小心多了,徒弟收的也多。可惜这些徒弟中却都是资质平庸,那么多精血丹服下去,也没几个把修为提到能承受他的魂魄的。而且这些人,几乎各个心性淫邪,刚有了一点修为,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享受人间红尘,看着他们肆意挥霍身上精元,把九幽老祖气的直想吐血,后来干脆弄些女子过来,用这些女子收集徒弟的精元,也算不浪费了。 而陈廷华他们的到来对于九幽老祖却是个意外之喜。他教出来的人压根就没法满足他的需要,可这些正统的道门弟子却不一样。这些人从小便持身修正,精元未泄,身上元炁浓厚,这样的身体正是他所需的。玄青和华阳,素纱,这几人在九幽老祖眼中修为还不够高,也只有凝出圣胎的,才能承受住他这一身魔煞之气了。而陈廷华,却是因为其身上融合了蛟龙的精气,这才入了九幽老祖的眼。 其实最后和陈廷华他们打斗的那些红衣人,那个大师兄,甚至包括红莲。内里都是被九幽老祖所操控的。九幽老祖为了能得到这两具身体之一,可谓是煞费苦心。先用一缕魂魄附在人头上和他们打斗,这颗被灭掉的头颅就是起掩护作用,用来迷惑人的。红莲是他的另一个伏笔,如果陈廷华没有察觉到红莲的不对劲,那么红莲便会伺机动手。而就算红莲被他们铲除,九幽老祖也没什么心疼的,这在他的计划中算是第二个掩体。这两重掩护下来,这些人定会以为他们已经将此地的魔修铲除干净了。 冰玉盏,作为封印他的道家法器,通体的罡正之气,一丝魔气也无,并不会被这些人毁去,他只需在其中老老实实藏好,便可蒙混过去。 故而在华阳他们几人收拾废墟的时候,他故意让那冰玉盏出现在了华阳的眼前。因为这小子看起来最好骗,果不其然,冰玉盏就这样被华阳收了起来。 而这些天,九幽老祖一天天将意识释出,在华阳修行的时候,蛊惑其心。作为一个活了数千年的老妖怪,华阳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被人暗暗操控。九幽老祖的目标是炙虚子这样的高手,自然要小心行事。巧的是炙虚子这些时日正好在为其大徒弟治伤,元炁消耗严重,心神不宁,压根就没发现身边的小小异常,九幽老祖便趁机在他身遭下了散魂香。这香日常闻起来并无任何异常之处,但是一旦连续九九八十一天之后,神魂便会自行散去。 这招不可谓不毒,若不是炙虚子心疼爱徒,出来寻找灵药,只怕早已遭了毒手。这会炙虚子倒地也不过是被九幽老祖提前引发了散魂香,好在这香的时日不够,还要不了性命。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这老魔头就彻底领便当了   ☆、第77章 九幽老祖在见到陈廷华的时候,他的心中就闪过了一抹不详的预感。上次对方引来的那阵天雷,早已在九幽老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他觉得这个半人半龙的小子就是自己的克星。果不其然,对方一见到华阳,脸上便现出疑惑的神色。这混小子的鼻子简直比狗还要灵,他不过是操控华阳点过几次散魂香而已,就被嗅出不对劲了。当时九幽老祖在冰玉盏中缩了又缩,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个球,只是他这些时日里,来来回回,玉盏上已经沾染了少少的魔气。 一心想跑路的九幽老祖却一直寻不到机会,直到陈廷华将那金桔拿了出来。九幽老祖只需一嗅,便知道这是何等宝贝的东西了。龙血果,传说中用龙之血浇灌出来的灵果,日日以龙血浇灌,千年只可得十粒。这样的宝贝,只要吃下去,哪怕是凡人的身体,也可立即修成地仙了。九幽老祖几乎想也没想,就要去夺那果子,有了那果子,他何愁附身之体。 看到如同百足之虫的九幽老祖,陈廷华这次是铁了心不打算再给对方逃脱的机会了。其实现在的九幽老祖并不难对付,对方只是一缕魂魄,这里不是他的主场,什么阴邪之物也没有,他想借助阴邪魔煞之力也没处借。 九幽老祖也知晓自己这会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他为了让对方相信自己已死,那时可真是分出了实实在在的一缕魂魄。本就实力大减,又正好对上自己的克星,不论是对面那小子手中的雷还是那太阳真火,都正是他这种魂魄的克星,此地又没什么阴邪毒煞之物。 一道雷劈过去,九幽老祖一声惨叫,那缕黑烟瞬间就淡了一层,“且慢,你们打死了我,那老道士也要完蛋。”这会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炙虚子了,只要能活下来,他是什么都不在乎的。 陈廷华手中的雷没有劈下去,那抹雷光在他手心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像是夺命符一般“你是说,只要放过你,你就会让炙虚子前辈恢复喽。” “对对。”九幽老祖应声答道。 “你现在不过是一个魂魄,怎么解毒。” 九幽老祖闭口不语,陈廷华又是一道雷劈过去,九幽老祖苦不堪言,却还是死咬着不松口,他也明白,一旦自己说了解毒的法子,这小子只怕顷刻间就要把他劈成灰灰,“若是不答应放我一马,我便是魂飞魄散也不会说的。” 陈廷华心中大怒,玄青却拉了下他,道:“只要你将解毒的法子交出来,我们便不会动手杀你。” 九幽老祖将信将疑,又令这几人都用心魔发下毒誓。陈廷华虽说心中疑惑,却也没开口打断。玄青笑眯眯的让几人发下了毒誓之后,九幽老祖便将解毒的方子给了出来。好在这方子中的药材并没有什么稀有的,玄青和炙虚子的储物袋里搜搜找找,便凑齐了。陈廷华忙炼了一炉丹,炙虚子服下丹药之后,面色果然好转许多,脸上那种铁青之色也散去了。玄青又给炙虚子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对方身上的毒已经散去之后,便转向了九幽老祖。 九幽老祖只觉对方眼中冷的刺骨,心中就是一个哆嗦,这小子该不会打算冒着违誓的风险也要除掉自己吧。玄青却拿起了那个冰玉盏,“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老老实实的进去,我会把这东西重新封印起来。” 九幽老祖顿时松了口气,只要是不要他的性命就好,至于再一次被封印起来,九幽老祖咬了咬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也不是没在这里面呆过的,总有一天还是能想法子逃出来的。 待得九幽老祖进了冰玉盏之后,玄青便重新在玉盏上篆刻了阵法,将其封印好。陈廷华看着冰玉盏,皱眉道:“师兄,这东西要怎么处理才好。”放着不管的话,说不定多少年就又出来了,难不成他们以后要一直随身带着不成。 玄青嘴角一勾,一丝冷意浮了上来,“不用那么麻烦,这东西的去处我已经想好了。放心,肯定不会违背我发的毒誓。”说着,便将冰玉盏放到了储物袋中。 炙虚子抬起头,虚弱的向着玄青和陈廷华道了谢,他知道,自己这次的劫难算是过去了。在去魔窟之前,炙虚子就有种预感,自己此行只怕会有性命之忧,可是魔窟中却并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麻烦,反倒是他的大徒儿受了重伤。当时炙虚子还有些疑惑,他的预感怎么会出错,难不成是大徒弟替自己挡了灾劫? 没成想,这要命的劫难竟然是在离开魔窟之后。若不是他为了寻找灵药而出来,只怕这会他早已魂散魄消,身体被那九幽老祖夺了去。 华阳此时已经是羞愧难当,他竟然成了魔修加害师父的帮凶,如果没有及时发现,自己师父是不是就要丧命!炙虚子却并未多加责备他,此事华阳确实有错,却也是被迷惑所致,没必要在这里当着外人的面训斥。自己这徒弟心性还是不够稳,回去后定要多多磨练下他的性子。 既然已经寻得了灵药,几人也就不打算再这洞府中多呆了。至于洞府中那些价值连城的摆件,几人也没拿走一件。毕竟这是人家的洞府,拿了库房中的三样宝物已经是极大的收获了。若是贪心不足再大咧咧的把好东西搜刮干净,这种事做出来简直一点正派的脸面都没了。气运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但是确实是存在的。贪得无厌,将事情做绝的人,气运若是能好得了,那天道也就成了摆设了。 待得出了洞府,炙虚子拿着灵药,向陈廷华他们行了一礼,“大恩不言谢,两位道友的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回报。”说着,就带着华阳走了。 陈廷华看了看玄青,问:“师兄还要去哪里?” 玄青指了下附近那座喷发的正欢腾的火山,这火山从他们进去的时候便开始喷发,到了出来的时候,还是威势不减,周围虽说是海水,可这温度也有几百度了。就见玄青游到了那座火山的上方,炙红色的岩浆正在不断的朝外涌出,时不时爆炸一下,玄青将那冰玉盏拿了出来,对着下方的火山口用力一扔,那冰玉盏像是子弹一样,‘嗖’的一下直直穿进了山口的岩浆之中。 陈廷华看的一愣,玄青已经回来了,笑眯眯道:“这冰玉盏乃是冰玉所雕而成,极难融化,就是我的太阳真火估计也很难将其烧毁。我已将这东西丢入下面的浆层。只要他不出来,就不会有事,若是那九幽老祖自己作死,想逃跑的话,那可就是神仙难救了,那里的火可不是凡火,乃是地心阳火,烤不化冰玉盏,但是烧散一只魂魄还是很轻松的。” 也就是说,九幽老祖这会,要么是在冰玉盏中慢慢等魂魄虚弱而死,或者直接逃出来被火烧死。陈廷华顿时笑了起来,这九幽老祖绝对想不到师兄会将他扔在这种地方吧。他也不会知道自己在浆层中,肯定还在不断的想着逃跑,等那天他跑出来了,估计烧散前会先被气死吧。 两人也没在此地多做停留,虽说他们不惧这里的高温,但是这边的气息还是太过狂躁,呆久了也是让人十分不适的。陈廷华将他在库房中的见闻和玄青讲了一遍,玄青听完之后,神色很是凝重,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陈廷华还在几艘海底的沉船中拿了些宝石金币之类的纪念品,准备做些小玩意,回头给他母亲那边送过去。因为外面没什么要紧事情,两人就在海中多呆了几天,陈廷华十分喜欢呆在海中的那种感觉,只是他身后不知从何时起,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鱼群。各种鱼都有,鲨鱼,海豚,鲸鱼,甚至还跟过来一只巨大的乌贼。这乌贼足足几十米长,跟个小跟班一样,缀在陈廷华他们身后,每当陈廷华修炼的时候,这些鱼群便如同见到大餐一般,几乎将他四周围了个密不透风。 玄青最开始还觉得颇为新鲜,到了后来,他发现自己若是不用点元炁,还真挤不到师弟跟前了。那只乌贼最为霸道,每次它都要将触手全部摊开来,似乎要用自己的最大面积来接受那些溢出的灵气。 不过这只大王乌贼也最是聪敏,它大概是已经开启了少少的灵智,见陈廷华偶尔会捡些宝石玉石之类的东西,便偶尔离开一阵子,过没多久,那几只触手上便吸了无数的珠宝回来。巴巴的送到陈廷华身边,连碗口大的珍珠也被它弄了些过来,陈廷华一看那色泽就知道,这珍珠肯定是刚刚才抠出来的。 面对这样的讨好,陈廷华觉得这乌贼也够有趣了,鼓励的拍了拍乌贼的头,结果对方就好像被打了兴奋剂一样,更激动了,搜集的东西越来越多,直到最后陈廷华都看麻木了,让它停了下来,也不知它是从哪里搜刮出来这么多东西的。 海中虽好,可两人还是要回岸上去,陈廷华临走前,和那只乌贼告了下别。这乌贼极为依依不舍,它不敢缠陈廷华本人,那几只触手便缠上了他的衣角,怎么也不肯松开。没奈何,陈廷华只得许诺他日后还会回到海中,到时候自然便会唤它过来,只是它以后绝对不可轻易伤人。至于乌贼的安全问题,陈廷华倒是不担心,这些日子里,它跟在自己身边汲取了不少灵气,此时的智力水平已是不低,本身的武力值也够强大,一般的渔船不是他对手,遇到危险直接往深海一扎也就罢了。   ☆、第78章 从s市探望完母亲之后,陈廷华便闭了死关。他有预感,自己的圣胎很快便要凝结成功。 玄青也觉得这时间的修为进展太快,需要闭关,将这些时间飞速上涨的修为稳固一下,再试着冲击一下圣胎。陈廷华进去闭关之前,先引导了双胞胎进行了一次炼精化炁的体验。两个小的这才知道自己哥哥为啥不准他们和女生来往,连男生常有的自撸都不许。吩咐双胞胎好好修炼之后,陈廷华和玄青在刚建好的深山小屋附近布下阵法后,就开始闭关了。这次两人特意在深山里盖了个房子,就是为了避免太过显眼,招来窥探。 屋里已经落下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屋外的青草树木繁盛的几乎将屋子整个盖起来。微风轻轻吹过,屋中一片死寂般的安静,如果双胞胎在这里,必定会被自己哥哥的样子给吓坏,此时的陈廷华一丝气息也无,凝结圣胎的过程并不是想象中那样简单。当体内的元炁盛极,圣药清透如水之时,才可一试。 就在数日之前,陈廷华将大量的天地灵气聚拢在自己周遭,这些灵气在涌入体内后,迅速被圣药转化为元炁,元炁充斥了陈廷华体内的每一处细胞,这些无形的元炁这次却并未曾像以前一样,一部分被圣药和身体吸收,另一部分却消散在天地间,而是被紧紧锁在了陈廷华的身体中,在陈廷华的皮肤上,好像出现了一层无形的能量场,将元炁紧锁在体内,而封存了大量元炁的陈廷华就像是一颗巨大的丹药一样,生机浓郁的惊人。体内的圣药慢慢的脉动着,陈廷华的呼吸和心跳渐渐和圣药保持了一致。 圣药每一次脉动,便将本体中的一些浑浊之物排了出去,一日一日过去,圣药的颜色越发的清透,脉动速度也越来越缓慢,一日大概只得数次。而陈廷华身体的呼吸心跳节奏也降到了一样的次数。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死人。他的元神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活力,只有圣药在丹田中缓缓的脉动着。慢慢的,陈廷华觉得自己其实已经是死了吧,他的一生经历慢慢的在眼前划过,就像是死前的回忆一样,他感觉不到悲喜,冷热,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团空气,溶于天地间。 三日后,陈廷华体内的圣药已经快一天没有脉动了,陈廷华的身体也停止了所有的生理反应。突然,那颗圣药动了一下,一缕淡不可见的浊气从药中散了出去。圣药在这一刻变得清如纯水,净如初凝一般。清澈而又通透,圆润而又活泼。 而在陈廷华的泥丸宫中,原本静如镜面的灵台突然沸腾了起来,从他的额心,胸口,丹田处突现三道亮光,亮如太阳升起,将周遭的一切沉寂全数照散去。原本寂暗的元神突然像是注入了一股力量,丹田中的圣药不断的加速脉动着,每次脉动,都会将身上的元炁聚集入内,直到元神一并沉入那粒清透的圣药之中。陈廷华身上已经寻不到一丝的元炁,所有的元炁都集中在圣药之中,那三道亮光也渐渐的汇聚于此。一道亮光直接没入圣药的最上方,随着脉动渐渐和元神融合在了一起,接着便是第二道光芒,第三道光芒,随着这三道光芒的没入。原本那清透如水的圣药竟然渐渐像是有了血肉一般。 茫然中,陈廷华只觉得自己的身骨像是被人重新煅烧塑造了一样,他觉得自己的筋骨,灵魂,血肉似乎都被糅合在了一起。而圣药就像是突然有了生命,呼吸着,跳动着,生长着。周围的灵气又一次疯狂的涌入,但是这些灵气远远跟不上圣药的吸收速度,镜子在此时突然跳到了陈廷华的头顶,镜面上的那轮明月突然向下照下一道明黄色的亮光,四周的地气像是疯了一样的朝着那轮明月中涌了过去。 陈廷华在那种被重新被塑造的痛楚中,突然发现上方落下了一道极明亮的光芒,这道光芒丝毫将他的灵魂都照了个通透,原本脉动速度已经逐渐减缓的圣药此刻脉动的速度又猛然的加快了数分。 整整七日,陈廷华的意识都在恍惚中。朦胧中,他好像见到了自己被龙珠的意识吞噬,变成了一条只知道屠杀的蛟龙,胸口的玉佩闪了一下,陈廷华觉得脑中似乎一凉,那种感觉消失无踪,渐渐的,他又像是看到了自己正和一个熟悉的人交缠在一起,那种感觉是如此的美妙,舒畅,他逐渐沉迷其中,玉佩上顿时光芒大盛,陈廷华就觉得心神一痛,那人慢慢消散在空中。 耳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陈廷华猛然间睁开双眼,他的两眼最开始没有一丝神采,慢慢的,随着意识的回复,眼中的神采也夺目的似乎要点亮周围的一切。 原来,这就是圣胎。陈廷华内视着丹田中的圣胎,所谓的圣胎元婴在这个时候并不是缩小的他,而是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元神,圣药的灵性融合。陈廷华感受到的那种被重新塑造的痛楚,其实就是元神中的灵性溶于圣药之中,是圣药的重新锻造。元神入药,就如同是妇人怀胎一般。圣药已然有了灵性,日后须得日日温养,使其灵性渐长,好似养胎。 陈廷华动了□体,镜子从上方慢慢落入到了他的手中。辛苦你了,陈廷华摸了摸镜面,在圣胎已成之后,他很自然的就知道了这些时日镜子做了什么,这木屋四周又发生了什么。这些东西好像自然而然的就出现在了他的脑中。 陈廷华抱着镜子,出了房门,远处一只蝴蝶正在翩然起舞,陈廷华却看到了那蝴蝶在下一刻被一只鸟给叼了去。果不其然,一刻钟不到,空中便飞来一只鸟,将那蝴蝶给叼走了。 这便是凝出圣胎后的预知能力了,不过这能力也并不是万能的,事关自己,或者天地间大事的,便只能模糊感知。陈廷华转头看向玄青闭关的那地方,他此时感受到师兄似乎僵持在了某个境界,许久不能进益。陈廷华想了想,从储物袋中找出了那日在地下寻到那枚黑色珠子之时捡的一些石头,因为可坐阵基,便都收了回来。 将阵法在师兄闭关的周围布好,又摆上数枚地气凝结而成的黑黄石。就见玄青所处的那处灵气突然暴增了数倍,陈廷华静静看着,在灵气不足之时,便将方圆数十里的精华全数聚拢了过来,这样的能力便是圣胎真人的手段了,若是以前的他,是绝无可能做到的,撑死了聚集个上千米范围的灵气。可是现在的他,轻轻松松便聚拢了这样多的灵气。 玄青在一年后才出了关,他的圣胎在陈廷华各种助力之下,终于凝结成功。陈廷华也这一年里也在不断温养着自己的圣胎,现在他丹田内的圣胎已经渐渐能看清面貌,与他的面貌越来越相似。 圣胎一出,各种考验便会接踵而来。天魔更是会无声无息的出现,还有最麻烦的天劫。陈廷华这一年中已经经历过四次天魔侵袭,前三次他都顺利度过,只是最近的一次,却是靠着玉佩,才度了过去。 此时陈廷华深深感觉到修行的不易,哪怕是圣胎真人,也要时刻当心被天魔所侵,还要应付天道降下的各种灾劫。 玄青的圣胎凝的比陈廷华要辛苦许多,最关键的还是他的心魔太深,师门被毁一事在玄青心中是不可言说的痛楚。那心魔在他凝结圣胎之时突然出现,师父,师弟们被屠杀的惨状,向他求救的样子。灵魂被人擒去后的凄惨,在在考验着玄青的内心,若不是他道心坚定,只怕就要药散人亡了。 见玄青出关,圣胎已成,陈廷华心中自是喜悦。师兄弟二人略略休整了一下便下山去了,临去之时,陈廷华又在此地用黑黄石布了个蕴养土地的阵法,算是弥补了师兄弟二人对此地灵气的掠夺。这山中灵气损失太多,若不补偿一二,只怕没多久这个山头便会荒芜。 双胞胎的资质算不得好,却也算不上差,这一年多来,两人倒也能能静下心修行。体内元炁已经是常人的数倍,这也多亏了陈廷华给的那两粒用石中液炼制的丹药,凡人服下一枚丹药便可增寿五百年,修行之人可延寿千年。双胞胎虽说是修行之初服下,药效却也并未浪费太多,寿数的延长也是超过了五百年的。陈老二在知道了药效之后,死活不肯服用这种珍贵的丹药。他便是吃了这药也是个凡人,无法修行,活那么久,难道要死拖着自己的几个孙子么。 在陈廷华和玄青的带领下,双胞胎也跟着斩杀了一些危害人间的小妖小怪,两人对自己拥有的能力很是兴奋。正当玄青建议他们去修行协会接点小活的时候,玄青腰间的一枚玉符突然断成了两半。 这玉符是联系伏隐的,当年玄青借用了肉羹查师门之事,本来许诺用丹药还债。不过当时丹药不够凑手,就打算日后还了,可这几年伏隐一直没问他要。这玉符是玄青当年给伏隐留的,做联系之用。若是玉符断掉,便是有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马上要进入最后一个副本了,这个副本要解决师门的仇人,以及揭开一些伏笔,唔,狗血了点 副本的一些内容还没弄好,等我架构好,估计很快就可以完结了   ☆、第79章 肉羹缩在一处岩石的缝隙中,泪眼汪汪的等着玄青他们,在它的爪下是已经碎成两半的玉符。远处传来一声虎啸声,肉羹的身子颤了颤,把自身的气味敛的更紧了点,它已经两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大概是肉羹掩藏自己的技巧实在是高超,竟然有一只老鼠不知死活的跑到了它藏身的那个石缝里去了。这简直是天降横肉,对于饥饿中的肉羹来说,生的老鼠肉也没什么好挑的了,那只专门挖宝的爪子只划拉了一下,就将那老鼠给切成了两半,血腥味一下就散在了空中,肉羹大口吃了起来。 正吃着,突然上面出现了一只手,吃的正香的肉羹完全没有察觉到有人已经发现了它。陈廷华将肉羹从石缝里拎出来的时候,这只黄鼠狼正在死命的挣扎,为了不被拎出去,前面两只爪子甚至还抠进了石头中,陈廷华最后是连着那块大石头一起把它给拎上来的。 “怎么,不认识我了。”陈廷华戳了戳肉羹的软肚皮。 肉羹这才发现把自己拎起来的是主人的朋友,顿时眼泪就下来了,爪子上的石头一丢,就揉起眼睛来。 “你轻点,我看它好像受伤了。”在旁边的玄青眼见的看到肉羹的□扭曲的样子好像有些古怪,伸手一模,发现两条腿骨竟然都折了,后背上的毛也不知被什么抓掉了一大块。 “怎么伤成这样,你家主人呢?”玄青有些担心伏隐了,肉羹可是伏隐的命根子,和伏隐有过来往的他很是清楚,伏隐是那种宁可自己受伤都不会让肉羹出一点事的主人。现如今肉羹伤成这样,他也没了踪影,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不成。 肉羹一听到主人,马上又激动起来,两只前爪比划来比划去,可惜它的那套爪语也就伏隐能看明白。玄青问道:“你家主人可是出事了。”肉羹大力点头。 “你家主人是遇到仇家了么?” 点头。 “你身上的伤也是那个仇家所为?” 点头。 “那仇家手段很是厉害么?” 肉羹连点数下头,忍不住又用爪子指了指玄青,又猛的往上一抬爪子。这动作真是,是说对方比玄青厉害一大截吧,陈廷华看的有些想笑。 玄青自然也看懂了肉羹的意思,“那你来是想我们救你家主人的。” 肉羹又点头。 “他比我们厉害……”玄青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肉羹又模仿起了一种动物,还嗷的叫了一声。 玄青心中就是一动“是老虎?”记忆中和老虎有关的人,好像他也认识那么一批。 肉羹连忙点头,又指了指玄青,比划了个五的数字。 玄青是个聪明人,他心中已经猜测到了肉羹想要表达的东西了,面色阴沉的可怕,他低声道:“你是说,伏隐惹到的那个仇家,有养老虎,正是五年前,我让你帮忙寻的人,对不对。” 肉羹激动的叫了一声,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一样。 陈廷华自然也是知道的,玄青在五年前靠着肉羹查到了屠灭师门的那些青衣人聚集的一处地方,只是对方势大,两人暂时不敢上门罢了。没想到,伏隐竟然也惹上了他们。 在肉羹辛苦比划了半天之后,玄青和陈廷华终于大概知道了点事情的经过,应该是伏隐又寻到了什么宝藏的信息,便赶到此地寻宝,可是来此地寻宝的还有另一批人,这些人正好就是肉羹五年前查到的那些青衣人。伏隐落到了他们的手里,生死不明,肉羹自己拼死跑出来了,受了伤,还带着玄青给的玉符。 陈廷华也不待玄青开口,直接拍板道:“既如此,那我们便先去探查一二吧。”师门之仇必须要报,否则师兄心中便永远的落下了一块心魔,一直说等修为提高再去,现在二人也已经凝出了圣胎了,不是原来的菜鸟了。无论怎样,也该有一拼之力。只知畏畏缩缩的躲着,又如何敢面对天道降下来的劫难。 不过在去之前,还得先把肉羹身上的伤给治好。这小家伙可是侦查的利器,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些青衣人的情况他们是一点不知,贸贸然上前那是给人送菜。 肉羹在治好两只后腿之后,立刻精神抖擞的要求去侦查。陈廷华用玉瓶装了一小瓶水塞到了它的怀里,这水并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从镜中释出来的水。陈廷华的水镜术虽说探查极为便利,可若是大范围的查看,元炁波动未免太大,只怕很难瞒过对方。这种从镜中释出的水,只要在某地留下一点,便可轻松的探知到那地的情况,最关键的是元炁波动极小。 肉羹抱着一小瓶水就钻到了土地中,它在土中的移动速度极快,没多久,陈廷华就从水镜中见到了那些青衣人的踪影,却并没有看到伏隐。肉羹似乎也在到处寻找自己的主人,几次试着想往里进。可是那些青衣人身边还有一只巨大的白虎,这白虎悠闲的趴在地上,尾巴时不时甩动一下,肉羹在远处徘徊了许久,愣是不敢靠近一下。 陈廷华看了下人数,只有八人,肉羹刚刚比划的人数是十六人,那么还有八个人去哪里了,正在这时,一块巨大的山石像是起了一阵波纹一样,一个人从石头中走了出来。原来这山石竟另有玄机,就见那人出来之后,和一个青衣人说了几句话,便牵着白虎迈入了石中。在白虎消失的那一刻,肉羹就像是被拿走了压在头顶上的一座大山一样。立刻朝前偷溜了不少。 那些青衣人压根就无法发现肉羹的存在,陈廷华清楚的看到肉羹在对方的脚下来回跑动,终于,趁着那些人一个没注意,小家伙窜入了石中,可进入石中之后的景象却让陈廷华吃了一惊。他本以为这石头只是个虚幻的景象,用来掩藏什么宝藏的通道的。可是在肉羹进入之后,陈廷华才发现,这石头里面大有玄机。 在石头的里面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肉羹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它回身看了看自己出来的那个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沙丘。前面还有更多看起来都差不多的沙丘,陈廷华手指在镜面上弹了一下,肉羹就感觉到怀里抱着个那个玉瓶中的水跳动了一下,它知道这是让自己回去的意思。小家伙有点犹豫不决,它已经嗅到了主人身上的气息,可是它也知道,自己没能力救出主人来。陈廷华就见肉羹在沙漠上来回转了半天,还是走了回来。 “这八个人修为都尚浅。”玄青看着守在石头外面的八个青衣人,以他的眼力,这几个人大概也就是刚结出圣药的水平。陈廷华一听就知道玄青是什么打算了,两人议定好对策之后,便悄悄的在周围埋伏了起来。 作为青阳洞中最杰出的一代,阳十五还是很有几分自负的,而这种自负在他被选来寻找这传说中的密宝之境时,更是到达了顶点。在看到肉羹偷偷摸摸的想要朝着那石头溜过去的时候,阳十五笑了起来。这畜生倒是忠义,主人被抓了,竟然还想着过来搭救,倒是有几分灵性。正好师姐想养个灵兽,这只干脆就抓给师姐去玩好了。 想到这里,阳十五便藏了自身气息,悄悄祭起他的法器,那是一卷用紫金竹炼制的竹卷。就见那竹卷轻轻一裹,就要将肉羹裹进去。可肉羹却似突然爆发了一样,嗖的一下,窜了出去。旁边的阳八见状嗤笑了一声,这个师弟往日里最是高傲自负,一副他才是阳字辈中最优秀的人一样。没想到连一只黄鼠狼也抓不到。 阳八这样一笑,阳十五顿时就有些下不来台,他听出了对方笑声中的嘲弄之意,心中十分恼火,干脆朝着肉羹跑的地方追了过去。完全忘记了他们是要在外面看守着的。旁边的阳十八却急了,他往日里和十五感情最好,却不像十五那样的冲动,见十五去追一只黄鼠狼,忙跟了过去,想把十五给叫回来,一只黄鼠狼算得了什么,如果师父他们出来见不到十五,阳八他们又不喜十五,到时上点眼药,只怕以后十五的前程都要受到影响了。 肉羹这会是撒了欢儿的乱跑,它身形小巧,又十分灵巧,阳十五在后面几次差点追丢了,渐渐的,越追越远,等阳十八过来的时候,十五已经跑的找不到影子了。十八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师兄怎么这么大了还喜欢赌气呢。” 十八顺着十五留下的痕迹朝前追了没多久,突然背后一寒,他的警觉性极高,马上就意识到不好,自己和十五都中计了,那黄鼠狼八成是故意将他们引过来的,此地有埋伏。十八往前拼命一纵,就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堆冰刃,这些冰刃在阳光下反射着点点磷光,看起来无比的耀眼美丽,可却潜藏着凶险的杀机。 “躲的挺快的。”陈廷华对着十八笑了下,十八正要捏碎传讯符,突然身上一阵灼痛,他连喊也未曾喊出来,意识便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之中。玄青把真火收回来后,陈廷华便将地面上的那些灰灰用水卷走。两个凝出圣胎的真人埋伏两个小辈,这要是说出去,玄青和陈廷华也就没什么脸面了,不过为了谨慎一些,这种偷袭,两人觉得最好还是多多益善。   ☆、第80章 阳八这会倒是挺希望师父他们从里面出来,这样便正好能看到阳十五他们的玩忽职守。那小子仗着师父疼爱,平日里没少霸占好东西,阳八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身后的阳三大喊了一声“小八,小心。”就见一块闪着金光的物体朝着自己飞了过来,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袭上心头,阳八只觉得头皮都要炸起来了,下意识的放出一道剑气。这一下却像是点了火药桶一样,这空中疾速飞来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当年陈廷华在小昆仑炼制失败的金精,那些金精被他内炼了一遍,内部的构造已然发生了变化,稍有元炁波动刺激,里面的金锐之气便会爆发出来。 阳八这一剑,直接将金精中的金锐之气引爆了出来,就见空中似有无数道锐光闪过,阳八的最后一个念头便是,好刺眼。 可惜陈廷华手中的这种金精只有两块,不过就算是这两块,也阴死了三个青衣人,而玄青的太阳真火此时已经威势极大,葫芦一放,两人被困在其中,那两人只撑了不到三息,便化为了灰烬。剩下的那人被镜子压成了肉泥。留在外面的八人几乎没费多少功夫,便都一一铲除干净。 两人将外面的残局略略收拾了下,便带着肉羹进了石头。刚刚踏入,便是一股热气迎面扑来,空气十分的干燥,几乎找不到一丝水汽。对于融合了龙珠的陈廷华来说,这种环境实在是不怎么令人舒服。 肉羹在地上直立了起来,脑袋四处转着,感知起自己主人的位置来,很快,它便辨认出了一个方向,带着两人朝着那边飞奔而去。 四周的沙丘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周围也没有什么生气波动,这个沙漠就像是一个死地一样,没有任何生灵存在,除了沙子就是沙子。 玄青心中却总是有些不安,这样的平静,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掩盖住了一样。突然间,肉羹身上的毛猛的竖了起来,尾巴炸成了一团,‘嗷’的一下,奔着玄青的怀里就跳进去了。 陈廷华立刻聚出水镜探查四周,地上地下,前后左右,并没有发现什么有威胁的东西,就在陈廷华觉得是不是肉羹弄错危险的时候,前方的沙子突然窜起数丈来高。 一只由沙子聚成的巨大凶兽出现在两人面前,这家伙长的有些像蝎子,却比蝎子凶残难看的多。将近七八米长,两米来高,却没有露出脚来,更准确的说,它的脚像是连在沙子中的。就见那巨大的沙蝎挥动着前肢,那前肢巨大势沉,虽说威力看起来十足,可是动作在陈廷华他们眼中却是如同慢镜头一般,两人向后退了几步,那沙蝎也跟着往前逼近。 陈廷华十分奇怪这沙蝎是怎么冒出来的,他明明已经用水镜探查过四周了,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状,这东西就像是突然出现的。陈廷华用冰刃砍过几次,但是这东西却是沙子组成的,即便砍碎了,顷刻间就又恢复了原样。玄青也试过用火烧,可是这沙蝎一烧就化成了沙子,融入沙漠,下一刻又不知从何处冒出来。 那沙蝎追的十分紧,时不时的还翘起后尾,对着两人喷放沙子,这种从蝎尾喷出来的沙子和沙漠中的沙子完全不同,这种沙子是黑红色的,带着一种极为让人不喜的气息。 这种程度的东西,绝对不是会让肉羹紧张成那样,玄青和伏隐来往过一阵子,对肉羹也了解一些,这小家伙趋吉避凶的本事十分强悍,若是它觉得危险,那必定是真有危险的。玄青看了看还窝在自己怀里的肉羹,小家伙身上的毛还炸着。 变故就在突然之间,两人就见那些黑红色的沙子突然一动,就见无数只细小的沙蝎从那些黑红色的沙子下面钻了出来,越来越多,密密麻麻,远远望去,就像是一片黑色的蠕动着的洪流,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淹没。 玄青立刻放出太阳真火,将涌过来的那些沙蝎烧成了灰灰,可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些灰灰在落地之后,竟然变成了更细小的沙蝎。无穷无尽的沙蝎汇聚成了无尽的黑色洪流。一股淡淡的黑烟慢慢汇聚在这股黑色洪流的上方,陈廷华的冰刃才刚靠近,便被那股黑烟给腐蚀了个干干净净。 “这烟有毒。”眼见得这黑烟越来越浓,两人已经打算先走为妙了。就在这时,一直窝在玄青怀中的肉羹,突然就抽风一样的跳了下去,浑然不顾那股黑烟的腐蚀,还有沙蝎的攻击,朝着一处沙丘一头就扎了进去,一下便没了踪影。玄青和陈廷华马上意识到这肯定是伏隐和那些青衣人曾经走过的路,就跟着肉羹一起朝着那片看起来与其他沙丘没什么不同的地方钻了进去。 眼前先是一黑,接着一股腥气便扑面而来,陈廷华的眼睛这会已经变成了两道竖瞳。这下面的环境十分的古怪,看样子很像是一条巨大的通道,通道近乎百米来高,七八十米长,四壁光滑如玉。陈廷华弹掉了身上挂着的几只细小的沙蝎,刚刚他和师兄跳进来的时候,不少沙蝎都爬到了他们身上死命的乱夹乱咬。两人用元炁震掉了一些,还是有一些跟着一起进来了。可是这些刚刚在上方还是耀武扬威的沙蝎到了通道中却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样,四处乱窜着不知要躲哪里才好。 玄青拿出了一颗夜明珠照明,这下面实在是太黑,他和陈廷华不同,五感没有陈廷华那样变态,能看清楚的仅限于周围三米以内。在夜明珠的照射下,就见早他们一步下来的肉羹有些无精打采的缩在一边,哼哼着舔舐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它没有玄青他们的实力,突破那些沙蝎封锁的时候完全就是靠着自己的身体硬抗,身上的皮毛被那些毒烟腐蚀掉了一大块,看起来秃秃的,和它以前那油光水滑的样子比起来十分不美观,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不少细小的伤口,泛着点青紫色,应该是被那些沙蝎弄出来的。陈廷华将它身上的毒拔了出来,又给了上了点药,塞了个恢复元炁的丹药,肉羹总算恢复了几许神采。挥动着尾巴领着他们朝着自己感觉到的方向跑去。 伏隐闭着眼,一声不吭的坐在角落里,那几个将他擒住的青衣人这会也懒得理睬他,正围着一面石壁研究。那石壁上面盖着一层清水,清水覆盖的面积并不是很大,大概只有几个平方,咋一眼看去,就像是在石壁上镶嵌了一面巨大的水镜一样,只是照不出人影来。 这些水完全静止不动的停留在石壁上,水镜后面的石壁上有一处凹槽,凹槽大概只有三寸来长,一寸多宽,上面篆刻着符文,只是这些符文都是反着的。这几个青衣人手中拿着一块玉佩,大小和上面的符文俱是严丝合缝,只是这些青衣人想尽了办法,也没能把这玉佩扣在石壁上,那面水镜就像是一个拦路虎一样,牢牢的挡在他们身前,阻挡着任何人接触到石壁。水镜并不算很厚,只得一公分,清清透透,可就这么一公分厚的水,任谁插手进去都是一触不到底,手在伸进去之后,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赤霞真人试过火烧,也试过将上面的水收走,可是不管用上什么法子,这面水镜还是静静的覆盖在石壁之上。他的徒弟子白为此还特地回了上面,将留在外面的契兽牵了进来。那只白虎在踏入水镜之后,便一下没了踪影,好像这虎从一开始就没进入过水镜之中,子白感应了下那只白虎,在白虎的意识里,周围只有无穷无尽的水,它在其中完全迷失了方向。 宁真子叹了口气,“这水镜到底是元真子布下的禁制,当年的元真子据说已经是炼神还虚的高手了。这样的高手布下的禁制,只怕咱们很难突破。” 赤霞真人哼了一声,道:“师兄你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那元真子再了不得,最后不还是陨落了,就算是他布下的禁制又当如何。我就不信,我破不了这东西!” 迎阳真人叹了口气,开口劝道:“师弟你莫要焦躁,这禁制总是有法子的。”本以为得到了地图和这玉佩便可以顺利进入,没成想,竟会被一面水镜拦在这里。 “师兄,这玄重界只在这几日才开启,若是这几日里没法打开入口,便再要等上一百年了。”赤霞真人说着,心中又是一阵暗恨,那该死的元真子,死便死了,还非要将此地封死。当年他从那玄重界中得了多少宝贝,自己占够了便宜却不肯让别人进去。 宁真子看了眼在角落里装死的伏隐,道:“你那张藏宝图上便真的没有一点关于这禁制的信息么。” 伏隐睁开血淋淋的双眼,他的眼球已经被这些人摘了去,现在眼中被钉入了两根魂钉,这魂钉钉入后,他便是魂钉主人的契奴。伏隐低着头,哑声道:“主人,那图上确实没有什么信息了,那图虽说被我毁掉,可那图却被我研究了数年,我敢肯定,图上并没有关于这处禁制的信息。” 赤霞真人瞪了伏隐一眼,冷哼一声道:“师兄你为何要留这种小人的性命,那图若不是被他毁掉,谁知道图上有没有什么破除禁制的方法。”他们到这里的时候,这个叫伏隐的小子已经找到了那块幻石,若是再晚上一会儿,只怕他就溜进去了。 伏隐心中也是苦笑,他若是不贪心,不贪图那些宝物就好了。明明那次已经得到了那么多好东西,却还是贪着这藏宝图上的东西。 这藏宝图正是当年伏隐在神农架得到的藏宝图。当年伏隐在神农架的那个地穴中得了无数奇珍,在那些天材地宝中,有两样东西引起了伏隐的注意,一个是进入传说中的小昆仑的玉符,另一样就是一张藏宝图了。 在藏宝图的记载中,外面的那块幻石百年中只会出现十天,这幻石便是藏宝地的入口了。过了时限,外幻石便会消失无踪,入口也会随着幻石的消失一并消失。藏宝图上将这块地方的环境描述的极为细致,伏隐觉得没什么危险,便大着胆子过来寻宝了,谁知刚过来,就遇到了这群蛮不讲理的青衣人。伏隐虽说擅长逃跑,却奈何对方这边有三个圣胎真人,直接将他擒获下来。若不是他手中的这张藏宝图比他们手中的细致许多,而他又及时毁掉。只怕当时就要被宰杀了。在知道他将藏宝图记下来之后,那个叫赤霞真人的干脆直接剜掉了他的眼睛,在他眼中种下了魂钉。从此他的魂魄便被此人所制,再无翻身之地。   ☆、第81章 此时的伏隐只是暗自庆幸肉羹当时跑的快,若是它落到了这些人的手中,冲着肉羹的那身本事,只怕会被洗去灵志,变成他们的灵兽。可伏隐怎么也想不到,他以为已经逃出生天的肉羹,这会正领着人来救他。 陈廷华紧跟在肉羹身后,迈入了一根柱子中,这次进入的是一座殿堂。这地方虚虚实实,若是没有肉羹在前面领路,只怕他和师兄在这边迷路个几年也摸不到地方。 陈廷华在跟着肉羹进来之后,就觉得这个大殿有种难以言说的诡异感。肉羹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连着打了几个冷颤,小家伙觉得不安,又跳到了玄青的怀里,尾巴一圈,将自己团成了一团。 陈廷华就发现这大殿的地板是半透明的,在这地板的下面,有无数道的黑色印迹,这些印迹就像是晕开的墨汁一样,在地面下方勾勒出奇特的韵律感。 “小心些。”玄青吩咐道。 陈廷华随意点了点头,看向肉羹,“这大殿的出口在哪里?” 肉羹也不肯从玄青的怀里下来,只拿尾巴尖儿指向了一处方向。这殿中肯定有古怪,陈廷华刚想召出水镜,就觉得脚下一股寒意窜了上来。地下有东西,陈廷华立刻用水将自己和师兄托到了半空,就见地面下方的那些黑色印记竟慢慢的蠕动起来,一张张人脸从黑色的印记中浮了出来。这些人脸一个个面目狰狞,它们看着上方的玄青和陈廷华,眼中尽是怨毒之意。那无数道的黑色印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托起来了一样,离地面越来越近。就听’咔擦‘一声,地面裂出了一道缝隙,一道黑色印记露了出来。 这黑色印记出现在空中的时候,便迅速的化为了一团浓黑色的薄雾,陈廷华只觉得腥臭难当。黑雾在空中顿了一下,里面的人脸似乎在挣扎着想要向外。陈廷华他们也顾不得许多,拼命赶向肉羹所指的那个出口。此时的地面已经裂开了无数道的缝隙,大殿中的黑雾密集的几乎要连成一片,玄青早已经将太阳真火放了出去。凡是阴邪之物,最惧怕这种真火,这黑雾虽说不知是什么东西,可却可以肯定是阴邪之物无疑。真火放出来之后,那些眼见得要围上来的黑雾瞬间就被烧融了一小块。 可这么一烧,黑雾中的那张人脸就完全的现了出来。不,这应该不叫人脸,这就是一个顶着人脸的骷髅,在那张狰狞的人脸下,是一具快要朽烂的人骨架。 陈廷华先是一惊,后有觉得恶心起来,原来那骷髅架子上还附着了一些未被烧掉的黑雾,这些黑雾就像是无数条小虫一样,趴在骨头上,一点点的蠕动着。 就听玄青惊呼了一声,“竟然是这种东西。快走,这东西太难缠,只要被这黑雾沾上,就要跟这些人一样了。” 这东西以前并未出现在修行界中,玄青其实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过他在师门见过这玩意的记载。据说师门中的一个长辈曾经见识过这种东西,那长辈给这东西起了个名字,就叫附骨之蛆。只因这东西无甚意识,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甚喜吞噬元炁。日常间看起来并无异常,只要有一丝元炁波动,便会想方设法的攀附上,直到将身边的元炁吞噬干净才算罢休。而且这东西还会自行生长扩散,只要被沾上一点,便如附骨之蛆,再也无法甩脱下去,丹石无效,只有至阳至烈的火才是它的克星,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抵挡方法。他们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收敛元炁,才将这殿中的附骨之蛆给激活了。 玄青一边说,一边放火烧那些靠过来的黑雾,那些裂开的地缝中更多的黑雾源源不断的涌了出来,似乎怎么都烧不尽一样。陈廷华这时见到了一具稍稍完整的身体,这人的身体还有将近一半没有腐烂,那些黑雾就死死的黏在他那半边身体上,一点点的吞噬着。陈廷华一眼就看到了那人腰间挂着一根鞭子,那鞭子通体乌金,点点星芒,一看便知是法器,这人竟也是修行者。 可更让陈廷华惊讶的是,这人的头竟然动了一下,他的眼中冒出两朵幽幽绿光,接着,腰间的那跟鞭子就被他拿到了手中,朝着陈廷华他们挥了过来。这鞭子威势极大,挥动之间,周围的空气都似被劈开了一样,无数根针锋大小一样的锐气疾射过来。 一面巨大的冰盾一下就挡在了陈廷华他们前面,那些锐气却是气势不衰,连着扎破了数层冰盾后,才消散在空中。这人难道还没死,这个念头才刚闪过,地面上那些露出来的骷髅们竟都纷纷动了起来。指挥着那些损毁的法宝攻击起陈廷华和玄青二人。 看着这些已经腐朽的修士,陈廷华也没有留手,一条冰龙在空中现了出来,这冰龙在黑雾中盘旋着冲向了那些枯骨。巨大的龙口就像是无底洞一般将那些攻击的枯骨全数吞了下去,在冰龙的腹中却是无数高速旋转的锋刃,将那些枯骨搅成了无数的碎片,带着点点黑色的骨粉将冰龙都给染成了黑龙。 这会陈廷华他们已经移到了肉羹指着的那处地方,可是这次的出口却有一个阵图,需要破了阵图才能出去,不像前几处那样可以直接进入,肉羹在哪里急的直转,却找不到破阵的法子。 也是,肉羹只能辨认出伏隐他们经过的路线,至于怎么安全的进入,躲避危险,肉羹却是完全不知的。 正在打坐的宁真子突然睁开眼,惊道:“有人进来了。”虽说那元炁波动不算太大,可是宁真子还是察觉到了。 赤霞真人先是一奇,刚想说是什么人还能闯到这里来,突然就想到他留在外面的八个徒弟,顿时脸色就变了:“不好,十五他们出事了。”说着,忙拿出他的传讯符,果不其然,那传讯符闪烁了半天,却没有一点回应。 “竟然敢杀我的徒弟!”赤霞真人脸都扭曲了,他一向自负,性情高傲,修炼至今都是一路顺风顺水,从未吃过什么亏,便是两位师兄也都是让着他的。竟然有人敢杀了他的弟子,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师弟先莫要着急。”迎阳真人慢条斯理的说道,几个弟子的死活在他看来不过是些小事。“阳八他们也都是凝出圣药的人了,八个人无声无息的就被人杀掉,对方要么是修为极高,要么就是手段诡诈,我们还要多加防备才是。” 宁真子也心疼那些损失在外面的弟子,这些可都是特意挑出来的精英弟子,可他却比赤霞真人要沉得住气。他们完全不了解对方的底细,要报仇也要先打探下情况,“子白,你先将你养的那灵蜂放出去看个究竟。” 子白心中有些心疼自己的灵蜂,却也不敢违背师父的命令,应了声是,便将灵蜂放了出去。这些灵蜂翅膀一震,便朝着那个大殿飞了过去。那灵蜂是子白用心血所养的灵物,之所以让它们去探查,是因为这灵蜂有一种极其奇妙的特性,它们可以虚化自己,仗着这一点,几乎没什么人可以发现它们。就见那灵蜂飞到入口处,身体突然虚化了一下,接着便透入了那殿中,无声无息,一点都没引起殿中人的注意。 因为有伏隐在身边,迎阳真人他们进来的过程倒是十分顺利,沙蝎没有遇到不说,连这附骨之蛆也及时的避开了,并没有被触发。他们也并不知道,那大殿中还有这种阴毒的东西。子白的灵蜂在进入大殿之后,还未来得及探查,只一眨眼,便被那些黑雾给缠住。子白只觉心口猛的一痛,一阵揪心,他知道自己那几只灵蜂没了。 不过灵蜂死前还是传回来了一些讯息,那殿中只有2人,其中一人怀中正好抱着一只黄鼠狼。子白瞪了眼伏隐,心中恨极,这两人定是他引来的,害的他白白损失了几只灵蜂。 子白将殿中的情况一一汇报给师父。宁真子听完之后,就看向伏隐,冷声道:“你胆子还真不小。” 伏隐知道肉羹带人来救自己,心中真是又喜又急,喜的是肉羹还如此惦念他这个主人,竟然冒险来救他,急的却是肉羹这次若是被擒只怕凶多吉少。 赤霞真人更是直接,一捏手中的魂钉,就要将伏隐弄死,若不是迎阳真人拦得快,只怕伏隐已经死透了。就算是这样,那两枚魂钉还是刺伤了伏隐的魂魄。魂魄被伤到的痛苦简直难以形容,伏隐疼的无法出声,浑身都在抽搐。连那几人在说什么也听不清。 好容易等伏隐缓过劲来,宁真子就询问起那殿中的两人的身份,以及这两人的手段。伏隐听说殿中的一人用冰龙,一人操纵火,心中便知道这是玄青师兄弟,他本以为玄青他们就跟他的那些生意伙伴一样,有机会合作一下,无事就不用联系。哪里想到自己遇到危险的时候,对方竟然还肯来帮忙。伏隐心中感动,却还是老老实实将他所知的一切说了出来,这魂钉极其霸道,他若是隐瞒了什么,只怕是瞒不过魂钉之主的。 赤霞真人还用手中的魂钉试了一下,确定伏隐将所有的知道的都招供了出来,这才放了心,道:“师兄,那两个小子看样子修为并不怎么样,虽说手段有些奇怪,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就去收拾了他们。” 看着火爆性子的赤霞真人已经冲了出去,迎阳真人忍不住摇头,“师弟,你也跟过去吧,别让小师弟吃亏了。”迎阳真人可不信刚凝出圣药的两个小辈就能一口气干掉他们八个弟子,还敢大咧咧的往这里闯。 宁真子也不放心自己师弟一个人去,紧跟其后追了过去。 玄青和陈廷华正在发愁怎么破这个阵图,就见阵图突然一亮,几道元炁在阵图中闪逝流过。元炁才刚散去,那入口处便冲进来一个青衣道人。这道人若是单看外表,也就是二十出头,模样很是俊俏,只是眉眼间却带着一丝戾气,让人十分不喜。 这人进来连一句话也未说,挥手便是一道剑芒。若非陈廷华他们躲闪及时,只怕就要被斩成两半。 赤霞真人刚要再补上一剑,那些黑雾像发现了新的猎物,蜂拥着朝他涌了过来。赤霞真人他们最开始过来的时候,因为伏隐的提醒,将自身元炁收的干干净净,这殿中的黑雾也就没被激活,他哪里知道这里还有这种阴毒东西,只是听子白说这里有不少黑雾和骷髅,还以为是那些骷髅缠住了对方,怎么会想到这黑雾也很是要命。 赤霞真人虽说不知道这黑雾的底细,可他也能感觉到这黑雾的危险,下意识的退出老远,陈廷华他们见状,忙趁机跟着出了大殿。玄青冲着扑过来的黑雾猛放了把火。他是个聪明人,刚刚看那阵图中的元炁流动,便已悟出这阵图要如何开关,几道元炁打入,元炁流动,这大门又关上了。 看到那些黑雾没有追出来,玄青大大的松了口气,还好,总算是躲过了那玩意。而这会,陈廷华已经和赤霞真人打了起来。两人一交手,陈廷华便感觉出这青衣道人的厉害了,他这还是第一次和圣胎真人打斗。他也没敢留手,祭起镜子,就打算给对方来个狠的,赤霞真人在见到镜子的那一刻,却咦了一声,愣了一下。 此时正是要命的时候,又哪里容得他失神,就见半空中似乎隐隐出现了一座大山,这大山正以一种铺天盖地的威势压了下来,赤霞真人只觉得这通道中的所有地方都被这山给盖住了,而他连逃的地方也没有,只能傻傻的看着那座山压下来。 “师弟,小心。”宁真子过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将自己的摄魂笛丢向镜子,另一只手则拉着赤霞真人逃出了数里地。 就听噹的一声,镜子被那笛子砸的歪了一下,那山的样子便有些消散。陈廷华见两人已经跑远,便将镜子又收了回来。镜子有些委屈的在陈廷华怀里蹭了蹭,那笛子似乎也有灵性,不待两人动手,便嗖的一下飞回了自己主人身边。   ☆、第82章 玄青一看那人的法器是笛子,心中顿时就觉得不妙。这种用乐器做的法器大部分都是奔着伤损魂魄的功能去的。对方的修为看起来可不弱,说不定两人都是圣胎真人。而这种能攻击魂魄心神的武器落在圣胎真人手中,那威力可就难说了。 “师兄,那小子用的是镜子。”当年元真子的本命法器就是镜子。那镜子极其厉害,据说元真子的名头有一半都是靠着那镜子得来的。赤霞真人正是因为想到这个,才愣了那么一下,差点被陈廷华抓到机会干掉。 宁真子将自己的摄魂笛收了回来,毫不在意道:“我知道,不过元真子已经陨落了,他的本命法器应该也被破了。” 赤霞真人一听也对,想到自己刚刚差点丧命,随又怒道:“没想到那该死的契奴竟然敢骗我,这两个小子压根就不是什么刚凝出圣药的无名小辈,刚刚和我交手的那个小子肯定已经诞出圣胎了。” 宁真子冷笑一声:“便是诞出圣胎又如何,你师兄我又不是没宰杀过圣胎真人。”宁真子手中的那根摄魂笛专门震人魂魄,哪怕是圣胎真人也难以抵挡。当年玄青的师父明虚子也是圣胎真人,若不是被这摄魂笛震散了魂魄,又如何会那般轻易丢了性命。玄青不知道,杀死自己师父的仇人正在眼前。 宁真子相当的自信,他自认为没有几个人可以扛得过自己的摄魂笛,却不知道对面那两人中有一人竟融合了蛟龙的精气。当初陈廷华就是靠着龙吟之声,生生将那震慑魂魄的金甲虫给全数震毁了的。 宁真子将元炁注入笛中,悠扬的笛声响起,赤霞真人忍不住眯起眼睛,师兄在音律上的造诣真是越来越精进了,这曲子真是让人心旷神怡,特别是想到对面那两个家伙会被震散魂魄的时候,他觉得这曲子就更美妙了。 玄青一听到笛声,脑袋就是一阵发晕,果然是震慑心魂的法器。陈廷华却早已化为了龙身,冲着对面就发出一声怒吼,巨大的龙吟声如同疯狂的潮水一般,瞬间就冲满了通道,宁真子的笛音和龙吟声在碰撞的那一刻,迸发出一股极大的冲击波,震的这通道都晃了一下。 肉羹窝在玄青怀中一脸敬畏的看着陈廷华,这龙吟声它当年也是吃过亏的。本来藏的好好的,却被这声音一下给震了个头晕脑花。几年不见,这龙吟好像更厉害了,还能分敌我了。 宁真子脸都绿了,他没想到那边还有这样的手段。就见对面那小子,跟不要钱一样发出一声又一声的龙吟。龙吟可震慑心魂,和他的摄魂笛比起来可以说不分上下,对面那两个小子怎么会这般的难缠。 赤霞真人被那龙吟震的头昏眼花,心神一片混乱,早已没了刚刚的锐气。宁真子靠着自己的笛音勉强抵挡,可他就算能挡得住,却还是心疼自己的笛子,对面那混蛋吼的高兴,可他却怕自己的笛子就这样被震的失了灵性。宁真子是个能屈能伸的,心思又颇为诡诈。他将笛子一收,忍着心神动荡,高声喝道:“前面的两位道友,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陈廷华懒得理会他,他们两边早就已经是死仇了,有什么好误会的。宁真子见陈廷华理都不理会自己,另一人甚至已经祭出法器来,心中也是恼火的要命,也顾不上心疼自己的笛子,鼓动元炁吹奏起来。 两股声波在通道中不断的碰撞,夹着玄青放出来的真火,火焰带着波纹充斥了整个通道,如同汹涌的海浪,几乎快要把这通道给拆了。两边打的正热闹之时,就听宁真子那边传来了铜钟般的巨声。“住手!” 原来是迎阳真人赶过来了,他本以为自己的两个师弟可以轻松拿下那两个狗胆小辈,没想到两边竟然能打的不分上下,其实也不能说是不分上下。很明显,他那两个师弟正落在下方。尤其是赤霞,这会心魂都已经混沌了。若是此时有人趁机偷袭,只怕他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的。 迎阳真人看着陈廷华的龙身,也没多少惊讶之意,只是冷冷道:“两位道友好手段,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我们的弟子,还要害我的师弟。” 肉羹仗着这会有人撑腰,吱的一声就跳了出来,对着迎阳真人就是一阵吱哇怪叫,若是伏隐在的话,应该能翻译出他的意思来,可惜伏隐不在,迎阳真人也没把它那通叫当回事。 “好一个颠倒黑白,你先害了我的朋友,这会到说是我们来找茬了。”玄青看出迎阳真人修为极高,他和师弟对付得了那两个,却未必能胜过这老东西。 “真是不知死活。”随着迎阳真人这句话,一根银针突然从他的手心冲上空中,这针在空中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越分越多,无数的金针聚在半空中,闪烁着金灿灿的光泽。每一根金针就像是一柄小小的剑,丝丝锐气从针身上不断外溢,通道中石壁竟被这些锐气给割出了一道道的深痕。 修习过内炼之术的陈廷华一下便认出这是玄金炼的法宝。玄金可不是一般的金精可以相比的东西,这玩意是在地心之火中所取之金,无惧水火,可克一切金锐之气。陈廷华面色凝重,停下了龙吟,祭出镜子,镜中翻滚的波涛眼见就要冲出来,他打算和对方硬抗了。 他这镜子才刚一祭出,迎阳真人的眼珠就微微动了一下。和两个师弟不同,宁真子和赤霞真人年纪尚轻,只活了两三百年,元真子的那些事只是听说过。可迎阳真人却是见过元真子本人的,也见识过元真子和人斗法。那样的修为,那样的手段,就算现在他们三个一起上去,也是白给。这也是他一直没敢小看元真子留下禁制的原因。 而给迎阳真人留下极深印象的,除了元真子本身的高超修为之外,便是那面玄重水镜了。据说这镜子是元真子用玄重界中得来的至宝炼制而成。他也只见过一次。那些魔修连一合都未曾应付过去,直接就被这水镜中的水给搅成了碎片。 迎阳真人心中满是疑惑的看向陈廷华,这小子怎么会有元真子的本命法器?他和元真子是什么关系?为何元真子死了,他的本命法器却还在的?陈廷华见迎阳真人停了一下,心中更是警觉。可更令他没想到的是,迎阳真人竟然一下就收了自己的法器。 “前面的道友,我想我们是有误会。”迎阳真人沉声说道。 陈廷华心中惊奇,刚刚那个使笛子的这样喊,是觉得有可能拼他们不过。可这人的手段,明显高出他们许多,而且现在他们人数占优,应该服软的是他和师兄才对,怎么对方会突然客气起来。 陈廷华不知,迎阳真人一方面是忌讳他手中这面玄重水镜,另一方面就是打着让陈廷华破开禁制的主意了。他们来此地已经有三天了,还有七日,这通道便会再度关上。此时来了个可能和元真子有关的人,他又如何能不想着利用一二。 玄青也感觉出迎阳真人的修为极高,只怕他和师弟两人上去也未必能拼得过,虽说两边有仇,可报仇也不能硬拼。 迎阳真人见陈廷华并未收起镜子,心中极是不悦,面上却仍是和蔼。“两位道友,可是为伏隐道友而来。” 玄青将心中杀意收的干干净净,清声道:“不错,我的好友伏隐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几位道友,要将他擒了去。” 赤霞真人在陈廷华停下龙吟之后,心神慢慢恢复了些许,此时心头怒火中烧,张口就斥道:“他有胆来偷我青阳门的藏宝,我们如何擒不得他。我们只是擒住你这偷盗的好友,可你却杀了我们八个弟子。这又如何说起!” “师弟。”迎阳真人打断了赤霞真人的话,“我们只是擒住了伏隐道友,可两位道友却是直接下了杀手。” 陈廷华心中只觉得古怪,这三人若是全力一拼,自己和师兄必不能敌,可他却一味这样客气,到底想搞什么鬼?陈廷华暗暗留意起周遭的元炁波动,生怕被人偷袭。玄青心中一动,道:“不知道友要我们给什么交待。” 迎阳真人微微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地方有一处禁制,是一面水凝出的镜子,我看那位道友在操水之术上似乎颇有心得,不知道友肯不肯帮下忙。当然,如果道友肯帮我们一把的话,伏隐道友我们自然会放了,道友和我们之间的其他纠葛,也都可一笔勾销。我们可以用心魔起誓。” 陈廷华嗤笑了一下,这些人口口声声说是他们师门的藏宝地,却连禁制都不知如何破解,果真是无耻小人。他扭头看向玄青,就见肉羹正可怜巴巴的看着玄青,前面两只小爪子正在不停作揖,似乎在求玄青答应。小家伙知道这些青衣人和玄青有仇,若是玄青不肯答应,它家主人只怕就要小命难保。 没想到玄青竟然应了下来。见玄青答应,迎阳真人心中一喜,两边还郑重的用心魔发了誓言,约定只要陈廷华他们能破开这处禁制,对方就将伏隐放了,他们也不会再追究二人杀人的事,而玄青他们也不得再与他们为敌。至于宝藏的事,却是一点未提。在迎阳真人看来,自己能饶了他们一命,已经是很大度了。而且这誓言中,也规定要先破了禁制,若是这两人没本事破那禁制,说不得只能送他们去地府走一遭了。 陈廷华不明白为何师兄会发下这种誓言,为师门报仇一事明明已经是玄青的心魔了,他怎么肯放下仇怨去帮对手寻宝。当然,两边硬拼的话,他们也确实是拼不过。陈廷华却不知玄青心中的打算,在玄青所修的烈火经中,有一招和人同归于尽的招数,像玄青这种诞出圣胎的真人,若是用上此招,那便是山崩地裂。那三人就算修为再怎么高深,只怕也难逃一死。玄青心存死志,却还惦记着陈廷华。他这边应下,也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寻着机会将师弟弄走,他只打算自己去赴死,师弟自然还是要好好活着的。 一路上,玄青跟陈廷华暗示了无数次,让他借机偷溜,可陈廷华却像完全听不懂一样,玄青暗示的多了,他竟然跟在了迎阳真人身后。 陈廷华并不是个傻的,便是刚刚猜不出师兄的意思,这会也知道了对方的打算。一直暗示自己逃跑,他这是想要和这几个人同归于尽呢。应下那些人的要求,不过是为了找机会让自己逃跑吧。可陈廷华又怎肯答应,只要一想到师兄会死,他就心痛如绞,这么多年的相依相伴,两人感情极深。若是师兄执意赴死,那他也必定会相陪。 镜子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心神有些动荡,不安的在陈廷华怀中震了几下,似是安抚,陈廷华摸了摸镜子,若是自己要去死,死之前,也要想办法让肉羹和伏隐逃了,镜子也要让他们带走。 就这样拖着,一直到了那块水镜禁制面前的时候,玄青也没能让陈廷华走掉,而陈廷华在看到那面水镜禁制的时候,却是一下就愣住了。 好像,这禁制,怎么跟他在龙女洞府中见到的那个库房的水墙的感觉有些相似?陈廷华看了眼玄青,玄青也觉得有些像。不过他摸了一下,发现这次的禁制手可以伸进去,便又觉得不是。 而此时陈廷华却把注意力放在了水镜后面的那个凹槽上,凹槽上的纹络,怎么看着也挺眼熟呢?作为一个修行者,过目不忘是最基本的,陈廷华只想了一会儿,便突然回忆起,这凹槽里的线条,好像跟他那块玉佩上的那些符文线路正好是反着的。那玉佩当年是镇压龙珠戾气的宝物,因为有清心静气的功效,还能避心魔,这几年陈廷华就没取下来过,一直带在身上。 赤霞真人看着两人若有所思的样子,冷笑一声,道:“若是二位不知怎么破解,就别装着知道了。”   ☆、第83章 “蠢货。”陈廷华不屑的扫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窝在角落的伏隐,肉羹刚刚就已经扑了过去,小家伙窝在伏隐的怀中,吱吱乱叫,小爪子还去摸伏隐的眼睛,一副心疼不已的样子。 伏隐早已听到肉羹的声音,心中顿时就紧张起来,肉羹该不会也被这些人给擒住了吧!直到肉羹扑入他的怀中,陈廷华他们的声音响起,他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可能是得救了。 “你们为何会这样对待我的朋友。”陈廷华只一眼,便发现伏隐的眼睛已经被人剜掉,眼中似乎还藏有什么东西,那东西的气息让人十分不舒服。当年其实他挺不喜伏隐的,不过看到他如今这样,也不由得心生怒意。 玄青只是冷冰冰的看着迎阳真人,“道友可没说将我这友人眼睛废掉的事啊。” 作为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狐狸,迎阳真人又怎会在意这点言语,他哈哈一笑,“不过是些许小事,刚刚忘了提,我这便让师弟将他身上的魂钉撤去。还请两位道友早点破了这禁制。” 伏隐心中恨极,却也无法说些什么,在对方眼中,自己这样的人,确实只是小事。 陈廷华伸手握了下玄青,“师兄莫要急,且等着师弟,师兄想什么,师弟都清楚,若是信得过师弟,便不妨等一等。”说着,便朝着那水墙走了过去。 玄青一愣,他知道师弟已经猜出他想和这些人同归于尽,可师弟让他等会是什么意思,难道师弟有什么手段可以弄死这里的几人么?玄青看向迎阳真人还有他们的弟子,这些人,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先进去看一下。”陈廷华想要进入这面水镜,那几个青衣弟子都以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向陈廷华。 迎阳真人拦了一下,“我们放过灵兽进去,刚进去便像是消失了一样。” “无妨,我进去后,大概就会知道怎么破除禁制了。只是时间会长点,你们可不要着急。”陈廷华生怕他师兄等不及跟人同归于尽,干脆又提醒了一遍。 师兄的手摸起来好暖,好润,就像一块暖玉一般。陈廷华在踏入冰凉的水镜之时忍不住的想起了刚刚握住玄青手腕的感觉。他们平日里只知修行,说起来这几年虽是一直在一起,却好像从未接触过对方的身体。陈廷华在看到玄青的时候,总是会想,如果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倒也不错,只是不知为何却总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这水镜禁制虽说和龙女洞府中的有些相似,却还是有不同的,这里的水,可以任人进入,而龙女洞府中的那个禁制,却是连人进去也不许的。可陈廷华却总觉得,这里的禁制和龙女那边的是同一种,而且这布下禁制的人,应该和他吞下的那枚龙珠有莫大的关系。因为那个凹槽正好可以将他手中的玉佩嵌入,而且自见到那面水镜禁制之后,镜子的情绪就变得十分奇怪。 无边无际的水,和陈廷华在龙女洞府中经历的一样,感知似乎都被屏蔽了,最开始进来的那只白虎灵兽八成早就迷失在这片水中了,再也寻不到出去的方向。陈廷华刚想唤出体内的残魂询问一二,就见到下方有一个闪烁的光点。 那光点极其明亮,眨眼间,就以一种要照亮一切的速度,急速扩张着,霎时便从光点变成了耀眼的光团。光团越来越大,就像一个小小的恒星。镜子不知何时从陈廷华胸口处挣脱了出来,从镜面上弹射出一道光芒,两股光芒交相辉映,此时的无尽海是一片光海,耀眼的,刺目的光。一个人影从两道光芒中慢慢浮现了出来,陈廷华在见到这人的时候,心中顿时一惊,怎么会是这个人,这个人不是……,那人的手指只在陈廷华的额心处轻轻点了一下,一团光晕便进入了陈廷华的额心。做完这个动作之后,那人的整个身影便消散在了水中,散的干干净净,毫无痕迹,而海中的光芒也在此时退的干净。镜子像是用尽了所有的精气神一样,蔫蔫的回到了陈廷华的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陈廷华睁开了眼睛。原来竟是这样,他看向手中的镜子,对方满是依恋的在他手中震了下,这一切竟是这样,陈廷华心中情绪复杂。他的人生难道都是被安排好的么,就像冥冥中有只无形的手在操纵着。他的那些经历,他身边的亲人。陈廷华有些失神的漂浮在水中,还有师兄,对了,师兄还在外面,陈廷华收起了那种莫名的失落感,迎阳真人他们打的主意是绝对不能成的,否则这地上便要有大灾劫了。 迎阳真人看着陈廷华进了那面水镜后,便一直暗自注意着玄青,他总觉得这人好像对他们有种莫名的敌意,这种敌意并不是那种好友被抓的愤慨,好像是更深一层的仇恨。 这些年来,迎阳真人他们没干过多少好事,虽说大部分的时候都能做到斩草除根,可偶尔还是会有漏网之鱼。难道这小子就是哪条漏网之鱼么?迎阳真人心中暗暗警醒。 就在这时,那面水镜禁制突然光芒大作,水中的光芒耀眼刺目,整个通道都被照的通明。迎阳真人顿时大吃一惊,忙领着两个师弟向后退了数里。后来见那禁制只是发光,并没有什么危险,才又回来。玄青却是动也未动,两眼一错不错的盯着那面水镜禁制。 等到光芒散尽,突然从水镜中迈出了一条腿,接着,陈廷华便走了出来,整个人丝毫无损。迎阳真人简直大喜过望,忙道:“道友可是破解了这处禁制。” 陈廷华点点头,“虽还未破,却也知道该如何破解了。” 赤霞真人急道:“那你还不快些破解了禁制。”从陈廷华迈入水镜之后,他们已经又在此等了两天了,眼见得时间只剩下五天不到,那玄重界又是那样大,五天时间够做什么,叫他如何不急。 陈廷华也没理会这蠢货,指着水镜后的那处凹槽,道:“看到这个凹槽没,要破解这个禁制,必须要有嵌在这上面的那样东西。” 当年元真子留下了两块玉佩,一真一假,两块玉佩做的一模一样,真的玉佩可以打开通道,而假的那块却是个逆转阵法。这逆转之阵说起来也是极其阴险,一旦启动,便会将阵中之人全数收入封印之中,全身血肉,心魂俱会被炼化为最精纯的元炁,为这个通道的大门添砖加瓦。这一手也正是为了防备当年想要硬闯通道的那些人。 就是不知迎阳真人他们是不是寻到了那块假的玉佩,若是寻到了,那就别怪他顺着元真子的布置,阴他们一把了。 迎阳真人闻听此言,立刻拿出了那块玉佩。陈廷华看到玉佩后,心中冷笑不已,还真是赶着送死。 “行了,有了这个东西,这禁制便可轻易破除。”陈廷华一脸的惊喜,就想要拿过玉佩。迎阳真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交给了他,只是这次他却是紧紧跟在陈廷华的身后,要亲眼看着他如何破解这禁制。陈廷华也没理会他,将玉佩对准凹槽后,右手在玉佩上的符文上注入了几缕元炁。就见那玉佩和凹槽处分别射出两道光芒,这两道光芒连接在一起。陈廷华又忙将手探入水镜之中,也不知他做了什么,那原本一动不动的水面竟然缓缓的分开,水流缓缓分向左右两边。那一直让人碰触不到的凹槽,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赤霞真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这么多年,终于能进入这玄重界了。想到玄重界里那无数的天材地宝,赤霞真人的心就是一阵火热。 陈廷华在水分开之后,便将玉佩还给了迎阳真人,这让迎阳真人颇有些诧异。这入口马上就要打开了,他们竟然完全不打算进去吗?这两个小子的修为也不算低了,他们若真是强硬的要跟着一起进去,这边不是没有答应的可能的,可他怎么会就如此轻易的把这入口的钥匙还给自己了? 陈廷华看了眼玄青,“师兄,把伏隐扶过来,我们要准备走了。” 玄青一听这话,心中先是一怒,后又想到师弟的性子,师弟这人是言出必行的,既然他做了那样的暗示,这会又什么都不说就让他们走,那必定有他的理由。想到这里,玄青强压下心中的恨意,将伏隐背到了身上。一句话也没说,和陈廷华离开了这里。 陈廷华紧紧攥着玄青的手,他那自从吞噬龙珠后便不会再出汗的手心竟然紧张的有些发湿了,玄青不明所以,看向陈廷华,陈廷华却只是眼睛紧盯着前方,“快走吧,谁知他们会不会反悔。” 陈廷华不知道那阵法启动后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一定是要命的,他也不敢跑的太快,怕引起他们的怀疑,这会他只希望对方的动作慢一点,能让他们跑远点。 他这话说的声音并不算小,身后的宁真子听到了还瞥了下嘴,这蠢小子,他们既然拿了心魔发誓,又怎会轻易违背誓言。不过没想到他还真有本事破解了这个禁制。 迎阳真人心中隐隐浮起一抹不安来,他看着那块凹槽,觉得那就像是一只正欲吞噬一切的巨兽。难道是那小子搞了什么鬼,可他刚刚却是一直盯着的,那小子身上的元炁波动极小,应该很难作出什么布置来,但是心中的这种极度危险的感觉,却是为何?迎阳真人犹豫不决的看着那块凹槽,怎么也不想放那块玉佩进去。 “师兄,怎么还不打开。”赤霞真人却是早已等不及了,他一把从师兄手中夺过那块玉佩,咔啪一声就扣了进去。 一道道光晕从玉佩上扩散了出来,越扩越远,迎阳真人只觉得就要大难临头,他想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动不了了。赤霞真人,宁真子,还有那些青衣弟子却都不晓得危险的临近,一个个带着无比的兴奋,瞪大了双眼,等着通道的彻底开启。 陈廷华和玄青他们此时已经过了藏有附骨之蛆的那个大殿,这次他们没有激活那些附骨之蛆。顺利的过了通道。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天崩一样的巨响。陈廷华心中就是一定,看样子,他们已经陷入阵中了。 “快走。莫要停留。”那逆转之阵的吞噬力太强,只怕整个通道的灵气波动都会受到影响。若是晚了,只怕他们也要被吸入了。 几人出了那块幻石之后,玄青有些茫然道:“他们都死了?” 陈廷华微微笑了起来,“没错,他们全死光了,而且我们并没有违背自己的誓言,那逆转之阵是他们自己打开的。是他们自己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玄青只觉得眼前的师弟似乎有些陌生,他在那面水镜中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好像突然对这地方的布置了然于心了。而且师弟身上好像有种不对劲的情绪,这情绪让玄青有些难受,却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趴在玄青背上的伏隐在知道迎阳真人他们死后,顿时大笑起来,“没想到,三个圣胎真人就这样被你给阴死了,小子,干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会撒些狗血,蛟龙的事一解决,下章就完结=。= 然后放2个番外   ☆、第84章 正文完 “不,他们不是我阴死的。”陈廷华看向手中的镜子,“他们是被元真子的安排弄死的。” 元真子,又是这位。伏隐也懒得再细问下去,他问玄青要了些恢复的丹药,他身上的乾坤袋早就被那些青衣人给拿走了,刚刚急着逃命,也没顾得上拿回来,这会真是两手空空。玄青扔给他几瓶丹药后,伏隐就对二人抱了下拳,“今日多亏你们相救,救命之恩,日后必当相报。我回去养伤了,先告辞。”说着,转身便带着肉羹离开了这里。 趴在主人怀里的肉羹一脸幸福的小表情,见伏隐离开,小家伙也直起身跟两人挥了挥爪子。等它坐回到伏隐怀中,又开始吱哇叫了起来。就听伏隐嚷嚷着,“不要走这边,我不想去东北。”肉羹一阵乱叫,伏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好吧,好吧,我怕了你了。肉羹大大!” 看着那一人一宠离去的身影,玄青淡淡道:“不跟我说下你在那水镜中的事么。” 陈廷华心中猛然一缩,师兄竟然主动问了,他若是说了,师兄会如何看他,可这事,明显是不能瞒师兄的。而且陈廷华也不愿瞒住玄青,他只是想晚一阵。罢了,说便说了。 “在那水镜禁制中有一人留下的神念,那人是元真子,这道神念他是留给他的转世之人,也就是我的。”陈廷华无比艰涩的说着 玄青心中一震,从他在小昆仑得知师弟手中那面镜子是元真子的法器之时,他便怀疑过师弟和元真子的关系,还曾经考虑过师弟是不是元真子的后裔传人。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师弟竟然是那位大能的转世。 陈廷华也不看玄青的神色,深吸了口气,继续道:“那禁制后面并不是什么宝藏的入口,而是一处极其奇妙的空间。以前修行界的人管这个地方叫玄重界。当年这地方也是偶然被人发现的,玄重界灵气充盈,比修行界的那些洞天福地还要好上许多。里面无数天材地宝,各种珍稀的灵兽,药草更是不计其数。只是这样的地方,却也是危机重重的,没有圣胎修为的人去那边,只能是送死,所以这地方只有少数的一些大能才知道。而且玄重界有一奇特之处,每百年轮回一次,百年枯骨,百年繁盛。” 玄青有些好奇,“什么是百年枯骨,百年繁盛?” “百年枯骨便是死气,每过百年,玄重界中遍地尽是死气,寸草不生,所有灵兽俱化为石。再过百年,却又会万物复苏,故此又叫百年枯骨,百年繁盛。繁盛期进去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若是在枯骨期打开入口,那些死气便会快速蔓延出来。只怕人间便要生灵涂炭。数百年前,一些魔修为了收集玄重界中的死气,想要私自打开入口,元真子正是陨于此事。 当年元真子在陨落之前,为了防止魔修卷土重来,干脆在入口处布下了禁制,而且他在禁制中,还藏了一个陷阱。”说着,陈廷华从自己的领口间掏出那块玉佩,“就是这个东西,这玉佩总共制作了两块,一块真,一块假。真的可以打开禁制,和龙珠放在一起;假的那块被一个人带走了。这人、这人就是师叔祖栖云子。” 栖云子,玄青心中一沉,他望向陈廷华:“迎阳真人他们手中的玉佩便是那块假的吧。” “对。我估计迎阳真人他们对此事知之甚少,今年的玄重界正是百年枯骨,所以绝对不能打开。而他们手中正好拿了那块假玉佩……”陈廷华心中酸涩难当,元真子死前曾托栖云子处理这些身后事,却不料会给师门带来如此灾祸。 玄青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当年师门被灭之后,玄青几乎把能导致灾祸的原因都想了一遍。师门行事一直十分低调,并未在外面招惹过什么仇人,也没收藏过什么惊天奇宝,如何会引来那些青衣人屠灭满门。如今看来,只怕就是为了那块玉佩了。最可笑的是那块玉佩还是假的,就为了这么一块假玉佩,他的师父,师弟们竟就这样断送了性命。 虽说不知为何这玉佩会被栖云子带回了师门,可这玉佩确实是导致一切的罪魁祸首,而这罪魁祸首却是前世的他弄出来的。陈廷华几乎不敢看师兄的眼睛。 玄青苦笑了数声,“竟是这样的原因。”话落,看了眼耷拉了半天脑袋的师弟,师弟的心思如何,他也猜到了几分,无非是怕自己迁怒于他,真是个痴儿。 “真是越来越呆了。”玄青揉了揉陈廷华的脑袋,“这事与你又有何干系,作恶的是迎阳真人他们,并不是你,便是前世的你,也没有作恶,这样的事只能叹一声天命难测了。” 陈廷华眨了眨眼,可眼中的酸意却怎么也褪不去,师兄没怪他,师兄还是他的师兄。“师兄。”陈廷华低低念了一声。 “嗯。” “我会陪着你重建师门的。” “好,我们重建师门。” 当天夜里,两人去了一趟青阳门,迎阳真人这三个师兄弟,可以说是青阳门的顶梁柱了,少了他们,整个门派也就没有什么高手了。陈廷华和玄青并不是嗜杀之人,出手镇压了几个反抗最厉害的弟子之后,便将门中的弟子都集中了起来,凡是作恶多端的,一律除灭,那些入门没多久的小喽啰,只要是心性没有太差的,通通放走,心术不正的新人弟子,俱被废去修为。 诺大的一个青阳门,耗费了迎阳真人无数心血的青阳门,就这样一夜之间灰飞烟散。陈廷华和玄青开了青阳门的藏宝阁。刚一打开,两人便被震住了,这青阳门到底是发了多少次横财,屠灭了多少门派,才能积攒出这样的一份家底。 几乎堆积成山的法器,近万瓶的丹药,还有无数的灵草,玉髓,金精,储物袋就有四五个,就连玄金也有三块。玄青也没客气,将这些东西都装了起来。这就是他们日后再建门派的根本了。 陈廷华趁着玄青挑拣药草的时候,挑了几块万年冰髓,暖玉,还有一些温养神魂的药草,悄悄的藏了起来。玄青只顾着收东西,并未注意到陈廷华的这些动作。 事实上,陈廷华拿这些东西,不为别的,正是为了他脑中的那抹残魂。他当年答应要给残魂一具身体。这次元真子残留下的那抹神识更是让他明白,为何会是他吞了这颗龙珠,又为何他必须要给残魂一具身体。 这件事,陈廷华是不打算跟玄青说的,并不是不信任师兄,而是他下意识的就不想让玄青知道。这抹蛟龙残魂的真正身份。也正是因为知道了残魂的真正身份,陈廷华才会觉得自己的一生就像是被定好了一样,不论是吞下龙珠,还是发现镜子,到小昆仑中的传承,龙女洞府中的发现,都像是早已安排好的。 残魂的原身并不是简单的蛟龙,它是元真子和龙女的孩子。 元真子竟然有一条蛟龙儿子!陈廷华当时心中就一个念头,他吃了自己上辈子儿子的龙珠么……他竟然吃了自己儿子的龙珠! 说起来,元真子也是倒霉,不知怎么惹来龙女的爱慕。龙女死追元真子数百年,也没追上对方,随着元真子的修为越来越高,眼看就要得证大道,龙女干脆出了一个损招。 她趁着元真子和人斗法之时,偷偷取走了元真子的一滴精血。用着这滴精血,龙女用秘法怀了孩子。生下来之后却是因为血统不纯,只是一条蛟龙,而且心智也不高。蛟龙若想化龙,需得修炼千年,还要承受九天雷劫。龙女不忍自己的孩子受此苦难,她又做了一件昏事。 龙女盗取了昆仑龙脉之气,想要给自己儿子脱胎换骨。妄动龙脉,那是会遭受天劫的,饶是龙女乃是真龙之身,最后也被天劫给弄了个魂飞魄散。而那条小蛟龙,身上却被放了屏蔽天机的法宝,在她死前,被放到了一处水潭之中。 当年元真子并不知道此事,突然一天心神不宁,便占了一卦,这才得知了龙女的所作所为。元真子当时脸都绿了,他虽说最开始并不知此事,可到底此事因他而起,所以这次天劫的惩罚对象里,也有他一份,只是不太重罢了。 元真子虽说心中恼恨龙女的所作所为,却也要去看看那条小蛟龙,毕竟那蛟龙身上有他的精血,他也算是那蛟龙的父亲了。可是在看到蛟龙之后,元真子才发现,龙女到底是做了多大的孽和蠢事。小蛟龙看起来就是一个纯净的不知世事的娇儿,通体乌碧可爱,可这样的一个小东西,身上却是死气缠绕。虽说它身上有遮蔽天机的东西,可是谁知道这东西能管用多久,若是丢损,这条小蛟龙莫说是性命了,只怕魂魄都存不住。 而龙女的洞府,也是元真子封存的,龙女对他痴心一片,他虽说不喜对方,却还是在其死后,将那洞府封印了起来,不让闲杂人等去打扰。 可关于小蛟龙的问题,一时间元真子却也找不到其他办法,只能过阵子偷偷来看下小蛟龙,看着对方慢慢长大,日日在水中嬉戏,过的无忧无虑。直到后来,小蛟龙修为越来越高,那遮蔽天机的宝物,似乎已经无法隐藏它了。元真子看出小蛟龙即将大祸临头。 与其被天劫弄的魂飞魄散,不如自己提前下手,说不得还能保存住它的魂魄。元真子是个果决之人,斩杀了毫不知情的小蛟龙之后,便将它的魂魄封入龙珠之中。而他为了给蛟龙积攒功德,在得知魔修要去玄重界收集死气的时候,就去了那边阻止对方。 没想到后来伤重不治,落了个身陨道消。只是临死前算出自己的转世,便托好友栖云子给龙珠建个庙宇,化去它死前的戾气。而镜子也被封在了神农架那里,等待自己转世后取回。 重塑身体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除了各种珍稀奇宝之外,还需要有灵性的血肉,龙自然是找不到的,陈廷华只能到处搜集灵蛇。他这些日子里尽在搜集各种各样的东西了,自以为做的隐秘,却还是被玄青察觉到了些许异常。 “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陈廷华拎着一条修行了三百年的灵蛇回家的时候,就看到玄青正坐在他搜集的那堆东西旁边。陈廷华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怎么办,被师兄发现了。 没有经历过世俗婚姻的陈廷华不会知道,他这会的心情大概类似于偷偷生的孩子被老婆发现了,我该怎么办。 若是在他人面前,陈廷华想要瞒过去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若是在玄青面前,那就完全不同了。玄青只盘问了一会儿,陈廷华就跟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的事都招了出来。在知道师弟泥丸宫中的那抹残魂其实是他儿子的时候,玄青整个人都不好了。 师弟有儿子了,不对,那不是师弟的儿子,是那死掉的元真子的。玄青不断告诉自己,那个残魂不是师弟的儿子,可是心头却莫名的不爽起来。 这种情绪折磨了玄青整整一夜,陈廷华老老实实坐在一边,时不时偷看一眼师兄的脸色,等着最终的宣判。终于,玄青像是想通了什么,问道:“这残魂必须要给他一个身体,对吧。” 陈廷华点头。 “需要你的血肉,对吧。”玄青继续慢条斯理的问道。 “嗯。”陈廷华缩了下脖子,觉得师兄的眼神跟小刀子一样,“需要一点龙身状态下的血肉。” “我明白了,是不是带着灵气的血肉都可以。”玄青缓缓道。 “应该可以……”见玄青瞪眼,陈廷华立刻回道:“是可以的,但是最少也要是百年以上的灵兽。” “很好,我已经诞出圣胎,血肉比那些灵兽要强上许多,就把我的血肉一起加进去吧。”玄青一拍桌子,做出了决定。而他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昨天心中的那股不爽全数消失不见,只有种隐秘的喜意慢慢浮起。 陈廷华顿时就傻眼了。他师兄和他的血肉,这,这不就变成了他们的…… 此时,屋外传来双胞胎的声音,“哥哥,我们来了,爷爷也一起来了,快点,爷爷说今年要你下厨做年夜饭。” 陈廷华看了眼风神俊秀的师兄,突然悟出了什么。两人互相望了一会儿,陈廷华突然笑了起来“师兄,那我就等着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唔,正文就这样完了,应该不算烂尾吧,后面还有2个番外。 栖云子是17章提到的一个人物,当年玄青他们知道栖云子在那边盖了个降龙殿,还以为是栖云子斩杀的蛟龙。 书香门第【贪睡的猪】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