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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涵迷迷糊糊的,将唯一的一条破败的棉被扯到了自己的身上保暖,然后就睡死了过去,等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茅草屋和酒坛子等物件,不得不面对现实,他重生了,或者说,他穿越附身到一个猎户的身上了。   他并不迷茫和害怕,因为他同样是孤儿,了无牵挂,不担心身后事,他现在担心的是他的现在。   莫天涵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身体,很好,年轻力壮,二十五岁啊!他都快五十的人了呢,重新活了一回,这感觉真不错。   又看了看他的“家”,不仅皱眉,家徒四壁估计就是他现在看到的样子,破败的茅草屋都快要四处漏风了,身上的棉被一股子霉味儿,衣服也是破旧的布匹和着半截不知道什么动物的皮毛,倒是放在一边的强弓和箭囊很是干净,猎刀也锋利的样子,酒坛子已经空了,只余下半坛子酒水。   晃晃悠悠站起来,莫天涵决定先将自己打理一下,他是一个享受惯了的人,前世在军队转业后,自己用转业费办了企业,十几年的时间,发展壮大成为知名企业家,只是他的心里一直期待,能有一个人,让他有一个家的感觉,但他等了一生,直到他来到这里也没等到命定的良人,所以莫天涵对于家务什么的,还是很熟悉的。   草草将这里收拾了一下,被褥都拿出去晒晒,看不出乱他就走了。   他记得这屋子后面不远是一座山,半山腰上有个温泉,山脚下有一片竹林,竹林里有条水潭来着,还有小溪流过那里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02 来了就活下去吧   到了溪水边,三下五除二的脱了个精光,不意外的看到身上的伤疤,是打仗的时候留下的,都是军功章啊,可惜,替人背了黑锅,好好的先锋将军,就这么归隐山林了。   将衣服也都洗了晾晒上,他泡了好久才起来,这里正值盛夏,衣服干的很快,套了干净的衣服他才舒服些。   背着弓箭拿着猎刀,登上了半山腰,果然年轻就是好啊,腿脚利索,走了这么久的山路他竟然连汗都没怎么流,想他自从转业后,就很少再锻炼了,总是有应不完应酬,都没时间跑步了。   莫天涵打了两只兔子三只野鸡,他本身就是特种兵出身,这种山林狩猎还是他最喜欢的活动,所以他对弓箭什么的并不陌生,只是箭法也许是这个身体原本就有的,他倒是熟悉了一会儿就会射箭了。   回了自己的茅草屋,将兔子和野鸡都处理好,野鸡都做了风干鸡挂房檐下,兔子他做了一只风干兔,另一只他配了在竹林边上挖的竹笋和采的蘑菇炖了一小锅,配着自己蒸的米饭吃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顿饭。   一天的时间,莫天涵洗了仅有的这身衣服,晒了被褥,打了猎物,挖了竹笋,采了蘑菇,蒸了米饭,喂饱自己。   还有在这些行动之中,他熟悉了一下这里的地形,晚上躺在唯一的床板子上,他开始梳理信息。   既然老天让他来了这里,那么他就当自己再活一回了,他想着先前他这具身体的主人的事情,看来他来的真是时候啊!今天他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剩下的那半坛子酒因为他的匆忙而没盖盖子,被山里的狸猫喝了,结果他在酒坛子那里,发现了已经中毒身死的两只大狸猫。   有人想要他的命。   莫天涵想到那个半夜离去的背影,眯起了眼睛,他可不是原来的他了,对于自己的小命他还是很珍惜的。   所以他决定离开这里,这座茅草屋也不适合住人,他今天去了竹林看了,那里隐秘僻静,他要在竹林里,盖一栋适合他的屋子,四周都下上陷阱,轻易不能让人找到,他现在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等他熟悉了,再想想未来的出路。   莫天涵是个行动派,打定了注意就开始动手,他在云贵地区执行过任务,对那里流行的竹楼什么的,还是很了解的,再加上他这具身体的确不错,有力气又手巧,他拿着猎刀砍了很多粗壮的竹子,在山上还发现了些粘土,这个是好东西,他用粘土做了批砖,这种土制的青砖不费事,也很结实,就是块头大了些,他一次也只能拿动几块而已。   本来他这么大张旗鼓的盖房子,不可能没人知道,但好就好在,原来的莫天涵从军队回来后,就选了这里做他的家,离这里最近的村落,都还有三里地远,而那些村民对离家已经好多年的莫天涵也不熟悉,几乎没有往来,所以莫天涵都在竹林里盖好了两层独立的小楼了,也没见个人影前来看望他。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03 熟悉的陌生世界   小楼落成的那日,莫天涵高兴坏了,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家”,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他亲自动手制作,动手盖起来的,他知道这里冬天很湿冷,所以他用青砖打地基,将家里剩余的米都熬成米浆混合着粘土,当水泥来用,然后用竹子当内层,还在屋里砌了火炕和火墙,卧室,客房,厨房,卫生间,洗澡间等等,一样不少,完全是按照他前世喜欢的小别墅的样子盖的,唯一的遗憾就是这里没玻璃,他的窗子现在都是只有窗框而没东西遮挡。   小楼盖好了,还用竹子在四周围了一大圈儿厚实的竹墙,竹墙外分了几块可种菜的菜地,然后用竹子围了篱笆,还空了一块盖了个小圈,他准备养头猪再养两个狗看家。   哈哈!他最喜欢弄这些了,有生活的滋味。   回到那个茅草屋,他一天都受不了了,他就要带着生活必需品,搬到新家去住了,这里就撒有那拉了!   这里的锅都破了,不要了,丢掉!   这里的碗都豁了,不要了,丢掉!   这里的被都霉了,不要了,丢掉!   ……   然后莫天涵只拿着仅有的几枚铜钱发愣了,四周被他翻的乱七八糟,最后他发现,这里还真没几个东西他想带走的······   算了,大不了明天他去一趟城里,将这几天他猎到的猎物卖了换钱,买些东西吧,这么想着,就又把这些东西收了回去,躺在床上准备睡个午觉,然后晚上去那边烧炕,火炕在最初搭建完成后,是要烧干才行的。   正睡的香呢,就被一个夸张的声音弄醒了,一个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服的男人,头上戴着一朵艳红的大花就站在门口跟正发愣的莫天涵打招呼:“呦!我说猎户啊,你这是睡的什么觉啊?”   莫天涵一看到这人就头疼,他知道这里是异世界,而且最苦恼的是,这里都是男人!也就是说,没女人这种动物。   额头有花印的男人,未婚的叫哥儿,已婚的叫哥子,负责生孩子,力气小身量也小,而没有花印的男人,未婚的叫小子,已婚了的就是汉子了。   幸运的是,他是个汉子,没有印花,要不他可能宁愿自杀也不活着了。   不幸的是,他已经二十有五,尚未定亲也没娶个夫郎,属于“社会大龄青年”一类,这里的官府很有一套,为了后代们着想,这里的规定是,小哥儿年满十九如果还未嫁人,便会由官府的“红人”出面,找到适龄的未婚小子,将两人配对成婚。   小哥儿们是十六成年,而小子们则是十四就成年了。   同样的,小子如果二十五岁还没有成亲,就会被硬塞一个大龄哥儿成婚。   现在出现在他家门口的这位,就是官府的“红人”,一个男人穿着一身大红色,甩着红手绢的样子,实在是让莫天涵头痛,更让他头痛的是,这家伙的一张嘴,噼里啪啦的直往外冒话:“我说猎户小子,红么么我今天是来恭喜你的,哎哎,别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啊!我红么么包了这么多婚配,还没有失败过呢!这次我可是挑了个好人给你小子!”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04 被包办了个未来夫郎   “呐,这十里八村的,哪个哥儿贤惠哪个哥儿温柔,我红么么都记在心里呢,看看,这是你秋天时要迎娶的小哥儿,那可是附近有名的美人儿呢!”看着这个涂脂抹粉,带着浓郁劣质脂粉香气的人,莫天涵真心想给这人妖一巴掌捏死!   他平生最不愿见的就是这种娘娘腔似的男人,这让自喻硬汉的他,浑身都不得劲儿。   这红么么见莫天涵不出声儿,就递给了还愣怔在床上的莫天涵一个红色的柬帖,上面是用工整的字迹写着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而另一个地方,则写了一个陌生的名字,秋妍。   “这是离县城最近的尚湖村的秋妍小哥儿,这孩子勤恳老实,又长的漂亮,你肯定会喜欢的,你们的日子定在九月初十,那天你去接了妍哥儿回来就行了啊!可别忘了啊!”红么么对这个沉默寡言的猎户其实也不是那么了解,但是看他这么壮实,想来身体好的很,将来成了家,有个会过日子的哥子在屋里,日子总会好过些,   等莫天涵忍着恶心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红哥子早就扭着腰肢走了,这一扭,莫天涵又有了想吐的赶脚了!   打击比较大,他才来到这里不到两个月,就要“娶”个人了?心里矛盾了,他不是同啊,但他也不歧视的,想了想,这里都是男人,不娶的话还是像上辈子一样,孤单到老么?娶了的话,起码有个人做伴么,好吧,那就娶呗。   两天后,他就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兴奋了,这是两辈子以来,他第一次的婚礼啊!怎能不重视,于是莫天涵积极的开始做准备。   首先,他需要打探一下他的未来夫郎是个什么样的人,据他估计,这人如果不是脾气不好眼高于顶,就是好吃懒做被人嫌弃,要不都十九了怎么才由官府强行许了人家呢?   所以莫天涵进山,采了两株野山参,打了好几个野味,零零散散一大堆东西,进了县城换钱,野山参是他自己找到的,这里人烟稀少,这种山参还不少,所以他采了两株中等的野山参,去了药店,那里的掌柜的和原来的莫天涵认识,虽然说不上熟悉,起码有点头之交,而莫天涵大部分采到的东西或打到的有药用价值的猎物,都会事先去药店出手,等药店挑剩下了的,才会卖给酒楼做野味小吃或直接到市场里,摆个摊就卖了。   进了城里,把那些猎物都处理了,得了些银钱,不多,但也饿不死他,莫天涵算了算,如果是养活两个人的话,也将就能活着,当然,这是他一直这么过下去的生活水平,如果换做他莫天涵,而不是原装货的话,他肯定会更加努力,让生活更好的,这从他自己刚来就要盖房子就能看出来,他对生活质量要求很高。   “哈,莫小子来啦!”药店老板,同时也是这家药店的大夫,笑嘻嘻的和莫天涵打招呼,他对于莫天涵时不时的卖来的草药很感兴趣,已经长期和莫天涵合作了,两人虽然关系总是淡淡的,但总体来说,他们属于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种。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05 先赚个生活费吧   “是,李大夫好,这是前两天在山上找到的,您看看。”说着莫天涵将手里的包袱都递给李大夫。   李大夫也不多话,打开包袱他就眼睛直了,野山参,还是上好的野山参,两根抱在一起,是一对儿!   哆嗦着将两根山参拿起来看了又看,直吧嗒嘴,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莫天涵:“莫小子,你这东西是好东西,顶顶的好东西,可惜,老夫收不起啊!”   “怎么会收不起?”这是他发现的所有山参里,中等个头的,之所以没采大的,就是怕太珍贵了不好脱手。   “你这是一对山参,如果单一一个,我老头子肯定要的起,这种对参,乃是少见的啊,一百根山参里,都不一定会有一对对参。”   “大约能卖多少?”   “这个数。”李大夫伸了一根大拇指,比划了一下。   “一百两?”莫天涵对这种东西的价值不是很了解,所以小声儿的跟李大夫报个数。   “笨小子!一千两!”李大夫恨铁不成钢的拿手指戳了莫天涵一下。   “那您老现在有多少?”一千两是个大数目了,对比一下的话,相当于他前世的十万块钱了,这里的消费水平还是很低的,人们多数是自给自足的,很少有用到银钱的时候,一般都是铜钱来回使用,最多是有个银元宝,那都是大钱了。   “现在只有五百两。”李大夫有些酸酸的气息。   “好,这参您先留下,我先拿五百两,哪天您钱够数了,再给小子便是。”莫天涵微笑的说,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个李大夫不是个心黑的人,从这对山参这里就可以看出,他这人别看平时厉害的很,其实心底里很善良,明明自己不懂,如果他随便加一点儿,他肯定也会卖给他,但老头儿还是老实的告诉他这对山参的价值,足可以看到老头儿的人品了,所以莫天涵对于这么可爱的老头儿还是很有好感的,索性他也不是很需要钱,五百两银子,足够他成亲用了。   “真的?”李大夫惊喜的问。   “是,小子也没大的花销,这次进城主要是买些东西就回去了,用钱的地方也不多,您老既然喜欢就先留下吧,什么时候有余钱了再给小子也一样。”   “好好!莫小子不错!老头儿喜欢,等着!”说着先是小心的将这对野山参包好,抱在怀里,乐的露出了缺了牙齿的牙床子,颠颠儿的进了里面,一会儿就跑了出来,递给莫天涵两张薄薄的纸张和一个钱袋子:“这是两张二百两的银票,这是一百五十两的碎银子,银票你揣好了,可以在所有的钱庄兑换,碎银子你买东西用就够了。”   莫天涵将带来的东西都给了李大夫,包括那些没卖掉的小型猎物,收了银票,揣着碎银子,他去了市场,买了棉花扯了新布,找了裁缝制成新棉被,还买了很多锅碗瓢盆等生活必需品,油盐酱醋更是不可少,两口大锅,还有一车的碳等等,最后东西太多,索性这家伙买了个大马车拉着走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06 絮好窝筑好巢   莫天涵连续倒腾了两天才买够所有他需要的东西,又往竹林里的小楼里添置物件,首当其冲的,是他手工制作的竹制桌椅板凳等家具,大小不同的衣柜,夏天睡的竹床,还有他亲自硝制的铺炕用的兽皮,都是上好的狼皮子,保暖又柔软。   前世他只是想想而已,现在有机会实现,他兴奋的将所有能想到的都做了出来,还有新的棉被褥,一口气做了四套,都是新里新棉新被面的,厚实柔软,冬天的时候盖正好,薄的夏天盖的也是四套,枕头都是一样的,还有家里的厨房也放满了东西,两口大铁锅也按上了,他试了试,很不错,大锅烧出来的东西就是有味道,比他前世拿电炉子做出的好吃多了。   想着自己未来的夫郎,他又做了个梳妆台,这里没有玻璃自然也没有水银的镜子,所以他买了个铜镜镶在上面,虽然模糊了点儿,但照个人还是可以的,贵妃椅到摇摇椅都做了两对,还买了目前县城里最薄的纱,当成窗户纸用,这样即透亮还可以防止蚊虫等飞进来,一举两得。   浴室里,他砌了个大浴缸,是用大木桶做芯围成的,里面最少可以让两个他洗澡,而且为了能在冬天也可以洗澡,他的保暖措施做的很上心。   又抽空打了些野味腌制上,起码他有个菜吃,米买了两袋子,堆满了粮仓里的米缸,面买了一袋子,也放在粮仓里,所谓的粮仓,其实就是一个小门斗,他盖楼房的时候用的是青砖,绝对的结实,而且青砖里面,他夹了一层涮制过的竹板,防潮防霉不说,还很美观。   在此期间,他又特地去打听了一下他的未来夫郎,要知道,他是要一个家,而不是一个“泼郎”,当然,这里的“泼郎”相当于“泼妇”。   很意外的信息,那个叫秋妍的哥儿,没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这个小哥儿大家都说可怜,父亲和爹爹早逝,他是被叔父和叔叔养大的,双亲留给他的房产与土地,自然也是由叔父和叔叔来管理了。   只是他这叔父和叔叔心不好,为了能多种植几年属于秋妍的土地,愣是将这孩子拖延到十九岁还没许人家,最后村长看不过去,才求的县里负责官配的“红哥子”给秋妍找个人家,不求大富大贵,但求身强体健,可以照顾秋妍这个哥儿就行。   秋妍的长相据说很是漂亮,不过貌似他的腿有问题,走路是瘸着的,说是小时候曾摔断了腿,接上后也没好利索,加上他叔父和叔叔的别有用心,所以他的婚事一直被延迟到现在。   摸摸下巴,怪不得他们成亲的日子定在秋天呢,那时候田里也收割完了,他们也没办法种别的东西了,还能使用秋妍一次,那家好算计啊。   莫天涵一边给自己的小窝添砖加瓦,一边准备婚礼事宜,那边的秋妍没有双亲,所以他可以不必去他们家去拜见岳父岳爹爹,只要到时候去村里的祠堂接了人回来就成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07 大婚迎娶夫郎啦   作为一个现代来人,莫天涵很讲究卫生习惯,所以他希望他的未来夫郎也能跟着他习惯,于是这家伙再次折腾了起来,给自己的院子里的小道上,都铺了青砖,并且用竹子在小道边上围成矮篱笆,这样即使是下雨也不会踩到泥巴。   看着逐渐增多的东西,莫天涵笑得开心,前世哪有这么痛快的时候啊?谁敢去打野狼啊?那是国家保护动物呢,现在呢?他是隔三差五就去打一只,偶尔还有野鸡野鸭,挖个野菜摘几朵蘑菇,纯天然绿色食品,绝对的野生动植物。   而且这些东西都是免费的,他也就花了些时间,猎物是自己打的,野菜是自己挖的,房子是自己盖的,当然,其他物件儿也是自己花钱添置的。   莫天涵忙忙碌碌,时间就过的飞快,等他惊觉时,已经是八月桂花飘香而过的时候了,同时,也是他要去尚湖村迎娶他的夫郎的时间了。   这天天微亮,他就起来了,洗漱好了后,骑着他买来的那匹马,先是去了县城,那里有一个专门办理婚礼事宜的人,等他到了的时候,城门也刚开启,进了城就奔县衙去了,递交了嫁娶文书,一会儿就拿了回来,上面有官府的大印,他需要带着这个去尚湖村的祠堂,给村长过目后才可以领着他的夫郎回家。   结婚是人生的大事,莫天涵早早的就订了吹打的人和轿子,虽然他的婚礼也许不盛大,但起码的东西他还是预备了,从喜郎到轿夫,都是他雇佣的,希望他未来的夫郎不会嫌弃他的婚礼简陋才好。   他没有长辈也没有亲朋好友,孤家寡人的,最后请了唯一处得来的李大夫夫夫做为证婚人来参加他的婚礼。   而作为证婚人的李大夫夫夫,也跟着队伍走,他换了身喜服,骑着他那匹马,走在队伍的前端,他曾偷偷去过尚湖村,但没见到他未来的夫郎,只是去认了认路,未婚的夫夫虽然不忌讳见面,但是据说他夫郎的叔叔很不是个东西,未免麻烦,他也就没执意见到人。   众人一路喜气洋洋吹吹打打的到了尚湖村的祠堂,里面只有几个人在等,一个同样是一身喜服盖着盖头的新夫郎,还有两个红红的小包袱放在他身边,一个是官家的红么么,还有村长和村里的一个老人。   而他们热闹的迎亲队伍,反而是在一进村里,就被人发现了,队伍不大,但在这里也不常见,尤其是花轿,一般只有大户人家娶夫郎时,才会用大红花轿抬进门的,而平时成亲,最多是驾一辆马车或牛车来接新夫郎,那已经是顶顶好的人家了,所以他们的队伍进了村子后,后面就跟了很多看稀奇的村民,纷纷猜测这是谁家的迎亲队伍。   莫天涵对这些八卦的村民不感兴趣,他一边往祠堂走一边回忆这段时间恶补的这里的婚礼程序和夫夫相处之道,争取不犯错误的将新夫郎迎回去。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08 大婚进行时   等到了祠堂,莫天涵下马,带来的喜郎立即上前,身后跟了四个抬箱子的人,进了祠堂未出声先报喜:“恭喜恭喜!新夫郎好福气,新郎官给新夫郎的聘礼,请新夫郎的长辈别嫌弃。”红手绢一挥,四个人将箱子放到了祠堂里。   “同喜同喜,这是我们新夫郎的嫁妆,东西不多,别嫌弃我们家寒微。”官家的红么么也同样出来,和喜郎一唱一和,俩人说了几句过场话,就由喜郎过去扶一直站在一边的新夫郎。   莫天涵看到在喜郎扶着新夫郎的时候,盖着盖头的新夫郎哆嗦了一下,难道他和我一样,也被这两个人的对话恶心到了?想到这里,不仅笑了些。   同时也看到了他新夫郎的“嫁妆”,两个小小的红色包袱,眸子沉了沉,新夫郎被人扶着走到门口,莫天涵看出来了,这人的腿脚真的不好,走路都是一瘸一瘸的,身形消瘦,一身大红喜服,愣是穿出了飘逸的感觉。   “新郎官来,抱着你的新夫郎出门喽!”喜郎一声喜气洋洋的喊,莫天涵立即高声应:“来啦!”惹得四周跟来看热闹的人哄笑。   走到新夫郎跟前,低声道:“我抱你出门,别怕。”说罢将人抱了起来,跨过祠堂的门槛,走到花轿前,小心的将人放到里面坐好。   出来时不仅回味了一下,抱人时的感觉,小小的人儿并不重,纤细的身量,一直有些发抖,估计是害怕吧,好有意思啊。   回头将怀里的婚书交给村长,并且在祠堂里拜见了一下这里看守祠堂的老人,老人很和蔼,并且和他说:“妍哥儿是个好孩子,小时候吃苦了,希望今后你能好好和他过日子,别再、再让他吃苦了就好。”老人最后还是流了眼泪,莫天涵给老人磕了三个响头:“老人家放心,小子一定照顾好他。”   他一向敬重老人,尤其是这个老人最后流泪的样子,可以想见他的这位新夫郎是多么招人疼的一个人了。   由于新夫郎没有家,也没有长辈,所以是在祠堂出嫁,而没有长辈,便会由看守祠堂德高望重的老人充当长辈。   有人会问他不是有叔父和叔叔么?有是有,可人家不让他在家里出嫁,那样岂不是还要花一份嫁妆钱和喜宴的钱么。   “妍哥儿命苦,希望你以后好好照顾他。”村长一直紧绷着脸,他生气于秋妍的叔父和叔叔的做法,秋妍再如何是官配,也是他们的亲侄儿,出嫁竟然不在家里,而是要到祠堂来,亏他看在秋妍生活在他们家,让他们接手秋妍的土地和房子,现在可好,房子土地的主人出嫁,竟然不是在自家。   “是,小子记下了。”再给村长鞠了一躬,莫天涵才翻身上马,带着花轿回去。   热闹的回到家,李大夫早早的就在小楼的大厅里坐着了,他可是长辈呢,老头儿美滋滋的等着新人拜堂。   将轿门踢开,弯腰将他的新夫郎抱了出来,放到地上,喜郎递来红绸缎,一人一头的牵着,踏过火盆迈过门槛,拜堂成了亲。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09 好乖好乖新夫郎   最后送新夫郎入洞房,莫天涵留下喜郎照顾人,自己出去招呼客人,因他已经和本村的村长递了名帖,他新夫郎已经入了户籍,村里人也都知道了他今日成亲,不管怎么说,莫天涵现在也是半个村里人,所以村长还是组织了大家来给他帮忙兼捧场,人不多,不过也算一份热闹。   吃吃喝喝够了,送走了村里人,莫天涵又给了他雇佣来抬轿和吹打的人们工钱和赏钱,又很礼貌的谢了众人,大家又是恭喜一阵之后就回去了。   然后莫天涵换下喜服,到厨房将准备好的东西端了出来,给前来的李大夫和他老伴儿吃,两个老人都不是第一次吃喜宴,自然知道这是莫天涵真正的喜宴,菜肴很丰盛,都是莫天涵前一天做好了的,只要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凉菜也是切好了的,拌一下就可以装盘了。   李大夫喝了些酒,又叮嘱了一下要好好和新夫郎过日子,就带着自己的老伴儿和洞房里的喜郎回去了。   莫天涵收拾了一下,又做了四个小菜端了两碗米饭进屋,新夫郎乖乖的坐在床前,一动不动。   放好手里的食盘,拿起一边木杆描金的成子,是用来挑盖头用的。深呼吸一口气,轻轻的用成子将新夫郎的盖头挑了下来。   盖头下,是一张颇为漂亮的面孔,大大的眼睛小小的嘴,消瘦的脸颊,面上有少许的胭脂,是画了淡妆的,头上只挽了一个发髻,一根素银簪子别着,莫天涵居高临下的看着人家,可以看到长长的睫毛不停的在颤动,双手死死的绞着手里的喜帕子,显示着新夫郎的紧张。   将盖头和成子放到一边的床头柜子上,坐到床上,伸手握住新夫郎的手,柔声道:“别害怕,今天我们成亲了,我和你一样没有亲人,以后,我们就是彼此的亲人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妍儿。”   秋妍鼓起勇气轻轻的“嗯”了一声,偷偷的抬头看自己的新郎官,发现那人也正笑着看自己,偷看被发现了,秋妍红了脸颊,双手被人握了一会儿,就被松开了。   “来,妍儿先洗了脸,咱们还要喝白头酒,我备了些饭菜,想必你也肯定一天没吃什么东西,咱们吃饭。”   “嗯。”轻哼一声,算是答应了,秋妍起来去洗了把脸,将身上简易的喜服外衫脱了下来,和莫天涵早就脱了下来的外衫一起挂在窗子上,这是这里的习俗,这样是向四邻宣布他们家成亲了。   莫天涵自己也松了口气,他真怕掀开盖头后,是一个老男人的脸,他最近忙着婚事,总做梦梦到他娶到的是个皱巴巴的老男人,好几次都吓醒了,不是他多心,而是两辈子加起来,他也是第一次结婚,而且对象还是跟他差不多的男人,能不有心理压力么。   幸好,秋妍虽然名字女气了些,但长相还是很正常的,并没有伪娘的感觉,弱弱的糯糯的样子,反而让人觉得怜惜。   这里没有“交杯酒”,只有“白头酒”,新人夫夫,额头相对一下,然后碰杯饮尽杯中之物,即为“白头酒一杯,相约共白首”。   莫天涵准备的是米酒,酒精度可以忽略不计的那种,喝了酒,就拉着秋妍吃饭,俩人都是一天没有吃东西,饿坏了,莫天涵吃的快,但为了适应秋妍,他故意放慢了速度。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10 新婚之夜   秋妍嘴小小的,吃饭也是小口小口的样子,一大碗饭,最后只吃了三分之一,菜倒是吃了不少,不过在莫天涵眼里还是胃口好小的量。   秋妍为难的看着自己捧着的大碗,里面还有好多米饭,而他现在已经吃饱了,第一次和相公吃饭就剩这么多,相公会不会生气?   “吃饱了?”   “嗯。”头点点。   “哦,好,那剩下的给我吧。”接过秋妍手里的碗,倒进自己的碗里,莫天涵开始真正的用餐,他都饿了好久了的说。   “相公!”秋妍想阻止,那是他吃剩下的,可是莫天涵已经开吃了,反而是因为他说的“相公”两个字,抬头看了紧张的他一眼,笑笑道:“你吃饱了就可以了,剩下的我打扫就行。”   秋妍张了张口,却没说什么,只是第一次就着洞房的花烛,看着对面正快速吃饭的男人,他这一生的相公,日后的依靠。   最初被官家红么么许出去的时候,就听说了这个猎户,据说以前是位军爷,后来退了军队回来做了猎户,有着煞气的样子,也不喜和村民们交往,独自住在山下的茅草屋里,猎物倒是打的不少,勉强可以养活一家人。   年纪到了,却没有讨房夫郎,仍然单身过活,官家的红么么说这人面恶心善,倒是个可以依托的好人,哪怕日子苦些,也好过许个好吃懒做的人家强。   堂弟在知道他许了这门亲事后,还特意告诉他,这个猎户很凶的,小心嫁过去后天天挨揍。   他当时虽然表情平淡,但心里还是因为堂弟的话而害怕,他没了双亲,唯一的叔父还这样对他,如果不是当初答应爹爹一定好好活着,或许他已经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迎亲时的排场出乎意料的隆重,他以为这个猎户最多会借头毛驴将他带回去了事,没想到是大红花轿抬回来的,而且这人也不像他想象中的那么凶恶,比叔父强壮了很多的身体,笔挺的身姿,双眉浓密,眼睛很亮,紧抿着的嘴角会在和他说话的时候,带着笑容,声音也好听,并没有预料中的粗声恶气,反而很有礼貌的样子,让他觉得他不像是个猎户,像个读书人一样。   莫天涵快速的解决了所有的饭菜,秋妍立即站起来要收拾碗筷,被他阻止了:“我来吧,你去收拾一下床,我去厨房正好烧些热水给咱俩洗个澡,都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的好。”他看的出来,他的新夫郎在卸了淡妆后,眼底的黑眼圈,而且刚才他伸手的时候,也让他看到了那双细细的手上,好几个裂口,这是农家人都有的,只是,他家新夫郎为何裂口这么多还这么大?   秋妍乖乖的低头:“是。”   “还有,那个是衣柜,打开里面有地方,可以放你的东西。”指指屋里一侧立着的竹子衣柜,再指指秋妍放在床边的那两个小红布包,也就是秋妍唯一的嫁妆。   “是。”   莫天涵摸摸鼻子,真听话啊!   于是莫天涵去了厨房收拾了所有的东西后,又烧了一大锅热水放到浴室里,调好水温后又回了新房。   秋妍听话的将他带来的两套新做的粗布衣服从小红包袱里拿出来,放到衣柜里,里面一面全是莫天涵的衣服,另一面空着,是给他留的地方。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11 新婚之沐浴   秋妍又把被褥都铺好,有些发呆,当初给他说媒配对的官家红么么,告诉他猎户是有茅草屋的,虽然不大,但是足够他们栖身了,所以,他连房子的房契,都没能从叔父的手里要出来,更别提地契田契这些东西了。   只是今天他所在的地方,是一栋小楼,外面什么样他不知道,但屋里的墙壁都是竹子的,就连脚下都是一排竹子的地面,屋里很干净,窗子上糊的不是窗纸,而是绷直了的薄纱,微微透明的样子,这种地方,简直让他想都不敢想,他以前在叔父家,住的是耳房,也就是随便搭了那么一个房子,冬天冷夏天热,偶尔还会漏雨水,而这里?抬头看看房顶,就连房顶都是一排紧密的竹子,外面现在下了秋雨,屋里却没有一滴水漏进来。   莫天涵进来就看到他的新夫郎,如同小猫咪一样在好奇的四处打量他们的新房,偶尔还发呆一会儿,用手碰碰墙壁上用来代替壁纸的竹板,真是可爱啊。   “咳咳。”特意出声咳了一下,秋雨立即收回正想摸摸窗纱的手,乖乖的转身低头不语,也不知道相公会不会生气。   “妍儿,水烧好了,你去洗吧,这是衣服,洗完了穿上,深秋了,外面又下了雨,别着凉。”将柔软的睡衣递给他的新夫郎,看着小人儿红着脸接过衣服,道了声:“是,谢谢相公。”   带着新夫郎到浴室门口:“这里是平时洗澡的地方,里面已经有热水了,进去吧,我去看看灶膛,如果一会儿雨还不停的话,我就烧个炭盆放咱们屋里,省的晚上冷。”   “嗯。”一路上都没抬头,秋妍进了浴室,看着里面的布置,一个大大的带着宽台阶的浴池,里面正冒着热气,一边还有一排小东西,澡巾毛巾,还有一些干花瓣和皂角,一边靠近门口的地方,还有衣架子,把手里的衣服搭上,发现衣架子旁边还有个小架子,上面有几盒开了盖子的香脂,都是哥儿们用来擦手擦脸的东西。   看着这些,秋妍眼里积满了泪水,他没想到,他的新婚相公这么好,就连昨天他出嫁,洗澡时用的也是冷水,虽然是在正午阳光最暖的时候,偷偷去的小溪边洗的,但是那水也是凉的,只一天,他现在的洗澡水不仅是热的,还有给他的干花瓣和好几盒香脂。   偷偷的在心里对已逝的双亲说,妍儿现在成亲了,嫁了个猎户,他对孩儿很好,起码今天新婚很好,不仅迎亲是用的花轿,现在孩儿的洗澡水都是热的了,还有泡澡的花瓣和擦身的香脂。   擦擦眼泪,秋妍迅速的脱了身上的喜服,进了浴缸,里面的水温很好,将花瓣丢了些到水里,他偷偷的闻了闻,很香。   洗完穿好相公给的衣服,摸了摸衣服的料子,比他喜服的料子还要好,而且很柔软,将换下的喜服抱在怀里,开门,发现他的相公正等在门口,本就被热水蒸的有些粉的脸颊立即就红了。   “洗好了?”   “嗯。”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12 新婚之夜怎么过?   “来,衣服给我,屋里我放了炭盆,这雨就算是停了也是要冷的,你先进屋,我也去洗洗。”将秋妍换下来的喜服伸手接过来,又给小人儿拉了拉有些微敞的领子,先将一直低头不语的新夫郎送回新房,顺便拿了自己的睡衣去了浴室。   莫天涵洗澡,顺便将他们俩的喜服也洗了洗,都是新衣服,也不脏,就是过了遍水,搭在楼下大厅里沥水控干即可。   院子里的门早就在李大夫他们走的时候就已经关上并上了门杠,这里是郊外,离山上还近,他怕野兽半夜来袭,家里四周都是他下的陷阱,墙都是竹子围成的,而且他围了三层,最外面的一层,是斜插着的,竹子被削尖了,尖头冲外,也能起到防御的作用。   在一楼检查了一遍门窗,这栋小楼只有两层,一层三间房子,一楼一间作为厨房,中间是大厅,另一间就是浴室,楼梯在大厅里,当初知道他的新夫郎腿脚不好,家里的楼梯特意做的很宽很低,所以秋妍走着倒是没感到不适。   二楼是两间卧室,一个主卧室,一个客卧室,中间除了楼梯,就是放了两张摇摇椅和一个桌子。新房就是主卧室。   等检查完了,门窗都关好了,莫天涵才穿着睡衣上楼进新房,他的新夫郎,正在解头发。   立即上前帮忙,将素银簪子取下来,莫天涵拿着新梳子,一下一下的给新夫郎梳头,这是这里的习俗,新婚之夜,新夫郎卸妆解发,而新郎官则需要给新夫郎梳头,代表两人携手白头的意思,也代表着新郎官对新夫郎的宠爱,一般的新郎官,只会在新夫郎梳好了头后,象征性的梳上那么几下即可,可莫天涵在给秋妍取簪子的时候,发现他的新夫郎的头发好柔好软啊。   于是莫天涵心安理得的拿着梳子,给他的新夫郎梳头,梳好后还摸了一把过过瘾,而秋妍已经羞的缩手缩脚了。   等两人好不容易躺在床上的时候,问题来了,新婚夜,也就是洞房花烛夜,秋妍躺在里面,盖着被子躺的直直的,眼睛闭着,小脸儿憋的通红,莫天涵看着好笑,这小人儿太紧张了吧?呵呵。   莫天涵躺下的时候,发现这床是不是做大了?他们俩怎么间隔了“一臂之遥”?而秋妍则是开始微微的发抖,他第一次跟别人躺在一张床上,而这个人还是他的新郎官,出嫁前,村长的夫郎已经和他说过人事,所以他现在很紧张。   怒了,他们俩可是合法的夫夫了,怎么睡觉还要有距离?产生美也不是现在就要产生吧?于是莫天涵蹭到了秋妍身边,紧挨着秋妍,才发现小人儿在发抖。   想了想,伸出手握住秋妍的手:“妍儿,我们虽然成亲了,但对彼此都不了解,所以我们从今天开始,先彼此了解一下对方,谈谈恋爱怎么样?”   “嗯,听相公的。”其实秋妍根本就没理解什么意思,他太紧张了,反正一切听相公的就是。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13 盖着棉被纯聊天!   “噢!天哪!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实在是忍不住了,将闭着眼睛哆嗦的小人儿揽到怀里,这才发现秋妍真的好瘦,穿着喜服的时候,他抱着尚且觉得轻,现在就穿着一层睡衣,他都摸到骨头了。   轻轻的拍着秋妍的背:“放心,今天咱们什么都不做,就是聊聊天好不好?”   “好。”听说什么都不做,秋妍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落,是他不好么?所以相公都不碰他?   只是他一直闭着眼睛低着头,就留给莫天涵一个脑瓜顶,所以莫天涵也没发现他的失落,开口轻声的和秋妍交谈,虽然知道彼此姓甚名谁,但也只知道姓名和生辰八字,因为这东西他俩在婚书上看到过,红么么也读过的。   “妍儿是在叔父家长大的么?”   “是。”   “叔父对你好么?”   秋妍没有回答,莫天涵等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我都知道了,你叔父对你并不好,也许是很不好。”   抬头,震惊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相公。   “我今天看了你的手,上面有很多裂口,是做农活的时候伤到的么?”   “嗯,一直是这样的,冬天的时候更深些罢了。”   “是因为你一直都做农活?”   “家里不养闲人的,从七岁的时候开始,每天需要挑水做饭洗衣服,地里的农活也要跟着,冬天就是打水的时候费劲,其他的还好。”   “你有不干活的时候么?”   “也有,过年的时候就会有几天休息的,年前都干完了,也没其他的活计了,就会歇几天。”   心疼了些,手上一直轻轻的拍着秋妍,换了个话题:“当初红么么说许给我,你没别的想法么?”   “没有。”   “为什么?”   “到了嫁龄还未许人家的哥儿,都是要由官府配人家的。”   “你叔父他们就没反对?”   “叔父和叔叔,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是因为知道相公是住在山下的,有茅草屋,父亲和爹爹留下的房子就不必归还了,而相公是猎户不是农户,是没有土地可分的,这样土地也就不必归还了。”   莫天涵知道按朝廷例律,出嫁的哥儿是不能继承家产的,而他是猎户,所以他的夫郎算是房子和土地都没有了,净身出户。   “相公可是生气了?”   “没有,房子没了就没了吧,地咱也不种了,他们稀罕就拿去,你相公只要夫郎就行了,以后相公会养活你的,不让你累着苦着。”   秋妍觉得他想哭,只是几句话,口气很平淡,却烫的他的心窝暖暖的,被相公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着,如同做梦一样的温馨。   “妍儿和相公说说你的双亲吧。”   “嗯,爹爹很疼妍儿^”秋妍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在这个深秋雨中的洞房花烛之夜,慢慢的回忆双亲,偶尔莫天涵会提一个问题,秋妍越说越小声,最后睡在了莫天涵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拉着莫天涵的睡衣衣领,小巧的头颅藏在莫天涵胸前。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14 新婚第二天就病了   秋妍做了一个梦,梦中不知身在何方,他竟然看见了双亲,他们还是那么慈爱,站在一片云雾里,微笑的看着他,他看不清楚双亲的面容,他想靠近父亲和爹爹,却总是被云雾隔开,他着急的喊着爹爹、爹爹,却不见双亲靠近他,最后双亲被云雾彻底的遮住了身形,他哭了出来,他已经很久都没有梦到过双亲了,久到,他平时想念双亲的时候,脑海里都已经描绘不出他们的样子了,只记得他们的身影而已。   秋妍在梦里哭,莫天涵在旁边一个劲儿的给他擦汗。   本来他俩抱着睡的好好的,他是被怀里的人热醒的,睁开眼睛后却发现怀里的人儿热度很高,一直冒着汗还呜呜的叫着爹爹,更是闭着眼睛流泪,吓的莫天涵立即就起来了,摸摸秋妍的头,很烫,看来是发烧了。   幸好,家里有李大夫送来的好几包退烧药,这个本来是给他们洞房后,熬给秋妍喝的,据说洞房后的新哥子多半都会发烧发热,所以他老早就给莫天涵准备了退烧药。   先给秋妍弄了个湿毛巾放在额头,又生了个新的炭盆放屋里,保持温度,把药放到炉子上煎着,给秋妍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把被褥也都换了干爽的。   下楼又做了个肉粥,拿了一小碗儿上来,秋妍已经醒了,这会儿正瞪着眼睛看着莫天涵:“相、相公?”   “哎!”将粥放到床头柜上,轻轻的把秋妍扶了起来,顺手摸摸他的额头,还是很烫,但也许是湿毛巾一直敷着的关系,温度比起他刚醒时降了一点儿。   “妍儿怎么了?”嗓子有些干,浑身好疼的感觉,而且,他有注意到,身上盖的被子不是昨晚的红色的喜被了,而是素淡颜色的被子。   “昨天聊着聊着咱俩就睡着了,后来你发烧,我醒了,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被子也溻了些,所以都给你换了。”一手将粥碗端过来,将秋妍倚在自己胸前,拿起勺子吹了吹粥,喂到秋妍嘴边:“来,先喝粥,喝完了粥把药喝了,再躺下,乖。”   秋妍听了,乖乖的喝粥,这是除了双亲外,第一次被人喂食,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相公。   喂了一小碗儿热乎的瘦肉粥,莫天涵又去端来了一碗药,和一碗蜂蜜水,这还是他夏天的时候,在山里采的一个野蜂窝里留下的蜂蜜,这会儿正好给秋妍下药用。   秋妍喝药很痛快,一点儿没费劲,随后的蜂蜜水又让他有想哭的冲动了,只是现在他就是不哭,也是双眼红彤彤的像个小兔子,莫天涵笑着将这个感性的小人儿按回床上:“乖啦,喝了药就好的快了,乖乖再睡一会儿。”   “相公,家里的活还没做呢。”他动了动想起来,可是却浑身酸疼无力,头也昏昏沉沉的难受。   “家里没活儿可做,现在你生病了,外面还阴天,这会儿我也不能出去打猎,所以现在没什么可忙的。”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15 病愈了   秋妍不信,这么好的小楼,这么漂亮的卧房,相公肯定要做很多活计才能盖得起这样的房子的,他来家里第一天就生病拖累相公,真不应该的。   “对不起相公,妍儿病了,还让……。”   “嘘!”食指碰了碰秋妍苍白的唇:“我夫郎病了,我得照顾好他才是,妍儿说对不对?”   秋妍眨眨眼睛,看着一脸温柔笑容的莫天涵。   “只有妍儿好了,才可以和相公一起生活啊。”   点点头,他又想流泪了。   “妍儿不哭哦,会变丑丑的哦。”看着小人儿又有泪水泛滥的趋势,莫天涵立即安抚他。   “嗯,妍儿不哭,不哭。”说不哭的人,却没有止住眼中的泪水。   莫天涵无奈,将碗放到一边,脱了鞋子上床,抱着秋妍轻声的哄着:“妍儿不哭哦不哭,相公在呢。”   “相公,相公……呜呜……!”秋妍一遍一遍的叫着“相公”,眼里虽然流着泪水,可心却是暖的,嘴里还残留着蜂蜜水的香甜。   “妍儿很高兴,呃、妍儿生病了有药吃,洗澡有热水,妍儿很高兴!”哭的打嗝儿,还是呜呜啦啦的说着自己是高兴的话语。   “小傻瓜。”莫天涵轻轻揩去秋妍脸上的泪水:“妍儿以前洗澡都用冷水么?”虽然只是随口一问,却得到了让他心疼的回答:“嗯,妍儿出嫁前,也是在溪水里洗的澡,叔父家的柴是有数量的,烧热水费柴,柴少了妍儿是要去捡的,就没时间梳嫁头了。”   莫天涵只觉得心好疼,这深秋的溪水,连他都嫌凉,而他的夫郎竟然在出嫁前,是用的溪水洗的身子,日子过的太苦了,他还是个孩子啊。   又想到秋妍现在的病,肯定是洗了冷水澡,又被折腾了一晚上准备婚嫁的事情,第二天就被自己抬了来,昨晚还给他洗了个热水澡,这一冷一热的,就是好人也难受了,更何况,自己给他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妍儿身上真的没几两肉,肋骨都能看清楚,手上都是裂口,脚上有冻疮的痕迹。   轻轻的亲了一下那带着泪痕的小脸儿:“以后相公会照顾好妍儿,以后的洗澡水,都是热的,生病了必须有药吃,还有蜂蜜水喝哦。”   “嗯嗯。”被莫天涵抱在怀里轻轻的摇晃着,秋妍红着小脸儿,是被莫天涵的那一亲给亲红了的,而他也哭累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静静的看着怀里的小人儿,莫天涵觉得昨晚没洞房是正确的,秋妍太瘦小了,砸吧咂巴嘴,还是先养胖了再吃吧,不然他怕怀里的这把小骨头,隔着自己的心疼。   李大夫的药很好用,秋妍将养了两天就觉得自己好了,莫天涵硬是让他又多待了一天,确定真的好了才准他下床,但是只能在屋里走走,因为外面这几天老是阴天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随着秋雨而来的,是气温的急剧下降,所以他怕秋妍再着凉,直到看他完全好了的样子才准他下床出来。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16 熟悉新的家园   天气开始放晴的时候,病了三天的秋妍也好了,这三天都是莫天涵在照顾他,这使得一向以相公为天的秋妍很是内疚,几次想下地做活,都被莫天涵阻止了,直到现在莫天涵宣布,他已经彻底康复了,才放他下地出门。   两人成婚后第四天,莫天涵带着病愈的秋妍,开始熟悉这个家,带着自己的夫郎,在家里开始逛游。   拉着秋妍到院子里,指着几块被篱笆围起来的菜地:“这个地方,明年可以种些土豆地瓜。”又指了指一边盖起来的小屋子:“这里明年咱们抓头小猪养着,年底就杀了吃肉,还有再养几只鸡鸭鹅,平时没事儿的时候,我也会打猎物去城里售卖。”   秋妍愣愣的让莫天涵拉着自己逛新家,看着眼前摆放整齐餐具的厨房,里面两口大锅一口小锅,还有专门用来熬药的小药罐,壁橱里足够他们吃的米粮,房檐下用干荷叶包裹着的一捆捆的腊肉,两个缸里满满的腌肉干和咸野菜,即使是他以前的村长家,也没这么多东西。   “这是水缸,平时里面的水都是干净的可用的,当然,挑水都是我来,你别挑,干净的溪水离这里不远,不过咱家水桶挺大的,挑水的话很沉的,别累着你。”   “这里也算是仓房吧,这里的肉干都是处理好了的,吃的时候蒸一下就可以了,做汤还是炒菜都行。”说着还上下打量了一下秋妍:“妍儿太瘦了,以后必须每餐最少吃两块肉。”   秋妍脸红红,也不知道要跟相公说什么,只能顺从的跟着相公满院子和屋里转悠,顺便认识这个家。   “后天咱们去县城,深秋了,你也没个厚实的衣服,冬天要怎么过?咱们去做几套棉衣,家里的盐也没多少了,也要买些放着,还有你的鞋子也要添置一些······”莫天涵带着秋妍逛了一上午的家里,包括带着秋妍去了他们可以打水的小溪边看了看,中午是秋妍主动下厨做的午饭,莫天涵很给面子的吃光了,在饭桌上,开始叨叨着这些话,一是说话可以缓解秋妍的紧张,二是让秋妍知道他这几天的打算。   “嗯,听相公的。”这是秋妍最常回答莫天涵的话。   莫天涵看着一直低头安静吃饭的秋妍,真想打个滚儿,好乖好乖啊~O(∩_∩)O!   下午则是带着秋妍,在家里附近逛了一圈儿,顺带去了旁边的村子里,其实严格来说,莫天涵现在的户籍还是落在这个村里的呢,只是先前的莫天涵避群独居,跟这里的人接触的少之又少,所以之后的莫天涵也同样对这个村子里的人没什么接触。   但现在不行了,他有了秋妍,需要带着秋妍去认识一下日后是邻居的村民们,还有就是他需要到村长家里,去报备一下秋妍的身份,虽然他们有县衙里发的文书,又过了户籍,但是还要让村长见见秋妍的好。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17 新生活的开始   村长人不错,虽然对莫天涵不熟悉,但这里民风还是淳朴的,老村长不仅带着莫天涵和秋妍俩夫夫走遍了村子,遇到村民的时候,还会介绍他们认识,大家虽然不熟悉,但起码知道他们是同村的。   第二天早上,莫天涵早早的就起来做了早饭,秋妍醒了的时候,他都把早饭端上桌了。   “相公,妍儿可以做早饭的。”   “没事儿,你昨天跟我逛了一天,肯定累了,早上我醒得早就做了,快来吃。”   早饭莫天涵做的也很用心,选的肉干切碎了兑了些菜包了肉菜包子,打了个蛋花汤,还有一碟腌制的山野菜佐餐。   俩人吃完了,莫天涵没跟秋妍抢着收拾,反而自己带着弓箭和猎刀,站在门口和秋妍告别:“我去山上看看前些天设的猎套有没有猎物,妍儿自己在家没事儿吧?”   “嗯,相公当心些。”   “好,我走啦!”   然后就去了山上他设猎套的地方,莫天涵最初到这里的时候,之所以能猎到很多猎物,是因为他发现这山里竟然没有设陷阱和猎套的,除了这里就他一个猎户外,还有就是这里没这个习惯,以前的莫天涵也是吃的弓箭上的饭,单纯的用弓箭射猎野物。   这里的动物们也都傻乎乎的,还记得第一次挖了陷阱设了猎套的时候,莫天涵还担心这里的猎物稀少,够不够养活自己和未来的另一半,结果第二天他去看就被惊呆了,猎套他设的小型的,主要是想着抓几只兔子,这里因为大家都是射箭打猎的原因,很少有完整的皮毛,因为箭矢会在猎物的身上戳个洞,甚至是两三个洞洞,等到扒了皮后,去掉带洞的部位,可用的皮毛就少得可怜了,所以完整的皮毛价格很高,这里的有钱人也以可以穿着一身大块皮毛拼接而成的皮草御寒为荣。   而莫天涵设的陷阱里,已经有了两只山野狼,而猎套里,已经全部套到了野兔子,而且都是活的,他杀了野狼和兔子,剥了完整的皮毛下来,卖了不少的银钱呢。   今天上山照例先采了些野菜,发现了几个长着秋木耳的树干,高兴的将秋木耳都采了下来放到自己的袋子里,又采了些蘑菇和野果,想着明天要去县城买东西,又跑去他发现的几处长着野山参的地方看了看,上次卖给李大夫的对参,其实还有好几对,只是他知道物以稀为贵,这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挖出来卖,幸好在一个野山参的附近,有一处矮崖,不高却潮湿异常,他在里面发现了几株灵芝,最大的那个都呈现紫色的了,这可是好东西啊!   采了两株长在一起的灵芝,不大,不过形状很漂亮,得,就这个了,明儿卖给李大夫,得了银钱给秋妍买衣服去!   至于上次卖参的钱还有五百两银票,就留着当应急的钱吧,他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有了夫郎的了呢。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18 有家的感觉   去了陷阱那边,里面躺了两只野狼,饿的已经奄奄一息了,莫天涵摸了摸鼻子,不是他孽待动物,而是他那几天忙着照顾秋妍,也没时间来山上收取猎物,将两只野狼用猎刀杀了拖出陷阱,拿绳子困了,放到一个粗棍子两端挑着,又走了几个猎套,里面的兔子有的死了,他就直接丢掉,活的就杀了跟狼一起带下山。   没敢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他们家挑水的小溪边,在下游的地方,将猎物都处理干净,剥皮拆肉,等都弄好了,才带着一打皮子和一堆可吃的肉块骨头回去。   “相公!”   很远就看到家门口,那抹期盼的身影,有个人在家里等自己回来,那种感觉,让莫天涵莫名的幸福了起来,连脚步都快了三分。   “哎,慢点儿。”看着高兴的要扑上来的秋妍,莫天涵笑着叫他小心。   “嗯。”脸儿红红,想伸手接过相公手里的东西,却不知如何下手,那些东西都被相公用草绳困的结结实实的放在一起挑着。   “来,拿着这个。”看出秋妍想帮忙却无从下手的窘迫,将腰间挂着的装着灵芝的袋子解下来递给他拿着。   果然,秋妍笑着接了过去,跟着自家相公回家。   中午莫天涵是在山上解决的,而秋妍则是将早饭剩下的包子当午餐吃了,所以晚饭自然是要新做了才好。   “今天得了几只兔子,看相公给你做几个好吃的。”今天猎到的兔子和野狼他都处理好了,除了皮毛可以换些银钱,肉和内脏他准备都留下自家食用。   “好,妍儿给相公打下手。”秋妍的厨艺很平凡,在叔叔家里的时候,虽然顿顿都是他做饭,但也只是一些平常的东西,很少有肉食,更何况是野兔这种山野肉类的了。   “下手不用,妍儿去把那些肉都抹上细盐和酱料,挂在后面的檐下风干,还有那个袋子里有些木耳和蘑菇,也都弄好了,找个通风的地方晾干,咱们好冬天的时候吃。”这个活计轻巧,很适合秋妍,而莫天涵则是麻利的将兔肉都弄成适合他的菜的样子。   今天他要做个全兔宴,因为就两个人,量不多,花样不少,麻辣兔头,宫保兔丁,红烧兔肉和凉拌兔筋。   一样菜一小盘儿,兔头做了四个,上桌子两个,明天早餐吃两个。主食就是米饭,只不过莫天涵这人前世讲究习惯了,他家蒸饭用的是竹筒,米饭都带着一股竹子的清香。   秋妍毫无疑问的吃多了些,小肚子鼓鼓的,莫天涵怕他不舒服,立即让他围着小楼绕圈圈儿消食,他则是收拾完了后,将家里唯一的一个交通工具,即马车弄了出来。   院子里除了小竹楼之外,还有两个房子,东边的是用来养殖家禽的,西边的则是马房,里面唯一的住户,就是莫天涵买的那匹拉车的马。   以前莫天涵是用马车拉东西,可是明天要带着秋妍去,那么秋妍当然是坐车了,可是这马车其实就有两个轱辘一个车板子,莫天涵自己当时是拉东西没感觉,现在要乘坐自然是不行了。于是莫天涵就打算搭个车棚子,起码可以让秋妍坐着舒服些。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19 心动的感觉   秋妍慢悠悠的绕着圈圈儿消食儿,看着莫天涵将车板子拉了出来,拿着粗壮的竹子搭了个框框,又往上面绷了厚实的棉布,棉布外面,还盖了一层乌布。   所谓的乌布,就是粗劣的无法穿着的粗棉布,这种布一般都是用来当篷布用的,船篷和车篷一般都是使用这种布搭棚子,而且因为织乌布用的棉线很粗,拉线的时候自然用的大力气,织出来的布就很密实,这乌布也防风防雨的很。   吃完饭的时候大约是黄昏,等秋妍遛完圈儿消好了食儿,莫天涵也把马车好了,搭了个车篷子,空心的竹子可以让拉车的马负重量少很多,用来做篷布的也都是以前盖房子的时候,剩下的乌布,以前他可是拿乌布当防水布用的呢。   晚上两人洗了澡就安稳的睡下了,本来还紧张的秋妍,以为莫天涵会有些什么举动,但是莫天涵没有,仅仅是抱着他躺在被窝里,他的身体偏寒,被莫天涵抱着,暖融融的,身体不冷了,心,也暖了起来。   莫天涵习惯了每日一澡,而秋妍则是习惯性的顺从相公的决定,除了新婚那夜洗澡,他病了三天没有洗澡,而后这两天,则是天天跟莫天涵一样,每日一澡。   吃一餐美食,洗一个热水澡,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屋里烧一盆炭火,莫天涵搂着秋妍轻轻的聊着天。   秋妍觉得这种日子让他过一辈子他都愿意。   都是莫天涵在说,秋妍听着,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莫天涵说些他日后的打算,和明天要出行的事情,而秋妍则是乖乖的被人搂着听着,在自家相公的轻声细语中迷糊的睡着了。   早上是秋妍先醒来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家相公的睡颜,英俊的相貌和勤劳的性格,还有这个温暖而结实的小家,不仅感谢上苍赐了他一个好相公,可以让双亲含笑九泉了。   本想起身去做早饭,却脸红的发现自己腰上正被相公搂着,而他枕着的也是相公的臂膀,呼吸间都是相公身上阳刚的气味,脸红的越来越厉害,心也好像有一只小鹿一样乱撞。   借着窗子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偷偷的打量这个日后要相伴一生的汉子,秋妍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那笑容让他清丽的容颜带了三分色彩,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看够了没?你相公要起来给夫郎做饭去了。”莫天涵闭着眼睛,却突然小声的跟正抬头看着自己的秋妍说话。   秋妍吓了一跳,这回不止脸上红了,脖子上都开始蔓延了红色,立即将头缩进了被窝里,不敢再抬头看莫天涵。   “呵呵……”低沉厚重的带着点儿磁性的笑声自莫天涵的嘴里溢出,明亮的双眸看着鸵鸟的秋妍,红红的可爱样子,觉得自己的夫郎真是越看越可爱,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可爱的人,一个没忍住,很自然的将怀里的人儿搂着,亲了亲柔嫩的脸颊:“乖,再躺会儿。”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20 进城购物喽   起身穿好衣服,回头就看见自家夫郎盖着被子就露了个毛绒绒的头顶,不仅又笑了起来:“当心憋着了。”伸手将被子里的人儿挖出来,露出一个爆红的小脸儿,保证了秋妍的呼吸后,这才下楼到厨房做了粥,将昨天的兔头热了一下,还有一盘山野菜,端了去楼上吃早饭。   秋妍被亲了后,却是惊讶大于羞涩,因为自成亲以来,新婚夜他们都没洞房,而后他生病,莫天涵虽然对他照顾有加却也恪守礼节,病愈后也没有和他有过多么亲密的接触,这让秋妍以为莫天涵也只是把他当亲人看待,而非是夫郎与相公的关系。   本来他已经想好了,哪怕是这一辈子都这样过日子,他也会好好对相公的。做不成夫夫,做亲人也是好的。   而莫天涵却给了他一个亲吻,还是亲在他的脸颊上的,那一瞬间,秋妍的心里除了惊讶羞涩又有些甜蜜,等被相公的笑声提醒他刚才偷看相公被发现后,他就觉得羞臊的很,脸上的热度瞬间就爆发了。   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相公自己下去厨房做早饭了,赶紧起来,先将自己打理好,又将床铺都收拾干净了,出门的时候,正好莫天涵端着早饭也刚到二楼的中厅,一般他们俩都是在这里吃早饭的。   看着莫天涵似笑非笑的神态,秋妍又忍不住脸红了,低着头乖乖的帮相公盛粥,莫天涵则是将兔头都敲开,俩人一人一个,吸溜着热粥配着兔头和野菜,吃了个肚子儿溜圆。   饭后秋妍洗刷碗筷和打扫厨房,莫天涵则是将昨天弄好了的车子套上马匹,在车里铺了层干草,去仓库里翻出一个厚的被子也铺上,最后才又铺了一层几个兔子皮缝在一起的皮垫子,伸手摸了摸,很软很舒服,这样的话,就不会颠到坐车的秋妍了。   “妍儿,好了么?”莫天涵站在门口马车旁边,高声叫屋里的秋妍。   “好了好了!”秋妍跑了出来。   他身上穿了件深绿色的长衫,头上同样颜色的带子梳着个盘结,这里的习俗是哥儿嫁了人就成了哥子,取婚后生子的意思,而哥子一般都是盘发,拿个发带束上即可。   莫天涵有点儿皱眉的看了看秋妍身上的衣服,看得出是新的衣服,只是衣服的料子竟然和他身上的一样,这种料子其实都是给乡下做粗活的时候才穿的,因为便宜而且也结实,就是料子比较磨,说白了就是粗劣但结实的一种布料而已。   他心里有了些计较,自然是为了秋妍好的,也没说什么,反而看到跑到自己跟前儿的秋妍,发丝有些凌乱,逐伸手捋了捋他耳边的发丝。   “相、相公?”   “啊!”莫天涵一把抱起瘦弱的秋妍,将人儿抱到车上放进车厢里:“看看坐着舒不舒服?”   “嗯。”秋妍低着头,就留给莫天涵一个通红的小耳朵。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21 夫夫进城   秋妍坐在柔软避风的车厢里,看着前面坐在车辕上驾着马车的莫天涵的背影,笑的甜甜的。   他们走的早,一路上也没耽搁,所以早早的就到了县城,马车直奔李大夫的药铺,莫天涵也跟李大夫不见外,直接将车放到了李大夫家的后院里,才伸手将秋妍抱了下来,一边的李大夫携夫郎围观。   “呦,小莫行啊,这么疼夫郎。”   “那是,这可是我夫郎呢!”   李大夫砸吧了一下嘴,被莫天涵一句话堵了个哑口无言。而李大夫的夫郎则是笑眯眯的拉着秋妍进了里屋聊天去了。   “怎么样?”李大夫行动猥琐的小声问着莫天涵,得到的是莫天涵的一双白眼:“他病了。”   “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吧?咋还能把人弄病了呢?”   “就这样还大夫呢?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对李大夫这个人,莫天涵是当成忘年之交来对待的,在这个无依无靠的时代,一个好朋友的存在对莫天涵而言,的确是很重要的。   而李大夫这个人,给人一种有着长者的慈爱和知己的理解,所以莫天涵才会一有好东西,第一个就想着他。   将秋妍发烧的事情和李大夫说了,李大夫果然大为生气,拍着桌子道:“那家人就是白眼狼!当初就不该将秋妍放到他们家养活!”   “这个就不说了,日后秋妍就是我的夫郎了,谁也不能再欺负他了去,对了,给你看个东西。”将包着灵芝的袋子拿给李大夫:“看看这个值不值钱?值多少钱?我想给秋妍添置几件过冬的衣服和鞋子。”   “哦,好,我看^”李大夫的话没说完,就被手里的东西惊住了,眼睛都直了,莫天涵看李大夫的反应,知道这东西估计同对参一样,很值钱。   “并蒂灵芝!”李大夫激动的手都有点儿哆嗦了:“是并蒂灵芝啊!”   “值多少钱?”莫天涵对这对灵芝并不怎么上心,反正那处矮崖的山岩缝里,还有好多个,他也就不是那么在乎了。   “一千两!”   “这么多?”   “这还是最低的,我说,你小子好运气啊!连这个都能采到!”宝贝的将灵芝放到自己药房旁边的小房间里,那里放着的,都是李大夫收集到的好药材。   直接给莫天涵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呶,银票,咱们两清了。”然后立即颠颠儿的跑回小药房里,将门关的死死的。   莫天涵摇头笑,这李大夫什么都好,就是对药材痴迷的很,一拿到什么珍惜的药材就会忍不住细细的把玩,跟他以前看到的那些古董爱好者一样。   “跑哪儿去了?”这时李大夫的夫郎也和秋妍出了屋子,四下一看,就剩莫天涵在院子里了,李大夫没影儿了。   莫天涵指指小药房,李家夫郎立即明白了:“李夫郎,马车先放您这里了,我们买完东西再回来取。”   “行,放着吧!”   跟李家夫郎约好了就带着秋妍去买东西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22 手巧的夫郎   怀里揣着一千两银票,莫天涵牵着自家夫郎的小手到了集市,这里的集市比较传统,四周都是店铺,中间一个空地上是摆摊位用的,里面从山林野味到焦炭木柴,是应有尽有,都是些日常能用的上的东西。   “相公,我们家都要买什么?”秋妍被自己的相公拉着小手,也不敢扯回来,只好小碎步的跟着莫天涵走。   “很多,先去布庄量一下,做几套厚实的棉衣给你,眼看着就要冬天了,还有去鞋店买几双鞋子给你。”   “嗯。”   于是秋妍就乖乖的被拉着去了临街的一个布庄,布庄是县里的老字号了,里面的布匹质量很好,品种也齐全。   “这位爷,看买个什么料子?”   “要四套棉衣,给我夫郎的。”将身后的秋妍拉出来,推到前面:“两套厚的两套薄些。”   伙计愣了一下,立即笑道:“好,您稍等,小的去请大师傅来。”   一会儿后面就有个上了年纪的哥子出来:“谁要量身量?”   “我夫郎。”指指秋妍:“做四套棉衣,两套厚实的两套薄些。”   “相、相公,妍儿可以、可以自己做的。”秋妍脸红红的低着头拉拉莫天涵的衣袖,他从小到大都没穿过别人做的棉衣,七岁之前是爹爹做给他穿,七岁之后都是捡叔父家的旧衣服穿,没有旧衣服就多穿一套秋衣冬天御寒。   “哦,妍儿会做衣服?”   “嗯。”每一个出嫁的哥儿在家的时候,都是要学着做这些的,因为叔父家有两个哥儿,他们的衣服什么的,也都是秋妍做,所以秋妍的针线活正经不错。   “好,多买几块布料,我的棉衣就辛苦妍儿啦!”莫天涵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夫郎,果然贤惠。   “这位夫郎好福气啊!”大师傅也看得出莫天涵对秋妍的宠爱,笑呵呵的将秋妍拉进里屋量身去了。   莫天涵闲着无聊,伙计就建议他去看看布料:“要是有相中的,正好大师傅在,可以给您打个折。”   他想了想,也是,趁闲着去看看吧。   这里的店面看着虽小里面却大的很,布匹也是按颜色深浅分开摆放的,拿手摸了摸,这里的布料相当于他熟悉的那种棉布,厚实而耐用,颜色深些的更是不容易脏,典型的实用品。   记着妍儿的睡衣也是他办置家居的时候,顺手给做的,料子也没挑过,这回他想挑个舒服些的料子,给秋妍做几套衣服和内衣、睡袍。   转了一圈,最后相中了一匹乳白色的缎子,摸了一下,果然顺滑柔软,就伸手拉住身边一个路过的伙计问:“这个怎么卖?”   “爷,这是新到的锦州缎子,是最好的布料之一,一两银子一米,一匹是六米,要是成匹购买的话,五两。”伙计也不势力,还很热情的给他介绍了一下这匹缎子的来历和价格。   莫天涵摸摸下巴,暗讨:果然么,好东西就是好价格啊!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23 贤惠的夫郎   想他盖个新房结个婚也才花销了三百两,这一匹缎子就要五两!但是这缎子手感真的不错。   “量好了,五天后来取就行。”这时大师傅带着秋妍出来了,一边低头记着东西一边跟莫天涵说话,秋妍跑到莫天涵身边,好奇的看着他家相公用手摸着的一匹布料,看着好漂亮的,而且泛着一种淡淡的光泽一样。   莫天涵点头表示知道了,就带着秋妍走了,出了门,突然站住:“妍儿,我把东西落在里面了,你等一会儿,我去拿回来。”说着也不等秋妍有反应,立即就回头去了布庄,秋妍只好站在原地等。   一会儿的时间莫天涵就出来了,很自然的牵起秋妍的手,开始了采购。   莫天涵其实想列个单子来着,可惜他忘了,他现在的身份是个猎户,刚来的时候光想着房子和食物还有赚银子了,都没办置纸笔书籍,无奈只好记在心里,顺便和自家夫郎亲热的商量一下。   两人走在一起,莫天涵十分绅士的让秋妍走在前面,他在后面跟着,并且负责提着东西和付钱。   开始秋妍不好意思,却被莫天涵强硬的推在身前走着,需要买的东西,莫天涵都会大声的和秋妍说,等秋妍尴尬的点了头后,才开始买东西并付钱,四周的人开始好奇,后来就羡慕的看着秋妍,这家夫郎好福气啊。   “相公,妍儿想买些针线。”   “好,买。”莫天涵美滋滋的跟在自家夫郎身后,去了针线铺子。   里面大多数都是哥儿和成了家的哥子,几个小子都是跟着来的,汉子来针线铺子的少,所以俩人一进去就被人注目了。   莫天涵自己感觉良好,毫不在乎的丢着他的大脸,屁颠颠的跟在秋妍身后,一起挑针线。   “妍儿,我要一件灰色的棉衣,你挑几团差不多颜色的线。”   “好。”秋妍答应,挑了几团灰色的粗线,这种线拿回去后拆开来,正好缝制衣服使用。   “妍儿,你绣花么?”   “绣的,只是很少,绣线也比较贵的。”   莫天涵一听说他家夫郎会绣花,咧嘴笑了,真贤惠啊,手巧啊!   “那咱们再挑几团你喜欢的绣线,回家没事儿绣着玩儿吧!”   秋妍:“……”。   俩人从针线铺子出来,莫天涵背着的竹篓里,多了好多绣线和棉线,还有两包大小不一的针。   买了盐巴和一些调味料,莫天涵无意间看秋妍的眼神,发现他家夫郎时不时的会看一下那些小吃摊,心里想了想,问道:“妍儿饿了么?”   “啊?”秋妍回神,赶紧摇头:“没,还没到晌午,怎么会饿呢。”   “可是相公饿了怎么办?”   “啊?”秋妍紧张道:“那还有什么没买的,快买完了咱们就回家去吧。”他们来的时候,他记得没带什么吃食的。   “傻妍儿,等回到家都快天黑了,你想饿死你相公啊?”笑着捏了捏秋妍的小鼻子,在秋妍开口否认前,拉着他奔了最近的一处小吃摊儿:“来两份炒粉,多加点菜,再来十个肉丸子。”   “好嘞,您坐着等一会儿就上!”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24 相公也很手巧   拉着秋妍挑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看着秋妍有些无措有些好奇的样子,不仅再次感慨,这人以前肯定过的很节俭,握着秋妍的小手:“妍儿,想吃就和相公说,你相公还是养得活自家夫郎的。”   “可是,这个很贵的。”小声的跟相公说话,他觉得在外面吃东西,虽然新鲜,但肯定是要花钱的。   “不贵的,你家相公说不贵,就不贵。”   “嗯。”点点头,有些脸红的道:“以前,叔父也给弟弟们买过,五个铜钱一份炒粉的。”   “你没吃过?”   摇摇头,小声道:“吃过,一碗,很好吃,就是太贵了。”抬头看看相公:“相公吃过么?”   “没,一般都不吃这些的。”其实莫天涵想说,街边摊不卫生,不过这里不同,没地沟油也没苏丹红什么的,都纯天然绿色食品,他也就不计较了。   “嗯,其实,相公做的肯定比这里的好吃。”   秋妍的一句实话,莫天涵十分受用。   这几天秋妍只做了一顿饭,其他时间都是莫天涵做的,无论是肉食还是山野菜甚至是土豆白菜这种平时吃的菜,都让莫天涵做出了五星级大厨的味道,而秋妍一个乡下孩子,早就被莫天涵抓住了胃口了。   炒粉和肉丸子上来的快,莫天涵吃了几口炒粉,果然还是原汁原味的美味,比起他以前吃的那些加了东西的好吃多了。   肉丸子就吃了两个,其他的都给秋妍吃了,不是莫天涵不吃,而是这肉丸子也就一个味儿,看秋妍吃的开心,想着日后也给秋妍做几次真正的肉丸子吧,这里的丸子没什么特色。   两人吃了小吃接着买东西,等莫天涵拿不了的时候,回了李大夫家的药铺,把东西都放进马车里,又将秋妍抱了进去坐好,这才跟李家夫郎告辞,架着马车到了街边,去了布庄取了布匹,又跑了几家店铺,都是他们订了东西的地方,包括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店铺,莫天涵买了很多纸张和笔墨,还有很多书籍,都是用来介绍这个时代的读物;杂七杂八的东西,堆满了马车,留了个地方给秋妍坐,两人堪堪在黄昏的时候回到了家里。   之后的日子很平淡,秋妍忙着给莫天涵做棉衣,家里二楼做客房的屋子,被改成了秋妍的“工作室”,里面都是秋妍东西,绣花用的绣架,做衣服用的大桌子和放置针线的小架子等。   莫天涵则忙着将山里他挖的那些陷阱都填上了,冬天的时候,他就不打猎了,冰天雪地的,出门难行不说,猎物也少,不值得。   而且他也要给山里的野物们一个休养生息的时间,竭泽而渔的事情,他莫天涵才不会干呢。   期间又处理了一批皮毛,快要入冬了,皮毛的价格上涨了一些,不过莫天涵没涨,他跟县里的一家大铺子有约定,价格固定,他的猎物扒下来的都是成型的皮子,只供给一家铺子,省时省事。   顺便带回了布庄做好了给秋妍的棉衣,还有几件上好的料子裁制成的成衣,不是很华丽,但也是少见的好衣服,鞋子更是带回了十双薄厚不一的款式。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25 备礼回门   秋妍看到棉衣的时候,真的惊讶了,棉衣外面看着就已经很好很好了,可是里面却比外面还要好,里面的料子是他上次跟相公在布庄看到的那匹乳白色的料子,作为棉衣的里衬,他用手摸了摸,那柔软光滑的感觉,让他不敢想这料子的价钱了。   除了这个,还有用同样料子做的四件里衣和贴身的小裤子,这让秋妍的脸,因为莫天涵拿着那一大堆贴身衣物而爆红,实在羞涩急了,一把抢过来,跑到卧房里,放到柜子里去,徒留身后莫天涵的笑声。   “相公,你在干什么?”秋妍看自己的相公这几天总是神神秘秘的,背着他老是往家里倒腾东西,他都好奇死了,终于忍不住,在看到莫天涵又大包小包的往家里带东西的时候,问了出来。   “这个呀,过几天就是咱们回门的时候了,这些都是回门礼。”莫天涵一边放东西,一边回答自家夫郎的话。   莫天涵准备了一大堆礼物,这些是要带着秋妍回门的时候,送的回门礼,这回门之礼,可是有着大讲究的,莫天涵本来就觉得自己的婚礼就已经很简单了,当然,这简单是在他的眼里看的,所以他在回门礼上多费心思,起码要让别人知道,秋妍嫁了个好相公。   “这些都是?”秋妍有点儿咋舌,这么多?   “当然啦!”   里头莫天涵按照这个时代的风俗,东西都是成双成对的:十对山锦鸡;十对野兔子;十包风干肉;六匹细布;六匹粗布;四坛好酒;六盒礼饼;六盒果子;十袋喜糖;两袋白米;两袋细面;两床狼皮褥子;两床新棉被;银簪十对;金簪一对;大雁一对;竹席两床;一百鸡蛋;二斤花生;二斤红枣;二斤莲子;二斤桂圆;二斤五谷。   新夫郎回门,所带回的礼物,越多越代表夫家对新夫郎的看重,成婚了的哥子们攀比的,除了自家的相公孩子之外,也就是回门之礼了,而莫天涵知道他家秋妍在未婚前,过的并不好,而且有很多人都说,官配的人家都是说不上哥儿的,都不看好这段婚事,所以他要多多的给自家夫郎长脸才行!   这些,都是他平时到李大夫那里,听李家夫郎说的,李家夫郎别的本事他没看出来,但这些流传在哥儿哥子之间的小道消息,他还是很灵通的,而且李家夫郎是很有些正义感的一个哥子,对秋妍的印象十分的好,对他耳提面命的要求,必须善待秋妍。   回门也是有说法的,成亲一个月之后,第一个月圆前回门,新郎官带着新夫郎回郎家,而夫家送与的礼物,代表着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对新夫郎的评价及其在家中的地位,所以说,回门礼的隆重丰盛与否,是对新夫郎重要的衡量标准。   而莫天涵之所以这么下功夫,也是因为当初秋妍不是在家里出嫁的,而是在祠堂里出的门子,他带的回门礼,自然是要送与当初在祠堂里,为秋妍做长辈的那个老人的,据说老人无儿无子,亲人也都去世了,但老人心地善良,对秋妍很是照顾,莫天涵自然也对老人敬重有加。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26 早晨的温馨   初冬的早晨,尚有些寒意未散,天蒙蒙亮的时候,莫天涵悄悄的起身,穿了衣物后,将炭盆拿了出去,换了新的炭火放到屋里专门搭建的地灶上,然后到一楼,先在大厅里点燃了大炉子的炉火,上面放着一个特大的水壶,里面装着清水,炉子很快将屋里熏热了,他则是到厨房里,煮了些粥,蒸了一大碗风干肉,炒了一碟小咸菜。   当初盖小楼的时候,莫天涵就怕冬天冷,将屋里搭了四道火墙,这样只要一烧火,四面墙都是暖的热的,每个屋里还都搭建了地灶,放置炭盆用的,省的二氧化中毒,这样的格局布置,屋里自然冷不了。   等一切都好了,这才上楼去了卧房,轻轻的拍拍睡在暖暖的被窝里的人:“妍儿?妍儿?起床了哦。”   “唔……”,秋妍往被子里缩了缩肩膀,眼睛都没睁开就开始往莫天涵的位置蹭,看的莫天涵直乐。   这也是这段时间以来,莫天涵最大的收获,秋妍已经开始不自觉的习惯他了,而不是像第一次他们新婚夜的那时,僵硬的睡在他怀里的样子,而且经过一个多月的婚后生活,秋妍的脸上有了些肉肉,手脚也不再出现裂伤,人也精神了不少。   睁开朦胧的眼眸,呆呆的看看莫天涵:“相公?”   “嗯,起床了,今天咱们要回门的哦。”   “啊!”秋妍立即就清醒了,手忙脚乱的起来,莫天涵则是将窗子上遮光的布帘子拉开,这也是为什么秋妍总是睡过头的原因,平时这个时间段,秋妍早就起来打水做饭了,可是自从嫁了过来,莫天涵就严禁秋妍做重活,并且十分乐意的教秋妍如何睡懒觉,还很坏心的在入冬的时候,以怕进风为由,将会透光的窗子用布帘子遮上,这样一来,秋妍习惯性的以天色为起床的标准,就做不得数了。   这次起床洗漱吃了早饭后,秋妍被迫当了一次玩偶娃娃,原因是今天是回门的日子,而莫天涵早就准备了一件非常好看的衣衫给自己的夫郎穿,于是让抬手就抬手,让抬脚就抬脚,莫天涵十分愉快的围着自家夫郎转了N个圈圈。   这里虽然都是男人的长相,但毕竟有所不同,小子汉子们多半都向莫天涵一样,高大粗壮,而哥儿哥子,除了身材纤细和力气较小外,其他的也没什么不同,就是长相上柔和些,打扮上花俏了些而已。   按这里的习俗,哥子在成亲后回门之时,自家的汉子都会准备一条披肩给自己的夫郎,这条披肩也是有说法的,披肩代表的是汉子对夫郎的疼爱,哪怕是在外面也要用自己的东西将他围住,不让别人碰一点儿的意思,也有披肩代表汉子的双臂,拥抱夫郎的意思。而且这披肩,除了自家汉子亲手给披上之外,只有在自己的汉子允许的情况下,才能披上肩膀,否则哥子们是不能自己披上的,要是自己披上了,汉子是有理由休夫的。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27 夫郎披肩的意义   据说,曾经在交战的战场之上,一个哥子因迷路而误入其间,而两方士兵竟然为了这个哥子让开了一条大道,因为这个已婚了的哥子,身上带着自家相公亲手为他披上的两层披肩,就是怕他的夫郎在边境有战事的时候,被两国的士兵误伤着。   而这种举动,也感动了两国的皇帝,彼此停战和好不说,甚至共同下达了旨意,但凡带着披肩的哥子,除非触犯国法,否则无论何时,任何人不得伤之,一时之间,传为美谈。   所以说,一条简单的披肩,其实才是这些成了家的哥子们,最想要的东西,因为这代表的不仅是国家的律法保证和道德的约束,还有丈夫的庇护和珍惜之意。   夫夫感情好不好,看看他家夫郎双臂是否缠绕着披肩就知道了。   而莫天涵老早就在布庄订了十条披肩给秋妍,花的纯色的素色的,还是他亲自挑选的呢。   他给秋妍准备的,是一套翠色的织锦襦裙,这里的哥儿哥子们,穿着偏于女士化,秋妍又瘦的可以,莫天涵就给他准备了一套这样的套裙,织锦做外衫,里面是薄棉的内裙和上衫,而贴身的则是缎子的里衣,这样即好看又保暖,穿在秋妍身上,仿佛一枝淡然空灵的翠竹般伫立于眼前,清雅而安宁。   “坐下。”又把秋妍拉到椅子前,安抚他做好,开始给他穿鞋。   秋妍乖乖坐到椅子上,莫天涵半蹲着,将他脚上的鞋子脱下,秋妍立即阻止:“别,相公,妍儿自己可以穿。”   “不,今天你得听我的!”扒下秋妍的袜套,露出白皙的足裸,在莫天涵精心圈养的这段时间,秋妍手脚上的冻疮和茧子都被磨的差不多没了。   先给套上新的足袜,然后是一双崭新的绣花鞋子,站起来,伸手将秋妍扶下椅子站好,端详了一会儿,果然是人靠衣衫么,他家夫郎这么一打扮,真真是俊秀的很。   秋妍有些眼圈泛红的看着莫天涵,他家相公真的世间少有,对他疼爱有加不说,还为了他特意办置了很多东西,这辈子他都没想过他会这么幸福。   “乖啊,今天回门呢,可不能红着眼眶,要不还不让人以为我欺负你了啊?”笑着捏捏秋妍有了些肉的脸颊,伸手将披肩拿来,亲手给秋妍围上。   “相公!”在围上披肩的时候,秋妍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感觉,扑到莫天涵怀里开始哇哇大哭起来。   “不哭哦,妍儿最乖最好了哦。”轻轻的拍着怀里纤细的肩膀,莫天涵也跟着感慨了一下,妍儿啊妍儿,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是两世以来,唯一的亲人,所以我要对你好,好到极致。   哭了一会儿,秋妍才缓过来,不好意思的低着头,任由莫天涵牵着手走到梳妆台前坐好,莫天涵给他梳了个简洁的发髻,头上插了根金簪子,这金簪子他也才打造了六对,一对用来回门,两对用来给秋妍带。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28 带着夫郎回门喽   这里的金银虽然也是贵重,却也常见,普通人家也都有那么些金银首饰,平民们一般都是一金,也就是头上戴着的金簪子,富裕人家也许会有个手镯或者戒指,而玉饰则是达官显贵们使用的,国法有明文规定:非有功名在身者,不得佩戴玉饰;非有官职在身者,不得佩戴海饰;非皇亲国戚者,不得佩戴钻饰。玉饰包括玉石、翡翠、玛瑙等等,而海饰,则是珍珠、珊瑚、玳瑁等等;钻饰,就不必说了,据说皇冠上镶嵌的饰物,都是钻石的。这是莫天涵这些天一直看书得来的。   两人出门的时候,已经是天放大亮了。   驾着家里唯一的交通工具,那辆被改装的很舒服的马车,里面除了坐着的秋妍,就是带去的一马车的回门礼。   尚湖村   此时正是初冬时节,天气乍冷,也正是农闲的时候,莫天涵因为马车比较特别,一进了村子,就被发现了,他也不做停留,反正上次来接亲的时候,知道祠堂在哪,就直接赶着马车去了祠堂。   一路安稳的到了祠堂,莫天涵跳下马车,成亲那天作为长辈的孤老正和村长站在祠堂门口等着他们。   “小子见过二位长辈。”按这里的说法,小辈在长辈面前,不论婚否,永远都是小孩子的,所以莫天涵自称为“小子”,是对两位长辈的尊敬,一句话说的两人高兴的不行:“哎哎!”忙不迭的答应。   莫天涵掀开车帘,将秋妍抱了下来,轻轻的放到地上,顺手给他捋了捋鬓角的头发。   四周开始聚集了前来看热闹的村民们,他们大多数都知道秋妍的事情,知道他是村里这几年唯一一个官配的哥儿,就连成亲都是在祠堂出的嫁门,本来这些人还是很担心秋妍会过的不好,有好人就有那坏心眼儿的,也有那些年轻的哥儿,嫉妒秋妍的踏实能干和清丽容颜,前来看他笑话的,长相再漂亮再能干还不是被官配了出去么。   好心的坏心的,都在今天秋妍回门的日子,赶来看个热闹,但在秋妍被抱下车的时候,就只剩下羡慕和嫉妒了。   看看秋妍身上穿的,绫罗绸缎。   看看秋妍头上戴的,金簪固发。   看看秋妍双臂缠的,绣花披肩。   看看秋妍脚下踩的,高底厚鞋。   “妍、妍儿?”孤老使劲儿揉了揉眼睛,都不敢相信眼前的孩子是他那可怜命苦的秋妍。   “古么么!”乳燕投林一样扑进古么么的怀里。   按传统,古么么既然在当日给秋妍当了拜堂的长辈和送嫁出门的么么,他就是秋妍最直接的长辈了,相当于义爹一样的存在。   “好好!”眼睛有些潮湿,古么么已经激动的不知要说什么好了,这孩子过的是他想都没有想到的好,光看这一身的穿戴和臂上缠着的披肩,足以让他老头子含笑而逝了。   “好孩子!”村长亲切的拍拍莫天涵的肩膀,木讷的老头儿,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29 哪里都有讨厌的人存在   “呦!秋妍回门了,这礼呢?”一边一个看热闹的哥儿酸了吧唧的说了这么一句话,眼里的嫉妒和故意的轻视毫不掩饰。   心里想着,一个瘸子而已,穿着再好,也就装装门面,回门礼说不定寒酸无比呢。   “王家的哥儿,你……!”村长很不满的想说道一下这个哥儿,却被莫天涵拦住了:“哦,村长,他说的对,先把回门礼卸下来吧,这些都是给古么么的。”   莫天涵什么人?别看现在“返老还童”从前世的半百之人重生到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身上,但他的阅历可没跟着重生,十年的特种兵生涯和十五年的商海沉浮,不说练就了孙悟空的火眼金睛吧,起码也有双看透世事的眼睛,这些人什么心思,他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也好,给他家秋妍长脸的时候到了。   村长无奈,亲自动手,和莫天涵搬车上的东西,莫天涵也没客气,东西直接堆到祠堂院里,一边跟着搬还一边大声的和村长说话:“您当心着搬,这篮子里是一百个鸡蛋。”“哦,这盒子里是十对银簪子,给古么么的。”几个小伙子看着村长动手,也跟着动手搬东西。   一匹匹布料和一袋袋的粮食,看得那些村民们眼热不已,这秋妍嫁的不是个猎户,是个富农吧?这得多少银钱啊!   古么么笑呵呵的拿着莫天涵他们带来的喜糖,发给村民们,尤其是刚才主动出头的那个王家哥儿,硬是被古么么塞了一大把喜糖······。   高潮部分还不是现在,他们卸东西的时候,村里人已经都听说了秋妍回门的事情,农闲时节么,有热闹都来看了,人是越聚越多,幸好莫天涵他们准备了十袋子的喜糖,足够分发的。   最后,莫天涵双手捧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双膝跪在古么么跟前儿,大声的报出他带来的回门礼礼单,最后轻轻揭开盒盖:“一对金簪,礼物微薄,希望么么满意小子的孝敬。”   古么么哪有不满意的,简直不要太满意!   乐呵呵的伸手准备接过礼盒顺便扶莫天涵起来,人群里却传来一声尖锐的叫喊:“慢着!”   村长和古么么同时皱眉,而秋妍本来脸红红的站在古么么身边,一听到这个声音,脸色立时就白了。   古么么手停了停,却还是伸手将莫天涵扶了起来:“乖孩子,么么很满意。”   “我还没满意呢!”一个中年的哥子,分离了人群,身后跟了两个未婚的小哥儿,还有一个壮硕的汉子走了过来。   一行四人是趾高气昂昂首挺胸啊。   但莫天涵一句话,就把这四个人撂下去了:“您哪位啊?”   村民们都表情古怪的看着这一幕,古么么是一脸的淡然,村长则是不肖的看着他们,秋妍偷偷看看相公,又偷偷看看古么么,古么么将秋妍拉到身后,用半个身子挡着半个秋妍,十足的保护架势。   秋水也愣了一会儿,随即尖叫道:“我是谁?秋妍没告诉你?你娶了我侄子都不知道我这亲叔叔了么?”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30 没见过,不认识!   “叔叔?”莫天涵歪歪头:“成亲的时候,没见过也没拜过,不认识!”说完还强调性的摇摇头。   两句话,噎的秋水哑口无言。   其实他今天来,也是有目的的。   想当初,好多好小子都上门讨秋妍做夫郎,他舍不得到手了的房产和土地,自然百般不愿意,而他的汉子也是这个意思,一家人住的好好的,秋妍一旦成家了,对方肯定是要收回属于自己的财产的。   两人想了好久,才想到用“拖”字诀,这一拖,就拖到了秋妍过了十八岁,官家有规定,没法再拖了,这才不情愿的将秋妍嫁了出去,为了房产和土地,两人挑了好久,才挑中莫天涵这个猎户,知道猎户除非改行换籍,否则绝不可能拥有田产,而这个猎户有房子,虽然说是个茅草屋吧,但那也是有房子的,自然,也就用不着和他们争房产了。   秋妍是个哥儿,嫁出去的哥儿泼出去的水,秋水甚至不愿意给秋妍办置嫁妆和席面,在秋妍成亲的前一天,就给了他一串铜钱,赶出了家门,到秋妍成亲的那天,连个人影都没见到。   他是嫌弃秋妍找的是个军队上下来的猎户,二十五了连个夫郎都没讨到,不知道多粗俗卑劣呢,怕脏了自己的眼睛,所以那天他带着自家的两个哥儿和自家汉子去了别的村子串门。   回来后才听说,秋妍不是走路去的夫家,也不是骑着头骡子驴马走的,而是八抬大红花轿,锣鼓喧天的被风风光光的接走的。   开始以为是开玩笑的,但后来说的人越来越多,他就信了,今天算到是秋妍回门的日子,他老早就等在村口了,谁知道莫天涵他们是从另一边的村口进来的,等他一路走来一路听说,据说他们是坐着漂亮的马车来的,后来接近祠堂的时候,大家都往那儿跑,说秋妍现如今可是富贵了,穿绫罗绸缎,头上戴着的都是金簪子。   等走到的时候,正赶上莫天涵拿着最后的礼盒给古么么跪下叩头,报出的那些回门礼,简直羡煞旁人。   等莫天涵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一对金光灿烂的簪子后,秋水就再也忍不住了,这些应该都是属于他们家的,怎能让古老头子独占!   “秋妍!”憋的没辙了,秋水眼尖儿的看到躲在古么么身后的秋妍,立即大声的叫他。   秋妍不想和他说话,但从小养成的习惯,他还是答应了一声:“在的。”   “告诉他,我是你什么人!”指指莫天涵,秋水理直气壮的命令秋妍。   秋妍咬咬嘴唇,脸上的神色很是苍白无助,莫天涵看着都心疼了:“妍儿,外面风大,这么冷的天儿,再冻着你和么么,先扶着么么进里面暖和暖和,外面的事情别管了。”   “相、相公。”有点儿难过的看着自家相公温柔的脸,秋妍心酸的同时,也有种甜蜜的感觉。   “妍儿乖,跟么么进去,祠堂可不是别人想放肆就放肆的地方!”古么么虽然是个孤老,但他同时也是这村里的长辈,虽然没有子嗣,但长期在祠堂这种地方居住的他,身上自然的带着一股子正气和威严,这种威严正气,对于村里的村民们来说,是很有威慑力的。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31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果然,被古么么这么一瞪,秋水自然心虚不已,但看到院子里堆满的回门礼,心思立即就被贪婪铺满了,又不害怕了。   不过秋妍也被古么么带进了祠堂正堂里,那里除非祭祖和发生大事件,否则是不会有人敢进去的,借秋水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冒大不违硬闯祠堂大门的。   “我夫郎没说过,看来您和我夫郎也没什么关系,今天是我夫郎回门的日子,莫小子谢谢乡亲们前来捧场,晚上小子准备了几桌酒席,请各位乡亲们赏脸光临!”   “行!老夫一定到!”   “我也来,看看秋妍找的相公酒量好不好!”   “我下午就来,跟妍哥哥都好久没见了呢!”   “就是,怪想念的。”   几个大叔领头答应,几个小子和哥儿都高声的叫嚷着,莫天涵笑眯眯的应酬着,众人有志一同的将秋水他们家当成了空气,秋水的脸都扭曲了,身后的两个哥儿都贪婪的看着院子里堆着的布匹,而秋水的汉子则看着那堆野鸡兔子流口水,再看看那辆漂亮的马车,车帘子是掀开的,里面铺的皮子都是大块的,就更流口水了。   村长不待见秋水一家,看他们一直盯着那回门礼,实在是让人恶心,立即叫了几个人,手脚麻利的将东西全部搬到了祠堂的库房里去了,身后追逐着的贪婪目光,简直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村长最后出来,让众人都散了,留下几个麻利的哥子和有力气的小子们,准备饭菜,自己则带着莫天涵去了祠堂正屋,而秋水一家则早就愤恨而去了。   进屋就看见古么么搂着秋妍笑意盈盈的,秋妍虽然红着眼眶,却是没掉眼泪,只是安静的依偎在古么么的怀里。   “都打发了?”   “嗯,都打发走了,么么。”村长对于年长的古么么十分礼遇,一直以晚辈自居,而他的夫郎则是天天的照顾古么么的生活起居,现在正端着茶水进来,给几人倒了茶水后,就去后院帮忙准备席面去了。   喝了口茶水,古么么看莫天涵:“莫小子,你不错,当初秋妍出嫁的时候,我也是担心来着,虽然听官家的红么么说,你这孩子品行很好,人也有力气,不过还是担心秋妍受委屈,这回看来,秋妍嫁给你,是他的福气。”老么么进屋就拉着秋妍仔细的看了看,这孩子身子也有肉了,脸色也红润了,手上的茧子就剩下一层硬皮了。   “小子能娶到秋妍,也是小子的福分。”赶紧谦虚,对于类似丈母娘一样存在的古么么,莫天涵是下定决心,就是死也要巴结好,这可是丈母娘啊!   “就是你今天这一出,花了不少银钱吧?”   “是花了不少,不过这事一辈子也就一次,小子也知道秋妍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小子就想着给他长长脸面,实不相瞒,小子虽然单身,但还是有些家资的,在军里也是立过功受过赏赐的,这些年都没怎么动过。”   “嗯,但是日子是细水长流,以后别这么跟人置气,不值得,有钱就存着,日后还有孩子要养,有秋妍要照顾,一大家子人呢。”   “是,小子懂得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32 长辈的生活经验   村长一直都在打量莫天涵,这小子第一眼见到的时候,是一身火红的新郎服,骑在马上来娶亲的,这回第二次见面,一身深灰色的劲装,腰间挎着一把猎刀,头上同样颜色的发带绑着,英气勃发,此子绝非池中之物啊!   转头看看秋妍,这孩子也是个好福气的,年幼时吃了那么多的苦,现在总算是熬到头了。   听着一老一少一问一答,村长暗暗算了算,这回门礼起码值三百两银子!一下子就心惊了,这也太多了吧?就算是略有家资,四年下来,加上娶亲和秋妍那一身的衣服金簪,那马车,还有那车里铺的皮子,是不是太多啦?   “莫小子,跟我说实话,你这一出花了多少银子?”村长不得不问,秋妍过的好他是看着喜欢的,但这小子这么的银钱,虽说是军上的功劳赏赐,但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的来路。   “哦,不多,不到一百两。”   “这么少?”两个声音,村长和古么么都因惊讶而出声,在他们看来,这么多的东西,不是肉就是金银,光狼皮的褥子就两床,竟然花销不到一百两?   “是的,狼皮的褥子虽然外面卖的贵,但您忘了,我是个猎户,多打几次猎物也就有了,锦鸡和兔子也是自己打的,肉干都是自家猎物身上取下来腌制的,剩下的那些,也就金银簪子值钱些,其他的都没花多少,小子虽然不才,但这指上的功夫也还是可以的,打猎的时候,得的猎物都是完整的皮子,也能卖上好价格,而且当初置办的时候,妍儿也说了,要实用的东西,不让我多花钱的,说如果华而不实,么么会不高兴的。”   听到这里,两个老人都笑了,这相公好啊,这么能耐还这么听夫郎的话,不错不错。   四个人坐在屋里聊天,基本上都是两个老人问,莫天涵作答,都是些生活琐事,莫天涵偶尔还在说完后特意问秋妍:“妍儿当时是这么说的吧?”还告了秋妍的“状”,说秋妍背着自己敢单独去小溪边提水,明明是告状的姿态,却用着宠溺的语气,逗的秋妍都成了煮熟了的虾子一样,一直往古么么的怀里钻,村长在一边哈哈大笑。   秋妍窝在古么么的怀里,周围温馨甜蜜的气氛,他的心也因此而温暖了起来,听着莫天涵和两位老人说话,才发现,原来每一天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相公都是记得的,尤其是自己说过的一些话,连他都不太记得当初说的是什么了,可是他的相公却记得,他感到非常窝心。   四人聊了许久,一直到有人来看秋妍,他们才散了,莫天涵跟着村长出去会见其他人,留下古么么和秋妍在屋里和一帮子哥儿哥子聊天。   等村长带着莫天涵认了一圈儿人以后,正好开席,这里已经是初冬了,白天的时间变短,农家又是农闲时节,所以现在他们只吃两顿饭食,早饭晚点儿,晚饭早点儿,到了天黑,人们也就上床睡觉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33 见亲友团啊   这次的席面对于村民们来说,很是丰盛的,十桌大桌子,每桌二十人,五个肉菜五个素菜,盘子大菜也多,蒸的白米饭,烙的葱油饼,村长还特意杀了一头大肥猪,喝的是莫天涵带来的酒,和村里人自己酿的米酒。   幸好祠堂前院够大,也摆的开,祠堂是两进的院子,里面的院子也开了席面,不多,就两桌,是专门开给哥儿哥子们的,猪头上供,莫天涵十分虔诚的拜了拜祠堂大屋正堂里的由牌位们组成的那座小山。   秋妍知道一会儿莫天涵他们这些汉子们肯定是要拼酒的,趁人不备的时候,偷偷拿了两块熟肉干和两个果子,塞给莫天涵:“先吃些垫垫,一会儿喝酒的。”   看着像做贼一样东张西望的同时还一个劲儿的往自己嘴里塞吃的的秋妍,莫天涵差一点化身为狼了!   忒可爱了!   “呀!”惊呼一声,本就脸皮薄的秋妍,这回更是脸上烧了红霞了。   他光顾着看四周有没有人了,将手里最后一块肉干塞进莫天涵嘴里的时候,莫天涵使坏,一口将肉干连带他的手指都叼到嘴里了,湿乎乎的舌头还舔了舔秋妍的手指。   嗯,真香!   “我、我去屋里了!”秋妍转身跑了。   莫天涵摸摸下巴,唉,忍忍吧,秋妍过了年才二十岁,而且秋妍的小身板太小,让他总是有种欺负未成年人的感觉,还是养胖些再说吧。   开席的时候,莫天涵挨着桌子的敬酒,头三桌坐着的都是德高望重的村里老人们,喝的都是米酒,对莫天涵的嘱托也就那么几句,都是平时好好过日子,秋妍身世可怜,好好照顾好秋妍,早日有个娃儿什么的,所以莫天涵倒是都应下了,米酒度数低,又不上头,莫天涵就跟喝白开水一样顺溜。   到了后六桌的时候,就见了真章了。   “弟夫,来,哥哥我今天高兴,看我妍弟弟嫁得好过的好,真心的感谢老天爷!”说着有些凝噎:“当初他叔叔家都欺负他,我们没本事,只有偷偷帮他做活计,也省得他回家被罚,现在他终于苦尽甘来了!”   说着一举酒碗:“干了这碗!”   一桌子人都跟着站了起来,共同举着大碗干了,莫天涵听村长和他说过,这桌子的人,都比秋妍大好几岁,当初将秋妍当弟弟照顾的,后来秋妍被他叔叔奴役,小小的孩童却要和大人一样做活计,这些大哥哥们,知道了就偷偷的帮秋妍做,省得秋妍做不完,回家没饭吃不说,还要挨一顿奚落。   “小弟也敬各位哥哥三大碗,谢谢各位哥哥对我夫郎的照顾!”莫天涵也毫不含糊,倒了三大碗的酒,干了。   这么爷们的做法,自然赢得了这桌大哥哥们的喜欢,各个叫好,心里都高兴秋妍有个好归宿。   下一桌也一样,一碗陪哥哥们喝,再敬三大碗的酒。   再到下一桌的时候,有些微妙的变化,这桌坐着的,都是年轻的小伙子,结婚的汉子没几个,这些人都神情复杂的看着莫天涵,但也都礼貌的起身面对莫天涵的敬酒:“在下莫天涵,敬你们逝去的爱意。”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34 过去的情敌   这句话,说的这桌人脸色纷繁,有的人脸色发红,有的人脸色发白,还有的人黯然叹息。   他们都是喜欢秋妍的人,当初甚至大家约好了,一天一个的去秋水家求亲,那段时间秋水家的门槛都被他们踏碎了,可惜没一个坚持的,哪怕是第二次去求亲的都没有,一次就被秋水的态度给折了回去,再也没了坚持。   “好好待他,他吃了很多苦。”   “自然,他是我的夫郎,我今生,唯一的夫郎。”说完去了下一桌敬酒,徒留身后的那桌人,听了他话后,神情更加复杂。   他们今天也看到了莫天涵展露的家资,不说殷实吧,但也算得上富裕,而秋妍虽然在村里人眼里看着漂亮,却也只是普通的姿色,更何况秋妍还有些瘸腿,识字不多也不会弹琴作乐的,像莫天涵这种有点儿家底的人,都会再讨个小侍什么的养着,可是莫天涵刚才的话,显然是表示,今生只要秋妍一人。   他们这桌还有两个衣着光鲜的人,也都是富裕人家的孩子,当初他们是听说了秋妍的事情,又见了秋妍两面,才动了娶的心思,无奈他叔叔要的聘礼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所以两人也只能感叹有缘无份,但日子久了,反而对秋妍念念不忘,直到秋妍出嫁,他们也死心了,只是听说秋妍回门,想着总是自己的一段情,也就来看看。   起先还自我感觉良好,毕竟他们家都是富裕的,后来看秋妍的穿戴也不菲,莫天涵的回门礼更是大气,还以为莫天涵起码也会和他们一样,家里有主夫郎,还养着几个小侍,听了莫天涵的话后,两人的脸色已经黯淡无光了。   这样的人,才配得起他们心心念念的秋妍,而他们,也才发现,自己对秋妍的那点情分,简直就是个笑话。   剩下的三桌就比较活跃了,都是些未婚的小子们,哥夫哥夫的叫着,然后跟莫天涵拼起了酒,莫天涵虽然前世酒量不错,不过他从不多喝,哪怕是后来在商业上有应酬,也是点到即止,但这一世的这个身体,可是军队上下来的,那酒量可不是盖的,三桌三十六个小小子,一人一大碗,反正莫天涵敬完酒,能坐着的人没几个了,得意的笑笑,一堆小毛头还敢跟大爷我拼酒?哼哼哼!   “哥夫!你不错!呃!”打了个酒嗝,已经对不齐两眼焦距的一个小小子,拉着莫天涵的手,代表他们这帮小子们发总结:“我秋妍哥哥,呃,人贤惠温柔、呃、呃,当初,我们也偷偷的、呃、帮哥哥做活计,他叔叔家那、那俩哥儿就知道吃喝玩乐,我们都、呃、发誓了,呃、这辈子,娶头猪也不娶他们俩!呃,日后,呃,你要是对不起我秋妍哥哥,呃,我们、呃,我们肯定不会放过你!”   一句话,夹杂了好几个酒嗝,不过他说的话,明显是他们些小小子们的心声,莫天涵听着也高兴,他的妍儿就是好,看看,这么多人喜欢他,就拍拍这小子的肩膀:“放心!只要有哥夫在世一天,谁也不能欺负你秋妍哥哥!”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35 最后见了郎弟们   敬完了一圈酒,这些人都服气了,别的虽然没怎么看出来,但这酒量可是真让人佩服,小子汉子嘛,他们都是老百姓,不兴江湖中人比武那一套,他们也就比比酒量。   坐在村长身边的位置,莫天涵这才吃了几口菜压压酒,幸好秋妍给他事先吃了东西了,这米酒是没什么味道也没多少酒精含量,可是后来喝的都是他带来的酒,虽然这个时代的酒精度很低,不过架不住喝的多,他现在满肚子的酒来回的咣当。   莫天涵现在是年轻时期,体质倍儿好,这个家伙跑了两趟厕所,他又生龙活虎了,不过他没敢吱声,怕再被人拉着灌酒,乖乖的坐在村长身边聊天吃饭,酒喝多了不好,还是赶紧吃点儿饭进肚子是主要的啊。   听村长他们说村里的趣事,听他们说家长里短,说种田养蚕,说税收说秋收,正听着入神呢,秋妍出来了,拉着莫天涵进了里院,原来是秋妍的“闺蜜”们,要见哥夫!莫天涵当时冷汗就下来了,(#‵′)靠之!任何时期,老婆大人家的“闺蜜”都是得罪不得的!   “见过各位嫂哥。”里院一共就两桌,一桌坐的是古么么带着的哥子,一桌坐着的都是未婚的哥儿们,曲径分明,一目了然啊。   莫天涵进来后,自然先给古么么见礼,大尾巴狼装的特别绅士,那个有礼啊!那个知书啊!反正是得到了众人赞赏的眼光。   然后给在座的已婚的哥子们见礼,但未对那桌未婚的哥儿们打招呼,虽然他们同为男人,可这个世界和他原来的毕竟不同,男男有别么。   这些个嫂哥倒是很温和,跟那帮老人家的嘱托都差不多,莫天涵和秋妍共同敬了一杯米酒,杯子是那种很小的杯子,也就一口的量,这些都是哥子,可喝不来外面那些烈酒,莫天涵有注意到,这些嫂哥们几乎各个都披着披肩,可见都是夫夫感情很好的那种。   那些哥儿们,莫天涵没敢多说话,只有秋妍说了几句,其中一个一身绯红色衣服的哥儿代表这些哥儿们,和莫天涵说了几句:“哥夫,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我们都是妍哥儿的好友,他嫁得好过的好,我们也就放心了,日后还请哥夫多多疼惜他,我们几个,敬哥夫一杯,愿哥夫和妍哥儿,白头到老。”   “我们也敬哥夫一杯,愿哥夫和妍哥儿,白头到老。”这桌子人都起来举杯敬酒,没一个不干了的。   一桌子的哥儿都起身敬了一杯,莫天涵赶紧喝了,这可都是隐形的“小姨子”们啊,不能得罪的,所以他得喝的痛快,笑的潇洒啊!   一餐饭下来,吃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喝趴下二三十个,善后的事情都交给没趴下的那些人了,莫天涵和秋妍作为新婚回门的夫夫俩,留在祠堂陪同古么么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才架着马车回去,秋妍舍不得古么么,一直坐在马车里往后看,莫天涵看的都累的慌:“到了新年的时候,再回来看么么。”   “嗯!”秋妍点点头。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36 入冬的饺子   回门之后,便是立冬,从这一天开始,就正式进入冬季了,立冬有说法,冬吃饺子夏吃面,这天得包饺子吃。   莫天涵没出去狩猎,在家陪着秋妍剁馅儿包饺子,这里的饺子和莫天涵熟悉的饺子不同,是有着四个角的小方块儿,四角寓意四方,也代表着四季,冬季是最后一季,所以立冬要吃饺子。   秋妍别看厨艺平平,饺子包的倒是出彩的很,小巧精致的样子,端上桌子莫天涵都不想吃了,就想这么看着才好呢!   “好吃!”莫天涵吃着自己夫郎包的饺子,一口能吃两个进去,肉馅是他剁的,知道秋妍吃不得大油,都选的精肉,配了少许的白菜进去,既不油腻又有营养。   “相公吃慢点儿,不够外面还有冻着的。”秋妍被莫天涵的吃相逗乐了,看他嘴角带着酱汁儿,自己拿了毛巾来给他擦了擦。   “你也吃,味道可好了呢!”莫天涵也让秋妍赶紧吃,饺子凉了该不好吃了。   “嗯!”秋妍坐下自己吃,莫天涵手快,给他的碗里夹了三四个小饺子。   吃着立冬的饺子,秋妍心里不禁想到以前,立冬的饺子都是他和面剁馅儿包的,一家五口,只有他一个人忙活,吃的时候,叔叔不给他夹,他都不敢伸筷子,所以一般立冬这天,他都是吃不饱的,现在剁馅儿是相公做的,和馅儿也是相公,只有包的时候才是自己,因为相公包的好难看!   想到这里就笑了出来。   莫天涵一看秋妍突然笑了,非常不自然的脸红了:“哎呀,不就是包的难看了些嘛,夫郎就别笑话你相公啦!”   “没有,妍儿没笑相公,真的!”秋妍说的认真,可是眼里的笑意还在。   “快吃快吃!”莫天涵其实是故意包的难看的,但也是因为这里的饺子他也是第一次包,不敢露出别的不同样子,而且他看的出秋妍的情绪有些低落,知道他又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一想到秋水那家极品,就知道秋妍当时是什么情况了,为了让秋妍多笑笑,莫天涵才出的这么个不大不小的丑儿,以博自己夫郎开怀一笑。   冬天天黑的早,加上没事儿可做,收拾完了两个人就睡下了。   晚上莫天涵觉轻,秋妍不知道自己相公的睡眠习惯,自己偷偷的起来,用手揉着那条瘸了的腿,腿里抽着劲儿的疼,他不吭声,就自己这么扛着,这些年过来,早就成了习惯。   正咬牙揉着腿,一双大手覆了上来,按着他揉腿的手,小声儿的问着:“妍儿怎么了?”   相公醒了!   秋妍一惊,慌里慌张的就收回手,低头摇脑袋。   “怎么不睡觉?”莫天涵可不相信秋妍失眠起来没事儿搓腿玩儿。   “吵到相公了吗?”秋妍担心自己起来揉腿会吵到莫天涵,而不是说出自己的不适。   莫天涵看着秋妍的头顶无语,他有这么可怕么?不舒服都不敢吱声儿。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37 半夜起来给夫郎揉腿   “躺下!”   秋妍立即听话的躺了回去,即使腿疼也不敢用手去揉了。   莫天涵给他盖好了被子,自己伸手摸到秋妍的腿,秋妍吓了一跳:“相公!”声音里都带着惹人怜惜的颤音儿,想往回缩腿儿,可是被相公抓着呢,拉不回来啊。   “睡吧,相公给你揉揉腿就不疼了。”手碰到的小细腿儿冰凉,莫天涵觉得应该给秋妍多补补身体了,但是也不能乱补,就秋妍这体质,肯定虚不受补,需要一点点的来才行。   “相公,妍儿不疼了,真的,睡吧!”秋妍眼睛变成了小兔子一样红红的,他的腿,从来都没有人给他揉过,只有自己给自己揉过而已。   “相公又不出去狩猎,晚上睡不好,白天补眠一样,你好好睡觉,相公给你的腿揉热乎了了就睡,乖啊!”嘴上安慰着,手上不停顿,就是不看也知道,他家的小夫郎又要掉金豆豆了,但是莫天涵也没阻止他,知道秋妍肯定又感动了,就不明白了,这个小家伙怎么能这么纯呢?对他好一点点,他就感动的不行,以后可得对他非常好,让他习惯他的好,可不能动不动自己夫郎就哭鼻子。   秋妍的确哭了,但是不是呜呜的哭,而是掉了几颗眼泪,腿上热乎了,他又是熬不得夜的,身体一乏困,就那么睡着了,都不知道自己睡着后,莫天涵都没有停止给他揉搓,不止是那条瘸了的腿儿,还有他的另一条好腿也被莫天涵揉到发热才放下来。   屋外呼呼的风雪漫天,屋里是温暖而温馨,莫天涵正在和秋妍练习写字,他们俩说实话,半斤八两,莫天涵虽然认字,但写就勉强了,秋妍还不如莫天涵认识的字多,就更别提写了,于是莫天涵找到了冬天他们最好的消遣方式,学习以及练字。   莫天涵这个冬天,都没有出去狩猎,就窝在家里陪夫郎,明着是冬季猎物冬眠,他上山也打不到好东西,暗地里却是跟秋妍培养感情,虽然现在只能看不能吃,不过沾沾小便宜还是可以的么。   秋妍就比较忙了,他被莫天涵禁止了一切体力劳动,又天天圈在家里好吃好喝的养着,过意不去,于是就主动找些活计做,例如给莫天涵做了棉衣做棉裤,做了里衣做鞋子,绣个花什么的,工作量不大,出力气的地方更是没有。   莫天涵最初拿着笔墨纸砚和书籍找秋妍学习的时候,秋妍还吓了一大跳,看着眼前的东西,傻傻的问莫天涵:“相公,妍儿也要学?”   “当然!”莫天涵理直气壮的回答:“我的夫郎这么优秀,怎么能不识字不会写字呢。”   于是秋妍就被莫天涵忽悠的每天都跟着他练习一个时辰的字体,而莫天涵则是先前就偷偷的自己练习好了,然后充大尾巴狼,一手搂着秋妍的腰,一手抓着秋妍的手,一笔一划的教秋妍写字,顺便狂沾便宜吃点儿小豆腐……。   秋妍最初当然是羞涩的都握不住笔了,不过莫天涵不管这个:“夫郎要是写不好,是要挨罚的哦!”   秋妍呆萌萌的问:“罚什么?”   “罚这个!”说着对着近在眼前的秋妍嫩嫩的小脸儿就一口啃了上去“吧唧”一声:“写不好亲一下,写不对,亲两下。”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38 小夫郎也大胆了一回   “啊!”脸又红了,最近相公总是这样,动手动脚的,秋妍即紧张又有些期待,他知道相公对他好,只是除了这些小动作之外,他的相公也恪守礼仪,不越雷池一步。   如果不是他知道他的相公没外遇,身体也很好,他都怀疑他是不是不喜欢自己。   想着想着,又有些发呆了。   “妍儿有心事?”   “嗯。”   “说来给相公听听好不好?”   想了想,秋妍还是问了来,反正是自家相公,也没什么可避讳的:“相公,你是不是不喜欢妍儿?”   “谁说的?相公最喜欢妍儿了!”   脸又开始发烧了,又想了一下,接着问:“那为什么都不跟妍儿圆房?”说道最后的两个字,简直是蚊子一样的声音了,索性莫天涵正抱着他练字,也听到了。   “妍儿还小,而且这么瘦弱,不好圆房的,会害妍儿生病的,相公想把妍儿养胖些,再胖些,这样相公就会和妍儿圆房了!”心里只想撞墙,这小家伙问的问题简直就是勾引他!他都忍的这么辛苦了,他还呆萌萌的问这种问题!   秋妍听到莫天涵给的理由,不仅想了想,可能是新婚后自己就生病了的事情,吓到相公了,他才会一直强调自己的身体健康问题,嗯,以后一定更努力的吃饭,争取早日长肉,然后和相公……。   “别瞎想了,快,这个字写几遍,不正确,要挨罚哦!”   用手轻轻的掐了一下秋妍的小脸儿,看着他顶着一张红红的脸蛋儿认真的练字,真是赚到了!(*^__^*)   于是隆冬时节,两人窝在这个竹林深处的小家里,甜甜蜜蜜的的过着二人世界,可是外面却发生了好多跟他们夫夫俩有关的事情,当然,这些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莫天涵有计划的和秋妍看书认字,写字也是每天有规定几个字,然后就是一些家务琐事,冬天天冷路滑,他们住的地方又偏僻隐蔽,除了老村长和曾经前来主持婚礼的李大夫和他的夫郎,还真没人能找到他们家。   老村长是因为要确定他们家的位置,来过两次,只是远远的看见了也就是了,莫天涵他们家的外形比较另类,为了防止有野兽袭击,入冬前,莫天涵又给四周的围墙都加固了一下,上了两排的尖头朝外的竹刺,乍一看,跟用竹子胡乱扎到一起一样,而且还弄了许多的带刺的荆芥堆在下面,反正在莫天涵眼里,这种布置,起码野兽和人是甭想悄无声息的潜入他们家。   时光匆匆而过,再有半个月便是除夕,也就是这里的新年了。   家里什么都不缺,但莫天涵还是想带着秋妍去趟县城,虽然东西不缺,但年货他还是想买一些的,还有就是莫天涵发现的一个秋妍身上的问题,他希望找李大夫给瞧瞧。   这次出行莫天涵更是用足了心思,首先,家里的马车又有了改动,车厢变小了一半,车厢后面被改装成了一个大箱子的样式,买完东西就都放进去,省的还要他家夫郎和货物挤在一个地方;将车厢里的四壁都用家里剩余的兽皮贴上,用竹钉钉上固定好,这样既保暖又不透风;车厢里先铺一层干草,上面一层厚棉被,最上面是一条兔皮缝制的垫子,软乎乎的;车帘子也换成了蓄着棉花的棉帘子,还加了一个竹条编成的小门;车厢两边各加了一条窄细的凹槽,里面放了长条形的暖炉充当暖气给车厢加温的。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39 要过大年了   大早上起来,难得的是秋妍做的早饭,莫天涵忙着做出门的准备,他将车厢里那两排的暖炉里,填上了火炭,等他们出发的时候,车厢里也就暖和了,又找出上次去县城里,定做的两个超大型的手炉,也都填上火炭,给秋妍抱着一个,足下放着一个。   这次出门,同样是莫天涵动手,而秋妍再次当了回人偶娃娃。   给秋妍穿上最厚实的棉衣和棉裤,外面也是抗风抗寒的厚实棉布做成的外衫和襦裙,连鞋子都挑的最保暖的皮靴子,披肩是一定要的,莫天涵喜欢披肩的寓意,哪怕是在家里,他也天天给秋妍披上,出去就更别说了,最后更是给秋妍披上一件他特意为秋妍做的披风,是用雪白的兔皮硝制后制成的白色带帽兜的大披风。   “来,抱着这个!”将一个用薄炉套套着的大暖手炉给秋妍,秋妍乖乖的接过来抱好。   “啊!”莫天涵一把抱起已经穿戴整齐的秋妍,毫不意外的听到秋妍的惊呼声,嘴角翘了翘,暗暗掂量了一下,果然长了些肉肉,抱着可比他们成亲的时候沉了不少。   将秋妍抱上马车,秋妍立即红着脸,自己乖乖的往车厢里爬去,事先莫天涵早就将棉布帘子放下来了。   掀开帘子的时候,秋妍愣了一下,莫天涵推了推他,立即就乖乖的爬了进去,里面很温暖,车厢两边的暖炉槽子热力十足,莫天涵跟着钻进来,解开秋妍的披风,一挥手,就给他盖到了腿上:“这里面应该不冷,披风就盖着腿的好,也省得腿着凉。”   “嗯。”秋妍已经习惯了他的相公对他一切的关怀和别人家相公所没有的啰里啰嗦。   “还有这个,也放好喽。”拿起旁边另一个大手暖炉,塞进了秋妍的脚下,让他的双脚贴着暖炉,这样即使秋妍不动弹,他的手脚也不会变冷。   “嗯。”有些无奈又很是感动,秋妍对莫天涵的安排都乖乖的执行,他现在发现自己每天都过的像在天堂一样。   安置好了秋妍,将棉布帘子放下,又将小竹门关上,省的马车走动的时候灌进去冷风,只留车厢两边蒙着窗纱的窗子给秋妍透气外加透光,莫天涵才将属于自己的厚披风往身上一披,带上皮帽子和棉手套,又带上围巾遮住口鼻,就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驾着马车上路。   他的披风要比秋妍的厚实很多,除了同样使用兔皮做的,他的披风里还续了一层棉花,穿着很沉实,帽子和手套,都是他画了样式,秋妍做出来的,围巾也是秋妍给他做的,这些东西外面没有的卖,即使是有,莫天涵也瞧不上眼,哪有他家夫郎做的好看。   路滑难行,他们走的很慢,幸好夫夫俩有的是时间,到了县城自然是先去了李大夫家。   “呦呵,今天怎么带着夫郎来了?”李大夫好奇的问莫天涵,自从入了冬天气冷了起来,莫天涵进城几乎都是自己来,李家夫郎曾问过秋妍怎么不来,莫天涵的回答是天寒地冻的,他怕秋妍冷!   如此爱夫郎的说法,让李家夫郎这个羡慕,对莫天涵更是青睐了,多么好的一小汉子啊!   “这不是快过年了么?带妍儿来看些年货。”先钻进马车里,伸手将秋妍的披风系上,裹紧了确定不会透风,才将秋妍从车上抱了下来,并没有直接放到地上,而是抱进了李大夫的药房里。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40 那条瘸了的腿   “相公,妍儿可以自己走。”这里是李大夫家的药房,药房后面是李大夫和他夫郎的住处,平时莫天涵也来,但如果是驾着马车的话,会从后门进去,只存放马车。   这会儿带着秋妍走了正门,马车也就放在外面等着,路过这里人不多,因为要过年了,即使是有些毛病的人家,也不喜欢在年跟前儿还吃着药,所以李大夫这里还是很清静的。   抱着进屋,放到李大夫看诊的那屋:“李大夫给我夫郎看看,他自从入了冬,手脚就冰凉,尤其是晚上的时候,他那条腿就冷的厉害,怎么暖都热不起来。”这是莫天涵的一个心病,他发现秋妍的这个毛病的时候,还以为是他的体质不好导致的,所以拼命的给秋妍进补,天天野鸡汤的喝着,后来发现人是胖了一点儿,可这个手脚冰凉的毛病仍然在,更严重的是,那条瘸了的腿,每到下大雪的时候,秋妍就一晚上的不睡,总是悄无声息的起来,用手揉搓他的腿,后来他也帮着揉捏,效果不是很明显。   “相公,老毛病了,妍儿没事的。”秋妍有些着急的拉拉莫天涵的衣袖,他的腿的确是每到大雨大雪的时候,就会不好受,但也就发了那么两回病,没想到莫天涵就这么急巴巴的带着他来看大夫了。   “听话,让李大夫给你看看。”   “来,老夫就给小夫郎看看。”李大夫对于莫天涵对秋妍的照顾,已经习以为常了,每次见面,莫天涵必定三句不离他家夫郎!   带着夫郎给做的帽子和手套,上他这显摆,围着夫郎给做的围巾,也上他这显摆,李大夫都免疫了,有个乖巧听话的夫郎有什么了不起!他就爱他家夫郎的泼辣,怎地?!   这会儿子没了病人,李大夫给秋妍号了脉,皱了下眉头,又脱了秋妍的靴子袜子,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秋妍的瘸腿:“好孩子,和我说实话,你的腿,是怎么瘸的?”   秋妍低头不语,只是尽量的将那只瘸腿往衣裙里缩,妄想让莫天涵和李大夫看不到。   “这腿不是天生就瘸的?”   “当然不是!”瞪了莫天涵一眼:“天生残疾的腿脚,肌肉和骨骼都是萎缩的,哪怕不是萎缩的,也是发育异常的,而你家夫郎的腿脚,肌肉和骨骼,都和正常发育的一样形状,却纹路扭曲,那骨骼更是有断裂过的痕迹,据我看,应该是硬伤,断了腿脚,事后更没有好好的治疗调理,落下了这个瘸腿的后果。”   “这种硬伤,一旦落下病根,很难治疗,而且遇到变天的时候,也会胀痛难忍,或疼痛异常,或如万蚁啃噬,都是让人遭罪的毛病。”   “那要怎么治?”他还真没仔细看过秋妍的那条瘸腿,莫天涵一边问李大夫,一边顺便很自然的蹲下来,将秋妍的残腿拉出来,给他穿上袜子和靴子。   “这要知道这伤是如何形成的,现在又是什么样的状态,才能下药,根治虽然难,起码能缓解。”   “妍儿,告诉相公,这伤,你是什么时候受的?几年了?平时大雨大雪的时候,是什么感觉?”莫天涵半蹲在秋妍身前,抬着头问,双手拉着秋妍的手,不让他再往后缩缩。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41 不勉强只心疼而已   秋妍咬了一下嘴唇,想了半晌,才呐呐的开口:“是妍儿十四岁时候,不小心滑倒摔的,当时没怎么在意,忽略了,后来时间长了才发现,腿脚不好使了,平时很好,只要不着凉不受风,其实也没感觉的,大雨大雪的时候,只、只是有点儿疼而已。”   李大夫张口还想再问问,却被莫天涵以眼神阻止了,对一直低着头的秋妍柔声道:“咱们让李大夫给开几贴药,回家煎了吃,也省得这几天变天,你再难受,好不好?”   “嗯,听相公的。”小脑袋连抬都没有抬,说了他最常说的这句话,就再也没出声。   “开药吧。”莫天涵仿佛信了秋妍的说辞一般,照旧温柔的给他将裤脚放下来,整理好秋妍的裤脚。   “好吧,老夫开几贴药,虽说不能根治,却能大大的缓解一下不适。”李大夫咽下了欲问出口的话语,去一边琢磨了个适合的方子,写完交给药童抓药去了,而莫天涵则趁机将马车留下,请李大夫代为照料一会儿,他要和夫郎去看看年货。   “去吧,这几天也人少,我正好也没什么事情做。”李大夫一挥手,送走了两人。   出了药房,秋妍慢吞吞的跟在莫天涵身后,小声忐忑的问:“相公,你生气了么?”   “怎么看出相公生气了?”同样小声的问秋妍,莫天涵一般不敢跟秋妍大声说话,怕吓到他,秋妍虽然性格坚强,但是也同样非常敏感,任何一点点周遭气氛的变化,都能让他不安起来,莫天涵前世做特种兵的时候,学过心理学,而且学的非常精通,知道这是长期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情况下,一种特有的特质,所以他平时都十分注意,希望慢慢的让秋妍走出那种让他心怜的不安。   “因为相公知道妍儿说的不是实话。”也许是曾经的生活真的太苦,秋妍对于外界的任何变化,都很敏感,犹如小动物敏锐的直觉一样,莫天涵即使掩藏的再好,他还是感觉到了。   “这个等咱们回家再说,现在先买年货比较重要哦!”伸手将披风上的帽子给他戴好,牵住秋妍的一只手,秋妍的另一只手上,还抱着那个大手炉子,脸上红红的,眼圈儿也有些发红,为了自家相公的理解和宽容。   两人买了些红纸糖块,还有些花生瓜子等等年节时应景的东西,回去李大夫那里取了药付了药费,莫天涵又给马车里的暖炉添了火炭,还有秋妍的手炉里也都换了新的火炭,保证温度够用。   李大夫还是第一次仔细的看莫天涵的马车,以前都是放后院的,他也没见过车里什么样儿,还以为和平时的马车一样呢,可见莫天涵里里外外倒腾了好几次东西,这才好奇的看了眼,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叫出自家正跟秋妍聊天的夫郎,老夫夫俩对马车一通围观,等莫天涵他们走了后,立即决定,也弄个这样的马车,坐着舒服!   莫天涵也答应了李大夫,可以帮忙设计一下马车,这才带着秋妍回家,回去的时候马车也没有行的多么快,安稳的到了家,天都已经快要日落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42 那一年的伤   当天晚上,莫天涵就煎了一副汤药给秋妍喝,等两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才搂着秋妍,开“逼供”:“说吧,这腿到底是怎么弄的?”   秋妍以为莫天涵不会再提起这个话题了,心里都放下了,却又被提了起来,他不想回答,可是相公搂着自己呢,被固定在怀里的秋妍想躲也没地方躲,那并不聪明的小脑袋里,更没想出可以拖延的办法。   “妍儿?”   “嗯。”往莫天涵怀里钻了一下,将脸埋起来,就给莫天涵一个头顶,秋妍才糯糯的开口叙说:“十四那年,有人上门提亲,被叔叔拒绝了,那天晚上叔叔发了好大的火,说、说妍儿不知羞耻,这么小的年岁就知道到处勾搭小小子,现在都找上门来了。”   莫天涵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抱着秋妍的手臂,秋妍虽然用的语调很和缓,但他还是能想象出的出,他那个该死的叔叔,说这些话时的嘴脸。   “那天妍儿没有吃晚饭,叔叔给了妍儿一顿藤条,后来叔父晚上也知道了这件事,也生了很大的气,到了半夜的时候,妍儿是在梦中疼醒的,叔叔和叔父没有解气,拿着锄头打了妍儿的腿,当时年岁小,也不敢吵嚷,后来叔叔说那天是叔父喝多了,叫我别跟叔父计较,还给妍儿买了几颗蜜饯吃,妍儿那时发了几天的烧,叔叔找了些草药给妍儿,后来烧退了,等妍儿可以下地的时候,腿、腿就瘸了,叔叔说几天就好,别人问我,我不敢说是被打断的,就说是自己摔断的,叔叔对我这样的回答很满意,可是过了好久,腿也不好,一直瘸着,后来上门提亲的人就少了好多,而我也很少再挨打了。”   “妍儿!”莫天涵抱着怀里瘦小的人儿,亲了亲他的头旋儿,有股想杀人的冲动!什么喝多了!明明是贪图妍儿的房产和土地,不想他嫁人,就打断他的腿,农家谁会要个瘸腿的哥儿做夫郎?能不能下地干活不说,起码领出去也丢人不是?后来那些前去求亲的人,如非是真的对妍儿有情,是断然不会请媒人登门的,而秋水还要狮子大开口的要聘礼,这样的情况,秋妍能嫁出去才有了鬼了!   又亲了亲秋妍的头旋儿,生过气的莫天涵,现在对着秋妍只剩下心疼,他发誓,一定要让秋水一家得到报应!   同时也要加倍的对妍儿好,不让他再有受苦的未来。   感觉到了莫天涵的心疼,秋妍幸福的笑了起来:“相公,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妍儿现在很好,嫁了相公这么好的人,回门的时候,一起的哥儿们都很是羡慕妍儿呢。”   蹭了蹭相公的胸膛:“那时啊,妍儿人小没力气,做不了重活,都是大家偷偷的帮忙,可不敢让叔叔家知道,省的叔叔数落妍儿,后来妍儿也习惯了,只要低头做活就好,叔叔没了借口,自然不会再罚妍儿什么了。”   “那现在腿还疼么?”疼惜的问着怀里的人儿。   “早就不疼了,除了大雨大雪的时候,其他时间已经不疼了。”   “好,日后只要下大雨大雪,相公就给妍儿暖脚捂腿,好不好?”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43 出去点年灯吧   “嗯,好!”秋妍点头答应:“相公,其实以前的时候,只要变天就会疼的,不过今年不会了,是因为相公让妍儿睡的这个暖炕很舒服,以前冬天的时候,腿偶尔会冰的没了感觉的呢。”   莫天涵知道秋妍说的都是实话,就因为是实话,他才会更心疼,秋妍以前的日子,他多多少少也从尚湖村村长那里听说了一些,知道他以前住的条件极其恶劣,怪不得那些与秋妍要好的人们,都是偷偷的帮他做活,原因在这里啊!   “以后不会了,相公每年冬天都会让妍儿睡暖炕,日后好好照料那条腿,不能让它完好如初,那咱们就尽量不要遭罪,一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说出来让相公知道,别像前些日子似的,自己不舒服半夜起来揉,你现在是相公的夫郎,要学会依靠相公,知道么?”   “嗯,妍儿知道了。”幸福的答应,想着前些天因为连续三天的大雪,本来以为没事儿了的腿脚,又开始疼了,他半夜被疼醒,偷偷爬起来揉腿,莫天涵就跟着醒了,然后给他揉了一夜的腿,后来雪停了,就带了他去县城找了李大夫。   两个人说了很多贴己的话,困了就相拥着睡了过去,不过莫天涵却在心里记下了这笔账,准备一有机会就找回来。   除夕的大年夜,下了场飞雪,正所谓“瑞雪兆丰年”,今年冬天的雪下的不少,开了春,肯定不会缺水种庄稼。   莫天涵是猎户,没土地农耕田,不担心雨水是否够种庄稼,他现在正在忙着做年夜饭。   两个人的除夕,也是要好好准备的。   秋妍平时做饭也是很好的,无奈没莫天涵的好,年夜饭的事情,他没抢过莫天涵,只好被莫天涵哄着出去,跟前来找他点年灯的新结识的哥子们一起,出去点年灯了。   所谓的“年灯”,就是用红纸糊的灯笼,除夕的时候点上,一望火红的一片,寓意新的一年“五谷丰登”。   几个哥子都是村里的村民,秋妍腿脚不方便,很少出屋,不过秋妍给莫天涵做的帽子和手套,被莫天涵带着出去显摆了好几次,他虽然话少,但别人也是有眼光的么,问他的时候,他就说是夫郎给做的,其他的人见的时候多了,就觉得这样的穿戴肯定暖和,于是有大胆的哥子,冒昧的前来找秋妍,希望可以知道这种帽子和手套的做法。   秋妍多好说话的一人啊?立即就答应了,一来二去的,离他们的竹林比较近的几家人家,最先和秋妍认识了,再后来就都知道了,沉默寡言的莫猎户,娶了个心灵手巧但瘸腿的夫郎,两人一冷淡,一善良,还真是相得益彰。   几个哥子迁就秋妍走路慢,一路溜溜达达的点了年灯,还在各家的门口烧了些麦秆和艾草,这是祛除一年霉气的仪式,多半都是由哥儿哥子们来做。   竹林的外面,被莫天涵挂了十盏小年灯,秋妍都点了,然后跟着几个相熟的哥子去了村里,将绕着村子的公共放置的年灯也都挨个的点着了这才回来。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44 两个人的新年   他走的时候,莫天涵又给他弄了个“全套武装”,被几个羡慕他的哥子一通打趣儿,说莫天涵都快将秋妍包成会移动的房子了。   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他一出村口,老远儿就看到竹林路口那里,一盏大红灯笼,一个人在望着他这里,身后本来准备送他回家的张家哥子立即笑道:“呦,看看,莫猎户就是心疼夫郎,看来我呀,是省了这趟腿脚了,莫夫郎,回吧,别让人等急了。”   秋妍脸红红的:“那我回去了,带我们夫夫给您家里问声好。”   “哎,也带我们家给你相公带好儿!”   告别了张家哥子,秋妍慢慢的走了回去,虽然竹林离村子不远,不过莫天涵还是在下了雪后,扫了一条比较平坦的小路出来,就是怕秋妍偶尔会出来走动走动,会不方便。   “相公!”隔了老远儿,莫天涵就将灯笼放到一边,跑过来接秋妍:“家里都准备好了,怎么样?点灯笼好玩儿么?”   “嗯!”开心的点点头,以前从来点年灯都没他的份儿,都是叔叔和两个弟弟去的,他要准备年夜饭的。   “冷不冷?”伸手握住秋妍的一只手,小手暖暖的,不错,没有变凉,这让莫天涵很满意秋妍的防寒措施。   “不冷,妍儿有抱着手炉的。”然后就和莫天涵说了他点年灯的“历程”,莫天涵带笑的听着,秋妍很少这么开心,说这么多的话,看来他很喜欢参加一些集体活动呢。   等到夜里,俩人点了很多烛火在各个屋里,将这个家照的灯火通明,莫天涵教秋妍下五子棋,俩人玩儿到半夜吃饺子才罢手,秋妍学的快,但是总是新手,被莫天涵赢惨了,脸上都是莫天涵亲的口水……。   烧了爆竹,炒了菜,下了饺子,一桌量虽少却花样多的年夜饭也就成了,按习俗,莫天涵准备了十二个菜,代表的是十二个月份,菜也是比较传统的,这里和莫天涵以前差不多,除了该有的鸡鱼和肉,还有他在屋里用箱子装土种出来的蒜苗,也算是这个严冬里,少有的绿色蔬菜了,做了蒜苗炒腊肉;小鸡炖蘑菇;木耳炒肉丝;红烧鲶鱼;红烧肉;红烧排骨;凉拌白菜;炝土豆丝;五香花生;大葱炒肉片;猪皮冻和卤猪蹄子。   不是多么好的菜,当然是在莫天涵眼里,他什么样的菜品没见过没尝过啊?身为一个五星级酒店的老总,品过的山珍海味在这个时代来讲,恐怕就是皇帝都没他吃的多。   但是在秋妍看来,这顿年夜饭已经是非常丰盛的了,而且还有带着绿色的菜,要知道能在大冬天吃上这样的菜,除了达官显贵,平民百姓哪里有这样的福气?   两人相对而坐。   莫天涵举起酒杯:“这是我们第一次在一起过除夕,以后的每一年,我们都会一起过,相公先敬我夫郎一杯水酒,祝我夫郎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秋妍被莫天涵的举动惊了一下,又听了莫天涵的话,眼泪又不争气的下了来,学着莫天涵的样子举起杯子跟莫天涵碰了一下,然后喝了下去。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45 夫夫俩的新年夜   莫天涵准备的是米酒,这种酒秋妍还是可以喝一点儿的。   “妍儿也敬相公一杯。”给相公倒满酒杯,秋妍也敬了莫天涵:“妍儿很幸运,能被官配给相公。”   想着去年的时候,他还是小心翼翼的在叔父家里过活,就连年夜饭,也都是挑些白菜土豆的吃,很少敢去夹肉,因为怕被叔叔找到理由,对自己刁难或者干脆就是一顿责打,他穿的衣服也都是叔父家里不要的,或者破旧到无法再穿的时候,才轮到自己穿,每天更是有做不完的活计在等着他。   在看看现在的自己,相公对他已经是宠上了天,连一桶水都不让他去打,哪怕是在家里,身上也是披着披肩的,出门必须拿着手炉,外面必须披着大氅才可以,吃的更是奢侈,早餐都很少是自己起来做的,每一天最少两顿菜里有肉,天天更是有鸡汤喝。   “相公也很幸运,能娶到妍儿。”微笑的看着对面的小人儿又红了的眼眶,这人就这一点不好,一对他说些情话,他总是感动,然后就开始掉金豆豆。   看得人心疼。   想想去年的自己,独自一人坐在硕大的别墅里,看着一年比一年花样百出的春晚,吃着已经味同嚼蜡的年夜饭,冷冷清清的莫宅是那样的孤单,即使赚了再多的金钱,有了再大的成功,也无人和他分享心里的高兴与哀伤。   那些试图接近他的人,都是对他有企图的,抛却名与利,他,莫天涵,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是!   现在虽然没有锦衣华服,没有别墅轿车,却有一人陪在身边,给他做御寒的冬衣,绣好看的钱袋,出门会嘱咐自己路上要当心,回来会看到守在门口的他,很好,真的很好,他愿意用前世那看似风光却孤寂的人生,换现在这甜蜜温馨的日子。   两人都是害怕孤独人,也都是不得不孤独过的人,所以他们异常珍惜现在所拥有的,相视的目光粘连,都透过视线传达着彼此对自己的重要性。   不远处村里连续的有人家放了爆竹,噼里啪啦的声响提醒了两人,秋妍红着脸低下了头,心里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就看着相公发呆了呢?   莫天涵一看秋妍低头不语了,赶紧给秋妍夹了一个饺子:“来,夫郎吃个饺子,新年交好运!”   秋妍偷偷的抬头,看相公很自然的对着他笑呢,自己也笑了笑,放松了下来,将莫天涵夹给他的饺子吃了下去,想了一下,有样学样的也给莫天涵夹了一个饺子:“相公也吃饺子,新年行好运。”   “好!承夫郎吉言!”   这里的习俗和前世差不多,除夕都要守岁,两人吃完了东西也没动剩下的佳肴,因为初一早上还有一顿,到时候热热就可以吃了。   米酒也没多喝,吃完了洗了把脸,换了柔软舒适的睡袍,相依相偎窝在暖床上玩儿猜枚,玩着玩着,秋妍到底没熬过莫天涵,最后是窝在莫天涵的怀里睡着了。   看着秋妍纯真的睡颜,莫天涵目光柔和。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46 大年初一头一天   起初,他并不是没有排斥过,说实话,前世的见多识广,知道有GAY是一回事,但要自己也这么时髦,他也有反感的,不过这里都是同性,除了一个能生育一个不能生育的生理区别。   可是孤寂了许久的他,考虑了三天之后就释怀了,既然到了这个时空,就要遵守这个时空的规则,他反对不了,不如享受吧,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生活就像QJ,反抗不了,就学着享受吧。   于是他享受了,没想到得到了意外之喜。   小小的人儿,柔和而坚强,心灵而手巧,最重要的是,没有他前世常见到的贪婪市侩,即便是受了那么多的苦,却仍然心存良善,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在背后帮他呢。   轻轻的亲亲秋妍柔嫩的脸颊,这段时间里,莫天涵可着劲儿的给秋妍进补,冬天就是进补的最佳时节,前世讲究养生之道的莫天涵,对于这些东西比李大夫都要懂一些,于是在进冬的时候,偷偷去山里,挖了一颗老参,没敢直接给秋妍用,怕秋妍虚不受补,先是往天天给秋妍喝的鸡汤里,放一根人参须子,喝了几天再放两根,逐量增加,直到开始将老参切片熬汤。   果然这个冬天,秋妍没有生病,除了那腿脚的硬伤,连感冒都没得,这里固然有每次出门莫天涵都给秋妍捂的严严实实外,谁说没有那老参的功劳?抵抗力这玩意儿,别人不懂,莫天涵可明白着呢。   第二天,秋妍是在阵阵的爆竹声中醒来的,唔,昨晚没挺住,还是睡着了,起来抻抻懒腰,揉揉眼睛,没见到相公,下床收拾了一下床铺,理了理衣服,下楼先去了洗漱间,解了手洗漱完,才出来往餐厅的方向走,到了餐厅,看到一桌子已经冒着热气的菜,笑的心满意足,果然,相公起来给他做早饭呢。   “妍儿醒啦!”   “嗯,相公新年好!”   “夫郎新年好!”   俩人先拜年,然后才嘻嘻的坐在一起吃早饭。   “一会儿咱们去古么么那里,给么么也拜年去吧。”   秋妍咽下嘴里的蒜苗:“相公,再遇到他们怎么办?”   秋妍不得不担心,上次是回门,有村长和大家在,他们不敢闹的过分,可是如果单独面对的话,他还是没底,不怕他们打他骂他,就怕相公跟着受委屈,毕竟是长辈,他们做小辈的也不好反抗啊。   “凉拌!”莫天涵也幽了一把默:“放心,你相公心里有数儿,快吃,吃完咱们就准备准备去。”   秋妍无法,只好点头,他也想念古么么了,相公说他心里有数儿,那他就相信相公!   吃完了丰盛的早饭,秋妍收拾残羹剩饭和厨房卫生,莫天涵则是将马和车子准备好,顺便带了好多拜年用的礼物,年前他还驾车去了一次尚湖村,给古么么带了好多年货,没有遇到秋水一家,他也没在意,这次也是因为年前秋妍都念叨了好几次古么么了,所以借着拜年的名义,带着秋妍去古么么那里看看,也是个散心的方式,这个冬天秋妍都很少出门的呢。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47 去岳么么家拜年   两人出行,秋妍习惯了一切都听莫天涵的,这大大的满足了莫天涵的大男子主义,每次秋妍出门,莫天涵都乐意将自家夫郎打扮起来,好衣服好东西都愿意往秋妍身上招呼。   出门将自家夫郎抱了起来,放到车厢里,里面布置的还是那么温暖舒适,秋妍坐好后,莫天涵照例将披风拿下来,盖在秋妍身上,递手炉子给秋妍捧着,然后另个一手炉子放到秋妍脚下熏着。   车厢后面,放着一堆年礼,大年初一到大年初十,十天的时间,是这里公认的探亲时间,越是最早到谁家拜年,谁家就是最重要的亲戚,所以看远近亲疏,就看这家人家初一先去谁家拜年就知道了。   果然,莫天涵架着马车带着秋妍,大年初一第一家,去的就是古么么家拜的年。   古么么没想到,他这个老头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会在大年初一来给他拜年的,老人高兴的直掉眼泪。   这种初一初二的时候,一般都是要去给父亲爹爹拜年或者岳父岳爹爹拜年的,莫天涵和秋妍夫夫的举动,可是十足十的将他视为亲人了。   “么么!”被抱下马车后,秋妍就高兴的叫了一声站在祠堂门口的古么么,老人也高兴的应了一声,伸手将秋妍拉了过来,仔细的看看。   “小子给岳么么叩头了,祝岳么么身体健康,吉祥如意。”莫天涵将年礼都拿下来放到古么么屋里,然后很正式的拉着秋妍的手,双双给古么么磕头拜年,老人是值得尊敬的,他磕头磕的心甘情愿。   “好,好!”一句“岳么么”叫的古么么心花怒放,这代表着,莫天涵和秋妍对他的尊敬与爱戴,岳么么,跟岳爹爹虽然差了一点儿称呼,但实际上却是岳爹爹的代称,跟认义爹爹一样。   而莫天涵心里,早就将这位“岳么么”当成了自己的岳爹爹看待了。   下午是莫天涵亲自下厨做饭,留下秋妍与古么么在屋里聊天。   “妍儿,怎么能让你相公下厨呢?”对于莫天涵下厨的事情,古么么是震惊大于好奇,哪家不是夫郎下厨相公等着吃饭啊?怎么到他家就变了啊?   “相公做的饭菜比妍儿做的好吃,相公总是做些妍儿听都没听过的东西,嘻嘻,等会儿么么可要多吃点儿。”秋妍是被莫天涵宠习惯了,自是不觉得什么,还极力的推荐莫天涵的厨艺。   “他一个汉子,能做的出熟食就不错了,不行,么么去看看!”虽然莫天涵带来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成品或半成品,只要热一下或者蒸一下就可以吃了,可古么么还是不放心一个汉子在厨房捣鼓,可别把他的小厨房给烧喽!   让秋妍乖乖的呆在屋里,老人家悄悄的去了后厨。   古么么在靠近厨房的窗子那里往里张望,就见厨房里的莫天涵,手脚麻利的切肉剁蒜,洗菜烧水,哪有普通汉子的慌乱啊,简直比他这个么么都熟手的样子,老人看呆了一会儿,皱了皱眉头,没进厨房,反身回了屋里。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48 那你做什么?   “妍儿,告诉么么,平时在家里,你们俩谁做饭?”   “相公做的。”   “那水呢?”   “相公挑的。”   “柴呢?”   “相公劈的。”   “脏衣服呢?”   “呃,妍儿洗,不过水是相公烧热了的,脏水也是相公倒的。”   很好,如果妍儿再说一句“相公洗的”,古么么肯定要收拾秋妍了。   其实古么么是不知道,前世莫天涵用惯了洗衣机,哪会儿手洗衣服啊?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他都是直接将衣服用石头压上,放到小溪里,让水流来冲,冲干净了他就穿,冲不干净了,他也尝试的搓两下,再不干净,直接丢掉!后来秋妍进门了,家里也就这件事情,是莫天涵允许秋妍做的,洗衣服,但怕冬天水冷,他们家洗衣服,都用的温水,除了洗衣服,哪怕是倒水拧衣服这种活,都让莫天涵包了。   “你呀!”用手指戳了一下秋妍的额头:“也不知道你家相公怎么想的,竟然这么宠着你,连厨房都下得。”   “么么,相公很宠妍儿的。”嘻嘻的揉揉额头,秋妍很是开心呢。   “是呀是呀,你相公是很疼你,不过,咱们也要有个夫郎的样子,看看你,什么都是你相公做,那你做什么?”   “妍儿会洗衣服啦!”然后秋妍向古么么揭莫天涵的短处:“么么你不知道,相公什么都好,就是不会洗衣服!”   想当初,莫天涵洗衣服,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他本来是不知道的,可是那天相公明明拿了两件脏衣服出去,回来的时候,就剩下几块布条了!   秋妍不明所以,还问他衣服呢?莫天涵吭哧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这个就是早上的衣服!”   吓了秋妍一跳!   “相公有好好洗的,就是这布料不结实,一洗就碎了,下次咱们还是买结实的布料做衣服吧……。”   然后秋妍就笑的肚子疼了!   他相公洗的明明是他以前那两身干活用的粗布衣服,一般人家的这种衣服,最少都能穿一两年的,哪里是一次下水儿就被揉成碎布的东西啊!   分明就是相公不会洗,还乱使劲儿的搓,手劲儿那么大,别说粗布衣服了,就是铁皮的也得走形了!   最后莫天涵才妥协,知道自己真不是洗衣服的料,将家里洗衣服的大权交给了秋妍,不过他规定,秋妍只能洗衣服,不能倒水,这些重活都让他来干。   “这么回事儿啊!”古么么这才晓得,莫天涵竟然这么宠爱秋妍。   “嗯,您是不知道,相公能把一张好好的布单子,洗成抹布。”   “这孩子,有你这么说自家相公的么……!”。   俩人在屋里聊天,莫天涵则在厨房大显了一次身手,将为数不多的几样东西,愣是弄出了一大桌子的花样,特意带来的蒜苗,配了腊肉炒了一盘,也算是个新鲜菜式,这里冬天可没蔬菜大棚一说。   红烧鲤鱼,蒜苗炒腊肉,糖醋排骨,五香花生,炝脆笋,还有一盅落汤鸡煲,四热两凉,六个菜。   落汤鸡煲,是莫天涵特意为了古么么做的,这道菜煮出来的鸡肉,几乎都成了离骨的样子,非常的烂糊,鸡汤里面放了很多干蘑菇,鸡肉用筷子戳成肉泥,拌着鸡汤吃,入口软绵鲜香。   古么么吃到的时候,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个汉子做出来的,看着给秋妍挑鱼刺的莫天涵,满意的点点头,这孩子是上天派来补偿秋妍的吧?这么好的相公,简直世间少有了。   两人在古么么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才回去。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49 大年初三去拜神   初三是拜神的日子。   这里的神仙就三个大的,主要是掌管四季风雨山川河流的天嘉神,掌管人间姻缘子嗣后代的天佑神,掌管惩恶扬善刑法定罪的天鉴神;其余的也就是宅仙门仙这些小仙们。   神庙都建筑的一样,这里的朝廷还是很不错的,神庙都是由朝廷出资兴建,里面的供奉也都是官府安排的,都是些老弱病残或孤儿,这也算是变相的福利机构,每年供奉所得的银钱,都是给这些人使用的。   当年秋妍也差一点儿被送到庙里生活,如果不是他叔叔一家还知道人言可畏,不收留秋妍就没理由接手秋妍的田产和房屋,这时候想必秋妍也是那些供奉中的一员了。   大年初三,人们都是要去神庙拜拜,求大神们保佑新的一年里,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其中学子们求文采,显贵们求官运,他们小老百姓的,也就求个平安大吉,五谷丰登。   神庙在县城对面的小山顶,莫天涵早早的起来,备好了马车带着秋妍去拜神,马车后面带了些炭,他怕等他们从山上下来冷,到时候就将带来的碳烧了,给放到车里取暖。   到了山下,有神庙专门设在一边的棚子,是给前来拜神的人们放置车马用的,里面已经停了几辆马车,还有牛车,另一边的棚子里,几顶轿子在一边排的整齐,都是些城里的大户人家带来的。   将马车停好,拉开竹门掀开棉帘子,将披风先给秋妍披上,这才伸手将秋妍抱了下来站好。   去车后面拿了竹篮子,里面是秋妍做的一些糕点,说是供奉给大神们的,莫天涵也跟着做了两个这里没有的点心,给秋妍撑门面,来拜神么,看的不是谁家有多少钱谁家哥儿漂亮,而是看谁家夫郎得相公的宠爱,谁家哥子的手巧,做的点心与众不同,据说点心越好看,酬神的时候,得到的祝福也就越多。   这几天因为过年,天气倒是很给面子的挂了三天的太阳,上山的大道,早就被人清理干净了,来往的人很多。   莫天涵怕秋妍被人碰到,就半抱着秋妍往山上行,秋妍腿脚不好,也走不快,一瘸一瘸的,偏偏莫天涵还半搂半抱着,身上除了披着的披风,还有莫天涵给系上的披肩,露在披风的缝隙外面,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哥子的披风里面,是带着披肩的。   本就是故意秀恩爱的莫天涵,搂着自家夫郎,得意洋洋。   可怜秋妍,本就脸皮薄,自从嫁给莫天涵,在家里没外人的时候,就被莫天涵拉住,亲亲腻腻的,现在更是有了向外发展的趋势,走在山路上,还被自家相公这么拉扯着,简直羞死个人儿!再被莫天涵偷着捏捏小手,碰碰耳垂,说着一些子情话儿,走路更是脚软,整个人都快被莫天涵抱着走了。   俩人一个笑容满面,一个脸红似火,真是鲜明的对比;偶尔的窃窃私语,周身的甜蜜气氛,简直闪瞎了路人的眼睛。   秋妍走路慢,莫天涵就陪着他慢,两人到了山顶的时候,已经有好多人都开始拜拜了,他们来的比较早,但到达的却晚。   进了神庙的大殿,主殿里,供奉的就是三位大神,两边的偏殿,是用来给人休息的,莫天涵陪着秋妍拜了三位大神。   莫天涵跟秋妍一起跪在蒲团上,诚心诚意的磕了头,心里默默的念叨:“不管有没有三位的存在,我莫天涵都真心感谢,感谢让我重生在这里,遇到我的夫郎秋妍,请保佑我的夫郎身体健康,与我相亲相爱。”   秋妍双手合十,也磕了头,心里祈祷着:“凡人秋妍,祈求三位大神保佑,保佑我相公平安喜乐,古么么身体健康。”   想了想,最后又在心里,向着天佑神祈祷:“求天佑神保佑妍儿,能早日与相公圆房,给相公生个孩子。”   秋妍还要继续去后面的小殿,拜一下其他的小仙,挨个拜拜的话,起码要有个十多个小仙殿都要去的。   来陪自家夫郎上香拜神的汉子不少,不过基本上都是陪着拜拜大神,然后就躲到一边的偏殿里去等待,哥子们都是自己去小殿拜的,秋妍也以为莫天涵会去偏殿,仰脸看莫天涵:“相公等等妍儿,一会儿就好,妍儿拜完了就出来。”   “嗯?”挑了一下眉毛,他家夫郎不要他了?   “相公不可以去么?”   “啊?”秋妍不明所以。   “我要跟着我夫郎去,一起拜拜更有诚心。”   秋妍先是惊愣,然后就笑的开怀:“嗯!”用力的点点头。   主殿后面,是十二个小仙殿,莫天涵扶着秋妍进去的时候,负责照看小仙殿的供奉惊了一下,随后就笑脸相迎了,难得见到有汉子陪哥子一起来祭拜小仙殿的,所以在莫天涵掏钱购买供奉小仙们专用的小花香的时候,那供奉给出了他们做的最好的十二对小花香。   一个小仙殿一个小仙殿的拜,进去的时候,那些哥儿哥子们,都是先是一惊,然后就羡慕的看着秋妍。   尤其是他们离开的时候,秋妍的瘸腿,更是让他们惊讶了一下。   他们的相公都嫌麻烦,就跟着拜了拜主殿的大神,然后就躲到偏殿里等他们自己拜完了事,看看人家的相公,不嫌弃夫郎的腿脚不便,跟着一起拜小仙殿,而且那夫郎一身虽不是多么好看的锦衣华服,却披着相公给披上的披肩,连装香烛的篮子,都是那汉子提着。   看看这满山上进香拜神的哥子们,没一千也有八百个了,可是有几个是披着披肩来的?能不让人羡慕么。   两人第一个祭拜的是门仙,然后是灶仙,宅仙,书仙等等,每一个小仙殿,莫天涵都是和秋妍一起叩头祈祷,虽然彼此不知道祈祷的内容,不过他相信,他家夫郎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尤其是到了掌管宅院平安房事和谐的宅仙殿,莫天涵的头扣的咚咚响,心里直嘀咕:“小仙啊,小子莫天涵,祈求和夫郎房事和谐,嘿嘿······”,几个哥子本来是看莫天涵一个汉子肯来这里陪着夫郎祭拜,就很羡慕秋妍了,又听着莫天涵那嘿嘿的笑声,都是成了婚的人,能不知道这汉子心里想的什么么?看看他的夫郎,长的也算漂亮了,就都抿嘴偷笑,秋妍本来是闭着眼睛祈祷的,心里也才念叨了几句话,就被身边的声音弄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着他家相公闭着眼睛嘿嘿傻笑的样子,先是不明白的看了看莫天涵,又见旁边几个祭拜的哥子笑的暧昧,这才反应过来,宅仙除了保佑家宅平安,还有夫夫房事……。   后来一路上,秋妍的脸都是充血的。   拜完了十二个小仙殿,两人最后到的地方,是后殿,一面是大门,三面是三位大神,中间一排桌子,上面都是糕点,里面还有写着夫夫姓名的小纸条,可以看出这盘糕点是谁家的。   俩人找了一个比较靠前的地方,秋妍从竹篮里,端了一个盘子出来,摆在供桌上,里面有莫天涵用竹片做的小牌子,上面是用烧红的细铁棍,在竹子上刻下的两人的名字,糕点有四层,第一层是秋妍的圆饼,不过陷是莫天涵选的香菇蘑菇馅,第二层是莫天涵做的蝴蝶酥,中间刷的野蜂蜂蜜,第三层是秋妍的枣泥糕,顶层则是莫天涵做的两个笑脸土豆饼,看着喜气洋洋的样子。   四周是呈现放射状的炸春卷,这个是莫天涵做的,这里没春卷这种食物,莫天涵捡了个漏儿,两个土豆饼左右都是一根小麻花,看上去,就像两个小人儿手牵着手的样子,可爱的不得了。   两人走了以后,后面去祭拜上供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到那个特殊的标签,第二眼就被上面的笑脸小人儿萌到了,看了签才知道,是一个叫秋妍的巧手夫郎做的。   拜完神仙们,两人留在神庙里,吃了顿饭,菜不多,很平常,价格也很平常,只有微薄的利润,但是也算神庙的一个进项。   等到两人下了山,已经是下午了。   果然如莫天涵所料,尚未转暖的气温,使马车的车厢里,已然阴冷,没让秋妍进马车,莫天涵拿出事先准备好了的火炭烧上,先将车子里熏热了,又将秋妍已经不太暖的手炉里的余炭倒掉,换上新的炭火,让秋妍抱着手炉,等车子暖了热了,才将秋妍抱起来放进车子里。   这时突然来了个仆役打扮的哥儿:“喂,小汉子,你还有没有多余的碳?卖我几个呗?”   莫天涵回头,见是个哥儿,也没怎么惊讶,冷淡的道:“没了。”他的碳是给自家夫郎准备的,有多少钱都不卖。   那小哥儿被噎了一下,瞪了莫天涵一眼,看人家根本就不搭理自己,狠狠的跺了跺脚,走了。   莫天涵压根儿就没在意这个插曲,拿了另一个手炉,将里面的炭灰都倒了,继续往里面塞新的火炭,这个是给秋妍暖脚的,秋妍的腿脚不能受凉,每次秋妍坐车出门,他都会准备两个大的手炉,一个给他捧着,一个给他暖脚。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50 夫郎的手炉卖不得   装好了手炉,刚要掀开棉帘子递给秋妍,那个小哥儿又来了:“喂,你的手炉多少钱?我要买你的手炉!”   “不卖。”莫天涵头也不回的就拒绝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买你的碳你不卖,手炉还不卖?我出五两银子买!”小哥儿也有些生气了,他不就是想买碳没买成,看这个汉子刚才往手炉里塞碳,就想着不卖碳,直接连手炉一起买下来,看你卖不卖!   “不卖!”说着刚想掀开棉帘子,里面的秋妍到是自己将帘子掀开了:“相公怎么了?”他有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而且好像还是跟自己家的相公说话来着,这才掀开帘子看看怎么回事儿。   “啊!”那个小哥儿一声尖叫,声音高的可以媲美喜马拉雅山了!惹的旁边的众人都往他们这边瞧了瞧,小哥儿看着车里的秋妍:“他手里不是抱着手炉呢么?那个卖我!”   “不卖。”仍然是两个字回答,而且,莫天涵觉得这个小哥儿怎么这么牛皮糖呢?沾上就甩不掉的赶脚!   那个小哥儿也是个厉害的,就是有些冲动了,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竟然伸手就要抢莫天涵正要递给秋妍的手炉,却被莫天涵躲过去了,回头厉眼瞪人:“你干什么?”   莫天涵这具身体,那也是上过战场,拼命厮杀过的一员猛将,再加上他本人多年的上位经营,即使是换了个躯壳,可是灵魂里就带着的东西,却是无法改变的,他的气质铁血中带着凌厉,周身的气场凌厉而强大。   “我、我……你、你怎么……!”一个小哥儿,再泼辣也是个哥儿,被这么一瞪,说话都舌头打卷儿了。   “童儿,怎么了?”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在那个小哥儿身后。   小哥儿立即回头:“老爷,他们不卖碳也不卖给我手炉!”眼睛红红的,有点儿委屈,他家老爷的手炉里,没了炭火,这回去的路上,可不好过了。   “手炉是给我夫郎的!”看在来人是个白胡子老头儿的份上,莫天涵破天荒的说了句长话,尊老爱幼的美德莫天涵还是有的。   姜凯倒是对莫天涵打量了几眼,呵呵的笑道:“老朽的手炉里没了炭火,童儿怕老朽在回去的路上冻着,这才挨着个儿的问人买些炭,没买到碳,又见你这里多了个手炉,自然是想着买下来使用,既然主人家不卖,童儿实在是太失礼了。”   “我夫郎腿脚受不得凉,手炉一个抱着,一个放脚下暖着。”看老者说话有礼,衣着也不错,可能是附近的乡绅,莫天涵解释了一下,顺手将手炉递给车里的秋妍,让他捧着暖手。   “哦,怪不得呢,是童儿无礼了。”姜凯摸摸胡子,笑眯眯的看着莫天涵将秋妍塞进马车里,然后给秋妍脱了披风盖上,又将他刚装好的另一个大的手炉塞进秋妍的脚下。   这汉子对他夫郎倒是疼宠的很,连出个门都备两个手炉。   秋妍看了看站在一边生闷气的童儿,和笑眯眯的老爷子,拉拉莫天涵的衣袖:“相公,咱们如果还有多余的碳,就给他们吧,那老爷子年岁也这么大了,回去的路上万一受了凉怎么办?”   “碳也没多少,我怕回去的路上你不够用怎么办?”莫天涵一改跟那个童儿说话时的冷漠,轻声细语的跟自己的夫郎说话儿,丝毫不知道,那个童儿听莫天涵和秋妍说话儿,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   这个汉子怎么这样儿呢?对自己和对夫郎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妍儿没事的,车里坐着也不会进风,冷不到哪去的。”拍拍自己身上盖着的东西,和手里抱着的手炉,秋妍尝试着说服自己的相公,这大冷的天气,那个老人家即使穿的再厚,也不如抱着手炉暖和啊。   想了想,勉强答应了:“好吧,既然我夫郎这么说,相公听你的。”宠溺的刮刮秋妍的小鼻子,莫天涵笑言。   留下又开始脸红的秋妍,将车子关好后,才回头对那童儿道:“车厢后面有个竹篮子,里面的碳拿去用吧,我夫郎心好,说车里不会进风,他不会冷到,那些碳可以分给你们一篮子。”   “啊?”正在担心冻着老爷的童儿愣了愣,姜凯立即看着童儿:“还不谢谢人家,不计较你的冒失还愿意送咱们碳。”   “谢谢!谢谢!”抹了把脸,这个时候也不觉得莫天涵对自己态度不好了。   童儿跑到车后,掀开那大箱子,里面果然还有三个竹篮子,里面都是碳,还是上好的无烟碳,易燃耐烧,温度也高。   童儿不贪心,喜滋滋的抱了一篮子出来,麻利的拿出手炉开始更换里面已经燃尽了的炭火,放上新的碳进去。   这回他家老爷不会被冻着了。   “多少年没回来了,家乡的冬天还是这么冷。”姜凯看莫天涵套马场,就站在一边跟这个小汉子聊两句。   “老爷子不是本地人么?”莫天涵也是刚刚才发现,这位老者一身的锦衣华服,却都是暗色的,外表看着跟普通的衣料差不多,要不是他离这位老者挺近的,而且他眼睛也足够尖儿,差一点儿也被糊弄过去,颜色一样,但是质地肯定不同,这种东西前世他也很熟悉,那叫低调的奢华,估计老者就属于这种类型的人家。   “是本地人,但是多年未归啦,这次回来看看家乡,趁机也过个好年,拜了神后,过几天就要回去了。”有些怀念的看看远处依然人山人海的登山路,转头又看看整理竹门的莫天涵,姜凯问道:“小伙子也是这儿的人么?”   “嗯。”   “哦,哪个村儿的啊?”   “靠山村,猎户。”这个是莫天涵现在的身份,他也挺喜欢这个身份,整个大山就他一个人打猎……。   “哦?靠山村可是个好地方啊,依山傍水。”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那里有片不大的竹林吧?”   “嗯,我家就住那里。”看来还真是老乡儿,还知道那片竹林。   “呵呵,那片竹林啊,年轻的时候,经常和我弟弟他们去呢,后来搬家了,就没去过了。”想起小时候的事情,姜凯笑的十分开怀,那个时候他师弟天天的背着师傅和他往竹林里跑,为的是能挖几颗青笋回来炒着吃。   “现在那片竹林很大了。”   “是吗?呵呵,小伙子叫什么啊?哪天有空去看看那片竹林。”   “莫天涵,靠近村子的那边有一条小路,可以到我家。”   要不是老爷子这么和蔼可亲又有可能是老乡,莫天涵才不会跟这老头儿说话呢,他家的童儿一开始就得罪他了,妄想抢他为秋妍准备的手炉,不过这老头儿倒是个有修养的,他也就跟着说了两句话,更何况这个老者其实还挺有涵养的,气质也不错。   “老爷,手炉好了,咱们走吧?”童儿快手快脚的将手炉弄暖,递给姜凯,顺便提醒老爷,回去的时间到了。   “哦,好,小伙子,有机会再见!”看着这个家乡偶遇的挺特别的一个小汉子,姜凯觉得挺美的,看看,他的家乡也有这么优秀的人呢。   “再见。”   莫天涵别过了老头儿,也就将人丢到了脑后,带着秋妍回了家,路上虽然换了一回碳,但所幸他们带的碳多,最后到家的时候,还剩了半个竹篮子的碳没用完。   初四两人去了县城,给李大夫家拜了年。   “可惜师兄有急事提前走了,要不我就让他来给你夫郎看看腿脚了,他可是京城名医,医术也比我强,当年师傅最看重他了。”   饭桌上,李大夫一个劲儿的可惜着,他是真心的想让师兄来给秋妍看看腿脚的,那么好的一个小夫郎,如果有机会治治那条腿,就算不能完好如初,起码也别受病痛之苦啊。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明年!”莫天涵也有些后悔,要是初二从古么么家直接到李大夫这里来就好了,就能碰上那个名医了。   “他不一定明年能回来,他在京城身份有些不方便出京,这次能回来,也是盼了好几年了才得的空闲。”   “来,喝酒!”莫天涵敬了已经半醉的李大夫一杯。   心里却想着:要是名医回不来,实在不行,他攒个两三年的银钱,带着秋妍去京里看病也一样!   初五在家,人都说“破五破五”,初五一般都是一家人在一起,哥子们会找些破了的衣服缝补一下,象征一家人团圆,不被破坏。   年节过的快,转眼到了春天,莫天涵现在的身份是猎户,没有土地可以耕种,所以他们家,不必操持春耕芒种这种赶天时的急活儿。   莫天涵在土地已经解冻了的时候,在竹林里找了些粗壮的竹子砍了,趁着狩猎闲暇的时间,在山腰上的温泉那里,搭建了一个小竹楼,将温泉也弄成了可以泡洗的温泉浴池,开春的时候动的手,等春末的时候就完工了。   秋妍则是除了洗衣服外,还给院子里的土地都松了松,种了些菜籽进去,等过些天,就有新鲜的小菜吃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51 为开餐做准备   县城里   “这些是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李大夫有些猥琐的笑着递给莫天涵一大包东西。   “钱,再见!”莫天涵丢下钱扭头就走了,绝不给李大夫一点儿可以调侃他的时间,老大夫忒不正经儿了。   撇撇嘴,收了莫天涵给的药钱,哼了哼:“臭小子,逃的了初一逃不过十五,有本事你别再让老夫逮着喽!”   莫天涵则是捧着一大包东西,架着马车回去了,路上一个劲儿的流口水,脑海中播放着限制级画面。   话说,他养了好久,才将自家夫郎养的白白嫩嫩,再过两天就是秋妍的生日了,他决定给秋妍过二十岁生日,然后在那天跟他圆房!   前世他也接触过一些男男之间的事情,大概清楚怎么做,找了这里的一些书籍,咳咳,你知道是什么书籍就行了,研究了一下,然后开始做准备。   尚不知自己已经被相公惦记上了的秋妍,还暗自纳闷,这些天他家相公一直神神秘秘的样子,一天到晚的往山里跑,打的猎物虽然也有,可也没看出多多少啊?   要不是莫天涵每次都跟秋妍挨挨蹭蹭的,秋妍都要以为他家相公有外人了呢,可是没外人老往山里跑什么啊?猎物不见多,可是也没别的东西多出来啊?相公的行为,真奇怪哎。   这天早上,起床收拾好床铺的秋妍下楼吃早饭,却发现餐桌上很干净,什么都没有,而他家相公则是拿着一大堆的衣服,站在浴室门口等他。   “相公?”不解的看着莫天涵。   “乖,先去洗个澡,换了这身衣服。”将秋妍推进浴室,等了片刻秋妍就出来了,换的是他特意为他定做的一身轻便的春衫。   “相公,妍儿洗好了。”   莫天涵没出声,而是将秋妍拉到院子里站好,他拿出一对老早就准备好了的戒指,单膝跪地:“我,莫天涵,正式向秋妍求婚,今生只愿娶秋妍为夫郎,不论贫穷还是疾病,不离不弃,妍儿,你愿意么?”   秋妍有些发傻,这、这是怎么了?   “相、相公,你先起来啊!”哪有汉子给夫郎下跪的?哪怕是半礼也不可以啊!   “不,你还没答应我呢!”   “答应,答应,妍儿什么都答应,你快起来啊!”他扯不动壮硕的莫天涵,只能干着急。   莫天涵趁机将戒指直接带到秋妍的右手无名指上:“答应了啊!带上戒指,你就不能反悔了啊!”   站起来,把另一枚戒指给秋妍:“来,给相公带上!”   秋妍有些发懵,大清早的,他家相公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可是他家相公眼神清澈,神智清楚啊?   至于莫天涵跟他说的求婚词神马的,秋妍太紧张了,根本就没心思听也没记住……。   也不知道如果莫天涵知道他精心策划的求婚和圆房的计划,被他的小夫郎这样的猜想,会不会有种撞墙的赶脚……。   “相公?你怎么了?”   “相公没事儿,来,妍儿乖,给相公带上!”   “哦。”乖乖的接过戒指,带到莫天涵的手上。   给莫天涵戴好戒指,就被莫天涵一把抱了起来:“好,夫郎抱好了,你家相公要带着你去个地方!”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52 带夫郎去浪漫一下   山路崎岖,等秋妍自己走,非等到中午不可,还是自己抱着吧。   于是莫天涵抱着他没几两重的夫郎,爬上了半山腰。   一圈儿跟自家围墙差不多高的竹墙,同样的被加强改装过,尖利的竹刺上挂满荆芥,推开竹门儿,一座别致的小竹楼,隐藏在半山腰的山坳里,山坳的里面,有一处热气翻腾的温泉,莫天涵这些天,已经在温泉旁边,开了个小池子,用竹子做导管,将温泉里的水导入小池子里,经过竹管的温泉水,水温正好可以泡澡不说,水里本来刺鼻的硫磺味,都被竹子的清香味掩盖了。   “这、这个?”秋妍看着眼前的竹墙,和精致的竹楼,有些不知所措,难道相公真的在这里养了个小侍么?   “来,进来!”拉着秋妍的手往里走:“这里后面有个温泉,我都处理好了,一会儿就可以去泡温泉。”   进了小楼,将秋妍按坐在桌上,然后掀开桌子上盖着的东西,只见里面一下子的菜,都是秋妍平时爱吃的。   “祝我夫郎,生日快乐!”趁机吧唧了一口秋妍的脸蛋儿。   秋妍愣了,生日?他都忘记了。   自从十四岁那年瘸了腿,他都不过生日了,因为每次过生日,叔叔和叔父的脸色都很不好,为了不讨人闲,他都是不过生日的,久而久之,也就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莫天涵唱了一遍生日歌,这里没蛋糕,他也不会做蛋糕,所以煮了一碗长寿面,放了个荷包蛋。   吧嗒吧嗒的掉眼泪,他都不知道,他的相公还会给他唱歌,虽然歌词直白的让人一听就懂,总共就几句,还都是同一句歌词,可是他就是觉得比仙乐都好听。   “乖啊,来,吃碗长寿面,不可以咬断哦!”   秋妍抹抹眼泪,笑着吃了相公给的长寿面,还有这一桌子的菜,他也都吃了些,有莫天涵做陪。   饭后莫天涵带着秋妍去看了看温泉,现在是中午,他没让秋妍现在就泡澡,而是让秋妍睡了个小觉,自己则是做起了准备。   附近他都已经清理过野物了,这座山本就地势偏高而树木稀少,没多少大型的野物,要猎野狼什么的,他每次都是往深山里钻的,所以也不担心安全问题,家里走的时候,他已经将门都栓好了,这里民风很是淳朴,犯了法可是要重惩的,所以家里也可以放心了。   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莫天涵将秋妍从床上挖了起来,其实秋妍根本没那么贪睡,只是早上被莫天涵叫的很早,又被莫天涵的举止惊到了,现在放松下来,想了想,觉得他家相公总是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不过倒是都是针对他的,也就不纠结莫天涵的与众不同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被叫醒后,洗了一把脸,吃了莫天涵准备的饭菜,饭后就被莫天涵推进了浴室,这里的东西都是照着家里的格局来的,只不过是缩小了,而且没有客房和楼梯,就一层高脚的竹楼。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53 温泉水滑开吃咯   等秋妍披着浴袍走出来的时候,也见到他家相公也披着浴袍站在那里,正等着他呢。   下到浴池里,秋妍的整个身体都有些红了,这还是第一次,夫夫两个都只是穿了个内裤在一个池子里。   秋妍下意识的低着头,看着乳黄色的热泉水,泡在热热的温泉水里,头上是莫天涵给放上的一块布巾,包裹着秋妍的头发。   莫天涵知道他不自在,也不故意的去看他,而是伸手扯来一个木托盘,里面一壶清酒两个酒杯,四碟佐酒的小菜。   “相公要饮酒么?”水波荡漾,秋妍红着脸抬头看着自己的相公,见到莫天涵的举动,还以为莫天涵要喝酒。   “不是相公要饮酒,而是咱们夫夫都要饮酒,这是果子清酒,不醉人的,泡温泉喝米酒,可是一大享受呢!”   前世去过某国泡温泉的莫天涵,对于某个龌龊的国家的某些东西,还是挺喜欢的,例如这个泡温泉暖米酒的做法,就比较得他的欢心&……。   伸手倒了一杯温酒给秋妍,这的确是果子酿造的清酒,酒味甘甜纯正,最主要的是,莫天涵选择泡酒的底酒,是一种低浓度的陈年米酒,听出售这种米酒给他的老板说,这酒别看软绵绵的,可后劲儿足,但是第二天清醒过来,头脑是不疼的,就是价格比较贵,不过莫天涵不在乎这个,他在乎的是酒劲十足的那一条……。   (咳咳……大家知道为什么就成,不必江湖码出来……河蟹最大……)   “果子清酒?”秋妍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相公,他只听说过米酒,哦,还有烈酒,果子也能酿酒吗?   “嗯,这个是选择上好的米酒,再放上青梅子和杨梅子,泡足一个月以上的时间,两种梅子的味道和米酒就会融合在一起,喝起来清甜可口,你尝尝看!”说完,就给秋妍倒了一杯,这种酒,其实在前世莫天涵的酒店里的酒吧就有出售,那个时候还有一个非常好听的名字叫情人醉,因为青梅是青色的,而杨梅是红色的,就像一对情人一样,所以这酒在情人节的时候,特别热卖!   “好!”秋妍端着小酒杯看着里面的东西,清亮的酒杯杯底,还有一对儿一红一绿的梅子在滚来滚去,像两个小娃娃。   喝了一口之后,清甜的米酒味道混合着梅子特有的酸甜口味儿,让初初喝酒的秋妍惊喜的看着莫天涵:“相公,好喝!”   “是酒好喝,不是相公好喝!”莫天涵失笑,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口喝干,这种酒对他而言,就跟饮料一样,他这副身体,早在西北军中就练了一身好酒量,可不是江南的米酒能喝醉的。   于是秋妍先前吃了些油腻的饭菜,这会儿子再喝一口甘甜的清酒,自然是胃口大开,和莫天涵两人一杯接一杯的喝了个干净。   “相公,这个好好喝!”秋妍有些迷糊,平日里他连米酒都不沾,更何况这种后劲十足的果子清酒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54 不敢过生辰   “好喝也不能多喝!”莫天涵算是看出来了,他的小夫郎这是不胜酒力啊!   “可是真的很好喝!”一直强调好喝的人,其实已经有些微醺了。   “那你尝尝这个,这个是古么么给咱们带的藕,我做成了藕夹,尝尝看?”托盘上不止有果子酒的情人醉,还有四碟小吃。   做藕夹是莫天涵临时起意的,他开春的时候去看古么么,给老人送了些肉干和菜干什么的,毕竟春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有些人家甚至靠吃咸菜度日,秋妍是知道的,他以前这个时间,就是死面的饼子就咸菜吃的,不过莫天涵可不会让自己的夫郎这么对付,反而天天的大鱼大肉的让秋妍可着劲儿的吃,秋妍见家里的肉多的都要坏了,又担心古么么,就让莫天涵送了些给古么么,古么么也给秋妍带了家里池塘起出来的一些藕,不是多么贵重的,但是吃的是个新鲜。   另三个分别是油炸花生,嗯,这个是地地道道的下酒菜!   还有一个是甜口的桔梗咸菜,毕竟得有个咸一点儿的东西下菜下酒啊!   最后一个是干炸小鱼,鱼是从家附近的那条小溪里捉来的,二尺长的白皮小鱼,裹上面粉炸了之后,香酥脆皮,肉质也新鲜,纯天然的东西就是这点好,一切都是原汁原味儿。   “嗯嗯,好喝好喝,那也得少喝些,吃菜吧,正好压压酒。”莫天涵有些后悔弄这个情人醉给秋妍喝了,这小家伙儿根本就不喝酒,突然给他喝了这么浓度低又后劲十足的酒进去,不醉才怪!   虽然有些自己的私心,但是前提是他并不想让这人迷迷糊糊的和自己圆房啊!本来就小,这么一来,莫天涵总有种欺负未成年人的赶脚!   这让军队出身、又守法经商了十年的莫天涵,特别有罪恶感!   秋妍还不知道自己相公的打算,就觉得今天他特别高兴,这是他自从双亲过世之后,过的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相公、公,呃,妍儿很开心!”已经开始醉了的人儿,抛却了平日里的羞怯,抱着莫天涵的一只胳膊开始表达自己的心情:“很开心!”   “好好,很开心,为什么很开心?”莫天涵见秋妍主动靠过来,抱着自己说开心,心里心水的不得了,就想趁着这人醉了,好好问一下!   以前秋妍对他叔叔一家都是忌讳默深,从不愿意多谈,所以他虽然知道些东西,却不是具体的,他明白,秋妍是不想回忆那些不好的日子,不过,现在小家伙是自己的人了,虽然他们没有夫夫之实,但是他们的户口簿上可是一家!   “过生日,开心!”很肯定的回答,这是秋妍的心里话。   “以前不过生日么?”虽然知道他叔叔家在他过生日的时候不会为秋妍庆祝,但是,听秋妍的意思,反而他一过生日就跟犯了多大错误似的。   “不敢过……会被打的……呜呜……!”也许是记忆中的过往太苦,秋妍即使醉着,却也掉了眼泪。   (此章已修改)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55 醉酒的夫郎   “不哭不哭!”一看这人哭了,莫天涵慌了,给秋妍擦了眼泪擦鼻涕的,忙的不亦乐乎。   “过了生辰,就是秋妍又大了一岁,叔叔说,秋妍越大越没用了……妍儿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妍儿?……妍儿越大,不是……呃……做的活儿越多么?……怎么能说没用呢?”当年小小的他,不明白叔叔说这话的意思,所以他其实是想过生辰的,却因为叔叔的态度,他从来都不曾提起自己的生辰,只有看着家里的弟弟们过生辰,而他,永远都不敢提……。   即使早就知道这人在家过的不好,莫天涵还是止不住的心疼和怒气,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长大了,他们家不能老是扒着你的财产不放了!   这么明显的态度,也就秋妍这个小傻瓜看不出来,莫天涵前世也没少见那些豪门恩怨,争夺财产这都是小菜一碟!   但是他们一家子这么对待秋妍,真是让人生气的混蛋,等他有机会,肯定要好好“报答报答”他们!   “唔唔……相公……妍儿……妍儿头好晕!”不胜酒力的秋妍,晃了晃有些迷糊的小脑袋,扒着自己的相公,也顾不得两个人正在泡温泉了,就那么直挺挺的倒在了莫天涵的怀里!   莫天涵:“……!”   看着已经打起小呼噜儿的秋妍,莫天涵无语望苍天,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是吧是吧?   最后无奈,今晚的圆房算是彻底的跟自己说(^_^)/~~拜拜了,老实认命的把人抱出水池,拿毛巾擦吧干净了,两个人回了里屋,一起躺在床上。   虽然对于今天晚上的乌龙,莫天涵有些哭笑不得,但是能安安静静的守着这人睡一夜,他也很愿意的。   月光下,秋妍泛着嫣红的小脸儿,终于不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苍白了,手上的茧子也被磨薄了很多,裂口也被自己细心呵护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全都消失了,不再如同婴儿的小嘴一样,长在秋妍的手上。   轻轻的揩去秋妍眼角的泪水,这人的遭遇,让人心疼也气愤,不管他以前过的怎么样,现在他是他莫天涵的夫郎,嗯,所以,日后他每年都要给他过生日,每天都要让他开心呢,两世为人,他就这一个亲人,可得好好的珍惜着呢!   睡梦中的秋妍憋了憋嘴巴,自然的往莫天涵怀里钻了钻,嘟囔了一句:“相公……。”   莫天涵静静的倾听……。   之后?   没有之后了,秋妍睡的更沉实了!   莫天涵保持着趴伏的姿势,正耳朵贴在秋妍的嘴巴边上,等着听他夫郎的“酒后真言”呢,这会儿……怎一个“囧”字了得呦!   o(╯□╰)o   盯着那张小嘴儿正打着欢快的小呼噜儿的家伙,看了半天,人家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睡的口水横流的!   最后无力的亲了亲这人的小嘴巴,搂着他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之前,还在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圆房!   (此章已修改)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56 圆房……   第二天   秋妍还在睡,难得的,他有个好眠的时候,以往春季他总是忙碌的,所以这个春季秋妍就经常失眠!   莫天涵老早就起来了,出去跑步爬山又打了一顿军体拳,活动完了就做了早饭出来,因为是在山里,所以莫天涵还采了些新鲜的野菜回来,用盐腌了一下佐餐。   等秋妍醒来的时候,莫天涵早就做好了早饭,正往屋里端呢!   “相公?”秋妍起来之后,只感觉很舒服,嗯,是睡饱了的舒服,不似前几天那么累了。   “哎,快起来吃早饭了!”见人醒了,莫天涵把早饭放到了屋里的桌子上,桌子不大,但是足够他们两个人的饭食都放在上面了。   “哦!”秋妍起床后,叠好被褥,披了件外衫,出去洗漱了一下就进来了,因为有温泉水,洗脸都使用的热水呢!   “快来吃饭!”摆好碗筷之后,莫天涵净了手,和秋妍一起坐下吃他们的早饭,黎米粥陪着一条熏鱼和小野菜儿。   既有营养又清爽可口!   “相公,今天我们回去吗?”秋妍一边吃着饭,一边问着莫天涵。   “夫郎昨晚不记得了?”看着一脸平常样子的秋妍,莫天涵觉得那里不对劲儿,后来才想起来,哪里不对劲儿了!   按理来说,秋妍不是得羞涩一下下的么?怎么这么平静?   “嗯?昨晚?”叼着筷子,秋妍歪了歪脑袋想了下:“昨晚不是和相公一起泡澡了么?”   “然后呢?”   “然后?”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妍儿就不记得了。”   莫天涵:“……!”   他的情人醉,果然厉害!   “今天不回去,一会儿相公带你去山上走走,挖个笋子什么的,哦,对了,还可以去看看小兔子哦!”   “小兔子?”   “嗯,相公有设下绳套,可以抓到活的小兔子……”。   慢慢的描绘了一幅有趣儿的狩猎画面,听的秋妍一脸的向往神色,也不打算回家了,吃晚饭就换了衣服,跟着莫天涵去遛绳套。   莫天涵可不敢带自己的夫郎往真正的深山老林里走,他带秋妍去的是平日里村里人都去的公用狩猎区,那里也就能逮着个兔子撵个山鸡什么的,没有大型的野物,不过这样也就足够了。   秋妍第一次看到活的野兔和跑的飞快山鸡!   也看到了自己相公顶呱呱的箭法,好吧,莫天涵的箭法是他来了之后,除了继承前一个主人的习惯性,还创新了不少,例如,他改进了箭矢的尾端,使其更加的符合空气动力学原理神马的……。   中午回来还兴奋的和莫天涵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莫天涵也由着他高兴,一边给山鸡退毛,一边听他的夫郎说今天的故事。   晚上莫天涵就让秋妍喝了一杯情人醉,迷迷糊糊的时候,正好方便他出手啊!   当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了之后,莫天涵这个感慨啊!   夫郎可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了……。   而懵懵懂懂的秋妍,在自己二十岁生辰的第二天,在半醉半醒之间,将自己完全的给了自己的相公,之后他就迷糊过去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57 殷勤的相公   等莫天涵第二次出来的时候,秋妍已经在他怀里昏睡了过去,抱着秋妍缓了一会儿,低头才发现,人儿已经闭着眼睛了。   亲亲他的额头,轻轻的将自己抽离他的身体,其实他刚才开胃而已,还没有要够,不过这人的身体本就不好,能现在圆房,也是被自己精心喂养了大半年,才能勉强承受住,而且才两次就晕了,他也不敢太过放肆。   他们才刚成亲不到一年,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的来,所以他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他夫郎的身体。   仔细的将人清洗干净,拿干净的薄毯子包好,放到屋里的床上,出去给自己也清理了一下,先去了后厨,在锅子里熬上米粥,底下放了一点儿木柴,会将粥熬烂但不至于干锅的地步。   安排好了后,才进屋,看着床上仍然睡的熟熟的人儿,笑了笑,脱了外袍钻了进去,两人都是未着寸缕,抱着秋妍,手下摸着他滑滑的肌肤,暗自得意了一下,果然温泉还是很养人的么,以后一有时间就带夫郎来这里小住那么一两日,顺便做些爱做的事情神马的……。   秋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睁开眼睛,一时有些怔愣,莫天涵在旁边看着他可爱迷糊的样子,一时没忍住,亲了一下他的小嘴儿,才将秋妍的焦距对准,放到自己的身上。   “……”,张嘴,想唤声相公,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干的厉害,一时竟然没发出声音,想动弹一下,可是身上没有一点儿力气。   “乖,来,先喝口水。”   扶起秋妍,让他躺在自己怀里,伸手端来一碗温水,里面他兑了些野蜂蜜,蜂蜜可是好东西,既有营养又润肠,是事后最好的饮品了。   乖乖的喝了水,这才有些力气,有了力气,思绪也就回转了回来,这才发现,全身都好酸疼,就连动动手指的力气,他都没有了。   “相公,妍儿又病了么?”声音竟然沙哑的很,也虚弱了好多。   “嗯,是相公不好,嘿嘿,妍儿不生气吧?”   秋妍本想问怎么相公这么说,不过却立即就回想了昨晚的事情,好么,轰的一声,秋妍整个人都红了!   看秋妍低头不语,只是身上都有些哆嗦了,本以为他害怕了?莫天涵担心的摸摸他柔软的头发,想让他抬头,但这人死命的低头,他也不好强行让他抬起头,不过却让他发现,这人的耳朵都是血红色的了,嗯?再看看露出来的脖子,也红了,偷偷向下拉了拉被子,发现露出来的地方,除了自己留下的已经变成青紫色的痕迹外,其他的就剩下一片红了。   “妍儿是在害羞?”   不出声,就低垂着小小的头颅,要不是没力气动弹,秋妍早就抱着被子把自己埋起来了。   “妍儿乖啊!”亲了亲他的头顶,将放在床头柜上的粥端了过来,抱着秋妍窝在床边,一口一口的喂他进食,偶尔夹一点儿小菜喂给秋妍。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58 圆房之后的隐忧   秋妍乖乖的窝在被子里,被人喂食,脸上红彤彤。   吃完一碗粥,莫天涵就没再喂秋妍,把碗放到一边,又拿了一碗熬好了的药汁,给秋妍喝了下去,这个是退烧的药,在李大夫那里抓来的,果然昨晚过后,秋妍有些微微的发热,他赶紧给人喂药,喝完了药,又被强行灌了半碗蜂蜜水,才将这人按到床上躺好:“先吃这些,等你休息好了再吃。”   “嗯。”任由相公将自己抱在怀里,等肌肤相贴的时候,才发现,彼此竟然是全裸的。   “……相公……衣服……没穿。”嗫嗫的开口,小声的跟莫天涵说。   “嗯,以后尽量都不穿。”莫天涵还是比较喜欢现在这种休息方式,嘿嘿,能随时摸到秋妍滑溜溜的背脊,和嫩嫩的臀肌。   啊?秋妍有点儿被雷劈了的感觉,他一向温和有礼的相公,怎么变成一个色狼了呢?……   两人在温泉这里待了四天时间,期间莫天涵充分发挥了二十四孝小攻的天分,从喂食、擦身到如厕、洗澡,全部包圆儿了。   秋妍连下地的机会都没有,全程都是莫天涵抱着进行的,羞的他不知道要怎么说他的相公好了。   不过,被人珍而重之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回到家里,已经是第五天的傍晚了,依旧是莫天涵抱着秋妍回来的,他因为常年登山,已经习惯了,脚底板都长了一层厚茧了,可秋妍不一样,他被莫天涵养的水嫩,连脚丫子都比莫天涵的脸白皙,莫天涵自然不可能让秋妍自己走了,这山路崎岖,再隔着他夫郎就不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莫天涵都老老实实的照顾秋妍,上山打猎,去城里换钱,顺便被好不容易逮到他的李大夫一通打趣,但莫天涵岂是那好惹的家伙?立即对李大夫展开了回击。   李大夫:“怎么样?药好使么?”配以猥琐的笑。   莫天涵:“还行,没砸了你庸医的招牌。”配以面无表情。   李大夫:“什么叫庸医?老夫是名医!”咬牙切齿。   莫天涵:“无名的医生,简称‘名医’,我懂的。”理解的姿态。   李大夫:“……”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莫天涵:“……”表面面瘫内心得意,我一现代人还斗不过你一落后年代的小老头儿了我!哼哼!   俩人斗嘴之战,莫天涵胜出!   莫天涵又问了老头儿些注意事项,李大夫都一一交代了,并且嘱咐他:“你家夫郎的身子的确是不好,所以即使你俩圆了房,小夫郎也很难有孩子,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沉默了一下,想了想:“嗯,我知道了,如果好好调养,是否可以有孕?”   “当然,你夫郎主要是身体虚弱,一旦受孕,也很难保胎,不过如果好好调养一下再怀了,会好很多。”老头儿并不知道莫天涵早就偷偷的给秋妍天天的老参炖鸡汤了,所以说的很清楚,希望莫小子别介意也别有心里疙瘩。   “小子知道了,别告诉我夫郎。”临走的时候,莫天涵交代李大夫这句话,老头儿别看平时喜欢跟莫天涵作对,但正事上还是很有分寸的,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该怎么做。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59 未来日子的打算   自从两人真正的在一起后,莫天涵就更疼秋妍了,除了洗衣服这个“任务”,几乎所有的力气活儿都被莫天涵承担了,虽然以前也是这样,现在则更甚了,莫天涵连碗都不给秋妍洗了,自己洗的那叫一个欢快。   秋妍被莫天涵管的没了脾气,心里最后想着:算了,来日方长,先任由相公吧,他只是和自己圆了房,太过兴奋了而已,自己安慰着自己,想着过几天莫天涵的劲头儿过了,就好了。   只是这一等,就没了日子了,莫天涵几乎包办了家里所有的活计,秋妍也就能洗个衣服是动手的活儿了,平时绣绣花,睡睡觉,看顾一下相公的衣服鞋子,成了秋妍生活中的主旋律。   这天中午,莫天涵躺在床上搂着自己的夫郎睡午觉,秋妍已经开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而他则开始噼啪的拨弄着心中的算盘,这猎户不可能是终身职业,虽说他们家现在看着过的不错,可天有不测风云,哪天来个天灾人祸的,家里底子太薄,但是他是猎籍,除非转籍。   这时代的户籍也有很多说法,皇籍,不必说了,那是皇家专用户籍,入宗人府进宗庙排位,领皇家薪俸,十代之后,才可以转到其他籍贯里。   官籍,是给所有有官职在身的官员准备的,包括他们的家人和后代,都需要入官籍,朝廷还给官籍的人员薪资,按品级大小发放不同的银钱,直到这个官员去世,才会将他的家人转为民籍。   军籍,就是所有在职的官兵,哪怕你是兵马大元帅呢,也得是军籍,同样由朝廷提供军资奉养这些兵老爷们,包括他们的家人和后代,都需要入军籍,按品级大小发放不同的银钱,同样的,直到人去世了,才会将家人转为民籍。   这三个籍贯,一般统称为上三籍。   之后是民籍,上三籍没有别的分籍,都是统一的户籍,只有民籍有分支,分士籍、商籍、猎籍、农籍、流籍五大类,统称为下五籍。   其中士籍是给读书人的,即没有功名在身的童生、秀才、进士,以区分读书人与老百姓们的不同,算是低于上三籍高于其他四籍。   商籍专门是从事商业的人的户籍,不歧视这个户籍,而是这个户籍是可全国通行的,因为商人游走行商,或者经营商品,总是需要四处活动的,算是给这些商家们的优惠政策吧。   猎籍就自己这样的,可以配备猎刀弓箭,是合法的武装设备,但是猎户的管制也是最严谨的,生怕这些民间武装分子不安生一样,除了每一年都要求去县衙报到一次,平时若需要过州府,都得到县里去批条!   农籍最宽松,也只有农籍的农民们,有朝廷分给的土地,遭了灾受了难也有朝廷颁给救济,而这些农民们也是这个朝廷的基石,粮食、人口、兵丁都是从这些农民里出来的。   流籍是最末尾的籍贯,一般都是乐班、戏班或者乞丐、奴才这些没有固定居所的人的或者是在大户人家做工的人的籍贯,而这些籍贯的人,虽然不会被歧视,但也没有人愿意结交他们就是了。   而他如果要转籍,首先就要花钱给自己转籍,现在还得加上秋妍,朝廷一般不允许转籍,如要转籍,需要很多的银钱去打点,而转籍之后还得置地,也需要很多的银钱,有了地就不能再在竹林里蜗居了,还得到村子里去弄栋房子来住,种地还得有耕牛,有了牛还得弄犁……。   莫天涵算了算,得出的数字让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要是靠捕猎来完成这些目标,除非是天天都能猎到野狼老虎这类的值钱的猛兽,扒了皮子去卖,否则五年之内想都别想。   更关键的是,他根本就不会种!难不成到时候还得指望自己夫郎下地?拉倒吧!那他宁可不转籍!   当然可以降低些要求,比如房子和田地,他们可以暂时不买,等有了一些积蓄之后再去想那些,可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家无根,所以这个干脆就没考虑过。   而且他怎么能够容忍秋妍受这样的委屈,跟他过没房没地没钱的日子?   可怎么办那?去考学?算了吧,就他这样的,能识字写字就不错了,八股文什么的,还是让有那个天赋的人去研究好了。   去经商?倒是不错的想法,跟他前世一样,可是第一步就得转籍,这问题就又绕了回去。   莫天涵想的直抓脑瓜皮,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都把秋妍折腾醒了:“相公,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相公想事情呢,吵到你了?”   “没有,就是你总是动,妍儿就醒了。”   这句话说的太有歧义了!   “那相公就动给夫郎看?”莫天涵贼笑着,搂过秋妍就吻了一下,响声都出来了,在屋里都带了回音儿!   秋妍先是一愣,然后被亲了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相公越来越不正经了,大白天的就干这种事情……!   气的秋妍拿旁边毛绒绒的兔皮小褂丢莫天涵的脑袋,莫天涵厚实皮脸的从脑袋上扒拉下秋妍的小褂子,笑的那叫一个猥琐!   “啊哈哈……妍儿别生气……呵呵,相公错了还不成嘛!”看秋妍气的小脸儿通红的,莫天涵赶紧道歉,先认错要紧啊!   “不准、白日、亲亲摸摸!”秋妍都要红爆炸了,即使圆房了,可是那也是晚上,现在是大中午的……。   “好好,不亲不摸!”莫天涵捏着秋妍的小褂子,摸着摸着,手感觉到兔皮的柔软,想到自己卖的那些皮子了!   突然他停下了动作,然后迅速的翻身下床,跑到木柜旁,从里面拿出了几个自己家做的衣服,这些衣服都是他猎到的比较好的兔皮或者狼皮子狐狸皮子做出来的,都是秋妍的手艺。   “相公??”秋妍本来在生气的,可是看到相公突然跳下床一通翻找,自己又担心相公会不会生气?   “哈哈哈O(∩_∩)O哈哈~!”莫天涵一通狂笑,然后窜上后抱着秋妍又“吧唧”了一口:“我的乖夫郎!你可真是相公的福星!相公知道咱家要干什么了!”   秋妍:“……”!   和着刚才他白说了!   然后整个春季,莫天涵都在打听关于皮毛的东西,才发现这里没有养殖场一说,马匹多半依赖关外的游牧民族提供,皮毛除了猎户们,也是和关外的那些部落换购的多。   初夏的时候,秋妍种下的菜籽都长成了,以后做菜的时候,莫天涵就喜欢跑到院子里去摘秋妍种的菜,觉得自家夫郎种出来的菜,就是不加盐都好吃!   莫天涵也改变了些他的赚钱方式,他会下套挖陷阱,抓了些活兔子,关在事先准备好的竹笼子里,他以前参观过大型的养殖场,对养殖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所以先尝试一下,成功了,也是个生计。   抓了很多兔子,挑纯黑色的留了一公三母,纯白色的留的比较多,三公十母,灰色的就留了一公一母两只,都是按颜色分开养殖,这样哪怕配种,生下来的小兔子也是有颜色区分的。   打草的事情自然是自己去,不过喂兔子这么有爱的事情,自然是交给自家夫郎来了,于是在秋妍好不容易提起勇气抗议他家相公太过分宠爱自己的时候,莫天涵立即十分配合的认了错,那叫一利索。   “呐,夫郎,你看,现在有一个活计,我觉得很适合你。”   “什么活计?”高兴的看着相公,秋妍觉得自己终于也有了用处,而不是每天做些小事,让相公自己赚钱养家。   “你看,咱家不是养了几只兔子么?以后我打草,兔子你来喂,怎么样?”   “好是好,可是相公,野兔喂不活的。”本来很高兴的,不过一听这个活计,秋妍就蔫了。   “为什么这么说?”   “以前也有人家想喂养野兔的,不过都没养活,野兔到了笼子里喂养,会拉肚子,拉着拉着,就死了,毛色也都不亮了,不管喂多少药,那兔子还是养不活的。”   “哦,放心,咱家的兔子,肯定养得活。”好笑的抱着秋妍亲亲脸蛋儿,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怪不得这里没有养殖野生动物的呢,兔子啦鹿什么的,都没有养殖的,皮草都是靠狩猎来的,没有专门为要皮草养殖兔子和水貂什么的地方,而整块的皮草售价也很高。   那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兔子是不能吃新鲜草的,尤其是带露水的草,那样兔子会拉稀,最后脱水而死。   兔子要喂养,是要将新鲜的草,稍稍的晒那么半天,上面不能有多少水分再喂给兔子,就不会拉肚子了。   这还是他去参观养殖场的兔子区的时候,看到的一个大的晒草场,不明所以,问了陪同的人才知道的。   “嗯,相公说的是。”秋妍虽然知道很多人都养不活野兔,不过他家相公这么信心十足,他也不好打击他,而且他家相公会很多东西,这么聪明的相公,也许真的有办法,养活那些野兔。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60 给夫郎“分红”!   自从打算养兔子,莫天涵又想了很多方案,其中一点就是,以后兔子的销路问题,养殖肯定没问题,这里的兔子几乎漫山遍野,村民们偶尔还会找他结伴,抓那么两只打打牙祭,春天的时候,更是有一次大规模的猎兔活动,村民们主要是怕兔子多了啃小苗,聚集起来抓些兔子,同时也是一种清除隐患的办法,这可是前段时间,莫天涵参加的一次比较大型的集体活动呢。   只是这里的人不知道兔子其实是一种很高产的动物,繁衍的很快,农民们几乎是年年抓,可是兔子也年年抓不净,甚至听老村长说,前些年还有兔患发生过,就是兔子多的成灾了。   兔子有很大的用处,第一是皮毛,柔软的兔子皮,很得哥子哥儿们的喜欢,几乎所有的哥子哥儿们,用的皮草都是兔子皮居多。   秋妍就有四身用兔子皮拼接的披风,黑色、灰色和两件白色的。   除了皮毛,就剩下兔子本身了,嗯,可以找县里的酒楼,卖他们兔子肉,嗯,还有兔子头,麻辣兔头,那可是很好吃的下酒菜呢,嗯,做法也直接卖给酒楼,还能另外赚一笔。   莫天涵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直响,若论做生意,谁也没有他有经验,前世他一个退伍转业的特种兵,硬是用转业费做启动资金,干出了一番事业,那些和他同一批转业的战友们,还是按照政府的安排,得了个不咸不淡的公务职位,平淡一生的那么过了,只有他的事业风生水起,就是感情生活单调的很。   不过所有的打算都要以他能保证兔子的供应为基础上才可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先养活那些兔子,让它们在这里安家下崽儿才行。   于是第二天,莫天涵就没去山上狩猎,而是在自家院子靠墙的地方,用竹子搭了一个小型的兔子屋,里面特意为母兔子们,准备了一个很深的用土搭建的窝,当然,这窝现在是用土埋上的,等母兔子们有了,就会自己找地方,这里都是竹子的,竹子外面都刷了油料,防止虫蛀,也防止被兔子们啃,就留下一个露着土的地方,就是那个兔子窝的位置,到时候母兔子们肯定要往里刨窝。   秋妍听话的喂着兔子们,手里拿着的,是莫天涵老早就准备好了的新鲜干草,虽然不明白相公干嘛不喂兔子那些水灵儿的草,非要喂这些蔫了吧唧的野草,不过一项以相公为天的他,还是乖乖的拿着干草喂兔子去了。   两天后将兔子们都从笼子里抓出来,丢进兔子屋去,秋妍正式接手这些兔子的喂食活计,而莫天涵则负责打扫兔子屋以及割兔子草料的活计。   “相公,兔子真的没死!”过了些天,秋妍拉着莫天涵到兔子窝那里,让他的相公看看自己的成绩:“妍儿有每天喂它们,它们都没有拉肚子,也没有死掉!”   “而且还长肥了不少!”捏捏秋妍的小鼻子:“我夫郎真能干!这样,等兔子出栏了,相公做主,给我夫郎分红!”   “什么是分红?”   “就是如果兔子卖了银子,其中就有我夫郎一半!”   “妍儿做这些是应该的,不要钱!”秋妍听了直摇头,他给自己家做事情,怎么还要相公给他钱?   “要的,要的,家里有我一半,也有我夫郎的一半嘛!”莫天涵拿前世“军功章里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来衡量秋妍的劳动成果。   “可是这些都是相公弄回来的,妍儿只是做了些小事儿。”秋妍觉得自己的相公的想法,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   “小事儿也是事儿啊!如果没有妍儿天天这么仔细的照看着,这些兔子也没那么容易活下来,你看前两天相公猎到的那几只,又干又瘦的,就是扒了皮子吃肉,都没多少,所以说,这些东西里,肯定有我夫郎的辛苦在内,等相公拿那些兔子换了银钱,就给我夫郎弄个小金库出来,这样我夫郎也有私房钱了!”   “妍儿不用私房钱的。”秋妍又开始摇头了,别的人家都是反对夫郎或者相公有私房钱的,只有他们家,相公还给他立小金库什么的,好丢人!   “这个一定要!等相公哪天没钱喝酒了,就求夫郎给点儿酒钱什么的!”莫天涵抱着秋妍畅想未来他朝秋妍伸手要酒钱神马的日子!   他知道秋妍一直有些自卑,因为别人家的夫郎进门都有陪嫁,而他只有两身粗布衣服,还是最不值钱的那种,都让他给洗碎了,现在都沦为抹布用了。   而每次上街买东西,秋妍也总是畏手畏脚,莫天涵觉得,如果给秋妍自己备一些银钱,是只属于他的钱,想必他会有些底气,会有些自信,所以,这个小金库一定要有,而且他还得往里填不少钱进去,让秋妍也能有些安全感神马的。   又一个星期之后,莫天涵挑了几只大肥兔子出来,都是公兔子,留下几只做种兔,这几只就拿去宰杀了之后卖了出去,果然得了不少的银钱,皮毛铺子的掌柜的特别拉着莫天涵的手,十分诚恳的给他道谢:“莫猎户啊,你这几个皮子可是解了我个大急事儿啊!这打开春儿就没什么好皮子出现了,东城的李员外家新添了个小小子儿,娇贵着呢,这才早春啊,就要订个皮毛的斗篷,我这儿都没有能拿得出手的皮子给做,这回可是能交差了!”   “您客气了,这些皮子是我夫郎养的几只兔子中没什么大用场的,就给宰了换些银钱给我夫郎买些东西。”莫天涵对这个老实本分的皮毛铺子的掌柜倒是有些同情,一般他们这样的铺子,来定制的都是城里的那些有钱人家,事儿多,伺候不好还会落埋怨,所以莫天涵也能理解他的苦衷。   “哎呀,您夫郎可真贤惠!”掌柜的立即就赞美了一句,哪知道就这一句随口而出的话,让莫天涵美得不行,也让他在莫天涵这里得到了非常大的好处!   “可不,我夫郎可能干着呢,他自己养了几只小兔子,等他想出手的时候,我就都给您送来!”莫天涵毫不犹豫的就把家里的兔子都打上了属于秋妍的烙印,然后还给订了皮子的销路。   “没问题!”掌柜的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儿!赶紧答应了下来!   他是以为莫天涵打了活物儿拿回家,让家里的夫郎看到了就留了下来养活了,兔子这东西是挺可爱的,所以也挺得那些哥儿哥子们的欢心,等养活几天再杀了,那皮子也是完好的,他就喜欢这种完好的皮子,做出来的衣服有价儿啊!   就没想过莫天涵家养活的是长期的,而不是短期的玩物儿。   莫天涵告别了掌柜的,乐颠颠的拿了得到的四两银子回家了。   “妍儿!”一进门就开始喊自己的夫郎。   秋妍正在喂兔子,听到了叫声从后院转了出来:“相公,这么快回来了!”他还以为不得晚上能回来啊?这会儿才到中午,他还没做饭呢!   “嗯,今天直接卖了皮子就回了!”莫天涵将秋妍领进屋里坐好,然后拿出得到的四两银子:“呐呐,那八只大肥兔子,一共卖了四两银子,我夫郎二两!”大气的给秋妍递过去二两小银锭子。   “啊?”秋妍有些惊讶:“这么多?”就八只兔子而已啊!他以为最多一两银子就足够了!   “当然!”莫天涵美滋滋给秋妍报价:“八个兔子皮就值三两呢!兔子肉都卖给酒楼了,这个时候正是青黄不接少菜少肉的季节,酒楼也是高价收的。”这个他说的实话,他这次进城,可算是给他们应急了。   “哦。”这才知道原来是这个样子。   “来,私房钱,收好喽!”又拿了个小罐子当存钱罐给秋妍把二两银子放进去:“我夫郎的!”   秋妍看着小罐子里的两个小银锭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自从七岁之后,就从来没有摸过一分自己的银钱了。   “相公……!”怎么办?他又有想哭的冲动了,可是他知道相公不喜欢他哭的,所以他不能老是哭哭啼啼的。   “乖啊!相公饿了,今天夫郎给相公做饭吃吧!”莫天涵伸手给秋妍擦了擦眼泪,这个人啊!对他好一点儿就被感动的不行,只好用别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了。   “嗯!”擦擦眼泪,秋妍抱着自己的钱罐子,回了卧室放好,才下厨去做午饭给自己的相公吃。   而莫天涵则开始盘算出售兔子头配方的可能性,这个时代可没专利版权这些东西,而且他也没把握自己能开个酒楼什么的,这个事情还得再考虑一下要如何实施才是。   已经三天没上山了,莫天涵背着弓箭带着猎刀去了深山,遛了几个下套的地方,收获了几只肥兔子,去了陷阱一看,里面有一条大肥狼,腿已经瘸了,狼也饿的没了力气,用刀杀了野狼,挑着野狼和兔子,这就已经到中午了,喝了些山泉水,吃了秋妍给他带的干粮,下午的时候,在下山的路上,挖了些野草和野菜,采了几大朵木耳回去,正好这几天热了,用野菜和木耳拌个凉菜吃。   同样在小溪的下游处理好了猎物他才带着猎物们回家,他不想让秋妍看到这样的血腥,所以每次狩猎回来,他都是在外面处理好了才回家。   到家的时候,他感觉到有些不一样,家里门口有十几匹马匹拴在离门口不远的竹林里,大门是敞开的。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61 虚惊一场   那一瞬间,莫天涵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可能性,第一个就是有强盗光顾了他家,这里可没多少人会骑马,除非是官家的人,另外就是那些以打劫杀人为生的山贼们。   丢下身上的猎物,莫天涵抽出猎刀就奔进了家门,眼睛都红了!他都不敢想象秋妍独自一人在家,遇到这些山贼会如何?如果、如果…………。   进了院子,一排带刀的人站的笔直,看莫天涵执刀进门,立即训练有素的抽刀相迎,双方正要刀碰刀的时候,秋妍从屋里出来了:“相公!”   秋妍的这一声相公,让莫天涵停了手,同样的,那些人也停下来,彼此看了看,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将刀归鞘:“误会了。”   说完一挥手,那些人又都站回了原来的位置,行动统一训练有素。   “妍儿!”他们刀归鞘是他们的事情,莫天涵并未将刀收起,一把抱住秋妍,横刀在身前,低头看着秋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完好无损的,披肩还在臂上缠着,心里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他有每天都给秋妍穿披肩的习惯,即使是遇到强盗打劫,无非是丢失些银钱,只要秋妍不受到伤害就好。   这夫郎的披肩可是有着法律和道德的双重约束力,哪怕是强盗山贼,也不会去动夫郎的披肩,只会带走一些财物而已。   “相公,妍儿没事的。”看着莫天涵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秋妍轻笑着安慰莫天涵,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莫天涵的脸颊,这是秋妍第一次主动抚摸莫天涵的脸,以往都是莫天涵耍流氓的时候居多的。   “嗯,没事儿就好。”看着自家夫郎好好的,莫天涵放了一半的心,另一半悬着,刚才一出手,就知道这些人肯定不是山贼,哪有山贼有这么整齐划一的动作的,能反应这么迅速,就连刀具都锋利的很的人,除了军队,没第二家。   只是这些人来他家干什么?他的前身不是已经退伍了么?虽然退伍的原因不甚光彩,不过应该也与军队没什么瓜葛了才对的。   “莫先锋。”一个穿着朴素中隐带着贵气的小子,站在门口沉声的叫莫天涵,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嗯?”莫先锋?莫天涵心里想着,难道是前身认识的人?因为只有和莫天涵在军中就认识的人,才会知道他在军中的职务,同样,也只有同是军中待过的人,才会在见面的时候,习惯性的会称呼彼此的军衔或职务,而不是什么莫猎户或者莫大哥。   “相公,这位公子带着侍卫来家里,说是来看你的。”秋妍因为还被莫天涵拉在怀里,动弹不得,逐小声的解释给莫天涵听。   今天相公走后,他喂完了兔子,正想着回屋给相公绣个头带,就听到有人敲门,根据相公日复一日的交代,他先是从门缝里往外看,发现是村长带着十几个人来,因为认识村长,他开了门,将人迎了进来。   村长说他们是莫天涵曾经的同僚,这次路过这里,知道莫天涵就住在附近,所以搭伴前来看莫天涵。   村长不能多等,家里还有好多农活要做,于是将人留下他就走了,剩秋妍一个人。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62 大家小公子   那些人见村长走了,就分别站好地方,一动不动,只有那个小公子,自在的进了屋子,看了看楼上楼下,最后秋妍请这位公子在一楼的大厅坐了下来,匆忙的想去烧水,那公子没让,指使了一个人去了厨房烧水泡茶,留他坐在大厅里,问他一些关于相公的事情。   “你是莫天涵的夫郎?”小公子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听在秋妍耳中是那么的让他发冷,但是又不想坠了自家相公的面子。   “是。”秋妍不卑不亢的回话。   “什么时候成亲的?”   “去年上秋。”   “嗯。”沉默了一下:“莫先锋很疼你啊,连在家里都披着披肩。”   “相公每天都会给披肩披好才会出门。”   “他现在去了哪里?”   “山里,这两天忙着给兔子们做窝,都没去打猎,昨天做好了窝,今天才进山看看猎物。”   “主子喝茶。”公子的侍卫端了一杯茶出来,给那公子放到了桌子上。   公子看着装茶的杯子,是竹子的,碗口粗的竹子,敞口磨的圆润,底部是没打通的竹节,上面留了也就一手长的竹筒,筒身上是用小刀子刮上的简易的兰草图案,不华丽,但是非常雅趣。   端起竹筒杯子看了看,抬头问秋妍:“这是莫先锋做的么?”   “是,上面的划痕也是相公刻的。”这个是实话,家里的东西,几乎都是莫天涵平时无事的时候,自己琢磨的。   “嗯。”喝了口茶水,满意的点点头:“不错。”   秋妍这么大,还没这么正式的接待过客人,更何况这客人怎么看怎么和他平时见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样,所以秋妍有些拘谨的坐在椅子上,心里不断的想着相公快回来吧,妍儿不知道要怎么接待这些你的朋友啊!   中午见莫天涵没回来,那公子的侍卫要给他们的主子做吃的。   “厨房里有现成的肉干,蒸一下就可以了,壁橱里有米,可以做些米饭,院子里有菜,摘些炒了就好,家里还有些腊肉和兔头,也可以吃的。”这些其实都是莫天涵弄出来给秋妍吃的,都是些半成品或成品,热一下就可以吃的东西,而且味道十分的好。   秋妍看出这公子想必是个大家里出来的,能来看相公,很可能是和相公是旧相识,更有可能是军中的某些人,他家虽然贫寒,但他不想让人小瞧了他的相公,于是将家里所有好的东西都做了出来。   包括莫天涵这两天做好的二十五个麻辣兔头,白切风干狼肉,腊肉炒蒜苗,又用山鸡炖了些蘑菇,最后还蒸了三条熏鱼。   本来有两个侍卫进来厨房准备帮忙的,不过他们家的锅比较特别,蒸饭用的锅子很深,他们都没见过,不知道要怎么用,秋妍就教了他们,先将米泡一会儿,然后用竹筒装上,不能装满,只装了三分之二,倒进去一些水,放到锅里,再给锅里填满水,等蒸出竹子和米饭的香味的时候,再住火闷一会儿就能吃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63 奇怪的客人   饭菜都是由山里的野物做的原料,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能拿得出这些吃食来招待客人,在农家出身的秋妍心里,已经是非常非常不错的了,而那公子估计也是被这些新奇的吃食给惊到了,光看着新鲜,忘了吃饭了,那些侍卫们真是馋坏了,都还没等那公子动筷子,他们里面的两个侍卫倒是快手快脚的将菜都尝了各遍。   还有一个侍卫特别有意思,好奇的不得了,竟然将所有的竹筒都打开了,将里面的米饭按个尝了个遍,还一个劲儿的嚷嚷着好吃。   秋妍偷笑了一下,自从这个小公子来了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让他们一行人对自己家的东西这么感兴趣吧?   一桌子的饭菜,那些侍卫们都是拿了盆子装好了,到院子里轮流吃的,只有那个小公子,是坐在桌子前,细嚼慢咽的食用,吃相嘛,秋妍不懂这些,就觉得跟相公差不多,甚至比相公还好一些,估计是个人礼仪问题,没他叔父的粗鲁,一看就是属于那种大家公子的优雅。   饭后也没让秋妍收拾,侍卫们非常自觉的起身收拾,侍卫们刷洗干净了厨房用具,根据秋妍的指点,将东西都放回了原处。   本来中午秋妍应该是午睡的,但是家里有客人,他根本就不可能去睡啊!   于是只好陪着那小公子聊一些家常,其实都是小公子问,他回答,三句不离莫天涵,而秋妍也隐隐约约能感觉到,这个小公子估计和相公是在军伍里人认识的,要不一直问相公的旧伤是否好了等等这些问题,可是他都没见过相公有说过什么旧伤,估计不是什么大伤,可能都养好了,毕竟相公都从军伍上退下来四五年了。   下午那公子还到院子里看了许久,包括他家新搭建的兔子屋,还跟秋妍一起喂了兔子,其实是秋妍喂他看着的。   不过他觉得这小公子带来的侍卫们可能有些傻,那个什么侍卫长的,去了一次他家的茅房,结果他是提着裤子跑出来的,手里捏着的,竟然是他和相公平时练字后的废纸,这些废纸相公都是揉吧软了放茅房里,当那个“卫生纸”用的,怎么这个侍卫长就跟拿了张银票一样的兴奋啊?   那小公子也是个比较容易,嗯,用相公的话说,就是“神经”的,拿了侍卫长给他的厕纸,看了上面写的字,竟然脸色大变。   “这也是莫先锋写的?”小公子厉声喝问。   秋妍虽然不明所以,不过他相信他的相公,是不会有什么错处的,于是顶着那小公子吓煞人的压力点头:“是,这个是我们夫夫平时练习字的用纸。”   “这是哪里找来的?”又问那侍卫长。   “呃,回主子,大不敬,这是属下刚才在茅房里,呃,看到的。”侍卫长脸色刷的就白了,他是想到了手里的纸张来自何处了。   “什么?”那小公子一哆嗦,纸张飘然落地。   秋妍偷瞄了一眼,这不是相公平时最喜欢写的一些字迹么?   只见那皱巴巴的纸张上,规整的毛笔楷体写着:“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战者也。故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64 远道而来的贵客   仔细的看了看那个小子,发现竟然和前身印象中,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好像!   “中午午睡了没有?”低头问秋妍。   秋妍摇头:“没,这位小公子上午就到家里来了。”他怎么能在家里有一大群陌生人的情况下,去睡午觉呢。   “乖,妍儿进屋去睡一觉,晚饭相公给你做拌菜吃。”毫不避讳的亲亲秋妍的脸颊,秋妍无法,知道他们肯定有事情要说,汉子们的事情,不是哥子们该管的,所以也就乖乖的回卧室躺着了。   也许是紧绷了很久的神经突然的放松了,相公这个靠山回来了,他也就安心了,本以为会睡不着,谁知道刚躺下没一会儿,秋妍就睡的呼呼的了。   楼上秋妍安稳了,楼下也说开了话头。   送走了秋妍,莫天涵也没了什么顾忌,那小公子一直没打断他们夫夫俩的对话,等秋妍上了楼,才沉默的看着莫天涵,莫天涵也同样沉默的看着他,说实话,莫天涵的眼神很复杂,心情更复杂!   嘛蛋的,怎么来了这么个“大人物”啊!他是平民老百姓了好不好啊!真心不想接待这种“大人物”!   莫天涵心里各种暴躁各种纠结!   两人对看了一会儿,还是莫天涵先出了声:“进屋吧。”   “好。”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莫天涵这才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恭敬的给这位小公子行了个大礼:“小民莫天涵,见过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小公子,也就是皇太子殿下,仿佛被惊了一下,立即跳了起来扶住莫天涵:“莫先锋!”虎目中,已经含了些水:“莫要多礼!”   “礼节还是要的。”起身,抬头看着眼前的小子。   其实莫天涵也不想行礼啊!无奈这个皇权至上的国家,各层阶级分明,礼教也森严,这个礼,他必须要行。   “莫先锋可还是怪本宫么?”   “当年莫天涵既然做了那个决定,就不会怪罪任何人。”莫天涵淡然的笑言,看来这个太子殿下也不是那种纨绔子弟么,再说了,他的前身,那也是心甘情愿给这个皇太子顶罪的,他这个“后来者”可没有提意见的权利哦。   “但是还是害了你。”   “也不是害了我,只是没了功名罢了,小民现在过的很好,有房子住,有夫郎在,还有些余钱,平生足以了。”这是实话,莫天涵的追求其实也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而已,现在“老婆”有了,孩子等两年还会有的,家里生活他都有了计划,很满足的小日子。   “不!”皇太子激动的反对:“当年要不是三皇兄用计,不止陷害了十万先锋军,还差一点儿让我们战死沙场!本宫绝不会放过他!你的清白一定要还回来!还有属于你的荣耀!而不是默默无闻的老死山林里!”   心里暗道:原来当年是这么回事儿,怪不得前身一直消沉呢,这是有冤申不得,有枉直不得啊!这黑锅背的,真够憋屈的了。   嘴上却安慰太子:“都过去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65 贵客来意   “哼,咱们想当过去,别人却不见得想当过去!”   “嗯?怎么说?”这太子话里有话啊。   “莫先锋,本宫当年一直奇怪,一向心细如发的你,怎么会没提早发现敌人的陷阱,更是在中了埋伏后,没有派人出去找援兵?”太子冷笑:“直到去年除夕,父皇大宴群臣,三皇兄的人,偏偏在宴上提起了你!”   “啊?”震惊,皇宫的年宴上有人提到莫天涵的名字了?这让现在不是原装货的莫天涵心惊。   “那官员是户部的一个小小的主簿,说你已经在去年夏天暴毙了,死因是中毒而亡!”   “哗!”莫天涵打翻了手里的竹筒茶杯:“怎么、怎么会这么说?”   “当时本宫也和你现在的反应一样,三皇兄的人趁机奏本,虽然没有明说,但字字句句都指向本宫,意指本宫为了当年战败不被责罚,逼迫你这个先锋将官认罪,这会儿又将你杀人灭口!”   说着一拍桌子:“更可恨的是,当时父皇不相信,那些人说要调查,结果第二天就有了人证!”   “啊?还有人证?”   “当然!”太子殿下咬牙切齿:“就是当年你的副先锋杨冰那个罪人!”一口干掉茶杯里的水:“那罪人竟然说是我指使他,去你那里给你下毒灭口!”   副先锋?莫天涵脑子里乱糟糟,难道就是他醒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个骑着马匹离去的背影么?的确,在原主的记忆力,那天是有曾经的同僚前来,找他喝酒来着,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自己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也是那个骑马离去的背影,还有那坛子毒酒。   “父皇大怒之下,将本宫软禁在寝宫不得出门半步,连祭天大典都是一个人去的!哼哼!三皇兄以为本宫去不了,他能代替本宫祭告天地?哼!太子的位子,岂是他一个庶出皇子可以替代的么!”   “那后来呢?”莫天涵对于皇家的内斗没兴趣,主要是自己啊!   “父皇祭天回来后就病倒了,其实在除夕当天就病了,只是强撑着,父皇私底下已经派了人去请他最信任的御医回来给他请脉了,那御医是跟随父皇许久了的老人儿,父皇是信任他的,只是那御医今年告假回家乡过年探亲,这才没在皇宫里,不过父皇的人很快就带着御医回来了。”   说着突然笑了起来,看着莫天涵:“也是上天庇佑本宫,那姜御医恰巧和莫先锋你是同乡,虽然不同村,不过姜御医回来后,进宫给父皇请脉,说父皇是急怒攻心,给父皇使了些药石也就好了,主要是不让父皇生气,父皇被姜御医这么一说,就和他聊了起来,父皇说了这事儿,姜御医问父皇那先锋将官叫什么?父皇身边的晋公公就说了你的名字,姜御医听后哈哈大笑,说父皇是被人骗了,你活的好好的,而且还娶了夫郎了呢,大年初三上山拜神的时候,还遇到你,你还给了他一篮子的碳,这事儿他身边的童儿都知道。”   “什么?当初那老头儿就是姜御医?”莫天涵惊讶,心里却想着: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当时要不是秋妍心善,他哪里会搭理那对主仆啊。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66 退伍原因   “可不是!”太子殿下得意的道:“父皇问可有证据?姜御医让父皇派人去户部,找出去年的官配册子查查看,是否有镜水县官配夫夫,相公的名字叫莫天涵的,结果找来官配册子一看,还真有你的名字,是上秋成的婚,迎娶的是尚湖村的哥儿秋妍,哈哈……,你是不知道,当时父皇在大殿之上,拿着那册子质问那些指责本宫的人的情形,三皇兄的脸都绿了!”   “呵呵……”莫天涵干笑,心说你现在是乐了,感谢老子吧,要不是老子穿来这里,脸变绿色的那个人,可就是你了。   “本来想着既然提到你了,就将当年的事情彻底的查一下,不过被佟大人拦下了,他说现在不是时候,而那个因为做假证的副先锋,也只是被关进了大牢候审,而不是立即以欺君之罪砍了脑袋,佟大人的意思,是先这样吧,事情闹大了,对本宫和你都不好。”说着叹了口气:“本宫是被父皇无罪释放了,可是这心里还是憋屈的很,开春就跟父皇说了,私访一下各地的政绩,然后带着人出了京,一路走来,这天下还是清廉的官员多,也有几个贪官,给处理了,直到到了这里,就想来看看你。”   莫天涵听了这话,心里也暖了一下,别看这小子是当朝的太子,不过还算是个人才,会笼络人心,当年自己的前身给他顶罪,也不是没道理的。几句话的时间,把别人如何对待自己和如何对他莫天涵的,说的清清楚楚,就连去年中毒的事情他都说了,而且还说明了是他的政敌三皇子指使人干的,为此他也遭了禁闭之灾。   “太子殿下没事就好,小民也过的很好,殿下也看到了,这里山清水秀,我夫郎也温柔可人,呵呵,说实话,小民现在很满意这样的日子。”   “莫先锋,你是不是觉得本宫这次来,就是想听你说这些的?”   莫天涵扬眉,心里说着难道不是么?如果他真的翻案,那当初给他顶罪的事情,必然会被翻出来,那样太子的名声一样要受损:“小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殿下多虑了。”   “不,本宫并没有多虑。”似笑非笑的看着莫天涵:“本宫知道当年你顶罪保全本宫的名声,让你受了很大的委屈,不过本宫也有本宫的打算!”   “还记得当年初入先锋营的本宫么?”太子殿下问莫天涵。   莫天涵只是扯了扯嘴角,心说那是我前任记得的,我就记着当时的情景了,模糊的很,现在问我我能答得上来么我。   太子并没有等莫天涵回话,而是自问自答:“当年本宫是隐瞒了身份进的先锋营,记得本宫第一次见到莫先锋的时候,莫先锋拍着本宫的肩膀说‘这谁家的小子?还没矛杆高也来参军?’,呵呵,当时本宫燥的脸都红了,虽然你不满意本宫这么小的军士,却也对本宫照顾有加,特意带在身边,要不是后来父皇派来传旨的太监认出了本宫,想必莫先锋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跟在你身边和个小尾巴一样的小军士,就是当朝的太子殿下。”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67 那些尘封的往事   莫天涵干干一笑,原来他还是这么和太子相处过啊?记忆中,果然有些模糊了的画面闪过,那个比现在小了些的小子,穿着一身新的军服,跟在自己身后,自己带着他训练,吃饭,和别人摔跤,晚上还会去看看他有没有踢被子。   “所以,本宫无论如何,都要保下你,哪怕当年为此,本宫给了三皇兄掌管户部和工部的权利,也要保你一命。”太子认真的看着莫天涵,眼睛深处,有些儒慕之意。   莫天涵怔愣了一下,看着已经是少年的小太子,笑了笑,看来这小子缺少兄弟情啊!也是,生在皇家,怎么会有骨肉亲情一说?看看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吧,为了除掉他这个太子,竟然让十万大军跟着陪葬,也要弄死他,就知道他们兄弟平日里,肯定是相敬如冰。   “本宫知道莫先锋是有大才的人,这山野的生活固然悠闲,但那是埋没了你的才华,所以请莫先锋千万不要再说什么归隐山林的话了,本宫听着、听着心里真的不好受!”太子殿下有些哽咽的说着。   他是真心的喜欢莫天涵的,从未享受过的兄弟之情,在那短短的几天军旅生涯中,从莫天涵的身上他得到了,那种有个兄长挂念你,照顾你,管着你,看着你的那种日子,是他从来都感受不到的温馨感觉。   哪怕是知道了他是太子后,莫天涵也没有迎风拍马,而是照旧带着人训练,只是平日里会教他一些战场杀敌的动作,不再教了,身为储君,是不会有机会接触这些东西的。   晚上也不会去他的太子营帐里,看看他是不是睡的安稳了因为他身边守了很多人,再也不会踢了被子没人给他盖了。   一直到他们被围困,整整十天,他们才突围成功,那时为了他的安危,莫天涵亲自拿着衣物,给他换下了太子的黄袍,穿上了小军士的衣服,在冲出去的时候,一直拉着他的手,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回到朝里,主动承担了所有的罪责,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没办法可想的他,为了他心里的兄长,第一次向三皇兄低头,割了户部和工部的权利,换得莫天涵一命。   只是为了不牵连到莫天涵,他一直都隐忍着,就连他退伍回乡的时候,他都没敢去送他,怕莫天涵怪他,一直都不敢打探关于莫天涵的一切,就怕自己忍不住,会跑去哥哥的怀里哭诉。   他是太子,这皇朝的储君,未来的九五之尊,不可以让人知道莫天涵对他的重要性,所以他忍了下去。   但是在除夕宴的时候听到莫天涵已死的消息,他脸上血色全无!当时心里简直在滴血,他做了这么多,难道还保不住他的哥哥么?他身为当朝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连自己的哥哥都保不住!还谈什么未来的天下?那一刻,心丧若死。   也是因为他的表情太过,让父皇以为他真的做了这种事情,才会被禁足东宫,也被他给气病了,到后来听说莫天涵没死,他真的高兴,又想见到莫天涵本人才能放心,逐跟父皇请了这个私下巡行的差事,跑出来看莫天涵。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68 一声“哥哥”   要说不震惊是假的,莫天涵还从来都没想过,他的前身之所以能活下来,还得多亏了这太子殿下对他的儒慕之情,想到这个小子为了他的小命儿,连手里的权利都可以割舍的出去,又觉得这个兄弟不错,莫天涵也是参过军的人,哪怕是时代不同了,可是军中的战友情,抵得过这世上任何的权势,那种生死相托的信任,可比普通的交情牢靠太多了。   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难得的情义。   他们也算是一起扛过枪的老铁战友了。   对于莫天涵来说,战友,是有着特殊意义的。   “嗯,小民不说了,呵呵,太子殿下也请多忍忍,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的。”这次莫天涵是真心的笑着说的,他想着自己也没个兄弟,这小子既然喜欢自己当他哥哥,何乐而不为呢?而且他的身份也很好,足够在这个世界上,给予自己和秋妍足够的庇护。   “嗯!”狠狠的点头,太子这才心里好过了些:“这次出来,是微服私访的,没敢惊动这里的官府,只带着几个侍卫,又着急见你,车驾还都在善水府呢,呵呵,让那些官员们等了个把时辰,却只等来一个仪仗,连本宫的面都没见到!”太子突然想起自己干的这些事情,得意洋洋的向莫天涵卖弄,本就不大的年龄,终日扮大人学老成,都没了朝气了,这么一说话,配上那得意的表情,突然就有了些幼稚,也让莫天涵觉得,他还是个小子,算起来,太子今年也才十八岁而已。   “你呀,还是个小孩子脾气!”没忍住,伸手点了点太子殿下的脑门儿,点完后自己都愣了一下,太子也愣了,随即就眼圈儿红了,多久了?好像自从知道他是太子后,莫天涵都没有这么点过他脑门儿了。   “哥~!”扑到莫天涵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叫莫天涵哥,还是莫天涵不知道他身份的时候,让他跟在身边时,让他这么叫过的,后来就再也没有机会这么叫了。   “别呀!快闭嘴!”莫天涵回过神,立即捂住太子殿下大张着哭嚎的嘴巴:“乖啊!你嫂哥睡觉呢!”这时候可千万不能嚎啕大哭啊,他夫郎还在楼上卧室里的床上睡觉呢。   这太子殿下龙嚎不要紧,再把秋妍吓到就不好了,他家夫郎胆小的很,平时连他处理猎物都要避着呢。   想到猎物才想起来,他从山里带回来的猎物还都丢在外面呢:“别出声了,我就放开你!”   太子殿下很识相的点点头,莫天涵才放开他:“我从山里带回来的猎物还在外面呢,我去拿回来,给你和你嫂哥做顿好吃的,难得我弟弟来一回!”拍了拍太子殿下的肩膀,出去捡他的猎物了。   太子殿下笑着看着莫天涵的背影,真好,他的哥哥回来了,还带了他的嫂哥,嫂哥?对呀,他也是有嫂哥的人了呢!   开心了一下,有些渴,刚才太激动,和大哥说了那么多话,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喝干,嗯,还是大哥家的茶好喝,比皇宫的茶都好喝!   其实他自己也知道,多半是心里作用,人痛快了,喝药也是甜的,不痛快了,含糖都是苦的,说的,大概就是他这种情况了。   嗯,走的时候,一定要带走一个茶杯,以后拿着大哥家的茶杯喝茶,也是个心里安慰么。   于是,在送走太子殿下的时候,莫天涵家少了N多东西,都是被太子殿下打包带走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69 合家相处   莫天涵出去,很快就找到了他丢下的猎物,扯了回来,让几个侍卫清洗了一下,太子殿下在一边看的津津有味的。   “哥,这些都是你打的么?”喜滋滋的蹲在一边,看莫天涵处理那些猎物,太子殿下退去了往昔的冷漠和高傲的姿态,整个人都平易近人了起来。   “嗯,今天的猎物比较肥,给你们做几个好吃的,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莫天涵一边处理手头上的兽肉,一边跟太子殿下聊天,他发现这个皇太子,其实也就跟个缺少父爱兄弟爱的小屁孩儿一样,刚才看他侃侃而谈挺有气度的,可自从他嚎了那一嗓子“哥”之后,本来就缺少那种面对皇权所应有那种心态的莫天涵,就彻底对他敬畏不起来了。   “你们回去几个,剩下四个人跟着本宫就行了,其他人回去应付一下那些官员!”太子殿下看了看那些猎物,回头就吩咐几个跟来的侍卫。   几个侍卫一脸的不情不愿,中午秋妍的那顿饭可是收买了他们的胃口了,身为皇家的侍卫,这些人也都是些吃过见过的主儿,可是谁也没吃过那么特别的饭菜,想起来就让人直流口水的,可是现在明摆着太子殿下是看着好吃的舍不得了,连他们都往回赶了,谁放着好吃的不吃,回去面对那些苍蝇一样的官员们啊?所以他们都不愿意回去。   最后侍卫长没法子,只好私下里,跟他们一起猜拳,谁输了谁回去!于是最后输了的人回去了,临走的时候,偷偷摸到厨房,拿了些包好的肉干跑掉了。   自从太子殿下叫莫天涵“哥”之后,他们这些近身的侍卫们,都知道这位就是太子殿下一直惦念着的,像哥哥一样的莫天涵莫先锋。   所以他们这些侍卫们,也就不跟莫天涵客气了,而莫天涵也知道赶路的辛苦,特意背着太子殿下指指厨房的方向,要走的侍卫们这才进去偷的肉干跑了。   最后就剩下四个侍卫和一个侍卫长,还有太子殿下,其实暗地里,还有一队暗卫隐藏在侧,要不就是给侍卫长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就留这么几个人保护太子殿下啊。   莫天涵看着天色已经近了黄昏,就动手准备晚饭,四个侍卫要守着院子,侍卫长跟着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则跟着莫天涵,于是莫天涵的身后,跟了两个尾巴。   今天的狼肉不错,狼皮早扒了下来,看看太子殿下,莫天涵将狼皮梳了一下,阴干上,估摸着夏天这么热,明天就能阴干的差不多,等太子走的时候,给他带上,这个狼皮褥子保暖的很,皇城那个地方,他这个身体记得冬天还是比较冷的,兔子今天也收了十几只,正好拿来做菜。   做了个红烧狼肉,干煸狼杂碎,烤狼腿,宫保兔丁,麻辣兔头,凉拌兔筋,凉拌兔耳杂碎,凉拌野菜笋丝,野鸡炖蘑菇,山药炒木耳,还蒸了个野鸡蛋羹,蒸了三条熏鱼和半只熏獐子,最后一盆撒了山椒沫沫的锦鸡吊的高汤。   米饭同样是用竹筒煮的,等飘出饭香的时候,侍卫长及其熟练的掀开了锅盖…………。   秋妍是闻着香味儿起来的,迷迷糊糊的下到楼下,出了房门才发现,家里还有外人在呢。   立即就清醒了过来,刚想给那看似金贵的小公子问好,谁知那小公子主动攀了上来:“嫂哥醒啦!正好,大哥已经做好饭了!”   “啊?哦,是么?那咱们快吃饭吧,这天都要黑了。”洗了把脸的秋妍有些不适应太子殿下先前冷淡现在却又热情的样子,找了借口钻进厨房。   “你说,嫂哥是不是不喜欢本宫啊?”拉住身边的侍卫长,没有跟普通哥子相处过的太子殿下急需找个人咨询。   “殿下,哥儿哥子们都差不多,也就那样儿了,您多说些好听的,一哄就好了。”侍卫长比其他的侍卫与太子殿下的关系更亲近些,所以说的话也随便些,只是他也没怎么跟哥子们相处过,也不知道要怎么讨这些哥子们的欢心,只能教太子殿下一些他听来的方法,关键是,他也没成家呢,哪里知道要怎么跟这些哥子们相处啊?   你说皇宫?算了吧,皇宫那里能有普通哥子存在吗?   “哦。”似懂非懂,只是因为莫天涵端了做好的饭菜出来,也就打断了太子殿下和侍卫长之间的话题。   秋妍进了厨房,就看到自家相公那宽阔的背影,正在忙碌着盛菜装盘子,走过去,抱住自家相公的腰身,将脸埋在他后背上。   闻到熟悉的味道,他就知道是秋妍了,将手里的盘子放下,转身将人搂到怀里:“睡醒了?”   “嗯。”秋妍闷闷的哼唧了一声,然后又问:“那个小公子还在呢,晚上要在这里用饭,那夜里,也要在家住么?”   “是吧?他也没其他地方可住,他是相公在军中认的兄弟,虽然看着好像不好相处的样子,不过本质还是不错的,今天来,吓到你了吧?”   “也没怎么吓到。”抬头看莫天涵:“相公和他和好了?”   “怎么这么问?”   皱皱鼻子:“那公子刚来的时候,明明很不高兴的,而且和相公见面之后,也没表现的多么欣喜,可现在相公在给他们准备晚饭,刚才我下来的时候,那个公子还跟我打招呼,可见你们之前肯定说了些什么,无论是误会还是其他的事情,说开了就好,既是兄弟,哪有那么多计较,你说是吧?”   “嗯,我夫郎说的是!”亲亲他的小鼻子:“好了,这菜也好了,饭也出锅了,咱们去院子里吃饭!”   “嗯!”高兴的点头,他喜欢看自家的相公高高兴兴的样子,不想他不开心,看相公已经和那个公子和好了,他也跟着开心。   等秋妍端着盘子走了,莫天涵又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就放在厨房的窗台上,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道:“这个是给你们准备的,山里晚上危险,别出去找吃的了,这有热乎现成的饭菜,放心吃吧。”然后就转身走了出去,去了院子里。   他早就知道,家里有另一股人马潜伏着,想了家里来的这个“弟弟”的身份,也就不难猜到这些都是什么人了,都不容易,他们这么多人的饭菜也不差多做一些,吃口热的总比饿肚子强,深山老林的,还是别让他们自己捣鼓了。   一会儿后,一个黑影飘了下来,看了眼那桌美食,吞了口口水,先拿银针试了一遍,发现安全后,才将嘴巾掀开一角,对着一桌子饭菜狼吞虎咽起来,他都馋了好久了的说!   等他吃饱喝足了,一回身就隐进了夜色中,一个身影又出现,同样的动作,然后也是一通狼吞虎咽……。   来到前庭,一张大大的竹制桌子,上面一下子的菜,侍卫长带着四个侍卫已经拿了属于他们自己的餐饭,去了另一个桌子开吃。   而这桌,就三个人,莫天涵和秋妍夫夫,以及太子殿下。   侍卫长本想说些什么,却被太子殿下阻止了,并且被暗中命令待在那桌别过来,侍卫长无奈,只好在吃饭的过程中,频频给那桌抛媚眼儿,时刻注意太子殿下的举动。   莫天涵端起秋妍给他和太子殿下斟满的米酒小瓷杯,先敬了太子殿下一杯米酒:“谢谢小弟来看我!”   “不,应该是小弟谢谢大哥,谢谢你能原谅本、呃,小弟!”说习惯本宫了,但这个自称,真的不适合兄弟之间,所以太子殿下自称小弟。   “好,不多说了,谢来谢去的,到显得生分了,先喝了!”   两人喝了米酒,莫天涵给秋妍盛了碗鸡汤,这是秋妍每日必喝的东西,他希望好好的调养他的身体,不只是为了能有后代,也是为了秋妍能健康的陪伴着他这一世几十年的时光。   秋妍有些皱眉的看着眼前碗里飘香的鸡汤,这段时间,哦,不是,是自从他嫁过来没到一个月的时候,他家相公就开始天天的鸡汤一碗,坚持让他喝,一开始他很积极的,因为他以前很少吃荤腥,自然人都是食肉动物,馋肉什么的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他喝的很开心很满足,只是要是让一个人天天喝,喝了都大半年的光景了,是个人都会腻味的么。   “妍儿乖,喝了鸡汤补身体哦!”诱哄的声音,自然是莫天涵的,他好笑的看着皱着眉头的秋妍,他知道这人不喜欢喝了,也是,一个鸡汤喝了这么久,都腻味了吧?嗯,想个别的补身体的法子去。   “来,那个,小弟也喝一碗!”秋妍看看鸡汤,一口气喝了下去,看莫天涵还有让他喝的架势,立即拿了太子殿下的汤碗,盛了一大碗鸡汤,给太子殿下,希望这个新出现的小弟,可以帮他分担一次“任务”。   太子殿下简直受宠若惊啊!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给他盛汤的,感动的杠杠的:“哎!谢谢嫂哥!”端起碗就喝,侍卫长看的心惊,心说我的殿下啊,那汤都还没验过呢啊?您怎么能喝啊!…………。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70 平凡的生活   不看侍卫长自己纠结的心思,但太子殿下很是感动倒是真的,那小锅里的汤水,明显和他们喝的高汤不一样,太子殿下一喝到嘴里,就尝了出来,里面有一股老山参特有的味道,但看嫂哥貌似还不知道这老参鸡汤的珍贵之处,看大哥递来的眼神,他也没多说,虽然这老参在皇家贵胄们的眼里,也就是个补品,但补品也分个三六九等的,老山参这种可以续命大补的东西,一家也就能有那么一两根,有备无患的,不过大哥在这穷乡僻壤之地,还能给嫂哥喝这种老参鸡汤,可见大哥的确很疼爱嫂哥!   嗯,日后一定要和嫂哥处好关系,这样也能间接的讨好大哥!嘿嘿……。   不得不说,现在的太子殿下、未来的皇帝陛下的确是高瞻远瞩的很,由于他一直贯彻执行这一决定,通过秋妍在莫天涵身上,挖掘出了奠定万世基业的无数宝贝儿,所以他龙驭归天后留下的遗诏上,特别声明了一点,一定要爱护受丈夫宠爱的夫郎!而留下的密诏上,同样也将这一点,放在了第一位。   现在么,这位未来的巨人,现在的太子殿下,正极力的要与嫂哥做好相处关系,嗯,太子殿下虽然不能和莫天涵这个异世来者相比,但他身为一国的储君,口才也是十分的厉害,在确定了秋妍在莫天涵心里的地位后,这位储君就开始了讨好之路。   “嫂哥,这个是什么?真好吃!”一口吞下干煸狼杂碎,说实话,他还真没吃过这个,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肉,麻麻辣辣的开胃不说,咀嚼后又口有余香,让人吃了还想吃,停不下筷子了都。   “这个是狼的杂碎,相公都弄干净了后,一般会腌制一下,然后再做,不过今天小弟来了,相公就做了这个干煸的,不能多吃哦,要不肚子会辣的,来,喝些汤水,缓一缓,一会儿吃完了,再兑些蜂蜜水喝。”给这个吃的虽然优雅却一直不停的吃的小弟,倒了一碗高汤,递给他,看着他吃饭,感觉就跟自己多个弟弟一样,他在叔父家的时候,家里的两个弟弟,一直都不曾正眼瞧过他,更别提对他的尊敬了。   可是刚才这个小弟弟,在他递给他鸡汤的时候,是双手接过去的呢,从这个小动作里就能看出,这贵公子出身的弟弟,对他很尊敬的。   “唔!谢谢嫂哥!”一口喝下高汤,嗯,高汤也很美味,鲜香爽口的很!嫂哥人真好!大哥真有福气!怪不得大哥连在家里都要给夫郎披上披肩了。   可能秋妍只是众多相夫持家的一个普通哥子,但太子殿下生长在皇宫之中,从小到大所认识的哥子哥儿们,要么就是皇帝的皇哥子皇哥儿,要么就是后宫中那些皇侍从皇御夫们,天天勾心斗角两面三刀,见的多了,他也就习惯了,一下子看到秋妍这么温柔的哥子,还是他的嫂哥,自然是新奇加舒坦,被真心关爱的人和被人别有用心的关爱着,能一样么。   “尝尝这个,这是相公今天到山里,新采来的野菜,很清火的,你吃了好些辣的东西,吃些野菜也清清火气。”又给他夹了一筷子的凉拌野菜。   这凉拌野菜,是春末夏初最爽口的菜品了,秋妍也很喜欢吃。   “嗯嗯!”太子殿下只顾着吃了。   都是山村野味儿,这对一直居住深宫的太子殿下而言,不是吃过的最好吃最珍奇的食物,但是却是他吃的最开心最可口的一顿饭食。   莫天涵看着秋妍照顾太子殿下,也不告诉他,其实他当成小弟弟的家伙,就是这个国家的储君,未来的皇帝,不过他也不打算告诉他,这样自然不做作的秋妍,对于太子殿下来说,何尝不是一个特殊的嫂哥呢?他可能会有很多皇嫂哥,但他肯定只有秋妍一个正常的嫂哥。   “呼!好饱啊!大哥的手艺真不错,怪不得以前在军里的时候,火头军时不时的会来找大哥讨教呢!”吃饱喝足了的太子殿下,一脸的满足,喝着秋妍给他泡的兑了野蜂蜜的蜂蜜水。   “小弟也在军伍里么?”秋妍好奇的问:“对了,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小弟怎么称呼呢?”都吃晚饭了,还不知道这个小公子姓什么叫什么呢。   “呃、那个……”求救的望向莫天涵,怎么办?他不想让这个嫂哥怕他啊?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在民间来说,是非常不得了的,而且,在宫里或者盛京遇到那些嫂哥们的时候,那些皇嫂哥们,见到他都得行大礼,可是他不想让秋妍给他行礼啊!   “他姓黄,名本初,我一般,都叫他小黄。”莫天涵一看就知道太子殿下想的是什么,不紧不慢的介绍这个“小黄弟弟”给自己的夫郎认识!   他就恶俗了,怎么地!   “噗!……”听到这么恶俗的称呼,旁边的侍卫们集体喷水了!   “呵呵……”干笑,太子殿下心里直翻白眼,虽然说他是皇家的人吧,但这小黄……,也太那个了,呜呜,大哥欺负人!   “啊,小黄弟弟,呵呵,名字也可爱,人也长的俊俏,成家了没啊?”最近村里那些哥子们都忙着下田除草,过段时间就要收夏粮了,秋妍闲闲无聊,遇到了以前负责给他和莫天涵官配的红么么,跟红么么聊了两回,突然就对保媒拉纤感了兴趣,这几天正积极的想着给人保媒的事情。   太子殿下可疑的脸红了些,他长这么大,有人说他长的“俊秀”,还有人夸奖他性格“仁善”的,更有那些教书的师傅们赞他在读书上“聪慧”的。   还第一次有人夸奖他长的“可爱”的,而“可爱”这两个字,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也有一天会落到自己身上,真是世事无常啊!   “没、没呢,家里人说小弟年纪尚小,要等事业有成之后才能娶夫郎呢。”这是实话,他们皇家比不得寻常百姓,这皇子们的婚配问题,更是个大事,人选也是挑了又挑,他三皇兄也是到了二十五岁,不得不官配,才挑中了礼部侍郎家的长哥儿,成婚至今,他貌似都没怎么见过那位皇嫂哥,即使是见到了,也从来都没见过他披着披肩的时候。   “哦,也是,家里长辈们也是为了你好,呵呵!”秋妍笑言,可是在座的除了不明真相的他,其他人可都心里明白着呢,哪是什么长辈们的意思啊,这就是皇室的不成文规矩,要找正夫郎,就得找在朝堂上对自己有助益的人家,岂能随便就立正夫郎。   莫天涵也和太子殿下聊天,但多数都是聊些风土人情,太子殿下口才甚好,将他一路过来遇到的趣事挑了几个比较平凡的讲了出来,逗得莫天涵和秋妍笑声不停,几个侍卫也偶尔插上那么几句话,一群人说笑的好不快意。   尤其是秋妍,他听着这些人说到了什么什么地方,遇到什么什么事情,跟听说书一样,还有些他其实也不太懂的事情,只是看着相公和小黄弟弟他们都笑的开心,他也就跟着笑了起来。   打扫的事情,几个侍卫都抢着干了,秋妍负责指挥,莫天涵拉着太子殿下和侍卫长,将客房打扫了出来,秋妍的物品暂时挪到了二楼中间的那间房放好,客房晚上就给太子殿下居住了,侍卫长守夜,四个侍卫,两个一组的值班。   好吧,莫天涵对于这种固执的执行着某一项规矩的人无语,只好拿出四张狼皮褥子给那四个侍卫使用,虽然是夏天了,天气也暖了,但山里夜风也是很冷的,如果这些侍卫们病了,谁来保护他弟弟啊?是吧。   太子殿下拿嫉妒的小眼神儿看着四个侍卫,那可是大哥亲手猎的山狼皮子呢,他都没有一张!   莫天涵看出他的小心思,偷偷告诉他,今天他猎的那张大黑狼皮,等他走的时候,给他带上,冬天就睡在那上面,肯定不会冷!   于是太子殿下高兴了。   晚上洗漱完毕,太子殿下又对他们家的浴室好奇了,在里面泡了好久才出来,然后拉着莫天涵,说他也要一个这样的洗澡间。   莫天涵无法,只好答应他,走的时候给他带上图纸,回去自己砌一个吧。   晚上就寝前,莫天涵又拿了家里的毯子偷偷出去,放到围墙边上,给那些黑暗里的人使用,山里风大,气温也低,给他们找个铺盖吧。   唉,做人保镖的不容易,做暗中的保镖更不容易!   莫天涵前世就有在特种部队的时候,给人做过两次暗中的保镖,比集训都累人,不能让人发现也不能跟丢目标人物,所以他是深有体会啊!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太子殿下在莫天涵家过的美滋滋,一天跟着莫天涵上山狩猎,看莫天涵下套掩盖陷阱,跟着莫天涵进林子里挖野菜采蘑菇,还割了好多厚实的木耳;一天留在家里陪秋妍喂兔子,秋妍还给他用家里最好的绸缎,做了个小钱袋子,上面绣了好看的花纹和两只小兔子,喜的太子殿下高兴的不得了,偷偷的决定回去就将自己的太子印章放到袋子里,天天贴身带着!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71 离开   从来都没有人亲手给自己绣这中贴身的小东西,宫里的绣品,自然是这天下最好的绣工绣出来的,可是就是没有嫂哥绣的得自己的心意。   每顿都能吃到大哥亲手做的各种美味,从来都没听说过的菜名,用的材料也都是从山里弄来的新鲜食材。   即使不情愿,他也必须要告辞了,他来这里是保密的,行程安排的很紧凑,又要避开众人的耳目,就更是耽误不得,三天,已经是极限了。   早饭过后,秋妍就开始打包东西,往他家小弟的马上使劲儿的装,一床狼皮褥子,给他带回去,听相公说,他们家那儿到了冬天就冷的很,几块包好的肉干,给他路上解解馋,他虽然是见识少的一个哥子,可也听村里的老人们说过,行军打仗都是很辛苦的,所以他特意挑了上好的肉干给小弟带上,这东西听相公说,只要保存的好,能吃上一整年;那天吃饭,他见小弟多夹了好几筷子的熏鱼,也挑了两条特别大的,用干净的白麻布包好,外面再包上一层草帘子,也给他带上;还有家里的仓房上,还吊着半只獐子,嗯,也给他带着;嗯,小弟前天跟相公上山,还采了些东西,嗯,都带上!他们一行人马多,不怕没地方驮……。   于是秋妍进进出出,一番忙碌,家里的仓房都搬空了一半了,四个侍卫跟着他搬搬东西拉拉绳子的,就见原本他们都非常好看的高头大马,渐渐的背上都多了好多包裹,里面装的东西五花八门……。   将行李的事情,交给秋妍去张罗,又指使了四个侍卫帮忙,其实太子殿下的意思很简单,有些事情,他不想让他单纯的嫂哥知道,这些外事,就让他和大哥说道说道吧。   “除夕宴的事情虽然过了,不过父皇终究是心里有了疙瘩,我感觉他对我不像以前那么信任和宠爱了,而且现在的皇贵夫郎,也是我三皇兄的嫡亲爹爹,这对我也越来越不利了。”这些事情一直压在他的心里,这三天他在这里过的是他做梦都没梦到过的轻松与愉快,现在他要离开了,只想将心里的苦闷都倒出来,也让自己轻松轻松。   “唉,别人只看到太子如何风光,却看不到坐在这个位置上的艰辛!”莫天涵能体会那种心酸,所以拍了拍太子殿下的肩膀。   “我皇爹爹是为了生我难产而亡,以前父皇都会顾念他与皇爹爹的情谊,对我照拂有加,诸多培育,可是自从册封了皇贵夫郎入住西宫以后,渐渐的就跟我生分了起来,我也开始了天天如履薄冰的日子。”有些失落有些颓废,无爹爹疼爱的小孩儿,自小就生活在强敌环饲的皇宫里,心里的辛酸与苦闷,真的要让他都快丧失活下去的力气了。   “那先皇后夫郎与今上当初的感情如何?”看不得这小子一脸苦闷的表情,莫天涵觉得虽然不能直接参与皇室的皇位之争,但指点一下父子的相处之道,他还是可以的。   “听宫里的老人们讲,我父皇当初和我皇爹爹感情深厚,以至于我皇爹爹薨逝十年,他都没有再立皇后夫郎,不过现在的皇贵夫郎可是个有心计的,最后还是被立了皇贵夫郎,入住西宫,代为执掌凤印,统御后宫。”   “小弟,听大哥说,你父皇能为了你皇爹爹,空悬皇后夫郎之位十多年,可见你父皇是真心的喜欢你皇爹爹的,而你是他们爱的延续,既然是爱的延续,没道理你父皇以前喜欢你现在就开始疏远你了,所以你回去后,记住一句话。”   “嗯?什么话?”   “百善孝为先。”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72 太子殿下的心思   淅淅沥沥的小雨,将远处的青山蒙上了一层轻纱,那山脚下的竹林,也只剩下一片朦胧的翠影。   侍卫长牵着马匹,伫立在一边等待,而太子殿下则是站在这能眺望到那里的一处高地上,看着远方出神。   雨越来越大,他不得不出声提醒主子:“殿下,该启程了。”   “嗯。”虽然嗯了一声,脚下却没动,依旧望着那处的温馨:“你说,本宫是不是个失败的储君?连自己喜欢的兄长都不能为他洗刷冤屈,还他清白。”   “殿下,想必莫先锋也是明白殿下的苦衷的,您看,您这次来,莫先锋多高兴,还有秋哥子,您走的时候,他可是搬空了他们家半个仓房呢。”   “是啊,秋哥子是本宫的嫂哥么。”说道秋妍太子殿下就不愁苦了,还记得当初大哥送他出门,一下楼就看到门口那几匹满载的马匹,而他的嫂哥还在嘀嘀咕咕的念叨着,还缺少什么东西的样子。   那一瞬间,他常年冰冷的心被一道暖流划过,不自觉的有点儿想哭的感觉,幸好他自制力强,没有丢脸的当着自己新认的嫂哥面前流眼泪。   “殿下,请恕属下直言,您为何不向莫先锋问他写的那些东西的意思?”这是他不解的,单单是他在茅房里发现的那张纸上的寥寥数语,就道尽了兴兵打仗的各种策略的意义,能写出这样的话语的莫先锋,绝对是个军事奇才,但太子殿下竟然在这些天,对莫先锋只字未提,就连他发现的那张纸,也被太子殿下烧毁了。   “本宫一开始看到那些字的时候,也和你的想法一样,这样的军事奇才,放他归隐山林是大大的浪费,但见到他后,尤其是他叫本宫弟弟的时候,本宫就想起当初在军营,没人知道本宫乃是太子殿下,其他人虽然也很好相处,但只有莫先锋是真心对待本宫的,无论是吃饭还是训练,他都身先士卒,还以本宫是新兵为由,单独教导本宫武技,还告诉本宫,在战场上应该如何在保命的同时,尽最大可能杀伤敌军。”   想起那些日子,太子殿下笑了起来:“后来本宫身份曝光,其他人都争先恐后的前来巴结本宫,只有大哥不是,他依旧训练他的先锋营,和火头军商议饭食的内容,所以当初父皇让本宫领军的时候,本宫才选择的先锋营。”   因为那里有大哥在。   “如今本宫自身尚且难保,又有何脸面,将大哥也拖下水?”脸上的温情消失,冷哼了一声:“更何况,本宫越是重视大哥,被人有机可趁的几率越大,既然无法给大哥和嫂哥一个安稳的生活,不如就让他们在这里继续他们的日子呢!”   “让你留的人,你留了么?”   “回殿下,留了,是属下亲手调教出来的隐卫,一共十人,田家在县城里也置办了个产业当幌子,会时不时的回报莫先锋的情况。”   “嗯,很好,派人嘱咐一声,必要的时候,以保住他们夫夫俩的性命为先,其他事情,有本宫做主。”   “是。”侍卫长应声,心里知道,太子殿下对莫先锋夫夫,是在乎到了骨子里了。   最后看了眼那处已经隐进了雨幕的竹林,沉声道:“上马,启程回京!”   几匹马趁着雨水,踏上了回去的路。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73 回到盛京   太子殿下回到善水府,接见了这里的官员,贪官他惩罚了,清官自然褒奖,而多数都是些碌碌无为的平庸之辈,他也耐着性子都一一安抚了。   几天之后,太子的銮驾就启程回京了,此次行程虽说是私访,但太子该有的倚仗一点儿不少,前呼后拥几千人,跋涉千里,路过三州十二府,严惩贪官二十人,褒奖有为官员十六人,可谓圆满完成任务了。   回京的路上,坐在銮驾里,手上拿着嫂哥给绣的小钱袋子,嘴角微微翘着,想了想,伸手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切成小块的肉干,丢进嘴里咀嚼,咸淡适中的肉干入口后,慢慢的散出淡淡的竹枝清新味道,期间夹杂着丝丝的蜂蜜甜味,大哥的手艺真好啊。   又想到回了京师,就等于回到了那个金碧辉煌的牢笼里,叹了口气,又要跟那些人尔虞我诈了。   想起他跟大哥吐苦水的时候,大哥跟他说的那句话,仔细琢磨了一下,越想越有道理,也许,他还可以这么做。   进了京师,太子的仪仗是直接进的皇宫,他是太子,虽然成年了,但是要留在宫里生活的,只有那些皇子们,在成年后,会搬出皇宫,另立府屋居住。   到了皇宫,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太子殿下下了轿辇,回宫洗去尘埃,换了身清爽的服饰,带着人去给他的父皇请安了。   “太子殿下安好!”晋公公老远就见太子殿下来了,立即小跑着迎了上来,躬身给太子殿下行礼问安。   “本宫安好,晋公公有心了。”拿着一个小元宝塞到晋公公袖子里,晋公公没拒绝,仍然热情的陪着太子往寝宫的方向走。   “晋公公,父皇在寝宫里么?本宫刚回来,想给父皇请安。”一边走,一边问身边跟着的晋公公,这老太监是皇帝的贴身公公,什么事情他都知道的。   “在,在的,太子殿下,皇上刚才还说呢,算算日子,您应该回宫了,呵呵,这可真是父子情深啊!”   “是吗?”脸上带着笑,心里却不以为然,父子真的情深,他也不会放纵三皇兄觊觎他的太子之位了。   “本宫也甚是思念父皇,最近父皇身体如何?晚上可睡的安稳?有没有胃口?记得一到了盛夏,父皇的食量就减少的。”   还没等晋公公回话,一道苍老却甚是有底气的声音响起:“你回来了朕就能安稳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群人跪了一地。   老皇帝看着那在台阶下跪着的孩子,心里甚是受用,刚才太子的话他听到了,这孩子还是很孝顺的。   “起来吧!”   “谢皇上!”一地的人又是谢了恩才起身。   “父皇,儿臣巡行回来了。”抬头,笑意盈盈的看着那高高站在台阶上的,他名义上与血缘上的父亲。   “嗯,太子上来吧。”伸手,看着自己的孩子踏上白玉阶,走到自己身边,将手放到他伸出的手里。   “父皇,你脸色有些暗,晚上没睡好么?”   “嗯,有点儿失眠。”   “让晋总管在寝宫点些安息香吧,可以让父皇安睡一些。”   “朕不喜欢那味道,熏的很。”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74 御案上的清新小菜   太子殿下笑笑,柔声轻哄:“点一小点儿,也不会有多大的味道的,主要是要让父皇睡个好觉才是重点,可以等父皇您睡着了,命人将香移出去便是。”   看着温润的太子,皇帝心里很舒坦,这就是他的接班人啊,多关心他,嗯,不错,比起以前他们相处,他觉得太子还是那个太子,只是少了好多锋利,变的很是和善和孝顺。   点点头,拉着太子进了寝宫,同时吩咐晋公公这位总管太监:“行,小晋子,按太子的意思办去吧!”   “遵旨!”晋公公立即安排人去了。   太子殿下笑了一下,果然吗?软话他就能听进去?看来大哥说的对,硬碰硬不可取,只有软刀子才能扎进去!   父皇,这就是你的命门吗?   进了里面的御膳堂,太子殿下发现用餐的桌子已经摆好了,但还没上完菜品,看到一桌子油腻腻的菜肴,再想想在大哥家吃的那几顿没有多少油水但是非常爽口的饭食,顿时就腻了起来,这些御厨们也够小心的了,东西都千篇一律,多油多肉不一定好吃啊!   再看看同样有些皱眉的皇帝,用厌弃的眼神看着御案上的御膳,熟知皇帝脾性的太子,心里划过一个小计划。   “父皇还没用膳?”   “嗯,没什么胃口,这天也越来越热了。”他讨厌炎热的夏天,总是让人热的大汗淋漓不说,连吃食都没了胃口,看到一桌子的菜肴油腻腻的,就更没胃口了,但是没办法,御膳都是有讲究的,就连做菜的食材那都是固定的。   “赶巧了,儿臣这次出去,亲自在山里采了些木耳还挖了新鲜的笋子,回来的时候,都是用水泡着的,还新鲜着,儿臣想让父皇尝尝儿臣亲手为父皇采的东西,父皇可赏脸?”笑嘻嘻的看着皇帝,太子殿下一脸的濡慕之情。   “哦?你亲自去采的?”这回皇帝陛下来了兴致,是太子亲自去采的东西吗?他对这个比较上心。   “是,儿臣本是路过的,只是听人说,那里每到夏季,就会有好多木耳和新发出来的笋子,夏笋清脆甘甜,木耳又滑嫩,是那里人最喜欢的夏天菜了,就想着,如果给父皇也带些回去,兴许您会多吃那么两口,也是好的。”太子笑的温文尔雅,回答的也恰到好处,没有夸大也没有多说别的事情,就原原本本的几句话说完,倒显得非常平常,也显得很真实。   “呵呵,好,父皇就尝尝你采的木耳和夏笋。”然后笑着叫人:“小晋子,去,叫御膳房的人,将太子带回来的东西都做了给朕呈上来。”其实,吃东西是其次,主要是这东西是太子殿下亲手为他这个父皇采摘的是重点,这一刻,皇帝陛下是感动的,毕竟他这么多儿子孙子,也没有一个人亲手为他摘过一颗菜。   然后看了看太子,又想了下吩咐道:“太子也留下陪朕用膳,着人去皇夫那里告诉他一声,朕今晚就不过去了。”   “遵旨!”晋公公又开始指派人手去执行命令。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75 孝为先啊……   太子殿下表面没什么,心里却高兴的很,他已经许久都不曾和父皇一起用膳了,自从那个心机深沉的被立为皇贵夫郎,父皇几乎天天都要去跟他一起用膳,或者是和三皇兄,又或者是后宫的哪个得宠的皇侍从、皇御夫。   “来,和父皇说说,你这些天在外面都过的怎么样?有什么见闻?”开始用餐的时候,皇帝十分不经意的问了个问题。   “是,本来也是想父皇了,一回宫就跑来见父皇,呵呵!”不好意思的低了一下头,眼神凌厉了一下,抬起头的时候,又是那个温和有礼的太子殿下。   和皇帝说了他沿途的一些趣事,逗的皇帝哈哈大笑,其实这些趣事没那么有意思,不过太子殿下夸张了些,而且仿佛福至心灵,他还配上了肢体语言,看着有些稚气却更率真。   用膳的时候,上来的菜除了清炒夏笋和凉拌木耳,还有些皇帝平时会吃的东西,不过大多数都是油腻的,太子亲自动手,学着莫天涵照顾秋妍的样子,将一道老参鸡汤端到自己面前,拿着勺子,将上面漂浮着的油都撇了出去,将底下的清汤盛了出来,放上些香菜和葱末,端给皇帝喝。   皇帝看着他的动作,一个小细节都没放过,明明是很生疏的,都将油撒到桌面上了,可他就觉得太子这动作很好看了。   等喝汤的时候,没了以往的油腻感,就觉得这道老参鸡汤是他这些年来,喝过的最好喝的一道了。   吃惯了那些油腻的御膳,突然的两道清新小菜,自然大受皇帝的青睐,再加上心情难得的好了许多,比平时都多吃了半碗米饭,这让一边伺候着的晋公公,夸张的跪地直呼太子殿下太英明了。   皇帝也有些吃惊,不过想到这是他儿子亲手为他采的,他就觉得胃口大开也不是那么难理解的事情了。   从皇帝的寝宫里出来,太子殿下握了一下藏在绣袍里的拳头,今天皇帝问了他很多,当然不可避免的问到了莫天涵,他也如实回答了,说是去了莫天涵的家里探望,话说的半真半假,详细的都没怎说,也就一概而过了。   他的兄弟他必须要保住,总有一天,他会让他的兄弟不再被迫归隐山林!   奉天殿这边上演了父子情深的戏码,那边西宫的祥和殿都要被皇贵夫郎的怒火烧着了!   “皇上不来了?”   “是,晋公公是这么捎话儿的。”小近侍趴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   “滚下去!”   “是!”   磕了个头,小近侍赶紧的爬了出去,生怕晚了一点儿自己就没命的样子,皇贵夫郎这里的差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气的连饭都没有吃一口,本来雍容的脸庞扭曲的厉害,差一点儿咬碎了一口银牙。   “主子消消气儿,一顿两顿的,兴许是皇上那边有事情来不了了。”身边的近侍小声儿的劝解。   “最好是这样,要是让本宫知道是哪个贱人敢勾引皇上,本宫决不轻饶!”手帕都快要在手里绞烂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76 “弟弟”来访   自从太子殿下离去后,莫天涵和秋妍的日子就恢复了平静,当然,自从秋妍不喜欢喝鸡汤的时候,莫天涵就将汤水改了,改成鱼汤,夏天么,小溪里有很多鲫鱼,这里的人们还不太懂得鱼的做法,他家不远处的小溪里,每到夏季都鱼满为患,倒是方便了他。   熬的奶白色的鱼汤,配上清香的小菜,果然这样的时不时的换个口味,秋妍也开心的喝的下去补汤。   于是他有时会去县城里,到屠户的肉摊上,称上一条大骨头,熬个补钙的骨头汤,有时会下去小溪的上游,抓几条鲫鱼,做个鲫鱼浓汤,上山见到锦鸡,射了下来,回家弄个锦鸡高汤或者配些蘑菇熬个鲜菇汤,变着法儿的补汤,在他们家的餐桌上轮流出现。   而秋妍也被莫天涵轮番进补下,气色越来越好,身体也健康了很多,小脸儿红扑扑的。   家里的兔子屋有了雏形,秋妍更加用心的照料这些兔子们,希望可以多卖些银钱贴补一下家用,让相公不那么辛苦。   这天,莫天涵按平时的样子,去了深山里的陷阱,看看是否有猎物,这段时间他的猎物减少了些,不过他并不在意,这座山只是一座山脉最外围的小山,里面据说很大,但村民们都没进去过,他也没那好奇心去探险,一般都在山里转转,打个野鸡兔子什么的,偶尔会在陷阱里捕到一两头山狼,小日子也过的美滋滋,他才不会因为一时的好奇心,丢下秋妍一个人在家呢。   秋妍喂完兔子,想起莫天涵的外套前两天被树枝刮破了,现在闲暇无事,他找了针线出来,给他缝补一下。   正缝补着呢,有人就敲了他家的竹门。   放下手里的衣服,去了竹门口,从门缝里往外望,见到敲门的人的脸,秋妍就觉得心里一颤,他不想开门。   不过不能不开,外面还有村长在呢。   “村长。”最终还是开了门,秋妍站在门口看着来人。   “莫家的哥子啊,这是你亲戚吧?说是找不到你家了,所以找我带路了,你认识不?”   “认识,是我叔叔家的。”   “那就好,你们进去聊吧,我就先走了,地里还有些活计呢。”老村长见秋妍说认识,而来人又是两个小哥儿,就将人带到这儿回去了。   “怎么,不让我们俩进去么?哥、哥?”这声“哥哥”听在秋妍的耳中,真是无限讽刺。   “进来吧。”   来人是谁?是秋水家的两个哥儿,分别是十六岁的于元元和十四岁的于月月哥俩。   自从在秋妍回门的时候,被人无情嘲笑了的秋水一家子,着实是安静了一段时间,但过年的时候,又发现莫天涵带着一大堆的礼品去看古么么,又上了火气,而且莫天涵正月的时候,也带了秋妍回来,那时秋水还跟别人说,肯定是来他们家的,怎么说,也是亲叔叔家,正月里走动的亲戚,肯定有他家一个,可是左等右等,就不见莫天涵和秋妍上门,一直到出了正月开春种地了,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没了底气的秋水,觉得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对了,仿佛在背后嘲笑他一样,让他从心底里难受。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77 “弟弟”们的心思   他家相公于大壮,在莫天涵腊月里来给古么么送东西的时候,曾偷偷跟踪莫天涵,想知道他家在哪儿,因为对秋妍毫不关心,他们连秋妍嫁到什么地方都没打听过,现在想打听,没人告诉他们啊!所以只好自己跟着,看能不能知道秋妍家住哪,日后也好上门么。   可惜两条腿怎么跑的过四条腿儿的?更何况大冬天的,外面天寒地冻,他又怕被莫天涵发现,走的都是小路,跟了一会儿就没了莫天涵的影子了,只好无功而返。   回到家里就被秋水骂了个狗血淋头,眼睁睁看着本来应该属于自己家的东西,哗哗的去了别人家,还没理由找回来,这口气憋的秋水差点儿吐血。   于元元和于月月也恨的牙痒痒,本来他们俩好吃懒做是在村里出了名的,而秋妍的勤劳也是出名的,秋妍又比他们俩长的好看,身段也好,哪像他们俩,虽然也算是长相端正,却没秋妍的那种委婉,声音也没有秋妍的那种糯软。   以为秋妍腿瘸,又是被官配的人家,能好到哪儿去?听说还是个从军伍上退下来的大老粗,幸灾乐祸了好一阵子,还特意在秋妍面前瞎说,说那个猎户脾气粗暴,嫁过去当心每天一顿藤条抽你。   结果呢?   秋妍出嫁的时候,是大红花轿抬去的,回门的时候,穿金戴银,还披着披肩,坐着马车,那猎户也不是传说中的粗鲁汉子,而是长相俊朗英气逼人的帅小子!更让人生气的是,对秋妍的态度!   一车的回门礼,还有那披肩,都表示那汉子家资甚丰,听那天赴宴回来的几个哥儿私下里说,那汉子举止有度,有进有退,为人处世堪比大家的公子。   而且身为猎户,箭法奇准,射到的猎物,多是能扒下完整的皮子的,很少浪费猎物皮毛,一年也能攒不少的钱财,秋妍在家几乎什么活计都不用做,自有相公操持。   这么好的相公可谓文武全才,怎么就娶了秋妍这么个瘸子当夫郎,还宠的很?   俩人也都到了找婆家的时候,可是别说村里了,哪怕是外村的人,一旦有人一跟他俩走的近了,就会有人说他俩的毛病,众口铄金三人成虎,久而久之,能来提亲的人越来越少不说,相亲的对象也越来越不如意。   两人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怎么肯低就那些看不上眼的小子?而且也不想让秋妍比下去,他一个在他们家干粗活的人,都能嫁的那么好个相公,凭什么他们就不能嫁个更好的?   而父亲和爹爹一个劲儿想知道秋妍家住哪儿,好到时候去串门什么的,其实心里都清楚,主要是看看,秋妍家究竟多有钱而已。   父亲跟踪失败,爹爹也没了其他好的主意,而且现在种地了,家里忙的很,没有秋妍的于家,自然是让他们俩跟着下地了,可是他们俩又不会干农活,被爹爹硬压着做了两次,就嫌弃农活太重,把手都磨起泡了,丢下锄头就回去了,到了家里也是冷锅冷灶,都没个热水洗脸的。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78 差别的待遇   两人不想在家里做饭喂猪,又不想下地劳作,更不愿天天听爹爹的尖声叫骂,就跑出来说去找找,看秋妍家住哪儿?留下独自不消停的爹爹自己在那儿继续唠叨,他俩就跑了出来。   一天两天的,两个哥儿抛头露面的四处找哥哥,不明白这里面事情的人们,还真被他们俩的行为感动了,热心的帮忙寻找。   好几个村镇下来,还真让他们俩,找到了莫天涵所在的村子,两个人问的是曾经给莫天涵和秋妍官配的那个红么么才找到的地方。   只是他们得到的是莫天涵原来茅草屋的地址,去了一看,那屋子都塌了,肯定不是这个地方了,于是到处打听,总算是找到了老村长,说是秋妍的弟弟,前来探望,却迷了路,老村长觉得两个哥儿也不至于说谎,而且莫天涵他们家的确很偏僻,就把人带来了。   毫不避讳的进了大门,来的时候他们俩都打听过了,莫天涵那个厉害的汉子上山去了,家里除了秋妍没别人。   一进了大门,就四处张望起来,归置的整整齐齐的小院子里,种满了各色青菜,穿插其间的小路都是石头铺就的,小巧的篱笆围上面,爬满了豆角黄瓜等,二层的小竹楼,伫立在院子里,窗户门都是敞开的,一侧应该是仓房的地方,檐下挂了几串肉干,正随风晃悠。   “喝杯水吧。”虽然不情愿,但毕竟是从小照看到大的弟弟,秋妍将两人带到一楼的客厅里,给两人倒了茶水。   “秋、咳咳,哥哥,这就是你家啊?真好!”于元元本来想按平时在家的时候叫秋妍“秋瘸子”的,不过想到他们来的目的,就及时的改口,叫了秋妍哥哥。   “嗯,都是相公盖的。”   “哎,哥夫呢?”于月月明知故问的道。   “去山上了,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么?”对于这对兄弟,秋妍比他们自己都了解他们,从小他们就是由秋妍来照看的,知道他们品行不好,对他们来自己家,其实是很反感的,只是多年的生活让他习惯性的还是逆来顺受了。   “没,就是闲闲无事,来这里游玩,听他们说有个夫郎叫秋妍的,就觉得应该是哥哥,就来看看是不是,还真是巧了,真的是哥哥呢。”   “家里现在应该是锄地的时候了,怎么不下田帮忙锄地?”   “爹爹不让我们干那些粗活的么!”于月月立即撅嘴,他的手都磨起泡了,疼的他都没办法拿住筷子了。   “也是。”这两人从小就娇生惯养,他像他们这么大的时候,天天下地不算,还要打水劈柴做一大家子的饭食。   见秋妍低头不语,一副受气包的样子,于月月心里长满了骄傲,哼,嫁了个好相公又如何?还不是在我们面前抬不起头?跟在家里有什么两样儿?   他哪儿知道,其实秋妍是不想看到他们那种得瑟的神色,他是没有父亲爹爹的孩子,没人疼没人爱,更没人在乎他干的是不是粗活儿。   于元元趁秋妍低头的时候,给于月月打了个眼色:“哥哥,楼上是什么地方?你们住的地方么?”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79 不识好坏真面目   于元元比于月月大,自然心眼也多,知道硬来是不行的,没见到哥哥臂膀上缠着披肩呢么?光看那轻薄透明的样子,就知道是上好的东西,他们不能对秋妍怎么样,只能来软的,反正秋妍这个人,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以前在家的时候,看多了爹爹拿根棍子抬手就打的事情,可秋妍从来都不求饶,也不吭声,要不是平时叫他会答个话儿,还以为是个哑巴呢。   这也是为什么于元元和于月月都看不上秋妍的原因,因为秋妍嘴巴笨,平时被秋水打骂也不知道说求饶的话,时日长了,都快以为他是个哑巴了呢。   “楼上是卧房和绣房,没什么别的地方,家里还有些肉干,中午哥哥给你们做顿山野味吃吧,都是你哥夫猎到的多余的猎物留下来的。”不想这两个人去属于他们夫夫俩的地方,熟知他们脾性的秋妍,抛出食物这一诱饵,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不想让他们上去。   “好啊好啊!”于元元高兴的应声,他年岁小,而且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能吃上一顿肉已经是非常高兴的事情了。   又聊了些闲话,多半是于元元在绕着弯儿的打探莫天涵的事情,而于月月则是惦记着秋妍说的山野味儿,他可是听那些哥儿们说过,秋妍回门的时候,带了好多东西,其中就有好多好吃的,什么山鸡兔子肉干的,都是大包大包的往祠堂里抬的。   秋妍虽然心里很烦这对兄弟,但是毕竟还是亲戚,他还是笑着应付他们俩,中午蒸了两条熏鱼,蒜苗炒腊肉和炖了只山鸡配蘑菇,米饭也蒸了很多,他知道这两个人见了吃的就猛塞,做的少了怕不够吃。   于元元缠着秋妍问这问那,顺便跟着秋妍去了仓房,里面已经没了多少肉干,主要是秋妍给小黄弟弟带走了不少东西,所以仓房就显得有些空旷,更何况现在马上就要进入盛夏了,莫天涵也怕食物变质,所以就没再做熏味,打算等这些吃完了,就暂时不做了,天气炎热的时候,肉类还是现打现吃的好,等到秋天天气凉快了,再考虑储存肉干什么的。   于是于元元就看到一个不甚丰富的仓房,心里就瘪嘴了,心说里面虽然也有些肉干熏鱼什么的,不过看着不多啊!果然啊,即使嫁了个好相公,有点儿家资也就比村里的人强一些,还不是个猎户吗?哼!   这下子更是优越感暴涨了。   而于月月则是趁机跑到楼上看了一下,尤其是秋妍的绣房,里面那一排排的上好彩色丝线,以及挂在墙壁上的四件兔皮披风,还有带着斗篷的披风,是莫天涵特意为秋妍做的。   而在另一间卧室里,除了及其好看的床帏窗帘什么的,还在秋妍的梳妆台上,看到了一堆漂亮的东西!   好几盒上好的花粉香膏,颜色各异的发带,几盒大大小小的首饰盒子,其中一个半开的首饰盒,里面好几根银簪子,四根金簪子,还有两根木头簪子,他就一眼看上了金簪子,不过不能拿,就四个,少一个秋妍都会知道,所以他十分随意的拿了两根银簪子,上面雕刻的花纹也很好看,至于那木头簪子,连看都没看一眼,其实那木头簪子是用沉香与檀香木雕琢而成,虽然簪花的样式朴素无华,不过价值比之他手里的银簪子可要高很多的,是莫天涵找来给秋妍养神用的。   秋妍已经习惯了春季起早下地干活儿,现在这个季节,他总是睡不安稳,因为每到这个时候,他都要早早起来做饭,然后偷偷吃一口就得下地去种田,起晚了秋水就会叫骂不休的。   已经养成了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是改不过来的。   哪怕是现在,早上起来还是会习惯性的卷缩一下,以往这个时候,正是被秋水抽柳条的时间。   让知道原因的莫天涵心疼不已。   也幸好他没拿木头的,要不莫天涵回来肯定大发雷霆,要知道,这两根簪子,还是莫天涵想了无数办法都无效之后,找了李大夫商量了一下,李大夫拜托去盛京的人,找了他师兄,让老御医在京城寻来这两根好东西,给秋妍天天带着或者放枕头边上,不说那价值,单单是到这里的路途,就很遥远了。   不过效果很好,秋妍可以睡着了。   至于那些金银簪花什么的,不是莫天涵拿秋妍当女人养活,而是这里的哥子们都是这样的,虽然秋妍已经习惯了不施脂粉的素面朝天,但是莫天涵觉得,既然别人家的哥子都能戴些漂亮的簪花首饰,为啥我夫郎不行?虽然自己不喜欢娘娘腔的人,但是自己的夫郎本身并不娘娘腔,反而很坚强。   爱夫郎的莫天涵就给秋妍弄了这些东西回来,在他眼里其实是不值几个钱财的,只要秋妍出去不要被人瞧不起就行。   但是秋妍朴素惯了,很少往脸上擦脂抹粉,平日里也甚少打扮自己,他只要他家相公不嫌弃就可以了,弄那些还不如去给兔子喂喂草料呢。   但是这样的秋妍看在于元元和于元元眼里,就更加不待见了,要不是还有目的在,他们估计都不想对着秋妍笑脸相迎了。   “哥,楼上拿的!”于月月趁着秋妍去做饭,偷偷给于元元看了眼自己袖子里窝藏着的两根银质的簪花。   “嗯,放好了。”于元元一挑眉头,示意于元元收好了。   秋瘸子的东西,他们拿了是看得起他!   两人在秋妍家吃了顿丰盛的午饭,又小憩了一会儿才告辞走了,等他们走后,秋妍立即关紧大门,靠在门板上不动,心里的感受,真是又苦又涩,本以为已经离开家也就不会再跟他们有什么交集了。   谁想到竟然找上门来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俩今天来的目的,不过他们既然找上门来了,也就表示,日后叔叔也有极大的可能登门,可怎么办?   今天两个弟弟对着一桌子的美味,眼睛都绿了,吃相更别说了,他都燥得慌,吃饭的时候,由于紧张,他又跟以前相处的模式差不多,只挑了些青菜和蘑菇就饭吃,那些熏鱼腊肉,肉干锦鸡,是一口都没吃,全部被两个弟弟扫进了肚子。   怎么办?   这事儿要和相公说么?   可是这几天相公带回家的猎物很少,拿回来的银钱也很少,已经快要入夏了,现在这个时候,正是青黄不接的时间,他不想给相公添堵,可是不说,怎么办?他能瞒得住么?   而且,也不知道相公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办?是反对他们来,还是欢迎?会怎么看待自己?   纠结的秋妍,静静坐在桌子边,拿着莫天涵的衣服,盯着笸箩发呆。   莫天涵今天同样只套了三只兔子,陷阱里空空如也,他也没在意,照旧去看了眼那几株老山参,几对对参,还有那处矮崖上的灵芝,都长势不错。   心里盘算了一下,他家的兔子这几天已经絮窝了,看来要下崽儿了,即使没有了猎物,他们同样不需发愁。   家里还有一千多两银子的银票,和二百来两的碎银子,哪怕是他不再打猎,也足够他们夫夫俩安安稳稳的过几年了。   更何况,太子临走时,给了他一块腰牌,如果遇到难事,只要带着这腰牌去县城里,找田家钱庄的老板,就会为他解决问题。   他知道这田家钱庄肯定是太子的人,不过他一个猎户,估计也用不到这腰牌什么事儿,虽然他有收下腰牌,却并没打算使用,只是留了个物件,用来想念那个仅仅相处了三天的弟弟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看看。   回到家里,门扉紧闭,没有看到应该出现在门口望着他的身影,有些纳闷,也有些失落,已经习惯了每次回来都能看到的身影,突然不在那儿了,让他不习惯了,自嘲的笑了笑,这么快就离不开自己的夫郎了,可够丢人的。   “妍儿?妍儿我回来啦!”拍拍门,莫天涵在门外大声的喊秋妍。   “呀!”秋妍一惊,急忙放下手里握了许久的衣服,焦急的跑了出去,他的腿脚不好,即使是跑着的,也不比平时快多少。   真是不应该,他怎么把相公关门外了呢。   拉开门,将相公迎进来:“相公,妍儿来了!”当看到莫天涵就拿着几只野兔子的时候,本来打算告诉莫天涵的事情,也让秋妍吞回了肚子,今天又没多少猎物,相公肯定心里不好受,他们家没有土地,家里的一切开支都要靠狩猎获得,现在是狩猎的淡季,相公想必也很着急,还是算了吧,那俩人兴许不会再来了也说不定呢,他们家离这里还是很远的,秋妍自欺欺人的给自己找了借口。   “对不起相公。”   “怎么突然道歉啊?”   “把相公关门外了。”   “小傻瓜,是不是睡着了?春困秋乏夏打盹,很正常的么,下次别把相公关门外就好,要不相公可要哭给你看啦!”见到秋妍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神情萎靡了些,莫天涵将这种状态归结给渐热的天气以及秋妍前些日子总是睡不安上面,便没放在心上,扶着自己的夫郎进了屋里。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80 懵懂的乖夫郎   扶着秋妍进了家门,将手里已经收拾好了的东西交给秋妍挂起来,现在天气还不是很潮湿,做些风干兔还是可以放的住的。   进屋洗了手,看到客厅的桌子上,放着个笸箩,旁边是自己的衣服,缝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还没缝好。   莫天涵见状笑了笑,肯定是妍儿缝着缝着,就趴那儿睡着了,都忘记给自己开门了,他的夫郎真贤惠。   别误会,不是前世的那种“闲会”(闲在家里什么也不会)的意思,而是真正的贤惠。   秋妍挂好兔子,将已经清理的干净的兔子皮也放到阴凉的地方挂好,过几天莫天涵可以带去城里卖些银钱。   暗自叹了口气,以前每天可以带回来一到两张狼皮子,都是完整的狼皮,一张最少可以换十两银子,如果制成狼皮褥子或梳成狼皮被子,卖的价格会更高些,可是现在已经半个多月都没打到山狼了,只有几只兔子,而且相公抓活的时候多,直接处理的少了,多数都是养了起来。   他也知道他家相公当初没错,他家的确养活了野兔,兔子没有拉肚子拉死,那几只母兔子有的都揣了怀,絮窝准备下崽儿了。   想到母兔子都怀了,怎么他的肚子还没动静呢?   他很想有个相公的孩儿,这样的话,他们就有一家三口人了,然后相公也就有了指望,嗯,他一定会好好的教导自己家的孩儿的!   绝不把他们教成跟两个弟弟一般,不学无术好吃懒做!一定要教养成才!   秋妍自己在屋子后面东想西思了一大通,最后才惊觉到,他把手里的兔子挂了后摘下来抹一遍调料,再挂上去,嗯,又摘了下来扑拉一大堆调料,再挂上去……!   不再胡思乱想,快速的收拾好了这些不知道被自己抹了多少遍调味料的兔子,挂好之后回到屋里,就看到莫天涵正往外端晚饭。   一碟凉拌野菜,一盘蒜泥淋蒸肉,一摞葱油饼,一小盆的酱肉骨头,还有一小盆从山里采来的新鲜荔枝,是作为饭后甜品用的。   “妍儿快来洗洗手,吃饭了。”招呼自己的夫郎净手吃晚饭,莫天涵进去端了木耳鸡蛋汤出来。   “好!”去净了手,回来坐好,莫天涵也端了一碗奶白色的鱼汤从厨房出来,放到秋妍面前:“先喝了汤,再开饭!”   “嗯!”喝了鱼汤,与平时的一样,鲜香可口,全部喝了下去,才开始和相公一起用晚饭。   饭后莫天涵将洗澡水热好,秋妍去洗澡,他则是将厨房都收拾了干净,正好秋妍洗完澡出来,换莫天涵进浴室洗了澡,他用的是秋妍洗完的洗澡水,主要是这时候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他不想弄的厨房热热的,而且他们俩都成了夫夫了,也有了夫夫之实,所以几乎是和秋妍用一池水。   秋妍躺在床上,还在暗自想着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跟不跟相公说呢?他们家今天被吃掉的那些东西也不少呢,如果相公发觉了怎么办?   正想的出神,一个黑影罩了下来,被人一把抱到了怀里:“想什么呢?连相公进来都不知道?”   “没,没什么!”突然被自己的相公抱住的秋妍否认了一下,顺便回抱了一下自己的相公,他觉得在相公的怀里最安稳了。   “夫郎,今天没缝好那件衣服?”不知道自己的夫郎纠结的心事,莫天涵还打算逗逗自己的夫郎呢。   “嗯,今天缝着就睡着了。”说话没有什么底气,他这样,是不是骗相公呢?可是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跟相公说啊!   “相公猜也是呢!”果然他家小迷糊睡着了?应该是睡着了,连他敲门都等了半天他才来给自己开门呢。   “相公,后院的兔子揣怀了,都絮窝了。”秋妍不想说,只好笨拙的转移话题,家里除了他们俩,只有后院的那一兔子屋的兔子,是喘气儿的了,所以他选择了兔子的话题。   “是呢,夫郎,你看兔子都要絮窝下崽儿了,咱们是不是也要努努力?”抱着这人低声呢喃着,手却顺着那滑顺的背脊,一路向下摸索。   自从那日温泉圆房之后,他们已经整整快一个月都没那什么了,因为顾及秋妍的身体,莫天涵也都忍了,可是现在秋妍躺在那儿跟他说后院兔子都揣怀絮窝下小崽儿了,这下子,莫天涵的一把火就烧了起来。   “唔……”被吻住的秋妍无法回答莫天涵的话,只能伸出双臂抱着自己的相公……。   不同于圆房时,那次秋妍事先被莫天涵灌了个小醉,就是为了不让他那么疼,后来回到家里,莫天涵又怕秋妍身子骨受不住,一直不敢乱动弹,这次秋妍是清醒的,自然对自己身体一些反应,更加羞涩。   房内传出了一声高过一声的轻柔的呻吟声和粗犷的呼吸声,夹杂着床板的震动声和双唇触碰的激吻声。   银色的月亮缓缓升起,又慢慢降落树梢后,房内的声音却一直未曾停歇过,又是一个无眠的销魂夜啊!   话说于元元和于元元出了竹林,就到马车停靠的地方,坐在车上等着回家,期间并没有人在,他们俩也放开了胆子说话儿。   “哥,秋瘸子家的东西真是好吃!”于月月是个贪嘴的,家里几乎一有好吃的他都要分三份的量进自己的肚子。   “好吃的有什么用?你看看这簪子,纯银的质地,这花样儿我就在村长家的哥儿头上见过,可是要好几钱银子的!”于月月晃了一下手里捏着的一个干梅花枝样式的银簪子,得意洋洋的说着。   这根簪子,正是莫天涵买给秋妍的,整个县城的首饰店,也就不到十根,听说是从善水府那边流行过来的呢。   “对了对了!”于月月拿出一捆丝线:“还有这个!”   丝线一看就是上好的丝线,在青天白日的阳光照耀下,闪着迷人的光泽,看着都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在哪里找到的?”于元元抢了过来,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着,这丝线他认得,上次在针线铺子里,他就见过有一家大户人家的哥儿,就买了两捆这样的丝线,竟然要了一两银子的价钱呢!   一两银子是多少?   可以兑换一百个大钱的!一个大钱可是十个铜板呢!   一碗阳春面也才要价两个铜板,一个肉包子也才四个铜板,这样换算下来,这捆丝线价值几何,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儿了。   “秋瘸子的楼上啊!”于月月不认丝线好坏,他就是觉得这个应该会很贵,因为秋妍单独发放着的好几捆成捆的和一些已经打开了的,比起别的绣线,这个手感和数量都是最好最多的,而且最好拿!   “他家有多少?”摸着柔软的丝线,于元元眼里都是妒忌,他们家从来都没有用过丝线绣东西,最多用个麻线,灰了吧唧的也不好看,不过他和弟弟身上的用的是棉线,比较起来,当然还是丝线好看了。   “很多,这个很好么?”于元元其实没觉得这东西有多好,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他平日里也不缝补衣服不绣花啊!   这可都是以前秋瘸子干的事情……。   “当然,以后去就要这样的线,你别的不要拿。”于元元叮嘱他,知道有丝线,谁家还要拿麻线和棉线啊!   “哦,知道了!”于月月瘪瘪嘴。   等着的空闲时间,两个人又开始策划下一次来的时候,哪些东西可以卖钱,他们就拿什么东西!   “你见过他的首饰盒子里,还有多少簪子?”于元元一直在楼下拖着秋妍,所以不知道楼上的情况,更何况,他也不放心让于月月去做拦人的活儿,于月月什么脑子,没有人比他这个哥哥更清楚了。   “见过!”一说到这个,于月月就来了精神:“秋瘸子的首饰很多,光一个开着的首饰盒里,就有一大堆的银簪子,还有金簪子,嗯,头带什么的,都是最好的丝绸的带子!”说着又从衣袖里抽出十根头带:“看,我拿来的,怎么样?”   于元元拿了过来摸了摸,的确是丝绸的质量:“挺好看的,回家咱们和爹爹一人三个,嗯,爹爹四个,你我一人三根!”   秋水向来喜欢占便宜,更何况十根也不能平均分成三份,干脆就给爹爹多一根得了,省的爹爹还得念叨他们。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81 羞涩的小夫郎   第二天   秋妍没起得来床,窝在被子里睡的香甜,只是眉间轻蹙,嘴唇红肿,如果掀开被子,就会发现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遍布全身。   莫天涵没出去,煮了清粥,配了些小菜端上来,放到床头柜子上,看看外面的天色,快近午了。   “夫郎?夫郎醒醒!”莫天涵轻轻的推了推床上的人,床上的人撅了撅红肿的嘴,没睁开眼睛,只是揪着被子的手动了动。   莫天涵偷笑,昨晚他要了这人三次,最后给这人清理的时候,这人就睡在浴室的浴缸里了。   伸手把人抱起来揽在怀里:“妍儿?乖,先醒醒!啊?……”,又是捏鼻子又是轻拍脸颊,秋妍被这么打扰了,总算是肯睁开迷茫的眼睛了。   “相公?”一出声,才发现,他的声音沙哑的很。   “嗯,是相公,来,先吃些东西,再休息不迟。”一手揽着这人,一手将热毛巾先拿来给这人擦擦脸和手。   秋妍呆呆的任由莫天涵擦手擦脸,等擦完了才真正清醒了,清醒了自然就想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是怎么来的了。   轰……!   秋妍整个人都从头红到了脚底板!   他不敢看莫天涵了……!   “来,先喝些米粥,今天只能吃清淡的东西。”莫天涵知道这人害羞的厉害,也不去羞他,盛了勺米汤先喂这人喝下去,然后一勺米粥,一点儿小菜,搭配着填进秋妍的嘴里。   嗯,不去打趣儿这人都红的跟煮熟了的虾子似的了,要是他再来一点儿压力,这位还不得血液逆流啊!   秋妍低着头,红着脸吃饭。   喂完了,莫天涵在秋妍的脸上“吧嗒”亲了一口:“来,夫郎再休息一下,下午可以尝试下地去溜达溜达,等晚上相公给你做个肉丸子吃!”   “嗯!”用鼻子哼哼,秋妍一直没敢抬头看莫天涵。   呜呜,昨晚相公一边欺负自己,一边和自己说那些羞死人的话,而他也是昨晚才知道,要想有孩子,就要经常的让相公欺负,呜呜,真羞人!   他现在还浑身酸软的很,尤其是后面那羞人的地方,麻麻苏苏的,还停留着有异物的感觉。   将秋妍放好躺在床上,盖上轻薄的被子,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任由这人红着脸蛋儿闭着眼睛装睡,他也不拆穿,笑着下楼去给兔子们喂草去了。   这人脸皮薄,他只能适当的调戏一下,过了就不好了。   躺在床上,吃饱了,疲惫袭来,又睡了过去,临睡前,好像自己忘了什么事情要和相公说来着?   忘记了。   喂完兔子,打扫了一下兔子屋,然后将家里也都清理了一遍,挑水,柴现在还有很多,暂时不用劈了,将昨天拿回来的两只野鸡杀了,拔毛清理一下,剔骨去皮,骨头熬汤,鸡皮过油炸酥,淋上些自己调制的五香粉和碾碎的细盐,鸡肉剁成肉泥,拿面粉和两只鸡蛋,再放些糖盐五香粉做调味,里面的水是熬的野山参水,锅里烧了清汤,将调好的肉泥,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丢进锅里,到锅里自然成了丸子,鸡肉丸子。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82 于家的算计   傍晚秋妍才起来,虽然仍旧浑身酸软,但起码能起得来床,并且自己下地遛了两圈儿。   晚饭吃的是莫天涵做的山鸡肉丸子,Q感鲜香的肉丸子让秋妍胃口大开,吃了两小碗儿才住嘴,配了一张葱油饼,两碟小菜也都吃了些。   莫天涵高兴,秋妍以前吃的很少,即使后来他再怎么调理,也是不大的样子,老山参鸡汤也只是喝一小碗,再多就会占肚子,更是吃不下去了。   今天这顿,是用的家里最后剩下的一点儿野山参做的,已经初夏了,他不打算再给秋妍进补,夏天太热,他怕给他夫郎补出鼻血就不好了。   即使是停止了进补,也还是小心的给秋妍用食物调理身体,鱼汤更是隔三差五的必须让他喝,嗯,夏天出汗多,尤其是那什么之后,嗯,可以多熬些骨头汤补钙么。   晚上抱着秋妍躺在床上,莫天涵默默的算计着,秋妍则是安稳的倚在他怀里,也在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相公呢?   两人各怀心事却都不想给对方知道,相拥着睡了去。   过了几天,日子仍然照常进行,秋妍也松了口气,想必两家相距甚远,走路的话,的确是很不方便,那两个弟弟不会再来了。   秋妍还是放心的太早了,殊不知,于元元和于月月从他家回去后,将顺手牵来的银簪和一些丝线,都给秋水看了,秋水也听了他们俩说,秋妍家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干净整洁,秋妍平时在家穿的也好,他们家的伙食更是比县城里的酒楼里的饭菜都好吃!   “这丝线我知道,那天去针线铺子,见过县里的大户人家来买的,二十个铜钱一团,真是贵的很!”秋妍拿着一团泛着柔光的绿色丝线,对着阳光看啊看的,爱不释手的样子。   “还有簪子也是银的呢!”于元元已经将他头上扎着的木质发簪丢掉了,现在他头上带的,就是拿回来的银簪,上面简单的勾勒了一朵荷花,花心里是六个小小的银疙瘩。   “嗯嗯!还有那熏肉也很好吃!”于月月也同样戴着银簪子,回味着那顿美味的饭菜,口水差一点流出来。   “明儿你俩再去一次,给爹爹也带支簪子回来!”   “不行啦!”   “咋啦?一支簪子而已,秋妍家不是有很多么?”   “明天没马车去那边的靠山村,凭我们俩走路去?累死!”   “那等有人去那边,你俩再搭车去!”秋水想了想,才不情愿的放弃明天让俩孩子去秋妍家的打算,今天俩孩子回来,带了很多东西,如果每天去秋妍家拿点儿,不用多久,他们家也可以吃好穿好的了。   他就从来都没想过,不告而取,谓之贼也。   “再去也给我带点儿东西回来!”于大壮也跟着眼馋,簪子那是他们哥儿们喜欢的,他喜欢吃的和钱。   “行了行了,明天下地把草都锄完了,后天去城里,把这几团线当了,换点银钱!”秋水虽然喜欢这丝线,无奈家里没配得上的布料,只能去当铺当了,换些现钱也是好的。   “爹爹,你和父亲可别跟去秋妍家,他挺怕你的,要是到时候他叫他相公留下来陪他,可就没机会下手了!”于元元想到了这个,他可是知道,秋妍怕秋水跟老鼠怕猫一样,见了秋水去,肯定会害怕的将那个猎户留在家里的,虽然他也喜欢那个猎户,但可不想让猎户坏了他们的好事儿。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83 全部打包带走了   “哼!不去就不去吧,看了那东西就烦!”秋水瘪瘪嘴,他也知道大儿子说的有道理。   那莫猎户听说不是个简单的,这要是真撕破了脸皮,他们这些小老百姓还真不见得能干的过那猎户,毕竟猎户有猎叉有猎刀的,他们只有锄头和菜刀。   最关键的是,自从回门的时候,秋水就知道莫天涵对他们家不客气了,要是真顾及到一点点,也不至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他们家难堪,更是让他们家没理由反驳。   而于元元和于月月今天之所以能去靠山村,也是因为这段时间是给夏粮锄草的时候,有多余劳动力的人家,会在自家锄完地后到其他村子去打些零工,一是帮帮乡里乡邻,二是赚些贴补家用。   几个人驾着马车出去打临工,他们俩蹭了车坐的,这才去了靠山村一次,不过就这一次,他们就得了甜头了。   果然,几天之后,莫天涵进山去的时候,两个人又光临了竹林里秋妍的家,秋妍起初惊了一下,可是两个人笑嘻嘻的,直说是来玩儿的,他也不能赶他们走,同样的两人分工合作,一个人缠住秋妍,一个人趁机拿东西,挑的都是小巧精贵的东西拿,塞在袖子和腰带里,也看不出来。   秋妍就觉得这段时间,两个弟弟比较喜欢往自家跑,隔个三五天的就来一次,本来还怕叔叔也会跟来,可是没见到叔叔的影子,连叔父都没露面,又有些担心两个哥儿老是这么往外跑,再有什么危险可就不好了。   于是秋妍说了他的担心给两个弟弟听,于月月一听就想发火,怎么刚来几次就烦他们了?真是给脸不要脸!   “哥哥担心的有道理,我们也就这段时间跟着他们锄地的人坐车出来逛逛,过了这段时间啊,就是想来看哥哥,也还嫌路远呢!”于元元按压下要蹦起来的于月月,说了这么句话给秋妍。   “那就好,来回的路上跟着人多走,你们俩都不小了,过两年也都要嫁人了,一定要安稳些才好。”秋妍有些欣慰,不管怎么说,叔叔家的两个弟弟,也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再如何,也还是盼着他们俩好的。   善良的秋妍啊,从未想过,就因为今天他说了这几句话,于月月就认为他烦他们了,同时,也是因为这次可能是最后一次跟着马车来靠山村了,这里人少地多,但也总有锄完草的时候,明后天兴许就不过来了,于是于月月一不做二不休,将秋妍梳妆台上最大的首饰盒里,除了两根木头簪子,其他的东西全部卷走了,包括里面莫天涵在成亲的时候,为秋妍打造的一对金钿发簪和两个银镯子,秋妍绣房里,一大块绣好了的缎子,这是秋妍准备给莫天涵做衣服用的,莫天涵一直都没个可以出去见人的衣服,不是粗布衣服,就是劲装猎装,都没件能穿的出去的,秋妍绣了一个月,也才绣成这么一块好看的缎子。   用饭的时候,两人更是放开了肚皮狂吃了一通才告辞,秋妍也没在意,收拾完了一些琐事,就去后面喂了兔子,看看天色,相公要回来了,就去了门口等莫天涵。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84 察觉不妥   虽然家里有很多金银簪子首饰也不少,但秋妍朴素惯了,除了那天圆房的时候,莫天涵给他亲手带上的金戒指,他一直戴着之外,平时一根银簪子他能戴很久都不换花样的,除了打算给莫天涵做件好衣服,目前也没作他想。   又过了几天,莫天涵要进城将这段时间攒下来的皮子送到皮货行去,秋妍也想着再买几团好的丝线。   “家里不是有丝线么?”莫天涵挺好奇,记得去年买了好些丝线,秋妍都绣了很多好东西出来的,今年也不知怎么了,就见他绣,没见着东西。   “打算给相公做件衣服,我都绣好了一大块了呢!”   “是吗?”莫天涵高兴的问:“哪儿呢?我看看!”他知道秋妍绣工还是不错的,想着穿上夫郎亲手绣制的衣服,那得多美啊!   “行啦,等做好了,再给相公看!”秋妍笑着拒绝莫天涵让先睹为快,催促着让他去准备马车。   其实他是看到上次小黄弟弟他们来,看得出那些人都是有身份的,而他相公就算是做了猎户,可是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个猎户,他知道他的相公肯定有事情没有和他说,不过他不介意,只要两人都好好的,过日子就成了。   那些来人穿着虽不耀眼,不过却个个贵气精致,一件普通的外套上都绣着暗花花纹,而他的相公就一身猎装,虽然缝制的结实,却谈不上好看,更别提高雅什么的了。   他虽不懂,却也替自家相公暗自伤神,都是一起从军过的人,人家现在春风得意,他家相公却山间林里的过活。   于是一口气支撑着,他要给他家相公做件好看的衣服,起码以后如果再来人看相公,可以让相公穿着体面些。   这么想着,他就去了绣房,最近也不知是他绣的太多还是真的很费绣线,家里的绣线消耗的很快的样子。   里面都是他的东西,他自然知道那块绣好了的缎子放在哪里,掀开遮布,里面空空如也。   嗯?   又翻了翻其他地方,同样没有那片上好的缎子。   莫天涵上楼就听到绣房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进去一看,差一点笑出声,原来秋妍一着急,手下就没了分寸,将绣架上成排的绣线都撞了下来,几片绣好了的小布块也跟着掉了下来,都要将秋妍埋起来了。   “我的好夫郎,你这是要把自己绣成花儿啊?”七手八脚的将秋妍从一堆五彩斑斓的小东西里摘出来,上下检查了一下,很好,没有受伤。   “不是,相公,我、我找不到我绣的那块缎子了!”急急的跟相公说了一下,立即又开始寻找。   屋子也不大,就这么点儿地方,而且东西只有他自己放的,相公平时都不进绣房的,家里住的是二楼,不可能有老鼠,即使是有老鼠,那也不能说一点儿都不剩的将缎子嗑了啊?   “别急!”见秋妍红了眼眶,莫天涵赶紧安慰:“兴许是你放了别的地方,咱再找找就行,啊!”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85 什么都没有了!   两人一同翻找,也没见着。   “这、这怎么会?”秋妍的眼睛都急红了起来。   “没事儿,这世间啊,你越想找一样东西,越是找不到,等你放弃了吧,说不定哪天它自己就出来了!”不想让秋妍着急,拉着秋妍进了卧室:“来,我夫郎要去县城了,怎么不打扮打扮?相公给你挑根金簪子戴上!金光闪闪的!”一边将秋妍按坐到梳妆台前,一边伸手,掀开了一直放在梳妆台上的最大的首饰盒,这是秋妍经常佩戴的首饰放置的盒子,不过,掀开后,两人都傻眼了。   里面除了那两支木质簪子,连根鸟毛都没有!   “咱家招贼了?”莫天涵摸着下巴道。   秋妍已经傻了,呆了,懵了!   他们就夫夫俩,住在这竹林里,平时即使有客人来,也是村里的几个相熟的夫郎们,而且他们只是在楼下,很少上楼,毕竟楼上有着他们的卧房,哥子们进别人家的卧房始终是不好的,而相公他虽然经常上山进城,可他因为腿脚不好,几乎是足不出户。   而现在,他首饰盒里的金银首饰不翼而飞!   对了!还有那块缎子!也没找见!是不是也不见了?   怎么办?   他这么大个人,连个家都看不住!相公外面赚钱他在家丢东西!   “相公!相公怎么办?”眼泪刷的就下来了:“唔唔……都没了!那块、那块缎子也肯定没了!……怎么办?”   “哎哎,别哭啊!妍儿乖,别哭别哭啊!”莫天涵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秋妍这么猛烈的哭泣,哪怕是在床上那什么的时候,秋妍也只是哼哼唧唧的哭着,而不是现在,仿佛天塌下来一样,一脸的绝望和悲哀,快吓死他了!   手忙脚乱的给他擦眼泪,可是那眼泪就是止不住的流,连那小身板都跟着哆嗦了起来了。   “别哭啊夫郎!相公求你了啊!”将人抱起来,自己坐到床上,让这人坐在自己腿上:“乖啊!其实相公现在很高兴啊!”   “唔?”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家相公,都丢了那么多贵重的东西了,他家相公还高兴?   “呐,东西丢了就丢了,只要拿东西的人没动你,相公就谢天谢地啦!万一拿东西的人对你心有歹意,相公还不哭死啊?啊!”轻轻晃着自己夫郎单薄的身子,安慰怀里人。   “嗝、嗝,可是、嗝,东西都丢了!”哭的打嗝的秋妍,脸色仍然苍白,身体也抖着。   “哎呀,钱财身外物啊!破财消灾破财消灾!”   “妍儿真没用!呜呜……!”不说还好,一说他就哭:“连家都看不住!……呜呜……丢了东西……”。   “别哭啊!”继续擦眼泪,手都湿了,没办法,将枕头上搭着的枕巾抽了过来,给怀里人暂时充当了毛巾擦眼泪:“相公再给妍儿买就是了啊!”   “呜呜……不要了……妍儿不要了……看不住……什么都看不住……”,秋妍呜呜咽咽的哭着,心里悲苦的厉害。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86 安慰夫郎的相公   “别呀,我夫郎怎么能没几个首饰呢?对吧,那相公出去多掉价儿啊?对吧,相公再给你办几个漂亮的首饰哈!所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么!”   “不要!”摇头,他不要贵重首饰了,都看不住,无声无息的就没了这么多,一盒子的金银簪子呢,没了!还有那么大一块缎子!他绣了整整一个月的!也跟着没了!   “呐,夫郎别哭了,想想,最近家里是不是来了陌生人?”莫天涵特种兵出身,又是现代人,脑子可比这里的人灵活多了。   村里人都质朴,哪怕平时他们家不锁门,也不会发生闯空门的事情,而莫天涵虽然住在这里,却很少和村里人接触,主要是他们的“工作”不同,农夫需要天天下田,而他则是日日上山。   能间接接触到的,只有秋妍跟那些哥子们,秋妍的绣工不错,他又舍得给他买些上好的丝线和缎子绸子布料,那些哥子们也都会在闲暇的时候,来家里和秋妍讨教绣活。   农家很少会买缎子绸子的,那些哥子们一般都很少绣那种贵重的布料,所以一旦有人家绣制那种料子的时候,秋妍就成了大家可以咨询的人。   这也是让秋妍能很快打进那个哥子们的社会的原因。   秋妍听到这里,身体僵住,是了,家里最近是来了人,可是不是陌生人。   “怎么了?”担心的看着怀里身体僵住的人,可别再哭了,本就身体不好,再哭出毛病来。   “相公!……”这回心里除了苦楚,更多了绝望。   如果让相公知道,是他娘家的弟弟们,这几次在家里连吃带喝,这会儿又出现了这种事情,会怎么看他?会不会……。   “相公在呢在呢!”哎呦!这眼泪怎么还流呢?又扯了条枕巾当毛巾用了。   “呜呜……”哭,他现在只想着能在相公怀里哭了。   “夫郎啊!相公求你啦!别哭啦!啊!你再哭,相公也想哭了!”讨好的亲亲泪湿的脸颊,哀声恳求着怀里的人。   “夫郎啊,这只是件小事啊!怎么能这么激动嗫,凡事有你相公我在,这都不是个事儿,啊!乖啊,不哭了,再把眼睛哭出毛病来,还不心疼死相公啊!你记着啊,但凡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是小事,啊,你听相公的,别哭了啊!”   “相公再给你办置比以前那些东西更好的,以后都金簪子!手镯咱打四只,金钿簪花咱也再来一对,要牡丹花图样儿的。”   “夫郎别哭了啊,你是要将相公用泪水冲走啊?啊!你不要相公啦!”   温柔安抚撒娇耍赖各种手段齐出场,总算是将秋妍的眼泪给劝住了,赶紧去倒了碗茶水端来给秋妍喝了,哭了这么久,他真怕这人脱水啊!   家里丢了东西,看样子去城里的事情要拖延一下了,先将夫郎安抚好才是重点啊!   喝了水,秋妍再也哭不出眼泪了,两只眼睛肿的像核桃一样,红红的大眼睛眨着:“相公,这段时间,我叔叔家的两个弟弟来过几回。”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87 相公知道缘由啦!   “嗯?”莫天涵皱眉,放下手里的茶碗:“他们来干什么?有没有欺负你?”他自然知道那俩哥儿也不是好东西,秋妍未嫁的时候,简直就是他们家的长工兼保姆,他们能来看秋妍?除非有什么好处。   摇摇头:“没有欺负妍儿。”下了决心,哪怕是被相公讨厌,他也要说,与其日后心里不安,不如摊开了吧。   “他们说,是跟着村里打零工的马车出来玩儿的,经过这里听说了我,就来看看是不是咱们家,然后就知道咱们家了,来了几次,我没让他们上楼,只是在楼下转悠过,招待他们吃了几顿饭菜。”   “小傻瓜,你不让人上来,人不会偷偷的上来啊?你就一个人,他们俩人呢!一个人缠着你,你就被人绕进去了,另一个人,有的是时间上来找东西!”捏了捏这人哭的红红的小鼻头儿,莫天涵松了口气。   这件事一定是他们干的。   他们家夫郎多老实一人,能玩的过那俩从小欺负他长大的哥儿么?都嫁人了还来他们家找事儿,真是该死!   “相公!”“嘭”的一声,秋妍从床上滑下地,跪在了莫天涵身前。   “啊?你这是干什么?”赶紧将人从地上扯起来丢床上去,脱了鞋子就往上撸卷裙子,将里面的裤腿也卷上去,看了看膝盖,果然红彤彤的了:“干嘛突然跪地上啊?这膝盖都红了,恐怕一会儿就得紫了!”转身去旁边的柜子里拿了药酒,这是家里常备药品之一,因为他天天锻炼身体,偶尔还练习一下以前的动作,受伤的时候擦点儿药酒会好的快些。   “相公。”喏喏的低声叫着。   “相什么公!”瞪了这人一眼:“以后不许再这样了啊!不知道疼啊?真是的,这么大人了,都做我夫郎了,还这么不知轻重呢。”一边唠叨一边倒了药酒轻巧的给秋妍揉膝盖,手上的力道与脸上的表情截然相反。   秋妍不出声了,只有偶尔从脸颊划过一滴泪水。   他真幸福,他的相公真的很疼爱他的。   “夫郎别伤心,一切都有相公在呢!”收拾完了,就抱着秋妍在床上说话儿,开导这个实心眼儿的人。   “嗯,只是伤心,咱们家没有土地,这段时间相公的猎物也减少很多,家里的花销,都靠相公一人,妍儿天天在家,还看不住自家东西,被人拿了都不知道……”还想说下去,却被莫天涵打断了。   “相公就要负责赚钱养家,夫郎就要负责貌美如花么!”抱着这人,莫天涵满脸笑意,原来他的夫郎是为了这个家才那么大哭的啊?真好!家呢,两个人的家呢。   “瞎说!”被莫天涵这句俏皮的话逗的笑了,心里也总算是不那么难受了。   “可没瞎说么!”看秋妍笑了,莫天涵也放心了,他就怕这人钻牛角尖里不出来,那可就要费劲了。   “那相公不生妍儿的气么?”怯怯的抬头,看着莫天涵。   “啊?这怎么能生你的气?”莫天涵莫名其妙的反问回去,这事儿为什么要生他的气?   “因为是妍儿娘家的人,可能拿走的东西。”低头,声音小了很多。   “那可是妍儿让拿走的么?”故意逗弄一下这人,想看他可爱的反应。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88 相公要替夫郎出气!   “不是!”急急否认,他家的东西,都是相公赚来的,怎么能平白无故的送人?还是送给那些人?他才不会这么做呢。   “那不就结了么?我知道我夫郎的,那家人家虽然说好听了是亲戚,可是就在我从祠堂将你抱出门的时候,你和他们就不再是亲戚了,就连咱们回门都是回的祠堂,而不是他们家,对不对?”   “嗯。”点头,这是不争的事实。   “那既然不是亲戚,如果相公有办法惩罚他们,夫郎会不会不愿意?”   “不会!”摇头,他自己其实也对这门亲戚失望了,东西百分之九十九是被他们拿走了,他们拿东西的时候,就一点儿都没想到,一旦被发现了,他的相公会怎么对待他?日后会如何待他?这毕竟不是一笔小钱啊!   “嗯,那相公可就出手啦?”   “妍儿知道,若非他们这么过分,相公是不会同他们计较的,只是这次,他们真的、真的太让妍儿失望了!”   嗯,既然他家夫郎都不要这门亲戚了,那他也就不需要顾忌什么了!到不是莫天涵怕什么,只是担心他们真的登门拜访,总不能轰出去吧?毕竟是长辈是亲戚,不敬长辈这个名声可不怎么好听,他爱惜自己与秋妍的羽毛,还有就是如果因为这种人而惹上一身的腥臊,那真是太不值得了。   但是敢到他们家公然行窃,盗取他们家的东西,看来这家人是不打算消停了,能追到家里来欺负他的夫郎,他还有什么不敢报复的?哼哼!   他莫天涵从来就不是个心善手软的人,有他家夫郎心地善良就够了,他可是个心黑手辣的,既然招惹了他,那他就斩草除根,彻底解决了他们家这个麻烦,也让他的夫郎不再受委屈,也算是给那些年,秋妍所受的苦楚,讨个公道!   夫夫俩就着拥抱的姿势,窝在床上,在夏日里,窃窃私语了半天时间,莫天涵提出了几个计划,他尊重秋妍,是以这件事情,他就和秋妍商量着来办。   秋妍听莫天涵说了一二三个注意,以及后果,但是过程并没有拿定注意,而秋妍出乎意料的选择了一个最麻烦的计划,而结果却是中等偏向严重的类型。   莫天涵嘴角翘起来,他的夫郎真可爱,不小白圣母,他还以为他会选择最轻的那个计划,他也做好了准备,小惩大诫一番,谁知他的夫郎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坚强和有主见。   既然决定好了计划,两人也话说开了这件事情,莫天涵心疼秋妍哭了那么久,就明天再去城里,今天先算了吧。   洗漱一下,秋妍躺在床上休息,莫天涵下去清点了一下仓库和一些小型的皮子,果然发现少了很多兔皮,皮子虽小但数量可不少。   秋妍没睡觉,他见莫天涵出去了,就起身去了绣房,将一地的彩线都收拾了一下,也清点了一番,发现少了好多上好的丝线,还都是最昂贵的那种,有几团他记得他根本就还没使用过。   本来对自己选择了那个计划,还有些心底不安,不管如何,他们也养育了他十二年之久,可是这下子,那点子不忍不安全都飞灰湮灭了,只剩下愤慨。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89 咱家的家底儿   于家最近是春风得意,自从于元元和于月月两兄弟频繁的从秋妍家倒腾东西回来后,家里的日子可谓是滋润的很!   两兄弟和秋水头上都戴着金发簪,带回来的绣线都贱卖了出去,还有那块缎子,去当铺当了好多银钱回来,至于赎当?别开玩笑了,他们可穿不起那么好的料子。   绣线、兔皮都卖了,金银簪子也卖了不少,就留了三支金簪和三支银簪,每个人一个,于大壮则是卖了银钱换了些东西,有时还会买些肉回来,一家人美美的吃了。   “你们俩啥时候再去啊?”最近锄完地了,有一段时间的闲暇,也就再过一个月左右,就要收夏粮了。   “这段时间不行!”于元元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爹爹要他们再去的意思,他也想去,家里做的东西就是不如秋妍他们家的好吃,不过这次真的不能再去了,他也是回来后,见到弟弟拿出东西的时候,才知道,于月月竟然将秋妍的首饰盒都倒空了,就留了两个木头簪子垫底儿。   真是蠢死了!   平时拿个一两支,秋妍那么多簪花,肯定不会注意的,一次都拿走,就是傻子也知道东西丢了啊!   “咋啦?那死哥子还敢撵你们不成?”秋水眼神一厉,他习惯了秋妍的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可想象不到秋妍竟然有胆子不让他们进门。   “不是,上次小月把他首饰盒都倒空了,肯定会被他发现,过段时间再去,他要是问起来,就说不知道,再说了,他又没看到我们拿东西,也不敢胡说,他就是说了,我们也可以说是他们家遭了贼而已,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于元元的小算盘可精着呢。   “好吧,听你的!”秋水虽想着再弄些好东西回来,可也知道,家里若论聪明,自家的大哥儿的确是聪明的。   “对了,过几天就夏元节了,爹爹给你和小月都做了身漂亮衣服,穿着去城里过节,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知道了知道了!那些人家都不好!”于元元也十六了,到了找婆家的时候,可惜别说村里的了,就是隔壁村子的人家,也都没人上门提亲,而他也看不上那些人家,这终身大事就这么从十四岁拖到了十六岁,没少让秋水操心。   “那你倒是说说,想找个什么样儿的啊?也让爹爹心里有个计较啊!”自家哥儿这么聪明漂亮,秋水也想给他找个好人家。   “要有房子和土地,要会识文断字,要力能举鼎的,还要听我的话,疼我爱我的!不让我做活计的!”   “你找的是婆家,不是找个仆人伺候你!”秋水翻白眼,哪有那么好的相公?他家大哥儿戏文儿看多了吧?   “有啊!”于元元反驳。   “以后少看那些个戏文儿,那都是编的!咱好好相个好人家过日子才是正理儿,你呀,听爹爹的没错!”秋水不等于元元说话,就出门去了,他得出去打听一下,都谁家的小子没讨夫郎呢,得给大哥儿留意一个,还有小哥儿也得准备了,都十四了呢。   看着爹爹自己走了,于元元跺脚。   他说的这些,秋妍家的相公就能做到!   他这段时间都从秋妍那里听到了,家里的活计,秋妍也就洗洗衣服,连水都是他相公倒的!还有每次去,秋妍都披肩绕臂,他也曾到二楼去看过,那个瘸子光是皮毛披风就四个,都是上好的兔皮的,三种颜色的呢!还有摆在最里面的两个手炉,这种东西汉子可用不了,都是给哥儿哥子们用的,秋妍有两个呢!还看到二楼中间的屋子里,一排的书,还有纸张,上面还有字,而秋妍也会写字了!他在家的时候,可都是偷偷的学他和弟弟写字的,那时他和弟弟被爹爹送去学堂,是听说了会写字的哥儿,是有很大的机会,会嫁进大户人家的,而他和弟弟也学的很好,村里可没几个哥儿会写字,充其量也就会写个名字就不错了,秋妍更是连学堂的门儿都没进去过,可是那天他们去的时候,秋妍就拿着一本书,那么厚实的一本书,他竟然都能看懂里面的字!他问了,那瘸子说是他相公教他的。   那位猎户他见过,虎背熊腰,长相英俊,便宜了那个瘸子,人不怎样,嫁个相公却是好极了的。   想着想着,就想到,如果这相公是我的,那该多好!   忍不住脸红,红了一会儿,却又气馁了。   秋妍经是他的夫郎了,即使他嫁过去,也只是个侧夫郎,秋妍是正夫郎!恨恨的揪着手里的帕子,他怎么能低那个瘸子一头?   当初爹爹怎么就将秋妍那个瘸子嫁了过去呢?这要是把他嫁过去,现在享清福的人就是他了!   完全忘记了,当初听说秋妍被官配给一个猎户的时候,是如何的幸灾乐祸,如何的鄙视万分了。   放下于家这边不提,莫天涵在发现事情的第二天,就带着秋妍去了县城,秋妍本来不想去了,出了这种事情,他怎么会有心情出去逛街?家里带上的皮子,甚至比上一次更少了。   “相公,妍儿不想去。”   “为什么啊?每次去你都会很高兴的,这次怎么了?还闹心呢?”   “妍儿,妍儿想在家待着。”低着头,乖乖倚在相公身边:“咱家最近打到的猎物少了很多,夏天又热的很,相公自己去吧,卖了银钱,换些盐回来就可以了,别买绣线了,也别乱花钱,咱们得攒些钱了,要不然冬天就不好过了。”他想起冬天的时候,相公一冬天都不能上山狩猎,家里也没什么进项。   “夫郎是担心家里没钱过日子么?”   没出声,但默认了。   “小傻瓜!”莫天涵好笑的同时,又有些窝心,真是个小傻瓜,按他们家这种过日子的方法,光靠他狩猎怎么可能够?他当然是有其他来钱的办法,比如卖给李大夫些草药。   “来,相公带你去看看咱家家底。”拉着秋妍起来,去了卧室里,将床上并排放着的两个竹枕拿了起来。   这竹枕是他亲手编制的,拜他当年在云贵地区三年军营生活所赐,那里的热度可比这里高多了,那时候军营里后勤部,就会弄来好多竹子,所有人都动手,自己给自己编竹席和竹枕头,晚上睡在上面,能凉快些。   他来了这里后,照习惯到了夏天,编了竹席和竹枕头,果然睡在上面凉爽的很,而且还有股竹子特有的清幽味道。   “相公你拆枕头干什么?”见自家相公将他好好的枕头拆开,不解的问。   “你看,这是什么?”从枕头里,掏出一个细竹子编织成的小盒子,这个小盒子他的枕头里也有,是用来支撑中空的竹枕用的。   “枕头芯啊!”   “来,打开看看。”将盒子递给不明所以的人,让他自己打开。   既然相公让打开,他就打开吧。   将小盒子打开,里面有几张黄纸,很厚实的那种,上面有一半印章盖着,很多字,仔细看了看,虽然有的字认识,有的字不认识,不过放到一起,不明白什么意思。   “没见过?”   乖乖点头。   “这些呢,就是银票,这张是五百两纹银的银票,拿着它,可以到城里任何一个钱庄,支取五百两银子。”   无视听了他的话,瞪圆了双眼的人,又拿了一张:“这个是二百两的银票,有三张,这个是给咱们平时用的,那张五百两的,是用来应急的。”   银票?这就是银票么?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快贴上去看了!   他就听说过,据村里的老人儿们说,那些有钱人家,都不把金银放家里的,怕被盗,都是存在钱庄里的,钱庄会出具凭证给他们,拿着凭证就可以到钱庄里支取银钱。   而钱庄的凭证,就是银票。   将东西都放回盒子里,再几下子将枕头装好:“我夫郎每天可是枕着一千多两银票睡觉的呢!”   这回秋妍更是瞪大了本就大大的眼睛了!   相公他不说他还没想到!   对呀!自从入夏以来,他就是枕着这个竹枕睡的啊!   还有一次他们那什么的时候,相公还把枕头什么的,都丢下床去了!   “相公!你怎么、怎么能把、把这么贵重的东西这么放?”转身瞪视那个正在弄竹枕头的人。   “这么放才好么!我夫郎天天枕着,管着家呢!”毫不在乎的将枕头弄好,“叭”一声,又丢回床上了!   “啊!”叫了一声!立即爬上床,将竹枕头拿在手里:“别乱扔啊!”又瞪了一眼,然后将手里的竹枕头塞进被子里。   “来,还有呢!”将人扯下床,带到大厅里,他们家一楼的客厅里,立着两个大型的竹架子,上面都是些平常用的东西,瓶瓶罐罐的一溜儿。   拿下最上边的一个小罐子和一个大罐子,那里放的都是些种子什么的,为了防潮,就放在通风良好的大厅里。   “看,这里是咱们平时零花的钱!”拿着小罐子往桌子上一倒,里面稀里哗啦的滚出了好几个金元宝,还有一锭一锭的银元宝,大罐子里头的,都是些小元宝和一些铜钱儿。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90 省钱新办法:砍价   秋妍已经无力了,在秋妍单纯的心思中,认为他家相公怎么这么随便呢?银钱都放的这么不秘密!要知道,他和叔叔家在一起生活了十二年,他就从来都没看到叔叔当着他的面儿拿出过银钱,即使他有偷偷的趁着收拾屋子的时候找过好多次,也没有找到过他家的房契和田契这些东西。   “呐,这些钱财,足够咱们舒舒服服的过好几年了,所以夫郎,就别再为那事儿闹心了啊!”抱着这人纤细的身体晃悠着,用脑袋在他脖颈间蹭了蹭,嗅了嗅这人身上,那股淡然的体香。   看了相公让他看的这些东西,秋妍果然不再纠结了,他知道昨天的事情,不止是影响了他的心情,连带着相公都影响到了。   “嗯,妍儿听相公的!”   去了心病,秋妍自然高高兴兴的跟着自家相公去了城里。   惠山县城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秋妍仍然喜欢到处看新鲜,而莫天涵也会陪他走走逛逛,在莫天涵心里,秋妍的定位是爱人,不论他的性别如何,总是要一生相伴的人,所以也乐的两人相携游玩。   照例将马车寄存在李大夫那里,并且请李大夫为秋妍诊了脉:“忧伤过度,伤及脾胃。”说着睨了莫天涵一眼:“怎么?小夫夫吵架了?”   “没有,只是遇到点儿麻烦,我夫郎一时激动,嘿嘿。”他可不能让人以为他在家欺负夫郎来着。   “是我不好,徒惹伤心,让相公也跟着着急了。”秋妍倒是维护莫天涵的,出声解释,他也不想让别人误会他的相公对他不好。   “行了行了,老夫也就是那么一问,呵呵,没事儿,身体很好,最近天热,多喝些绿豆汤,小夫郎别中暑就好。”   “那就好!”莫天涵这段时间,时不时的会带秋妍来给李大夫把脉,他不是怕别的,而是怕秋妍身体不舒服。   即使是温养了这么久,秋妍人还是不见胖多少。   “过几日就是夏元节了,莫家夫郎可有什么打算?”李家夫郎对秋妍和声的问,他就是喜欢这个温柔软糯的小夫郎。   “暂时还没有,您有什么打算吗?”   “那正好了!”李家夫郎一拍桌子:“夏元节前一天你俩就来我家住!早上起来咱们就去城外采艾草,回来上街上去逛一圈儿买些吃食做,下午也在这儿休息了,晚上出去看灯市去!”   “相公?”秋妍看向莫天涵,这样的事情,他自然想征求相公的意思。   “哎呀,看他干什么,你的意思呢?”李家夫郎拉着秋妍的手问。   “我、我听相公的。”   “没事儿,我听夫郎的。”   俩人都说话了,结果他说听他的,他说听他的,逗得李大夫和李家夫郎直发笑,这对夫夫可真够恩爱的啊!   等四人说笑够了,也定了下来,他们早一天来,在这里住一夜,然后第二天玩儿一天,晚上再回去。   莫天涵先将车里的皮子都送去皮毛铺子,剩下的几只野味,也送去酒楼,到了酒楼才发现,这酒楼的老板换人了,但活计和掌柜的没换,他也没在意,给了猎物换了银钱,装兜里就离开了。   离开后酒楼三楼的一间包厢里,开了一扇窗子,里面那人看着莫天涵若有所思,一手执杯,一手轻轻敲打桌面。   想了许久,叹了口气,喝尽杯中酒,起身离去了。   回到李大夫这里,接了秋妍出去逛街,莫天涵每次逛街,都是跟在秋妍身后负责提东西和掏钱,后来他拿的东西多了,干脆就将钱袋子挂秋妍腰上,他只负责提东西。   起初秋妍不敢多花钱,尤其是刚刚掌管钱袋的时候,不过次数多了,秋妍也越来越会花钱了,然而莫天涵更甚,他竟然教导秋妍如何砍价!   “怎、怎么砍?”秋妍问,同时脑海里闪现出,他提着一把大刀,狠狠砍小商贩的画面,自己先寒了一把。   “就是跟他讲价!来,看相公的!”莫天涵挑了一家首饰店,正好给秋妍办置几支漂亮的簪子,拉着夫郎雄赳赳气昂昂的进了店里。   “爷您看点儿什么首饰?我们这这儿有金银簪子簪花,项链镯子,戒子扳指齐全!”掌柜的都是笑脸相迎,话说的也好听,他们属于高消费的店铺,一天都不见得能有几个客人,所以他们很热情的接待任何进了店门的客人。   “这簪子怎么卖的?”挑了一个牡丹花图样的金簪子,那簪子上花纹细腻柔和,花心伸出来都是颤巍巍的,戴在头上,一步一摇。   “爷您好眼光,这根金牡丹可是本店新出的花式,不贵,看您也是个疼爱夫郎的人,算您十两!”   好家伙!   一开口就十两纹银!   虽然这簪子是金子做的,也的确造型漂亮,可是在莫天涵眼里,不值这个价,最多五两。   秋妍听了价格后使劲儿的拉莫天涵的衣袖,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相公给他买的那些簪子这么贵!   他养了这么长时间的兔子,相公给他的“分红”也才够一根簪子钱!而他丢了何止一根簪子啊!   十两啊!一条狼皮褥子也才这个价格,而那么小小一根簪子也要十两!足够他们家十天半个月的开销了。   “五两!”一个巴掌五根手指张开,莫天涵开始讨价。   “八两!”那掌柜的也是个妙人儿,立即跟着还价。   “五两!你再搭个银镯子给我!”拿了个银镯子跟金簪子放一起。   “啊?”掌柜的有些烦躁:“七两!最低了!搭你个银簪子!镯子太贵了!不行!”将银镯子拿回来,放了根银簪子上去。   “五两!”死咬着价格不升,又拿了个银戒指放上去:“再加个戒指,我就拿着!”   秋妍傻傻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一向温柔稳重的相公,和首饰店掌柜的在那儿吐沫横飞的讲价。   掌柜的脸开始扭曲:“六两!您总的给小店点儿活路啊!这都搭您两个银首饰了!”   “五两!你看你搭头,那银簪子都是前些年流行的款式了,我夫郎都不一定戴的出去啊!还有那戒指,也就够我夫郎戴着的,我的小手指都带不了!再看看这金簪子,那块那么细,断了我还得来补!”莫天涵拿着簪花比比划划了一阵,简直堪称鸡蛋里挑骨头了!   “爷!那是花芯!它就得这么细看着才好啊!”掌柜的快哭了:“那戒指就是给哥儿哥子带的,银簪那是给年长的哥子用的啊!”   “五两!你要不卖我可跟着夫郎走啦!”撒泼,耍赖,胡搅蛮缠,莫天涵也不在乎老板怎么看自己,反正他买东西是为了讨夫郎欢心,不怕!   “您多少添点儿啊!”都搭了两个首饰了啊,掌柜的暗讨:这回可真是“棋逢敌手”了嘿!   “五两,再加五分银子给你,再搭个戒指给我,就当辛苦费了!”莫天涵多少加了点儿。   “成交!”   于是莫天涵用五两五分银子,买了一支十分华丽漂亮的牡丹花图案的金簪,一支朴素的银簪子,一对银戒指。   在掌柜的痛心疾首的表情下,如同送瘟神一样送出了门,还说了一句:“您出去可别说价格啊!要不小店儿得赔死啊!”   “放心!日后还来啊!”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   掌柜的扭头就进去了,他今天肯定出门没拜神!   秋妍是被莫天涵拉着走的,他真不敢相信,他家相公这么会买东西!   “哇!”突然跳了起来:“相公!你好厉害!”红扑扑的小脸上,两颗滴溜圆儿的大眼睛里,满满的崇拜。   “那是!你相公厉害着呢!”非常享受自家夫郎对自己的崇拜表情,骨头都轻了三分了。   于是那天下午,莫天涵拉着秋妍,转战各个小摊小铺,与各家老板掌柜砍价,留下身后一片哀嚎:“这谁家的汉子啊?”   秋妍小脸儿兴奋的红扑扑的,双眼锃明瓦亮,炯炯有神啊!   他在家不事生产,全靠相公一个人赚钱养家,所以秋妍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既然不能开源,他只有节流了!   学会砍价的本事,以后买东西,岂不是可以给家里省下很多的银钱?   莫天涵带着一车战利品,载着心爱的夫郎回去了。   第二天,莫天涵又去了县城。   这回没有去李大夫家,而是去了闹市区那儿新开的一家钱庄。   “爷,您要办什么事儿?”负责接待的小伙子不卑不亢的接待莫天涵,莫天涵一身劲装,背后也没背着弓箭,只在腰间挂了把猎刀,朴素无华的装扮。   “想见你们当家的,这是信物。”递给小伙子一个小小的号牌。   小伙子接过来,并没有立即让莫天涵进去,而是和缓的说了句:“您请坐,请稍候,小的这就去通传。”   小伙子进了里屋,另有人端了茶水给莫天涵,莫天涵也没客气,坐在一边安静的等待着。   在柜台里正扒拉着算盘的老掌柜,用眼角看了莫天涵一眼,眼里精光一闪,有些玩味儿。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91 钱庄田老板   那小伙子进去的时间不长,就有一个人手拿令牌出来了,一身广袖长袍,头戴璞巾,见了莫天涵,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就拱手道:“在下田金松,见过莫爷!”   莫天涵这才起身,同样一拱手:“田老板。”   不怪田金松愣神,莫天涵在部队待了十年,出来后自己做生意也没让他的生活习惯改变多少,他坐着的时候,就是照着习惯,将腰板挺的直直的,双手握拳轻放在两腿上,目不斜视,真真儿是站如松坐如钟。   “莫爷里面请!”   田金松带着莫天涵穿过一条走道,就到了钱庄的后院,后院这里是正方形的,三面都是屋子,一面是接通那条走道的,里面就几个人,不过他们都默默的做着事情。   进到堂屋,田金松坐到主位,莫天涵坐到下首,有人奉上热茶,屋里本来正在打扫的人立即悄悄的退了出去,就连院子里的人也都没了身影。   “在下田金松,是主上派来这里的,莫爷有事敬请吩咐!”人都退下后,田金松对莫天涵直言。   “你主上还好么?”   这主上是谁?不言而喻,俩人默契的没有提起任何关于这人名字或身份的字眼儿,虽然这里是田金松的地方,但隔墙是否有耳,谁也保证不了。   “尚好,最近和老爷子的关系也和缓了很多,这也是莫爷的话提醒了主上,在下十分感激莫爷!”   “好说,我拿他当弟弟看。”莫天涵摆了摆手:“这次来,是有件家事需要解决,但少了些东西,所以来这里问问看,田老板能不能帮忙的。”   “好,莫爷尽管吩咐,别的不敢说,在这一亩三分地儿上,我虽是初来乍到,但我田家在善水府也算是数得上名号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莫天涵轻轻道出来意。   田金松听的仔细认真,最后莫天涵说完,拍掌叫好:“好计策!莫爷好计策!”   “算不得什么,要不是他们实在可恶,我也不至于要这么做,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我想给我夫郎一个舒心的日子,那么有些人,就必须离我夫郎远远儿的才好!”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田金松重复了一次莫天涵说的这句谚语,心里觉得这句话说的,简直太有意思了!   “莫爷好才华!”这会儿,田金松对莫天涵彻底的佩服了,能说出这句话的人,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过奖了!”谦虚,其实他想说,这句话不是他说的,嘿嘿,可惜这里是异世界,他也就不客气的冠上自己的名字了。   莫天涵离开的时候,怀里多了样儿东西。   田金松送走了莫天涵,回去后,他就给京里修书两封,派专人送了过去,一封给太子殿下的,一封,是给身为太子太师的佟炎修佟大人的。   将信交给人带出去后,他刚在书房坐了一会儿,他的老掌柜就进来了:“那个人就是莫天涵莫先锋?”   “是的,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吩咐么?”田金松立即起身让座,老人也不矫情,大摇大摆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那小子有意思!”摸了摸雪白的胡子,笑眯眯的。   看着这样的老掌柜,田金松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凡是被这位老前辈说有意思的人,虽然日后肯定能证明老前辈说的是对的,不过那过程,的确很折磨人啊!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92 夏元节来临   夏元节的前一天,莫天涵准备了一些新鲜的兔子鲤鱼之类的食材,驾着马车带着夫郎去了县城李大夫家,说好了的两家一起夏元节。   夏元节,照莫天涵看来,就是跟端午差不多的节日,但是没有端午节的来历那么凄美和悲惨。   这里的庄稼是两季,春季播种夏日收粮的是水稻,之后再补种一批小麦或者其他农作物,在深秋收粮。   而夏元节,就是在夏季收夏粮之前的一个大节气,这个时代就两个大节气,一个是夏元,另一个就是春节,夏元春节,遥相呼应,一个在收粮食的前边,一个是在年末年初的时候。   吃完早饭出门,中午的午饭就在车上随便对付了一口,等进了城直奔李大夫家,李家夫郎中午吃过午饭就等在了门口了,看到莫天涵的马车,就走出了大门,迎了过来。   “当心。”莫天涵停了车子,抱着秋妍下来,扶他站好了才松手,让秋妍和李家夫郎站在一起聊天,他则是从后面的车厢里将食材往下卸。   “来就来吧,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李家夫郎看着东西这么多,忍不住叨咕了一句。   “都是野物,平时可吃不到呢,别说您不喜欢啊?”秋妍笑嘻嘻的说着,他可是知道的,李家夫郎对他们家的食物特别执着,每次他都会托相公给这个哥哥送一些家里的肉干肉脯过来。   两个夫郎笑嘻嘻的相互打趣儿。   李大夫中午就关了药堂,给店里的活计都放了假,回去过夏元节去了,这会儿也过来和莫天涵一起卸东西。   “呦!这兔子够肥的啊?”手里提溜着两只大肥兔子,李大夫笑眯眯了眼睛。   “还有鱼,是在山里的溪水里抓的。”莫天涵跟他显摆手里的大鱼:“比集市上卖的好多了!”   这个时候实话,集市上的可没这么肥实的大兔子,因为兔子是秋妍养活的兔子屋里抓出来的,鱼是莫天涵特意找的特大号的鲤鱼。   他们来的时候是刚过中午的时间,午饭也是都吃过了,莫天涵和李大夫将东西倒腾进厨房,留两个哥子在外面聊天,莫天涵开始准备晚饭。   李大夫本想打下手的,但是老头儿忒笨手笨脚了,不够添乱的呢,莫天涵干脆大手一挥:“老哥哥您就别添乱了,赶紧出去待着吧啊!”   “不行啊,我夫郎不让!”这位也有苦衷,他也不想呆在这里啊!无奈外面有夫郎在呢!   “啊?”莫天涵还真没辙,李家夫郎对李大夫的管束,可是非常出名的!   “来,老哥哥,你去看着烤兔子,那个轻巧,还不需要技巧,你只要翻翻兔子就行!”   “哎?这个好,这个老夫能干的了!”李大夫欢喜了,他其实也不喜欢厨房,你让一个拿了半辈子药刀药锄的人,去拿菜刀,他能拿得了么?但是没办法,他夫郎特别羡慕秋妍有个会做饭的相公……。   午后炙热的阳光投不进有着树荫的地方,李大夫烤着两只肥兔子,偶尔的翻翻烤兔子,再“吱”的一声喝一口药茶,闻着厨房不断飘出来的香气,笑的见牙不见眼。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93 跟至交一起过节   秋妍下午和李家夫郎躺了一会儿,就起来坐在树下绣荷包,李家夫郎看了,也跟着他绣了起来,两人讨论了一下午的刺绣花样儿。   “开饭啦!”莫天涵端着一大托盘,里面摆放了几个盘子,放到树下的石桌上,顺便拿毛巾将四个石凳子都擦了一下。   “哎呦!这看着就让人流口水啊!”李家夫郎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嘴刁了些,自从吃了一次莫天涵带在身上的肉干后,就对莫天涵的手艺念念不忘的很。   “怎么没蒸米饭?”洗了手坐在饭桌前,李家夫郎才发现,主食竟然是干巴巴的面饼,而不是香软的米饭。   “今天啊,小子教大家一个新吃法!”莫天涵得意的将面饼拿到自己跟前儿:“都看好了啊!”   然后掏出一柄锋利的小刀子,对着摆在桌子中间的烤兔子,唰唰唰的几下,片了半盘子肉下来,拿起面饼,先抹上一层甜面酱,再放上葱丝香菜和咸桔梗包好,拿刀子切成段,一人分了一段:“尝尝!”   三人看看,李家夫郎率先拿起来往嘴里送,嚼了两口,里面的烤兔肉和甜面酱油花四溢,葱丝和香菜却中和了其中的油气,而咸桔梗则是给这些食物增加了咸味和一丝甘香,美味无比!   秋妍也觉得,比起平时单独吃烤兔子,搭配着吃的更香!   李大夫差一点儿将舌头都吞下去,这还是他烤出来的兔子么?这么香啊!   莫天涵也尝了尝,还行,没他印象中的好吃,不过限于这地方没那么多作料,这样也就算是好的了。   他先是弄了好多现成的肉卷出来,看着差不多了,才停手,给秋妍夹了两个肉卷,又挑了块鱼腹上的肉,将刺挑了出来,才夹给自家夫郎享用。   “我、我自己可以吃的。”即使是知道相公心疼自己,平时两个人的时候,没外人在,莫天涵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是现在有外人在,秋妍就觉得别扭了,不是不喜欢,而是觉着这样好奇怪啊?!别人家都是夫郎照顾相公,只有他家是相公照顾夫郎的。   “乖,你挑不好鱼刺,再扎到你。”莫天涵说了一句,接着再挑了一块给秋妍,才罢手。   端起酒杯和李大夫喝着米酒,吃着烤肉,偶尔夹两口拍黄瓜,给自家夫郎夹块熏鱼,鱼刺当然是他先挑干净了的,看的李家夫郎这个羡慕,再看看自家老头子,就知道滋滋的喝酒,要不就是夹肉卷!气死!   “来,老头子,吃!”夹了一大块的拍黄瓜,给老头子放碗里。   “哦,哦,好!”夹起来吃掉!   “来,还有鸡肉也吃点儿!”一会儿,又给夹了块鸡肉。   “好好!”夹起来,吃掉!   正喝的美美的,吃的欢欢的李大夫,突然“嗷”的一声叫了起来,吓的正在给秋妍挑鸡骨头的莫天涵一跳,秋妍也抬头看着李大夫,李家夫郎脸上笑的呵呵的,手下可不省劲儿。   “怎么了?”   “没、没什么!”心里宽面条泪都下来了!他家夫郎真敢下手啊!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94 秀恩爱啊秀恩爱!   “来,接着吃啊!”李家夫郎笑着对李大夫说,可是却是咬牙切齿的。   点头,李大夫老老实实的吃饭,李家夫郎恨恨的瞪他,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就不知道给自己夹菜啊?看看人家莫小子!怎么对莫家夫郎的!   随后又掐了老头子好几次!   被掐了好几次,李大夫疼的眼泪汪汪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啦!   直到老是看李家夫郎往对面看,才顺着夫郎的视线也看过去,才发现问题所在,心里十分鄙视莫小子,没事儿在老夫老夫跟前儿秀什么恩爱啊?害得他遭了好几次罪!   看自家老伴儿柳眉倒竖的凶悍样子,李大夫非常识时务的给夹了一筷子的熏鱼,李家夫郎瞪眼,李大夫莫名其妙,然后看莫天涵也夹了熏鱼,挑了刺后才夹给秋妍,立即将李家夫郎碗里的鱼肉夹回来,挑了刺儿后才给放回去,狗腿的笑笑:“夫郎吃鱼啊!”   这还差不多!   递了个眼神给李大夫,李家夫郎才吃了那块熏鱼,嗯,味道就是好啊!   晚上莫天涵夫夫歇在了李大夫家的客房里,这还是两夫夫第一次在外面过夜,所以两人都很晚才睡,觉得没了山里的鸟叫虫鸣声,还真是不习惯啊!   而同一天的时间,京里也有两个人分别接到了一封信,太子殿下看了后一扫脸上的冰冷,笑的春暖花开;佟炎修佟大人看完了信后,在书房里一夜没睡,第二天私下里找了太子殿下的侍卫长,在密室里密谈了许久,才出来。   给那偏僻的小县城里的人写了封密信,差人送了过去。   夏日的黄昏时分,天边一抹火红的云彩,映着天空一片绯色,佟炎修静静的坐在窗前眺望远方,手边一杯清茶,桌上香炉里飘出一缕青烟。   他们这些辅佐储君的人,考虑事情的时候,远比身为储君的太子殿下更多,眼光也看的更远,因为他们失败不起,一旦失败了,等待他们的,将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所以,有些事情,必须他们来做,哪怕这件事情不被太子殿下所喜,为了殿下的将来,也必须要做,只希望,他没有看错人。   对于盛京里的人和事儿,莫天涵并没有知道,而是安安稳稳的和自己的小夫郎还有知交好友过夏元节。   第二天的夏元节,果然热闹非凡,人们并没有因夏日的炎热而减少节日的热情,天刚刚放亮,他们就起来了,两对夫夫走着去了城外,在一处青翠的山坡上采了艾草带回去,烧了开水放了艾草洗澡,洗完了就去大街上,买了些节日喜庆的东西,漂亮的香包和圆圆的可爱的夏饼子等等。   在街上的小吃摊吃了早饭,要的是馄饨,就着馄饨配夏饼子,四个人吃的饱饱的,趁着天色尚早,气温还没那么热,四人又逛了逛早市,果然是过节了,人流很多,莫天涵和李大夫走在两边,秋妍跟李家夫郎走中间,怕秋妍被人挤到,莫天涵一直用身子将人隔开,一路护着他,见到莫天涵那种保护的姿势的人,先是愣神,看到秋妍和他身上的披肩后,都会心的笑着,这小汉子还真疼夫郎。   四人走着看着,顺着人流逛了一圈儿,买了些需要的东西,才意犹未尽的回去补眠,早上起的太早,现在正困的很呢!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95 擦肩而过   秋水一家也早早的就来县城外采艾草了,一家子两个哥儿穿的花枝招展,头上插着金灿灿的金簪子,脸上画了淡妆,也是漂亮的让人眼前一亮的姿色,秋水和于大壮得意的笑着。   进了城后,也是买了早餐在小摊儿上食用了,又去了早市闲逛,不巧的很,那么多人都逛街,偏偏跟莫天涵他们擦身而过!   秋妍被莫天涵挡着视线,没看到这家人,而莫天涵只对他家夫郎上心,只注意他四周有没有人挤到他,也没正眼看身边路过的路人甲乙丙都是谁谁谁。   于元元走在街上,享受着那些小子们惊艳的目光和哥儿们嫉妒的眼神,正暗自得意,无意间看到迎面而来的莫天涵,眼睛“唰”的就亮了!   因为这个是一年中,仅次于除夕的节日,秋妍自然是将两人的衣服都做了细心的安排,莫天涵又舍得花钱打扮自家夫郎,秋妍一身轻纱罩面的圆领翠衣薄衫,头上盘着元宝髻,缎带束发,一支精致的牡丹金簪插在发髻底部,翘起的花型怒吐金蕊,一条涤纱披肩绕臂,上面绣着水纹暗花,端的是高洁素雅;而莫天涵就简单多了,仍然是一身劲装,为了搭配秋妍的衣着,颜色选了深青色,只是布料是非常薄的细棉布,他就喜欢这种棉布,贴身透气还吸汗,人也高大,在人群里倒是也有些显眼。   于元元露出自认温柔妩媚的样子,打算先跟莫天涵打个招呼,突然人流一阵涌动,他们就这么擦肩而过了!   不甘心的回头,却发现那个莫猎户正紧紧的护着秋妍,不让身侧的路人挤到那个瘸子!   愤恨的看着消失在人流中的两个身影,绞紧了手帕,怎么就没说上话?怎么就没注意到漂亮的自己?真是瞎了眼睛了!   秋水大声的叫了于元元,回头答应了一声,与爹爹一起接着逛街,只是心思已经不在这上面了,对于四周或惊艳或爱慕的眼神,也没了自豪的兴致,想想刚才一瞥看到的秋瘸子的装扮,更是咬碎了一口好牙!   自己才穿着细料裁制的衣裙,样子也是流行的款式,头上也戴着金簪,怎么那个瘸子也一样?而且看样子要比他的这身还要好一些?   对了,头上的金簪也十分惹眼!   眼珠子转了转,看样子上次小月拿了他的东西,发现了也是早晚的事情,只是不知为何,那秋瘸子竟然还得着那莫猎户的宠。   要么是秋瘸子没敢声张,不过那些东西可都是贵重的很,他就是想补上,也很难!要么就是他们知道了,只是人家根本不在乎,所以秋瘸子如今仍然好好的被宠着!   第一个猜想不成立,秋瘸子也没那么大本事,那么就是第二个了!   一想到那么多东西,那个猎户竟然毫不在乎!那他的家资,肯定不少!   有钱,英俊,会文,习武,温柔,宠夫郎……,这么好的汉子,怎么不是他相公呢?真是没天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96 夏元节后收夏粮   不过,他也很久没见过秋瘸子了,不如……。   想着,嘴角挑了起来。   一觉睡到晚上掌灯十分才醒来,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摸着身侧,咦?相公不在呢?起床看了看,真的没在,披上外衫出去一看,原来李大夫和李家夫郎在端菜,而相公?一定在厨房!   “哟!醒啦?你家相公刚还说呢,说这个时候你也应该醒了!”李家夫郎眼尖儿,看到还有些迷糊的秋妍,立即笑道。   “嗯,李夫郎。”羞涩的点点头,他被相公规定了,中午必须午睡的,时间长了他都习惯了,早上起的再早些,就睡过头了。   莫天涵也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东西,看自家夫郎刚睡醒的红扑扑的小脸儿,真是可爱!   晚上的这顿饭,吃的是烧烤,莫天涵下午醒的早,自己去了厨房,将在早市上买到的羊肉收拾了一下,切成小块用料腌渍起来,在等待的时间里,将带来的长竹签,串了些蘑菇串;拿干豆腐,卷了小葱和香菜,串成菜卷。   这里没有海鲜,所以无法烤鱿鱼什么的了,只能用这些先将就一下,有些遗憾,不过没多会儿,他就又开始忙乎了。   串完蔬菜,正好串羊肉,李大夫夫夫也醒了,进来厨房帮忙,莫天涵不客气的教两人串羊肉串。   于是秋妍醒来后,洗洗脸就可以烤羊肉串吃了。   这里虽然是另一个时空,不过这里有些东西都与莫天涵前世一样,例如那些蔬菜水果和家畜野物,还有调味料等。   莫天涵的烧烤调料,是他自己配的,孜然芝麻辣椒面这都是必须的,而里面提鲜用的肉桂粉和胡椒面儿,可是他在李大夫家的药房里挑来的,用药捻子捻的细细的兑在一起,嘻嘻!   这顿烧烤同样让另外三人吃的满嘴流油,晚饭后小憩了一会儿,上街去看了热闹的花灯才回来。   第二天莫天涵带着秋妍回家,家里的兔子屋里,放好的草料也已经见了底儿,两夫夫又是一通收拾。   进入七月的收粮季节,家家户户都抢收地里已经熟了的稻子,这时代可没机械也没石油更没万能的电器,所以一切都靠人工,夏粮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事情,上至朝廷下至百姓,都无比的重视。   在外上工的人都是要回家收粮的,而他们的雇主绝不会以扣押金的形式扣着人不放,更不敢私自扣押人员,要是让人知道了,那可是重罪!   莫天涵不是在外务工的人,但他是猎户,收粮的这个时间,老村长希望他和其他村的几个猎户一起,守卫几个村子共用的打粮场地,以防止刚收到的新粮被偷盗、纵火或野物糟蹋等等不利的事情发生。   去年他没有参加守卫的事情,是因为老村长来找过他几次,但都没见到他的人,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今年他有了夫郎又有了新家,老村长来找他一说,这时的莫天涵已经不是一年之前的莫天涵了,自然同意帮忙。   秋妍则是与村里的老么么一起,熬了很多绿豆汤,每天都放到深井里镇凉了,送到田间地头去,给田里正在收割的人们喝。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97 “弟弟”们再次登门   这主意是莫天涵想出来的,其实是他见这类似三伏天里,那些农民们在田里收割夏粮,再中暑可就不好了,而他家夫郎也说过,每年收割夏粮的时候,总会有人晕倒,有那身子弱的,就再也起不来了。   吓的莫天涵赶紧想了这个办法,说给老村长听,而老村长对于绿豆能防止中暑这个说法,半信半疑,莫天涵没办法,就说是在军中,听以前的老军医说过这个办法,好不好用他也不保准,不过绿豆这种东西,又不是水稻麦子的,就算是没用,也就是让大家喝个凉开水而已么,而用的绿豆由自家里先拿来用,如果好用了,明年再考虑让大家都种些,到时候每家再拿出来一起熬煮,这第一次试验的,就算莫家请村里人喝绿豆汤好了。   于是老村长同意了,并且找了村里的老么么,和秋妍负责这个绿豆汤,而秋妍也乐呵呵的跟老么么,天天的给村里人送汤水。   秋妍是干过农活的人,知道每年收割夏粮的辛苦,看着别人在田里干活的汗流浃背,而他则是穿着体面的站在树荫里,喝着清凉的绿豆汤,就想着这一切,都是他嫁了个好相公的原因啊。   还别说,这么一来,所有人都知道莫猎户的夫郎心善,每天都熬好些凉爽的绿豆汤给大家喝,同时也知道了,莫猎户很疼他夫郎,因为每次秋妍出现的时候,肩上都披着纱织的披肩,缠绕在双臂上。   秋妍的人气在村里直线上升,连带着莫天涵也被这些村民们熟知了。   两夫夫因为收割夏粮的原因,一直早出晚归,幸好家里也没什么麻烦的东西需要照顾,兔子屋也是早上塞了干草放好水,晚上回来看看,要是没有了再倒上些草和清水就可以了。   而于家兄弟俩,再次光临了竹林里的亲戚家,结果自然是吃了闭门羹。   “竟然躲出去了!”看着宽大厚实的竹板门上,那把闪亮亮的大锁头,于元元气的直跺脚!   “哥,那怎么办?”于月月倒是没于元元那么生气,他只是想到,今天知道要来秋瘸子家,他连早饭都没吃,就留着肚子来这里吃那些好吃的呢,结果现在人家家里没人,他们俩要怎么办?就这么回去?   “什么怎么办?”口气狠狠的说了一句,看弟弟一副傻样儿更是来气,上次要不是他把东西都拿了,他们至于这么久才再次来么?真是气死了!   “那咱们回去么?”   “回!”甩手,走向来时的方向,心里想着:秋瘸子啊秋瘸子,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就不信了,我这么个健全的哥儿还争不过你一个瘸子!   晚上莫天涵和秋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家有人来过了的痕迹,莫天涵琢磨了一会儿,拉着秋妍说了几句话。   第二天,秋妍先去和老么么送了绿豆汤,然后回到家里等待着,一连三天,他都按时回来,在家呆着,第四天,果然,于家兄弟上门了。   “哥哥今天可是在家了,我们这都快跑断了腿儿啦!”于元元夸张的挥着手绢擦汗水。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98 再次下狠手   “这不是收夏粮了么,这几天都在村子里帮忙,连家都顾不得了。”这是实话,不过,实话有的时候,也是很伤人的。   起码于元元听了,心里就不大舒服:哦,别人家收夏粮了,你去帮忙,怎么我们家也收夏粮呢,怎么不见你去帮忙?还亲戚呢!   自私如他,就没想过别的。   “快进来吧,外面热的厉害。”将两人带到通风良好的一楼客厅里坐着,本来竹林里就清凉,再有微风吹过竹楼,过堂风都带着丝凉气,在这炙热的天气里,别提多舒服了。   “还是哥哥家舒服啊!”于月月有些微胖,所以他比别人都怕热,这么舒服的一坐,都不想起来了。   “那小月就多来几趟,这里平时也就我一个人待着,怪无聊的,现在他们都忙,也没个人儿跟我说说话。”秋妍平淡的叙说着属于他的台词。   其实,莫天涵当初只是提出了一二三个计划,以及实施后所得到的结果,和计划本身的轻重缓急以及难易等等,并没有详说细节,所以秋妍虽然做了选择,却不知其中的细节,只能莫天涵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他知道自己并不聪明,而他相信他的相公不会害他,对莫天涵有一种盲目的服从,莫天涵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明知道这两人不安好心,却还是在家乖乖等着他们上门。   秋妍本就不会演戏,这会儿就有些词穷了,幸好于月月打岔说了过去,于元元眼睛一转:“怎么几次来,都没见到哥夫呢?”   “相公去了打粮场看守,这几天都没去山上,天天天不亮就走了,天黑了才回来,人都晒黑了。”   “这收夏粮的时候就是忙了些。”于元元失望的随口安慰了一句。   他可是特意打扮好了才来的,路上为了不弄花脸上的妆,特意坐在车子边上,不让车上的人碰到自己呢。   “今天也是搭乘马车来的么?”   “嗯,这段时间村里出来进去的人挺多的,我们也就搭车出来玩玩儿。”   “那就好,人多安全些。”然后叹了口气。   “哥哥有心事儿?”于元元故作贴心的问,他已经感觉出来秋妍态度的不同,只是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哪里不同,只好借故问出口。   “这里最近不太安定,夏元节前来了个偷儿,村里有人家丢了鸡鸭,我家也丢了些东西,你们来回走的,可要小心了!”   于家兄弟听了,心里打了个突儿!   “那报官了么?”千万别报官!   这会儿于元元倒是有些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妥当了,只是侥幸的心理让他欺骗自己的良心而已。   “没,相公说,村里人丢了几只鸡鸭,兴许是哪个嘴馋的给摸走吃了,我家的东西也没什么,都不够请衙门里的差爷喝酒的呢,不用报官。”   于元元松了口气,同时心里却更加嫉妒秋妍了,这样有见识有身家的好相公,就官配了个瘸子夫郎!   第一卷 见龙在田 099 相亲会   剩下来的时间,聊了些夏元节,还算开心的过场,下午的时候,秋妍熬了冰糖绿豆粥给他们俩,同样的,于元元缠着秋妍,于月月趁机上楼去搜刮东西。   于月月轻车熟路的摸进了卧房,在秋妍的梳妆台上,除了那些发带外,一堆的香粉脂膏,四五个两个首饰盒,其中有一个半开着,还有一个玲珑精致的,上面挂着一只小巧的锁头。   别看于月月没于元元那么多心眼儿,可是他也不是个笨蛋,这东西贵重不贵重,看一眼那两个首饰盒的外表和主人所重视的程度,就知道了!   于是毫不犹豫的拿了那个带小锁头的盒子揣怀里,又因为是夏天,大家都穿的单薄,特意放到了衣袖里面的暗袋里。   秋妍照旧招待了两兄弟一顿美味爽口的饭菜,而于家兄弟也吃饱喝足后,满意的离去。   晚上莫天涵回来,秋妍就如实说了今天的情况,莫天涵看了眼秋妍的梳妆台,果然少了那个带着小锁头的首饰盒,而秋妍这个老实巴交的人,竟然还没发现属于自己的东西少了!   “很好,今天我夫郎表现不错!”捏捏这人小巧的鼻子:“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相公来吧,我夫郎只要安安稳稳的就好。”   “嗯。”依偎在相公的怀里,秋妍将自己的未来都交给这个人,不为别的,就为了他是自己的相公,相伴一生的人。   莫天涵笑笑,既然人已经入了瓮,那么,明天就轮到他来表现了。   于元元和于月月回了家,于月月就立即将衣袖里的小盒子拿了出来,一家四口围着看稀奇。   “这盒子真好看!”秋水吞了口唾沫,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的盒子,上面的花纹都是镂空的。   “盒子就这么好,里面的东西肯定也错不了!”于大壮也双眼放光的盯着中间的小盒子。   “这盒子还上了锁,怎么办?”于月月急的不行,这可是他拿回来的,只是现在家里人只能看,却不能打开。   “拿刀劈了就是!”于大壮出主意。   “不行!”于元元反对:“这盒子这么精致,劈了多可惜?那小锁头也不大,父亲手劲重,捏断了就好。”   “对对,相公捏断了吧,这盒子这么漂亮,以后给元哥儿陪嫁也是很不错的东西!”   “好吧。”于大壮伸出粗大的手,捏那个小锁头,小锁头很结实,于大壮捣鼓了半天,满头大汗才将小锁头捏变形了,最后扭断了锁头。   秋水手快的将小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一家四口顿时目瞪口呆。   一个巴掌长的小盒子里,并排躺着五个东西,四支金缕细纹镶玉蔻的小簪子,精致华美异常,一把金制的小匕首,匕首鞘上面是用银丝勾勒的图案,首把上正反两面均盘着水纹图样,顶端一个滴溜儿圆的小珠子。   “这、这么、这么漂亮!”秋水和于元元于月月一人拿起一支金簪子就不撒手了!   那簪子无论是成色还是质地,花纹还是款式,都是他们见所未见过的,而于大壮拿着那把匕首,也同样满面喜色。   “这得值多少钱啊?”于大壮感慨的说了句。   “无价!”于元元立即大声的反驳:“这东西咱不卖!就留着自家用!”这句话得到了家里其他三人的同意!   他们真的是太喜欢这五样东西了,简直达到了爱不释手的地步,当天那小簪子就插上了秋水和于家兄弟的发际,而于大壮将匕首放到了自己的里衣腰带上插好,这东西以后就是他于家的传家宝了!   莫天涵在看到该丢的东西丢了后,第二天就去了一次城里,找了田金松说了事情,田金松又陪着他去了县衙一趟。   过了没两天,城里的红么么们就到各村儿去,挑选那些长相漂亮到了嫁龄的哥儿家拜访。   “我说于家夫郎啊,你们家元哥儿的福气来啦!”这位红么么就是来秋水家拜访的。   “李红么么有什么喜事,可别忘了我们家元哥儿就行!”秋水给这位姓李的红么么端茶倒水,殷勤的伺候着。   “我做了这么多年的红么么,这回可是要办件好姻缘啊!”喝了口茶水:“这镜水县啊,最近来了个大户,人家可是在善水府都是挂的上名号的,他们家的三公子来镜水县开钱庄,安了家,置了业,就是缺个夫郎照顾这位三公子了,这位三公子虽然早年丧了夫郎,之后一直未娶,说是那些哥儿都是贪图他的财产,不是真心的,所以这事儿一直就拖着了,这次来咱们县城,发现咱们这里民风淳朴,门风严禁,喜欢上这里了!”   “来了快半年了,就想着找个农家出身的,人品善良的哥儿做夫郎!你说说,这是不是你家元哥儿的福分来了?呵呵!”   “哎呦!”秋水激动了!他夏元节的时候进城,还路过那个新开的钱庄门前了呢!那钱庄建的气派的很,如果他家元哥儿真能嫁过去做了夫郎,那他们家想要多少钱没有啊!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这可真是要谢谢李红么么啦!”秋水马上进去取了家里最大的一个小银锭子,找了块红布包了,塞给李红么么。   “这事儿可还没成呢,这、这也太早了吧?”李红么么不好意思的推脱着秋水塞给自己的红包。   “没关系没关系!”秋水好不容易的大方了一次:“您能想到我们家元哥儿,就当得我们的谢礼!”再次塞还给李红么么:“我们家元哥儿会读书,也识字,绣工也好,就差找个好婆家了!”   “那是!这尚水村,我可是头一个就来你家了!其他家都没去,不过啊,先说好了啊,这红么么里,也不是只有我一个来的,其他的红么么们,也都是去了别的村子,我还得找几个适合的哥儿呢。”   “还找什么啊?我家元哥儿是这十里八村最好的哥儿了!”秋水嚷嚷着,如果让别人也知道了,那不就是少了很多机会么。   “这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说,这红花,不还得绿叶衬着才好看,于家夫郎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李红么么见秋水有些不悦,立即说了他的打算。   “您的意思?”   “这村里哪家的哥儿长相不如元哥儿的?绣工不如元哥儿的?不识字的?嗯?能比元哥儿优秀的哥儿不多,不过比不上元哥儿的,那还不一抓一大把啊?红么么我就去这样的人家拜访拜访,怎样儿?”   “好好!太好了!”秋水高兴了,这红包没白给!   于是秋水高高兴兴的送走了红么么,回屋里就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于元元从外面回来后,就被告知三天后去县城相亲!   “相亲?”   “对!相亲!”秋水找出家里所有的银钱,算计着给元哥儿添置些什么东西,还有家里还有块好料子,也给元哥儿做件好衣服。   “谁家的啊?爹爹这么高兴?”于元元对于自家爹爹的眼光还是很了解的,能让他老人家这么积极主动,那肯定条件差不了。   这时于月月和于大壮也回来了,秋水正好将事情一口气说了出来,于元元听了是娶过夫郎的人,就有些不高兴了,他还是哥儿呢,怎么能给人家做填房?不过秋水说了田家的钱庄,顿时来了兴致,如果真如爹爹说的那般的好,那他可就真要试试了,填房不填房的,又有什么关系?他嫁过去了就是正儿八经的夫郎,就算日后有侧室进门,也都是低他一头,要是他能早日生个小子出来,那家业都是自己和孩子的了!   这八字还没那一撇呢,于元元的打算都已经长远到下一代身上去了,不可谓不自信到盲目的地步了!   于大壮已经做起了钱庄老岳父的白日梦,想象着自己有花不尽的银钱,吃不尽的美味!于月月也对这件事情高兴不已,哥哥嫁得好了,他这弟弟到时候出门子,又怎么会没有丰厚的嫁妆?秋水就更是积极了,他自从生了两个哥儿之后,村里人都背地里说他缺德缺的没小子了,因为他对秋妍不好啊!   可是如果他家的哥儿嫁得好,那就另当别论了!   到时候他就可以扬眉吐气的跟那些嚼舌根子的人说话儿,他这是积福积德积大发了,他家哥儿才嫁的个有钱人!   到了正日子,一家人起了个大早,于元元头上戴了一对金簪子,就是那次拿回来的小金簪子,那簪子也不知是什么做的,金簪花式的那头儿,竟然是墨绿色的,还有翠绿色的和青色的。   穿的是家里能做出来的最漂亮的衣服,其他三口也是好好的装扮了一番,秋水和于月月也戴了金簪,都是上次拿回来的那种漂亮的金簪子,于大壮难得的穿了件长衫,腰里挂了块银质的腰佩。   这样的妆容与穿着,在农家人眼里,已经是非常非常难得的了,更何况他们家四口人,其中三个都带着金簪子呢!   一走出去,那一身闪亮的,差一点儿晃瞎了村里人的眼睛,纷纷私底下议论:这老于家是不是发了什么横财了?这么招摇的是要闹哪样儿啊这是?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00 那不是谁都能戴的   李红么么是带着车子来接人的,四辆宽大的马车,一个哥儿一辆,除了哥儿之外,跟着去的家人也能坐得下。   秋水看了眼那些马车上坐着的哥儿和陪同的家人,都没一家有自家人穿戴的好,尤其是那些哥儿,长相虽然和元哥儿不相上下,不过没一个戴金簪子的,这立即就凸显出他家元哥儿的与众不同!   进了城直奔田家大宅,下了车看到田家大宅,秋水一家人就更满意了,这宅院光是门口就气派非凡,连大门都是铆钉溜边儿的,跟着进了院子里,呵!   院子大的快赶上他们家的田地了,站了一排的仆人,个个恭敬有礼,进到此次举办相亲地点的偏院,里面花团锦簇,原来其他几个村子的哥儿们也都到了,大家前后脚。   这些人目的只有一个,所以普一开始便相互打量着,各色的眼光乱飞,秋水一家也同样如此,甚至更甚,谁让他们家一家子的装束太过显眼呢,来的都是良家哥儿,都是出身农家的人,哪里有他们这么奢侈的行头啊。   秋水也是跟村里的哥子们掐惯了的主儿,这会儿的表现尤其的彪悍,这可是关乎到他家元哥儿的婚姻大事儿,他能不尽全力么?   于是现场眉眼之间的闪电噼啪的响,各种话题都搬了上来,他家说他家的哥儿绣活好,那家立即就说他家的哥儿认字儿多,秋水说话特别尖锐,也非常之刻薄:“绣活好去做绣工啊,赚的银钱还不少呢!”、“识字多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   总之,是怎么贬低对方怎么来!那气氛,跟集市都有一拼了。   正在气氛非常热闹的时候,田府的老管家出来,见到这些哥儿哥子们的表现,大家出身的老管家皱了下眉头,朗声道:“老爷来了,请大家就坐吧!”   原来为了不让这些人尴尬,田家特意备了好几席饭菜和酒水,供这些人享用,只是农家人毕竟没见识过这些,也不懂得有钱人家的宴会是什么形式的,没看到主人来之前,竟然没人入席就坐。   等这些人七手八脚闹闹哄哄的坐下了,田金松才姗姗来迟。   今天这出戏,他可是很重要的配角呢!   田金松虽然已经三十岁了,不过保养得宜,看起来经一点儿也不像三十岁的人,再加上他出身大户人家,那气度自然不同于常人,开场几句话,说的是恭谨有礼,将自己的身家都交代的清楚明白,让这些年轻的哥儿们,频频脸红,却又不自主的注视这个要相亲的汉子。   田金松一共托付了六位红么么办这件事情,一个红么么带四个哥儿,四六二十四个哥儿,连带他们的家人也都在座。   六个红么么轮番介绍了自己带来的人,当介绍到尚水村的时候,田金松眼神亮了一下,尤其是介绍到于家于元元,元哥儿的时候,还对于元元笑了一下,于元元也羞涩的回了一礼,神情是说不出的得意。   等都介绍完了,田金松才将随自己入座的几个人也介绍了一下,最中间坐着的一个老头儿,众人细眼一瞧,竟然就是本县的杨老县令,旁边的是县衙的师爷,还有负责户籍的差办,以及两位从善水府赶来的,田家的长辈。   双方介绍完毕,第一个出声的不是田金松,而是那端坐在首位的杨老县令,这位杨老县令别看胡子都白了一半,那眼神厉害着呢,见到于元元站起来行礼的时候,就盯上他了:“尚水村于家的元哥儿?你站起来!”   于元元不明所以,不过这位是本县的县令,父母官,在他们眼里那就是这里最大的存在了,立即听话的站了起来。   “近前来让老夫好好看看!”   于元元看了眼秋水,秋水欣喜的点点头,在他看来,自家哥儿肯定是被看上了,这杨老县令说不定想让元哥儿近些,看个仔细。   于元元听话的走了过去,期间那些哥儿个个都嫉妒的看着于元元,于元元见了这种情形,立即挺了挺胸膛,骄傲感也油然而生。   “元元见过县令大人。”来到桌前微微福了福,于元元本就有些微胖,今天这身打扮配上头上的簪子,倒是看着有些贵气,所以秋水一家都自认做的完美。   “你头上所戴的是什么?”杨老县令看都没看他一眼,就盯着他头上的东西不放,而随他前来的几个便装的衙役,也被师爷暗地里用手势指挥着,堵住了这院子里的门。   “是金簪。”   “金簪?”   “是,是金簪子。”于元元有些感觉不妙。   “你父是于大壮?”   “是,家父于大壮,爹爹秋水,弟弟于月月。”不知这县令大人这么问,到底是何意?   “今天陪你一起来的那桌就是他们吧?”   “是的。”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来人,将这一家四口人,给本老爷拿下!”放下茶杯,杨老县令下了命令。   于元元愕然,于大壮和秋水、于月月三人也惊讶不已,他们震惊其他人更甚!而几个衙役可不管这些,老爷下令拿人,他们就听令行事,上去几下子就将三人押到了首席桌子前,包括已经到了的于元元,也同样被缚了绳索。   “大人!大人这是干什么?”于家四口人已经傻了!他们再如何,也只是斗生小民而已,平时连县城都少来,跟村长说上几句话就不错了,更何况是见县令大人?更更何况是被抓?   关键时刻,还是田金松出面问了问,其实他是明知故问!   “干什么?他头上戴着的东西,可不是他应该戴的,看看他爹爹和他弟弟的头上,也戴着同样的东西!简直大逆不道!”杨老县令拍了拍桌子:“来人,把他们三个头上的簪子摘下来!”   “是!”   几下薅出簪子放到杨老县令面前,杨老县令拿起一支簪子:“这东西可是你家的?”   “当然是我们家的!”秋水耿耿着脑袋回答。   “哦?你家的?”杨老县令笑了笑:“于大壮,你可曾参军?”   “不、不曾。”于大壮别看名字起的壮实人也有把子力气,其实胆子特小,属于欺软怕硬的斗生小民,平时也就跟家里人耀武扬威一番,这会儿就没了底气,杨老县令官威十足,问什么他答什么。   “可有功名在身?”杨老县令又问。   “没有!”摇头,他要是有功名在身,早就不在村里种地了。   “可曾担任官职?”又问了一个问题。   “没有!”   “哼!”一拍桌子:“既未参军又无功名更不曾担任官职,竟然敢给家眷私戴玉饰,配海纹金簪!”   “啊?”于大壮傻愣愣的看着杨老县令,他都不懂这些的啊!   “杨老县令,您看清楚了么?这、这是玉饰?”田金松询问,眼里也装着疑惑的样子。   杨老县令心里嘀咕:这不是你让我这么干的么!还明知故问!真是只小狐狸!哼哼!   心里暗骂,可是这场戏他还得接着演下去啊:“国法有云:非有功名在身者,不得佩戴玉饰;非有官职在身者,不得佩戴海饰;非皇亲国戚者,不得佩戴钻饰。你看这金簪上雕刻的乃是海纹,簪头露出的青绿,这就是上好的岫玉,岫玉为芯黄金为衣,这是西北军中,奖赏有功之人的东西,是西北工匠的手艺,有名的金抱玉,就连花纹也是军中有官职者才可使用的海纹。而他们一介布衣百姓,竟然戴海纹玉饰,此举乃是违法逾制!”   “冤枉!”秋水听了这话,顿时大声的喊冤:“我、我们也不知这东西戴不得啊!”   “冤枉?你且说说,这东西,你们是如何得来的?”   “这、这是别人送的!”于元元一时也急了,这东西是他们从秋妍家拿来的,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些个说法,立即往外推。   “送?”杨老县令蔑笑:“你可知,这东西的来历?”   “不、不知。”他一个乡下哥儿,连这是金簪还是玉饰都没分清,又哪里可以知道这种东西的来历?   “这金抱玉的说法,乃是今上当年御驾亲征,太子殿下作为先锋领兵的那次奖赏全体将士们,特命西北的能工巧匠们制作的!是御赐之物,岂能随便相赠与他人?除非是自己的双亲和兄弟或者夫郎,有血缘关系的嫡亲之人,其他人?别说你们一家都是平头百姓,哪怕是本官这一县之长,有官职在身的人,也受不起这馈赠!”   “还不从实招来,这东西,你们从哪里弄来的?”   “是、是……”于元元嗫嗫的说不出口,秋水也咬牙硬挺着,于大壮早就没了主意了,旁边已经吓傻了的于月月被杨老县令这么一喝问,终是心理素质不过关,再加上脑子也没转过来弯儿,立即就招了:“是从秋瘸子家拿来的!”   等的就是这句话!   田金松和杨老县令同时暗地里松了口气,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杨老县令将人收监,派人传唤莫天涵和秋妍夫夫前来,当堂对质。   田金松则是给前来的哥儿们道歉,并派人将这些哥儿和他们的家人都送了回去,每家还送了若干的赔礼。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01 听说,叔叔家进大牢了   那些哥儿们回到家里,立即将今天的事情,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由于这段时间,正是刚收割完夏粮,而秋粮也种植完成,属于一小段儿农闲的时候,这人一清闲了,就好打听事儿,在这个缺乏休闲娱乐的年代,别说这么大的事情了,哪怕是指甲盖大小的事情,也能传成馒头那么大!   作为整个事情的挖坑人,莫天涵也得到了消息,听到那些村里人的传话儿,心里冷笑连连,让你们欺负妍儿,这回还不收拾你们我就不姓莫!   秋妍本来在张家哥子那里做绣活儿,听了村子里去相亲回来的哥儿家的长辈说了这件事情,当时就扎了手指头,收拾了东西之后,急急的回了家,进了门就把针线笸箩往桌子上一丢,去了后院的兔子屋,找到了正在清理兔子屋的自家相公,顾不得相公手里还带着自己给他做的手套,扯着莫天涵的袖口:“相公、相公,叔叔、叔叔家出事了!”   “唉唉,知道了知道了!”莫天涵赶紧躲开秋妍,离他远了一些:“快回屋里去,相公这边臭烘烘的,身上也脏着呢,一会儿相公就回去,啊!”   “哦,那相公快一点儿!”秋妍本想接着问的,但是这里是兔子屋,他的相公一身的臭味儿,没看都躲着他呢么?他也不好就在这里问啊!只好乖乖的听着相公的话,先自己回了屋里等着。   莫天涵赶紧利索的收拾完,自己将这一身的工服用皂角泡上,兔子屋的味道的确重了很多啊!   先去冲洗了一下,才回房间,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小夫郎正眼巴巴的看着门口呢,小可怜儿的样子,让莫天涵都忍不住联想到某种小动物了!   “怎么了这是?急吼吼的跑回来?”   “相公,妍儿听说,叔叔一家都被县老爷给下了大狱了!”   莫天涵一听差一点儿一口茶水喷出来!   劳动人民的流言蜚语真是犀利如金!这才两天的时间而已,都已经传到这里啦?还下大狱了?充其量也就是个临时监禁而已,罪名未定,岂能轻易将人下狱啊!他们的县老爷据说是个很明事理的清官呢!   “哦,那还有什么?”莫天涵很好奇的问着,特别想知道他家的夫郎听到的是夸大多少的啊?   “他们说,叔叔一家去县城参加什么相亲大会,然后就因为头上戴着的东西不是他们家的,就被县老爷让人给抓进了县衙,还说县老爷,县老爷说他们家,那个,逾制!”秋妍将自己听到的都跟莫天涵说了:“还说县老爷要抄家!”   伸手扯着莫天涵的手:“相公,会不会咱们被他们连累啊?”这一点才是让秋妍最在意的,再怎么样,他们也是血脉近亲,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连累到,他自己倒是不怕,可是相公呢?会不会因为他的关系而被叔叔一家连累啊?   哦,老天爷!   莫天涵很想抱着秋妍狠狠的亲他几口,因为秋妍现在忒可爱了,但是大白天的,他不敢,因为秋妍会因为他“白日宣淫”而生气,所以只好回握着秋妍的手:“不会的,哪怕是抄家,抄的也是他们自己的家,和咱们没关系。”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02 衙役来家里了!   莫天涵坏心眼儿的没有告诉秋妍,这些其实就是计划里的,不过他也不想让秋妍知道那些肮脏烂事儿,他的夫郎只要乖乖的享受好日子就可以了。   秋妍一听说跟自己家无关了,顿时就松了口气,只要无关系就好,那一家子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不求能严处叔叔家,只要他们夫夫俩平平安安的就行了,他要求不高的。   秋妍听了莫天涵的话,昨天还安心了,今天一早上就被村长带来的官差衙役给吓到了!   惊慌失措的拉着莫天涵的胳膊,腿儿都软了下来啦!   “相公!不是、不是说没事儿的吗?”说着都带了哭音儿了,眼睛都红红的跟个小兔子似的。   来的官差衙役也是个有眼力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小夫郎是吓到了,赶紧笑脸相迎的跟他解释了一下:“这位哥子别害怕,本衙役不是来拘人的,是来和你们说个事儿的。”   莫天涵也赶紧的扶着秋妍,不让他坐到地上去:“妍儿别怕,别怕,不是你想的那样,看,差大哥都说了,是来说事儿的,不是来抓人的啊!”   这个衙役其实和莫天涵也算是眼熟,因为莫天涵猎籍的关系,每一年都会去一次衙门那里备案,所以见过几次。   “啊?真的?”秋妍不相信,大眼睛看着官差不动弹,非得求证一下才会放心,他是个往上数三辈儿都没跟“官家”打过交道的老实人家的娃儿,冷不丁的被官差登门,他能不害怕么?再加上昨天刚听说叔叔一家被下了“大狱”,今天衙役就来他们家了。   “是、是,今天来主要是来问一下,那个,你们家是不是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例如夫郎的首饰?汉子的皮毛什么的?”   这话问的,都快要明说了:你们家丢没丢贵重首饰和别的东西了,毕竟皮毛在这里是非常有价值的,不次于金银首饰。   “丢过,前两天小民有去衙门报案,我夫郎丢了一匣子首饰,里面都是非常贵重的传家的宝贝儿;我家还丢了上好的兔皮子四十五张,鹿皮三张,锦缎一匹,绣好的锦缎一副,绣线也丢了不少。”莫天涵不说秋妍还不知道,一说才发现,自己家竟然丢了这么多东西!   “这就对了,你们家有门亲戚,前两日被县老爷看到他们一家子都穿金戴银的,县老爷明察秋毫,看出不妥,仔细查问之下,发现他们的东西来路不明,并且严重逾制,现在他们说东西是从你们家拿的,请随我回县衙跟他们对质一下,当然,你们是受害人,不必害怕,不会有事情的!”   “好,请差大哥稍等!”莫天涵扶着秋妍一步一挪腾的回了屋里,给他换了身衣服,毕竟是要进“公堂”的,莫天涵可不想秋妍就这一身家居服的去。   怎么着,也得穿的光鲜亮丽的让秋水那一家子好好看看!哼,你们下了大狱我夫郎就活的滋润!   秋妍现在还有些发懵呢,最后迷迷瞪瞪的被莫天涵扶上马车,直奔县城去了!随行的还有不放心的老村长和前来找他们的官差衙役。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03 赶去县衙   莫天涵他们家的马车是他自己弄的,坐着冬暖夏凉,秋妍因为是哥子,被安排坐在车厢里,通风透气又阴凉,外面坐着赶车的莫天涵,左右坐着车架上的是老村长和那个官差衙役。   老村长见过莫天涵家的马车,所以不是很好奇,可是官差衙役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特别的马车,即使是坐在车架上也不会感到多颠簸,立时就好奇的问了出来,莫天涵倒也不是藏私的人,跟他说了很多关于马车的事情,老村长自己也听的来了兴致,三个汉子在车上聊了一路。   其实莫天涵是知道秋妍是非常紧张害怕的,但是当着外人的面他也不好搂着他安慰,那秋妍非得跟他急不可啊!   所以他跟衙役侃大山,跟老村长聊马车,可以让秋妍看到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是和蔼滴,让他不要那么紧张。   不得不说,秋妍还真是因为马车外面一直有着聊天的声音而缓解了一些紧张,尤其偶尔还能听到老村长的大笑声和那个衙役的打趣儿声。   “哎呀,其实啊,我昨天来过一回,可没找到你们家,那个时候老村长也不在家,我就回去了,今天可是起了个大早儿,让老村长领着上你们家的呢,我说你们家住的可够偏僻的啊!”   “那是,竹林子里头凉快啊,这大热天儿的,不躲那里去还能去哪儿?哈哈,看老村长他们家,就在村头那地方,连个遮阴凉的都没有。”   “啊呸,好你个莫小子啊,赶明儿老头子也搬你们家竹林里去,咱做个邻居怎么样?”   “可不敢,到了冬天要是冷着您和老哥子,我还不得被您家的两个小汉子给揍一顿啊?您家那俩可是孝顺的主儿!”   莫天涵说自己家两个成了家的孩儿对自己和老伴儿的孝顺,老村长可高兴了,那个衙役也跟着夸了几句,这个时代的小老百姓们对于孝道也是非常讲究和看重的,要不莫天涵早打上秋水家去给夫郎讨公道了,但是TMD那是长辈,让莫天涵不得不设个套,让他们自投罗网。   到了县衙门口,老村长是被衙役扶下来的,莫天涵则是扶着秋妍下马车,秋妍腿脚不好,每次上下马车的时候,莫天涵都非常小心。   秋妍下了马车抬头一看,呵!怎么这么多人?就连自己原来的村长都在门口等着,看自己来了,竟然迎了上来:“妍哥子,你叔叔,唉,该怎么着就怎么着,莫小子,别姑息他们一家子,这次简直太过分了!”   村长也生气了,他们尚水村多少年都没有犯罪记录了,这次突然就有人被县老爷给抓了起来,整个村子都快要翻天了,都恨不得不认识秋水他们一家。   “村长,放心,小子心里明白,怎么说也是亲戚,要是他们不过分,我们不会追究的。”莫天涵十分好说话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计划好了,哼哼,不追究,光是他们自己的过错,就足够他们一家子受的了!   老村长和尚水村的村长,因为不是本案关系人,不能进入公堂,只能在衙门堂口的外围栅栏那里看着公堂里,不能跟着莫天涵夫夫进去。   所以,只能是跟案子有关系的莫天涵,扶着自己的夫郎秋妍进了公堂。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04 公堂对质   被衙役通知前来县衙的,除了莫天涵和秋妍夫夫俩,以及老村长,其他看热闹的人跟了一大堆!赶集一样的多啊!   没办法,谁让当时秋水一家那么风光,得罪了前去相亲的众人,现在他们家被县老爷给抓了起来,甚至开堂审理,那就是犯了大罪过了,这么解气的时候,那些被气着了被搅了好事儿的人岂能放过啊?于是才有了县衙门口积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这里的吏治清明,县老爷又是个好说话儿的,倒也不介意乡亲们的聚集,只是要求开堂审案的时候,保持安静。   “小民莫天涵携夫郎秋妍,见过县令大人!”莫天涵扶着秋妍缓慢的行礼,这里的礼节虽然同他前世的古代差不多,不过更加自由些,类似唐朝的风气,除非你犯了国法,否则一般百姓见到当官的,都只是行鞠躬之礼,哥儿哥子们也是衽敛为礼,不像古装剧里的那样,见官就下跪,天地君亲师,除了这五个关系,平时就是见了多大的官儿,也不用下跪的。   “不必多礼!”杨老县令抬手免礼,他可不敢受这个人的礼,田家三公子可是私下里跟自己交代过这人的,据说是上面的大人物让照拂的。   “莫天涵,你可是靠山村的猎户?”人既然上了公堂,杨老县令按例问案,公堂门口挤满了百姓,都是来看热闹的,当然,其中不妨是有前几天的哥儿们被于家觉了好事儿,今天就来看他们上公堂解气来了。   “是!”   “带疑犯!”   莫天涵偷偷的打量这个时代的公堂,跟他在电视里看的古代片不太一样,起码衙役们没喊“威武”啊!   地方也够大,四周并没有摆设什么牌匾,更没有血淋淋的刑具神马的,倒是跟个大广场似的,外面的一大堆人呢,虽然说要保持安静,却还是有些嗡嗡声音。   衙役听令去了牢房将于家四口人带了上来,诚如莫天涵所说的,他们未曾过堂定罪,属于嫌疑犯人,并没有关进服刑的牢房,而是关在了普通牢房里过了三天,但是这三天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两个哥儿于元元和于月月,平时娇生惯养的,突然就被下了大狱,彷徨失措都是正常的;秋水虽然嘴皮子厉害,嗓子眼儿也尖的可以,可是他也就在村子里逞逞威风;于大壮就更不必说了,本就一草根平民,恐怕从家里往上数三辈都没进过牢房的大门!   可想而知,这三天的时间,已经彻底的将这家人的气焰削没了,上了公堂的时候,就看这四人双眼发直,神情萎靡,污头垢面的被缚着绳索推进公堂的时候,秋水脚下还跟呛了一下。   秋妍瞪大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人是他的叔叔?那个一直在印象里无比厉害的叔叔?拿着藤条能抽他好几下子的叔叔?打他能打断三根木棒子的叔叔?   莫天涵将秋妍半抱到自己怀里,他知道他家夫郎对这一家子有心理阴影,所以,他不想吓到他的夫郎。   “于家四人,昨天你们可是说那些东西都是秋妍送你们的?”   “是!”于大壮和秋水还有于月月立即承认。   “不是!”意外的,堂下的于元元却否认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05 赃物咋变聘礼了?   “三人说是,一人说不是,那么于元元,你可有其他说法?”杨老县令皱眉毛,这事儿的前因后果他也大约清楚了,于是非常严肃的问底下跪着的于元元。   “这、这些东西,是莫猎户送我的!”于元元的话一出口,无论是杨老县令还是莫天涵、于家三人,甚至是外面的百姓们,都惊讶了起来。   昨晚一夜没睡,熬的眼珠子都红了,前两天他的确在害怕,可是昨夜的时候他就想出了脱罪的办法,只是想到了办法,神经就放松了,困顿袭来,他就睡着了,正睡着呢,就被衙役唤醒了,拉来公堂,进来才看到莫天涵和秋妍也在,看着莫天涵,真是越看越觉得这人真是个好相公!   等杨老县令问话的时候,他因为还没来得及和父亲爹爹与小弟说他的办法,所以被这么一问,他们四口人的口供出了偏差。   “哦?”杨老县令摸了摸胡子:“莫天涵,你可曾认得这些东西?”挥了挥手,自有衙役端了托盘,里面躺着四支精巧的金簪子,来到莫天涵和秋妍面前,让二人看仔细了。   “回大人的话,认得,此物是草民从军时,今上封赐的玉饰金抱玉簪子。”莫天涵抱拳回答,他行的是军中的礼节,这样也从侧面证实了他的确从过军。   “可是赠与于元元?”杨老县令又问。   “大人!那些东西是莫猎户送我的定情信物!”于元元心急的抢先接口回县令的话,三天时间,他觉得唯今之计,只能硬赖上莫天涵,反正他也挺喜欢这个疼夫郎的猎户,抛出他这么个大便宜,到时候这些东西变成了定情信物,他就不信这个猎户不上钩!   做侧夫郎就做侧夫郎,反正到了家里关上大门,收拾一个秋瘸子还不简单?他总不会被个瘸子给拿捏住就是了。   而且,他们现在还没有孩子,等他进了门,尽快的生个孩子出来,到时候还不是自己大过秋瘸子去?虽然这个莫猎户没有田员外那么有钱,不过他对夫郎好啊,于元元心里的算盘打的那叫一个叮当响。   “不曾!”谁知道莫天涵竟然一口否决:“此物乃御赐之物,除了草民的夫郎之外,其他人草民若赠与,将犯欺君之罪,是为大不敬!草民虽不才,但这点礼法还是知道的,更何况,这是草民浴血疆场奋勇杀敌数载,用军功换来的荣誉,是要作为传家宝传给子孙后代的东西。”   “不!不是的!这些都是你送我的聘礼啊!”于元元没想到莫天涵会那样作答,脸色惨白连连摇头,而于大壮已经瑟瑟发抖,秋水晕了过去,于月月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他们在听到“欺君之罪”的时候,脑子里“轰”的一声就炸了!   再怎么无知的民众,也知道这四个字,尤其是这四个字所代表的含义,除了叛国,就是欺君的罪最大!这里毕竟是君主制的国家,只要不是十分暴戾的皇帝,老百姓们能填饱肚皮,他们还是很拥护皇室的,尤其是一些太平皇帝,就更受百姓的爱戴了,毕竟谁都想有个安稳日子。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06 情比金坚   “聘礼?”莫天涵捋了捋秋妍有些凌乱的发丝:“第一:我与我夫郎情比金坚!今生今世,绝不会再有其他人!第二:你从定情信物到聘礼,改口改的也太快了!第三:你说聘礼,可有作为媒人的红么么?可有婚书在?”   众人被莫天涵的气势所慑,又听他说的“情比金坚”这四个字,就觉得这汉子真是性情中人,对他夫郎是真心的疼爱啊!   又听到后来莫天涵的话,都哄笑了出来,莫天涵的潜台词就是说于元元这个哥儿这么着急嫁人,两句话的时间,定情信物就变成聘礼了。   杨老县令也被莫天涵逗笑了:“于元元,你可有这些证物或人证?否则就老实说,这些东西,你们是从何处得来的?”   于元元没回答,只是傻傻的看着莫天涵轻柔的给秋妍捋了捋发丝后,又给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这是下车的时候,秋妍不小心扯乱的,做为一介小民,秋妍可是连见了村长都手足无措的人,更何况这是县衙的大堂了,小夫郎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小鹌鹑啦。   “大人,这些东西的尾端,有刻着所受赏赐人的姓氏,您看那些东西上,是否有个‘莫’字?还有‘先锋’两字?”   “大人,真的有这三个字!”师爷的眼神好,他将四根金簪都看了遍,真的在那里发现了莫天涵所说的“莫先锋”三个字,只是“莫”字稍大,“先锋”两字小些,而且这三个字,雕刻的十分隐蔽,若非莫天涵说,他们一直以为是花纹来着。   “这东西是草民的,因为草民在军中的时候,就是先锋营的人。”莫天涵淡淡的开口。   “报!”一个衙役进了公堂:“大人,这是在于家发现的证物,请大人过目!”衙役呈上东西,赫然是那把金质的小匕首!还有那个漂亮的首饰盒,以及扭断了的小锁头,扭曲了的锁鼻儿。   “于大壮!”杨老县令一拍惊堂木,不止被点名的于大壮,就连莫天涵都吓了一跳,秋妍更是一惊,腿软的倒在莫天涵怀里。   “大、大人!”于大壮战战兢兢的叫了一声“大人”。   “你可有话说?”将所有东西都放在一起,指了指明显的证据,问于大壮。   “大人!大人这些东西的确是从莫猎户家拿的,小民真的不知这是御赐的东西啊!大人!”于大壮只知道哀嚎了。   “拿?我看是偷吧?”莫天涵对着于大壮就开始给他网罗罪名:“不告而取谓之贼也!”   “说的好!”杨老县令对莫天涵这出口成章的话语非常欣赏,本来以为一个军伍上下来的人,哪怕是先锋将军呢,也肯定是个大老粗,这也是自古文武不和的原因,文人嫌弃武将粗鲁,武将看不过文人的讲究,不过莫天涵却扭转了杨老县令对武人的看法。   “秋妍!秋妍!”秋水清醒了过来,终于知道他认为没什么的事情,闹大了,他们家就要遭灾了!   他再无知,也知道“欺君之罪”的啊!   看到缩在莫天涵身后的秋妍,立即大声的叫他:“秋妍快跟你相公说,你弟弟他们不是有意的!”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07 此处有掌声!   “叫我夫郎也没用!”莫天涵挡住秋妍,让秋水看不到他,眼神不善的看着秋水:“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为之!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要抡起辩论法制条款,谁能有莫天涵精通?前世他自己那么大个公司,那些合约那些条款,可是比这些多多了,还不是被他研究的透透的吗?这里的律法,他老早就看过了,因为任何时候任何时代,想过上好日子,就得要守法!   杨老县令如果不是顾及这里是他的公堂,他都要拍掌叫好了!这小汉子说的一套一套的,还句句在理!更重要的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几句话的时间,可没少给这家人网罗罪名啊!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于元元对着莫天涵哭诉:“哥夫!哥夫我们知错了!哥夫救救我们!”他现在知道事情严重了,已经不是他们说了算的时候,更不是狡辩的时候,而且,这个莫天涵连他这么大的好处都不要,这是要把他们家逼死啊!   “道歉有用,还要国法干什么?杀了人,道个歉,不就得了么?”莫天涵说的话能噎死个人!   “啪!”又一声惊堂木的声音,秋妍这个没犯法的受害人也跟着哆嗦了一下,幸好他有莫天涵扶着……。   杨老县令宣布最终的判决:“于氏一家,盗窃他人财物,按律判三年服役;污蔑诬陷他人,按律判三年服役;逾制之罪,按律判三年服役;而其盗得之物乃是御赐军中有功之人所有,以有冒犯圣上之嫌,按律判戍边流放,无大赦,不得返回原籍!”这罪不大,但是在这个江南小县城里就不是小罪了,毕竟这里的民心是很淳朴的,而且,这也是莫天涵想到的报复方式,不让你死,就让你活受罪!   公堂外面站着的尚水村村长一脸的羞愧,他还以为是普通的亲戚纠纷,在秋妍下车的时候,其实他是想着让秋妍和他相公得饶人处且饶人来着,但是经过县老爷这么一说,他都觉得秋水一家简直就是该死啊!   于家四口人一阵呼天抢地,被衙役们无情的拉下了公堂,围观的百姓们也拍手称快,当然,这也是因为于家罪有应得,偷盗人家东西不说,事发了还敢说是人家送的!没听县令大人说么,送人都是欺君之罪呢!这不是诬陷人家么?心真黑!胆子真肥!什么东西都敢伸手拿!   “案子既然已经结了,东西就让你们带回去吧,以后好好过日子!”杨老县令亲自将东西递给莫天涵,又看着秋妍:“小夫郎好福气,有这么个好相公呢!”摸着胡须笑眯眯的看着这对相携离去的小夫夫。   秋妍整个过程中,只有给杨老县令见礼的时候动了动,其他时间就一直僵硬的站立在那儿,尤其是经过了这么刺激的一次公堂对质,整个身子都僵了不说,本就不够用的小脑袋,这会儿更是乱成了一锅浆糊。   浑浑噩噩的被莫天涵扶上马车,又浑浑噩噩被扶下马车,被抱进屋里,上了楼进了卧室,又被抱到床上。   莫天涵去倒了杯凉开水给秋妍喂了下去:“夫郎,你怎么了?说句话啊?”一直失神的样子,让莫天涵有些害怕,是不是他接受不了他这样的处理他叔叔家的事?   “相公?”回了神,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家里的床上!   “在,相公在这里!”莫天涵松了口气,这一路上秋妍就恍恍惚惚的样子,现在总算是看自己的眼睛里,有了焦距。   “相公!”扑到相公怀里,秋妍这才开始有了知觉:“他们、他们会被砍头么?”在秋妍小小的心里,犯了大错的人,都是要被砍头的,戏文里都是这么说的,所以他也就这么想了。   “不会,就是流放而已。”他才不会便宜他们一家子呢,有“好日子”等他们过呢!   “流放是什么刑罚?”秋妍不懂这些东西,只好问在自己心里是万事通的相公啦。   “哦,就是搬去一个比较贫穷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而已,当然,要远离家乡的!这辈子估计都回不来了。”莫天涵尽量挑好听的字眼儿来解释这个“流放”的刑罚内容。   “哦,这就是相公说的,让他们离咱们家远远儿的的办法么?”   “嗯,怎么样?夫郎满意吗?”有些担心的问。   “嗯嗯!”满意!太满意了!   狠狠的点着小脑袋,秋妍感觉自己像要飞起来一样欢喜!一直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被丢了出去!今后那些人和那些曾经的噩梦,都远离了他!   “谢谢相公!”秋妍高兴的扬起小脸儿“吧唧”一口亲到了莫天涵脸上,大大的眼睛闪闪发光一样的看着莫天涵,莫天涵的魂儿都被他勾走了!   两人结婚快一年了,在一起也很久了,秋妍从来都没有主动过,一直都是莫天涵一个人耍流氓来着,这下子虽然只是主动的亲了一下脸颊,却能从秋妍的举动中,感觉出他的高兴。   “夫郎!”暗哑的叫了一句这个磨人的小家伙:“你先休息一下,相公去做些吃的给你,今天咱们要庆祝一下!”   “嗯嗯!”秋妍乖乖听话,其实他高兴过了头,也就累了,今天可真够伤神的,先是去县衙过堂,再被叔叔那么一叫,吓死他了!多亏了相公在一边,让他依靠着,并且按照相公当初说的那样,将那一家人处理的远远儿的。   晚上莫天涵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量不多不过花样儿不少,小盘子小碟子的,颜色还挺好看的,秋妍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喝酒庆祝,莫天涵也乐意陪着他,两人竟然喝了三小壶的米酒。   夜里两夫夫红被翻滚,莫天涵吃了个尽兴,秋妍第二天根本没起得来床,咬着枕巾一角,心想着下次再高兴也不主动去亲吻相公了!这人太坏了!欺负的自己都下不了床!   吃饱喝足了的莫天涵,非常勤快的包揽了家里所有的活计,并且服侍日上三竿才醒来的秋妍喝了些清粥,安抚秋妍又睡下了,这才自己到院子里,打了一套军体拳。   门口有人敲门,并且扬声的喊着莫猎户,莫天涵怕吵到秋妍,开门开的飞快!门外站着举着手张着嘴的尚水村村长!   “您喝茶!”客厅里,尚水村村长坐在一边,莫天涵给远道而来的村长端上茶水,自己也坐下来,陪着这位村长。   “莫小子,唉!”看了看这家,的确不同于他们农家的格局,整齐干净,又在竹林深处,凉爽舒适。   “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于家三天后举家搬迁,房屋当初是留给妍哥儿的,但妍哥儿这不是出嫁了么,所以房屋那时候是归于家了,不过他们家犯了律法,被流放千里,这房屋,就再次还给妍哥儿了;还有土地也是如此,只是今年的田都种了下去了,所以如果你们想种的话,也得等到明年了,不过秋收的时候,你们可以去接手田里的粮食。”   “村长,具体要怎么处理那房子和田地,我需要和我夫郎商量一下再给您回话,毕竟那些东西,都是秋妍的双亲留给他的,按理也应该是由他做主处理才是,您说呢?”   “好好,那过两天消停了,你们来一下村里吧!”尚水村听莫天涵这么说,顿时就高兴了,他怕莫天涵成为第二个于家那样儿的人啊!秋妍这孩子苦了十多年,如今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过两天你们再来找我!”村长喝了口茶水,就起身告辞了。   莫天涵也没多留他,送走了人之后,自己呆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想了半晌,然后起身去了二楼中间充当书房的屋子里,写了很多东西。   三天后,于家四口收拾了些细软,就被衙役押解去了流放之处,临走的时候,秋水哭的凄惨无比,于元元和于月月也嚎的吓人,于大壮则是垂头丧气的走了,流放的地方,可不如这江南山村好,这里一年两茬庄稼种着,基本上都不愁吃穿,有房有地,家里还有两个待嫁的哥儿,只要他们认真干活,要说大富大贵是撒谎,但是小康之家还是可以达到的,更何况他们家的两个哥儿,长相也不丑,既不像秋妍一样腿瘸,又还识得一些文字,到哪里不是好夫郎的人选?   可是这么一流放,光是服役就需要九年时间,现在于元元都十六岁了,九年之后就是二十五岁,那时候哪儿还能找到好婆家?能有人要就不错了!   就连于月月也不会有好人家要了,正经人家怎么会找个犯过法的哥儿当夫郎?哪怕是当侧夫郎,也得考虑一下啊!   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九年劳苦的徭役生活,这是莫天涵为秋妍向他们讨的债!   而秋妍也在莫天涵的陪同下,回了尚水村一趟,将那栋房子,送给了古么么居住,让老人不再寄居在祠堂里,田地也交给了村长代为租赁,所得的都给古么么养老用。   事情虽然过去了,但是莫天涵他们家可就不消停了,这不,他们家有御赐的东西当传家宝的事情,整个村子都知道了,这些天去他们家跟逛公园一样!   竹林里都被踩出一条大路来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08 莫天涵的打算   过了几天,莫天涵趁着家里消停了一阵子,赶紧去看自己家后院的兔子窝,家里人来人往的,他还真怕惊到那几只有了崽子的母兔子。   现在发现家里的兔子屋,兔口暴涨,除了他当时挑选的都是山里最壮实的野兔作为种兔外,还有就是这里的环境和饲料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他和秋妍又细心的照料,目前已经有四十只兔子可以出栏了。   只是这兔子的销路却是他的一个难题,没办法,只能自己出去找,如果让他杀了兔子光是卖兔子皮,其实也不少,不过莫天涵习惯性的按照前世他的作风,将一件商品经营到它的最大价值,所以他做了个详细的计划书,只是写完了之后才恍然,自己虽然也算是有点小钱儿,不过可支撑不起这么庞大的计划。   不过他没有钱不要紧,有人有钱啊?尤其那个人还是个开钱庄的!嗯,就去问问看,能不能贷款呢?   田金松正在书房里独自一人坐着,手上还拿着一张信纸,信纸上面所说的事情,让他烦心的很,叹了口气,揉了揉鬓角,将信用火折子烧了干净。   有人前来禀报:“老爷,莫爷来了。”   田金松一扬眉,立即起身去了前厅,莫天涵正端坐在那儿喝茶。   “莫爷。”   “田老板。”   田金松落座后,莫天涵首先开口:“今天来,是来道谢的,那件事情多谢田老板的帮忙,如今总算是解决了这桩心事,哪怕我再出去打猎,也不担心会有人去家里捣乱了!”   “莫爷客气了,如果不是那家人自己手脚不干净,咱们就算是想法再好,也没用武之地啊!”田金松对莫天涵能拿出那么一个办法,的确很是佩服的。   “莫某带了些山里的野味,权当是谢礼了,给田老板尝尝新鲜,希望您别嫌弃!”   “客气客气,莫爷的手艺,在下可是久闻大名啊!”田金松听莫天涵说他带了好东西来,吃惊的同时,又很高兴,一扫脸上有些阴霾的模样。   他不是一般的钱庄老板,自然知道这位莫爷的底细,不过莫天涵并没有因此而拿捏身份,反而是对他多有礼遇,要知道虽然朝廷并不歧视商人,但自古的士农工商兵,士者第一农民第二工匠第三商人第四兵丁第五的排序方式,还是让商人们总感觉低人一等,一般有些人,是不愿意结交商人的。   “不是从我那小弟那里听说的吧?那小子走的时候,我夫郎可是给他搬走了我半个仓房啊!”莫天涵一听就知道田金松是从哪里听来的了。   “哦?真的么?哈哈!当时我只是听说……”。   两人就着这个话题谈了很多,渐渐的,田金松觉得莫天涵这人很有意思,因为他们谈论的都是各地的美食小吃和特色佳肴,田金松走南闯北这么些年,自认吃过见过的也不少了,不过莫天涵随口说的几个菜色,他是听都没听说过,更何况某些菜名,即文雅好听又含有寓意,还有那些小故事,都是那些菜的来历以及讲究等等,听的他直觉的这要是吃上那么一口,今生足矣。   中午田金松宴请莫天涵,桌上的菜有莫天涵带来的东西,也有几道是田金松家的厨子做的拿手菜。   田金松又好酒,从自己的私人藏酒里,开了坛赛飞雪,这酒是比较甘冽的一种烈酒,他知道莫天涵曾经在西北军待过,这种酒肯定适合他!   这酒莫天涵的确喜欢,不过不是田金松以为的那个原因,而是他来了这里这么久,第一次喝到与前世低度白酒最相近口味的酒,真是怀念啊!   “唉!”田金松叹了口气,因为喝了几口烈酒,他也放开了,将脸上的强颜欢笑取了下来,愁眉苦脸。   “田老板可有难事儿?”莫天涵不解,这个田老板是太子殿下那个小弟的人,怎么还有他发愁的事情么?   “你们都退下,守着门口别让人打扰爷的酒兴!”将伺候的人都撵出了饭厅,这才正眼看莫天涵:“莫爷,实不相瞒,我心里愁得慌!”喝了一杯酒,接着说:“主上现在在那里举步维艰,我有心想帮忙,无奈有心无力,除了能帮上点儿小钱儿,其他的事情,一点儿忙都帮不上!全靠主上自己硬挺着,这心里,真的很难受!”   “他在京里的局势不乐观么?”莫天涵收敛了下神情,不由的追问了一句。   “您是不知道,主上没有外戚支持,虽然有大义的名分在,不过那位坐镇西宫的也不是简单的人,那个庶出之人更是经营有道,在主上年幼的时候,就抢占了先机,现在那些人,分为四个势力:主上的人;那个庶出的人;今上的人和太师的人。”大概也是喝多了些,田金松就跟莫天涵分析了一下朝野现在的势力划分以及太子殿下目前的处境。   “太师的人?”莫天涵第一次听说,他知道他说的主上就是太子殿下,庶出之人其实就是三皇子,今上也就是当今的皇帝,可这太师是何人?   “太师就是老太师,他本是今上的爷爷,也就是宁晋帝的伴读,曾经负责教导先皇,被封为太师,后来今上也是他教导出来的,又被加封为帝师,主上年幼的时候,他也教导过主上,只是五年前,他的夫郎过世,老太师伤心欲绝,宣布封笔停朝,退隐于市,天天在太师府里,教导他夫郎给他生的唯一一个哥儿为己任。”   “别看老太师远离了朝堂,不过他是三朝元老两代帝师,日后今上登基,那就是四朝元老三代帝师,所以那些人里,都十分敬重他,也跟着老太师自成一势!”   “他们是两不相帮,就连今上也无法奈何他们,那庶出之人虽然也有些手段,不过却不敢相挟,主上虽有意拉拢,却也无法强求,只能敬而远之了。”   “这样一来,主上的实力一直都没多大变化,而那生了庶出之人的人,却稳坐西宫,主上渐渐大了,如果没有实力,一旦被那人有机可趁,将是……”说着就闭嘴不语了,只是又喝了一大口酒。   莫天涵沉默了半晌,心里想了很多东西,前世今生,走马灯一样的在脑海里闪过,握拳又松开,最后他也喝了一大杯酒:“现在不是时候,要增加实力,就必须要有底气,他有大义的名分,起码最近几年不会有危险,现在要紧的是暗地里增加实力,起码要有让人估计的东西才可以。”   “想法倒是都一样,只是我们已尽力了,不怕莫爷你笑话,”田金松拍了拍胸膛:“我田家,包括我自己,为了主上的未来,都随时准备牺牲自己!”   “嗯!”又喝了杯酒,莫天涵抬眼,眼底清澈而含着冷光:“这件事情我会想办法,过两天会再来和你商量,嗯,先别告诉任何人!”   “呃,好,在下听莫爷的!”田金松被莫天涵突然转变的气势所压,酒气也醒了一半,本来就是借着酒装着醉言试探莫天涵的,试探的结果太出他的意料之外,也不装了,立即挺直了身板子答应。   莫天涵也不客气,吃饱了就告辞而去,田金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跺脚,进了书房写了封长长的信,写好后,看了半天,最后一咬牙,又将信纸烧了,瘫坐在椅子上无神的望着房顶发呆。   莫天涵回去后,没将心事放在脸上,依然和秋妍平静的过日子,只是三天没有去山上,在书房写了很多东西,秋妍虽然不懂他家相公都写些什么,却也能感到莫天涵好像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而他正在进行这个事情,他帮不上忙,只能尽量的不打扰他。   晚上躺在床上,莫天涵习惯性的搂着秋妍,天气热的时候,他也是要拉着秋妍的手入睡的,现在已经秋天了,夜里的风很凉快,即使抱在一起,也不会觉得热。   秋妍乖乖的窝在莫天涵怀里,听着自家相公的心跳声,莫天涵一手轻轻的拍着秋妍的背,这是他在这里养成的一个小动作,每次他想事情的时候,就喜欢这样轻轻的拍着秋妍的后背。   “相公,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和妍儿说么?”秋妍柔声的问他。   “嗯。”莫天涵想了想:“是有事情,不过妍儿不必全部知道,相公只想问妍儿,如果相公是为了日后咱们、甚至是咱们的子孙们都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去做一件比较耗时的事情,夫郎会支持相公么?”   “有危险么?”   “有,不过危险不大,相公很有把握能成功!”   “那可以带着妍儿一起去么?”   “当然!”亲了亲怀里人的小脸蛋儿:“相公需要夫郎在一边给相公增加勇气哦!”   “那就去吧,妍儿相信我的相公!只要相公记得,无论你去哪里做什么事情,在做之前想想妍儿,妍儿就心满意足了!”低头将头枕在相公胸前:“妍儿记得成亲的那夜,相公说过,以后我们就是彼此的亲人了,是亲人。”   “是啊,是亲人!”   躺在床上,莫天涵的眸子在黑夜里闪了闪,他是他的亲人,那个傻乎乎叫自己“哥哥”的小子,也是他的亲人呢,更何况,他可没忘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09 搬家进城   早上起来,莫天涵就下去做了早饭,又锻炼了一下自己,最近他发现自己这个身体真的很不错,他是按照前世他在特种大队的训练来锻炼的,结果他除了有些出汗之外,其他任何不良感觉都没有,可见这具身体的底子打的很好。   擦了身上的汗,换了身衣服,将被汗水熟透了的衣服放水盆里泡着,去厨房看了看,粥已经熬的软烂,调了盘小菜,将早饭都拿到旁边的餐桌上放好上楼去叫自己的夫郎起床。   “妍儿?妍儿醒醒?”秋妍躺在床上睡的呼呼的,被叫醒了后,也是困顿的很:“相公,妍儿好困啊!”   “乖,先起来吃饭,吃完了早饭就不困了啊!”将人哄了起来,洗漱完了后,半扶半抱的将人放到餐桌前,秋妍几乎是闭着眼睛在喝粥,那样子让莫天涵看到了,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可爱和娇憨。   “相公,妍儿怎么这么困啊?”吃晚饭刚刚消食完想绣绣花的秋妍,又睁不开眼皮子了。   “春困秋乏夏打盹,现在已经是夏秋交际了,我夫郎爱睡些,也是可以理解的么!”将秋妍送到卧房睡觉,莫天涵自己带了东西又去了县城,临走时将家里都检查了一遍,保证秋妍在家睡觉的安全后,才离去。   田金松一听到莫天涵来了,立即出去将人带到了他的书房,这里是整个院落里,最隐蔽和隔音最好的屋子,而且能靠近这里的人,都是他的心腹。   莫天涵坐下后,从怀里掏出一叠纸张,示意田金松自己看,他则是端着茶水喝了好几口,早上的小菜剩的不多,他不想浪费,就全扫进肚子,结果吃的咸了些,现在口渴的紧。   田金松仔细的看了莫天涵带来的纸张,上面写的东西,让他越看眼睛越亮,越看也越来越心惊,能写出这些东西的莫天涵,太让人惊喜也太让人惊讶了,等他看到最后几页的时候,已经不是惊讶了,而是一阵冷汗一阵后怕!   上面写的字很多,有的甚至还画了图形,田金松看的仔细,等他看完了,额头全是汗水,但是眼睛却亮的像只一千瓦的灯泡:“这些、这些都是您想出来的?”抖着手拿着那叠纸,颤巍巍的问莫天涵。   “当然,你就说你能不能做到?”   “能!”一激动,田金松站了起来:“如果真这么做了,那我们还怕帮不了主上么?还怕主上不成就大业?哈!”   “在城里帮我买一套房子,我将家搬来这里。”莫天涵提出他的要求,最近他家附近的那些村子里的村民们,对他们家好奇心加剧了不少,尤其是自从出了金抱玉簪子的事情后,那些村哥儿对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以前见面的时候,那些哥儿都是冷淡居多,他也懒得去讨好不相干的人,可是现在见了面,那些未婚的哥儿们,简直都要贴上他了,即使他再冷眉冷眼也没用!不怕死的人真多!   思前想后,莫天涵决定搬来城里生活,当初居住在那里,是因为他初来异世,对这里都不了解,后来又马上迎娶了秋妍,为了求稳妥,他在竹林里住了一年多,现在么,为了能摆脱那些热情的哥儿们,也为了不再让秋妍被困扰,他决定将家搬来县城,起码这里的人比起那些村民们,还是有些见识的,不会登门进屋,就为了看一眼传说中的金抱玉。   那段农闲时间里,他们家的门槛差一点儿被踏平了!   “好!今天就去看房子如何?”   “啊?这么快?”他才刚说了啊?   “实不相瞒,这院子的左右和后面的那家,都被我买了下来,如果莫爷要搬来,不如和在下做个邻居如何?东西都是现成的,缺少什么,出了门口不远就是市集,采买也方便。”   “多少钱?”   “……”田金松瞪眼:“不要钱!”   “好!你说的啊?赶紧拿来!”把手都快伸到田金松鼻子下了。   “拿什么?”莫名其妙的反问回去。   “房契啊!”莫天涵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得回去拿着房契跟我夫郎说搬家的事情啊!”   田金松:“……”   莫天涵走后,田金松笑容满面的进了书房,那几张纸,他一直贴身藏着,今天莫天涵能给他看这些东西,并且还毫不客气的跟他要房契,这些举动都一再的表明,莫天涵真的是将他当成了自己人,因为只有自己人,才会将那么精细的计划给他看,只有自己人,才会毫不顾忌的说要房契,真正的交心,就应该是彼此这样,毫不做作。   不得不说田金松猜想的完全正确,在莫天涵决定找他的时候,就已经将他视为自己人了,尤其是田金松在酒桌上说的那番话,他一个外人都可以为了他的主上拼上所有,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帮自己的弟弟?更何况,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可没有忘记,算起来,那个三皇子,也是他的“前任身体主人”的仇人呢!   田金松送走莫天涵后,立即就找来管家安排人手,将房后的那家院子收拾了出来,又挑了四个老实本分的佣人,叫到自己面前,亲自叮嘱了一番,害的家里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以为要来个什么大人物,让自家的老爷这么重视。   等他觉得应该差不多了,才让他们都退下,自己想了想,提笔写了起来,一封信不长,不过他写写停停好几次,最终成功后,还看了很久,这才装入信封,用蜜蜡封好,派人送了出去。   几天之后,京里的佟炎修佟大人接到了这封信,在书房里看了许久,才将信烧掉,背着手在书房里坐了良久。   而这边莫天涵回到家里,立即就拉着自己的夫郎说事情。   “搬家?”初听莫天涵说要搬家,秋妍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   “是的,你看!”拿出房契给这人看清楚:“我在县城里买了个宅院,咱们入冬前搬进去吧。”   “为什么要在城里买房子?咱们不是住的好好的么?”秋妍对于莫天涵的决定有些不理解。   “夫郎,以前我住这里,是因为这里清静,我又是单身,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可是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娶了你,日后还会有咱们的孩子,这里离山里太近了,冬天的时候,总会有野物靠近这里,我怕日后你和孩子有危险,而且我也不可能做一辈子的猎户,总不能将来也让咱们的孩子做猎户吧?”   “可是到了城里,咱们要做什么?”秋妍知道莫天涵是为了以后打算,可是他对进城生活仍然有些踌躇,他田间的活计还可以,绣花也好些,可是这些也不能在城里赚钱呀,相公会打猎,可是进了城里要做什么?   “这个不必夫郎忧心,相公那几天去城里,和别人谈了一个买卖,咱们进城居住,同时也在城里做买卖,放心,相公不会让我的夫郎饿着的!   “我不怕挨饿,就怕相公太累,我知道相公是有才华的人,在山里做猎户,也许是迫不得已,所以妍儿不会阻拦相公的任何决定,只是请相公多多小心。”依偎着自家相公,喃喃的说着这些话。   “好!”抱紧怀里的这人:“夫郎放心,你相公不会出危险的!”   既然决定搬了,那么就要开始准备了,现在是秋天了,农民们过了一小段儿农闲时间,现在又开始收割秋粮,这里一般是早春种稻子,盛夏收稻子,谓之夏粮;收完稻子立即就补种麦子,等到秋天的时候,就可以割麦子了,这就是秋粮。   现在是收秋粮的时候,莫天涵这次没有去村里的打粮场看守,和村长说过了他要搬家的事情,村长将他的户籍给了他,让他自己带去县衙更改住地即可。   跑了几趟城里,田金松给他准备的地方不错,两进的院落,离街道也进,还挺靠近县衙的,起码在这里,靠近县衙的地方,代表的就是安全。   李大夫知道他要搬来这里,高兴的很,莫天涵拜托他帮忙找人做些东西,放到他的新家里,这时候找人有点儿难,因为大家都在忙着收秋粮,他只好在田金松那里借了几个他家的家仆来,帮忙收拾院落和改建一些东西。   房子很大,并且是那种青砖瓦房,莫天涵给卧室里搭了火炕,又在所有的房子里,都通了火墙,这样冬天就会很暖和了;院子里有两棵桃树,两个小园子和一个大大的花圃,莫天涵觉得那里可以种些青菜;将一间厢房改成了浴室,将墙拆了个门出来,这样从浴室到卧房就隔了一个屋子,走来走去的也不会着凉;浴室与卧房中间的屋子充当了走廊,这间屋子还开了一个后门,那里是通向茅房的;他绝不能忍受现在这院子里那黑漆漆臭烘烘的如厕环境!所以他照着他家现在的竹林里的茅房改建了一个全新的厕所,这里没抽水马桶,只好尽量搭建的通风,并且备了很多草木灰用来掩盖和去除异味。   厨房在另一个厢房里,莫天涵看了,不满意,将灶台全部拆除,亲自动手搭建了好几个他觉得适用的新灶台,连锅子都是新按上的。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10 企划商业宏图   莫天涵城里和竹林两头跑的勤快,秋妍也不闲着,将家里能打包的都打包,能装箱的都装箱,其实他们俩才成亲一年,东西都是九成新的,虽然莫天涵说没多大用处的就别拿了,那边都备下了,可是他舍不得丢,破家还值万贯呢,这舍不得那舍不得的,于是等真正搬家的时候,还是很多东西都搬去了。   他们山下的竹林,已经被田金松买下来了,他们搬走后,将有田金松派来的人住进靠山村,并负责照看他们这栋竹楼和半山腰的温泉小屋,而靠山村,将是他们所有计划里,养殖计划的实验基地,因为村里人都是本地土生土长的,背景干净,又性格淳朴,莫天涵也想帮帮这些天天地里刨食吃的农家人,多赚些银钱养家糊口。   搬家的时候,田金松派来了很多人帮忙,村里也有人来,搬到新家后,莫天涵请所有前来帮忙的人去了这里最大的酒楼吃了顿饭,饭后大家也就都回去了,他又急忙的回家,还有家里没收拾呢,起码今天他得把卧房收拾出来,要不他们夫夫可真没地方睡了!   等他赶到家的时候,秋妍正和四个人一起,将东西都摆放好,秋妍人瘦力气也小,只能拿些小件的物品,里里外外的倒腾着,其他四人是今天跟着田金松一起过来的家仆,力气都很大的那种,他们负责将重的大件的东西搬进去放好,现在正好都搬了一多半了。   “放下我来吧!”接过秋妍吃力的抱着的一个陶罐,看这人额头汗水都顺着鼻尖滴下了,心疼死了,这么久了,他都没让这人干过这么重的活儿。   “相公?”抬头发现是相公,秋妍笑了:“没事儿,妍儿也可以帮忙的!”说着又拿了一个小盒子,跟着莫天涵进了屋里。   莫天涵将手里的陶罐,拿到厨房放好后,进了屋子问:“饭吃了没?”   “吃了,味道没有相公做的好吃!”秋妍笑谈,今天他们家来了好多人帮忙,相公作为一家的汉子,自然是要请大家出去吃饭的,他是哥子,不方便跟着,更何况家里还没收拾妥当,正在他打算找些东西出来对付吃些的时候,就有酒楼的人上门,原来是相公怕饿到他,特意请酒楼的人送来了一桌饭菜给留在家里的人。   “那是!”莫天涵听了很是受用:“放心,明儿相公就给你做饭吃!今天先收拾完了就休息,这搬家别看平时东西不多,一搬家就全出来了!”   夫夫俩和四个家仆收拾好了,天也渐黑了,田金松跟莫天涵成了邻居,这会儿正带着礼物登门了。   “莫爷!”一进门,田金松就笑着喊莫天涵。   “田老板来啦?快进来!”带着田金松进了客厅:“妍儿,这是我跟你说过的田金松田老板,咱们家的邻居。”   “田老板。”秋妍见礼。   “这是我夫郎。”   “莫夫郎!”田金松赶紧给回礼,这可是据说主上都要叫“嫂哥”的人啊!不过看着真的很普通啊!   “来,坐!”招呼田金松坐下,秋妍给两个人端了茶水,就进了绣房,他们汉子们的事情,他管不了也听不懂,还不如进去收拾自己的绣房好了。   “莫爷,给,这是恭贺您乔迁之喜的。”呈上礼物,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亲自挑选的两匹上好的缎子,和两盒糕点,作为邻居,这点儿礼品很正常。   “好,谢谢!”莫天涵也不客气,人家既然送了他就收下呗,反正他们之间,也用不着客气来客气去的了。   “还有,这四个家仆,都是我带出来的人,就留在这里伺候莫爷和莫夫郎了,您别推辞,您也知道咱们的关系,这四人别看只是家仆,关键时刻,可以抵挡数十人围攻的!”   “嗯?”莫天涵本来对这种类似将人当物件送人的事情,非常的不习惯,而且他前世哪怕那么有钱了,也只是雇佣钟点工去家里打扫卫生,都没有招保姆什么的,这一年多他都习惯了事事亲力亲为,突然家里多了四个人,很别扭的感觉呢。   但是听田金松竟然毫不避讳的将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反而让他不好拒绝了,而且细细想想,田老板的话也很有道理,他们如果真的有了那么大的动作,肯定会招人眼球的,到时候难保不会有脑子进水的人出昏招的事情发生,他前世不是也见多了那些商业犯罪的案例了么。   再说,他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可还是有人惦记他的小命儿呢!   “好吧,不过这工钱怎么算?”莫天涵虚心的询问田金松。   田金松愣了半晌才磕磕巴巴的道:“这、这个、这个您就、看着给吧!”额头汗下,四个站在一边听着话的人也满脸的黑线。   他们说是田金松的家仆,但田金松和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他们都是太子殿下派来保护莫天涵夫夫的死士,他们从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在死士的训练营里训练了,合格的人就成为死士,不合格的人,也会被派往军中或其它地方,充当暗探或者卧底,他们的一切吃穿用度都是由上面的人供应的,哪怕是出任务,那路费也是给的足足的,还真没想过自己也有一天需要领工钱。   “哦!”莫天涵点点头,心里盘算着给人家多少钱合适,这可是全能保全人员呢,给少了他怕人家不愿意!   “那个,莫爷,还有个事情,您说的那个秘方,要怎么弄?”   “哪个?”   “就是您上面说的那个卤肉的配料。”   “哦,这个好办,一会儿我就写给你。”   “啊?”田金松嘴角抽搐,真没看出来,这位曾经的先锋竟然还是个吃货!   “啊什么啊呀,你想啊,如果到时候那些成了气候的商行或则连锁,都是出自你一家,你就不怕树大招风啊?”莫天涵看田金松瘪嘴,再次说道:“我把秘方给你,其实也就给你几个,然后你再找个人,以他的名义,再开个别的店,到时候店面起来了,东西推出去了,不止你一家生意红火,还有其他家齐头并进!”   “可以大大的分散人们的注意力,谁都知道你是小弟的人,可是没人知道那几家新兴的产业的人家,是谁的人!哼哼!到时候自然会有人主动联系他们的!”   田金松听了顿觉茅塞顿开,频频点头。   “如果有心人要查这些东西的来源,也可以啊!这不是还有我呢么?都从我这里买的秘方!如果别的人来买,我再卖他们么!”   “啊?”田金松觉得既然莫天涵是主上的人,那么他的秘方给自己就好了,怎么还卖别人呢?   “秘方那么多,留着你也不可能全用了,再说了,卖给他们的时候,我不会留一手啊?等他们买了秘方生意正红火的时候,如果突然的出了什么事情?例如说让人吃了拉肚子?中毒?你说,这生意还能做下去么?生意不好自然没利润,没了金钱上的供应,那个庶出之人,会如何?”   田金松一个劲儿的擦汗,这人还是脾气耿直的先锋将官么?这计策,可比他这商贾还要狠!   “店铺已经装修好了,您看取个什么名字好?”田金松这些天也没闲着,在这个县城的临街地面上,买了一大块地皮,召来他本家专门负责建筑房屋的人员,迅速的盖了三栋有着三层和四层楼的房子,准备开店。   同样的在善水府那里,也盖起了三栋这样的房子,地点也是临近闹市人流多的地方。   “既然是走的平价路线,就叫‘新鲜尝’吧,反正咱们这个贩卖的都是些新奇的吃食,售价千万不要高,太高的话,这里没那么高的消费水平。”   “消、消费水平?”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嗯,就是人们的购买能力……”莫天涵耐心的给他解释了什么叫“消费水平”。   “嗯嗯,懂了!”田金松点头受教。   “另一个就叫‘雅客居’,里面的菜谱什么的,我过两天给你弄出来,但你记住了,雅客居的价格,能订多高你给我订多高!能去那儿吃饭的人,不在乎多花那么十两八两的!”   “是是!”这位比他这奸商还黑!   莫天涵的计划里,这商业是第一个踏板,衣食住行,他挑了食和住这两样,让田金松开食肆酒楼,一个走平民路线,一个走高端,里面的东西也和现在的酒楼不一样。   住的话,让田金松的人出面,开客栈,当然,至于这客栈要如何经营,都要听莫天涵的。   同时莫天涵要田金松培养一批人,安置到所有他们开的店铺里,做小二也好,做掌柜的也罢,总之,必须要每一个店里有三到四个他们的人,用来收集情报,店铺是赚钱的地方,同时,他选择的这两个行业也是消息最流通的地方。   经历过信息战的莫天涵,比这里任何人都知道情报的重要性,他们现在还没实力保证能探听到对朝政有用的信息,不过现在就从基层做起也不晚!   “还有,找人从别的地方开粮店,这个一定要抓紧!”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11 宏图开画   “那个,粮店好像没多大利润啊?”田金松印象里的粮店的确没多少赚头,因为这里是江南鱼米之乡,他们的国家也是土地肥沃的,除非大灾之年,他们从来都没有缺过粮食,粮米充足的情况,就是粮价不高,粮店也没什么利润。   “粮店是必须的后备力量!”莫天涵恨铁不成钢:“粮店可以收粮!三军未动,粮草先行!你想想,万分之一的机会,有人想兴兵的话,突然就没了粮食,那他的军队会如何?”   田金松又开始擦汗了!   怎么这人的一切意图,都能跟军事挂上钩?真不愧是先锋将军啊!   “粮店开起来,收购粮食的时候,不会引人注意!”莫天涵可是直到这个时代,即使是不缺少粮食,可这里的农民们都是靠天吃饭的,一旦遇到不可力抗的灾荒,官府可没那么多粮食发放!这里的粮食几乎都是打多少吃多少的量,很少有人会囤积粮食,最多是有那么一两个月的余粮而已。   “那客栈叫什么名字?”   “一家叫‘悦来’,一家叫‘聚贤’!”莫天涵是怎么恶俗怎么来,不过他这恶俗的名字,倒是十分适合田金松的审美观点。   “好名字!”击掌赞扬!   两人又讨论了些关键的事情,田金松还向莫天涵请教了几处他不理解的事情,已经很晚了才告辞离去。   看着留下的四人,莫天涵进了绣房将秋妍拉了出来,摸摸下巴:“你们先自己介绍一下自己吧!”   四人面面相觑,这个他们没干过啊!   “呃,那个,我叫莫天涵,字俊章,以前在西北军里任先锋一职,现在在这里居住,”然后将身边秋妍拉了过来:“我夫郎叫秋妍,你们可以称呼他莫夫郎或者妍哥子。”   “小的陈雷!”   “小的陈铁!”   “小的王奇!”   “小的王瑞!”   “呃,那个,你们四个暂时先住在西厢房吧,那里我也盘了火炕,被褥也都是新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每个月初一发工钱,一个月五两银子!年终有奖金,平日里除了一些比较重的家务外,就是要看好这个家,相信你们应该明白我说的意思!”   “是!”四人应声答应,他们来这里之前,特别在田家待了一段时间,学习如何做一个家仆。   “那个,你们中,谁是头儿?”   “小的陈雷年纪比他们都大一岁,所以平时也管着些他们。”陈雷立即回答,其实他是他们三个的师兄,这次的任务,由他负责。   “哦,好,以后你就是家里的管家了!好了,大家都累了,散了吧!”莫天涵任命了陈雷为管家,挥挥手将人散了。   “相公,这样好么?”秋妍和莫天涵一样不习惯,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伺候过呢!当然,莫天涵除外,他是他的相公么。   “这样挺好的,相公最近可能要忙一些,有人照顾你,相公也放心!”这可是四个保镖呢,正好用来保护他的夫郎,他自己倒是不要紧,这世界上还没有人能无声无息的撂倒一个特种兵的。   田金松的执行能力很强,一切都按照莫天涵的方式进行着,在初冬的时候,开了第一家“新鲜尝食肆”。   三层楼高的食肆,装修简洁,小二都一水儿的青衣小帽,腰上围着白色的围裙,屋里的桌子都干干净净的,一进门迎面就是一片大大的木牌,上面用红色的字写着“本日新鲜尝”,下面是用碳画的简单图样,旁边是菜名以及所使用的主材料,一天暂定为两道菜。   如果客人不喜欢今日的新鲜尝菜色,小二会在客人落座后,指着桌上的用小巧的竹牌刻着菜名的菜单,让客人自己选择,每个桌子上的菜名都是相同的,一排十个竹牌,一共是四排,四十个菜。正面是菜名,菜名下面是价格,背面是这道菜的主料。   莫天涵给新鲜尝定出的菜单,都是十分大众化的,只是做法比较新鲜而已,这里的人虽然不缺吃穿,但很少将菜系统化,而前世莫天涵可是出生在四大文明古国之一的华夏,那是唯一一个传承文化没有历史断层的国度,可想而知他所知道的那些菜色,会给这些人多么新奇的感受。   田金松对莫天涵出的这个主意其实一开始还是比较担心的:“莫爷,一天两道菜,一个月就是六十道菜,一年可就是七百多道菜啊!哪儿有那么多新鲜菜名啊!”   “你知道土豆么?”   “知道!”田金松用那种受伤的眼神看莫天涵,真看不起人!这种大众化的菜他还是知道的么!   “那你知道土豆有多少种做法么?”   “啊?”这他哪里知道啊?:“炖土豆么!”   “你就知道这一个做法吧?”   “别的兴许也有吧?”   “那你觉得大约有多少种做法?”   “十几种吧?”他不敢肯定的回答,不过这是他自认为最多的数值了,再多也多不了多少。   “十几种?”莫天涵嗤笑:“起码二百种!”   “啊?”田金松不信!   “拿笔记着!”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爷的厉害!   “好!”田金松还真跟着莫天涵进了书房,特意拿了张大纸,磨了墨,端坐好,示意莫天涵可以开始了。   “听好了啊!”莫天涵轻咳一声:“首先是烧的做法,干烧土豆、蒜烧土豆、红烧土豆……。”   就听莫天涵嘴里不停息的吐出一大堆XX烧土豆,田金松开始是玩笑般的记录着,后来就开始认真了,最后已经机械般的只写前面的字,烧土豆这三个字,干脆省略了。   “记下了么?”莫天涵已经喝了三杯茶水了,没办法,太费口舌的结果,就是他急需给自己补充水分。   “记、记下了!”田金松将毛笔一丢,瘫坐在椅子上:“我的老天爷啊!土豆还有这么多做法啊!”   “这才是其中烧的做法的菜,还有炒爆焖炖蒸,煮烤炸烩溜,氽腌卤炝煎,酥扒熏煨酱,煲烘拔调的做法,按个念出来,估计十年都换不完花样,你还有疑问么?”   “没了!”抹了把脸,田金松悲愤的点头,今天他是被莫天涵吓着了!光一个土豆他们新鲜尝就能做上十年,还有其他的菜那么多,这辈子都不一定做得完……。   莫天涵坏笑的看着崩溃边缘的田金松,没办法,前世的他有一个高级酒店,那个酒店的大厨就是个传统的厨艺师傅,当初这位老师傅和他见面,他表示想聘请老师傅做行政总厨,老师傅就问了他这个问题,当时他没答上来,回去后翻了巨多的资料,记熟了才再次去请老师傅,并且将答案回复给老师傅,最后才得到老师傅的认同,才会有他的五星级酒店。   后来莫天涵就养成了这么个习惯,将所有做法都尝试性的一个菜做个遍,倒真是让他找到了好多风味独特的菜肴,用来撑起了他的酒店的招牌。   “你想想,一个土豆就这么多做法,还有白菜、蘑菇、茄子、豆角、萝卜……”莫天涵说的起劲儿呢,田金松脸都变了:“打住!打住!大哥我错了!我诚心认错!你就别再折磨我啦!”他现在满脑子的各种菜名。   新鲜尝刚开始营业,就以各种特色菜而迅速的火了起来,前来吃饭的客人天天爆满!而且当初的定价真的非常实惠,这里的人又多少都有些余钱,常吃的人可能会很少,但偶尔尝个新鲜倒是不难。   新鲜尝开业没过几天,另一家名为“雅客居”的酒楼,就在善水府开张营业了,里面装修的异常豪华,四层楼的主体,一楼大厅,二楼雅座,三楼包厢,四楼贵宾;铺地用的都是整齐的白石板,桌子椅子都根据楼层不同而各异,一楼都是木质桌椅,简洁大方,摆放也很整齐,桌子上都铺着干净的白色桌布,凳子子上也都有布垫垫着,看着就非常干净;二楼的桌子是四六棱角型,放的是椅子,上面铺着薄布垫;三楼就都是一个个的大中小型包厢,每个门口都有挂着牌子,里面是八仙桌配雕花的椅子,墙角还立着花架子,上面养着长青植物,屋子虽不大,却胜在雅致;四楼就非常豪华了,就四个房间,门口分别挂着梅兰竹菊的名字,里面的桌椅全部都是精致雕花的梨花木,墙上也挂着与这个屋子相符的字画,例如兰字号的房间里,里面墙上挂着兰花的字画,四角各养着一盆精致的兰草,布置的堪比大家正堂一样庄重而高雅,就连香炉里燃的熏香,也是兰花味的。   菜品也不是当下各个酒楼的普遍能见到的,都是些非常美味又名字好听的菜,有的是珍贵的食材做成的,有的是新奇的食材做成的,而且这些菜名都没有人听说过,做法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一时之间,新鲜尝和雅客居分别占据了善水府与镜水县两地饮食业的榜首位置,路人皆知。   而一间名为“悦来”的客栈,开在了善水府的新鲜尝旁边,里面干净整洁,价格适中,而且因为隔壁就是新鲜尝,很多普通大众路过这里,都喜欢住这个平民化的客栈,吃新鲜尝的小菜。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12 田金松入京   到了冬天的时候,又一家“聚贤阁”客栈,从外地开进了善水府,装修精美,价格天高!不过那环境的确值这个价钱,有些身份的人都愿意去那里落脚,渐渐的,也扬名了出去。   善水府是南北水陆的交汇之地,人口众多客商云集,这四个新开的买卖,田金松只用本家的名字来操作新鲜尝,而雅客居用的是太子殿下的另一个属下的名字,悦来和聚贤阁同样如此。   而一家名为“太平”的粮店,悄无声息的在镜水县的街头开了业。   这些东西里,莫天涵采取了股份制,真正的情况,是太子殿下占据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百分之十用于应急资金储备,百分之十田金松,百分之十是莫天涵,还有百分之十,由田金松分配给太子殿下手下的那些人,这个就不是莫天涵管的了,他只负责经营好这些东西,给他弟弟先提供出大量的资金。   虽然这里是异世界,但是莫天涵可是有经验的人,任何时期,人都不能没有底气!   底气是什么?老百姓们的底气是来自粮食的丰收,商贾们的底气是来自于他们的财富,而官员们的底气是来自于他们的政绩,自古皇家夺嫡的事情,他前世可没少读史书,更何况那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那些宫廷戏,可是百花齐放的啊!   他现在就是在积攒底气,权,已经是通天了的,所以暂时可以放一边,不需要操心,户部在三皇子手里,那么他就攒钱,很多很多钱,向清朝年间的晋商看齐就行,红顶商人也不是个小角儿。   “莫爷,要说看重钱财,我这个商人应该比你更看重才是,可是你怎么比我还财迷呢?”田金松有时真的会忍不住这么想,于是在第一个月他们就赚回来所有的投资后,没忍住就问出口了。   仗着已经跟莫天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也就想弄个明白,要说有助于主上的大业,他不是应该往朝堂上努力么?哪怕他现在是白身,可是架不住他们家主上有权啊,可以给他个参政的机会,可是现在呢?他看莫天涵可比他这个商人还认钱!   “有句话叫啥来着?‘有钱能使鬼推磨’!咱们有了钱,很多很多的钱,想干什么不行?所以,怎么着,也要做到‘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地步,那么咱们就成功了!”   站起身看着窗外簌簌下着的雪花:“我要为弟弟,做成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田金松好奇的问。   “起码,我要让他能‘富可敌国’”!   “……”田金松。   这几家买卖莫天涵策划的非常细致入微,甚至到了年底,连给掌柜的和店小二的奖金都估算的差不多,田金松也从他这里学了很多东西,包括现代的记账方式,账本都非常清楚。   最后年终结算的时候,他们三个月的时间,竟然获利近十万两!这还是在善水府和镜水县两个地方,如果整个善水府十个县城都开了铺子,还不赚翻了?   田金松看到最后得出的结果,兴奋的满脸通红!他还有其他的产业,以前这些可是他一年的赚头,现在三个月就有了这些!   腊月的时候,田金松将自己的进项换成银票,亲自带人入京,交给太子殿下,而莫天涵也带着分到的属于自己的红利,心满意足的回家向自己的夫郎显摆去了。   一行人风尘仆仆的赶到京里,没立即联系太子殿下,田金松直接去拜见了佟炎修,在书房里,见到了这位当朝第一名士。   “学生,见过恩师!”恭恭敬敬的跪地叩头,没有人知道,大名鼎鼎的佟炎修,还有个学生叫田金松,是个铜臭商人。   “快起来!”赶紧将人扶起来,欣慰的看着这个学生:“三年没见,一切可好?”   “好!恩师可好?”   “好好,都好!快坐!”拉着田金松入座,自己也坐在旁边:“虽然经常通信,可是还是想听你自己详说那边的事情。”   “是,学生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次进京送岁贡,就自己亲自来了,恩师看,这是今年的岁贡!”将怀里的盒子掏出来递给恩师。   “哦,不急!”佟炎修接过盒子放一边。   “恩师还是先看看吧!”他还想看到恩师吃惊的神情呢。   “嗯?”佟炎修看故作神秘的田金松一眼,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叠银票,拿起看了一眼,上面的面值是一万两一张,仔细数了一下,足足有十八张!   “呃?每年不是只有十万两么?今年怎会如此之多?”佟炎修吃惊的看着田金松,他的学生他了解啊,虽然有些商业天分,可是一年十万两的岁贡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今年却突然多出了八万两!   “您先看看这个,就知道了!”将当初莫天涵写给他的计划书都拿了出来,给恩师看。   佟炎修疑惑的接过那一叠纸张,纸张上面的墨迹已经干透了,可见写了很长时间,看工整的程度,可见他这位学生十分珍惜。   看着上面的东西,先是皱了皱眉头,他是真正的文人雅士,对于这些商业上的东西,不是很懂,不过勉强可以看明白。   越往下看,越觉得上面的计划真的非常好,好到他自觉自己想不出这些东西,可也同样的,越往下看越心惊,一份普通的买卖,其中竟然能暗藏那么多东西,尤其是关于日后的发展方向。   “这、这些?”看完后,佟炎修也和当初的田金松一样满脸的冷汗,比田金松强在,他手没有抖而已。   “这些,就是那位莫爷写给我的!”田金松苦笑了一下,将当初自己装醉试探莫天涵,却得到了这么个结果,一一都说了出来,包括他们现在开的那个连锁的饭店,客栈和粮店等等。   还有其中的股份制划分等等,未来的商业走向和安排,甚至遇到天灾人祸时的预备方案都说了出来,佟炎修从一开始的震惊到最后的眼冒金光。   “恩师,主上当初只是让学生照拂莫爷,现在发展成这样,学生也不知道要如何说与主上听了!”这也是为何他一回京,就跑来恩师这里的原因,他得跟恩师讨个注意啊!   “那位莫爷怎么说?”佟炎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唔,莫爷说,先别告诉别人。”田金松想到莫天涵经常这么嘱咐他,每次他们说了些什么东西,最后的时候,莫天涵总是来上这么一句。   “那就别告诉别人!”放下茶杯,佟炎修嘴角含着一抹深笑:“太子殿下那里问你了你就说,不问的话,你也别提!”他多了解太子殿下啊?关于这些钱财方面的事情,他很少过问的,都是他帮忙处理的。   “恩师,您怎么看莫爷?”想当初,恩师还给他密信,让他在照顾人的同时,也要严密的监视这个人,因为那时,那个副先锋刚刚背叛,惹出了一大堆的事情,虽然事情平息了,可是他们也开始注意身边是否还有别人埋下的棋子。   “当初让你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不过没想到这个人真是个人才,能想出这么个办法,虽然人人都说着钱财身外物,可是又有哪个人是不爱财的?没钱他们能有奢侈的日子过么?哼哼!”   “嗯,莫爷说过一句话,学生觉得特别的有意思!”听到恩师和莫天涵差不多的论调,他想恩师肯定也喜欢那句话。   “哦,什么话?”   “有钱能使鬼推磨!”   “哈哈……”,佟炎修听了后一愣,然后放声大笑!这句话太符合人们对于金钱的执着的形容了。   “还有一句话!”   “还有?”   “嗯,莫爷说,我们要做到‘有钱能使磨推鬼’的程度,就可以什么都不怕了!”   “有道理!”   “还有四个字,莫爷说要为主上做到。”   “哪四个字?”   田金松抿了一下嘴角:“富可敌国!”   书房里寂静无声,两个人沉默了许久,佟炎修苦笑道:“这个人,说的真的很精辟,有他在,太子殿下当无忧矣!”   “日后我会经常告诉你朝堂上的局势,你也要讲给他听,有什么事情,尽管联系我!”佟炎修起身推开窗子,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这人既然有心,对我们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当初还真没看出来,他竟然如此特殊!”   “幸好当初主上不惜花费巨大代价保下他的性命,而他也并不记恨什么,甚至和主上感情深厚,呵呵,咱们多年未决的难题,到了他那里,迎刃而解了!”田金松笑言盈盈,他们多年想方设法的想弄些钱财来巩固太子殿下的势力,却杯水车薪,因为没有多少金钱可供他们使用,以至于被三皇子拉拢了很多人过去,使他们一直非常尴尬和忿恨。   “殿下是个有福气的人。”佟炎修沉声说道。   田金松默然,是的,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在他们几乎已经山穷水尽的时候,突然出现了莫天涵这个人,尘封了四年之久的人,却帮了他们一个大忙,甚至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们将会共同经营,帮他们认定的那人,成就大业。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13 流浪的乐班   自从搬进了城里居住,家里就不养活那些兔子了,莫天涵也不上山狩猎,秋妍也就没了唯有的几个可以做的活计,不过莫天涵没有让秋妍觉得无聊。   原因是那天他和秋妍一起出去逛街,看到有唱花鼓的人在茶楼里表演,听了一段,他的夫郎听的双眼放光,犹如他曾经见过的那种追逐明星的粉丝。   “夫郎很喜欢?”轻声的问一直盯着台上吹拉弹唱的艺人不挪眼的秋妍,没感觉到自己微酸的口吻和涩涩的心情。   “嗯!”秋妍也没听出来:“相公,他们弹的真好听!”那轻柔的琴声,低沉的鼓声,清脆的锣音,悠扬的笛音……,融合在一起,竟然能那么好听,仿佛能直达人心底一样。   莫天涵看着他双眼放光的看着台上那些艺人一阵气闷,也是,谁的爱人看别人那个样子谁不吃醋啊?   不过他和别的人不同,不会表现出来,更何况这种隐形的醋意,多丢人啊!而且这段时间,秋妍一直在家里关着,除了去李大夫家走走,其他的时间都闷在小院子里,因为这里没有熟悉的人家,秋妍又是个胆子小的,出去都怕自己走丢了回不来。   除了让他绣绣花,不如也让他学些东西?例如他这么喜欢这些乐器,就学学音乐也不错!   “那你想不想学?”轻轻的在这人耳边说。   “什么?”转头,看着自家相公。   “既然我夫郎这么喜欢,不如就学学吧,反正一天在家你也挺闷的,学些乐器也好,到时候可以表演给相公看!怎么样?”   “我、我可以、可以学么?”秋妍有些紧张的看着莫天涵,其实他从小就喜欢唱歌,可是他没那个胆子唱出声音,也喜欢那些乐器,可他没有条件去学,一般这种乐人,都是教导自己的弟子们,从不会教外人的。   看着这人兴奋的脸都红了,眼睛期盼的看着自己,莫天涵突然有些心疼,明明那么喜欢这些东西,以前他肯定都没想过,他也会有一天可以去学这些东西吧?   突然就不顾这还是在外面,将人抱着:“当然可以!明天相公就给你聘请一个乐人做师傅,教我夫郎好不好?”   “相公?相公!”挣扎起来,这是在外面啊!   “呵呵!”见这人挣扎,便放开了他:“相公有些过了,夫郎别生气!”笑呵呵的看着头顶都快冒烟了的人:“咱们回去吧,明天相公出去给你物色个师傅,好不好?”   “嗯!”虽然知道相公很爱自己,可是这大庭广众的,突然就被抱住了,多羞人?幸好他们坐的地方,比较隐蔽,也许不会被人看到吧?嗯。   秋妍鸵鸟心态的想着,只是一直不抬头,当定鸵鸟了。   其实莫天涵带秋妍出来,也是有意为之,这段时间他一直忙着商业计划,不过却还是注意到秋妍的,这人在家里待的闷他是知道的,所以这次出来,也是想看看,给秋妍找个什么事情做。   第二天,莫天涵就来拜访了这里的乐人。   “莫老板,这位就是乐班的班主刘静刘么么。”茶楼老板殷勤的为二人做引荐:“刘么么,这位就是太平粮店的莫天涵莫老板。”   “莫老板。”年过半百的刘么么给莫天涵见礼。   “刘么么!”莫天涵也很温和的还礼,这位老么么一身的轻柔气息,看着就非常有音乐素养。   “刘么么,莫老板来是有事情和您说,你们俩聊着,我下去看看哈!”茶楼老板介绍完彼此,就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安静了下来后,刘么么坐在一边品茶,其实心里很忐忑,他们这个乐班,也就五个人,还有三个小孩子,而且都还是哥儿,只有自己这个老么么出面应付外事,之所以来这个小县城,就是因为外面实在是复杂,有很多次,他们不得不被迫离开,因为总是有一些人,会看上他们班里的哥儿,续而纠缠不清,为了自保清白,他们一直在小城镇间流浪。   他很担心,这次也是同样的事情么?虽然表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无奈的叹息着,这位粮店的莫老板,看架势也不像个普通人,唉!   莫天涵也正在考虑要怎么开口,静待了半晌,还是莫天涵先说话了:“刘么么,实不相瞒,我夫郎很喜欢乐曲,他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我听茶楼老板说,你们的乐班有很多空闲时间,嗯,能否请么么费心,教导一下我的夫郎?您放心,我付双倍的工钱给您,您看如何?”   果然如此。   “莫老板高看了,老身的乐班明天就要离开了!请恕老身无法答应您!”刘么么起身施了一礼,就要离开。   莫天涵还想说什么,这时门却被打开了:“坏人!”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一进来就怒瞪莫天涵,莫天涵被瞪的莫名其妙的。   “小虎!”刘么么急忙将小孩子拉到身后,急急的向莫天涵解释:“对不起莫老板,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见怪!”   “坏人坏人!”那叫小虎的小孩子劲头还挺大,手蹬脚刨的挣扎着,可惜毕竟是小孩,力气可没刘么么的大。   “小虎!”这时门外又到了一个人,是个长相相当柔美的哥儿,不过在别人眼里是美人的哥儿,在莫天涵的眼里,就是十足十的娘娘腔了。   “小夕,你怎么出来了?”刘么么立即就紧张了起来,眼睛一直看着莫天涵,一边又将小夕挡在了身后。   莫天涵看着奇怪的三人:“刘么么,我不至于和个孩子计较,您快松开他吧,别捏疼了他!”   三人都奇怪而又不解的看他。   莫天涵也奇怪的回看了一下,在小孩子的眼里看到的是讨厌和愤恨,在刘么么的眼里看到的是焦急和隐忍,在那个后来到的哥儿眼里,看到的是悲伤和无奈,还有一丝黯淡。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难言的事情?”莫天涵试着了解他们眼里所代表的含义:“我虽然只是一介商人,不过以前是做猎户的,我夫郎也是山里出来的善良的人,只是他喜欢乐曲,我就想着请人去家里教授他乐曲,可以让他不会闷而已。”   “骗人!”叫小虎的小孩子脆生生的喊了两个字。   莫天涵看这小孩子小小的样子却生龙活虎的可爱,就蹲下去问他:“叔叔怎么骗人了?”   “你们都想让我哥哥去你们家,然后就会不放人!”   “小虎!”小夕将小孩子拉到自己身边保护好。   原来如此!   “请放心,我平时还有其他的生意要照顾,我夫郎腿脚不好,胆子也挺小的,除了和旁边开药房的李大夫家的夫郎熟悉之外,其他的就没认识的人了,我们也是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需要我亲自去处理,他自己在家除了绣花就没别的事情可做了,昨天来茶楼,看了你们的表演,他很喜欢,所以我就想请你们去教授他乐曲,同时也能在我忙碌的时候,陪陪他。”   “这位老板,请容我们商量一下好么?”小夕咬着下唇,艰难的说了这句话,刘么么脸上也流露出了悲伤,小孩子更是着急,却被哥哥拉着手不让乱来。   “好!明天我再来听回信!”   出了茶楼莫天涵就去了他的粮店处理事情,“太平”粮店是挂在他名下的,不求有多少利润,只求收支平衡即可。   同时他让田金松找了个隐秘的地方建了一个大型的粮库,他发现这里之所以没有多少储备粮食,是因为他们没有能保存粮食的方法,这里最有用的方法,就是拿米缸装好,然后封口,放在干燥处,可以保存最多一年的时间,过了时间米就会发黄,甚至发霉也是有的。   莫天涵在云南的时候,有去过土家族的山寨,那里有最古老的储粮方式,就是开窑洞,中空的窑洞里,用大火烤的干干的,然后将粮食放进去,外面用泥封上,泥巴再用火烤干,一直不动的话,可以保存三到五年的时间呢。   最近正是窑洞烤好了,要封粮的时候。   去看了窑洞,地点离城里挺远的,一去一回,再看看窑洞的情况,就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回去后立即跑厨房去做了些好吃的出来,用来犒劳一下自己。   他们家就夫夫两个人,生活相当简单,陈雷他们四人来了后,也只是负责一些家务,而厨房则是莫天涵的,早饭一般都是莫天涵做,午饭有的时候是秋妍做,有的时候是他们四人轮流做,不过他们四人的厨艺,说实话,真的不是很好,已经被莫天涵养刁了胃口的秋妍,吃的也很少,尤其他的胃口本来就不大,所以莫天涵一有时间就跑回家里去给秋妍做饭。   一开始的时候,陈雷他们很不习惯,和莫天涵说想请个厨子来料理日常三餐,莫天涵没同意,他也就最近忙乎,等到了冬天,大家都猫冬了,也就有时间在家陪秋妍,给他做饭吃。   晚上躺下后,抱着秋妍跟他说今天的事情:“明天我就去再问问他们看能不能答应。”   “相公,我今天去了李家夫郎那里,听说了这个乐班的一些传闻。”天气冷了,秋妍就喜欢晚上待在相公暖暖的怀抱里。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14 安置乐班   “什么传闻?”自家夫郎好不容易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要告诉自己呢,莫天涵立即配合。   “听说他们就五个人,两个哥子一个老么么和两个哥儿,带着三个小孩子,原来是在大城市里表演的,不过好像是被一些人纠缠,怕惹事上身,就跑到小城镇来了,不过他们一个地方待不长的,总有些人打他们那两个哥儿的主意,所以他们一直到处走动着表演的。”   “夫郎想说什么?”秋妍把事情打听的这么清楚,恐怕不是想随便说给他听听这么简单吧?   果然,就听怀里的秋妍喏喏的道:“相公,他们也很可怜的,这么冷的天,都入冬了,还要走去下一个城镇表演,也不知道那三个小孩子会不会受得了?还有那个老么么听说身体也不是很好,相公,咱们可以请他们来家里住段时间么?起码,也要等开春天暖了再走吧?四处漂泊的日子,真的不好受的。”   “夫郎曾经漂泊过?”   “双亲离世的时候,我还小,家里都是人,没地方了,我只有跑到祠堂里找古么么,和他老人家住了一段时间,后来叔叔一家就搬来了。”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第一次知道,没有家的感觉。   “乖,不要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明天相公带你去登门怎么样?相公会接他们来家里居住,正好家里人也太少了些,多几个人和你作伴,相公也不怕你一个人在家寂寞了。”   “嗯!”开心的笑了,他的相公真的很疼他!   莫天涵也笑了,他的夫郎真可爱!心地真善良!   第二天,莫天涵果然带着秋妍又去找了茶楼老板,这回直接去的乐班临时租住的地方,一处简陋的小院子。   “刘么么。”莫天涵没让秋妍下马车,马车上有暖炉和暖槽,外面可是还飘着小碎雪呢,再冻到这人就不好了。   “莫老板!”刘么么看起来很憔悴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昨天这位老么么还很好的,今天这是?   “么么!香哥子醒了!”昨天的那个小夕突然跑出来大喊刘么么。   刘么么顾不得站在门口的莫天涵,立即就往屋里跑,莫天涵见状就知道他们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看门没关,抬腿就跟了进去。   简陋的屋子不说四壁透风吧,起码里面的温度和外面没什么区别,莫天涵直皱眉,幸好没让秋妍下车。   床上很多旧棉被盖着一个人,四个大人带着三个小孩子围在那里,人人都焦急而无奈。   “香哥子!香哥子!么么在这里!”刘么么拉着床上人的手,叫着他的名字,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在床边站着,双拳紧握。   莫天涵靠近一看,床上的人满脸通红,张嘴喘着粗气,明显是发高烧了!而且病的还不轻,再不医治可就危险了!   “帮我、帮我照顾、照顾好虎子!”床上的哥子说话都没了力气,却还惦记着床边的孩子。   “这人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不找大夫看!”莫天涵突然出声,吓了众人一跳,回头看一个陌生的汉子在自己身后,都吓的缩到了一起。   “我们没那么多钱去看病的。”小夕悲伤的回答他。   莫天涵不会见死不救,这些人也都是可怜人。   上前一把将床上的人抱起来,那个孩子立即就急了:“你干什么?”像个小野狼一样扑了上来。   “带你爹爹去看病,不能再拖了,人都烧糊涂了!”将小孩子扒拉到一边去,抬脚就出了屋子,身后的众人也跟着出来了。   “相公?”秋妍正在车上待着闷,就掀开帘子想透透气,谁知道他相公就抱着个人从里面出来了。   “妍儿,这个人病的很重,带他去李大夫家,你先下来,放这个人进去,好不好?”   “嗯!”秋妍立即就下了车,莫天涵将病人往车里一放好,就拉上帘子,回手就给秋妍将披风拉紧,刚才秋妍下车的时候,披风是敞着的呢。   “陈管家,送去李大夫那里!”陈雷应声驾着马车离去。   回头看到这群人都着急的看着自己,得!一起走去吧!马车可是就能坐下两个人的,那个病人躺着,也就只能他一个人用了。   “一起走着去吧!”顺便将秋妍拉到自己身边:“这位是我的夫郎,叫秋妍,你们认识一下,这个就是乐班的刘么么。”   “刘么么好!”秋妍十分有礼貌的问好。   “莫、莫家夫郎好。”刘么么立即还礼,随后问莫天涵:“莫老板,咱们先去看看香哥子吧!”   “好,咱们走着去吧,马车快些,而且里面有暖槽,不会冷的,放心。”安抚了一下,就带着这些人走着去了李大夫的药铺。   秋妍腿脚不好,现在是冬天又飘着滑脚的碎雪末,莫天涵半是搀扶半是抱着,防止秋妍滑倒或者扭伤,走的很慢。   后面跟着两夫夫的人,在替香哥子担心的同时,也惊讶于莫天涵对秋妍的疼爱,秋妍走在前面,他们自然看得出,这个哥子的腿,是瘸的,可是他的相公对他可谓是关怀备至,就连给他戴上披风上的帽子,都是那么自然,如果不是经常这么做,是不会有这种感觉的。   刘么么看着看着,突然有些想法乐,只是他没表现出来,目前还是香哥子的病要紧。   莫天涵直接带着人去了李大夫他们家的后院,果然他家的马车是在院子里,在西厢房找到了正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的陈雷。   “老板。”   “嗯,人怎么样了?”   “李大夫已经给施了针,李家夫郎在里面照看着,这是刚熬好的药,喝下去再多多修养几日就会好了。”   “好!”听了这些话,身后的人也都高兴,小虎更是迫不及待的推开门钻了进去,他要看他的爹爹。   “夕哥儿和乐哥儿进去照顾秋哥子,蓝哥子和江哥子看好三个小的,莫老板,可否借一步说话?”刘么么有条不紊的安排好后,询问莫天涵。   “可以,去这里的客房吧,么么请,妍儿,你也来。”大约能猜到这位老么么要说什么,所以莫天涵将秋妍也叫了去。   “莫老板,昨天你说的事情,我考虑好了,我们……”   “对不起,刘么么,事情恐怕有些变动!”莫天涵打断了刘么么的话,老么么抬头看着他,有些彷徨,他们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可以暂时休息的机会,难道这个莫老板反悔了?   “您先别着急,其实是这样的,我夫郎您也见到了,昨天夫郎和我说,他想请您的乐班所有人去我们家住,如果要走的话,起码能等到开春天气暖了再起程也是好的,这么冷的天,即使大人受得住,可那三个小孩子也会不好过的,您看可以么?”   刘么么一听,简直傻了一样,看向秋妍:“莫家夫郎,这样可以么?”   “嗯,老么么,妍儿喜欢乐曲,可是妍儿不会,相公说要找人教妍儿,那天相公去您那里商谈的时候,妍儿也从李家夫郎那里听说了您乐班的事情,也许妍儿帮不上什么忙,可是妍儿可以招待你们住到天气暖了的时候。”其实秋妍看到他们,就想起以前的自己,无论是脸上木讷认命的神情,还是身上那补丁摞补丁的衣服,都太像以前的他了。   “好!好,谢谢!谢谢!”刘么么眼泪止不住的流,昨天他们还打算立即离开这里,要不是香哥子突然病倒了,今天他们早在路上了。   这么冷的寒冬里,谁也不想走,可是他们怕莫天涵也和他们以前遇到的那些人一样,只是贪图便宜,为了自身的安全,他们一直在到处流浪,身边也攒不下多少银钱,否则也不会让香哥子差一点儿病死。   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将这些人都接到了他们家,正好西厢房是陈雷他们四个人住,东厢房就收拾了出来,里面有莫天涵在刚搬来的时候,就搭建好了的火炕,一烧上干柴,立即就暖了起来,东厢房就给他们住了,正厢房是莫天涵夫夫住的。   东厢房空出一间屋子当乐室,用来教授乐曲以及供大家练习使用,香哥子好转后也被接了回来,莫天涵让陈雷抓了好几包药回来给他喝,在家总比在医馆里强,吃的用的都精细些。   莫天涵将家里交给秋妍和陈雷了,自己跑去藏粮食的窑洞主持封洞,一共是四个大窑洞,一万斤粮食,都处理好了,最后用泥土封了洞口,因为天气已经冷了起来,他们烧了一天,才将泥土彻底烧干。   上面用碎土和着草木灰盖上,附近已经搭建了一排屋子,里面住着人看守这些粮食,当然明面上,是看守这里的晒粮场地而已,至于窑洞里封存的粮食,哪个粮店没个库存啊?只是多少外人并不知道而已。   而且这里的雨水还是挺多的,哪家的粮店没个晒粮食的地方啊?莫天涵因为是新开的粮店,找的这个地儿也挺偏,雇几个人看守场地和粮食,倒也不容易让人想到别的事情。   等一切都安顿好了,莫天涵也闲下来的时候,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也应时而至。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15 秋妍拜师学艺   乐班的五个大人和三个孩子的到来,使得这个本来显着空旷的家热闹了不少,尤其还有三个小孩子在,蓝哥子和江哥子都是四十开外的哥子了,江哥子没有孩子,而蓝哥子只有康哥儿一个哥儿,康哥儿只有十岁,所以一向都是康哥儿看着小虎,而香哥子和夕哥儿还有乐哥儿负责表演,蓝哥子和江哥子负责照顾大家,刘么么专门负责对外事宜。   来了莫家后,一开始被莫天涵下厨给他们做饭吓了一跳,这世道哪儿有汉子下厨做饭的?又不是在饭店酒楼里掌勺的。   不过时间长了他们也就知道了,这位莫老板真的非常疼爱自己的夫郎,因为莫夫郎即使是在家里,也是披着披肩的。   再后来,蓝哥子和江哥子就主动承担了做饭洗衣服的事情,莫天涵知道他们对于在自家白吃白住非常不自在,既然抢着想做些家务事,用来回报自家,那他也不拦着,而刘么么和香哥子对于秋妍的乐曲教导,也十分尽心,尤其是香哥子,这位年轻的哥子虽然才三十岁,乐理却十分精通,而且也有一副好嗓子,偶尔唱上那么一曲小调,非常好听。   而夕哥儿和乐哥儿,弹奏的琴和箫也十分熟练,香哥子的琵琶配上他们的琴箫,蓝哥子击鼓,江哥子横笛,刘么么在一边偶尔敲一下响锣,演奏出来的乐曲,在莫天涵看来,丝毫不下于前世他听过的任何音乐,甚至更上一层楼。   下雪的那天,莫天涵见天色阴沉的厉害,干脆就不出门了,在家专心陪着夫郎学乐器。   今天是秋妍第一次真正的学习乐器,开始的那几天,刘么么都是选一个乐器,给秋妍讲解这个乐器的来历以及所擅长演奏的曲目,包括如何鉴赏乐器,适宜乐器演奏的曲目和配乐,演奏时的技巧以及注意事项等等。   直到秋妍已经将所有乐器都了解了一二,老么么才在今天正式开始教导秋妍弹奏。   “妍儿,这些是么么能拿得出的所有乐器,你今天需要选择一样乐器来学习它的奏法,你要看好你所选择的乐器,因为接下来你要熟悉你所选择的乐器,直到对它的使用犹如你的手臂一般自然合体,才能奏出上乘的曲子。”刘么么在屋里,摆了一排的乐器,秋妍站在一边听刘么么说话。   秋妍十分尊重刘么么,在刘么么给他讲课的时候开始,就让刘么么叫他“妍儿”了,而不是见外的“莫夫郎”,刘么么对于善良的秋妍也十分喜欢,虽然秋妍的腿脚不好,但秋妍这个人性格温顺,现在又被莫天涵宠着爱着溺着,身上自然越发的柔和安宁,每一个和他接触过的人,都很喜欢那身自然温和的气息。   “嗯!”秋妍点头,看着那排他已经能叫出各自名字的乐器。   箫和笛子的话,好像不行,么么说过的,那种需要吹的乐器,需要大量的肺气才可以长时间的演奏,他自己知道自己没那么多的肺气,还是不要选了。   鼓和锣的话,也不行,这种需要击打的乐器,他没多少力气更没有长劲,自己的细胳膊,做农活还能将就,击打乐器需要很多的力气也要控制力度,更需要长劲,一鼓作气到乐曲结束,还是免了吧。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秋妍最后选择了“琴”,这里的琴是仿佛古筝的样子,只是有着七弦,分为“宫商角徵羽叹重”七个音节,对应着琴上的七弦,是最简便易学的一种乐器。   “琴,乐器之君子,七弦而歌,简而精通者,奏天音配地曲,响四方之和声,应琴心如本心,如是君子乎。”莫天涵看着秋妍抱起一把朴实无华的七弦琴,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本古籍里提到的关于古琴的说法,此情此景情不自禁就脱口而出了。   屋里其他人都惊奇的看着莫天涵,尤其是刘么么,双眼放光一样,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精简而到位的说法,将琴的本质寥寥几句道尽。   “说的太好了!”刘么么毫不吝啬的夸奖莫天涵,对于任何关于乐理的事情,刘么么就会显露出痴狂,莫天涵将这种精神称为“职业精神”。   “啊?”被夸奖的人十分罕见的脸红了些:“您过奖了!”无奈的接受这种夸奖,其实他很想说他是在书上看到的,不过刘么么要是问他哪本书上看到的?他就答不上来了,索性默认了吧。   “不过不过!”刘么么一挥手,其他人立即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拿起自己的乐器调试着准备好。   “莫爷坐那里吧!”一指秋妍座位后面的座位,刘么么安排莫天涵旁听,这可是给了莫天涵天大的面子了,要知道,陈雷他们当初因为好奇,也曾经来过的,不过只在屋里待了一会儿就被刘么么赶了出去,原因是这几个人好奇的摸摸乐器也就算了,有手快的还顺手拉了那么几下,拉的是二胡,不会拉二胡的人拿起就拉的结果,就是那声音跟驴叫似的,气的刘么么将四人都轰了出去,并且将四人列为拒绝来往户!   莫天涵受宠若惊的乖乖坐在一边,看刘么么教导秋妍,怎么摆姿势,怎么摆手势,其他几人偶尔还会配合秋妍这个新手,弹奏一段十分简短的曲子。   “轻柔舒缓的曲子,常用叹弦始终,激进刚猛的曲子,多用重弦强调,而平常的曲子……”刘么么一边教导一边讲解,话也简单易懂。   秋妍不聪明,理解能力也不是那么强,索性刘么么并没有急躁,而是配合秋妍的进度,给他讲解,莫天涵十分赞成这样的教导方式,他给秋妍请乐曲家教的目的,不是要秋妍学有所成扬名立万,只是为了不让他那么无聊。   最终,刘么么制定了教习时间,每隔四天教一天,剩下的时间,可以由秋妍自己安排,如果闷了可以去好友李夫郎家串门,也可以在家里练琴等等。   莫天涵则时不时的去跟田金松制定属于他们自己的计划,整个冬天里,莫天涵与田金松交流了很多东西,从田金松那里知道了这个世界商业运作的规则,也顺便修改了一些计划里的东西;田金松则在莫天涵这里接收到了十分新颖的商业理念,包括最新的记账方式和经营理念、营销守则和商业规划等等。   尤其是记账方式,现在他们所有的账目上,统统都是阿拉伯数字,除了他们的账房和财务,其他人一律看不明白!这样的结果,除了记账算账简便了许多外,还有就是一旦丢失了账本,别人拿到手里也没用!因为看不懂啊!   一晃就进了腊月,莫天涵虽然搬了家,不过照例亲自办置了一车年货,送去了古么么家,见老人生活的非常好,又有人在旁边照看着,才放心下来。   临走的时候,古么么拉着他的手:“正月里,还来么?”   “来的,您放心,我们初二就来看您!等那边安顿的差不多了,我想接您过去一起住,您考虑一下好么?”   “这个到时候再说!再说!”得知他们过了年就会来看他,古么么心情大好,对于莫天涵提出要接他过去一起生活的提议,只说考虑一下,其实老人是舍不得这里,毕竟是自己土生土长的地方,到了城里,还不知道习不习惯呢。   莫天涵无奈,只好告辞回了家。   他是真心想接老人去家里的,他与秋妍都没了长辈,古么么在俩夫夫的心里,那就是长辈,但是老人可能还是有什么顾忌,总是说考虑,也不见答复,莫天涵虽然有心,也只能随老人自己。   回去之后,第二天田金松就派人来传话了,约他“财务部”相见。   说起这个“财务部”,还是莫天涵给起的名字,之前那里只是一个普通的账房待着的地方,莫天涵和田金松交流过后,大刀阔斧的改革了一大堆东西,起初有人的确很怀疑这些东西的实用性,直到真正的运行开来,才发现比莫天涵自己说的还要好,这些人也不是傻子,接受新鲜事物都很快,最后甚至比莫天涵这个提出者还精通,所以最后那些精明的账房们,愣是摸着莫天涵的思维,给自己的院落叫起了“财务部”,莫天涵和田金松两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更改,因为那些账房先生们,很是理直气壮啊!   一进屋,就看到十个总账先生坐在会议桌两侧,主位上坐着田金松,还有一个空位子,是给自己的,莫天涵摸摸鼻子,很是自觉的坐了那里。   “好了,人到齐了,大家开始吧!”田金松知道莫天涵是第一次参加他们的年终汇报,怕莫天涵抓瞎,全程都是他自己说,莫天涵在一边看着。   首先进行汇报的是负责田产房屋等固定资产的总账先生,也是属于田金松少数几个从家族里带出来的,是他的铁杆属下,非常可靠的一个人,所以才任命为总账房,毕竟钱财这个东西,还是得放个自己人管着的放心。   拿起一本账册,递给田金松,他自己手里还有一本,翻开后,里面一笔笔的记录,朗声读出来,并且遇到有问题的地方,也会详细的解释原因。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16 年终结算   田地里的收入没有多少浮动,看老天爷脸色过活的田地,产出几乎都是固定的,就那么几亩地,出多少粮食卖多少钱而已;房产比较缩水,因为他们开酒楼和客栈占了本来收租金的几处房产,其他的房产仍然处于租赁中,租金很稳定,不升不降的样子。   汇报完了,第二接手的是负责买卖的总账先生,田金松有几处贩售物品的店面,里面的东西五花八门,小到胭脂水粉大到古董宝贝,交易额度差距很大,报告比较繁琐。   最后是负责经营的总账先生,此财务人员十分亢奋的站起来,大声的报出了他的账目,听的在座的所有人都震惊了,除了莫天涵,因为他对这个数字还是不那么满意的,觉得如果是在他的前世,有着良好的宣传渠道的话,业绩翻一倍也是很容易的。   不过别人可是十分满意,尤其是田金松!   等这些人最终由一位田金松的心腹账房先生汇总了所有账目后,将账本交给了两人,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田金松见到人都出去了,门也关上了后,立即就跳了起来:“莫大哥!”   “啊?”莫天涵睁开有些迷糊的眼睛,看着兴奋的田金松,他前世经历多了这种年终总结报告的大会,一开会就犯困,本来听汇报都听的打瞌睡了的说,突然被坐在身边的人吓了一跳。   “我们、我们赚了这么多!”将手里的账本贴到莫天涵的眼前,让他看上面记录的数字。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伸手将账本从脸上拿下来:“坐下!坐下!”让兴奋的某人坐好:“这些都在预料之中不是么?兴奋什么?好好!高兴,但也没什么,明年如果实施的好,利润翻几番也不是难事,要沉着,要大气!懂?”这人太容易满足了!这么点儿小利就高兴成这样,日后金山银山的,还不脑溢血啊?   “对!对!糊涂了!”田金松想着那个计划,立即就冷静了下来,虽然还是兴奋的脸充血中。   随后莫天涵又和田金松算了算他们的分红,最终莫天涵得到了五万两银票的年终分红,田金松也是五万两,剩余的都是属于太子殿下的分红。   在得知田金松会上京后,又备了些东西,托他带给他那位小弟,还有一封家信,田金松都收下了,这些可是他的保命符啊!他没照顾好人家,反而让人家给他解决了难题,这要是让主上知道了,还不剥了他的皮?有东西在手,也好有个求饶的机会哇!   临近年关,盛京大雪翻飞,除非必须要出门去办的事情,大多数人都选择呆在家里,就连朝堂都因为要迎接新年以及大雪封门的关系,提前休沐。   田金松就是在大雪翻飞的傍晚,在佟炎修的府邸,拜见了他为之尽忠的人,当朝的太子殿下。   按例回报了一年的事情,并呈上岁贡,田金松忐忑的站在一边,低着头的样子恭顺的很,今天是在恩师的府邸,又有恩师在侧,如果主上要是有什么不满的,应该不会怎么为难他,嘿嘿。   “你说,这些都是莫先锋出的主意赚的钱?”太子殿下看着手上那叠银票,比起以前,今年的岁贡的确多了一倍,可是这多出来的原因,可真是让他大吃一惊了。   “是的,莫爷还有其他计划,以待明年实施。”田金松恭敬的回话,他们的计划很庞大,一旦实施,足以支撑起他们的太子殿下!   “当初不是让你们只要暗中照看着么?”   “殿下,莫爷与您关系非常,又有心要为您做些什么以解您的烦忧,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再说,殿下您也要为莫爷着想,这么好的人才,归隐山林不是暴殄天物么?日后您要寻找机会为莫爷平反,也得要莫爷有底气归来的时候,不低其他人一等。”佟炎修坐在一边劝解,他对于莫天涵可是十分的看好。   “可是一旦有事情,他现在还是平民百姓,连个护身符都没有,如果有人想对他不利,那本宫……”眉头有些皱,他真的不想他心中的兄长因为他而再出事情。   “殿下!”田金松突然出声:“殿下,小的虽然和莫爷才相处不到一年,不过小的认为,莫爷不是殿下想的那么简单的人,莫爷非常聪明,他的玲珑心思是小的这个商贾出身的人都不及的,他的才智连恩师都赞叹,更何况,莫爷曾经和小的说过,不管如何,您是他认了的弟弟,保您,是天经地义。”莫天涵是一大助力,田金松不想太子殿下因个人原因而放弃这个助力。   将一边一封非常鼓的信封拿起来双手奉上:“这是莫爷和莫夫郎托小的给您带的家信。”   太子殿下接过来,心急的想打开看,不过顾及到这里毕竟是在处理正事,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外面还有两包东西,都是给殿下您的,您可以在回宫时带上!”田金松见主上虽然一开始听说了有些不愉,不过他将他们的事情都说了后,也就没了生气的意思,尤其恩师也在一边呢。   太子殿下的确如田金松所想的那样,本来是不想牵连到莫天涵的,可是现在莫天涵主动来帮他,而且颇见成效,这些钱财,足够支撑他与三皇子一年斗法的花销了。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安排完了所有的事情,太子殿下才回宫,今天出宫用的理由是拜访太子太傅佟炎修,所以不会有人起疑。   回到庄严华丽却毫无温度的皇宫后,给皇帝请完安,就回了自己的东宫,屏退了所有人,自己坐在书房里,看着那一大封家信。   莫天涵在信里,将两人分开后所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写了下来,并且因为知道这封信除非田金松死了,否则绝不会有别人能看到的机会,他也毫不顾忌的将他的打算说了一下,主要是让小黄弟弟放心,哪怕将来争位失败,凭借他们创造出来的势力,绝对能保他平安。   眼眶里发热发烫,这是第一个为他准备后路的人,所有人,包括佟炎修佟太傅,都一直让他努力,对于失败,都是默认了一个结果,可是他的哥哥不一样,他在为他这个走在薄冰上的弟弟,准备一条可以活着的后路,这就够了。   信里将现在的事情与未来的打算,虽然写的隐晦,不过太子殿下当了十多年的储君,自然能想到,如果真的按莫天涵的计划来做,到时候别说一个三皇子,哪怕他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也得忌惮三分。   秋妍也给小黄弟弟写了家信,里面说了他现在正在学习乐曲,等下次小黄弟弟再来家里,就可以亲自弹一曲给他听了;还问他是否有中意的哥儿什么的,莫天涵的信上说的事情都是比较严肃的,秋妍的就很平常了,字里行间都透着平淡生活中的温馨,太子殿下看的都舍不得将信纸和上了。   给他带来的年货也很平常,就像一般人家的哥哥嫂哥给弟弟准备的差不多,要说特殊的吧,也有些,是莫天涵另外给他准备的。   将东西都拆开看了看,叫了两个贴身的内侍进来,将属于自己的都收起来放好,剩余的,按自己的意思弄好,放到了另一处。   第二天雪停了,不过天仍然没有见晴,灰蒙蒙的天空阴沉沉的样子,看着就让人压抑的很。   太子殿下到了奉天殿,身后带着两个内侍,内侍手上捧着些东西,上面用布盖着,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晋公公,本宫想见父皇,不知父皇现在可有时间?”来到殿门口,先跟这位大内总管打好招呼。   “有!有!”晋公公高兴,连忙进去禀报。   他最喜欢的就是太子殿下,别看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可太子殿下对什么人都很有礼貌,对他们这些净身的内侍尤其照顾,与逝去的前皇后性格如出一辙,哪像那个三皇子,眼睛都翘到天上去了,哪次来都跟看着苍蝇一样的看自己,哼哼!早晚有一天,要他好看!   朝政已经停议,现在也没奏折需要批复,皇帝当然有空闲了。   不一会儿晋公公就出来了:“陛下请您进去叙话儿!”亲自挑起棉帘子,给太子殿下放行。   “那就有劳您了!”快要过年了,太子殿下递给晋公公的红包,就没那么多讲究了,里面直接装了一千两的银票。   “这里是一千两银票,要过年了,公公也稍些东西给家里人报个平安吧。”太子殿下淡淡却透着关怀的话,将晋公公这位在宫里活了半辈子的人,感动的差一点儿掉眼泪。   这么些年了,哪个人会关心年不年关?还给家里人报个平安?晋永春啊晋永春,你何德何能啊!   “谢谢殿下!老奴知道了!”这句话是晋公公心甘情愿说出来的,这一刻,这位皇帝身边最为倚重的大总管,彻底被太子殿下收买了。   “本宫进去了。”握了一下晋公公哆嗦的手,太子殿下表面微笑心里暗爽的进去了!   大哥教的办法果然管用!平时虽然这老太监对自己也很照顾,可那是恭维大于效忠,这回老太监看自己的眼神,已经从表面上的恭维过度到了真正的尊重与效忠的神情,有他在父皇身边,起码有了些安心,不再怕被西宫的那人,总是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给自己小鞋穿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17 不知送的什么东西   “儿臣参见父皇!”进屋见到坐在龙榻上的皇帝,先给见了礼。   “起来吧,这大冷天的,你怎么跑来了?”一般休沐的时候,他的太子殿下不是都在东宫么?或者去拜访太傅等等,今天怎么有时间来奉天殿?   “儿臣是来给父皇送东西的!”起身后,扬起脸,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颜,眼里也透着儒慕,这是他父皇最喜欢的表情,那他就做给他看。   “哦?什么东西值得你亲自来一趟?”果然,勾起了皇帝的好奇心。   “看,父皇,这是儿臣昨天去太傅府上,路过市集的时候,看到的,看到的时候,就想到了父皇,所以儿臣就买了下来,送给父皇。”接过内侍手上的东西,内侍将上面的蒙布取了下来,露出里面的东西。   “这是送给朕的?”皇帝好奇的看着托盘里的东西,问着太子殿下。   “嗯,父皇别笑话儿臣的小心思才好!”自然的接过东西,半蹲下来,在皇帝的膝盖处,拿着手里的小东西扣上去,调试角度和绑带的长短:“每年到了冬季,父皇的膝盖就会不舒服,可是年终各种祭奠也都需要父皇亲自料理,跪跪拜拜的也不少,尤其是祭天的时候,那个祭台儿臣可是从小看到大的,都是冰冷的石头,大冬天的,就是身强体壮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父皇?所以儿臣趁着这几日下雪无事,就给父皇琢磨了这么个小东西,等父皇再祭拜的时候,就让内侍将这个护膝事先给您放到身上,隔凉还柔软,这样父皇兴许就会舒服一些,儿臣昨晚有试过的,跪了一个时辰,都没感到不适的。”调整好了,才将护膝解下来,交给晋公公收着。   “你跪了一个时辰?”惊讶,还有些感动。   “嗯,就是按照父皇每次祭奠的时候掐算的,又延长了一些时候,这护膝很好用,里面儿臣添了许多棉花,这兔皮也是揉的非常软,不会磨到膝盖。”抬头看着自己的父皇:“儿臣自幼便没见过皇爹爹,只有父皇一个,儿臣只想孝顺好父皇。”   “好,好孩子!”伸手摸摸太子的头发,温和的看着这个孩子,这是他和夫郎的孩子啊!   “哦,还有这个!”另个一托盘里,是两个扁平小巧的手炉。   “这个手炉是儿臣找了最手巧的工匠做的,小而精致,里面可以放三到五节耐烧无烟的银丝碳,每次祭祖的时候,父皇从祖庙里出来,手都是冰冷的,儿臣扶着父皇的时候,都感觉到了,所以这次父皇就带着这个手炉吧,这么小的东西,放到父皇的袖子里,也不会有人看出来,等父皇进去了,就把它握手里,暖和的很!”手炉的确精气,而且没有多余的花式,只有表面上带了些寓意吉祥的纹路,外面小巧内里空间却很大,也许是省去了华丽的外表上的装饰,反而轻了许多,也薄得很。   “好孩子!”皇帝真的感动了,尤其是得知为了尝试护膝的舒适,太子竟然无缘无故的带着护膝跪了一个时辰,就为了看看这个护膝是不是真的能隔凉柔软,他的心里充满了骄傲,他的儿子非常孝顺他呢!   父子二人,亲密的在这个阴霾的冬季午后,坐在奉天殿里谈天说地,偶尔还能传出皇帝开心的笑声,让站在殿外的内侍和侍卫们都听到了。   这边笑语嫣然,那边却火上房了。   青年一身锦衣华服,头带三尾翘首的玉冠,玉冠上镶嵌着三颗闪闪发亮的钻石饰品,此子乃是本朝的三皇子殿下。   内侍进到屋里,恭顺的行礼后禀报:“殿下,还没有打探出来,只知道太子带了两个内侍,内侍手上捧着两个托盘,上面是用布盖着的,不知里面是什么东西,进去后不久,就传出了陛下的笑声,现在太子还没有出来。”   “给本宫去查,带进去的是什么东西!”三皇子一脸的气急败坏,今天他想去请安见父皇都没有见到,听说太子殿下先他一步到达的,他就觉得不妥了,跑来西宫祥和殿,找爹爹商量来了。   “是!”内侍赶紧退了出去,安排人手打探消息。   “皇儿,坐下!”坐在主位上的中年人看不下去了,终于出声制止了三皇子如同无头苍蝇一样的在地上绕圈圈的举动。   “嘭!”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将杯子重重的放下。   “爹爹是怎么教你的?喜怒要不形于色,你看看你,现在整个人都暴躁的跟什么似的!”皇贵夫郎,也就是中年哥子,保养得宜的脸庞上,精致的如同画中人一样的妆容,雍容而华贵。   “也不知道带进去的是什么东西,能让父皇这么开心?”他都许久没见到父皇真正的笑了。   “不管是什么,他也是你父皇,太子还是太子,你只管好好做事,只要能得你父皇的欢心,能得到朝臣们的认可,你就算是错的,那也是对的!”皇贵夫郎倒是沉得住气,还能劝解一下暴躁的三皇子。   “是,爹爹说的是!”   “殿下,还是没有打探出来,那边人的口风甚紧!”内侍又进来禀报。   “一群饭桶!”一手将身边茶几上的茶杯扫落地,内侍紧张的缩了缩身子,但不敢躲开,依然等待吩咐。   “先下去吧,着人再探就是了!”主座上的人见到儿子已经生气了,立即将屋里的内侍们都遣散出去,独留自己与儿子。   “好了好了,再生气也于事无补,你应该想着如何将你父皇的眼睛从太子那里拉到你身上,而不是在这里生闷气!”生气又有什么用?现在最主要的是要讨得皇帝的欢心!   “爹爹,唉,算了,让人打探着吧!”被自己爹爹训斥了一句,三皇子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立即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优雅的坐下,端起内侍重新奉上的茶杯品茶。   看到自己儿子能这么快的调整好状态,皇贵夫郎满意的点点头,他的儿子就应该是这样的才对么。   “对了爹爹,年后第一次的大朝会,儿臣会让人再提立后一事,也请爹爹做些准备!”   主座上的皇贵夫郎倏地握紧了手里的帕子:“可有把握?”皇后之位,他为之奋斗了一生,终是差了那么一步。   “只有三成,不过如果不提,那么这三成也没有了,这件事不止是您的心愿,也是儿臣的心愿,只有您成为中宫之主,儿臣才能名正言顺的成为嫡子!”眼里瞬间爆出了犹如火花般的热忱。   “好!”眯起了眼睛,里面一闪而逝一道光芒。   中宫之主!   呵呵,他现在虽然贵为皇贵夫郎,可惜终究是差了那么一步之遥,哪怕他现在执掌凤印呢,名义上,他还是低那个死人一头!   都死了多少年了,还占着那个位置不放!就连他的儿子,明明是他先生出的儿子,凭什么他的儿子现在只是个小小的皇子,而那个死人的儿子就是太子!现在的储君未来的皇帝?   不甘心!   他一直都是不甘心的。   从最初给当时的皇子做侧侍郎开始,慢慢的将当时的那些跟他一批的人都去掉,一直到皇子封王,他跟着进了王府,升为侧侍君,暗地里又将有威胁的人统统都除去,以为这样就可以当上正位,谁知最后却被别人捷足先登,幸好他肚子争气,生了儿子后,被扶正做了侍君,之后那些对他儿子有威胁的,也统统都被他除去了,只剩下那正位上的人,所生的儿子,可惜,当年费尽心思与手段,也没能将那个孩子弄死,只死了一个大的,而不是一尸两命!真是可惜啊!   这边西宫不停的派人打探,而奉天殿里的两人正聊的开心,晋公公站在门口听内侍禀报,嘴角弯了弯:“去回外面打探的人,就说是太子殿下呈给陛下的礼物,小的们无缘得见!都给本总管听着,管好自己的嘴巴,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明白!”   “是,总管放心,咱们奉天殿可不是别处,天子处所,怎能给总管您添麻烦呢?呵呵!您放心,小的门心里明白着呢!”内侍讨好的说了话,就退了出去,转角处就有好几个内侍头们在等着呢。   哼哼!西宫又如何?皇贵夫郎终究不是皇后夫郎,执掌凤印也只是“代”为执掌,而不是“执掌”,他,现在还不是中宫皇后夫郎!   把一边跟着太子殿下一起来的内侍叫道身边,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个内侍十分的认真听着,最后甚至感激的看着晋公公。   “总管放心,此事小的必会告知殿下!小的代殿下谢总管大人了!”   “别行礼,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知道就好,记着,提醒殿下便是。”晋公公阻止了内侍要给他跪地叩头的举动,只是特别强调了一句。   内侍肯定的点点头,能跟在太子身边的人,都不是傻子,今日能得这位大总管的提点,日后他们主子行事会有多方便,他们可是知道的,这宫里,一个陛下亲封的贵人侍郎,都没这位大总管的权利大。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18 太子殿下的“孝心”   这让一直监视东宫的西宫开始胡乱猜测那个神秘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因为临近年关,需祭天祭祖,皇帝是要沐浴净身持斋戒的,就没去后宫,皇贵夫郎即使想亲自开口询问,都没机会见到皇帝开口问出来。   这让他们更加的好奇和忌讳这件迷事儿。   腊月二十九,祭祖开始。   皇帝临行前,被晋公公在打理好了之后,又给拦了下来:“我的陛下啊,您还有东西没带上呢!”   “还有东西?”皇帝看看自己,一身最正式的龙袍,连勉冠都是九龙翼兽冠,浑身上下就没看出缺了什么。   “还有太子殿下的孝心!”看皇帝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晋公公立即就拿出了太子前些日子送来的护膝和手炉。   看到这两个小东西,皇帝笑了起来:“可真是给忘了,还是你心细!”   “哪儿呀,这太子殿下送您的东西,奴可是一直收着呢,殿下可是说了,这东西防寒保暖,一定得给您配上,省的您回来难受!”说着利索的掀起龙袍,将护膝绑到了龙膝上。   拿了小手炉,往里面添了三根银丝碳,放到龙袍宽大的袖摆里面的暗袋里装好,估计到了太庙,这手炉也热透了,那个时候抱着正好取暖。   大雪纷飞中,皇帝的御辇行到太庙门口,这位九五之尊下了轿门,有太子上前来扶着他进入了供奉历代皇帝的太庙。   进了大殿之后,太子非常机警的四处看了看,然后偷偷的跟皇帝小声儿的说话:“父皇,手炉带了没有啊?今年感觉比去年还冷啊!”   皇帝见太子一副童真稚子的模样跟自己说话,心里顿时就软了起来,轻轻的拍着他扶着自己的手:“放心,父皇带了。”说着还特意露出一点儿手炉给这个孩子看看,证明自己带着呢。   “那就好,护膝也带着了吧?即使是在宗庙里面给祖宗们见礼有蒲团,也还是挺冷的啊!”   “都带着呢,晋公公老早就给朕准备好了。”皇帝理亏,孩子这么孝顺,他都给忘记了,不好意思跟太子说自己忘记了,只好说老早就穿戴上了。   “那就好,父皇您自己行礼吧,儿臣给您守在门口。”   “嗯,去吧。”   “儿臣告退!”这句话说的倒是很大声,外面都能听得见了。   行了一礼,太子总算是退了出来,满面笑容的站在门口。   这是他应该遵守的礼节,太庙腊月祭祖,只有皇帝一人在里面,给列位先帝们汇报一年的得与失,而太子则需要守在门口,一个是太子将是日后的君主,提前熟悉这道程序,二一个也是向众位臣工们表示皇帝对太子的信任,因为太庙乃是列位先帝的英灵所在之地,宫殿门口到大门之间,是没有护卫的,离皇帝最近的人,就是站在门口的太子。   三皇子站在台阶之下,看着台阶上一身杏黄色太子服饰的人,眼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他比他早出生,为何他现在要站在下面仰望别人?仅仅是因为他是中宫的嫡子,哪怕他的皇爹爹死了这么些年了,中宫之位依然被一个死人的名字霸占着!   如果他的爹爹也成了皇后,那么他也是中宫嫡子了!   那个时候是不是他也有机会穿着那身衣服,在这个时候守在太庙门口?换成被别人所仰望呢?   而跪在太庙里祖先们的画像前面的皇帝陛下,感觉到膝盖上柔柔软软的护膝,掏出袖子里的两只小巧的手炉,在手里把玩着,感觉那热热的触感,不仅露出一丝真诚的慈笑。   一直站到下午,皇帝才出了太庙的门。   太子立即上前搀扶,并且顺手摸了一下皇帝的龙爪,抬头与皇帝对视一眼,彼此都笑的温暖。   因为皇帝的手,是温热的,而不是每一年的冰凉。   但是同样冲上来要扶着皇帝的三皇子看到这样的情况,立即就变了味道,那就是皇帝对太子笑了,而太子也十分开心的样子,这么说,皇帝和太子之间,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让两个人的关系有了缓冲,以前他们父子的关系可不是这样的!   不说父不慈子不孝吧,但是也没好到这样亲近的地步,从来都是他和爹爹比较亲近皇帝的!   但是三皇子不能表现出来,所以他上了台阶,也伸手扶着皇帝:“父皇,回去吧,天气太冷了。”   “嗯,走吧!”皇帝也同样让三皇子扶着自己下台阶。   太子没表示出任何介意的样子,仿佛三皇子是空气一样,只跟自己的父皇说话对视,连眼角都没搭理三皇子。   “这样的大雪也是好事儿,等开春了,兴许就不会闹春旱了呢!”看着满天的大雪片子,太子跟着皇帝的步伐走去大门口,那里有仪仗在等着他们。   “是啊,开春农民种地就怕缺水。”皇帝对太子能关心农业,显得很开心,不由自主的跟他聊了起来。   而三皇子对农事一窍不通,又加上太子对他蔑视,更是生气的很,直接接了一句:“别到时候还下雪,就不好了!”   这句话说的真不是时候!   这还没出太庙的大门口,就开始诅咒自己的江山了,皇帝十分气恼的瞪了三皇子一眼。   “儿臣失言!”三皇子其实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也收不回来啊!   赶紧跪地给皇帝请罪,同时也担心太子在这个时候给他来个落井下石。   其实皇帝也是这么想的,这些年他们几个兄弟斗来斗去的,他都看在眼里,但是为了能让太子成才,他也不得不让他们斗,只有经历了这些斗争之后得胜的皇子,才能在他百年之后,坐稳这个江山。   可是太子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替三皇子解围:“呵呵,三皇兄说的过了些,这个时候下雪,应该是瑞雪兆丰年,是大吉大利的吉兆。”   “行了行了,太子既然说是吉兆,就是吉兆,起来吧!”被太子这么一说,果然堵在心里的那口被三皇子的话弄出来的气,疏散了不少。   也因为这一句话,三皇子在皇帝面前留下了个阴影。   腊月三十,也就是除夕那天,皇帝开始祭天大典。   在祭天的石台上,天子亲身跪拜诸天神仙,祈求在新的一年中,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一番繁琐的程序下来,足足让皇帝跪了一个时辰,起来的时候,都是太子亲自扶起来的。   回到宫中之后,也是在奉天殿中直接就歇下了。   而后宫中,皇贵夫郎都准备好了东西,每年的祭天大典之后,皇帝都会因为跪了太长时间而膝盖难受,皇贵夫郎有一手非常有效的按摩方法,可以减轻皇帝的不适,所以每一年皇帝祭天大典之后,都会到皇贵夫郎这里来休息,等到了晚上的年夜宴,直接带着皇贵夫郎出席了。   这样的情况,可能皇帝觉得没什么,但是在后宫众人的眼中,那就是宠爱皇贵夫郎的举动,年夜宴,以前可都是携皇后一起赴宴的!   可是今年却让皇贵夫郎失望了,他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圣驾,差人去打探是哪个狐媚子敢专宠君前,回的就是圣驾歇在了奉天殿,根本就没挪地方!   气的皇贵夫郎砸了桌上的东西。   太子在东宫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冷笑:“每年他都那么得意洋洋的跟着圣驾一起去赴宴,这回,本宫倒是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到年夜宴!是等圣驾一起到,还是要提前去!”   这可是个难题!   提前去,那些后宫的人哪里会看不明白?这明显就是皇贵夫郎失了圣宠啊!连年的年夜宴,都是和圣驾一起来的,那个嚣张气焰,足足压制的后宫所有人死死的,连起反抗的心思都起不来,这回呢?就算他们不说,皇贵夫郎自己也不会好过!   推后到达?那是找死的行为!   从来只有别人等圣驾的,还没有让皇帝等别人的道理,这要是个治国人才,兴许皇帝会为了体现珍重等那么一会儿意思意思,但是你一个后宫的夫郎,哪怕贵为皇贵夫郎呢,在皇家人的眼里,你也就是个侧夫郎而已,只有皇后才有资格让皇帝等,可是哪位皇后让皇帝等过?   果然!   除夕夜的年夜宴,皇贵夫郎是最后一个到达的,随后就是皇帝的圣驾。   而此刻伴驾前来的,是太子殿下!   原因很简单,太子以查看护膝是否有用为由,进了奉天殿,就一直跟皇帝在一起聊天,什么都聊,从护膝聊到大雪,聊到春播这些事情,一聊下来,自然而然的就到了晚上,皇帝就带着太子来赴宴了!   “皇帝陛下驾到!”   “太子殿下驾到!”   第一声的时候,皇贵夫郎没反应,跟着众人行礼,第二声,可就不平静了,同样不平静的还有三皇子!   一顿年夜宴,太子觉得这是他这十几年来,吃的最舒心的一顿了,一吐去年被三皇子他们设计的霉气,看着皇贵夫郎一脸硬撑着的虚假笑容,看着三皇子一脸青色的样子,怎么就这么舒心呢?!?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19 秋妍的储钱办法   县城   不管盛京的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莫天涵他们这边一概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们也在忙着过年呢!   自从田金松走后,所有的事情都要由莫天涵代为处理,其实也没多少事情需要莫天涵出面的,只是田金松走后这里需要一个可以镇得住下面人的人负责,以前都是田金松的管家来,不过这次因为开新店的关系,管家就坐镇善水府了,这里的这一摊,全丢给莫天涵负责了,偶尔管家有新店的事情要做决定,也是要找莫天涵的。   莫天涵办事比田金松痛快多了,大权下放,除了必须的,其他事情一律自行解决,而他则是回家去。   回去干吗?当然是跟着夫郎了!   虽然是进了县城居住,不过莫天涵对秋妍的照顾仍然没有放松,他始终记得李大夫曾经跟他说过的,秋妍身体太弱,那些年已经掏空了他本就虚的身体,现在哪怕是补药,都不敢给他用,只能靠养。   同样的,到了冬天以后,莫天涵就对秋妍更加的注意,平时还好,一旦要出门,他就会亲自将秋妍里里外外都打点好了,才放心。   将秋妍裹得圆滚滚的,看着带着帽子捧着手炉,披着厚实的披风,脚下也是最厚的棉靴子,连手上都是毛绒绒的手筒,莫天涵这才放开秋妍,任由秋妍有些艰难的出门。   嗯,相公什么都好,就是一到了冬天,就喜欢把自己裹成球。   不过秋妍的眼睛是笑着的,他现在都习惯了莫天涵对他的啰嗦和体贴的照顾,非常享受呢。   “妍儿?”看着秋妍一身“重装”,刘么么笑弯了腰!   “哎呀,莫爷也太要紧了吧?这么一身别说出去逛街了,估计赶路都不会冻到了!呵呵……!”江哥子笑着打趣儿。   其他人见到秋妍的装束,也都跟着笑的不行!他们都是一身棉衣一件披风,虽然有拿着手炉,不过可没秋妍裹的这么严实,而且秋妍本身就比较娇小,这么一裹上厚重的衣服,看着真是无比的可爱。   秋妍脸红红的任由他们笑话,嘴笨的秋妍也不知要怎么回答大家的打趣儿,只能自己慢慢的往门口挪腾,顺便白了莫天涵一眼。   莫天涵则是十分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自家夫郎的白眼儿,顺便给看笑话的几人为他夫郎回话:“没办法啦,我夫郎身体不好么!出去要注意保暖!”   几人看着莫天涵的样子再看看慢慢挪腾着的秋妍,又爆笑了出来!不过笑归笑,他们也都是知道的,莫天涵估计是这全天下最宠爱夫郎的汉子了!   刘么么没有去市集,他带着香哥子和蓝哥子在家,陈雷留下了王琦王瑞,自己带着陈铁跟着,夕哥儿和乐哥儿拉着小虎和康哥儿,莫天涵扶着秋妍,一行六个大人两个小孩子,浩浩荡荡的去了年货大集。   莫天涵对于赶集这件事情十分重视,当然,他重视的原因是秋妍喜欢这样的集市,自从莫天涵教秋妍如何砍价后,秋妍对于能节省自家钱袋子的这项活动,十分钟爱,于是就对购物起了兴致,反正只要他相公在身边,他就放开了胆子,敢跟长的五大三粗的屠夫砍肉价,敢跟胳膊比他腿还粗的樵夫砍柴价,甚至敢跟精明的金铺掌柜的,砍价格。   于是外面的人都送给秋妍一个“砍价夫郎”的称号!   不过没几人知道,是莫天涵教秋妍如何砍价的。   莫天涵呢?他最初教秋妍,是为了耍帅的,后来看到秋妍非常有自信的和店家砍价,突然就爱上了那样神采飞扬的秋妍,觉得那样的秋妍非常的耀眼,像一个发光体一样耀眼!   走在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莫天涵的眼光依然只停住在身边的人身上:“妍儿,你看那个灯笼怎么样?”见秋妍被一排非常漂亮的灯笼吸引了过去,宠溺他的莫天涵自然立即就挑灯笼看啦!   “还好,哎,那边那个呢?相公你看见了没?”正在徘徊,就看到一盏非常别致的小灯笼,挂在一角,迎风晃荡着。   “那个啊?挺好看的,比较精致耶!”莫天涵伸手将灯笼摘下来,递给秋妍,秋妍拿在手里看了看,果然非常小巧精致!   “相公,要这个吧!”   “好!”莫天涵觉得自己既然是陪“老婆”出来逛街的,任何老婆喜欢的东西都要说“好”!   “老板!这个灯笼我们买了!”莫天涵掏出钱袋子付钱,摊主收钱,这摊主也是图个省事儿,在自己家摊子边上竖起了一块木板,上面一面画了五个铜板,一面写着“每盏五钱”的四个字,让人一目了然!   下一个买东西的地方,是个糖铺,这下子可是让小虎和康哥儿乐坏了,两个小孩子早就和莫天涵他们熟悉了,尽管被夕哥儿和乐哥儿拉着,可是两个小孩子还是得到了喜欢的糖果。   秋妍将糖袋子递给两个小孩子,两个小孩子笑的咯咯的,和秋妍温和的笑脸相映成趣。   “相公!快看!是最新的窗花!”一家人很多的摊子前,人人手里都拿着或多或少的几片窗花。   “嗯,喜欢么?咱们也买几个回家贴上怎么样?”   “喜欢!”   夕哥儿和乐哥儿也喜欢,于是三个人挑选,陈雷和陈铁就看着两个小孩子,莫天涵就站在秋妍身边,防止别人挤到他的夫郎。   其实说是采买年货,但大多数年货莫天涵和陈雷他们早就备好了,只是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需要购买而已。   这些小东西体积小但数量可不小,回来的时候,陈雷和陈铁都是大包小包的拎着,就连莫天涵都拎了不少东西,不过还是空出一只手,扶着秋妍走路,冬天下雪地滑,秋妍的腿脚本就走不快,再摔倒了,他还不心疼死!   自从接了刘么么他们来家里,秋妍就越来越开朗了,以前的他,乖巧的让莫天涵心疼,他们住的地方也偏僻,只有几个村里的哥子和秋妍有来往,这回有刘么么他们跟他做伴,还有李家夫郎经常往来,秋妍的脸上笑容也越来越大了,这都让莫天涵高兴。   所以莫天涵给刘么么他们每个人都准备了年礼,三套好看的衣服和两匹细布子,一些哥儿哥子们喜欢的小东西,还有给小虎和康哥儿的礼物,尤其是刘么么,莫天涵还给老人在乐器行里,淘了个十六响的铜锣小挂,很得刘么么的欢心。   晚上洗漱完了,莫天涵进屋就看到自己的夫郎正在梳头发,顺手接过梳子,一点点的给这人梳着头发。   “夫郎,相公今天有事情要和你说哦!”   “相公说,妍儿听着呢。”乖乖的坐着让相公给自己梳头,秋妍对莫天涵的一些小执着十分纵容,例如会时不时的给自己梳头发这种事情。   “嗯嗯,等一下哦!”将头发梳理好了,抱着秋妍躺在床上,盖着棉被窝在一起,非常温馨的感觉嗫!   “夫郎啊,这是今年咱们家赚到的钱。”将分红的银票理好,兑换成一张银票,莫天涵将这张银票给了秋妍。   “啊?”接过银票看了看上面的字:“相公,这么、这些都是你赚的?”有些磕巴了。   “当然!”捏捏这人的小鼻子:“这只是今年的,往后每一年的收成,都要由夫郎来保管,如果相公要用钱,也需要得到夫郎的同意才可以!”嗯,这也算是“男主外女主内”的一个另类的形式吧。“好!”被无限宠溺了这么久,秋妍已经没从前那么的懦弱,虽然他仍然胆小的可以,不过如果对象是莫天涵,他就不怕了,他家相公那么宠自己,才不会怕呢!   然后莫天涵就被秋妍的动作惊呆了!   只见秋妍十分麻利的将自己的枕头拆开了!   里面除了棉花,还有一个细长的小盒子,抽出来打开,里面还有几张小面值的银票躺在里面,秋妍将手里的这张银票放进去,把小盒子“啪”的一声关上,再塞回枕头里放好,爬下床拿起针线“唰唰唰”的几下就给缝上了!缝好后,再爬上床,将枕头放好,自己也乖乖的躺下,并且还伸手拉了拉被子,突然有些奇怪的看着莫天涵:“相公怎么了?快睡吧,明天就要准备过年了呢!”   莫天涵“……”!   我的老天爷啊!他家夫郎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哈哈!!!枕头里缝着银票!他还每天都枕着枕头睡觉!   “哈哈哈!……妍儿……哈哈…………”太兴奋的莫天涵,抱着秋妍对着那张嫩嫩的小脸儿就“吧唧”了一大口:“哎呦喂,我的夫郎啊!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说完又不觉得过瘾,吧唧了好几口。   “相公?……瞎说什么呢!”脸上着火了!呜呜!他这么做也是没办法,自从在竹林里被亲戚偷过一回,秋妍就觉得放在外面的东西都不安全,后来看到莫天涵将银票放在他睡的竹枕里,他才想到这个办法,任何地方都不如自己的枕头方便,天天他睡觉枕着啊!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20 各方情况……   盛京   任凭西宫的人如何打探,终是未能知道太子究竟送了什么东西进去,能让皇帝陛下高兴的笑了好几天。   “晋公公果然是个人才!”听了内侍的禀报,太子殿下更觉得自己听大哥的话是正确的,看看,就连几乎油盐不进的晋公公,不也给自己提供了方便么?虽然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是能让西宫的人膈应到,就是好事儿!   此后几天,太子的东宫都十分安静,正常的运作,除却学习和一些必须要太子做的事情,几乎没任何另类情况发生。   年后照例休沐七天,初八开始大朝会。   先是各属国番邦部落进贡朝拜,之后是大宴群臣;第二天则是文武百官单独朝拜,除却拜年这个大礼,还要定下一些今年准备实施的国策。   一番祝贺之后,一个礼部的官员上奏了一件事情,让整个闹哄哄的大朝会顿时落针可闻:“启禀陛下,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而我朝后位空悬一十六年,天下无国母亦一十六年之久,臣请皇帝陛下立一皇后,以凤仪天下,为黎民百姓之夫郎表率!”   太子在袖子里的双手,倏然握紧!   同样紧张的还有立于朝堂之上的三皇子。   “卿之所奏,容后再议!”皇帝思考了一下,给出了这么八个字。   三皇子笑了,太子也在笑,只是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意。   父皇,难道你连皇爹爹最后的地位,也要让别人占去吗?   等大朝会过后,皇贵夫郎也听到了这个消息,虽然没有能实现那个愿望,但是皇帝没有直接拒绝封后,那么就表示他有机会!   而后宫是什么地方?那是个没有秘密的地方,前朝的风吹草动后宫都能掀起滔天巨浪来!   封后被人提议,而皇帝没有否决,这样的消息以大火燎原之势迅速的蔓延到了后宫,顿时整个后宫都炸了窝!   自从前皇后因难产而逝,这一十六年来,哪怕是太子殿下因领军战败那次,有人提出立后都被皇帝陛下否决了,这次竟然没有!而是“容后再议”!   瞬间,整个后宫都动了起来!   县城   过年了。   除夕夜的时候,莫天涵占据了厨房,众人对他的厨艺已经十分了解了,看着他这架势,估计又有口福了,所以都不跟他客气,蓝哥子和江哥子两个人本来是为了避嫌,想躲出去的,不过被莫天涵留了下来:“我一个人也忙不过来,两位还是留下来帮帮忙吧!”   于是两个人留了下来,不过对于莫天涵他们又改变了看法,起初是觉得他是个本分的商人,后来发现十分宠爱夫郎,是个顶顶好的汉子,现在又觉得,这个人心胸宽广,一般来说,这种类似厨艺的活计,都是避着人的,而他们在这里的身份,更是不折不扣的外人,莫天涵竟然毫不忌讳这些东西,这是将他们当成了真正的自己人来看待的。   说实话,莫天涵还真不怕他们偷师,中华美食系统的繁琐与庞大,根本就不是一顿除夕宴能概括的了的,就连莫天涵这位曾经开过五星级酒店的大老板,都无法说他全见过那些做法与菜式,更何况这里的人了。   年夜饭,莫天涵做了和去年差不多的东西,不过量却非常的大,因为这会家里人多了,有老人也有小孩子,还有几个大小伙子,吃的用的自然不能和去年同日而语。   一大家子人都坐在一个特别大的桌子上,桌子中间加了转轴,上面一个小桌子,这个是莫天涵让人做出来的,转盘的桌子方便的很,他们的酒楼里也是这样的桌子,但凡是超过十人座的桌子,都是这样的。   莫天涵和陈雷他们带着小虎放完了鞭炮,进屋洗了手脸,端坐在桌子上,首先举起酒杯:“第一次大家一起过年,这一杯酒,先敬天地后敬神鬼,祈求保佑在座的所有人,平安快乐!”   所有人都跟着举杯,将杯中酒敬给了天地神鬼,酒水撒到门口三尺远的地方,莫天涵等大家都就坐后,又举起自己的酒杯:“第二杯,我们大家一起喝吧,团圆酒,以后愿我们年年都能团团圆圆!”   这一杯,大家都喝了,这是团圆酒,必须要喝!   第三杯酒,还是莫天涵敬的:“第三杯,谢谢大家,这一年对我们夫夫的照顾!先干为敬!”   陈雷他们听了,有些激动,他们身为暗卫,身份一直无法见光,比影卫好一点的是,他们可以在行动的时候,顶着别人的身份生活一段时间,可是这次他们接到的任务,真的非常让他们意外,本以为能让主上这么在意的人,可能不会好相处,等他们熟悉了才知道,这是他们这一生,所执行的任务中,最为美好的一件了。   刘么么他们是感动,四方漂流了许久的他们,很少有机会可以真正的安稳下来,这次遇到莫天涵夫夫,真的是老天垂怜了,尤其是两人对他们的照顾,不光帮香哥子治好了病,连带着小虎和康哥儿都长了些肉肉。   见大人们光顾着喝酒,小虎早就饿了,可是大人们不动筷子,他是小孩子,更不能动了,最后看他们好像光顾着喝酒,非常不满的问道:“可以吃了么?小虎都饿了!”   被孩子这么问,这些大人们都笑了,莫天涵更是拿起筷子,给小虎夹了一个烤鸡腿:“可以可以!来,小虎吃鸡腿,来年小虎可以长大个!”   “嗯嗯!”拿起鸡腿就咬了一大口,莫叔叔做的烤鸡腿就是好吃!   众人笑了,纷纷举筷子吃菜,莫天涵依然非常认真的挑出了鱼刺,最后才将鱼肉夹到秋妍的碗里,转手又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给自己的夫郎,众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从最初的惊讶到现在的习惯性的视而不见,自己都佩服自己的适应能力了!要知道,他们可都是第一次见到有汉子在吃饭的时候,会给自己的夫郎挑鱼刺,在冬天出门的时候,亲自打点夫郎的穿着,在上街的时候,护着夫郎让别人碰都碰不到一下,在……,总之,他们见到了所有违反他们日常习惯的事情,不过见得多了,最后也习惯了夫夫这样的相处之道,他们和莫天涵自己都不知道,这样潜移默化的结果,就是所有的小子在成亲后,都成了妻奴俱乐部的特别会员了。   大年初二,莫天涵同样亲自驾车,带着秋妍去了古么么那里拜年,再次带给古么么一些新年礼物,莫天涵还是去厨房做饭,秋妍同样留下来和古么么聊天,老人向秋妍询问他们的日常生活和一些琐事。   “妍儿啊,你现在和你相公感情好,但再好的感情,也要有个孩子来维持,你们都成亲两年了,怎么还没有好消息呢?”古么么对这个非常在意,他同样是和自己的相公无后,相公离世后,他就孤独的一人生活着了,他不想秋妍到老了和他一样。   “么么,妍儿和相公都了解过了,是妍儿自己的身子不好,相公说先让妍儿将养两年,等妍儿的身子好了,再要孩子也不迟。”   这些都是莫天涵安慰秋妍时候说的话,他没有告诉秋妍,以他的身体情况,很难怀孕产子的。   “哦,那就好那就好!”古么么得到了答案,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从古么么那里回来,就到初三了,他们这次去拜神的时候,驾了三辆马车,大人孩子都去了,一行人按例拜了神仙,刘么么带着大家组团去拜小仙殿,陈雷他们这些小子,拜了神就干脆去了外面等着,不好跟里面一群哥儿哥子们走在一起么。   而莫天涵依然单独的陪着秋妍拜了所有的小仙殿,羡煞一干也在拜小仙殿的已婚了的哥子们。   到了后殿供奉上他们带来的点心,正好与刘么么一行人会和了,大家的点心都十分花俏,这都要拜香哥子所赐,这位香哥子十分手巧,制作出的点心不光口感好,花样也精致,可比莫天涵这个半路出家的人强多了。   正月十五刚过去没几天,田金松就从盛京回来了,同时还带回来很多人和东西,人,是他今年需要用到的人手,东西,是主上带给莫天涵夫夫的。   田金松一进莫天涵他们家的大门,就愣了,以往这里的人都是他所熟悉的陈雷等人,后来事情太多,他知道莫天涵对秋妍的保护与重视,所以为了不让单纯的小夫郎担心,也为了不让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一直和莫天涵在外面见面,已经许久不曾登门了,虽然两家住的是邻居吧,可田金松很少回到这里住宿,几乎都是在外面跑的时候多些,入冬的时候有听说莫天涵家里添了一个乐班,是为了教莫夫郎乐曲的,但那个时候他在善水府主理雅客居和聚贤阁的事情,根本就是左耳听右耳冒了出去,没放在心上,这次登门拜访,可是相隔了好几个月的事情了。   可他一进门就见到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长的虎头虎脑的样子,正在努力踮起脚尖将手里的衣服往晾晒的竹竿上搭。   第二卷 潜龙在渊 121 盛京风云1   他的身后是一个哥子打扮的人,正在将手里的衣服拧干,抖了抖往竹竿上搭,低头看到小孩子的样子,温柔的笑了一下:“小虎还不够高,来,给爹爹吧,爹爹可以自己晒衣服的。”   “等小虎长大了,一定能帮爹爹晒衣服!”小孩子握着小拳头挥了挥,一副非常努力的样子。   自己命苦,家里人为了聘礼,把自己嫁了个痨病的相公,没几年就去了,幸好他有小虎在身边,虽然生活艰苦,却充满着希望。   田金松有些呆的看着那一大一小,感觉胸口“砰砰砰”的跳动着,有着越来越快的趋势。   “你是谁?”香哥子没看到门口有人,转身将盆里的脏水都倒掉,正收拾盆子和水桶,小虎人小眼睛却尖,一眼就看到门口站了一个大人。   看着噔噔噔跑到自己面前,仰着小脸认真防备的看着自己的小孩子,田金松被萌到了!   小小肉肉的样子,真想这是自己的儿子该多好!   “喂?叔叔你找谁?”小虎见到这个叔叔傻傻的看着自己,有点儿小怕,不过没关系,这里离县衙非常近,爹爹也说过的,坏人不敢来这里的。   “哦,我找莫天涵,你是谁家的孩子啊?”蹲下里和小孩平视,田金松非常想抱抱小孩子,呃,可是他没敢,怕吓到人家。   “啊,你找莫叔叔啊,他没在家,去了粮店了。”小虎记得早上的时候,莫叔叔是出门了的,临行前他还拜托莫叔叔给他带几本书呢。   “哦哦,那、那我去粮店找他好了!”田金松怕自己控制不好自己的手,会吓到小孩子,转身就落荒而逃了!   摸摸小脑袋,小虎对这个怪叔叔有点儿不解,不过他转身就忘记了,他还要去莫叔叔的书房里,将今天的字写完呢。   莫天涵在冬天闲暇的时候,就会教小虎和康哥儿认字习字,自己和秋妍也会按时练习写字,看在别人眼里是他们努力学习,其实只有莫天涵自己知道,他是想要手纸来着,可是这里的纸张挺贵的,要是当手纸用也挺浪费,干脆就练习写字,然后用剩下的纸就自动成了手纸了。   见到莫天涵是在粮店的大库里,莫天涵正和工人们一起往库里搬粮食,田金松有些意外,难得见到身为老板的人也跟着工人们一起干活啊!   “你回来啦?!”搬完东西,工人们都领了工钱告辞了,剩下的有粮店的店长带着人打扫就可以了,莫天涵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往外走,抬头就看到站在门边笑看他的田金松。   “嗯,过了十五就往回来了!”   “走,去你家说吧。”莫天涵知道田金松回来肯定有话要和他说,这里是人来人往的粮店,不适合谈话,而他家就更不行了,田金松家倒是成了他们会面的场所,一个是因为离家近,进出方便,二是田金松那里人手多,有什么事情都不愁找不到人去办。   于是两个人又回到了田金松的田家钱庄,进了钱庄后面的院子,这个院子与莫天涵他们家,是背靠背的方式相连着。   “这是您弟弟给您的家信!”嬉笑着递给莫天涵一封超厚实的信封,这是他的主上临别时,交给他带给莫天涵的。   “外面还有两车东西,也都是带来给你的,我已经着人先送过去了,回去就能看到了。”   “好,谢谢!”看出田金松是赶路回来的,脸上虽然有着兴奋的笑意,可是眼里却有丝疲惫。   “你先休息一下,有事情明天再说,我明早上就来这里,现在先回去了!”起身告辞,他还想着回去先看信呢。   回去就将自己的夫郎从绣房里拉去了书房,自己忙乎了半天,又是茶水又是瓜子和手帕的,都准好了,才抱着正好奇看着他的秋妍坐到书桌那里,将怀里的信封拿出来给怀里的人看:“小黄弟弟来信了!”   “啊!真的!”秋妍眼睛立即就亮了!对于那个贵气逼人而又十分讨人喜欢的小黄弟弟,他真的非常惦记呢!   “嗯!你看,这封是给你的!快打开咱俩一起看看!”他打开过信封,里面有两封信,一封是写着嫂哥,一封是哥哥,所以他将哥哥的那封先放着,先要和自己的夫郎分享一下弟弟的家信。   太子殿下寄给秋妍的家信,十分啰嗦!   里面写了他对于他现在的“大宅”生活的郁闷和憋屈,尤其是被很多大家的哥儿盯着,让他感到非常难受!还有想念莫天涵和秋妍,顺便说了说他现在正在“家里”学习,暂时出不来,希望嫂哥不要介意!还历数了带给秋妍的礼物,都是不出名但十分好的东西,收到的护膝也给自己的父亲戴上了,效果非常好!顺便夸了秋妍的手艺,还预约等秋妍学好了乐曲,要来临听。   总之是充满了一个弟弟对哥哥和嫂哥的问候,还有撒娇,诉苦等等,看的莫天涵和秋妍忍笑不已,尤其是对小黄弟弟被几个大家哥儿纠缠的那处,更是笑喷了出来。   等到了晚上,秋妍已经睡下了,莫天涵才悄悄的起来,将被子给这人盖好,不要冻到了,才无声无息的去了书房,点了烛火,看属于他们兄弟的信。   小弟在京里的生活可谓精彩万分,用莫天涵的话说,就是一部地地道道的异世现实版宫心计,从皇帝陛下到皇夫郎,三皇子梁少勇,太子太傅佟炎修,大皇子梁少锋,四皇子梁少敬,帝师姬宏伟……,包括前朝后宫的各个势力划分,以及他们之间的勾心斗角。   太子殿下的本名是梁少卿,字鸿斌,所以他在信里自称小弟鸿斌,这封信里,鸿斌小弟可谓是大吐苦水,把自己都快写成小白菜了!   不过抱怨不是主要目的,主要内容在最后三页纸上,上面写了这些势力的所在以及关系覆盖的地区以及行业,让莫天涵当心这些人,他现在还是平民百姓,他会尽快回复莫天涵的先锋将军职位,哪怕不能官复原职,也要有个官位在身,而且一再的嘱咐莫天涵,如果真到了紧要关头,一切以保命为先,其他的容后再议也不迟。   里面有件事情,让莫天涵觉得可以利用一下,就是年后第一次的大朝会,三皇子的人将立后一事提了出来,当时朝堂上众说纷纭,皇帝并没有同意也没有否决,但是就是因为皇帝陛下的这个态度,这些人又开始了争执。   前朝的提议,也让后宫众人不得消停,尤其是亲皇夫郎的那些人,各种小动作不断,就连他这个太子都有人到他跟前,说为了孝义,他应该主动和皇帝陛下提议立后的事情,当然,这种脑残的下场肯定非常凄惨,但是他也让这些人恶心到不行,他的皇爹爹,就是前皇后,去世这么多年,他的父皇一直未立后,目前后宫中,位份最高的也就是皇贵夫郎,居西宫主殿,位同副后而已,如果一旦扶正入主中宫,那么三皇子将成为续他之后的中宫嫡子。   他不想让属于自己皇爹爹的后位让别人占去,可是他是太子,对于皇帝的后宫没权利指手画脚,干在一旁着急上火却无办法,所以这几天他也很上火。   提笔记下来,打算有时间好好想个办法。   看完信,心里很安慰,这个弟弟没白认,字里行间都透着关心,生怕自己搀和进来,遭遇什么不测,这样有情有义的兄弟,他哪能不帮忙呢!   哼哼!敢欺负他兄弟的人,他可不会放过!   将信烧掉后,熄了灯,抹黑进了卧房,没敢直接钻进被窝,他身上还有些凉气,站在炭盆边烤热了,才脱了衣服,又烤了一会儿,才上了床钻进被窝里,秋妍即使是睡着了,也还是闭着眼睛奔着莫天涵这个热源的怀里钻,等迷迷糊糊的找到舒服的位置了,这才又熟睡。   轻轻揽着自家夫郎小巧的身躯,吸了口气,鼻间盈满这人特有的那种清新味道,有个人陪伴的日子,真是美满啊!   半夜又醒了一次,原因?很简单,就是给怀里睡的呼呼的这人,看看他的瘸脚,到了冬天,莫天涵几乎天天夜里都会半夜醒来,摸摸秋妍的那只脚裸,如果有一点儿冰凉的手感,立即就拿药酒揉搓或者直接轻揉到回暖为止。   嗯,很好,手感温暖!   开心的躺回去,将没醒来的人再次拦回怀里,接着睡觉!   随后的几天里,一切如常,莫天涵继续和田金松暗地里实施他们的计划,秋妍照例被莫天涵照顾着,经过两年的调养,秋妍的小身板,终于见了点儿肉,不过莫天涵仍然不放松,继续他的调养计划。   莫天涵的计划进行的十分顺利,田金松年前就已经派人出去,暗地里购买了大批的土地以及房屋,用来建造或者装修成他们的店铺,还有其他的东西也都加紧运行。   到冰雪消融了的时候,他们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这几天秋妍一直觉得刘么么有些不对,好像有话要对自己说,却总是开不了口的样子,于是他决定要和刘么么好好谈谈,如果有困难,相信他和相公应该能帮得上忙的。   第二卷 潜龙在渊 122 田金松的春天   还未走到门口,便听到屋里传出说话声,天气渐热,门窗偶尔也会开启,换一下屋里的闷气。   “么么,我们后天就要辞行了么?”   “是,咱们不是和人家说过了么,开春天气暖了,咱们就走。”   秋妍就听到这两句,立即就推门进去:“么么!您要走?”惊惶的跑进来,看着刘么么。   刘么么没想到秋妍会听到他们的话,愣了一下后笑道:“是啊,来的时候不是说了么?教导你乐曲,等天气暖了再走,要不三个小孩子受不了冬天的寒冷呢!!”   秋妍被刘么么的回答说的无法反驳,垂头丧气的。   这天晚上,秋妍窝在莫天涵怀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莫天涵对在自己怀里一个劲儿烙饼的自家夫郎,笑着捏着他的小鼻子问:“我的夫郎呦,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是脚又不舒服了么?”   “没有!”被人捏住鼻子说话,说出来的话带着浓郁的鼻音。   松开手里肉肉的小鼻子:“那是有心事儿?”   秋妍就将今天的事情说给莫天涵听了,说完后,闷闷的又补充了几句:“这个就是今天我听到的,然后么么说,是当初说好了的。”将头往相公怀里钻了钻,这是他习惯性的行为,每次有心事的时候,总喜欢这样的动作。   “妍儿不想么么他们走是吗?”   “嗯!相公,可不可以留下他们?”他知道自己家现在光是银票就有好几张,上万两的银子,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足够他们这一家子人生活到老了。只是这些钱财都是相公赚来的,他不好自己做主留人。   “当然!”亲亲这人的脸颊:“只要我夫郎喜欢,相公就喜欢!明天相公就去和么么好好聊聊天,保证留人下来!”   “真哒?!”一骨碌从莫天涵怀里爬了起来,夜里的眼睛都放着亮光的可爱样子,让莫天涵笑出了声。   “真的真的!”赶紧将人按回被窝里:“大冷天的,也不怕着凉!快躺好,腿有没有不舒服?”又伸手摸摸那条腿,很好,也没有凉的手感。   “没有。”乖乖躺好任由相公对着自己上下其手。   “没有就好,春天虽然天气暖了,但是倒春寒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呀!”没发现不妥,这才再次躺好,把这人搂过来,亲昵的和这人额头对着额头说着话。   开江开河的时节,冰消雪融了,可同样的天气变化,让秋妍曾经受过伤的腿非常痒痛,这两年比较好过些了,莫天涵对他不遗余力的调养,终于见了些成效,以前光是疼,现在只是有些痒痛感了,更何况即使是到了春天,莫天涵也没减少秋妍身上多少衣服,起码也是在草绿了之后才考虑给这人换成春装,现在还是裹成个球型的到处溜达着吧。   第二天吃完早饭,莫天涵特意将秋妍留在乐室里,自己在书房与刘么么说了很多话,具体是什么,只有当事人的莫天涵和刘么么知道,其他人只看到,刘么么从书房里出来后,这些天因为要离开而一直蹙着的眉头松开了,脸上也没了淡然的离愁,整个人可谓是春风得意的样子,随后又宣布了以后都留在这里的事情,成为了莫府的人。   说是帮佣,其实也和他们平时一样,就连他们的流籍,都让莫天涵给更改成了同自己现在一样的商籍,而不是和奴隶与乞丐同一个籍贯的流籍。   几人听了后都高兴的哭了出来,他们流浪了太久太久,为了自身的安危,他们不敢相信任何人,就怕被人算计成了某些权势或者贵人的禁胬,平时连香粉这种普通的化妆品都不敢上脸,甚至还得擦些灰尘在脸上,他们都是艺人,见过其他出色的艺人,最后的下场,都怕了。   一直到最后几人流浪到了这里,这才遇到可以安稳过日子的人和地方,其中以香哥子和蓝哥子哭的最厉害,他们的孩子都太小了,这几年都没怎么长过身体,小虎是小子还好些,康哥儿整个人都黑瘦的厉害,这一冬天将养下来,也才长了那么一点点肉肉,如果再次流浪,蓝哥子都怕康哥儿长不大就要夭折。   最高兴的是秋妍,后来李家夫郎知道了,也高兴的不得了,他最近也跟着学些乐器自娱自乐的,人都是重感情的,尤其是哥儿哥子之间,都惺惺相惜的很,自然的,不想和他们分开。   还有一个人也乐的很,就是田金松,他最近频繁的造访莫府,还专挑只有香哥子和小虎在家的时候去,被莫天涵知道了,立即就找他谈话!   “说吧,你怎么想的啊?人一个哥子带着个孩子,过日子不容易!”对于田金松,莫天涵已经完全拿他当自己人了,所以说起话来,那叫一个直接!就差指着他鼻子告诉他:别老是骚扰人孤儿寡爹的!   “大哥!大哥你听我说呀!”田金松赶紧给自己漂白:“你也知道我原来是有夫郎的,只是因为我家族里的人想把自己的亲戚配给我,就设计陷害了我夫郎,那个时候我夫郎,已经有了四个月的身孕,最后一尸两命!”说道这里,田金松眼睛都红了起来:“虽然我跟我夫郎的感情并不深厚,但是那也是我夫郎啊!我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儿!”   “所以你才投靠外人,为了拿捏你家族的那些人?”   “对!”   “可是氏族有氏族的规矩,你能拧的过他们吗?”莫天涵对这里的氏族还是很了解的,就如同隋唐时期的关中大族一样,动辄上万人口,都一个姓氏,足以动摇国本的势力啊!   “没关系,他们再怎么样,也得在皇家面前称臣!”田金松狠戾的说着:“而且我挑的可是未来的君主,他们敢跟未来的天子作对么?”   “那你报仇了么?”   “报了,也没报!”   “怎么说?”   “设计陷害我夫郎的,已经被我送到了牢里吃牢饭去了,可是当初那些出主意的和冷眼旁观的,都还好好的!就动手的进去了!”   “跑题了吧?这跟你纠缠人家香哥子有什么关系?”突然觉得好像跑题了,莫天涵赶紧往正题上唠!   “那个,就是说,小弟我的人品是不错的,这些年都一直未续弦,不是没有人给小弟介绍,哪怕是二八年华的哥儿,以小弟的身家,也足够本钱迎娶回来做夫郎,但是吧,小弟就是没看对眼儿的啊!”   “你的意思就是看上人家香哥子了?”   “对!”田金松赶紧点头:“小弟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第一次见到小虎那孩子就一直念念不忘,再看到他爹爹就更是念念不忘了!”   莫天涵摸着下巴,和着这位是真遇到第二春了啊!   “莫爷!莫爷!”田金松也不叫“莫大哥”了,十分狗腿的改称呼“莫爷”了,没办法,香哥子的籍贯可是挂在莫天涵的商铺名下的商籍,没莫天涵这个老板的点头同意,香哥子就不能过门啊!   “小弟以身家性命担保,对香哥子是认真的!您看,您是不是帮帮忙儿啊?”田金松这回是真心求莫天涵帮忙了。   香哥子跟他接触了几回,他自认表现的十分良好,无奈就是太良好了,香哥子根本就没往别处想!   也是,田金松大小也算是大家子弟,哪怕是要续弦,也不可能找个带孩子的哥子当继夫郎啊!   “真心的?”莫天涵斜眼睨了田金松一眼:“你可要知道,香哥子可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小虎这个小子呢!”   “没关系,只要好事儿成了,以后小虎就是我亲孩儿!反正我也挺喜欢小虎这孩子的!”立即打包票。   “那你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小虎怎么办?到时候分家产,可是个难题啊?”莫天涵又丢给田金松一个难题,这里连嫡庶都分的那么清楚,更何况小虎这个外来的孩子了。   “莫爷还不知道吧?”田金松笑的特别奸诈:“香哥子的原来夫家,就姓田,跟我同姓!而且前两年遭了大水,现在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我不说,我们家族里的人,谁能知道小虎不是我的种?我自己都出来十年了,小虎才五岁,我就说是我在外面的孩子,就当自己家娃子培养,即使将来再有孩子,小虎也是我这一支的长房长子!”   这几句话听的莫天涵目瞪口呆,这个家伙还真是铁了心的喜欢香哥子啊!连人家以前的夫家姓什么都调查清楚了!   “这样啊?你都弄清楚了,那就努力吧!”莫天涵拍拍田金松的肩膀:“记着别勉强人家,等香哥子自己同意了,我没意见,我这里就当香哥子的娘家了,等你俩成亲之后,我给他出嫁妆!”   莫天涵对于二婚没意见,谁还不能有个追求啊?再说人家香哥子也不错,勤俭节约持家有道,人长的也不娘气,小虎这孩子也被他教育的很好很听话,而田金松也算是个良人了,他俩要是能到一起去,他还真是挺为他们开心的。   得了莫天涵的允许,田金松就展开了自己第二春的强烈攻势,争取早日把香哥子和自己孩儿接到家里去!   晕!   八字还没一撇呢,人香哥子的孩儿小虎就成了自己的孩儿了!   第一卷 见龙在田 123 皇贵夫郎   初春时节,杨柳刚刚泛绿,花草也刚刚吐芽,四辆马车行驶在官道上,速度不慢的走着,两边还有两队武师打扮的护卫骑马随行。   马车一路进了盛京,直奔某个高门大户的宅邸,马车是直接赶进了院子的,里面载的什么人,又是来干什么的,一律未知。   同时,太子殿下也接到了一封非常厚实的信件,里面,有一个十分大胆的计划,计划里面甚至连当今天子都给算计在内了。   自从过年之后的第一次大朝会,三皇子一派提议立后,而九五之尊也没有表示反对,这下子某些人的心思就开始活泛了起来,其中,以皇贵夫郎在后宫的人马最为活跃。   讨好皇贵妇郎的人多如过江之鲫,西宫的宫门槛,一个月之内连续换了三个新的,旧的都被人踏平了!   而西宫的领班太监王公公,更是将马屁拍到了极致!   其实也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主意,而是那天和几个宫的领班太监聊天儿,后来遇到了总管太监晋公公,晋公公就随意说了一句:“这凤仪宫也得好好的打扫打扫了,春天风大,许是都落了不少的灰了。”   这话听在王公公的耳中,可就变了味儿,这不就是暗示,不久之后,就要有人入住凤仪宫了么?   于是他回去就给皇贵夫郎献上了一道大礼:“主子,这眼看着您就要正位了,这中宫可还没收拾出来呢,您看,是不是让奴带人去打个前站儿,先行去收拾收拾?”   “这、不太好吧?”皇贵夫郎有些犹豫,这还没给出确切的消息呢,就去收拾皇后的凤仪宫?   “有什么不好的啊!我的主子!这都快一个月了,眼瞅着这些人来来往往的,陛下能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的么?都默许了,就是给您的消息呀!”王公公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这春耕忙碌,等这阵子过去了,这封后大典还不举行?到时候那么多事情要忙,奴可分身乏术啊我的皇后主子!”   皇贵夫郎被这“皇后主子”四个字称呼的浑身都舒坦了起来,挥挥手:“去吧去吧,就当本宫体恤你们了!”   “哎呦喂!谢主子体恤了!”行了个夸张的大礼,这位王公公带着一堆的人就去了凤仪宫。   一到凤仪宫,就把原来看守凤仪宫的宫人们都召集了起来,站在前面耀武扬威的说了一通:“本公公可是奉了皇贵夫郎的懿旨,前来打扫凤仪宫,你们给杂家听好了,这里必须纤尘不染,老旧的东西该扔的扔了,改换的换了!别让新皇后心里不痛快!”   “是!”一大堆宫人们赶紧应声,现在谁不知道皇贵夫郎要问鼎凤位了?!就连这凤仪宫,都派人来打扫了。   于是一群宫人们开始了大扫除。   原来这里是不许人动前皇后的任何物件的,这是皇帝陛下的旨意,那个时候谁都不敢乱碰这些东西,哪怕是皇贵夫郎,也无权力干涉凤仪宫。   这凤仪宫,乃是一国之后的中宫之地,无凤印,不得入住。   这可是皇家的金科玉律。   太子听闻此事,气的脸色铁青,摔了手里的玉盏!   这些奴才好大的胆子!   敢动皇爹爹的遗物!   太子殿下带着大队人马直接闯了后宫,立即就有人给王公公报了信儿!这人谁派去的?竟然是晋公公!   这位可以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后宫指路的长明灯!   竟然给报信了,王公公多圆滑个家伙啊?立即就派人去请了皇贵夫郎来,言说太子殿下不许他们这些宫人们清扫凤仪宫!   皇贵夫郎本来就看太子殿下不顺眼,这会儿自己眼看着就要封后入住凤仪宫,竟然连清扫一下都不让!真实岂有此理!   于是皇贵夫郎也带着自己的仪仗去了凤仪宫,他是后宫的皇贵夫郎,自然比太子殿下这位从东宫开始往凤仪宫的人提前到达目的地。   要说这皇贵夫郎吧,能爬上这么高的位置,在这后宫里呼风唤雨这么多年,也是个有心计的主儿,在来之前,特意派人去了奉天殿和上书房,务必要让人将凤仪宫里的事情上达天听,让皇帝陛下知道!   这可是有说法的,他毕竟只是皇贵夫郎,按品级算的话,才是后宫衔的正二品,当朝亲王的正君也才是正一品品级,而太子殿下同皇后一样,都是无品级的,就如同皇帝一样,他们都是只给别人封品级官衔的人,按例,他要是和太子殿下面对面,他还得给太子殿下见礼呢!   这不明摆低人一头吗?   但要是有皇帝陛下在就另当别论了,总不能不给皇帝陛下的面子吧?你怎么说也是皇帝陛下的儿子,而他则是皇帝的侧夫郎!   太子殿下呢?   果然气势冲冲的进了凤仪宫,这个时候皇贵夫郎已经进了凤仪宫的皇后寝殿梧桐殿,看到那些属于前皇后的东西,皇贵夫郎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来人!”   “在!”   “给本宫将这些东西统统丢出去!”   “是!”   这些宫人们七手八脚的将大到凤床、衣柜、梳妆台,小到一面镜子一根簪子,都丢了出去!   赶巧儿了!   一个皇贵夫郎贴身的官人,丢了一个小镜子和一根发簪,直接就丢到刚进门的太子殿下脚边!   太子殿下一低头,就看到属于自己皇爹爹生前的遗物,被人丢在地上,镜子已经摔碎了,发簪也折了两段。   顿时火气就冒了出来!   “谁让你们这些奴才进来的?”   “是本宫!”   得!   两个人就这么对上了视线。   太子殿下PK皇贵夫郎   “这是凤仪宫,不是西宫的祥和殿!”   “这是后宫,也不是东宫的勤政殿!”   “你一个皇贵夫郎竟敢擅自闯入凤仪宫发号施令,简直是以下犯上!”   “身为储君竟然胆敢擅闯后宫禁地,不敬皇贵夫郎,枉为东宫之主!”   “来人,给本宫将这个贱夫拿下!”   “谁敢!本宫乃是皇上亲封的皇贵夫郎!”   “有事情本太子担待!”   “来人!胆敢有人冒犯本宫,以刺杀之罪斩之!”   两方人马面面相觑,两个都是主子,两个都是碰不得的,这下子这些宫人们可犯了难了!   “你们不动手,本太子亲自来!”太子殿下也是气疯了,十六岁的他有着少年人特有的韧劲和冲劲,再加上他的身份太特殊了,那些宫人们也不管拦着他,皇贵夫郎一看事情不妙,提起下摆就跑,可太子殿下红了眼睛,死盯着这个老妖贱夫不放,抄起一根被摔断了的凳子腿就追了上去!   几下子就追了上去之后,猛挥手里的凳子腿,对着皇贵夫郎就是一通根抽,把那身华贵的衣服都抽成了破烂!   皇贵夫郎也不好受,他从小就没被这么对待过!自从当了侧夫郎开始,哪怕是体罚,也只是跪着几个时辰,可没被这么狠狠的打过啊!所以他叫的跟杀猪一样凄惨无比,听的那些宫人们都直吸冷气!   “太子殿下息怒啊!”王公公也算是有忠心的,带着一大堆的宫人们跟着太子殿下和皇贵夫郎跑,但是他们没两个人跑的快啊!   等追上了的时候,太子殿下早就K完事儿了!凳子腿都被打折了!诶打的都看不出人形了!   “再敢擅自动本宫皇爹爹的东西,动一次本宫就教训你一次,你个贱夫!呸!简直就是欠揍的贱货!”太子殿下揍完人,板着脸,捡了小镜子和那根断了的发簪,直接从另一个出口出去了!压根就没从来处回去!也就错开了正赶来这里的三皇子和皇帝的圣驾。   从凤仪宫出来,太子殿下直奔校场,果然,那里有为他准备的骑射之术所使用的马匹。   跨上马就出了宫。   奔跑之中,太子殿下打开手里的纸条儿,这个纸条是刚才上马的时候,看守马匹的小太监递给自己的,上面只写了四个字:昆仑昭陵。   这昆仑,是盛京北城外的一座巍峨大山,与蓝义、程勇、益寿四座延绵起伏的大山,为北方四大山脉的起源地,蓝义与程勇是皇家狩猎场所在地,而益寿则是避暑行宫,昆仑山脚,则是皇陵的所在地。   那里长眠着历代皇帝皇后的陵寝,侧皇陵,也就是给皇贵夫郎一类侧室们准备的陵寝,还有少数亲王与正君的陪陵在。   而纸条上的昭陵,就是当今圣上给自己修的陵寝,里面现在埋葬着太子殿下的皇爹爹,只等皇帝殡天之后,与之合葬,才能封陵。   其实现在太子殿下的心也乱了起来,他不是第一次有要揍皇贵夫郎的冲动了,但是没有付之行动啊!   现在人是打了,瘾也过了,就是不知道事态是否会跟他们计划的一样了!   算了,这次也算是个机会,哪怕最后被父皇责怪,也无所谓了,想到大哥给的那个计划,太子殿下马不停蹄的奔去了昭陵。   太子殿下是跑了,他走之后,皇帝也到了凤仪宫,看到皇贵夫郎哭哭啼啼的惨样儿,气的脸都紫了!   “爹爹!”三皇子看到皇贵夫郎的样子,扑上去就抱着自己的爹爹流眼泪,真情流露的不得了!   “这是怎么回事?”   第124章 打起来了嘿   皇贵夫郎一见皇帝来了,本来还有些心虚,但是被自己的小子一抱住,身上的痛楚立即就提醒了他,他现在可是伤者啊!   “皇上啊!”扑倒皇帝的大腿边儿就开始嚎哭:“我只是想收拾一下这凤仪宫,免得落灰太多,谁知道太皇子殿下就不分青红皂白的冲了进来,还叫他的随从们要动手打我呀!那些随从们没胆子动手他就自己动手了!呜呜......皇上啊!求皇上给我做主啊!”   “求父皇为爹爹做主!”三皇子在一边跟着“哐哐”的磕头,那架势大有皇帝不答应,他就磕死为止!   “太子呢?”   “走了!”   “走了?去哪了?”   “回皇上,据禁卫军说,太子殿下去了校场。”   “来人!去给朕将太子请回来!”   “遵旨!”   “你怎么会来凤仪宫?”皇帝这会儿反倒是问起了皇贵夫郎,而是口气里带着怀疑和阴冷。   这凤仪宫是什么地方?即使洒扫,也只是让宫人们来,他一个皇贵夫郎,来中宫做什么?   “我、我......!”皇贵夫郎“我”了两三个“我”字,两眼一翻,在皇帝越来越冰冷的注视下,晕了过去!   再配上他一脸的青紫痕迹和一身的破衣服,看着就是因伤重而晕厥的啊!   “爹爹......!”三皇子适时的不磕了,起身飞速的接住晕倒了的爹爹,焦急的叫着爹爹,王公公十分机警的喊着:“快传太医!”这四个字,一大堆的宫人们奔来跑去!   这个时候皇帝也不适合再继续问了,人都晕死过去了,一身的伤痕累累,他还是自己的皇贵夫郎,代掌凤印的人。   “来人,送皇贵夫郎回去,找太医院好好诊治!”   “遵旨!”   一大群人稀里哗啦的又都撤了个干净。   西宫的祥和殿,皇帝坐在室外喝茶,三皇子在里面守着她的爹爹,太医院的三个太医正在会诊。   皇贵夫郎根本就没晕,他就是听到皇帝问他,他心虚啊!   这自古以来,最忌讳的就是前朝后宫通气儿,后宫不得干政,这是古训也是祖训,要是让皇帝知道他去收拾凤仪宫就是为了入住中宫,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即使底下人再怎么折腾,他也得拿的住才可以,不能仅凭借几句话几个流言,就擅自揣摩圣意。   今天他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会去,后来就是知道了,也只是意气用事,跟太子殿下对峙,哪里想得到太子殿下竟然不顾及任何情面,直接就上手揍人啊!   现在事情闹的这么大,太子殿下不知所踪,他也得需要时间仔细想想对策啊,这一个弄不好,好不容易有了指望,再没了可就呕死了!   “皇贵夫郎,这要怎么说啊?”这三个太医院的太医,都是皇贵夫郎的人,这个时候当然是讨问对策了。   “就说,本宫头受了重击,暂时无法清醒过来,把身上的伤说重一些,最好是一时半会的都好不了的那种!”这个时候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拖”!一个“拖”字诀。属于万金油的一个计策,起码能腾出更多的时间来仔细分析局势。   “那爹爹就白挨这顿打了?”三皇子十分气愤但小声儿的说着话,他今天也气着了,竟敢对自己的爹爹动手!   “那还能如何?”皇贵夫郎无时无刻的不给自己的孩儿拉仇恨值:“谁让我是皇贵夫郎,不是中宫皇后夫郎!”   “孩儿知道了!”三皇子低头应是,但是眼里的怨恨如换贵夫郎所愿的,已经盈满了眼目间。   太子殿下好样儿的,这个仇,他记下了!   三个太医得了主意,装模做样的呆了一会儿,纷纷退了出去,禀报给皇帝:“皇贵夫郎头部遭受重击,恐怕一时半会难以清醒,而且身上多处骨折骨裂,也得静养为宜,否则容易落下病根儿,就难以治愈了。”   “这么严重?”   “是,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皇贵夫郎也是伤筋动骨啊。”   “行了,退下吧!”   “遵旨!”   三个太医退了出去不说,皇帝这会儿也有些心疼皇贵夫郎了,毕竟是自己的夫郎,即使是个侧夫郎,也陪了自己这么多年,又帮自己打理后宫,使后宫井井有条,而且还给自己生了三皇子。   这会儿被太子给打成这样儿,说实话,皇帝也生气,但是这事儿要是发生在民间,可能就说说或者处罚一下完事儿了,但是这个事儿他发生在皇家,就另当别论了。   “皇上,有太子殿下的消息了。”晋公公看准时机,上皇帝那里禀报了太子殿下的行踪。   “太子殿下怎么不进来?”一听到有了太子殿下的消息,却没看到太子殿下的人,皇上这会儿更是生气了。   “太子殿下没回来。”晋公公赶紧说明。   “那就派人去抓他回来!”难不成这个逆子还敢反抗不成?打了人就跑,跑的了吗?   “皇上息怒,太子殿下去的地方,禁卫军不能进去!”晋公公赶紧跪下给皇帝请罪。   “他就是躲进东宫,也给朕把他拉出来!”   “皇上,不是太子殿下的东宫,而是,而是太子殿下骑着校场的战马,去了昆仑的昭陵了!”   “什么?”皇帝“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太子去了哪儿?”   “太子殿下一路向北,去啦皇陵的方向,禁卫军跟着去了,到了皇陵牌匾那里就被拦下来了,您也知道,那地儿不是能随便进入的啊!尤其,太子殿下去的还是昭陵。”   “罢了罢了,摆驾回宫,等太子回来,让他来见朕!”一提到昭陵,皇帝就没了气性,昭陵啊,那里是他自己给自己和夫郎修建的陵寝,现在里面躺着的,可是自己的皇后夫郎,太子去了那里,他能不知道太子为的什么吗?   皇帝回了奉天殿处理政务,但是心里总是惦记着太子,这孩子自幼跟在自己身边长大,没有爹爹的教导,性子刚烈,这次竟然动手打了皇贵夫郎,虽然动手是不对的,但是他不是仅凭皇贵夫郎一边的言辞就认为是太子的不是,太子毕竟是储君,是他的嫡子,事情未清楚之前,他是不会下定论的。   “没回来?”皇贵夫郎在床上挺尸,听说太子殿下没有回宫,这才睁开眼睛,有些惊讶的问着旁边的王公公。   “是,听说,是去了昆仑昭陵。”晚上王公公去传膳,顺便就打听了一下,听到这个消息,赶紧回来跟自己的主子汇报。   “哼,一个死人而已,难不成还能从坟里爬出来么?不必去管,这回本宫倒是要看看,皇上怎么处理太子殿下!”   “您说的是,这件事儿要说起来,可是太子殿下没理,咱们可是去收拾凤仪殿的灰尘的,而太子殿下是无缘无故的打人,现在整个后宫都传遍了!”   “嗯?后宫都传遍了?”   “那是,但是都是对咱们好的话儿,都说皇贵夫郎冤枉,平白无故被打了一顿,这太子殿下也太跋扈了”   “哼哼,这说的倒还是公平。”皇贵夫郎这边如意的继续装病,后宫都传疯了这件事情,皇帝也着急,这都晚上了,太子也没回东宫。   皇宫整夜有人难眠有人思量有人安枕,各色各样,太子殿下呢?他现在正在昭陵皇后陵寝前,在一个睡袋里睡着!   身边是简易的帐篷,那种用东西压着四角的厚布简易帐篷,里面是一个简易的木床和一个棉的睡袋!   能弄出这些东西的,也就只有莫天涵了。   四周都是来来去去的几个人,都是太子殿下的心腹,正在准备明日的大戏,就等着皇帝驾临了!   他们这边准备好了,那边皇帝也坐不住了,不管怎么说,去昭陵的也是自己的太子,一国的储君,在此之前他还打了自己的皇贵夫郎,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来人!”   “皇上,您有什么事要吩咐奴?”   “太子回来了没?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太子殿下一夜未归,现在是寅时(早五点)了,还有半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今天休沐,没有朝会,您还可以睡一会。”   “算了,太子还在昭陵吗?”   “在的,听禁卫军的伍长回报,太子殿下一直在里面没出来,他们进不去,只好守在外面。”   “一晚上没出来吗?”   “可不,哎,这春天虽说暖和,但那是皇陵,怪冷清的,也不知道太子殿下有没有东西盖盖。”晋公公自言自语。   若是平时,以皇帝的聪明,肯定能听出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来,可是现在他半睡半醒,心里还有事儿,被这么一个人在耳边叨叨着,自然就顺着人说的话想象了一下,太子冷的躲在他皇爹爹的墓碑前,缩着身子的样子。   要不说,脑补要不得。   “不睡了,摆驾,去昆仑昭陵!”   “遵旨!”   在皇帝看不到的地方,晋公公给一个守在门边的小内待递了个眼神,那个小内待就跟着一群内待出去大点皇帝的行装仪驾等物品。   不一会儿,身在昆仑昭陵的太子殿下就收到了飞鸽传书,皇帝陛下,要驾临昆仑昭陵!   125 一曲离殇动京城   冷笑着的看着手里的纸条,父皇,一定要追来,是为了带儿臣回去跟你的皇贵夫郎主持公道吧?   看着那巨大但是冰冷的墓碑,眼里充满了悲哀的泪水。   皇爹爹,你看到了吧,你拼命为他生下了儿臣,到头来,还需要儿臣算计,才能让他来这里看看你!   “殿下,一切都准备好了。”   “那就开始吧,被让本宫的父皇,等急了。”   “是。”   皇帝的仪仗前脚刚走,后宫就得到了消息,但是传言却与初衷极度不相符!   据说一:皇帝恼了太子对皇贵夫郎出手之后逃逸,已经带御林军前去追缉!   据说二:太子殿下打完皇贵夫郎就跑了,皇上派人追缉未果,决定御驾亲征!   据说三:皇上为了给皇贵夫郎主持公道,决定御驾亲征,抓回太子!   据说四:......!   据说五:......!   总之,都是太子殿下的错,皇上动怒了,皇贵夫郎现在昏迷不醒,皇上要抓回太子殿下回宫給皇贵夫郎主持公道!   西宫的人听了,赶紧的报给皇贵夫郎知道,得了不少的赏赐,尤其是三皇子听了,直接就赏給报信儿的人一千两银子的银票。   皇帝出行,从准备仪仗到开道,哪里有太子殿下骑着战马狂飙的速度快啊?太子殿下到昆仑昭陵半天时间,等皇帝的御辇到了昆仑的昭陵,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了。   皇帝驾临,负责首位皇陵的羽林军自然放行,包括皇帝的仪仗与随从也一起放行了进去,但是皇陵乃列位皇室祖先长眠之地,即使是皇帝驾临,非大庆大祭,跟着进来的人,很少。   而到了昭陵的楼牌门口,只有皇帝和随身的几个内待、护卫已经皇陵的羽林军得以进入。   皇帝没有坐着御辇,而是徒步从楼牌门口走进了昭陵,月色下,昭陵的石碑前面,他的太子正盘坐在地上,轻轻的扶着一把古琴,琴音清澈悠扬,一听就是他曾经送给皇后夫郎的月明古琴。   旁边坐着几个守陵宫人,他们都是皇后夫郎生前最贴心伺候的人,现在都在这里守陵了,此事,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把乐器。   由远及近,渐渐的听到了音乐,以及宫人们那悲凉而凄美的歌声!晋公公早就示意跟着的人不得近前一步,都驻足停下了,只有皇帝一个人,依然往那巨大的石碑走去。(PS:此歌为《离殇》是小5为一个电视剧唱的片尾曲,很好听,江湖最喜欢的歌曲之一,很有意境哦!)   夜未眠寒月翩翩   起舞弄影掀闺帘   入梦间你容颜迷乱双眼   谁的泪花染笔砚(有谁怜)   千缕丝素雪连天(迎风结茧)   行书笺思念无边(朝暮剪白发添)   离歌浓烈风消云变泪色半尺见   往事如烟相思难解愁上眉梢尖   铜镜碎几片发钗折半边   离歌难言一曲眷恋啼音昆仑遍   往事断弦无声有念情殇江湖前   回眸转千年我此生不倦   听到这样的歌声与内容,皇帝的脸色都变了起来,这么哀怨,这么悲凉,字字血泪句句忧愁!   而这个早春时节,乌云半遮月,风吹了起来,昆仑山下,竟然飘起了雪花儿!此情此景,此歌此月,涂然增添了一丝更加清冷的气氛!   他仿佛看到了皇后夫郎的陵寝一闪而逝的影像,还有青鸾与火凤同时出现在陵寝半空中,双双盘旋而去的奇迹!   青鸾现火凤缠绵   双旋共鸣比翼牵   三生年流水溅落花誓言   零飘散渡天地潜(一世间)   千缕丝素雪连天(迎风结茧)   行书笺思念无边(朝暮剪白发添)   离歌浓烈风消云变泪色半尺见   往事如烟相思难解愁上眉梢尖   铜镜碎几片发钗折半边   离歌难言一曲眷恋啼音昆仑遍   往事断弦无声有念情殇江湖前   回眸转千年我此生不倦   皇帝瞪大了双眼,看着那对出现在昭陵半空中的青鸾与火凤,缠绵这消失在空中,皇后夫郎显灵了?但是眨了眨眼睛,空中只有淡淡飘散的雪花儿。   离歌浓烈风消云变泪色半尺见   往事如烟相思难解愁上眉梢尖   铜镜碎几片发钗折半边   离歌难言一曲眷恋啼音昆仑遍   往事断弦无声有念情殇江湖前   回眸转千年我此生不倦   “太子!”难得的,皇帝的声音是有些沙哑和压抑,这首歌,让他想起了那个和自己风雨同舟相濡以沫的皇后夫郎,那个温润如玉的太子正君,那个与自己结发的夫郎。   “父皇来了?”太子殿下没有起身也没有回头,身后的守陵宫人恭敬的给皇帝陛下行了大礼,才退到一边。   “怎么跑到你皇爹爹这里来了?”   “想皇爹爹了,就来了。”   皇帝撩起衣摆,同太子并排盘坐在锦团上,面对着石碑,上面写着皇后夫郎的姓名以及谥号。   “父皇有十年没有来看皇爹爹了。”   “十年?是吗?”其实他都不记得了,每次来都是面对着冰冷的石碑,他的心也跟着冷了。   “是啊,十年了,自从儿臣六岁之后,父皇就不曾带儿臣来见过皇爹爹,每一年都是儿臣自己来这里看皇爹爹。”   “这就是你责打皇贵夫郎的理由吗?”   “父皇还认得这两样物件儿吗?”太子指了指在石碑的祭台上,几片铜镜的碎皮和一根断了的凤型发簪,凤眼中的钻石一闪一闪的泛着星光,仿佛   谁的眼泪一样闪着凄楚的泪光。   “这?”十分眼熟,这是?   “这是皇爹爹的遗物。”   “什么?”皇帝当时就脸色阴沉了下来。   “这就是儿臣动手打了皇贵夫郎的原因。”太子拿起那几片破碎的铜镜碎片和那半只发簪:“这是皇爹爹生前,最喜欢的吧?”   “是啊,这个铜镜,他总是带在身边,说即使皇后夫郎,就不能失了皇后夫郎的仪态,他很注重这些的!”皇帝接过一片铜镜的碎片。   “发簪呢?”   “这个是你皇爹爹成为皇后夫郎的第一个寿辰的时候,父皇亲手给他带上的,这个是父皇自己打造的哦!”   “是父皇亲手打造的?”   “是啊,当时为了打造这支簪子,父皇的手都烫了好几个打泡呢,把你皇爹爹心疼坏了!”然后他马上就利用夫郎的心疼,给自己弄了不少机会出来,好好的跟夫郎亲热了一段时间呢。   趁着月光看着父皇脸上那无限怀念的神情,要说心里原谅他,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那股怨恨,却淡薄了许多。   “从此之后,你皇爹爹天天都会带着这支发簪,即使后来的生辰,送了他很多东西,都没有这支发簪得他的宠爱。”   “父皇和儿臣说说皇爹爹吧?儿臣已经十年不曾听到关于皇爹爹的事情了,那是年幼,记忆都已经有些模糊了!”期盼的看着皇帝。   果然,皇帝的话匣子被打开了。   虽然下着清雪,但是父子两人都穿的厚实,这一聊,就聊了半夜,身边没有任何人出声打扰。   聊了很多,但多数都是皇帝与已逝的皇后夫郎之间的事情,直到晋公公提醒皇帝,已经天亮了,皇帝愣了一下,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是啊,天亮了。”太子看着云海翻腾中东升的旭日。   “随父皇回去吧,日后有时间,再一起来看你皇爹爹。”皇帝伸手拉着太子的手,这对天下至尊的父子俩双双站了起来。   “父皇......。”太子殿下想着说些什么,却被皇帝陛下給打断了:“不必说了,朕会处理好的,朕的这一生,只有你皇爹爹一个皇后夫郎,不会有第二个了,再也不会有了。”说着,非常伤感的看着石碑上刻着的字迹,那是他亲手所书的墓志铭文。   “好。”太子殿下抿了抿嘴巴,这次的目的,达到了。   “这些宫人都是陪伴皇爹爹的,父皇給他们一些恩典吧。”伸手指了指旁边待立一夜了的素服宫人。   “好,守护皇陵有功,都有赏赐,皇儿看着办即可。”拍了怕太子殿下的手,皇帝难得的肯让太子殿下自己看着办一件事情。   “谢皇上!”一大堆宫人跪地谢恩。   父子两终于起驾回宫了,路上却下起了大雪,铺天盖地。   而宫里,也将迎来一次大震动!   太子殿下回了东宫,直接去了书房,他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做完了,就能让西宫的人,消停消停!   皇帝回到宫中,立即就有人来报:盛京大雪纷飞,百年难得一遇,这个时节正是播种下去刚刚发芽的初春,盛京,雪灾!   皇帝已经年岁渐大,近些年更是相信一些鬼神之说,再加上昨晚那一场异象,突然就想起来,那些宫人们弹奏的那首歌,里面有着一句:千缕丝素雪连天!   这分明就是皇后夫郎对自己的怨念啊!   又想起新年祭奠的时候,三皇子在太庙说的那句话,更是堵心了。   皇帝回宫之后,想了很久,提笔写了起来,不一会儿,就下了三道圣旨出去,派人紧急宣旨。   第一道圣旨,是宣给后宫众人的,叱责皇贵夫郎后宫之中擅自越权,以下犯上,揣摩圣意,至中宫纷乱,剥去代掌凤印之责,罚降至皇贵人,无招,不得出祥和殿一步。   第二道圣旨,是问罪朝中一干重臣,无故干涉皇后之位,质疑帝后之情,以至于皇后夫郎在天之灵不得安生,盛京春季大雪成灾,将所有提议立皇后夫郎的人,都官降三级,附和之人,官降一级,发奉三月。   第三道圣旨,是宣给皇室宗亲的,皇帝此生此世,只有已逝的皇后夫郎一个皇后,不会再立皇后夫郎,此事,日后不得再提,否者以欺君之罪论处。   皇贵夫郎、哦,应该称呼皇贵人了,听了圣旨的内容,直接就晕死了过去,这回不是假装的了,而是真的晕死了过去。   三皇子也傻了,皇帝的三道圣旨一下,他朝中与宗室之中培养了二十年的亲信,立即就降职的降职,离心的离心,毕竟现在他连个储君都不是,更何况这可是皇帝直接下达的圣旨了!   而太子殿下在书房习字的时候,听了三道圣旨的内容,终于松了口气,看了看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提起狼毫毛笔,照着小纸条上写的东西,非常流利的写了上面的内容。   写好后,亲自去了奉天殿,正好这个时候皇帝正在休息,批了一早上的奏折,都厌烦了。   正在喝茶,听闻太子求见,宣了进来。   “父皇!”见完礼,太子将手里的纸张呈给皇帝看:“这个是儿臣写的,请父皇过目。”   “哦?什么东西能让皇儿这么急巴巴的拿来给父皇看?来,朕看看!”皇帝难得见到太子这样小孩子气的时候,示意晋公公递上来。   晋公公帮皇帝摊开那卷纸张,上面是写的非常流畅的一首诗歌: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断肠处,   明月夜,短松冈。   皇帝看着这首诗歌,感慨万千......。   第126章 继续潜底   在雪灾之后,皇帝发天子自罪书,言明三大罪,一罪宫阙不宁,以至于后宫众人纷纷觊觎中宫后位;二罪轻储宠蔗,以至于众皇子不安于室,觊觎皇太子之储位;三罪忘情夫郎,十年不曾去祭拜过皇后夫郎,以至于皇后夫郎在天之灵,难以安寝。   三罪并罚,盛京大雪,罪在天子,故发召罪己,并持斋一月,以净身静心,祈求上苍,罪在己身,勿伤臣民,以谢天下。   莫天涵一早就接到了消息,知道了盛京发生的那些事情,笑的十分奸诈,任是任何人都不会想到,那一幕幕可歌可泣的情景,全部来自这个江南善水府的小县城中,一个小小米粮的老板。   没错!   那些东西全都是莫天涵策划的,歌词也是他想了个前世的流行歌曲,让刘么么改了那么一下下,就由田金松亲自带着刘么么和乐班,只留下病弱些的看哥子照看小虎和康哥儿,紧急上的盛京,因为情势太过紧张,不敢耽搁啊!   就怕来不及布置,西宫的人就入住凤仪宫了,到那个时候,可就是要变天了。   到了京师,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又天公作美,给盛京下了一场百年难遇的春雪,田金松更是四下派人散播谣言,说都是因为有人觊觎皇后之位,让已故的皇后夫郎在天之灵不得安生。   老百姓们对天地鬼神可比官府还要敬畏三分,官府只要不犯事儿,它就没权利抓你,但是天地鬼神可是看不见也摸不着,还说不清道不明的一个东西,对于这种传言,老百姓们更是信半分传十分,以至于谣言最后越来越烈,也不知道哪个有才的人传出来的,说皇后夫郎陵墓在雪夜时曾有火凤青鸾飞出升天。   巧就巧在,这个谣言和当日皇帝看到的虚幻影像一样啊!   这下子连皇帝都惊倒了,这才有了这自罪书上的三宗罪,而皇贵夫郎被将到贵人,又降了一级,到了常在的位份。   三皇子更是丢了自己手里大半的朝中势力,在宗亲中也不得人缘,毕竟没有一个皇帝愿意看到他这么庶出的皇子觊觎储君之位,当年皇后夫郎,对这些皇帝可是没少施恩惠,他们可都记得呢,也就那么几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愿意亲近一下三皇子,可是大多数皇亲,还是看好正宫所出的太子殿下的,而不是年长的庶出的三皇子。   那些还没有站队得臣子们,更是对他敬而远之,拍自己没吃到羊肉倒是沾了一身的腥膻。   不管盛京如何闹腾,莫天涵毫不受影响,初春化雪的时候,就带着秋妍回了靠山村一趟,吧秋妍放到他相熟的哥子家里去玩儿,他自己去老村长家,找到老村长,谈了一下关于养殖的事情。   如今莫天涵已经转了户籍,成了商籍的商人,老村长还是挺高兴的,毕竟猎籍不如商籍的人日子好过,上山下河的总是有着风险,还不如就老老实实的做个买卖挣点儿钱养家糊口的安全。   “老村长,今天来,是小子有事情想和您老商量。”坐在老村长家,莫天涵直接开门见山,他本来就是个麻利人,老村长也务实,根本不需要拐弯抹角。   “有啥事尽管开口,虽然你现在进了县城,但是大家还是同一个村儿出去的人,有啥事情都能帮衬一下。”   “小子在城里认识了一个皮毛铺子的老板,你也知道,原来小子就经常去他那里卖皮子,这回我们的铺子挨在一起,成了邻居,他的为人还是很不错的,小子跟他打交道也不是一两年了,所以他跟小子说缺皮毛货源的时候,小子就想了,要是咱们村儿家家户户能养活些兔子什么的,养大了扒皮卖给他,内里肉就消给酒楼,还能赚不少银钱,就是不知道村里人愿不愿意。”   老村长一听这事儿,想了想,抽了半袋烟:“莫小子,你家养活兔子倒是知道,但是别人家不一定能养活那野物。”其实村里人不是不知道莫天涵家养活兔子,但是就是知道,也没人多注意,都以为是莫天涵在山里抓了活兔子给秋哥子养活两天,就当是玩物儿而已,根本就没想到过人家是养殖的,而不是一时的玩乐物儿。   “老村长放心,小子当年在漠北也呆了好几年,跟那些漠北鞑子们也没少干架,呵呵,小子有个秘方,可以让大家养活兔子,还有狐狸这种东西,但就一个要求,这些东西的皮子都得卖给那个掌柜的,毕竟是人家有销路,咱们可不能自己出去找销路,再被人給忽悠了就不好了。”莫天涵笑着提自己的条件,这种自产自销的一条龙,必须牢牢握在手里。   这里的皮毛都能买上大价钱,可是他实行,“农村包围城市”的关键一棋。   “行,要是真如莫小子说的,老头子答应了!”见莫天涵说的头头是道,老村长也不好拒绝他,更何况莫天涵说的也在理,他们祖祖辈辈都是靠山村生活着,自然,他们都是地地道道的农人,家里的田地也就够个温饱而略有盈余,要说大富大贵,还真没那个可能性。   而老村长之所以相信莫天涵,除了以上他原因,还有就是莫天涵是他们村子里,唯一一个出去见过大世面的人,毕竟人家还有个今上御赐的东西咧!   老村长召集村里几个说话管事的人,和莫天涵又详细的商讨了一下这个事情,其中,跟他们家原来经常有来往的张家哥子和相公张大志,提了个方法:“要是让大家养活吧,他们肯定不会有心思,还不如咱几家先养,等他们看到赚了银钱,自然会上杆子让咱们帮忙,到时候就容易多了,大家都养活这些东西,换了银钱也能补贴些家用,大家觉得呢?”   莫天涵对这个有些陌生的农家汉子不仅侧目了一下,一个老百姓能想到这种“抛砖引玉”的点子,还真是个聪明的。   其他人想了一下,点头同意了张大志的提议,莫天涵也同意,相比让大家强行接收养殖野物,能让他们主动要求养殖这些东西,可要好上很多了。   “行,就按张大哥的意思来,我搬走之后,竹林里一直有人帮忙看着,那些兔子也有养活着,可以让他们来教大家,我偶尔也会住在那里,有事可以去找我,不在的话,也可以捎话去县城,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我有了好事儿也不会忘了乡亲们。”   莫天涵这话儿说的好听,来村长一帮人也爱听,虽然跟莫天涵也不是多么熟悉,但是架不住人都有个好奇心理,莫天涵家能有今上赐予的东西,那在老百姓眼里就是祖坟上都冒青烟儿了的,虽然莫天涵他没祖坟,但也不能阻止从人对他家的羡慕,嫉妒是没有的,因为根本就嫉妒不起来。   “等大家养起来了,销路不成问题!”莫天涵又抛出一个橄榄枝给众人,这销路的事情都已经有了。   “就是没销路也没问题,自己家都能消化掉!”   一屋子人都笑开了,也是句大实话,即便不能卖给皮毛铺子,给自己家人穿戴也一样,兔子肉也算是个荤腥呢!   莫天涵也跟着笑的开心,这些都是未来的农业养殖先锋军,可得打好交道喽,等形成规模之后,就会慢慢发展出去。   等送走这些人,老村长的夫郎开口:“莫小子去接夫郎回来,今天中午就在家里吃顿午饭!”   “行,小子这就去接夫郎!”莫天涵一点儿也不矫情,完全当老村长是长辈,把这里当家一样,干脆的应声之后,就去接自己的夫郎了。   “老头子看什么呢?还不去把家里的腊肉割一块下来!”老夫郎十分高兴的生活煮饭,准备好好款待一下这对小夫夫。   “你那么喜欢莫小子?”难得见到自己的老夫郎这么开心,老村长一边笑着磕打烟袋,一边跟他聊天。   “莫小子是个疼夫郎的人,比起那些黑心的家伙们,他做事我放心!”老村长的老伴儿,对于疼夫郎出了名的莫天涵,是十分看重的,他认为一个对自己夫郎这么疼爱的人,是不会坏到哪里去的,更何况,莫天涵提出的事情,也是对他们有利的。   “也是,毕竟是自己村子出去的人,他说的话,我们也相信。”老村长也笑呵呵的跟着老夫郎的话儿说着。   “那还磨蹭什么呢?还不去把腊肉给我拿来,一会就要下锅了!”瞪了一眼自己的老伴儿,老夫郎手脚利索的做着午饭。   “行,老头子这就去!”老村长磕打完烟袋,去了仓库,把梁上挂着的腊肉摘了一条下来。   老人们看事情不像年轻人那么肤浅,自从出了前两年秋水家的事情之后,老村长就对莫天涵就有了另眼想看的态度,毕竟这种山村旮旯的地方,是很少能跟县城里面扯上关系的,更别提莫天涵家还有御赐的物件,这在他们眼里,那就是跟尚方宝剑一样了,没看莫小子去转籍的时候,县城里的户籍衙役,办的那叫一个痛快!   第127章 养殖业起步   莫天涵接了秋妍在老村长家吃了顿午饭,才在天黑前回到了县城,而几天之后,田金松也风尘仆仆的一路赶了回来,简单的洗漱完了之后,立即从自己家的后门去了莫天涵家,他们俩家为了方便,在后院围墙那里通了个小门儿。   “莫大哥,你真是这个!”在书房一见到莫天涵,马上就竖起了大拇指,兴奋的看着莫天涵:“这次多亏了你!”   这回说实话,对于三皇子他们弄出来的事情,让他们真的措手不及,本来势力就旗鼓相当,如果对方真的有了一个中宫皇后,那么三皇子也就顺势成了中宫嫡子,太子的地位,他还真有资格问鼎!   “也是老天爷帮忙!”莫天涵摇了摇头,这次说实话,还真是老天爷帮忙,这个时候竟然发生了雪灾,虽然盛京乃天子居所,首善之都,即使发生了雪灾,也会及时掉附近的州县给予支援,但是在典论上,他们完全可以大作文章。   “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和你说一下。”田金松喝了口热茶,开始跟莫天涵说事情:“盛京大雪,估计今年的收成也都没有了,江南是产粮的地方,今年夏粮收上来,就得起运进京。”   “这个也是必然的,盛京人口多,平时还得运进很多粮食,这大雪灾一过,可能颗粒无收,所需粮草肯定量少不了。”   “但是户部是三皇子的,他现在虽然老实了,可是还是暗地里把持着户部和工部。”这个问题,田金松说的比较隐晦,毕竟当初天子是拿那两个地方跟三皇子换了莫天涵一命。   “当初,是为了莫某一命,才丢了这两个地方,如今,莫某就为了太子殿下拿回这两个地方!”   莫天涵非常轻松的说了这句话,好像拿回来的是自己家的大白菜一样,说拿回来就拿回了。   “不是,莫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田金松赶紧摆手解释,他也只是顺嘴说了那么一句,虽然心里有一定的想法,但是太子殿下都没有说什么,他们底下的人也不敢随意乱说。   “放心,不是你的原因,其实,莫某也想拿回那两个地方,户部,一国的钱袋子;工部,一国的基石,没钱就没底气,没梧桐树就引不来金凤凰,咱们想要给太子殿下引来金凤凰,还是得多靠这两个地方呢!”   莫天涵摸着下巴算计,其实他在知道当年的事情之后,就想把这两个地方给太子殿下弄回来,毕竟工部大到修河漕运,小到耕牛田亩,都是他们把持的范围,而户部更是,一个国家的人口户籍和各色税收,可是都归户部管理的,即使他们赚的钱财再多,还能跟整个国家抗衡吗?除非这个国家真的跟清朝末年充满了腐朽之气,否则,还是捏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这是主上给您的信。”拿出一封非常厚实的信封,递给莫天涵,这个是离京前,太子殿下特意私下来见他时,交给他的。   “好。”接过来放好,顺带和田金松商量一下这养殖也的问题:“靠山村那里己经都准备好了,你得空去看看,这里已经有了两家皮毛铺子,还有出来的兔子肉也可以直接送到自己家的酒楼,关于兔肉的制作方法,已经都交给厨子们了,这下子皮子和肉都有了去处,就等着农户们大规模饲养了。”   “行,我找个时间去看看。”   “还有,除了兔子,还有一些人家,我让他们养的狐狸。”   “狐狸?那能养活吗?”他只见过死狐狸和偶尔抓到的活狐狸,还有看过有养在家里的狐狸呢。   “能,都已经有养活的了,还不少,要不是兔子和狐狸不能一起养,我都想让他们一起养了。”   “咕~~( )b......!”田金松都不知道怎么说莫天涵了,他还真敢什么都养活!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去了一趟京里,也累了,去看看香哥子和小虎吧,他们都挺想你的!”   “哎!那我去看看!”本来还犹豫着怎么圆回来刚才的话,一听莫天涵说的,立即就变了,颠颠儿的跑出去,找香哥子和小虎去了。   盛京则是慢慢的溶了春雪,天气也渐渐的暖了起来。   至于已经成了皇常在的原皇贵夫郎,更是如同打入冷宫一般,除了按时的常例,宫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看望过他,更别提曾经天天被后宫众人请示、请安、阿谀奉承,现在脸给他送东西的杂役也是搬了东西进来立即就跑掉,生怕沾染了晦气一般。   太子殿下则是与皇常在和三皇子处境截然相反,皇帝对太子非常宠爱,宠爱到每日都带着太子去上朝,处理政务也留太子在身边,教导他看奏折,遇到事情还会和他商讨一番,下面的臣工们也不是瞎子,这样的情势,自然是一面倒的拥立太子储君了,太子名正言顺,得天子欢心,得臣工信任,得民心拥戴。   尤其是赈灾之事,太子殿下更是出谋划策,并且实施之后成效显著!   不论盛京那边山皇子是如何折腾,太子殿下又是如何反击的,这边莫天涵倒是干的热火朝天。   不为别的,他在靠山村扶植的几家养殖兔子和狐狸的人家,已经初见成效,田金松当时走得急,刘么么他们还在路上晃悠,家里也没人陪秋妍,莫天涵干脆就带着秋妍跑了好几次的靠山村。   而秋妍也因为有过喂兔子的经验,成功的成了半个指导员,跟着一大堆的哥子们,教授喂兔子的诀窍和注意。   莫天涵则是和田金松一起,看了养殖狐狸的老村长家跟张家,狐狸这个东西,莫天涵也是自己摸索着来的,他虽然有理论却没有实践过,不过不妨碍他可以一边养殖一般摸索,再说,前世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么?那些养殖场所什么的,他可没少参观呢。   搞过狐狸养殖的人应该都知道狐脐炎这种病,它是一种狐狸中传播非常广的疾病,类似人类中的癫痫病,他通过损坏狐狸的中枢神经来引发各种症状。   发病原因主要是狐狸随身携带的狐脐炎病毒没有及时处理,所以保证狐狸的卫生是非常重要的,狐脐炎这种病毒的存活率非常高。它的潜伏期大概在一周左右,发病后会出现眼皮发抖,拉肚子,流鼻涕,体温升高等症状。时间久的话会出现过度兴奋,肌肉痉挛,再往后会四肢不能灵活运用,精神萎靡,甚至于瘫痪。整个发病过程在3天左右,大多数都是死亡。   预防方法主要是加强卫生防疫,定期消毒。病兽及时隔离。   农家人,不怕脏不怕累,老村长跟张家的狐狸栅栏弄的是干干净净的,而且严格按照莫天涵跟他们要求的条件,均衡晒阳光的时间,给狐狸喂养一些从小河沟里捕捞上来的鱼虾等物,甚至还隔三差五的打几个鸡蛋拌到狐狸食盆里,给狐狸补充个营养什么的。   开始的时候,村子里的人的确跟莫天涵想的一样,对养殖野兔这种小东西,根本就是看不上眼的,因为没人养活过啊!而老村长和张家,这两家养活狐狸的,更是被人背后说败家,毕竟自己家都没天天吃上鸡蛋拌饭呢,这骚狐狸却是隔三差五的开荤了嘿!   但是现在就是他们羡慕嫉妒恨的时候了!   田金松看着眼前五六只大笼子里装的狐狸,已经不知道要如何佩服莫天涵了,还真让这些农民们养活了狐狸了嘿!   “怎么样?哥哥没骗你吧?就没咱们养不活的狐狸!”莫天涵看着田金松傻掰掰的表情,笑的老解气了。   这个笨蛋当初还不相信自己真能弄出这个养殖业呢,现在就让他看看,自己的眼光好不好!决定对不对!   “莫大哥,你真是这个!”田金松是彻底的服气了,朝莫天涵竖起了大拇指,这个莫先锋可真不愧是连太子殿下都要称呼一声“哥哥”的狠角色!   心眼儿多的跟蜂窝煤一样不说,但凡是他那个计划书里提到的东西,这会儿正一步一步的成了现实!   “老村长,你放心,您家养活的这些狐狸,我全收了,就等着它们长大了拨了皮子,我一张出二十两银子!”田金松毕竟是个大商贾,看好了就下手,对着跟在他身后的老村长,大气的一挥手,把还没断奶的几只小狐狸崽子都订了下来!   “啥?”老村长瞪大了自己的老眼,他没听错吧?多少钱一只狐狸?   “二十两银子一只!我铺子全收了!”   “二十两?”   “对,二十两一只,但是您老得保证他们能长大啊,要是半路上死了,可就只能十两一只了。”   “哎呀!”老村长一拍大腿;“成!老头子家这些和张家小子养的那些都给您订下了!”   莫天涵看着老村长偷笑,老头儿能不答应?他家就五只母狐狸两只公狐狸,还是他上山现套的活物儿,刚来的时候,差一点儿没死了,后来养活住了,还下子两窝小狐狸崽子,一窝五六只,这会儿虽然说还没有断奶,但是看着就好似能存活下去的样子。   她家最少能出十只狐狸,卖给田金松,这可是二百两白花花的银子啊!   128章 被人算计了   更何况,即使养不到长大,半路上死了,田金松还出十两银子一只收购呢,可谓是旱涝保收啊!   张大志跟在老村长身后,自然也听到了,咧呵着笑出了一嘴的大板牙,这回他们算是赚到了!   又去了别人家看了看兔子屋,养殖的兔子各个毛色油光水滑,一看就是上等的皮毛啊!   “这些兔子,两只一两银子,我全收了!”田金松双眼放光,这些可都是银子啊银子!   他给的价格也算是合理的,两只一两银子收购,二十只就能拼成一个披风,那就是本钱十两银子,但是一个兔皮的披风,在成衣铺子可以卖到三十两,要是再是新花样什么的,可以卖的更高些。   几家都激动的不行,这可真是“高价”收购啊!看来莫小子没说大话!   秋妍听了田金松的话,心里也激动了,随后他们回去之后,他就拉着自家相公的手:“相公,妍儿,妍儿也想养兔子!”   “啊?”莫天涵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好好的,怎么又想到要养活兔子了?   “两只兔子就一两银子呢!”伸出一只手,竖起食指和中指来回的在莫天涵眼前晃悠:“妍儿也可以养活兔子啊!”   他以前在竹林里的时候,不是一直在养活嘛,虽然来了城里之后就没再养了,可是现在有现成的人收购呀,他在家又没什么事儿,除了绣花就是弹弹琴,可是这些都不是一个哥子总是做的事情,所以,秋妍要从操旧业养兔子!   “好吧,那夫郎要养活几只?”莫天涵对秋妍向来宠溺的很,这会儿也知道他呆不惯,幸好家里有地方,反正他们家在花园都种的菜,多搭个兔子窝,也没啥大不了的!   “十只!”可以卖五两银子呢!   在秋妍看来,家里的银钱都是相公赚到的,不是自己的,而五两银子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他的小金库也才三十两银子而已,这就是六分之一呢!   “好吧,家里前面那个菜地旁边,相公给你弄个兔子屋,但是不许累到自己,知道么?”   “嗯!”   为了不让自己的夫郎无聊,莫天涵仿照着竹林故居的兔子屋,在县城的家里給秋妍弄了一个,里面两只公兔子,十只母兔子,下崽儿之后养大了就卖掉,银钱自然是归夫郎所有啦!   “你这又是什么东西啊?”李家夫郎来串门儿,看到秋妍家新出现的兔子屋,围着团团转了好几圈儿。   “这个是兔子屋,两只兔子可以卖一两银子呢!”秋妍高兴的拉着李家夫郎,给他介绍自己的“赚钱”方式!   “呃,哦!”   看着好友兴致勃勃的样儿,李家夫郎也不知道要说他什么好了,他家相公可是跟他说过了,莫家的汉子是个能耐人,自己开了个粮店,不说日进斗金吧,那也是足够养家糊口的了,就算秋哥子什么也不做,莫家汉子也养活的了他的,只是这小夫郎就是个劳累命,呆不住,家里本来种花的地方,都让他给种上菜了!   也就是莫天涵这样的汉子,疼秋妍跟疼眼珠子似的,要不哪家有钱人家,不是种芳草,就他们家种了一院子的菜啊!   不知道的还不得以为他们家多抠门呢,连菜都自己种......。   莫天涵是完全以秋妍的喜好为第一位,其他的可以拍后边儿,更何况,他也挺喜欢吃秋妍亲自种的青菜,那有一种家的味道。   莫天涵这边给夫郎欢乐的搭建了兔子屋,又让李大夫和李家夫郎给调侃了一阵子,刘么么他们也回来了,正好,秋妍就拉着自己的师傅师哥们,又让莫天涵给搭建了一个兔子屋,没事儿的时候绣绣花弹弹琴,天天养活几只兔子换个头花钱,小日子过的和和美美。   不出莫天涵所料,去年他们刚刚开业,那些人摸不到他们的底细,自然采取观望的态度,可是今年他们就忍不住了。   “最近酒楼和客栈都有人挖墙脚!”田金松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大口茶,他刚从善水府过来。   那里现在就有人猖狂了!   “厨子和掌柜的都有人挖么?”   “有,连小二都有人找了好几次!幸好都是我们自己人,别人是挖不走的!但是不是个长久的事儿,要是让我知道是谁,非得扒了他的皮!”这好不容易有了进项,生意红红火火了,有人给他使绊子,田金松能不生气才怪!   “那就让他们挖!这种情况不是早就有苗头了吗?前些日子听酒楼的人说,还有人打听我这个出配方的人呢。”   “嗯?都查到你这儿了?”   “怕什么,我现在也是商籍,他们来找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们,你只管开好买卖,赚好银子就行,跟他们生气干什么?有他们好看的时候。”   “我就是憋气!”   “别呀,跟别人生气对自己的惩罚,懂?”   “不懂!”   ......   莫天涵刚跟别人说完这段话不到三天时间,他就自己犯了这个错误,原因很简单,嘛蛋的有人敢对他的粮店动手!   “相公,今天要去集市,需要买什么东西吗?”秋妍一边收拾自己的钱袋子,一边问着自己的相公。   镜水县城是这善水府最偏僻的一个县了,所以这里依然保持着每逢初一十五,就会有集市的老传统,而不是跟别的县城一样,天天都有大市场经营。   “没有了,家里要是缺了什么妍儿自己看着买就行。”今天他得去粮店看着,赶集的人多了,也是粮店买卖多的时候。   “嗯,家里的盐巴少了些,今天正好去买一点儿,陈管家跟妍儿一起去,他能提得动的。”   “......。”莫天涵无语。   陈管家依旧一脸淡然的笑容,心里直抽抽,他堂堂一个暗卫不仅要冒充管家,还得时不时的客串一下力工......。   给自己的夫郎带好披肩,让陈管家跟着才放行,还在出门的时候磨叨:“妍儿要看着点儿路,人多的地方别挤进去,陈管家,要早点带妍儿回来,外面人多别碰到他。”   陈雷心里瘪了一下嘴,每次秋哥子自己出去的时候,莫天涵几乎都是这些话,听的他都能背下来了!   也不怪莫天涵磨叨个没完,秋妍腿脚不好,他就怕一旦磕着碰着了,非心疼死不可,平日里家里的地都是最平整的,出去也要跟着人他才放心,县城不必他们的靠山村,没几个认识的人,遇到跌倒了的情况,可没人去管他夫郎啊!   秋妍出门去了,莫天涵自己收拾了一下,也去了粮店看守,不是监视,而是帮忙,他喜欢大权下放,要是天天去他也烦,就是忙碌的时候才会去,时间长了,店里雇佣的掌柜的和伙计都知道他们老板的好相与,疼夫郎,又没脾气,更不会克扣他们工钱,这样的老板少见的很,所以他们做事认真了很多。   但是今天莫天涵进店之后,就被掌柜的拉去了后院:“老板,你看,这是今天早上送来的豆子。"   掌柜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姓徐名永兴,是个老掌柜的了,名声好,所以莫天涵才在接触不久之后,就把店面全权丢给他管理了。   “怎么这么多沙石?”莫天涵看了看袋子里面的豆子,虽然只是五袋子的红芸豆,不是什么常吃的东西,但是就因为不常吃,很少有人种植,这价格可比大米要贵两份呢。   “这个可以等老板您有时间再探讨,关键是今天这五袋子红芸豆,有三袋子是给佳琪点心铺子的,以往两袋子就够咱们买卖的了,前两天他们家掌柜的找到我,说他们缺了三袋子红芸豆做馅料,这多出来的就是他们订来做点心的,可现在里面这么多沙石,他们定金都交了,这要是赔付,可得三倍的银钱啊!”这才是关键之处,没想到他精明半辈子,临老了,还给这么好的老板弄了这么一出糟心事儿。   “佳琪交了多少定金?”有点儿不对劲儿啊,以往这些红芸豆可都是进的附近的农家的,这次怎么会突然就变了质量?   “五十两的定金,按行规,要是咱们拿不出物品,就得赔付人家一百五十两,可是这种红芸豆,也不适合卖啊,这要是上了架子,这不是自砸招牌的吗!”   “这批豆子是在哪里进到的?”   “他们家追的急,您也只都这东西它库存量不会很多,所以这五袋子是从善水府那片儿的一个大庄子上进到的,道远了些,这价格就比平时的贵了一分。”   “是临时决定的进购吗?”   “谁说不是呢,以往都是进咱们熟识的农家的,就一次进了个不熟的,就被人坑了!”   “当时怎么没验货?”   “验了,当时上面都是好豆子,谁知道底下这么多沙石啊!”   “别急,这事儿我会处理,您先看看佳琪那边怎么说,能不能容咱们几天,再去别的地方收购些红芸豆给他们,要是容不得,就赔钱,不差这一遭,这些红芸豆,让咱们家的伙计有空儿的时候,挑一下,弄干净了再零售出去,也别声张这事儿,知道么?”   “知道知道,老板,对不起啊,您看这事儿办砸了。”毕竟是给人打工的,徐掌柜这心里特别难受。   129章 善水府林家   “说什么呢,老哥你是个谨慎的,这么长时间了我还不知道你?这是有人想算计你老板呢,您就是再谨慎,他们也能找到空子,这次才一百五十两,不多,总比讹一千五百两要好。”   “啊?”徐掌柜傻眼了,这事儿还有这么个内幕啊?   “先出去招呼客人吧,今天的集市来的人可多着呢。”   集市时,人们习惯性的买东西卖东西。人声鼎沸,粮店也不少出粮,这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粮食不够吃了,自然就得去;粮店买一点儿补贴进粮缸里去。   中午莫天涵没回去,派了个小伙计回家言语了一声,回来的小伙计说秋妍也没在家,听说是去了李大夫家吃午饭了,想想也好,他不在家,秋妍自己也没什么胃口,刘么么他们今天也去茶楼开了一场,偶尔的赚个外快什么的,莫天涵并不阻止人家。   晚上回去,果然人都回来了,秋妍正兴致勃勃的拿了一件新的小衣服往康哥儿身上比划着呢。   “相公!”看到莫天涵回来了,放下手里的小衣服,迎了上去。   “慢点儿,呵呵......。”看着小脸儿通红的秋妍奔着自己过来,莫天涵觉得一身的疲惫都没了踪迹了。   “相公,妍儿今天买到了特别便宜的衣服,还有给相公买了两匹贴别好的布料,给相公做夏衫的!”今天收获多,秋妍忍不住就要和自己的相公分享一下。   “是吗?快给相公看看?”莫天涵不认拂去秋妍的期盼,只好装作特别感兴趣的样子,让秋妍拉着自己进了里屋,桌子上果然摆满了东西。   “这两批布料,很柔软还透气,正好要到夏天了。给相公做几身夏衫穿穿,还有这个,是新到的头带!”拿着自己买到的几根头带在莫天涵头上比了比,特别得意洋洋的邀功:“那个老板要妍儿十钱一根,妍儿一直砍价到十钱三跟!一共二十钱,买了七根头带!”   “不对呀夫郎,十钱三根,二十钱不是六根的吗?”莫天涵觉得自己夫郎怎么算数都不会了呢?   “对,买六根,我让他赠我一根,我这都买了六个了,还不送一个也太不地道了吧?”   “夫郎真厉害!”莫天涵竖起了大拇指,他就喜欢他们家秋妍这种精神!这才是会过日子的啊!⊙ ⊙b汗颜一下,今天他还觉得陪个百八十两的银子没啥大不了的,真不应该啊!他连自己夫郎都不如了!   “给相公三根,然后陈管家他们一人一根!”秋妍这当家主夫郎还是挺顾及这一大家子人的,每次出去购物回来,总会带一些小东西给大家。   第二天,莫天涵带着秋妍新买到的头带,去了店里,徐掌柜见他来了,赶紧跟他说昨天的事情:“老板,佳琪那边不依不饶的,说咱们收了定金就要给货物,要是没有也就算了,咱们明明有货群不卖给他们,说咱们坐地起价呢!”   莫天涵一听就火了,生意人,最怕的就是名声不好,他这“太平粮店”才开张不到二年,正是赞声誉的时候,怎么着,也不能传出这种流言去啊!   “他们这是故意的为难您呢,要不怎么会知道咱们进了货却没卖给他们?哼哼,这是欺我人生呢吧?”   佳琪点心铺子是个老资格的店铺了,这县里哪家大户人家办个喜宴寿宴的,不是在他们那儿顶点心啊?但是莫天涵就是不知道他们找茬为难自己这个新的粮店干什么?   “他们有没有说什么要求?没说提高赔偿?”   “这倒是没有,不过他们家的伙计顾长贵跟我是同乡,我听他那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见见老板您!”   “见我?”   “嗯,他那意思是他们家老板想见见‘说了算’的人,那不就是老板您么!”   “行,您今天再去一次,要是他还是这意思,就帮我约个地儿,我亲自去看看,他们这是有什么要求!”   “哎,行,我呀,现在就去!”徐掌柜的转身就走了,他这两天也跟着上火上的不行,这事儿真够龌蹉的了,往货里惨沙子。   莫天涵看着已经被挑出来的一大盆红芸豆,心里说实话,挺憋气的,这才刚开始就碰到了找茬的,以后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不一会徐掌柜的就回来了:“老板,他们家的掌柜的说,约您后天到平顺酒家吃饭,顺便谈谈这件事儿。   “平顺酒家?”莫天涵眼睛闪过一道精光。   要说这平顺酒家。在“新鲜尝”和“雅客居”开业之前,那就是他们这县城里的一霸,饮食业的一霸,够档次不说,人家在善水府里也是有老店开着的,背后靠山也硬实,据说幕后是善水府大家族的产业。   但是自从善水府那里开了“雅客居”,县里不久也跟着开张了“新鲜尝”之后,这平顺酒家的营业额就直线下降,莫天涵估计他们善水府的老店也不是“雅客居”的对手,真脑筋不止动到了酒楼里的掌柜厨子店小二身上了,这都查到自个儿头上来了,还设计自己!   “行,等后天我去会会他们家!”说罢就回去了,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找了田金松。   “平顺酒家?”   “对,是什么来头知道么?”   “这个倒是知道,善水府林家的店,他们家上三辈经营有道,创下了这平顺的食牌,但是这传到第三代,就走了下坡,这一代的长子李志秋,倒是个精明的人儿,可惜,他是庶出,一身阴谋算计,谁也不愿意跟他打交道,以前不知道的人都吃了大亏;还有一个嫡出的小子林志东,是个纨绔子弟,整天的吃喝玩乐,不务正业,他那个正夫郎的爹爹倒是个有心计的,让老大管店铺却不给继承权,所以他们家在善水府里也是够混乱的一家人了。”   “哦?这么复杂啊!”一出宅斗啊!   “怎么好不样儿的,问他们家了?你听谁说的啊?”田金松是知道莫天涵的,他别看主意不少出,人却不怎么出去走动,老老实实的在家陪夫郎,在店里经营买卖,暗地里只有自己知道这个人的厉害。   “他们家找我的茬儿了!”之后莫天涵就跟田金松说了红芸豆的事情。   “前几天他们家倒是打听了新鲜尝的那些菜色都是怎么来的,但大厨是咱们自己人,是不会透露你的,但是总会有人露出口风,就是不知道是谁了。”   “这事儿以后再说,这次他们能找到我,肯定做的非常细致的调查了,后天约我去平顺酒家,我就去看看他们什么意思。”   “带陈雷他们去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这位可不能有任何闪失,要不主上非得活扒了他的皮。   “不必,这件事情我看看,兴许能挖出那些背地里给咱们使坏的人呢!”   田金松看莫天涵眼睛一眯眯,心里就偷笑,跟莫天涵相处久了,自然理出了一点点莫天涵的小动作,只要莫天涵一眯眯眼睛,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第一次是于家那一家子极品,都被莫天涵弄去垦荒戍边了;第二次是听到三皇子他们试图让皇贵夫郎入住中宫登凤位,结果皇贵夫郎成了现在的黄常在,三皇子成了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主儿,这次,估计那些敢背着他们下绊子人,要倒霉了!   之后的事情,证明田金松的想法是正确的。   第三天,莫天涵就去了平顺酒家,一进门,才发现,怪不得人家要千方百计的要打探他这个出秘方的人了。   自从他们的酒楼铺子一家家的开起来,就连净水县这个偏僻的小县城,都有分店在,更何况善水府其他的繁华县城了,包括善水府这个江南七省之中,第一繁华的首府之地了,光是新鲜尝就开了四家,一个城门边上一个!   订的同样以饮食业起家的平顺酒楼,都可以称得上是门可罗雀了,就莫天涵进来的时间,正是中午用膳的时候,可是平顺酒楼里,稀稀拉拉的就几桌人用餐,还抱怨连连,细听一下,竟然是说新鲜尝没地方,他们排了一会儿队,结果太饿了,就跑来有地方吃饭的平顺酒家来解决午饭了......。   平顺也算是识时务的,价钱也降至和新鲜尝差不多,但是无奈没新鲜尝那么多花样儿,就实现学现卖,也不能及时更新啊!   这里的装柜的老早就等着莫天涵了,一看他进来,赶紧从柜台里跑出来接待莫天涵:“莫老板,林老板在楼上第一号雅间恭候!”   “哦,好。”差一点跟人家说谢谢的莫天涵,只好板着张老脸登上了二楼,二楼是一排房间,一上楼左转第一间的门儿是开着的,上面写着天一号。   一进门,就看到桌子边上坐了一个年轻人,大概和自己同岁,当然,是说莫天涵现在的年纪,要认真论起来,莫天涵现在都得六七十岁了,但是这具身体也才二十七岁而已。   “莫老板!”年轻人长着一张看似端正的脸,但是莫天涵一眨眼就看出来了,这家伙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这是他多少年从军之后混迹商场练出来的火眼金睛,而且,这个人心思肯定不正!   “有礼了,您是佳琪点心铺子的老板?”莫天涵觉得着佳琪点心铺子的老板还挺年轻的啊......。   130章 林家大公子   年轻人一笑:“佳琪点心铺子是在下岳爹爹家开设的,在下是代为监管而已,鄙人姓林,名志秋,是善水府林家的长子。”   果然是林家!   “哦,林公子。”莫天涵脸上装着,心里早就冷笑了,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不敢,莫老板请坐,请坐!”这位林公子十分有礼,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不愧是大家公子,但是对莫天涵来说,若论起演戏,谁能有他这个内里已经过了半百的“老人精”演得好?   “好,好,林公子爷请坐。”   待双方落座之后,莫天涵就装着不懂的样子,带着点儿不安和忐忑:“林大公子,不知道佳琪点心铺子怎么个意思,不瞒您说,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是莫某觉得跟您挺投缘的,就实话实说了吧,我们这次进到的红芸豆,这质量不好,让人给骗了,所以这一时半会儿的,真的是凑不出好豆子给您,您看是赔违约金还是容我们个时间,都可以。”   “莫老板客气了。”看到莫天涵的表现,再听到莫天涵这么一说,林志秋露出了一点点带着轻蔑的笑容。   林志秋一向自大惯了,又有心计,他觉得略施手段就找到了莫天涵这个提供者,很正常,之后有利用岳爹爹家的铺子引君入瓮,这样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这么顺利,简直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莫老板,这件事情稍候再说,来,尝尝这平顺酒楼的招牌菜。”林志秋还是在商场混久了,一些礼貌还是知道的,他不跟莫天涵直接说,而是招呼莫天涵吃菜品酒。   “哦哦。”林志秋既然不说,莫天涵也就随着他演戏。   “来,尝尝这个,这个可是红烧鱼头,很美味的。”   “嗯嗯,好吃,这个味正宗!”   “还有这个,酱汁肘子。”   “哎呀,果然肥而不腻,美味!”   “还有这个,两潍酒,十年陈酿啊!”   “吱!”莫天涵马上喝了一口,感觉跟米酒差不对,就是带着股浓郁的米香而已,但是在这个时代是非常难得的美酒了。   “果然美酒!这滋味儿!”说完摇头晃脑,仿佛回味无穷一般,他的表现让林志秋一阵暗自得意。   两个都在演戏,林志秋是在炫耀一下平顺酒楼的菜色,莫天涵是在给他抬花花轿子,两个人合拍的如同事先演练过一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个人才切入主题。不在大商业太极拳了。   “听说新鲜尝食肆里的卤味是莫老板提供的配方?”林志秋貌似“不经意”的询问,将话题从吃喝上转到了此行的正题。   之所以盯上新鲜尝,是因为新鲜尝食肆走的毕竟平民路线,那没一天的人流量大家都有目共睹的,除了固定的餐牌,这每一天都有新鲜特殊又有趣儿的菜色也是个亮点,害的那些有钱人也没事儿干就喜欢去新鲜尝看看当天的新鲜菜,一来二去的,也在富人堆里传开了,尤其是其中的卤味,什么鸭头鸭脖子,兔头鸡肠子之类的,五香麻辣的,那叫一个花样百出。   还都是顶好的下酒菜,酒水一向就是个高利润的,林志秋不敢去找“雅客居”的麻烦,但是新鲜尝里,还是能有那么一些东西能让他感兴趣的。   “哦哦,对,是莫某卖给田老板的配方,这还是当年在军中的时候,跟那里的一家大厨学的呢。”   一听这话,林志秋就眼前一亮:“是在西北学的啊!”   莫天涵的身份,他早就打听过了,从军伍上退下来的大兵,虽然有今上的赏赐被传的沸沸扬扬的,但是身为大家公子的他,可是知道这种事情,估计是个西北军上退下来的都能拿出几个来,具体是不是今上面对面亲自赏赐的物件儿,那就另当别论了。   “对呀!”莫天涵接着忽悠这个小狐狸:“可惜啊,当年一场大战,那里都成了废墟了,连那家大厨的骨头渣子都没能找到,可惜了可惜了!”   林志秋这边正暗自高兴着呢,莫天涵这句话说完,他一口气没上来差一点儿被憋死!   “那、那莫老板可不可以把配方再卖给鄙人一份?”来之前,他有打听过,莫天涵之所以能猎籍转转商籍又开店买房子的,就是因为他把那些卤味的配方卖给了新鲜尝的老板,得了不少的银钱才能发展到现在的样子,毕竟底子清白又根浅儿,他才敢朝莫天涵这边下手。   “可使不得!”莫天涵摇头:“当时可是和田老板家说好了的,买断了的东西哪能卖第二家呢!”   “您就没留下几个配方没卖的吗?”林志秋不死心,关键是新鲜尝的卤味的确是有特色的东西。   “这个还真有,但是不适合买卖啊!”莫天涵听了话再看林志秋的神色,当即就有了个损主意!   “还有什么东西?您尽管说说看,兴许可以呢?鄙人要是能在您这儿买到秘方,肯定给的不比田家给的少!您尽管放心!”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林志秋怎么也不想放过莫天涵手里掐着的秘方,他做了这么多事儿,不就是为了这个时候么?   “倒是有个配方,是狗肉的做法,但是田老板不喜欢,说狗肉那是贫困人家才吃的,甚至乞丐也有吃狗肉的,哪里是酒楼卖的菜品啊,就没要。”   “这东西也的确上不了台面。”林志秋也一脸嫌弃的样子,狗肉是什么?那是乞丐才吃的东西,贫民在没有食物的情况下才会杀狗吃肉,哪家酒楼要是敢端出狗肉来当招牌菜,非得笑掉人大牙不可!   “但是这东西做好了真的很好吃!”   “还能有这酱汁肘子好吃?”   “这您就不懂了,在西北,有这么句话:‘狗肉滚三滚,神仙站不稳’,那味道,吃过一次就忘不了,别以为是什么粗食,做好了一样好吃!”   “哦?这说法儿倒是新鲜。”   “那是,红烧狗肉、狗肉豆腐、带皮狗肉、狗肉铁锅,这都是西北名菜,要不是西北那边的那个小城在战时没了,早就传开了。”   “真这么好吃?”   “那是!说实话,到现在莫某还难忘那味道呢!”说着一脸的馋相。的确是心里话,他现在想起那狗肉火锅什么的,还忘不了那美味呢。   林志秋有点儿犹豫不决了,照莫天涵这么说,这还是个好吃的东西,可是就是档次太低了,不适合当他们平顺的招牌菜啊,但是要是放弃,他又有些不甘心。   “要不这样,改天莫某给你做一顿尝尝你就知道了!”莫天涵看他不入套,加了个筹码,先尝后买怎么样?   “这个不太好吧?”话说,林志秋身为林家的长子,哪怕他是庶出的长子,也没吃过狗肉这种东西啊!   “没事儿,就当尝个新鲜!”   “这个林某恭敬不如从命啊,哈哈......!”   两个人又吃了一圈儿菜,莫天涵见林志秋已经说了他想说的,那他就得说自己的事情了:“林大公子,您看这红芸豆的事情??呵呵,莫某这心里没底,我这粮店是新开的,这名声可不能坏了去啊!”   “这个没问题,回去林某找岳爹爹说一声!”   “那就谢谢林大公子了哈!”   两人一同虚伪!   吃完喝完莫天涵就告辞离去了。   他走后,林志秋也被掌柜的扶回了后面的院子里休息:“大少爷,这姓莫的说配方了么?”   “说了,但是买断的东西他不会在卖给咱们,说了个新的配方,主料是狗肉,说味道很好。”   “狗肉?”掌柜的有些担忧:“大少爷这东西上不得台面啊!”   “他所就剩这个了,还说味道不错,过两天要给本少爷做出来尝尝!”林志秋也是个有心眼儿的,他没说红芸豆的事情最后到底怎么处理,而是跟莫天涵说回去找岳爹爹说一声,要是莫天涵的狗肉能让他感兴趣,他就放过莫天涵,不会为难他一个小粮店,要是不满意,以后可有莫天涵的麻烦了。   “什么?”掌柜的都不淡定了:大少爷唉,您是林家的长子,怎么能吃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怎么了?要是好吃,就当平顺的招牌菜!”回头瞪了一眼大惊小怪的掌柜甩开扶着自己的手,林志秋自己走回了他在这里临时卧房休息去了。   “他是长子没错,但是一个庶出的长子也就是个管家的命,嫡子再怎么不成器,那也是嫡子,继承家业非嫡子莫属,虽然自己算计了这么久,才将家产的经营权拿到手,但是还不够!   要是能拿到配方,就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将酒楼推上一个新的高度,那么自己在家里的话语权,就会重很多!   只是,狗肉,这种东西还真是让人无语的一个食材,竟然会有人说这种东西好吃?   其实要不是莫天涵那么斩钉截铁的说好吃,他还真不会动心,人都是好奇心的动物,莫天涵将林志秋的胃口,是高高的吊了起来。   林志秋,还是对莫天涵口中的以狗肉作为“主料”的食物,感兴趣了。   131章 配方卖你!   莫天涵回去就吐了!   关键是他被恶心到了!   林志秋这个人吧,大家公子,但是有些让莫天涵反感,临走的时候还装腔作势的样子,让喝了很多甜米酒的莫天涵这个恶心啊!   出了门走到一棵大树根儿那里就吐了出来,气得莫天涵直咬牙,这个仇,他一定要抱回来!   前来接人的陈雷看到他家老板抱着一棵老杏树吐得稀里哗啦的,下了一跳:“老板?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哦?没事儿!”一抹嘴:“就是被那个人恶心的,真虚伪!”   “呵呵,林家的大公子吧?”   “嗯,你也知道他?”   “这事儿都知道,林家大公子是个阴险的人,跟他打交道的没有不防着他的,就连他们林家的当家夫郎,也不过给他铺子的经营权,而自己掐着管理权不放,防的就是他。”   “呵呵,都有名了啊?”   “那是,听李家夫郎说,林家在善水府都是有名的问题家庭......。”陈雷一边扶着自己的老板回家,一边给老板说了他从李家夫郎那里得来的小道消息。   第三天,莫天涵还真弄了条好狗去了平顺酒家,这次是在他们的后院,莫天涵亲自动手收拾了这条肥狗,然后就当着林志秋的面儿,做了顿狗肉全席。   说实话,莫天涵这是没安好心!   狗肉这东西,做好了是无上的美味,做不好就是堪比巴豆的毒药啊!不说吃死人,却能吃的让人跑肚拉稀是很平常的事情,所以他才选了这么个东西要交给林志秋,谁让他先使坏让自己吃了个哑巴亏,现在他也让他尝尝这“哑巴亏”的滋味儿!   虽然是当着林志秋的面做的,但是莫天涵用的是自己带来的料包,里面都是被研成粉末的东西,为的就是让他们看不出来里面加的是什么。   莫天涵是一大早的就来了,做好了之后,都下午了,等上桌子之后,已经可以吃晚饭的时间了,但是林志秋没有任何意见,光是那飘出来的味道,就让他肯定了莫天涵说的那些话,这狗肉还真是美味啊!   等到吃的时候,就彻底被征服了:“这味道真不错!”   “那是!这可是西北那边的部落们的特别味道,您要是买了这个配方,咱们这江南可是您独一份,都没第二家!”   莫天涵一边跟着狼吞虎咽,一边跟林志秋说话,话说昨晚他回家还问了一声家里谁吃狗肉?结果家里人集体反对,都不吃,所以今天他才买了一只肥狗来这里宰杀。   “这个味儿真不错!”掌柜的也跟着吃了几口,别于猪肉牛肉的味道,使得吃惯了好菜品的这位掌柜也给了高评价。   “莫老板这个配方怎么卖?”林志秋对这个狗肉非常满意,这东西绝对是一个特色菜!   “这个数!”莫天涵伸了一根手指头出来。   “一百两?这个值!”掌柜的非常白目的说了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数!   “一千两!”一百两?打发要饭的呢?   “一千两这么多?”林志秋也没想到莫天涵竟然要一千两这么高的价格出来,难道他是坐地起价?   “不多了,这个可是当初从军时,从塞外学来的,军中都没人会这个,那些蛮夷哪里会真心教我啊?这可是那里抓了很多野狗练出来的,这配方价格也才是您买断三年的,三年之后,这配方要是有人要,我可是还得卖给别人的呢!”莫天涵精明呢。   “什么?一千两才三年?”掌柜的张大了嘴巴,这是抢钱呢吧这是,怪不得从一个小小的猎户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变成了有房有点的小老板,果然够狠!   “买断式多少钱?”林志秋倒是没意见,一千两在他眼里也只是零花钱而已,但是以这个小县城里而言,是笔大数目了。   “五千两,配方和杀狗的技巧都教你!”莫天涵小开口了一下下。   “五千?”这个数目林志秋有些犹豫了,五千两买个杀狗和做狗肉的配方?有些不值当啊!   “杀狗就不用教了,店里的伙计会这个,都是农家孩子出身,哪里不会杀个把只野狗的。”掌柜的心疼银子,这会儿也开始想方设法的省钱了。   “当然,要是您能帮忙跟您岳爹爹那边说说,这个,可以卖您四千,您也知道,莫某这店铺可是日后糊口用的,不能有不好的名声传出去。”这个时候,莫天涵给了林志秋一个合理降价的理由。   而林志秋也怕逼迫的太紧,莫天涵再不卖配方就遭了,既然有个台阶下,那他就顺着台阶下了。   “这个可以,回头就去订票就行了,那个赔偿金什么的,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不会有怨言的。”   “那可是谢了林大公子!”   莫天涵表面上感激,心里差一点儿骂娘,一百五十两愣是换了他一千两,等着日后看好戏!   吃喝完了,莫天涵拿出来早就准备好了的配方,一手交银子一手交配方,两家人笑的还挺喜庆的......。   出了平顺酒楼的大门,陈雷早就驾着马车来接他了,上了车,这才掏出袖口里的银票看了看,莫天涵笑的非常阴险,敢让他吃亏,这回咱就找回来!   莫天涵前脚刚走,林志秋立即就让人去照着配方弄东西,又杀了一条狗,弄出来的味道和莫天涵今天做的差不多。   “看来还真是这个配方。”手里薄薄的几张纸上,都是一些调料和放多少的字迹。   “大少爷,这就值四千两啊!”掌柜的还是有些不甘心,白白出去四千两白银就换回几张所谓的秘方,是不是太亏了啊?   “懂什么?在这个小县城自然是不值,要是去了善水府呢?哼哼,这镜水县才多大点儿地方,不够施展的!”揣上秘方晃悠进屋里去了。   他不算在这里跟新鲜尝较劲,这地方小,没什么油水可捞的,他要带回善水府,这东西的噱头他都想好了,就叫关外秘制,狗肉怎么了?这得看是谁家端出来的狗肉,他们林家在善水府还是老牌大家族,这一点他很有自信,能用这四千两买来的配方,将林家的酒楼再次推上一个高峰。   而且眼看着就要到夏天了,善水府是水陆交通要道,那里南来北往的人流可不是这个小县城能比的了,到时候,他们林家的平顺酒楼就可以扬名南北了。   莫天涵回到家里,没敢直接进屋,他一身的酒气和狗肉味儿,怕熏到自己的夫郎,偷偷的和陈雷去了后面的洗澡间,烧了一大锅的热水,洗干净了才换了新衣服走进去。   秋妍早就睡着了,这几天莫天涵忙着对付林大公子,天天早出晚归的,秋妍就没等他回来,自己就先睡下了。   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进来了,秋妍就醒了过来,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相公轻手轻脚进屋来的样子。   “吵醒了你?”因为是晚上,莫天涵没敢大声说话,而是小声儿的跟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夫郎说话儿。   “没,就感觉到有人进来了,就醒了,怎么这么晚回来?”以往莫天涵都是会赶回来陪自己吃晚饭,这几天相公不在家,他都不习惯了,就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哦,没事儿,今天这是最后一天了,以后不会了。”说着拿出那四张银票递给秋妍:“这是相公今天赚的钱,妍儿收起来吧。”   屋里点了一盏油灯,秋妍借着油灯看了看手里的银票:“这么多?”虽然家里有了几万两的银票,但是秋妍过惯了简朴的日子,看到这四千两的银票,也小小的吃了一惊。   “嗯,相公做了笔小买卖,这是纯赚的利润。”的确是纯利润,一个狗肉配方就能白赚四千两银子。   “哦,那妍儿收起来了。”秋妍枕头边上有个常年备着的小箱子,里面是面值一千两的银票和一些碎银子,属于家用的银钱。   秋妍就将这四千两放到了小葙子里了,并没又放到自己的枕头里去,现在他的枕头里,可都是一万两一张的通用银票呢。   “今天腿有没有不舒服? ”钻进被窝,搂着自己的夫郎,莫天涵又问了秋妍的那条残腿。   这时正是开江开河的季节刚过去,正要入夏的时候,气温渐升,他怕季节变换会让秋妍难受。   “没有,一点儿都没有不舒服。”窝在自己相公杯里,秋妍这才感到困顿来袭,有些睁不开哏睛了。   “那就好,睡吧。”轻轻的拍着秋封的后背,莫天涵这个小动作一直没改过来,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把秋妍备当孩子哄。   “嗯,对了相公,李家夫郎说,李太大的师兄过两天要来这里给他们的师傅扫墓,顺便让我去看看。”   “那好啊,相公也踣你一起去。”   这是个好消息,秋妍的腿一直是莫天涵的心病,还有就是想让那位御医看看秋妍现在的身体到底适不适合要孩予。   “嗯! ”对于见陌生人的大夫,秋妍还是挺紧张的,长这么大,就看见过大夫,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大了后还是嫁给了相公之后才是李大夫一直给他瞧病的,他的腿也只有李大夫是除了相公之外,第一个知道原因的人。   132章 姜凯御医   今年是师傅溘然长逝的第十个年头,姜凯是个有心的人,跟室帝说了他要在夏元节的时候,回来祭奠师傅么么,皇帝允了。   再次回到故里,看着满眼泛渌的稻田,老人心里很安慰,家乡还是一如记忆中的美好。   “师兄!这里!”一大早就来城门口接人的李大夫,还是老顽童一样的摆着手呼唤的师兄。   “都这么大岁教了,怎么还这么毛毛躁躁的。”虽然是说着自己的师弟, 但是姜凯并没有怪罪的意思,他这个师弟本来也有机会进京成为一名御医,就是因为性子太脱跳,师傅愣是怕他惹到麻烦,临终愣是把自己的店铺传给了他 ,让他径营药堂,不能随自己进京。   “嘿嘿,这不是看到师兄了么?来,走吧,家里都做好早饭了,就等着师兄您啦!”拉着自己的师兄,李大夫笑成了一朵花儿,可是把师兄盼来了,让他给秋妍小夫郎看看身子要紧!   热情的将师兄接回家里,吃了顿迟了些的早饭,让路途劳顿的师兄先进去休息,虽然师兄现在身份不同往昔了,可是李大夫还是特别喜欢跟在师兄身后的,仿佛找到了童年时的光景,跟在师兄身后学习葯理医术,然后带着师兄闯祸,师傅就会罚他们俩站墙根儿……。   莫天涵这几天也是准备了很多特色菜出来,因为那个姜御医要来,他知道老御医就是那年他和秋妍遇到的老头儿,而且李大夫说了,他师兄喜欢吃嫩嫩的笋子,莫天涵为了让老御医好好给秋妍瞧瞧身子,那是十分用心的啊,就等着老御医来的时候,好好露一手。   凯奇对莫天涵也是好奇的,那天见面彼此不知道身份,但是他也能看得出那个小汉子是个有能力的,而且对夫君十分关爱,之后听说了莫天涵的事情,对他有了些同情,毕竟都是在朝的人,知道的内幕也比普通的小老百姓们多的多,这种明显顶罪的人,一般都没有再次没启用可能性,但是三皇子那群脑子不好使了的,竟然连这么个人都不放过,,要不是这人命大,估计早就是一培黄土一副枯骨了吧?   所以在听到师弟请他去给莫天涵的夫郎看病的时候,老御医一点儿都没犹豫,就跟着师弟来了他们家。   在路上的时候,李大夫还脸露馋相的对自己的老师兄:“这回来给秋哥子 看病,莫小子肯定得招待咱们一顿,师兄啊,你可有口福了!旰弟也托了师兄的福,跟来蹭一顿!”   “看看你那点儿出息! ”姜老太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自己已经年近半百的师弟,从小到老这个师弟就这么一副大咧咧的样子,这都快六十的人了,一点儿没变啊!   “那是师兄你不知道莫小子的厨艺,那可是顶呱呱的好! ”这一点,季大夫深有体会!   “你还有什么说不好吃的”他师弟不挑嘴,这一点他这个师兄是很有发言权的。   “得得得,说的再多不让你亲自尝尝你就不会信,等着吧,莫小子可是说了他为了谢谢您老给他夫郎瞧病,可是准备了很多呢! ”   “扣扣! ”李大夫到大门口就象征着敲了几下,推门就进去了,让前来开门的陈雷没了用武之他。   “还在厨房? ”没在门口发现莫天涵,李大夫特别熟门熟路的问了陈雷一句莫天涵的所在地。   “嗯,老板还在厨房忙活。”   “得了,走,师兄,去客厅吧,等着吃饭! ”特别自来熟!   姜机也趁机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院子, 季大夫家的格局和莫天涵家的差不多 ,但是因为李家夫郎喜欢花儿,家里种的花草多些,而李大夫喜欢草药,家里还特意开了块药田出来,偏僻地方的县城,没有盛京里那么寸土寸金,像他们俩家这样的人家,家里占的地方都挺大的,换言之,就是这地方其实也挺旷的。   莫天涵他们家花园里种的都是菜,秋妍种的,旁边立着四十免予屋,两间是秋妍的,两间是刘么么他们的,反正有地方,他们又想着赚点胭脂,莫天涵也就一起弄了出来,就当倍秋妍幕免子了。   院子打扫的很干净,没有一般人家的乱,东西都规整的井井有条,其实是莫天涵的习惯作祟,他在部队里习惯了什么东西都这样放置整齐,就是退役之后也没丢下这个好习惯,这都到了这里了,这部队铁一样的纪律和习惯也跟着   过来了!   “师兄,坐!”李大夫如同主人-样,招待自己师兄落座,得到了老师兄   的一个白眼儿。   这个时候,莫天涵也得到了消息,从厨房里钻了出来,到了客厅,-看到坐那里的两个老头儿,一个是李大夫另一个看着眼熟,细瞧瞧老头儿身后站着的那个小哥儿,哦,这位就是当初抢自己手炉的那个小哥儿,只是现在长大了些。   “在厨房张罗吃的了,恕罪恕罪哈!”伸手就是作揖请罪,毕竟让两个老头儿干巴巴坐在客厅喝茶,他这个主人却跑去厨房做饭,在这个时代还是挺没礼貌的一件事儿。   “没事!”李大夫一挥手,表示他无所谓( -)。   “小汉子,咱们又见面了。”姜凯看着莫天涵,一如前年见到的样子,利落干练,带着股子铁血的气质。   “是,小子见过姜老太医。”给皇家看了这么多年病还能活的这么精神的,莫天涵可不认为光凭借医术就能办到,电视剧里的那宫廷戏里,动不动就把人推出去斩了的,太医院里的太医一职就是其中之一。   “当不得太医的称呼,太医院是专属后宫贵人们的健康,老夫是在御医院任职,可以称呼为太医。”姜凯听莫天涵这么称呼自己,不仅笑眯眯的给这个山野小汉子普及了一下称谓上的区别。   “啊?”这个莫天涵还真不知道,怪不得前世着宫廷戏的时候,都是太医被拖出去斩了呢,和着原因在这儿呢!   “呵呵……。”挠了挠头,前世今生这都过半百的岁数了,竞然还有脸红的一天。   正自尴尬的时候,客厅与里屋之间隔着的走廊门帘子被人掀开了,随后莫天涵就听到了自己家夫郎的声音。   “相公?”秋妍是被陈雷请来的,虽然知道今天会来客人,但是秋妍还是有紧张的躲在里屋没有出来,这会儿听说人来了,叫自己出去见见老御医就更紧张了。   御医虽然只是给皇家看病的,但是对秋妍而言,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了,就是不知道脾气怎么样。   但是一到客厅这里,就看到自己家的相公正有些尴尬,而李大却嘻嘻哈哈笑的开怀,旁边还坐着一位老人家。   “小夫郎,咱们又见面啦!”看到秋妍,尤其是秋妍走过来的时候,腿脚明显的瘸着,姜凯就想到那年莫天涵说他夫郎腿脚好,必须抱着一个手炉,脚上还得敷着一个,本以为小夫郎身体不好,却不想是这么个原因。   “啊?”秋妍有些不解,他已径忘记了那一年的事情了。   他忘记了,但是童儿却记得:“莫夫郎,前年的初三拜神,我还跟莫老板抢手炉来着?!记不记得??”   “啊!是老人家啊!”童儿一说那一年的拜神和手炉,他就想起来了,那一年是他们成亲的第一年呢,也是他开始有相公陪同拜神的新年。   “老人家好。”秋妍是个乖孩子,虽然有些敬畏这位就是那一年帮助的老人家,但是还是很乖的问安。   “好好,来,小夫郎坐这里。”姜凯指了指他对面的地方,那里本来是留着给莫天涵这个主人坐的,无奈莫天涵这家伙一直在尴尬中,竞然没有落座。   莫天涵一见这个样子,赶紧扶着秋妍坐了下去,但是秋妍坐着好别扭,相公还站着呢!   “相公,你……。”有些焦急,哪里有汉子站着夫郎坐着的啊?这可是在客人面前啊!   “不急不急,来,小夫郎,让老夫给你把把脉象,看看我这不成器的师弟,有没有出师。”姜凯倒是对莫天涵的举动很赞赏,早就从师弟那里听说了莫天涵疼夫郎,今儿算是看到了,果然很疼爱他夫郎。   “师兄!”躺着也中枪的李大夫,恼怒的喊了声师弟。   “叫师兄也没用,调养方面,你就是不如师兄!”   “……!”李大夫无语了,因为他师兄说的是实话。   “乖,让姜御医给号号脉,着相公调养的怎么样!”轻轻的按着秋妍的双肩,让他不要起来,扯着他的胳膊放到桌子上,姜御医身后的童儿麻利的拿出一个小脉枕放好,正好让秋妍的手腕放到脉枕上。   姜凯给秋妍号脉,莫天涵就站在秋妍身后,也有些紧张,因为秋妍虽然身体调养好了,但是他们已径在一起二年了,却一直不见秋妍有喜,今年去古么么那里,不止秋妍被古么么念叼了,就连莫天涵都被古么么拐弯抹角的给说了一通,甚至就差直接问他是不是要纳个侧夫郎回去了,把个莫天涵吓的哟,赌咒发誓不是这样的啊!   133章 补过头了......   “小子给你夫郎都吃了些什么?怎么气机这么旺盛?”姜凯号了脉,自然就知道秋妍身体其实已径被调养的很好了,就是太好了而巳。   “灵芝,前些日子老是睡不好觉,去年还托您给弄的两支安神的簪子戴呢,还有老山参。”   “吃了多少?”   “不多,一天一顿两片灵芝炖鸡汤,隔一天一顿一根老山参须予熬汤,喝一碗,轮流来,一天就吃一样!”为了表示没有混着,莫天涵还特意伸出一根手指头比划了一下,因为喝多了汤汤水水,秋妍就没肚子吃饭了,所以他真的一天就让秋妍喝一顿。   “这已径很多了,还不多?”姜凯都被莫天涵气笑了:“臭小子,就知道给你夫郎吃那些大补元气的东西,气旺血行,血行过快了,养不住胎的,你个笨小子把那老山参停了,灵芝磨成粉喝下去,别放汤里了,都糟蹋东西。   “啊?”   “啊什么啊呀,你给他补的元气大盛,哪里能有孩子?以后,吃补血的东西,大枣吃一些,阿胶什么的放汤里化了喝。”   “哦哦!”莫天涵一个劲儿的点头,他以前也只是知道虚不受补,还没想到自己可着劲儿的给秋妍进补,还补过头了!   “春天本就火旺,你还给他吃老山参,这个可不行,改了吧,改成喝些大麦茶,健脾益胃的东西,还能消消食儿。”他已径看出秋妍有些厌食症了,看莫天涵那样儿,估计是被莫天涵给补的。   也真是让老御医猜对了,莫天涵这是可暑劲儿的给秋妍补身子,东西换着花样儿的,力求都塞进秋妍那张小嘴儿里去。   害的秋妍一到吃饭的时候就不想吃了。   “是是,那今天的还喝么?”他今天也炖了山参辞鸡热汤煲……。   “喝呀!端来老夫喝了!”李大夫笑的直锤地,他以前稀罕莫天涵挖来的老山参稀罕的不得了,以前莫天涵还卖他几支,但是后来莫天涵不缺钱了,也就都留下来给秋妍补身了,任李大夫如何纠缠就是不卖!   “这回好,看你的老山参还藏着掖着的!怎么样?卖老夫一对呗??”李大夫开始打莫天涵在搬家时,挖出来的那些野山参。   “不卖!”他搬走的时候,就将山上发现的老山参和灵芝都弄了下来,搬家的时候,李大夫夫夫来帮忙,不巧的很,竟然被老大夫给看到,!   从此之后,李大夫对莫天涵那点儿东西就掂心上了。   “相公!”秋妍拉了拉莫天涵的衣袖,李大夫家对他们很照顾的,既然家里的山参没有甩,就送给老大夫么。   “嗯,放心,卖,是不可能的!”莫天涵说的斩钉截铁,李大夫气的瞪起了眼睛:“送您老哥哥两对,还是可以的!”   李大夫一口气被莫天涵憋的呀,不上不下的,根根的“呸”了一口:“臭小子就知道寻老头子的开心!”   还以为自己交了个白眼狼呢,结果莫天涵竞然送自己两对,不错不错!哎?不对啊!   “莫小子,你刚才说啥来着?”   “送您老哥哥两对啊!”   “不是两根?”   “您不要对参了?”   “要!”   “这不就得了!”   “诶呀呀,莫小子不错不错!”   李大夫高兴了,姜凯也看着他师弟跟着莫天涵胡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明显是忘年交啊!   “师兄我跟你啊,莫小子的山参可是好东西,他就给他夫郎吃,别人看都让不看一眼,我跟你说,那可是上好的对参,我看的真真的!”   “真的呀?”姜凯本来以为老山参也就那样,他在皇宫大内见多了,但是对参却不同,他还没见过几次。   得!师兄弟一个德行,说起稀奇的药材来,一个赛一个的痴迷,两个人干脆就一边儿窃窃私语去了。   “相公?”秋妍一见李大夫的样子,就知道老大夫的“药瘾”又犯了,不由的好笑了起来。   “乖,先回屋里去吧,相公已径让刘么么他们端了你的饭食进去吃,你今天和他们一起吃吧,相公和李大夫他们吃。”哥子是不方便跟外男一起吃饭的,所以莫天涵趁着他们俩老头子聊的忘我,将自己的夫郎扶进了里屋。   “怎么样?”刘么么一见莫天涵扶着秋妍进来,赶紧迎了上来,他非常关心自己这位小弟子的身子情况,毕竟再恩爱的夫夫俩,也得有个孩子才行。   “么什么大事儿,呵呵,就是小子给妍儿补过头了,老御医说了,不让结妍儿喝老参汤了,改吃2大枣阿胶的,补补血就行。”   “那就好那就好!”   “您和妍儿在这里吃吧,我出去陪陪老御医。”   “行,你快去吧。”   “相公好好谢谢老御医。”   “相公知道,好好吃饭吧。”捏了捏秋妍的手,莫天涵这才转身出去,直接奔了厨房,顺便让陈雷请两位老大夫去饭堂,开饭!   陈雷请了两位老大夫进了饭堂,里面已径开始上菜了:“快来,这菜得趁热吃,呵呵,小子的手艺,请老御医别嫌弃。”   姜凯还没说话呢,李大夫先说了:“不嫌弃,莫小子,对参赶紧的拿来!”这位是一刻都不想等了。   “对参已径装好了,吃完就给你拿来!”   “不许胡闹!”虽然姜凯也想先要对参,再吃饭,但是有点儿太那个了,所以他还是管教了一下自己的师弟。   “嘿嘿……。”李大夫自小天不怕地不怕,除了师傅,就怕他这个大师兄,所时被姜凯老御医这么一瞪呢,还真是消停了。   等莫天涵端上来第一道菜的时候,这两位终于转移了他们对对参的关注,开始研究起了莫天涵的菜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着着瓮子里的东西,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叫茶树菇玉米排骨汤。”   “啊?”   “啊?”   “这个是用洗净的精肋排,放在开水里炒一下捞出,再用温热水冲去表面的浮未儿,把干茶树菇用温水泡片刻,剪去老根,冲洗干净,姜切片,放到一边,将瓮里加水烧热至六成热,将焯好的肋排和姜片用小火慢慢翻炒片刻之后,放到瓮里,和泡好的茶村菇一起放入瓮里煲熟,最后把玉米洗净,切成小段,放入煮好的汤里,加适量盐煲两柱香时间,调入适量老参鸡汤,关火,稍微焖一下就可以了,此汤滋润肺气,很适合春季喝,本来是给我夫郎喝的养生汤.现在只好咱们仨喝了。”   姜御医:“好厉害!”   李大夫:“好复杂!”   两个一辈子都没进过厨房煲过汤的老大夫不仅汗颜,看着人家莫小子,对秋哥子简直就是没话说!   接下来,两个老头儿见识了莫天涵学自五级大厨的厨艺,一盘红艳艳的东西端上桌上:“这是什么?“   “糖醋素里脊!”锅里还有菜,莫天涵也不解释,直接就转身又去了厨房   “啥叫素里脊?”李大夫问见多识广的老师兄。   “尝尝看!”姜凯也不知道,干脆就提起筷子夹了一块,味道很好吃,但是说是肉吧,又不像?不是肉味儿啊!   “来,椒盐山药豆!”   “鱼腥草拌青笋。”   “紫苏鱼块。”   “酱肉蒸春笋。”   “牛蒡糯米鸡。”   七个菜,莫天涵本来准备了六个,一个是因为他们三个人,吃六道菜足够了,但是这会儿多出了原本给给秋妍的排骨汤,干脆,直接去菜园子里摘了些菜叶子,遛了一下,成了个醋浇时蔬,端了上来,凑成八个菜。   “你这是一桌子药膳啊!”姜凯之所以御医院呆了这么久还活的这么滋润,主要是他擅长调理,一般开出来的方,也都是药膳居多,这会儿见到莫天涵这一桌子的东西,立即就看出名堂。   “是,都是些山间野味儿,药材也都是新鲜就地取材,给您老尝个新鲜!”莫天涵很谦虚,他这是投其所好,知道老御医喜欢药材,更爱珍惜药材,还喜欢吃笋子,这八个菜里,就两个菜里带笋,青笋和春笋,一个在春,一个在秋。   “不错不错,小子有心了!”姜凯很高兴,因为莫天涵这桌别样的药膳,让老人很开心的享用。   “这个,糖醋素里脊,怎么做的?”李大夫觉得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他夫郎肯定喜欢,哪怕他不会做,写下来回去夫郎自己研究研究么。   “很麻烦,老哥哥你肯定是不会了。”莫天涵直接拒绝了,要是让李大夫回去,他们家的厨房又该换了!   “这个是什么?老夫竟然尝不出来。”   “里面使用豆腐干制成的素肉,吃着跟肉差不多,但是不是荤腥,毕竟春季还是少食荤腥比较好,不客易生痰。”对于前世开了好几家养生菜馆的莫天涵而言,这样养生的东西,恐怕没人比他懂了。   “有道理!”   “鱼腥草本就清热解毒,配着青笋正好,都是解毒的东西,春季流行性病毒毕竟多一些,这道菜正适合这个时节吃了,您尝尝小子的手艺。”又给李大夫夹了一筷子:“回头等李夫郎来了,我可以教他这道菜的做法,回去给老哥哥做些吃,春天吃这个最好了。”   134章 接着折腾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尤其是莫天涵对于药膳养生的独到见解,让姜凯这这沉浸多年的老御医都起了敬佩之心。   等送走了两位老大夫,莫天涵才松了口气,幸好他有前世“丰富”的经验,拿出跟大厨探讨药膳的心得,还真让他对付过去了!   临走姜老御医还送了莫天涵衣服调养的方子,据说是给宫里的贵人们调养都是用的这个方子呢。   莫天涵自然珍而重之,拿到以后立即就打算给秋妍用上,他觉得他给秋妍补过头是一回事儿,关键也是秋妍的心里压力大。   秋妍自己也知道,附近谁家不知道他们莫家疼夫郎啊,但是这个夫郎不仅是个残疾人成亲快二年了,肚子都没消息,不少人家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尤其   是他们靠山村那里,几次他们去,好几个哥儿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样子,再加上过年的时候,古么么也同样说了一通,让自己都产生了危机感,越是着急就越是没消息。   如果他的肚子再没有消息,按大兴例律,平民哥子进门三年无所出,是可以纳一个侧夫郎的;若七年无所出,则是可以休夫再娶。   他喜欢相公宠着他,所以他不想让相公纳侧夫郎,虽然进门的确是比他这个正夫郎矮一头,吐后生了孩儿也是寄养在他的名下,但是一想到相公从此之后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要和另一个哥儿份相公,他就难受的要命,说什么也想要个自己的孩儿,这样相公就不会纳侧室了。   莫天涵倒是不急,秋妍今年才二十一岁,在他眼里都还是个孩子呢,但是秋妍的不开心,他倒是着出来了,过年去拜神,都特意单独拜了拜宅仙,希望他能早日有个孩子,能让秋妍安心就好。   晚上,明亮的烛火下,秋妍拿着那张薄薄的药方看的特别认真,旁边莫天涵还在给他打气:“看到没?这可是给宫里皇贵人们调养身体的秘方,金贵着呢,你相公我可是送了老御医两队老山参,他才给咱们家的,等你吃些日子,肯定会有娃娃的,到时候咱们一年生一个,生个十年八年的......。”   “瞎说什么呢!”秋妍羞涩的掐了莫天涵一下,将方子放好:“明儿就去抓几副回来吧。”说到底,还是很想要个孩子的。   “嗯,明天相公就去照方抓药,等有了孩儿了,你也就不再胡思乱想了。”抱着秋妍两个人相依相偎着。   “妍儿,没有瞎想。”   “你不瞎想,古么么都着急了。”   “瞎说。”   “等咱们有孩儿了,就把古么么接过来吧,以前没理由,等过几个月你有了,着他老人家还来不来?呵呵……。”   “也好,在乡下,毕竟不放心。”秋妍也想接古么么过来,可是古么么特别固执,除了老家,他哪里也不想去。   “对,到时候咱们俩回去,你挺着个大肚子,着他老人家还敢不来?不来以后大孙子不给老人家看!”   “胡说,古么么会来的。”   两个人聊了很久,主要是莫天涵需要解开秋妍的心结,以前是那家极品的亲戚,现在则是后代的问题,秋妍心思太重,莫天涵觉得压力大了也不好,要个孩子嘛,保持心情愉快最重要。   第三天莫天涵就去了李大夫家,照方抓药,其实当时姜凯老御医不是说吃了就能有了的,人家说的是调养的,可是莫天涵就跟秋妍说的特别斩钉截铁,吃了就能有!   其实是因为前世莫天涵也见过一对夫妻,特别有钱的那种,两个人身体都检查多少回了,都没有问题,就是生不出来孩子,最后去找心理医生,那医生也是个有意思的,拿维生素当进口药,给他们配了一瓶,并且告诉他们,吃完了就有了,果然,吃完了就怀上了,结果等他们俩带着大量的礼品去谢医生的时候,医生就乐了,告诉了他们实情,因为他们的心理压力过大,以至于心理性的不孕不育。   介于此,莫天涵也觉得秋妍也差不多,他就得想个办法开导他,减轻他的心理压力,千万别跟那对夫妻一样,弄个心理性的不孕不育,那他还不呕啊!   姜御医在第二天已经拜了师傅师么么的墓,正准备这几天就回去了,他身份特殊,出来一次,真的不客易。   “您老一路顺风!”莫天涵跟着一起去送行的,在李大夫难得的沉默中,站在江边看着大船越走越远。   “老师兄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了。”   “老御医着着挺硬朗的,活个一百来岁没问题!”   “臭小子!瞎说什么,师兄当然身体健康着呢,就是那地方不好,哎,当年也不知道师傅怎么想的,非要师兄进京做什么御医。”   “老人自有老人的想法,现在,老哥哥,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我还得回去给夫郎熬药去呢。”   “走吧走吧,老夫也回去,吃夫郎新学会的红油笋丝,嘿嘿,莫小子,你这厨艺真不错,咋不开个酒楼呢?”   “小子怕被老哥哥你吃黄了!”   “滚蛋!”   两个年纪相差巨大的忘年交,勾肩搭背的一起离开了码头。   最近莫天涵心情好好,因为秋妍喝了药之后,脸上总算是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了,而且晚上,他也可以借口要孩儿,正大光明的欺负自己的夫郎啦!   可是这份和美马上就被田金松带来的消息给弄没了,正确说,是把莫天涵的好心情给弄没了。   “征粮?”   “对,户部已经开始下征令了,估计过几天就会到达善水府,之后就会下发到县衙的。”   “这春耕才结束,夏粮都没收呢,征的哪门子的粮食啊?”   “户部本来就在三皇子手里把持着,平日里他没少往出扣钱粮,这会子盛京大雪缺粮少钱,他不麻爪儿才怪!”   “不是已径在盛京周边征粮了么?”   “那也弥补不了户部的缺口,盛京是什么地方啊?天子居处首善之地,户部敢拿他们粮仓里发霉腐烂了的陈芝麻烂谷子给那达官显贵们吃么?他们不敢,只能拿出新征收到的粮食,但是一百万斤,其中起码有五十万是不能吃的东西!”   明白了,莫天涵前世也不是没看过言廷剧的人,二月河大神的那清朝三部曲,可谓是经典中的径典了。   这里的弯弯绕绕,不用田金松多说,他就明白了!   “这是个机会啊!”摸了摸下巴,好事儿啊!   “就这还好事儿?”   “当然,这可是夺回户部的机会!”   “怎么说?”   “你这样……然后……怎么样?”说完,莫天涵看着田金松问,他毕竟只有看过历史剧,没真正实践过啊,还是得多多询问这里的“地头蛇”的。   “嗯……还可以更狠一点儿!”说着田金松补充了一下,莫天涵的计划,果然,比起莫天涵提出来的,田金松的更狠更绝情,这要是一旦被皇帝发觉了,非得恨死三皇子不可!   可能不止是皇帝,其他的那些达官显贵们,也非得记恨上三皇子不可,到时候不用他们拉,三皇子自己就能玩儿死自己!   两个人正聊着呢,管家倒是找田金松到书房来了:“老爷,杨老县令来了.就在客厅呢。” “杨老县令?这位老县令来干什么?”   “估计也是接到征粮令或者听到什么风声了。”   “你去看看吧。”   “一起吧,他也算是我本家的表叔了,就是有些远,几乎没多少人知道我们的关系。”这也是太子殿下当初让田金松来这里照拂莫天涵的原因,熟话说县官不如现管,善水府的府尹本来就不是太号殿下的人,这会要是县令再不是自己人.太子殿下可不放心了。   “好吧。”   莫天涵起身,两个人一起去了客厅,见到了正在喝茶的杨老县令,老头儿的眉毛皱皱着,显然,老头儿有烦心事了。   要说这位杨老县令,莫天涵还是第二次见到,第一次是在大堂上,老县令一身官服,谨慎,威严,说话句句按律什么什么的,跟个律师似的,这是第二次见到,穿的常服,乍一着就跟附近的某个老头儿差不多,很普通的一个人,而且大概是老头儿在这镜水县干了三十年的县令,不说风调雨顺吧,最起码也能让老百姓们评个安居乐业,所以莫天涵对老县令还是有一个非常好的印象的。   “表叔,今天怎么有空来侄儿这里喝茶啦?”田金松也是跟这位表叔接触了之后,才觉得老头儿挺好的,平日里,也拿老县令当长辈敬重着。   “喝个什么茶啊!”老县令没心情跟田金松聊天打屁了,直接奔主题:“我听说,户部要开始征粮了,首当其冲的,就是善水府,估计过几天,这征粮令就得到达了。”   田金松和莫天涵对望了一眼,老县令消息挺快啊!   “莫老板也在?”老县令这才着到田金松身后站着的不是他的老管家,而是莫天涵。   “见过县令大人。”莫天涵先见礼,不说官职大小,单单是老县令这么多年在此地就任父母官,就值得自己的尊敬了。   “别多礼了,都坐下,正好,莫老板也在,都听听看,帮我拿个主意。”老县令是知道田金松在朝中有人,但是不知是谁,所以对田金松以及田金松特别看重的莫天涵,也当成了能跟自己平起平坐的身份。   135章 征粮......??   “您老称呼小子的名讳即可,可不敢让您称呼莫老板,别拆了小子的寿数啊!哈哈…。”   “好好,当初在大堂上,倒是小看了你小子了,呵呵,闲话少说,金松啊,老叔这辈子没求过人,但是这次可真是得求了,也不知道这户部是怎么想的,这个时节哪里是出粮食的时候啊!”   “不是有粮仓的吗,”莫天涵倒是有个疑问,粮仓,每个州府都有的,平日存粮,灾时放粮,古代都这样的啊,按理来说,粮仓里应该有去年的存粮的   “存粮是有,但是不多,去年户部就征过一次岁粮,老夫已经送出了一半的存粮了,今年的还没收呢,粮仓里就半满,这交上去,一层层的,还不得给 扣没了啊?别以为老夫不着调,就不知道这些官场上的弯弯道道。”   “那老叔您这是什么个意思?是要侄儿帮您干啥啊?”田金松对这些低级官场上的东西,很少接触,平日里,他也就是给恩师跑跑腿儿给主上赚点钱而巳。   “我就想,能不能少征一点儿啊?这个时候,你让老叔去那里弄来粮食啊   “我?”   “对呀,不是有认识的人么?”   “可是我也就认识那么几个,也不是户部的啊?就江南道总督家的一个亲戚而巳,他也不管这事儿啊?”   “那可怎么办啊?我可是听说这征粮令都到了善水府了!”   “要征多少啊?”莫天涵看着这两个人都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不由的好奇征多少粮食啊这样为难?   “这个数!”老县令伸出来一只手。   “一千石?”莫天涵觉得这个数差不多了,一石大约是六十斤呢,这就是六千斤粮食了,这青黄不接的时候,也够可以的了。   “呸!五千石!”   “这么多!”   “这么多!”   别说莫天涵了,就是田金松都惊讶了起来:“咱们这是个小县城啊,不是善水府,怎么能拿出这么多粮食?”   “哎,都是老夫不会看人眼色行事,去年征粮的时候,交到善水府的是老夫亲自去交接的,还开袋验了一番,没给人家作假的机会啊!这会儿接到征粮令了,善水府直接就全丢给老夫这个小县城来抬大头了!”   哦!   莫天涵和田金松了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史治再清明,这清官也不好当,平日里风平浪静的还好,一事情发生了,就被推出去做替死鬼,这要是拿不出粮食来,有的是罪名扣老县令头上去。   年年征粮的时候,都是下面官员弄虚作假的时候,但是多数不会做的太过,毕竟当地不能没有存粮,户部也不能亏空太多。   可是去年吧,老县令是有事情正好经过善水府,直接就给送去了,但是里的衙役非得说这粮食里有沙子,五千石按四千五百石,老县令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挨着个的打开的米袋子,就差都倒出末检查了,车的那个衙役也非常尴尬,立即如数入库了。   “估计咱们这就是把吃的全弄出来,也就差不多了。”田金松给出馊主意   “你想的美,老百姓还不骂死老夫!”老县令不干,他也不敢这么干,没了吃的还不造反啊?   “眼下要做的就是怎样在这个时候征到五千石粮食,县郊十八个乡镇,外围几十个乡村,要在这么短的时问内全额征到粮食难度太大。”莫天涵实事求是,分析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而且,这个时候征粮,你让老百姓们吃什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老县令挺气愤的,勤勤恳恳三十年,眼看着就要致仕了,又被人这么算计,憋屈的好比那啥一样。   本来是舍了老脸来求自己的远房表侄,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结果田金松说的那个人,是管着织造的,不是钱粮的这块啊!   莫天涵和田金松都拧着眉头思索起来,这位老县令虽然没功劳也有苦劳在,更何况,这次的情况和他们预想的不太一样,这征粮的数量太大了,大到这都是镜水县一年的粮食产量了。   老县令见他们俩都思考个没完,忍不住开解他们俩:“朝廷下了严令尽快运粮进京以安民心,所以一定要把粮食在这几天内尽快征集启运,如果你们真的没办法,老夫就弃官不做罢了。”   何必为难小辈的人呢,老县令是十豁达的老人,对于一生升迁无望早就有了准备,在这个偏僻的小县城养老了,但是如果临老临老,还要丢弃自己守了几十年的地方,他还是有些不舍的,要不然也不套来登门求救了。   “老叔别急,实在不行,咱们可以从县库拿钱出来向粮行大户买粮,凑够数起运,先解决眼前的难关再说。”田金松是在商言商,粮库里既然没粮,那就直接买粮食得了。   老县令这会儿也反应了过末,惊喜地拍桌子:“对啊,光说要征粮,可没说要当年的粮还是去年的粮,只要是粮食就能填肚子,哪儿的粮不一样呢!   “而且,老县令,您还是和去年一样,亲自送去,按袋的让他们验!当心他们背地里使坏!”莫天涵提醒老县令,得防着些才好。   “行!这个老夫明白!”   得到了解决难题的办法,老县令着急的回县衙处理事情去了,留下莫天涵和田金松在-起接着他们的话题。   “这善水府的府尹,是谁的人啊?”   “谁的人都不是,是中立的清流一派,要真是较真起来,应该时能划到老太师那一拨里去。”   “唉唉,咱们这计划还能再换一下!”莫天涵眼珠子一转悠,又有了一了更加完美的坏的冒水的主意出来!   于是莫天涵给出了一个特别阴损的办法。   等从田金松家出来,莫天涵溜达去了菜市场,买了些着中的鱼肉,提溜回家了,一进家门,就放开嗓子叫人:“夫郎?夫郎我回来了”   “啊?来了来了”秋妍从里屋跑了出来,迎接莫天涵。   其实秋妍很不解,为啥他家相公每次回家看不到人的时候,都会第一个叫自己出来。   “夫郎今天有没有想我?”将手里的东西交给秋妍拿着一小点儿,偷偷的又捏了捏自己夫郎的小手儿。   “有。”羞红了脸的秋妍,还是不大习惯莫天涵大白天的就跟着自己亲近,所以拿了东西就往厨房去,听到莫天涵问话,只敢低头小声儿的回了一个字。   如今家里除了陈雷四人,就是刘么么他们,都知道莫天涵这个毛病,一回来就得看到夫郎才行!   秋妍今天很高兴,因为今天出了二十只大肥兔子,他赚了五两银钱,另五两银钱是刘么么他们赚的。   晚上两口号躺床上闲聊天。   “相公,妍儿今天卖了免子了!”忍不住,就想和相公说道说道。   “哦?卖了多少银钱?”莫天涵也很配合的问着。   “五两呢!”伸出五根手指头,很是得意的小样儿,五两在秋妍看来,已径是非常多的了。   “很多啊!”莫天涵不忍心泼秋妍冷水,五两银子也就够他们一家一个星期的开销而巳,但是夫郎的积极性是不许打消的。   “是呀,妍儿也是这么认为的,相公,咱家已径有不少银钱了,妍儿,妍儿想买地。相公看呢?”   古代都是好武嫌商的,这种传统由来已久,哪怕是在弄世也一样,即便是二十一世纪,一些年龄得点的人仍然有这种偏见。   老北京长说的一句话:车、船、店、脚、衙、无罪也该杀,其实就是源自古代重农抑商,意思就是以上这五种职业,哪怕是死都不足惜的。   虽然说这里不歧视商业,但是也不多么重视,秋妍是农家出身,觉得没有土地就如同无根的浮萍一样,有再多的银钱也不能当饭吃啊!   “怎么会突然想到买地了?”   “也不是突然的就想买地,妍儿都想了好久了,虽然咱们有店铺有钱赚,可是没有土地终究不是个长久的办法,有了土地,哪怕是租出去呢,那也是咱家的土地,商藉虽然方便,但是农藉是可以考科举的,相公,妍儿知道相公是个有大才的人,妍儿不知道相公以前发生过什么,以至于相公落到如今这步田地,但是妍儿想,相公终究不会落难太久的,刘么么说,是明珠终究不会蒙尘,所以妍儿想给相公打算一下。   “是不是刘么么给你说的这些?然后让你这么和我说?”   “嗯,相公怎么知道?”   “你这么单纯,才不会想到这么多呢!”亲了一口秋妍的脸蛋:“你相公自有打算,这些不用夫郎操心,你只要吃好睡好,然后给相公生个胖娃娃就行了,那些事情不用管。”   “可是妍儿还是想要土地,相公,买土地吧,把商藉里加入农藉也行,只要挂在相公名下就可以,好不好,相公?相公!”   “好好好,相公同意了,改天,改天咱们就去挂农藉,然后里面包括商藉在内,好不?”   “谢谢相公!”   “好了好了,赶紧睡觉,当心一会儿失眠了,明天又该头疼了。”   “嗯嗯!”   136章 征粮好啊!   其安,刘么么也是为了秋妍和莫天涵着想,比较起来,商藉,的确不如农藉好,莫天涵是个有前程的好汉子,刘么么在盛京一行就知道这汉子不是个简单人物,他小徒弟不是那些大家哥儿,没心机没依靠的,这将来有了孩子还好,要是没有孩子可怎么办?   于是再三考虑,还是建议秋妍改回农藉,一来农藉的确比商藉高一等,二来一旦有了孩子,可以直接落到农藉上,然后孩子哪怕是科举,也比商藉的要好考,三来也是因为农藉可以包舍下三藉在内,如今他们一家子人呢,有了农藉就有土地,家里商藉的人去管买卖,很好的配方式。   “小子谢么么对家里的关心!”莫天涵第二天找了刘么么谈事情,刘么么就和他分析了这些东西,莫天涵这才发觉,原来,家里的人不止他和秋妍了,而是一大家子了,不能光顾他们俩,还有家人得顾及。   “老身也只是考虑的多了些,希望老板你别多想,汉子都是干大事儿的人,家里就得有个夫郎着顾着,妍儿年岁小,也没管过家,所以老身就越俎代庖了。”   “不不,刘么么,您也说了,妍儿没有管过家,所以有些事情,您可以指点他去做,莫某绝不说二话。”   刘么么这才真的相信,莫天涵没有因为他的瞎参和而心生嫌隙,反而感谢他来了,从这儿开始,刘么么就开始为自己的小徒弟家打算起来,并且手把手的教导自己的小徒弟如何做一个当家夫郎,当然这是后话。   先说征粮的事情,老县令怕夜长梦多,在接到征粮令的第二天就开始收购粮食了,莫天涵家也卖了不少出去,因为是公家钱,老县令直接把莫天涵家店里的粮食,都按一等米粮的价格收购了,其他几家大粮行,都知道是托了太平粮店的福,卖粮给公家,可是够他们炫耀一辈子的了,所以也纷纷拿出家里最好的粮店给卖了出去。   自从户部征粮令到达善水府开始,府尹王逸晨就没睡过一个踏实觉,他是清流一派的人,南七北六一十三省,这善水府不是江南道首府,更不是江南产粮大府,这个时候户部去给自己一个征粮令,这不是要逼死自己么?   一气之下,就把东西直接派发了下去,虽然要求是二十万石,但是他能弄是十八万石就不错了!   剩下的,他直接就混进去沙石吧,不然,他真没别的办法可想了!   头上的官帽,也不知道能不能戴的住了。   而各个县府也都叫苦不迭,他们都是没有多少存粮,开春大雪已径起运了—批进京了,如今速青黄不接的时候,征粮?是征命呢吧?   许多邻近州县都叫苦并强调客观困难,说短短几天征不齐速么多粮,唯独镜水县不是强调困难而是法解决困难,提前凑够公粮运送进了善水府粮仓,县令杨松亲自押递进府,并当面清点粮食入库!   杨老县令自然是得到嘉奖,并且得到了王府尹的亲自接见!   “杨公啊,你可是解了燃眉之急了!来年的大计评个优等肯定稳拿啊!”   王府尹如今看到杨老县令,如同看到再生父母。   “大人过奖了,这是卑职分内之事。”   “唉,不愧是三十年的老政令了,如今下面这些人啊,各个眼高于顶,遇到点儿事情就各个叫苦不迭。”—说起那些拖拖拉拉的手下人,王府尹不由的大怒,人啊,不能比,一比较就出现差距了不是?人一个耆老的偏僻地方的都出了足数的粮食,你们怎么就能说没粮食呢?   “府台大人,这事儿呀,以卑职看来,不是个好兆头!”王府尹不说老政令他还不想给他上眼药,无奈一说老县令自然来了脾气,他本来是个有才华的人,一腔热血报效国家,无夺不会看人眼色行事,当年更是因为上一代皇帝更替没选择站队,这才被打发到镜水县做县令,这一做,就是三十年。   想起来之前,自己家的那位远房的侄子跟自己说的话,老县令这心思马上就活了起来。   “哦?老政令怎么说?”对于这位一做县令三十年的老政令,王府尹还是能听得进他的话的,尤其是老政令还是一脸为自己担忧的情况下。   “这开春就征了一次粮食,这会儿又征,可是太出人意料了,这盛京大雪,附近的州县不征粮县,跑咱们这么远的江南到来征粮,您不觉得不妥吗?”   王府尹一怔,思讨了一下:“嗯?老政令说的有道理!”他先是被征粮令给弄懵了,之后就开始着急上火的,根本没仔细想过这件事儿。   现下被老政令这么一说,马上就察觉出不对了,一般来讲,这个时节,哪怕再苦呢,也不可能向百姓征粮,再说过几天就是夏元节,过了夏元节就是收夏粮了,等几天的时间都等不了?非要发征粮令征粮入京?   谁都不是傻子,更何况作为一府的政令,王逸晨可是个官场的老油条了,能在清流之中保持名声,又能在朝中不站队保持独立,他的脑子能不好使么?   “哼,果然时间久了,这手,都伸到我这善水府了!”   “大人啊,老夫就倚老卖老说句实话,老夫这马上就要致仕了,也没多大的盼头,人老心也老了,没几年话头了,可大人您不一样,您是当年圣上钦点的状元,是闻名朝野的清流砥柱,这次进京送粮,您可得当心这些,这天,怕是不稳当喽!”   “谢老政令提点,放心,老政令就是致仕,也不会是在镜水县致仕,王某,绝不忘此事!”十分恭敬的给杨老县令作揖。   老县令倒是坦然的受了这位府尹的一拜。   果然,等粮食到齐了,这回王逸晨也没掺进任何沙石作科,按袋开验,不合格的退回去,合格的留下,然后起运进京,到了盛京,亲自带着一大堆人,大张旗鼓的走了大半圈儿的盛京都城,这才道户部报道,半个盛京的人都知道江南道运来了大批的精米,大下午的就开袋验粮,一直到天黑才验完入库交接成功!   户部的人想要回征粮夸,按例吧,这征粮令是可要回的,但是也可以不要回,就是个运粮进京的形式物件。   但是王连逸有了计较,推脱了开去,愣是没给户部的人。   三皇予气的打碎了一屋子东西:“好你个王逸晨,竟然不交征粮令就回去了!就这么回去了!”   “卑职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不给就回去了!”户部尚书也郁闷。   “蠢材,一个小小的府尹都敢跟本殿作对!”   “可是殿下,他走了大半个盛京城,大家都知道江南道运了精米进京,全京城都在议论纷纷呢,还有下面的人来问,是不是得降米价?”   “放屁!”三皇子已径被气疯了,连脏话都说出口了:“降了米价哪里去弄钱?进了米,你不会参些沙子进去么?换出去好米去卖!”   “不能啊我的皇子殿下,那可是当着很多老百姓的面,一袋一袋验货入库的啊,这要是进了沙子,可就是户部的问题了”   三皇子已径傻了!   户部这四年间,他一直当成了自己的钱袋子来用,这会儿盛京大雪,颗粒无收,但是天子所在之地,一国的首善之都,可不能出现流民啊!   所以户部账册上的五百万石粮食,需要平价售给百姓,以解百姓之苦,但是私下里,依然是高价售出,仗着崴京百姓们都是有些银钱的,倒也没人闹出事儿,但是这会儿,江南道的精米都到达了,这粮价不说,光是他们自己亏空的米粮还没补全,这一下子,作假是不可能了,明儿,圣上肯定会知道他们私下里下了征粮令,这时节正青黄不接的时候,不等于要了江南百姓们的活命粮么?   137章 肉食不要油!   他们盛京都要闹开锅了,莫天涵这边的小日子过的可滋润着了,自从搭上了杨老县令的这次顺风车,莫天涵是赚了银子又赚了名声,连官家都跟“太平粮店”购粮运进了盛京,可见这家粮店还是很有信誉的,所以生意突然就红红火火了起来。   明天就是夏元节了,莫天涵早早的就回了家,一进门,果然家里人都在,各个喜气详详的正在试新衣服。   “老板回来了!”俅雷眼尖儿,立即就看到了正进门的莫天涵,赶紧招呼一声,天气渐热,陈雷给莫天涵端了杯凉茶解渴。   莫天涵也真是渴了,一口就喝了下去。   清凉啊!   “妍儿呢?”没看到自己想着的人咧?   “妍儿在里屋和刘么么他们试新衣服呢,明儿就是夏元节了,正商量着怎么过呢。”江哥子正在给康哥儿弄一个特别可爱的带着小铃铛的头带,闻言回了莫天涵一句。   “哦,那我进去看看。”   留下一屋子的人摆弄桌子上的东西,莫天涵进了里屋,果然,刘么么正在给秋妍梳头,是一个他从来都没见过的头型。   “刘么么,这是什么头型?挺好看的啊。”   “这个是我家乡的哥子们喜欢梳的,叫飞翼髻,据说在夏元节梳这十髻,可以避五毒保平安。”   “哦。”   就跟雄黄酒之于端午节一样嘛。   “好了,起来看看好不好看?”编好了之后,刘么么挑了个银色的缀着一道小流苏的簪子盘在秋妍头上,把他慢慢的扶起来。   “相公,好看吗?”秋妍有些期待的看着莫天涵。   他很少梳妆打扮的,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有这个心气儿来弄这些,希望可以得到相公的肯定。   “好看,我夫郎人本来就好看,梳这个更好看!”莫天涵不喜欢太娘气的东西,但是秋妍不同,他觉得夫郎怎么都好看怎么都可爱。   (pS:莫莫,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你们俩说话吧,我出去看看小虎的衣服合不合身。”刘么么说完就去了香哥子那里,他们还有给小虎子买了两身衣服呢。   “相公,晚饭吃什么?”   “饿了?”   “没有。”   “那夫郎想吃什么?”一般他家秋妍不挑食的,可能是馋了?莫天涵暗暗思讨着,这阵子太忙了,还真没好好做顿饭给夫郎吃。   “想吃梅菜扣肉。”秋妍有些脸红,自己一天到晚的就想着吃好吃的呢?   但是一想到梅菜扣肉,他就馋的不行。   “那今天就吃梅菜扣肉!”难得秋妍有想吃的东西,莫天涵一口就应允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夫郎在里面在里屋腻味了一会儿,马上就钻进了厨房捣鼓去了。   剩下秋妍红着脸呆呆的在房间里着镜子里的自己,刚才,相公说,自己是他心里,最美最美的哥子,(*^__^*) 嘻嘻……!   晚饭的时候,秋妍又出状况了。   “相公,这个是你做的么?”怀疑的看着那盘子梅菜扣肉。   “是呀,相公亲自做的,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说着,给秋妍夹了一筷子菜,夫郎钦点的菜呢,他哪里能假手于人。   秋妍看着油乎乎的菜,很艰难的扒拉嘴里咀嚼,虽然味道一样,但是他就觉着这不是他相公做的!   当初,相公做的可好吃了,可这个不一个味儿!   “不好吃,相公,这不是你做的吧?”这会儿再问一遍,已经带着点儿委屈的意思了。   莫天涵有些发懵,一大家子人也有些发懵,他们家吃饭都是一个饭桌的,很少会分开吃,除非是家里来了客人,例如上次姜凯卸医那次,他们才会分开用饭,一般都是一桌子人一起吃饭,莫天涵觉得这么吃饭香。   但是今天秋妍这是怎么了?突然就开始挑剔了起来。   “那个,今天这梅菜是我挑的,是莫小子下的锅子。”刘么么仿佛有些察觉了什么,立即就揽了过来,害的莫天涵带着些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刘么么,这梅菜也是他亲手挑选亲手洗干净了下的锅啊!   “妍儿,不喜欢吃么?想吃什么样儿的,让你相公去做。”刘么么不理莫天涵,开始哄劝突然就回到儿童时期的秋妍了。   “妍儿想吃相公做的梅菜扣肉,不要有这么多的油,相公以前做的时候都没这么多油水。”委委屈屈的看着莫天涵,秋妍就是不想吃这盘菜了。   “好好,相公这就从新做一盘去,走,跟相公去里屋的小饭厅等着,相公这就去做去。”说着放下碗筷,拉着自己的夫郎往里走,顺便回头和一桌子已径习惯了他宠秋妍的人道:“大家赶紧吃吧,我和妍儿去后面开小灶去。”   惹笑了一屋子的人。   “笃笃笃!”莫天涵切好姜料葱花,扯了一盆子梅菜,挑的很仔细,然后拿了几块肉出来,秋妍就坐在一边,亲眼看着莫天涵做菜给他吃。   “不要那块,太肥了.要瘦肉多的那块!”看莫天涵拿了块五花肉出来,秋妍就非常反感了,赶紧拦着自己相公,指着自己相中的那块肉。   “这块?”莫天涵换了一块瘦肉占了百分之八十的猪肉条问秋妍。   “嗯嗯!”这回秋妍心情好了,这块肉是他自己挑的,也是他看着莫天涵做的,一眼都没松过!   莫天涵无法,只好放弃了最适合做梅菜扣肉的五花肉,改成了一块瘦肉带着一点点肥皮的肉条做了个瘦肉版的梅菜扣肉出来。   等到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刘么么他们早就吃完了,连厨房都收拾完了!   吃的时候秋妍的筷子就一直奔那盘梅菜扣肉,频率之高,让莫天涵都不敢跟他抢那盘菜吃了,怕他吃的油腻晚上不好消化,赶紧往碗里夹了些青菜,那也没能减少扣肉在秋妍碗里出现的次数。   吃的差不多了的时候,秋妍才反应过来,有些胆怯的扯了扯莫天涵的胳膊:“相公,妍儿今天是不是很烦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不喜欢那盘菜,非要亲眼看着莫天涵再做一次,才吃的下去。   “没有,今天那盘菜的确油水很大,最近天气渐热,你又不是很喜欢吃油腻的东西,所以吃不下去也正常,今天也是相公的不是,没考虑到你,就考虑到油大吃着香了,呵呵,夫郎不怪相公吧?”知道这人今天可能心情不是很好,所以莫天涵说话很有技巧,将错处揽到自己身上,省的秋妍胡思乱想。   “真的吗?可是妍儿总觉得是自己矫情了……。”秋妍不自在的侧了侧头,莫名觉得这屋里的温度似乎高了许多,家里老早就住了火,怎么就热起来了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夏元节了,气温高的原因?   莫天涵不紧不慢看着这人一颗小脑袋左顾右盼,脸颊荡起红晕,就是不看向自己一眼。   微微眯了眯眼,莫天涵看着这样的秋妍,忍不住“食指大动”起来,伸手揽了揽秋妍单薄的肩膀:“夫郎觉得自己矫惜了,那么,是不是得补偿些给相公啊?今天相公可是做了两次菜呢。”   “补偿?”小脑袋有些不够甩了,不知道要怎么补偿,秋妍想了半天纠结了半天,脸都成包予样了,才下定决心一样,抬头着莫天涵:“妍儿、妍儿可以给相公五两银子、做工钱!”   “噗……!”莫天涵一口米酒就喷了出来,被秋妍的提议逗的不行了!   “O(∩_∩)O哈哈~.!我的夫郎呦,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反正也是在小饭厅里,就他们俩,莫天涵也就非常自然的将秋妍楼了过来,照着秋妍的脸蛋儿就吧唧了一口,秋妍的脸“唰”的就红了。   “不要拉倒!”秋妍气呼呼的拍开莫天涵,自己吃饭去了,不管他相公了,就会调戏自己,╭(╯^╰)╮哼!   这么一打岔,秋妍也忘了自己的矫情了,莫天涵也笑的哈哈的了,两个人热闹的吃完东西,莫天涵不敢让秋妍立即就睡觉,让秋妍去院子里溜溜弯儿或者找刘么么他们聊天,他赶紧收拾了一下他们的小厨房。   收拾厨房的时候,顺带熬了秋妍要喝的养身汤场,晾凉了给秋妍喝,除此之外,还弄了些东西出来,准备明天做,夏元节了,得备些节目里吃的东呢,这些一向是莫天涵来准备的,因为他们家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莫天涵做的东西最好吃,所以逢年过节就决定厨房都交给莫天涵打理了!   等收拾完了,才去刘么么他们的房间找秋妍,回去洗澡睡觉,进门就看到大家嘻嘻哈哈的笑着,秋妍红着脸蛋儿,被刘么么藏在身后,不知道说了什么,秋妍的头低低的,抿着嘴正在笑的羞涩。   “这正说着呢,老板就来了,看来今天是不能揪到小妍儿的小尾巴啦!”江哥子一说,大家才注意门口站着的正是莫天涵。   “是呀,老板是来找妍儿回去的吧?快,把你这吃肉不要油水的夫郎领走吧,咱们可做不出没油水的梅菜扣肉啊!”蓝哥子别看年岁大了,嘴巴子厉害着呢,又知道莫天涵他们夫夫的脾气,这会儿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了。   秋妍羞涩的不行,今天这事儿他的确做的有些过了,赶紧从师傅身后跑出来,拉着门口的莫天涵就回了屋子,留下身后一通善意的调笑声儿。   138章 一起过夏元节   第二天是夏元节,一大早的一家人全都起来了,就是睡眼朦胧的康哥儿和小虎都被从被窝里挖了起来,梳妆打扮好之后,田金松就来了,他是来跟莫天涵他们家噌早饭的,顺带蹭个人,谁?香哥子啊!   吸哩呼噜的吃了些早饭,趁着天气凉爽还没升太阳,去了李大夫的药堂,接了李大夫夫夫俩,这么一大群老老少少的去了城外采艾草。   看香哥子牵着小虎的手,想去那边采撷那撮艾草,被田金松给拦了下来:“别去那边,那边有个水糖,当心小虎掉进去。”   “啊?哦,谢谢田老板。”香哥子羞涩的一笑,牵着小虎走到了小路上,留下被他笑容迷晕了的田金松自己在身后。   笑了啊!   真好看!   田老板飘飘然。   秋妍看着他们俩的互动,拉着莫天涵小声儿的嘀咕:“相公,田大哥这是要干什么啊?挨香哥子那么近干嘛?”   干嘛?想跟人家相亲相爱呗!   “田老板喜欢小虎这孩子。”看田金松再次靠近失败,莫天涵都替他着急了,你说你个商场得意清场笨蛋的家伙,真丢人诶!   “哦,可是也得离我香师哥远一点儿,这都快贴上去了!”秋妍不满意了,他香师哥是个寡哥子,还带着小虎,能不能别让田金松一个鳏汉子离的这么近啊?   “那个,夫郎,这事儿咱们回去再说,你着,那边有艾草呀,咱们赶紧去采撷回来,好挂咱们家店里一捆,挂家里一捆,对了,田金松他的店里也得来一捆,估计一捆不够,采弄个两捆三捆的。”   那边李家夫郎倒是比秋妍看的请楚,拉着李大夫的胳膊,看着田金松围在香哥子身边,一副不得其门而入的样子,特别有喜感:“唉唉,你看那谁,是不是看上人家哥子啦?”   “谁呀?”李大夫对田金松还不是很熟悉,光知道是莫天涵他们家的邻居,也是个商藉的商人。   “就那个,哎,就那个开钱庄的那个!”李夫郎指了半天,李大夫才看到田金松:“哦,就他啊,看着还挺不错的。”   “就是他去年弄了个相亲大会,结果秋妍他叔叔一家就被流放了。”李家夫郎对这种事情特别在行!   要说着事儿,李大夫就知道了,这事儿闹的整个县城沸沸扬扬的,尤其是那些没有相亲成功的哥儿们,对于家可真是恨之入骨。   踏青完了,回了县城之后,大家约好晚上就到莫天涵家吃大餐,才相互告辞各回各家了,莫天涵因为怕秋妍一大早起来就跟着出去踏青,脚上沾了露水湿气的不舒服,回了家就给他脱了鞋袜,拿温水洗了洗脚丫子,才让他躺下睡个回笼觉,养足精神,等晚上吃大餐!   说是晚上,其实下午就开始了,因为早上吃的太早,莫天涵准备了些东西,中午的时候就让大家垫垫肚子,秋妍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开席,他才醒过来。   一醒来就饿了,而且一刻也等不得,钻进厨房就看到莫天涵正在做锅包肉呢,拿着小碗儿和筷子就奔自己的相公冲了过去:“相公!”   吓了莫天涵一跳:“呦,怎么醒了也不出声儿,来厨房干什么?都是油烟子,快出去,马上就好了,李大夫他们都来了。”   “不,妍儿饿了,要吃锅包肉!”秋妍来了倔脾气,他饿了,现在就要吃到东西!   “啊?”莫天涵有些傻眼又有些好笑,看着秋妍瞪着大眼晴端着小饭碗的样子,被萌到了,赶紧给自己夫郎弄了些米饭,还拿小盘子弄了些锅包肉和半盘的咸水花生:“来,先去小饭厅吃,一会儿开席了还有好东西,别吃太多,啊!”   “嗯!”端了自己的饭食,去小饭厅吃了一点儿垫垫肚子,这才舒服了,心情好了,连收拾都没有,直接去了客厅那里,和刘么么还有李家夫郎聊天去了。   还没聊一会儿,陈雷他们也端着饭菜往大饭厅那里上菜了,一大桌子人呢,莫天涵家的习惯,不分主人客人,都围着莫天涵特别制作的大桌子,桌子上面一个比桌面小一圈儿的桌面,其实就是现在的旋转桌面,可以轮流吃到整个桌子上的菜品的那种,这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的啊!   田金松对莫天涵的厨艺没感多大兴趣,倒是对他们家的桌子念念不忘的,最后甚至抓着莫天涵的胳膊扯到一个角落里不撒手:“莫大哥,这个东西,好东西啊,你怎么弄出来的?给咱们酒楼也弄个呗?”   “这个,叫转台,酒楼用这个有点儿难度,我这个还是捣鼓半天才弄出来的呢,酒楼桌子不够甩?”的确是,莫天涵没找到适合转轴的圆铁珠,就这个,还是弄了很久很久,才凑合出来的呢。   “够用,但是这个东西没人见过,这么好玩儿又新奇的,这么着,也能给酒楼招来些食客不是?大哥你就给兄弟弄几个吧!”田金松死活非要弄到手不可,这东西要是放到单间雅座里,或者大型的聚会上,多新奇多新鲜啊!   “好吧,等过了节再说,现在,先去吃饭,我夫郎都饿了!”莫天涵眯了眯眼睛,这家伙要是不放手,他肯定会让他后悔在他夫郎饿了的时候拉自己出来商量事情!   “好好!”赶紧松开人家的胳膊,顺抚了一下莫天涵的衣袖,特别狗腿的样子,田金松笑眯眯的跟着回去了,继续稀罕的看着转台桌子。   李大夫对转台没兴趣,他就对莫天涵的美食感兴趣,看着陈雷他们一道一道的往外端菜,最后干脆也加入了端菜的行列,陈雷知道这位老大夫跟老板是忘年之交,也不阻止,就是走的时候特别注意一下,守着老人家一点儿,别摔了碰了的就不好了。   去年过节就李大夫夫夫和自己秋妍四个人,今年人口暴增啊,陈雷他们四个,刘么么他们五个大人还有两个小孩子,顺带还有一个田金松。   大大小小算起来,十六个人呢。   莫天涵做了一桌二十道菜,八凉八热两道场两道甜品,都是平日里他嫌弃麻烦很少做的菜。   “来,大家一起干一杯,然后就可以开吃了!”莫天涵作为主人,第一个举起杯子,里面装满了米酒,而秋妍他们这些哥子的杯子里,倒满的是果汁,是莫天涵用笨榨的方法弄出来的,他们家的哥子们一喝就喜欢上了。   “好!”众人一起举杯,学着莫天涵的样子,磕了一下转台的桌面,干了手里的这杯东西。   然后纷纷下筷如飞啊!   老板难得的大动作!这么多好吃的,有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口感非常好,小虎喜欢酸辣鱼,吃的小嘴儿红油油的直嘶哈,不知道陈雷他们这么知道了田金松的心思,按排座位的时候,田金松挨着小虎坐的,小虎另一边就是香哥子。   “慢点儿吃,来,这块肉好,没有刺。”田金松看莫天涵认真的将鱼刺挑了出去之后才夹到秋妍的碗里,而李大夫也是挑好了鱼刺才给自己的夫郎的,他也有样学样,他不敢直接给香哥子夹鱼肉,只好给爱吃鱼的小虎挑鱼刺然后给他吃了,但是这样的田金松,倒是让香哥子很是感动了一把。   “不要吃鱼,腥!”一向喜欢吃鱼的秋妍这会正揪着莫天涵的衣袖,憋着嘴撒着娇呢。   他今天觉得鱼没有弄干净,就是腥气的厉害.他不要吃!   “好,这个相公吃。”因为是清蒸的一条大红鲤鱼,许是真的有些腥气吧,莫天涵将秋妍琬里的鱼肉自己吃掉,然后给秋妍夹了块鸡肉:“尝尝这个,这个可是有名的落汤鸡,特别好吃,那年还给古么么做过一次呢。”   “嗯?这个味儿有些腻味,不过挺好吃的。”说着腻味的时候,秋妍倒是吃了些鸡肉进去。   这是田金松第一次在餐桌上看到莫天涵和秋妍一起用餐,自觉汗颜的很,莫天涵对秋哥子可谓是有求必应,吃鱼鱼刺挑出去,吃鸡鸡骨头都得弄没了,吃菜还得自己先尝尝咸淡……,就连喝个汤,还得试试温度!   其实莫天涵一直把秋妍当初了孩子一样的养活吧,在他看来,饭桌上的秋妍跟小虎康哥儿他们的年纪是划等号的吧?鱼刺别人挑不说,鸡骨头也得别人挑?那是红烧鸡块吧?用的是鸡腿做的,那里可就一根骨头!   不管别人怎么想,莫天涵反正自己顺着自己的想法,对秋妍照顾有加,秋妍也不知道是不是呗宠溺习惯了,吃红烧肉的时候,把瘦肉都咬下去了,剩下的肥肉就在琬里放着,他就是不想吃!   “相公……。”两个字,莫天涵就明白了,十分痛快的将自己的饭碗和秋妍的换了一下,这样秋妍琬里的肥肉也就被他吃了下去,自己琬里的还是小半碗白米饭,秋妍夹着青菜配着白米饭吃的特别开心。   田金松看的眼冒金光,伸脖子往香哥子碗里瞧,香哥子碗里就一点儿青菜和白米饭在里面,没有秋妍那样咬剩下的肥肉,特别乞馁……。   李大夫自从被李家夫郎在去年夏元节的时候收拾过一次,立即就改变了自己的饮食习惯,一切像莫天涵看齐……,就不会被夫郎掐了┳_┳...   139章 酒酿圆子   晚饭吃完,一群人又去逛了逛灯市,万家灯火辉蝗而温暖,后来又逛了一会儿就散了,田金松是随着他们回家的,因为莫天涵把家里的转台借给田金松研究了,招呼王奇王瑞兄弟俩,给他把转台抬回了隔壁他家去!   闹哄哄的一天过去了,晚上本来要洗漱完了就睡的秋妍,饿了起了,因为晚饭吃的太早了,别说是他了,别人也饿了呀。   “相公,饿了!”秋妍窝在床上,嘟着嘴看莫天涵。   “相公也饿了,今天吃的早了些。”莫天涵还没有困,身上的衣服是新的,下午做饭一身的油烟味道,他昨晚饭就洗了个战斗澡,换了这身新衣服。   “那怎么办?”   “相公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做宵夜的东西,夫郎等着哈!”既然都饿了,莫天涵也就不急着睡觉了,去了厨房,还有些酿米酒时,剩下的一盆醪糟和一点儿酒酿,家里还有剩下的元宵节的时候,做元宵的糯米粉,干脆,再拿一点枸杞出来,做个酒酿圆子吧!   愉快的决定了做宵夜的东西,莫天涵开始忙活了起来,正掏糯米粉的时候,陈雷的弟弟陈铁进来了,看到莫天涵在厨房,还愣了一下,特别实在的陈铁看莫天涵露胳膊挽袖子的,问了一句:“老板,你也饿了呀?”   “啊?你也饿了?”   “昂,俺们四个都饿了,雷哥让我进来看看有啥吃的没?”四人之中,陈铁最膀大腰圆,也是最容易饿的一个。   “行,回去和他们说,等一会儿就好,你过个两柱香的时间来厨房端宵夜,顺便去问问刘么么他们,吃不?吃的话老板一起带出来。”   “哎,俺这就去!”陈铁转身就去报告好消息了,老板做宵夜了耶!   酒酿圆子做法很简单,醪糟糯米粉加适量开水揉成面团,盖上湿屉布场十分钟再搓成一个个小圆子,大锅上烧开水,打几个荷包蛋进去,再下糯米丸子煮飘起来,再放入酒酿,煮沸片刻就住火了,趁着余热,再放枸杞和熟芝麻进去。   成了十碗放在托盘里,另外成了两碗,先给自己夫郎送进屋,秋妍正趴在竹筒子上,可怜兮兮的看着门口呢,见到莫天涵端着两个大海碗进来,嗖的起来了,丢下汲凉用的竹筒子,穿上鞋子就颠簸了出来。   “这是什么?”像元宵又比元宵小,还带着些枸杞在里面飘荡,还有个荷包蛋,有一点点的米酒香。   “酒酿圆子,尝尝?特别好吃。”这东西还是莫天涵在这里第一次做,所以想让秋妍吃第一口。   “好呀!”欢快的拿起小勺子,吃了个圆子,嗯,味道很好,清淡中带着浓郁的米香,还有一点点酒味儿。   “好吃不?”   “好吃!”   “你先吃着,我去给刘么么他们一人送一碗,刚才陈铁去厨房找吃的呢,看来大家都饿了。   “嗯嗯……。”秋妍嘴里含着圆子,没空搭理莫天涵,点了点头,看都没看莫天涵,吸哩呼噜的吃的欢实着呢。   莫天涵看他饿坏了,赶紧把自己碗里的也拔了一些到他碗里:“慢点儿吃,锅里还有,我再给你弄一碗过来。”   “那快去吧!”总算是咽下嘴里的东西了,秋妍挥了挥拿着勺子的手,让莫天涵再给自己来一碗,他也怕自己都吃了,相公不够吃。   莫天涵去了厨房,没见到那十碗东西,看来是让陈铁端走了,两个小孩子合吃一碗也应该够了,锅里还有一碗没成出来,莫天涵拿了个新的大碗成出来之后,把锅子什么的,都顺手收拾了一下,这才端着碗回了里屋。   再回到房里时,莫天涵吓了一跳,差一点儿打碎手里的大碗,他家夫郎酡红了一张脸,听到声响便转过头望过来,神情是从未见过的样子,带着些朦胧和水润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特别可爱。   莫天涵走过去看看桌上已经空了的两个大海琬,秋妍“嗝儿”的打了个饱嗝儿出来,看着眯着眼睛抬头望着自己的小夫郎,这是,醉了?   “妍儿,这是都吃了?”小心翼翼的问了句,莫天涵不是没见过秋妍喝醉了的时候,一般秋妍喝一点点米酒之后就会乖乖的睡觉,所以他有些摸不准这人喝醉了耍酒疯儿是个什么样儿。   虽然说酒酿圆子用的酒酿很少,但是一大锅下来,也不少的酒酿呢,更何况,那可是陈酒酿啊!秋妍饿了贪吃,两大海碗都见底儿了。   秋妍反应都有些迟钝了,他愣愣地看看皱着眉的莫天涵,然后突然一颤小身板儿,哇哇的哭了起来,在夜里特别响亮!   “哇!呜呜!对、对不起相公,妍儿都吃没了……我、我不应该……相公没得吃了!哇……!”说着哭着猛地站起来,结果一个不稳他又坐了回去。   吓的莫天涵赶紧扶着他一点儿,怕他摔着了,放柔了声音跟他小声儿的说着话儿:“别哭,别哭,我不是在怪你,不要哭哈,你看,相公还有,还有宵夜呢啊,相公饿不到的哈!”   秋妍抬起水淋淋的眸子看他:“你的?”   “对对,相公的,宵夜,相公有吃的。”莫天涵笑着摸上秋妍红彤彤的脸颊儿,感觉手下的肌肤带着不似平常的温热:“妍儿先去睡好不好?”   秋妍喝醉了就想睡觉,但是还想看看相公怎么办?可怜兮兮的看着莫天涵:“可是相公还没休息。”   “妍儿醉了,先睡,相公吃完宵夜就去陪妍儿好不好?”跟喝醉了的人没道理可讲,莫天涵平日里就特别能哄秋妍,这会儿更是跟哄孩子一样了。   秋妍有些懵懵懂懂的看着莫天涵:“我醉了?”   “对,醉了,相公忘了你酒量本就小的可以,这酒酿圆子不能让你多吃,多吃该醉了。”   “这就是醉吗?”秋妍觉得很新鲜,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的确是有些热,还有,为什么不给他多吃?   莫天涵看秋妍歪着小脑袋,笑的一脸傻兮兮的样子,似乎对第一次微醉的体验非常好奇。   “我还要吃!”伸手想拿莫天涵手里的海碗,但是总是够不到呢!?我够!我再够!   看着秋妍孩子气的醉酒举动,莫天涵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想着反正是醉了,那就醉到底吧!   把自己手里的海湾端到跟前儿,一把抱起秋妍,让醉了的小猫儿坐在自己大腿上楼住了,然后拿着汤勺盛丸子一点点的喂给他吃。   秋妍还记得这个味道,很好吃很好吃的,他吸哩呼噜的吃了好几个,才歪歪斜斜的看着莫天涵,这会儿连话都有些不连贯了:“嗝……相公……七……嗝、院子……!”   莫天涵哭笑不得,还相公,七院子呢,应该是相公,吃圆子才对!小醉猫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倒是还惦记着相公没吃圆子呢。   “好,相公吃圆子。”几口各掉剩下的所有酒酿圃予,秋妍看到海碗里什么都没有了,这才抱着莫天涵的脖予蹭了蹭,嘟囔着要睡觉觉。   秋妍以往不会做这些动作,所以莫天涵在被蹭的第一时间里都有发傻发懵,他的乖夫郎很腼肚,平日里连在外面手牵手都会脸红半天,这会儿喝醉了倒是主动了不少,还知道抱着自己蹭蹭。   顿时,莫天涵就被秋妍这个小动作征服了,也不送东西会厨房了,抱起自己的夫郎,走进卧室,轻轻的把人放到床上,将他的小鞋子都脱了下去,盖上薄被子,夏天热了,他们家都盖的薄被子。   将床上的竹筒子丢下去,莫天涵自己也躺了上去,轻轻的伏在夫郎的身上,看着这人的眉眼。   慢慢的,一个接一个的深吻,纯情如秋妍这样的小绵羊,毫无抵抗之力,没多久就被莫天涵摸的腰软,整个人都醉的一塌糊涂,只凭着一丝本能在虚弱地抗拒:“熄灯……。”   过了节,莫天涵就更忙了,地里已经开始收夏粮了,他就开始备了些绿豆给自己要去收购夏粮的村子送去,自从绿豆汤解署的消息传开之后,绿豆的价格倒是上涨了些,但是莫天涵不在乎,他可不想收购的粮食里,沾上弄家人的性命,再说,他也不在乎那一点儿银钱,绿豆再贵,也贵不到哪里去。   这样下来,反倒是让那些得了他馈赠的村子对他特别有好感,纷纷表示一定会优先将家里上好的粮食借他收购。   不过,莫天涵也有些郁闷,因为秋妍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例如一大早上的,他想找秋妍拿点儿零花钱,因为要走几个村子,跟他们谈收购夏粮的问题,中午他是不可能回来的,所以可能会在农户家里用饭,当然不能白用,最少他也得给人家留十二两银子什么的表示表示,而且还得定下下来收粮时,伙计们的住处等等琐碎的事情呢。   叫了秋妍半天,秋妍才迷迷瞪瞪的醒过来,一听说是要钱,就很痛快的给了他一两银子!   莫天涵:“……!”   秋妍见他不走,不由的清醒了些:“相公,你怎么还不去呀?一会儿不是还要去别的村子么?”   140章 老板有了?   “妍儿,你再给我拿五十两吧,都要碎银子。”   秋妍一听要五十两这么多!立即就警惕的看着莫天涵:“要那么多银钱做什么?你出门走两个巷子就是粮店,下村子有马车,吃饭的话,也用不了五十两啊!”   莫天涵莫名其妙看着突然精神了起来的秋妍:“不是啊,这个是给人家的定钱,这次去村子是为了收粮食的。”   “收粮食也不会就收五十两吧?”   “当然不止五十两,这只是给伙计在那里收粮的时候,吃住在哪一家,怎么着,也得给人家点儿银钱吧,不能白吃白住啊!”   “嗯,这还差不多!”秋妍这才解了心疑。给了莫天涵七十两的碎银子,并且派了家里最老实的陈铁跟着莫天涵去村子里。   美其名曰照顾,其实陈铁回来之后,秋妍曾经和古么么他们,问了陈铁很多事儿,嗯,多数是关于他们进村子的时候,有没有哥儿靠近莫天涵......。   吃饭的时候,秋妍的饭量虽然没有增加,但是明显开始了挑食行为,不吃肥肉,一看到肥肉就一脸嫌弃的表情,吃梅菜扣肉必须看着莫天涵做,他才肯吃,可真是“吃肉不要油”了。   “相公,妍儿想喝米粥。”一大清早的,莫天涵刚刚起来,秋妍就跟着醒了,拉着莫天涵的手,嘟囔着自己要喝粥。   “好,相公这就去做。”难得秋妍有主动想吃的东西,莫天涵去了厨房,江哥子已经做好了早饭,今天是油条和豆汁,油条是现炸韵,豆汁是一大早去豆腐坊灌回来的.五个铜板一大桶.随便灌!   “老板?怎么来厨房了?”江哥子正要把早饭端出去,就看到莫天涵进来了,有些吃惊:“老板饿了?”   “没,是妍儿想喝粥,今天没有做,我给他熬一点儿。”   “哦,行,那我先出去了。”   江哥子端着一大盘子的油条,蓝哥子也提着豆装桶出去,把厨房让给了莫天涵捣鼓,有的时候,他们家的老板就喜欢弄些新鲜吃食出来,多半是给小师弟的。   莫天涵拿了小米熬了个小米粥出来,大米的话,要2时间,只有小米粥熬的方便,有些清汤寡水,因为夏天太热,喝些稀溜的小米米粥,多好!   于是,等莫天涵成了粥端给正坐在桌子上等着米粥的秋妍的时候,秋妍一看到碗里细细溜溜的小米粥,小脸儿“哐嗒”一下子就拉长了!   “怎么了这是?”古么么正喝着豆浆呢,就看到秋妍一副生气的样子,一大清早的,这是要干什么呢?   “么么,相公,妍儿吃粥,不要放水煮!”秋妍其实想说,不要放这么多水,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没说请楚,于是这话一出口,一大家子人都看着秋妍发愣了!   “噗!”第一个没忍住的,就是江哥子!   之后“噗”的就是蓝哥子,其他人也跟着笑的不行,秋妍一脸通红的样子看着莫天涵:“相公,不是这样的!”   莫天涵也没忍住,他笑着问秋妍:“那是什么样子的?”他家夫郎好可爱,吃粥不能放水煮呢!   “呜呜,少欺负妍儿!”秋妍跟只炸了毛儿的小猫咪一样,张牙舞爪的揪着莫天涵不放手:“要那种黏稠的粥,不要这种!不要这种!”   最后莫天涵赶时间,还是古么么下厨把那碗粥给加热又煮了许久,才达到秋妍要求的样子。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秋妍也是不吃肉,专门吃菜,但是这菜还必须是用肉炖出来的!   看着秋妍一筷子一筷子夹排骨炖豆角里的豆角,排骨是一块都不夹;喝汤也喝的清淡的菠菜鸡蛋汤,两饭碗吃进去了!   刘么么看着看着,有些察觉一般,只是不敢肯定,他也没想着说,而是思讨着哪天趁李家夫郎来的时候,让他给看看,是不是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如果是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不是也别声张,省的给自己小徒弟压力。   晚上洗漱完了,莫天涵端来了秋妍的补药汤,秋妍对这个补药很看重的,喝的很痛快。   “相公,妍儿什么时候能有啊?”扒着自己的相公不放手,秋妍对孩子已经快要魔障了。   “想要个孩儿?”莫天涵摸着秋妍嫩嫩的背脊肌肤,问着自己的小夫郎。   “嗯呢!”当然想,做梦都想的。   “好,今天我夫郎已径吃了好几顿的汤药了,那可是宫廷秘方,是给皇宫里的贵人们使用的,相公今天努努力,明天肯定就有了!”莫天涵说完,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压着自己的夫郎开始了造人计划……。   早上,被析腾了一夜的秋妍没能起得来床,莫天涵给他熬了浓稠的米粥,这会完全是按照秋妍的要求弄的,喂他喝了些:“今天相公要去店里分配收粮的人手,你好好休息,别瞎想一些有的没的。”   昨晚他虽然疯狂,但是还是从秋妍的神情上看的出来,他的乖夫郎很在意孩子的问题,就连他要求换个姿势都没有反对,可见为了孩子,连羞涩都顾不得了,这样的秋妍让他心疼。   “嗯,妍儿知道了,相公去吧,妍儿要睡一会儿,最近总是困呢。”   “春困秋乏夏打盹儿,夏天太热,你困了是正常的,多睡会儿,相公等你睡了再走。”扶着人躺好,轻声的和已经开始泛着迷糊的人说话。   “嗯嗯……!”点着头就睡着了。   莫天涵没敢给他盖厚实的被子,而是拿了个薄被子,给秋妍盖了小肚子,露出四肢和脑袋在外面,这样既不会着凉,又不会太热。   一直到秋妍打起了欢快的小呼噜声儿,莫天涵才出门,临出门不放心,又和刘么么打了招呼,让秋妍可以睡到中午再去叫他起床吃饭。   要不然,按理,秋妍今天得和刘么么学习乐器呢,虽然,秋妍只是玩票性质的,不过秋妍学的认真,刘么么也就教导的严厉,不许他无辜“旷课”。   临近中午,刘么么见秋妍还没有出来,不得不推门进去问问他今天想吃些什么,早上莫天涵走的时候,特意拜托他看着秋妍吃饭的,而他这几天也有些想看看秋妍的口味儿有没有变。   进了门,里屋的客厅里没有秋妍,他只好进卧室去看看了,索性他是秋妍的师傅,也算是他和莫天涵的半个么么,年岁又大,倒是不必忌讳。   进去一看,秋妍的肚子那里盖着小薄被子,四肢大张着,双颊酡红,正睡的哈哈的呢!   刘么么一模他,身上有些烫!   刘么么立即就惊了,赶紧跑出去招呼人:“蓝哥子江哥子,快来人!秋妍发烧了!”   莫天涵正在和徐掌柜在清里库房,他力气大,也不喜欢看着别人干活自己闲着,于是他让徐掌柜的看着,他和几个伙计倒腾了半天,给后面的库房弄出了很大一块空地方,这里可以放今年新的夏粮。   中午也是和伙计们一起吃的饭,他毕竟是现代老板做的时间长了,又深受人人平等的思想教育N多年,所以他这里不但按时发放工钱,吃喝上也比任何一家店铺都要好,不说大鱼大肉,但是四个菜一个汤,里面必保有两个肉菜两个素菜,汤嘛,就临时看大厨的心意了。   吃完之后,徐掌柜的拿来账册,和莫天涵正在柜台里面盘算,看看账上有多少活动的银钱可用,这就要准备收夏粮了,没有准备够银钱可不行。   正算着呢,陈铁这个大个子,连滚带爬地冲进了门,个子大大嗓门也高,一进门就连声高呼:“老板有了,老板有了!”   也许是太激动了,也许是因为小伙计刚刚拖完地面,还有2水渍存在,陈铁竟然甩了个跟头出去,出溜出了老远了!   “(# ’)??”莫天涵有些呆呆地看着这位趴在前厅地上喜气洋洋狂喘的人,半响才反应过来:“我有啥了?”   “老板有喜啦!”变调的吼声响彻了整间铺子,震的门框子都颤悠了,店里从徐掌柜到小伙计,甚至是来买粮食的客人,都被震呆了!   人们看着莫天涵的样子,眼角儿都抽抽了。   难道这位是个哥子?可是泥煤的这哥子也太丑了!   “啊?!”   “你说什么?!”莫天涵一把抄起这家伙的衣领提到半空,恶狠狠地瞪着这笨蛋。“给我说请楚。”   要不今天他莫某人的名声啊,可就全毁了!   “那个,今天刘么么请了李大夫来,给妍哥子号号脉么,呵呵……呵呵……哈哈……!”说着自己先傻笑上了。   “快说,妍儿怎么了?”   莫天涵眼睛一眯眯,他看到陈铁这傻大个的反应,就知道秋妍没大事儿,但是这家伙的反应过头了,所以他不得不在脑海里转悠主意,难道猜想变成了现实?心里有点激动,是有后了吗?这几天妍儿的样子很不对劲,该不是前期妊娠反应吧?听说怀孕了的人,脾气秉性都是要大变的!   “小的,小的该死,喜过头了,是老板夫郎有喜了!”   啪叽……   是陈铁被丢开的声音。   哐啷……   是半开的门被摔碎的声音。   老板?   老板没影儿了!   141章 真的有了   莫天涵跑出了这一世他最快的速度,一阵风一样的从店里到家里,就用了两分钟的时间!   他进门的时候,李大夫刚洗完手坐在一边写字,他刚才給秋妍号了脉,现在正在开方子。   李家夫郎和刘么么都在旁边看着,虽然人不少,但是屋里却静悄悄的,只有刷刷刷写字的声音,莫天涵就大步流星的跑了进来。   “呦,回来啦!”门口飘进来一个人影儿,李大夫抬头就看到正大口喘气的莫天涵,脸上的汗水都顺着脸滴到了地上。   “妍儿、妍儿......。”事到临头,莫天涵反而紧张地问不出来了,前世今生,他都没有后代,冷不丁的知道秋妍有了身孕,就跟做梦一样。   “妍儿,臭小子还知道你夫郎啊!”一提到这事儿李大夫就来气:“这都一个来月了,怎么不知道注意点儿?乃敢瞎胡闹,万一没了看你们俩怎么办!”他是知道秋哥子是多么想有个孩子,莫天涵更是亲自下厨做了那桌子药膳来款待他的老师兄,就因为他的老师兄给了他一个调养夫郎身子的配方,但是有了不知道珍惜,还敢瞎折腾,要不是他们俩做得太过,秋哥子也不会有些发热了。   “啊?”   “啊什么啊?”李大夫开完方子,看都没看傻站着的莫天涵,将方子交给了稳重的刘么么:“麻烦么么帮忙去药堂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药汁,给秋哥子喝,再给做些清淡的东西吃。”   “哎哎,老身这就去,这就去!”刘么么同样无视了他的傻老板,直接越过莫天涵,喜滋滋的跑出去抓药了。   “老哥哥,呵呵,那个,妍儿?”莫天涵磨磨蹭蹭的看着刘么么出去抓药了,李家夫郎进里屋去了,就跟李大夫套近乎。   “哼!你家夫郎有了,已经一个多月了,以后可不能瞎胡闹,知道么?还有,小夫郎身子骨不好,你得给他多补补。”   “是是,呵呵,有了,呵呵,有了呢!”莫天涵的嘴咧呵着,很干脆的就闭不起来了,眼睛发直口水也流了点儿,整个人跟个二傻子一样了!   “傻笑什么呢?还不进去看看你夫郎去!”   “哎哎!”   一进里屋,李大夫刚给秋妍盖好被子,这会儿不能露出四肢了,最多露出一对白嫩嫩的脚丫子在外面,胳膊也只露出一半,肩膀一下都盖着。   “相公。”秋妍老实的躺着,瞪着大大眼睛,满脸喜色的看着莫天涵,现在,他的肚子里,有了相公的骨肉了。   “哎哎,呵呵!”莫天涵搓着双手,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了,就知道傻兮兮的看着秋妍笑了。   “看看,这高兴的都傻了!”李家夫郎一看莫天涵的样子,抿嘴偷笑不已:“你们俩好好说说话儿,我先出去看看,刘么么回来了么?还有药得煎给秋哥子喝呢!”   “嗯嗯,谢谢李夫郎了!”莫天涵挪蹭到了李家夫郎原来坐的地方,见李家夫郎出去了,立即就拉着秋妍的手不放,:“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会不会恶心想吐?”   “没有,没有相公说的那样,就是有些困顿,中午睡的沉了,都不知道自己发热了,还是刘么么发现了,去请的李大夫来的。”   “对不起,相公都没有注意到。”昨天还那么折腾,也难怪李大夫那么生气了,他们好不容易盼来个孩子,要是给自己折腾没了,还不后悔死!   “没有,也是妍儿自己不注意到。”这几天就是特别能吃不说,心情也时好时坏的,呵呵,都没感觉。”   “呵呵......,我有孩儿了,我夫郎有了呢!”大板牙怎么收都收不回去,莫天涵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脸部神经了。   “嗯,妍儿终于有了相公的骨肉了。”秋妍有了孩子傍身,这心里的负担感觉一下子就减少了很多,整个人都感觉到轻松了。   “呵呵,好好,那个,妍儿想吃些什么?要不要相公去做?水果呢?”还没等秋妍说话,莫天涵自己先否决:“水果有些凉吧?那吃些不凉的水果吧!”秋妍张张嘴,刚要说什么,莫天涵又开始说了:“嗯嗯,吃些有益的东西,啊,大红枣不错,补气益气,还补血!”   “相公!”秋妍被莫天涵弄得哭笑不得,他想,他家相公这是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了吧?呵呵......。   “哎,相公在呢,想吃什么?相公给你做去!”   “秋妍没那么虚弱,孩儿才一个来月,都没有显怀呢,正常吃饭就行。”这会儿秋妍也没心情想吃的了,只有先让自己兴奋着的相公消停下来。   “行,行,那个,喝水吗?”还能等秋妍说喝不喝呢,莫天涵先反映了过来:“现在有了孩儿,可不能喝茶水,会让你晚上失眠的,喝白开水吧!”   “好吧,妍儿渴了,相公给妍儿倒杯水吧!”秋妍无奈的看着他家已经乐疯了的相公,只好指使莫天涵去给他倒了杯白开水,自己喝了半杯下去,就摇了摇头,莫天涵赶紧将剩下的半杯自己喝了!   他刚才跑太快,这会儿才觉得出有些渴了!   “相公,你怎么这么快回来了?”秋妍刚才有听到人们出去进来的声音,知道陈铁出去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他相公就回来了,好快啊!   “呵呵,相公知道我夫郎有了,还不快跑回来?估计现在全大街的人都在纳闷,怎么好不样儿的,来了一阵大风?呵呵……!”看着被自己调侃的脸红了的秋妍,莫天涵的心情简直不要太好了!   “相公想孩子是哥儿还是小子?”这可能是每一个带着孩子的爹爹都会问的问题了。   “哥儿还是小子,都是我的儿子,相公都会很开心,呵呵,我有后了呢!”这个时候,莫天涵特别实在,反正在他看来,生的是个哥儿还是小子,都无所谓,反正都是带把的,都是儿子。   “妍儿倒是希望是个小子,这样就是咱们莫家的长子了。”秋妍将手放到还是扁扁的小肚子上,眼带希望的看着。   “哥儿好小子也罢,相公不计较这些,呵呵,相公只要跟妍儿有后即可,要是个哥儿呀,将来相公就给他一大份嫁妆,找个好小子嫁了,当然,这嫁人之前,相公肯定会将那家人的祖宗八代都调查清楚!”   秋妍笑着捏了捏莫天涵的大手,他家相公想的可是真够长远的了,还哥儿嫁人呢?现在孩儿都才一丢丢大小呢。   “要是个小子呀,我就天天的教导他,让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将来找个贤淑如妍儿一样的哥儿成家立业,也和我一样有个好夫郎,一个小家就成,呵呵,然后生几个娃娃给咱们带孙子们!”   “相公想的好远啊!”秋妍忍不住笑场,他家相公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儿了:想一出是一出。   “哪有,要不这样吧,妍儿先生个哥儿,等到生第二个的时候,哥儿可以帮忙带弟弟呀!”莫天涵现在的思维已经如同脱缰了的野马一样,在意识的草原里疯了一样的狂奔着!   “哥儿小子都是我的孩儿,将来哥哥出嫁,弟弟还可以压轿子,让他哥夫给红包,不够分量不下轿!”   “有你这么当父亲的么!”秋妍不得不轻轻的掐了莫天涵一下,他家相公太会想象了。   小夫夫两个天南海北的畅想了一下未来,主要是莫天涵这家伙高兴坏了,整个人都成了话唠一般,跟自己夫郎策划未来如何养孩子,如何进行胎教、幼教、童教?哦,还有少年叛逆期的教育问题......。   等刘么么端着药碗和李家夫郎一起过来的时候,莫天涵正在口沫横飞的说着如何教育小小子锻炼身体!   “……要一天保持三十里地的长跑距离,可以锻炼耐力腿力;然后是一百个俯卧撑,锻炼臂力的;一百个仰卧起坐,练腰部力量。”   而秋妍?早就笑翻了。   “哎呀,莫家汉子,你这是把孩子当猴子养活呢?”李家夫郎听了莫天涵的话,直翻白眼儿。   “啊?”莫天涵傻傻的扭头看着刘么么:“选样锻炼不好么?”   “还好呢,都让你锻炼成猴子了!”刘么么也翻了个白眼儿,将手里的药汁往莫天涵那里一送:“这个是李大夫让妍儿喝的药汁。”   “好,我来!”莫天涵特别习惯性的接过药汁,刘么么顺带还给备了一碗温热的蜂蜜水,这是莫天涵要求的,秋妍喝药的时候,必须要备一碗蜂蜜水。因为他第一次喂秋妍喝药的时候,就说过的话,以后喝药,都会有蜂蜜水在药汁之后进到嘴里。   亲自喂秋妍喝了药汁和蜂蜜水,又拿了清水给秋妍漱口,刘么么看他们俩还有话没说完的样子,不禁好笑,莫天涵这个小汉子,对秋妍可真是上心的很,这会秋妍有了,更是一副含在嘴里怕化了,棒在手上怕摔了,看在眼里还怕跑了的样子。   “莫小子陪秋妍小睡一会儿吧,么么去看看晚上吃什么,还有,妍儿以后的食物要特别做,今天么么先去做个红枣粳米粥,红枣味甜,配上梗米不客易腻人,大枣还补血。”   142章 老板乐疯了!   刘么么和莫天涵想一起去了,他们都是看着秋妍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莫天涵和秋妍还是没敢和刘么么说,他们昨晚是折腾的有些晚了,秋妍有些缺少睡眠才这样的......。   中午秋妍喝了些稀粥又被莫天涵扶着去了一趟厕所,因为他喝了太多的液体进去,半杯开水,还有药汁、蜂蜜水、米粥等等。   等到从厕所回来之后,秋妍在莫天涵已经唠叨到,他以一位慈祥的爷爷的角度,阐述如何教育孙子的问题中,睡了......!   不得不说,莫天涵的唠叼,成了秋妍最好的催眠剂,睡的那叫一个快,那叫一个深沉……。   秋妍一觉睡到天黑,才被刘么么叫起来吃晚饭,等到饭厅才发现,他家相公还没有过劲儿!   具体表现在,满桌子的菜肴,每一样他们平日里吃的,全部是适合孕期的哥子吃的不说,还有莫天涵怕秋妍有妊娠反应所做的特别开胃的酸甜口味的菜,例如锅包肉这种酸酸甜甜的肉菜,醋椒小白菜,而平日里会做一只熏免或者宰只免子炖锅兔子肉,现在也被莫天涵给禁止了,因为他以前听说,孕期吃兔子肉,生的小孩儿会有裂唇,就跟免子嘴儿一样……!   而陈雷在吃到第一口他最喜欢的青椒土豆丝的时候,整个脸都皱了起来,真的、真的好酸!   辣味只占了一点点,估计要不是青椒的辣味太过霸道,这一点点都没有了吧,全是老件醋的味道!   陈铁也感觉今天的饭菜,老板简直太虐待他们这些长工们了!   那醋椒小白菜可真是“醋”“浇”小白菜!   还有,为啥今天桌子上都是些酸酸甜甜的菜呀?他的一口好呀好像都酸软了……%>_<%……!   就是爱吃锅包肉的蓝哥子,都觉得今天老板是用的醋精做的调味吧,怎么这么算啊?   这么多的东西,其实秋妍并不是都爱吃的,只是满桌子的酸甜味道,倒是让他很喜欢。   “来,夫郎,想吃哪个相公夹给你!”莫天涵好相公模式已经自动开启,并且拒绝关闭...!   “那、就要醋椒小白菜吧。”秋妍实在是对莫天涵身上这股子高兴劲儿没办法,只好点了一个菜,然后,那盘菜,三分之一被莫天涵扒拉到自己碗里,然后端过来放秋妍跟前儿。   举着筷子的众人:“……。”   这顿饭恐怕除了秋妍这个新晋孕夫,家里人都没吃饱,莫天涵除外,他光是笑就已经能笑饱了…。   晚饭后莫天涵立即就扶着秋妍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儿,秋妍被莫天涵紧张的扶着,两个人跟连体婴儿一样的距离,让秋妍这个脸红啊!   陈雷有些忧郁的看着院子里的莫天涵,他家老板其实是个非常精明的人,书上说的那种大智若愚的大概就是老板这样的,但是现在,他觉得老板经常说的“智商”,已径不存在老板身上了。   “看到了吧?这就是当了父亲的小汉子,多好”刘么么看陈雷管家有些沉默的看着院子里的小夫夫,不禁好笑,这些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咋都不想着找个哥儿成家呢?他都替他们着急了。   陈雷沉默了,好什么呀?他看着应该是把后面那多好字宇,改成多傻才对吧?但是脸上依旧是微微笑着的样子,陈雷,也学会了腹诽了……。   最后他们决定背着老板吃顿宵夜吧,老板的厨艺,现在已经不可靠了!   等到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秋妍才拉着莫天涵的胳膊,跟他说自己今天想到的事情:“相公,妍儿有了,能不能让古么么过来?”   “这个相公早就想过了,嘿嘿,明天相公就亲自去尚水村,这回看老么么还来不来?肯定得来呀!他大孙子呢!”   “嗯,明儿去接古么么来吧,妍儿也想么么了。”   “当然,乖乖睡觉,宝宝也睡觉。”看着时辰不早了,莫天涵给秋妍拉了拉被子,盖住肚子和胸膛,他不敢拍秋妍的肩膀和手臂甚至是秋妍的身体,他怕把孩子拍没了!   即使白日里睡了不少觉,秋妍还是觉得特别围,所以在相公给打蒲扇的情况下,很快就睡着了。   但是!   请大家注意!   时间:十分钟后   地点:卧房   场景:莫天涵看着秋妍的睡颜,和他的小肚子。   音乐:呵呵…哈哈…   台词:我有后了!我有孩子了!   好么!   莫天涵这高兴劲儿还没过去呢!   “相公别笑了!妍儿要睡觉!”秋妍赶到刚刚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家相公就会发出那种笑声儿,即使再压抑,可人就在身边,他还是被吵醒了呀!   “好好!我不笑!不笑了,夫郎睡吧,睡吧。”莫天涵嘴里应着,却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实在太高兴了,两辈子加起来,这可是他第一次这么高兴,他莫天涵也有了儿子了!而且不用做彩超就知道是儿子!(因为这世道没女儿……)不笑这么办?他现在根本就睡不着觉!   白天人多,事情也多,莫天涵忙忙碌碌的还能分散一下注意了,现在没人了,就他和秋妍在一起,看着秋妍即使睡觉的时候,也会有一只手自然的护着小肚子,他恨不得跑出去大吼一声,让天底下所有人都知道他家夫郎有喜了!   “呵呵……哈哈……我有儿子了!”   秋妍实在是困得要命的,而且莫天涵三更半夜的这么闹腾,他早就烦躁了!最后实在受不了,直接丢了莫天涵的枕头出去:“你要再笑就给我出去!我要睡觉睡觉!”   “好好,我出去,出去,夫郎别生气,睡觉,睡觉!”莫天涵抱著枕头捂著嘴闷笑著就要出去。   “拿一件外袍披上,晚上露重,还有,不许笑了!怪吓人的!”   “是,是,相公这就出去,你睡吧,睡吧哈!”   莫天涵披上外衣,就穿着单裤光着膀子披着一个上衣,怀里抱着自己的枕头被自己夫郎赶出了卧房,他没去别的地方,而是在院子里坐了一夜,秋妍听着门外面时不时传来的闷笑声,气得翻了个身子,将属于莫天涵的薄被卷吧卷吧,骑了上去,没有相公给自己扒,只有这么睡着他才会觉得舒服。   临睡前还想着,相公真是的,即使是有了后高兴,可是这都半天了,怎么这劲儿还没过啊?不管了不管了.他要睡觉!   这一夜,莫天涵没睡,刘么么他们一屋子的哥子都恨不得出去揪着老板的耳朵给他嘴巴里塞上棉花,但是念在他是为了秋妍肚子里的那个孩儿的份上,还是忍了下来。   这一夜,最难过的还属陈雷他们,他们本身的警惕性就非常高,别人家上演的夜半鸡叫,他们家上演的是半夜奸笑,老板的笑声太让人毛骨悚然了,他们真的很想出去拜托老板别笑了,请体谅一下他们这些暗卫们的辛苦吧!   第二天,兴奋了一晚上的莫天涵总算是热情稍减,但是也只是一点点,早饭的时候,众人万分纠结的跟着喝了莫天涵特意为秋妍准备的红枣粳米粥、薏米枸杞粥和百合莲予粥,哥子们还好,两个小孩子也挺喜欢这种带着甜甜味道的粥,但是陈雷四人这几个月被养刁了胃口,喝的那叫一个艰难,最后陈雷趁着众人不注意,提醒另外三个“忆苦思甜”!   “哥,这个味道真是太……,兄弟我、我!”陈铁自喻真汉子,这会儿整张大脸都成了包子了。   “这种早饭已经不错了!”陈雷板着脸喝了口红枣粥,甜腻的味道差一点儿让他把粥碗丢出去!   小菜都是最适和孕夫吃的,青翠的腌酸笋,请炒的红皮儿的花生和一大碟的炝油麦菜。   吃完饭,陈雷来问莫天涵是不是要走了:“不去粮店了,让人去告诉徐掌柜一声,今天去尚水村,接古么么过来,妍儿现在有了,可得让他老人家来看着些,也省得妍儿和我也总是惦记古么么。”   “好,那我去驾马车。”   陈雷跟着他们去过尚水村几次,知道那位老人对于老板和老板夫郎来说,是长辈一般的存在,犹如刘么么在大家心里一样。   让陈雷去驾马车,莫天涵进屋跟自己家夫郎报备了一下:“妍儿,今天天气好,我这就去尚水村接古么么过来。”   “好呀,那、那我马上给么么收拾房子去!”一听古么么要来,秋妍的小脸儿都亮了起来。   在他心里,古么么和自己的爹爹也没什么两样了,别的哥子有了身子,都是家里的爹爹来照顾,他没有爹爹,但是他也有自己的么么。   刘么么师傅,和古么么就是自己的爹爹。   “哪里用得到你动手!”刘么么将秋妍要站起来的身子轻轻的扯了一下:“我这就去收拾一下我那间屋子的里间,给我这素未蒙面的老哥哥住,正好,我俩兴许还能聊个天儿什么的!呵呵……!”   刘么么其实也挺希望只听说过没见过的古么么来家里的,因为家里都是“年轻人”,就他一个上了岁数的,平日里想找个有共同话题的,还真没人呢!   “呵呵,好,就听么么的,让古么么和您住一个房子。”莫天涵现在非常满足,谁说什么他都会跟着说好了。   143章 去接古么么喽   因为现在正是收夏粮的时候,路上的行人车辆并不少,莫天涵和陈铁一起去的,临走莫天涵又弄了个单子出来,让陈雷去采购了,都是一食材,他决定回来做东西专门给秋妍调养,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是两个呢!   古么么正在家里绣鞋子,今年家里的地租赁给了外来的一户人家种植,他也不必下地做活儿,老人闲不住,正好他还有秋妍的鞋样,想着给秋妍做一双棉鞋,厚实的底子足有十八层那么多。   “么么,今天中午吃熏肉大饼和萝卜汤,您要吃些别的吗?”村长家的哥子正好来找古么么,问老人有没有想吃的。   最然古么么搬出了祠堂住进了原来的于家,但是房契地契甚至田契上,现在已经全部都是秋妍的名字了,为了方便照顿老人,村长家的哥子每天都会过来看看老人,甚至会询问古么么想吃些什么呢。   “行,老头子吃什么都行,今天收了多少亩地了?”古么么放下手里的针线,接过村长哥子递给自己的凉茶喝了一口,顺便问了一句。   “今天收了六亩,还有一半就收完了,幸亏秋妍给的偏方,今年收夏粮都没人晒晕过!”   “那哪儿是秋妍给的,肯定走莫小子让秋妍给的,他一个没出过远门的哥子能知道这些么。”说着说着古么么倒是笑了:“秋妍这是苦尽甘来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小家伙儿倒是嫁了个好相公。”   “可不是,这十里八村的,哪个不羡慕秋妍呦!”村长夫郎也跟着古么么夸了一句。   却也是实话,这尚水村的人,哪个不知道秋妍嫁了个疼夫郎的相公,那回门礼丰厚的让秋妍那家破亲戚眼红的,还上人家偷东西,最后拿了赃物出去炫耀被下了大狱,而且他的相公也是个了不起的人呢,人家可有今上赐予的东西呢!   “羡慕我家夫郎什么?”这个时候,莫天涵从门口进来了,扬起笑脸儿问村长哥子和古么么。   “你怎么来了?可是来收夏粮的?现在还没打出来呢!”古么么直道莫天涵是来村里收夏粮来了,因为莫天涵说过,他在城里开了一个小粮铺子买卖粮食,而且据说还做的不错,都能卖粮食给官家了呢,这在老百姓们的眼里,可是个了不得的举动。   “小子见过古么么,小子这次可不是来做买卖的,是来接古么么去县城的家里跟秋妍做个伴儿的。”   “都说了不去了,这里也挺好,还有人照顾,去了城里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也过不了那种呆在家里不动弹的日子。”   这件事情其实他们说过好几次,每次古么么都是这段话,其实莫天涵知道,老人主要是怕麻烦他们夫夫,尤其是秋妍和莫天涵怎么看怎么是秋妍配不上莫天涵,毕竟秋妍身有残疾,而莫天涵却年轻力壮不说,还有些家产,在县里也有了好名声。   要是再有个他这么大岁数的老拖油瓶,在夫家更是低人一头了,这现在是莫天涵没有侧夫郎,可是古么么不能确定莫天涵什么时候就纳了个侧夫郎进门,到时候,秋妍要如何自处?他又有什么脸面呆在他们家?   要不怎么说,老人想的问题就多,而且很长远,所以,即使莫天涵夫夫三催四请的,古么么也不愿去他们家养老。   “这次您老人家可不得不去了呀!”莫天涵还是笑眯眯的看着古么么,这位对秋妍有恩的老人。   “难道是妍儿怎么了?是不是他的腿脚不好了?”古么么最担心的就是秋妍那条瘸腿,因为每到了阴天下雨的时候,秋妍都会很难受,所以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这里,有些紧张的看着莫天涵。   “古么么别急,不是你想的那样,呵呵!”莫天涵看老人紧张了,自己先不好意思了,摸摸自己的脑袋:“古么么,妍儿有了,我和妍儿都没有经验,所以,来接么么去家里吧,等孩子生下来,么么也可以帮小子和妍儿看着孩子。”   “啊!”古么么惊喜的站了起来!   “太好了!”村长哥子也高兴的笑了起来。   古么么更是原地转了一圈儿:“有了有了!谢天谢地,我的妍儿有了!呵呵,有后了呀!”   一边嘀咕咕一边虔诚的对着四面八方行了好几个大礼,这是酬谢神灵呢,虽然是最简便的仪式,可是也能从中看到古么么的心意。   “古么么别转悠了,您看您什么时候动身?今天小子带了马车来,能装下不少东西的。”   “先吃饭,吃完饭,就收拾东西!”古么么这回非常干脆,也不考虑那么多了,现在秋妍最重要。   “哎哎,我这就去再做两个菜出来!”村长哥子立马就要去做菜。   “车里有带来的鱼肉,麻烦您给帮忙做了吧!”莫天涵拍了拍车子,他现在被古么么拉着手,不方便去。   “成,搬进去就行。”   “那个陈铁,帮忙搬到厨房去!”   “是,老板!”陈铁赶紧将车后面带来的四条鱼和两只鸡弄了下来,跟着村长哥子去了厨房,看水有少了,又出去挑了两桶水回来。   陈铁挑水劈材、村长哥子给做饭不说,这边古么么已经拉着莫天涵做到了村荫下,开始了盘问。   “几个月了?”   “才一个月,昨天中午才知道的,所以今天就来接古么么您了,您不知道,妍儿自从有了之后,我们都高兴坏了,他也想您了,您就别推脱了,您在家里陪着他,也能让我放心些。”   “好好,你说的对,这哥子有了可不一样,得小心伺候着,不能累着摔着喽,呵呵……!”   “家里还有人在照顾,刘么么已经把屋子都给您预备出来了,您平日里可以和刘么么搭个伴儿,不会寂寞的,他们都是走南闯北的艺人,见识的有趣儿事情可多了,您们一定能聊到一起去的。”   “成成,呵呵,有个伴儿也好,正好可以一起看着妍儿些,呵呵,有了就好,有了就好!”   “嗯,将来孩子生下采,也需要您来帮忙带着点儿,我和秋妍都没长辈,也没径验,也就能靠古么么和刘么么喽!”   “行,老身肯定带!”   “不行也得行,到时候孩子可是要叫您祖么么的呢!”   “好好!”古么么高兴的都有种想落泪的冲动了,他无儿无女,这辈子还能有孩子叫自己“祖么么”,真是死了也值得了。   村长从田里回来,听说秋妍有了,也跟着高兴了一场,中午和莫天涵还喝了点儿米酒,没敢多喝是因为莫天涵下午要带着古么么回去,而村长下午还有田里的夏粮要收割的。   吃饱喝足了之后,在莫天涵他们接了古么么走的时候,村长和他家哥子给秋妍带了家里养活的两只大公鸡和一篮子的鸡蛋。   “这些不必了吧?”知道家家生活的不容易,莫天涵有点儿不敢接,都是二三年的大公鸡,鸡蛋在这个时代,还是挺贵的呢,虽然以他现在的身家,不在乎这点子鸡蛋钱,但是村长家的心意他不能不在乎。   “家里也没啥东西能给秋妍补身体的,就抓了自己养活的大公鸡,希望秋妍能给你生个小子出来,那样就更好了,拿着吧,你们在城里也没个地方养活鸡鸭的,想吃了就只能去买,这两只够吃一顿的了。”   看村长和他家哥子都是实心实意的给秋妍带东西,莫天涵也不好再次对拒绝,只好接了过来:“行,谢谢村长了,也谢谢村长夫郎,等秋妍生了,请大家吃红鸡蛋,喝满月酒!”   “行,你小子可记得通知我啊!”村长见莫天涵接了东西,也笑了起来,秋妍这个哥子也没个娘家了,村里,也就成了他的娘家,作为村长的自己,知道他有了给他稍些补身体的东西,也是应该的。   而且,他知道莫小子不是池中物,今天有机会搭上点儿交情,日后有什么事情了,也可以请他帮个忙。   看着马车载着少量古么么的行囊,奔着县城的方向而去,村长哥子羡慕的说着:“妍儿也算是善有喜报了。”   “是呀,当初只是托古么么给秋妍安排一门比较合适的婚事,没想到,妍儿能遇到这么好的汉子,他的福气呀,还在后头呢!”   “打小儿歌妍就比那两个好吃懒做的强,结果呢?还真是,人秋妍就嫁了这么好的一个相公,那俩就去服苦役去了,这人呐,可真是得心好呀!”   “行了行了,知道你看不过于家,他们都不在村子里了,以后少提他们,提起来都晦气,当初要不是看在他们是秋妍的亲叔叔亲叔父,我能同意把秋妍给养在他们家么?这可是我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了。”一提这事儿村长就万分郁闷,这份郁闷一直到秋妍成亲他才稍稍好过些。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去田里吧,我也回去了,如今古么么不再住在这里了,咱们就帮秋妍把房子租出去吧,也省得一直空着。”   “你帮忙处理吧,他们估计以后不会回来住了,租给个好人家,别住的破破烂烂的就行,平日里多收拾些。”   “嗯,我说呀……。”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回了村子里。   144章 酸哥子辣哥儿   当看到马车的时候,秋妍都想自己迎上来了,但是刘么么没让,本身就腿脚不好,再带着孩子,虽然现在肚子小的基本可以说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刘么么还是特别的小心着,这可是他小徒弟的第一个孩儿呢。   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莫天涵先跳了下来,然后扶着马车里的古么么下车,秋妍早就过来了:“么么!”   “哎哎,都要当爹爹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看着秋妍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古么么不仅感叹的想到,当初那个小哥儿已经长为大人了,还要当爹爹了。   “古大哥,妍儿这是高兴的,你是不知道,他这下午就守着门口呢,说要等着你来,要第一眼就看到你!”刘么么看到古么么,立即就产生了好感,都是历经风雨的人,他们还岁数相当。   “这就是刘么么吧?呵呵,听莫小子说过老弟,妍儿这孩子可多亏了有个老师能管束的住,要莫小子呀,还不得给惯上天去喽!”看到一群人里唯一一个头发斑白的人,就知道这位就是莫天涵和秋艳嘴里的刘么么了,古么么也同样对着这位能带着几个哥子走南闯北的人敬佩不巳,同样也为他们的辛苦而感动,能坚而不屈的哥子,少见了。   “呵呵,可不是么,妍儿这孩子呀,天天的被莫小子这么宠着,都要上房揭瓦了!”   两个人一边一个围着秋妍往里面走,一边走一边打趣儿中间一脸辛福的秋妍,看着他红了脸颊开始撒娇。   “哪有,师傅和么么就知道说妍儿!”   “看看,不愿意了!”   “还敢撇嘴了呢!”   “哈哈O(∩_∩)O哈哈~……!”   蓝哥子和江哥子也笑的不行,家里的笑声越来越多了,他们没跟着进去,而是帮忙将古么么带来的少的可怜的行李都拿在手里,一起去了给古么么专门打扫出来的厢房里屋,那里朝阳而通风,是最好的一间屋子了,而且莫天涵年年都有修缮翻新。   将东西都安顿好了,刘么么已经和古么么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了,而且他们之间还有共同的话题,那就是秋妍啦!   秋妍辛福的坐在两个么么之间,听着两个么么对他的教导以及孕夫的注意,这些都是古么么说,刘么么补充。   最后还是香哥子解决了秋妍的困境,他来招呼他们吃饭了。   今天这顿饭是江哥子和蓝哥子做的,可不敢再让老板做了,昨天一天他们就告饶了!   吃饭的时候,秋妍一直笑眯眯的,谁给夹菜都吃,看的刘么么和古么么也都心水的不得了,他们家的妍儿(徒儿)多可爱!   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如今家里有了两位老人在,莫天涵放心的出门去商讨夏粮的问题了。   一早进了店里,迎面就是徐掌柜和伙计们对莫天涵的恭喜声,他这老板做的还是很成功的,起码他很受这里的掌柜的和伙计的拥戴,这几天太忙了,中午就没有回家吃,是在店里和伙计们一起用的午饭,晚上回去,家里已经摆碗筷了。   古么么亲自下厨做的,饭后将莫天涵拉到一边,特别喜庆的跟他说:“莫小子,今天么么做了酸笋炖小鸡,你夫郎吃了半盘子!”   莫天涵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很高兴的样子:“啊?那是呀,么么做的妍儿肯定爱吃!”   古么么见他虽然高兴秋妍吃的多了,但是还是没说到正点上,不仅气得掐了莫天涵一下,莫天涵一点儿也不疼,并且有些无措的看着古么么,不知道哪里没说对,惹老人生气了,这都掐了自己一把了。   看莫天涵的傻样儿,古么么自己先被气笑了:“人都说酸小子辣哥儿,你夫郎这一胎,应该是个小子,你小子有福气喽!”   “啊?呵呵,是嘛?那肯定的!”莫天涵赶紧顺着古么么的话题走,挑老人喜欢的字眼儿说。   回想起晚饭的时候,莫天涵还真是看到秋妍频频的吃着那些偏酸口味儿的菜肴,而古么么是越看秋妍吃饭越开心,心想着古么么估计是老思想,就喜欢小子呢。   后来自己想想也是,这里的小子儿相当于前世的男孩儿,而哥儿相当于前世的女孩,这重男轻女都被传染到异世界啦?   晚上躺在床上,问秋妍:“今天古么么下厨了?”   “嗯,相公我跟你说,古么么做的饭菜可好吃了!”   “妍儿喜欢吃酸笋炖鸡块?”   “嗯嗯,这个么么做的特别好吃!”   黑夜中,莫天涵笑了:“行,只要妍儿爱吃就行。”   莫天涵没说古么么是带着“特殊目的”才给秋妍做的那道菜,他对给一个孕夫施加压力神马的,不感兴趣,反正在他眼里都是男人,怕什么?哥儿小子的,还不都是他儿子么。   第二天莫天涵依旧是如昨日的行程,这次是需要定下他们店里要收购多少粮食够卖,还有一些杂粮也需要储存一些。   看到红小豆,莫天涵也要求多进些出来:“这个东西听说挺补的,我弄些回去给我夫郎补身子。”   “行,这个咱们一定进最好的,对了老板,听说还有那种西北的小米子特别好吃,您看咱们进世留着给老板夫郎坐月子的时候吃呗?”   “可以,这个可以进!”   但凡是对秋妍好的,莫天涵现在特别舍得花钱,他不怕花钱,就怕没给秋妍用上最好的东西。   这西北的不米子,路途遥远,运输费用特别高,又是农家田间地头都能种些的东西,卖不上什么价格,但是西北的小米子是出了名的好吃,米香浓郁,熬出来的粥都是金黄色的。   徐掌柜的也到处看各种米粮,但凡是对孕夫或者产夫有好处的,都先预备一份出来,到时候给老板家用!   晚上回来后,莫天涵发现今天刘么么特别高兴,吃完饭还拉着他偷偷的跟他说话:“看到了没?”   “啊?看到什么?”   “你夫郎今天吃的剁椒鱼,他吃了半碗呢!”   “嗯,是,小子给他挑的鱼刺,怎么了?”   “这么爱吃辣的,这胎要是个哥儿呢!”   “啊?”莫天涵有些发懵:“那个,小子儿小哥儿都一样。”   “我跟你说啊,要是个哥儿,你可得让他跟我学乐器,学礼仪,将来做个大家哥儿出门,多好!”   哦,明白了,刘么么喜欢的是哥儿,所以今天做了几道微辣的辣菜出来秋妍吃,而秋妍那个小笨蛋,不知道刘么么同样带着的“特殊目的”,还吃的特别欢实,莫天涵都给他挑了半碗的鱼肉出来,还给他拌了一些剁椒汤汁在里面。   于是晚上莫天涵就问自己的夫郎:“今天怎么是刘么么下的厨房?”   “今天么么说市场上的鱼好,都是甩仔的鱼,就买了一些回来,做了剁椒鱼肉呢,挺好吃的。”秋妍回味着今天的剁椒鱼,感觉特别开胃。   “妍儿喜欢吗?”莫天涵憋笑着问自己的傻夫郎。   “嗯,妍儿喜欢吃!”不知情的秋妍特别利索的回了这么一句话。   “好吧,喜欢就好,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能吃能睡就行,呵呵,今天有没有不舒服?”反正只要秋妍喜欢就成。   “没有,今天妍儿很好,还跟古么么学了小肚兜,现在没事儿就绣制,到了孩儿出生,就可以穿了。”   “这么早就准备衣服啦?”这才两个月不到,就开始准备小孩子的衣服啦?这也太早了,估计肚子里的小家伙儿都没有巴掌大呢吧?   “不早了,小孩子都长得快,衣服必须要做从小到大的,不能小于三五岁的衣服,因为三岁之前几乎都没时间做衣服,要照顾孩子呢!”   “这些谁说的啊?”莫天涵可是知道,这肯定不是秋妍自己想的。   “师傅和古么么告诉妍儿的!”秋妍立即就搬出了家里的两个老人的名号出来,以证明此话的正确性。   “好吧,那听两位么么的。”对于“养孩子”权威的两位老人的话,莫天涵还是选择了听话行事,他也没照顾过孩子,还真不好说人家说的是对是错。   同样在早晨出门到了粮店,这几天就要派人到各个村子里去收购夏粮了,所以莫天涵来的挺早。   同样来的挺早的还有徐掌柜的:“老板,这么早?”   “你也来的挺早,这不要定人选了么。”莫天涵笑着和徐掌柜的打招呼,这位掌柜的敬业精神非常令莫天涵欣赏。   “今天就定人去哪个村子收夏粮,这可是大事儿,去的人不好,收到的粮食也不好就糟糕了。   “咱们伙计都是好样的,呵呵,这个咱不怕。”莫天涵对自家的六个伙计还是挺有信心的,这可都是田金松给介绍来的呢,家世清白不说,各个都是苦耐劳的性子。   “那也得是老板是个好样儿的,呵呵。”这话徐掌柜的说的特别真心,像莫天涵这么多说话儿的老板,可少见了。   一天时间,莫天涵和徐掌柜的定下了派八个伙计去四个村子收购夏粮,大米小米的都有,甚至是绿豆红小豆这些少用的米粮也预计收到一些,徐掌柜的带着剩下的八个小伙计守店铺。   莫天涵?莫天涵回家守着夫郎去呀!   145章 家庭安逸事之一   晚上莫天涵回来,发现家里气氛很特别,尤其他今天回来晚了些,正好是吃饭的点儿,他洗了手坐着,然后家里人开始一盘子一盘子往出端菜,之后古么么和刘么么坐在一起,盯着秋妍吃饭。   莫天涵也看着秋妍,他想知道他家的小夫郎这胎到底是嗜酸的小小子儿还是喜辣的小哥儿。   而秋妍对众人的眼光一无所觉,估计也是饿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进了嘴里,古么么和刘么么当时就脸色变了,莫天涵也变了脸色,最后忍不住了!   突然跑了出去,扶着门框子笑的瘫软在地上了都!   你猜秋妍夹的菜是什么?   他夹了一大筷头儿的树椒炒酸笋!   酸小子辣哥儿,树椒至辣酸笋味酸,这回他是占全乎了!   “咦?相公你怎么了?”秋妍端着饭碗,嘴里还带着半根没咬进去的酸笋,有些疑惑的看着笑的不行了的相公。   “没、没事儿!你吃……O(∩_∩)O哈哈~.哎呦喂,不得了了,我、让我先笑一会儿!”莫天涵已经从门框出溜到地上了,恨不得拍地几下,他家夫郎太可爱了!他的家人都忒逗人儿了!   知道事情原委的陈雷也憋的满脸通红,最后是扶着他的老板,带着自己的小弟们,一起去了墙角笑够了才回屋吃饭……。   “这是怎么了?”秋妍莫名其妙的看着江哥子和蓝哥子笑的碗都端不住了,而香哥子根本就不敢碰琬,他碗里先装的汤,他怕撒喽!   “嗨!老哥哥,你是不是希望妍儿肚子里的是个小小子儿呀?”刘么么眼睛一转,就明白过来了,这下子笑喷了的人,又加了一个。   “啊?”古么么不明白为啥刘么么这么问。   “我是想着要个哥儿,咱们给他养成个大家哥儿,到时候嫁个好相公!老哥哥,你做的东西和我做的东西,都让这个小家伙给划拉到肚子里去了,这会儿更是,酸的辣的都全了,你说,他这个是个小小子儿还是个小哥儿?哈哈… …!”刘么么最后说着说着,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古么么也被刘么么说明白了,不仅瞪了一眼还吃饭的秋妍,最后没扳住脸,也跟着笑了起来。   全家只有秋妍吃的欢实,他们要笑就笑吧,他现在肚子饿了,得先吃饱了才有力气笑!   这个生活中的小插曲娱乐了一大家子人,古么么和刘么么最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彼此猜测这一胎是小小子儿还是小哥儿,连带着前来串门的李家夫郎都知道了,然后一大家子人都跟着起哄,弄的秋妍每次都非常不好意思,却又甜蜜的不行,现在,他也是有家有长辈有相公有朋友的人了。   就要当父亲的人了,莫天涵的兴奋感是个人就能感觉出来,晕主要的是他连收购夏粮都是让伙计们去的,而他现在最常做的事就是围着自己的夫郎团团团转,转的秋妍受不了的直喊晕,转的刘么么抿着嘴偷乐,转到古么么都看不去了,经常私底下提醒莫天涵,就算那是你夫郎,你也要注意点影响,哪有相公整天围着夫郎转悠的,这才小两个月,也就刚刚能看到肚子一点点,你就这么看着,要是大了肚子,你还不得拿个供板给供起来呀!   莫天涵当着岳爹爹的面点头受教的样子,转头该干嘛干嘛,古么么没办法了,总不能对人家说你别太疼我家秋妍吧,最后还是刘么么劝了他两句,莫天涵就是这么个人儿,就由着他去了。   这莫家夫郎有喜的消息,在莫天涵处理完夏粮收购事宜之后,立即让陈雷弄了四百个鸡蛋,煮熟了染红了然后给左邻右舍派发,闹的一条街都知道了。   现在秋妍一出门,别说自己家人了,就是巷子口卖扇子雨伞的街头小贩都会吆喝一声:看哪,莫家夫郎出门了!   莫天涵的“败家”程度可见一般!气得秋妍恨不得掐莫天涵一把,最后自己舍不得,只好气嘟嘟的看着莫天涵:“你、你这么能这么大方,四百鸡蛋你就、就都送人啦!”   合着这位心疼的是鸡蛋呀!   “哎呀夫郎,你有了我不出去通告一番总觉的不过瘾,嘿嘿,就是要让他们都知道,我夫郎有喜了,以后出门都注意些!”   “还不够注意呀,你怎么让陈管家把家里的门槛都弄没了呀?多难看呀,这门槛就是汉子的脖颈,怎么能说没了就弄没了呢!”秋妍自幼受到的教育,就是以相公为天,大户望族讲究的是门楣,平民百姓讲究的是门槛,这门楣是代表一族的名誊,这门槛,自然也是家里汉子的脊梁脖颈,可是自从知道自己有了,他家相公就开始让管家将家里的门槛都弄没了,光秃秃的,好别扭好难看!   “你相公的脖子在这儿呢,再说了,你腿脚不好,现在肚子又有了,这房子本来门槛就又厚又高,每次你进出都会有些慢,现在干脆弄平了,方便你进出走动,又不会担心拌到你,多好!”这个习俗莫天涵是无视的,他现在上面可是皇太子殿下,除了皇帝,哪个人有他的小弟权力大?为了自己家夫郎和肚子里的娃儿着想,别说门槛这么个可有可无的东西,就是房顶,说碍着他夫郎了。他也会想办法给掀了不可。   古么么也不赞同莫天涵的做法,老人的想法和秋妍差不多,认为门槛去了,就跟不是一家人家似的,倒是刘么么比较现实:“老哥哥不必计较这些,现在妍儿的肚子最大,莫小子这么做也没啥,大不了等妍儿生了,门槛再安好就是了。”   古么么最后想了好久,才最终点头,不得不承认,刘么么说有些道理,就是他没来之前,也隐隐约约的听到些风声,有些人家看秋妍一直末有好消息,就打上了莫天涵的主意,想让自己家的哥儿给莫天涵做侧夫郎。   将来要是能生个一子半哥儿的,这扶正,岂不是早晚的事情吗?那个时候秋妍要怎么办?本身就有腿疾的他,就是被休回家种地,都不能挺直了腰杆儿!   这也是老人为什么会在年节莫天涵他们去看他的时候,那么问他们的原因,哪怕是平民百姓家的夫郎,对于相公纳侧夫郎,也是很伤心的事情。   在收完夏粮种上秋粮之后,秋妍腹中的胎儿也已经三十月了,莫天涵将手掌抚上肚腹,几乎可以摸出胎儿的形状,而秋妍的口味变得越来越古怪,今天想吃酸的明天就想吃咸的了,上一刻还馋鸡蛋羹馋的不行,下一口就想吃萝卜了,莫天涵带着全家人,一起为秋妍的每一餐奔来跑去。   就是这样,秋妍的脾气也有些烦躁了,动辄就想哭闹一番,古么么还怕莫天涵没耐心,还劝着秋妍来着,最后莫天涵倒是劝了古么么,说孕夫都是这样的,想必也是肚子里的小家伙在作怪,平日里秋妍多乖巧的一个人呀,他不会生气的。   “么么放心,小子心里明白,秋妍这是孕期的心情不顺当,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让小子生气的,您老放心!”   “你这孩子,唉,这也是妍儿的福气了。”看莫天涵都这么说了,古么么最后也放心了起来,这些天他可是亲眼看到莫天涵是如何宠秋妍的了,吃鱼给挑刺,吃虾给拔壳,吃鸡给挑骨头,吃肉还得给蘸个汤儿,就是皇帝都没这么让人伺候的。   而他们家的人竟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曾经私下里问过刘么么,刘么么说莫天涵一贯如此,当初他们刚来的时候也吃惊来着,但是后就习惯了,要是哪天莫天涵不这样了,他们反而不习惯了昵!   秋粮一种上,这天气一早一晚的就凉快了起来,秋妍的心情因为天气转凉而好了很多,今天莫天涵不得不站别他的夫郎,跟着田金松去靠山村一趟,因为他们的定点养殖户们,已经养成了兔子和狐狸,已经可以出栏了。   “夫郎呀,出门要带着人,吃东西先捡一点点的尝尝,要是想吃什么别的东西,家里没有就让陈管家出去买,别委屈自己,啊!”莫天涵临出门,还一个劲儿的叮嘱着,家里人都看着呢,秋妍红着脸,将莫天涵赶了出去:“相公你快去吧,田大哥都瞪了你好几眼了!”   “不是,他没瞪我,他是看香哥子呢!”得,莫天涵一句话喊出来,说的田金松和香哥子都红了脸,香哥子更是最终一扭脸,拉着小虎就进了屋里,不露面了!而被拉进来的小虎好奇的看着自己的爹爹,爹爹怎么了?大白天的怎么要关窗户关门? 不闷吗?   “赶紧走吧,早去早回!”田金松见香哥子躲进屋里去了,知道自己不走他是不会出来了,怪热的天气,还是别闷着他和小虎,赶紧亲自动手,将莫天涵拉出了他们家的大们,啧啧,这家伙可真够顾家呀!   一直到马车走出街道,莫天涵都是频频回头看家门,他有些担心秋妍不会好好吃饭,发了脾气也没人哄,都说怀了的哥子愿意胡思乱想,莫天涵这个做人家相公的,也得了孕期综合症了,这才刚出家门,就开始想秋妍了!   146章 皮毛大丰收   不管莫天涵愿不愿意,他还是跟着田金松去了靠山村,老村长和张大志已经带着几个养殖户,等在了村口。   见了他们的马车都笑了,这几个月,他们可是养活了不少自己家的东西,就等着现在卖钱呢。   “怎么太热天的在外面,快进屋里去,都是一个村儿的:还这么热烈欢迎呀?”莫天涵一下车,就看到大家伙儿眼含期望的看着他们,家人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在土里刨食儿吃,能有些活动钱,可是一大喜事了。   “胡说什么呢?都等你们来呢,走,进村去看看,你张大哥家的狐狸长的可好了呢!”老村长就喜欢莫天涵这个调调,即使不在村里住了,也还是当自己是村里人一样。   一大堆人加上旁边看热闹的,浩浩荡荡的进了村子,直奔张大志家,因为他们家离村口最近。   “果然是上等皮毛!”田金松看着笼子里已经长大了的是个狐狸,身上的毛色油光水滑的,尾巴也粗实,一看就是养的很好,这样的皮子扒下来,做成衣服,能卖上很高的价格。   “那个,这个能多少钱一只?”张大志也不拐弯抹角,他们商人可比他这个农民有心眼儿,趁着莫天涵这个本村人在,当场问请楚比较好,怎么说,莫天涵不会让自己吃亏就是了。   “二十五两一只,你这一共是十六只,四百两白银,是要现金还是要银票?”田金松看着狐狸眼睛都眯了起来,这要是能大规模,他们完全可以占据莫天涵跟他说的那个高端市场,让全国的达官显贵们,都上他们制成的皮衣!嘿嘿……!   “啥?”张大志即使是知道能卖不少银钱,却也被田金松这四百两给砸的晕乎乎,一时之间竟然有种做梦的赶脚,他家夫郎也有些头晕,四百两呀!他们一家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钱,他们家一年也就能赚二百两不错了!   “这个只是这批狐狸的价格,以后你家的狐狸就照这个养活,我都收,如果供货时间长了,还可以给你们提提价格,当然,要是皮子不好,我可是会降价的啊!”生意人说生意事,田金松可不管是不是有莫天涵的关系,他只要好货就行。   “这个没问题,对吧张大哥?”莫天涵着张大志和他夫郎一副做梦的表情,不仅偷偷的桶了他一下,替他答应了田金松的条件。   而被莫天涵掐呼回神的张大志,也一个劲儿的点头,拍着胸脯保证:“田老板放心,俺家的狐狸肯定都照这样的养活,今后有出栏的,就直接卖给您!   当初嘲笑他们家用肉喂样狐狸的举动的人都闭嘴了,甚至带着羡慕嫉妒的眼神,看着田金松带来的伙计,将狐狸装在笼子里弄到小溪边杀了剥皮,狐狸肉不能吃,所以都拿回去喂枸,皮子被临时处理了一下,等他们回去后,会将皮子梳了之后制成衣服,到时候就能卖上大价钱了。   老村长家也有二十只狐狸售出,去掉搭上所谓的人工费用,净赚起码四百五十两纹银!   其他几家养殖的是免子,虽然没有狐狸那么值钱,但是架不住人家量多,以数量取得了价格上的差距,一家最少也赚了一二百两,最多的一家养殖免子的竟卖了五百只免子出去,理由是他们家孩子多,都想喂免子玩儿,两夫夫没时间管孩子,免子屋虽然用了心,但是无奈家里的土地也挺多,最后孩子们还为了谁喂免子打了起来,夫夫二人知道了之后,直接一人分配几只养活得了,养活好了有糖吃!养活死了直接就柳条枝伺候!   农家人没有什么见识更别提识字儿,能写出自己的名字能认识银钱数字就不错了,所以他们集体要的是现银,没有一家要的银票。   田金松估计是早就料到这些人的反映了,活计带来的账房先生,带来的银票少现银多,一家一家的算账结银子,看的那些当初想着看笑话的人眼里,那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都是一个村子的,田金松他们不认识,但是莫天涵他们可熟悉,于是一个两个的,都想着和莫天涵拉拉关系,想着自己家能不能也养活些东西拿去卖,不指望养活狐狸,养活兔子也成啊!   莫天涵知道他们的想法,但是,他就是不给那些有想法的村民们机会和自己说话拉关系,而是和田金松寸步不离,收完了狐狸和免子,又指导了几处养殖的漏洞,之后是在老村长家吃的午饭,下午就回了县城。   老村长看着马车离去了,身后留下一大群失望的人们,笑呵呵的招呼他们:“都别傻呆呆的看着了,莫小号说了,你们要是也想跟别人一样养活狐狸兔子的,都来我家等级造册,我叫人教你们!   峰回路转的发展,让村民们喜出望外,对于莫天涵刚升起的那一点儿点不满,也被抛掉了,哪怕是当初笑话人的人家,也厚着脸皮去了村长家,跟着报名养殖兔子,养殖狐狸的还是比较少的,毕竟拿东西时不时的还得喂一顿鱼虾肉什么的,禁忌也挺多,而且狐狸味道太大,一般人家也受不了那个味儿,免子就不同了,家里小孩子都能代为照看。   但是狐狸是免子的二十倍卖价,还是有不少有些劳动力的人家跟着张大志家养活狐狸,虽然肉什么的不会喂狐狸了,但是小溪里有的是鱼虾,随便捞一些出来,拌在狐狸的饲料里,还是可以做到的。   在等级完了之后,老村长给大家开了个小会:“大家都听我说,莫小子也是为了村里人着想,他带来的田老板,就是以前他卖皮子的那家皮毛铺子的老板,这养兔子养狐狸的方法,也是人莫小子告诉我们的,所以大家记住了,什么时候,谁问养法儿,都不许说出去,也不能交给别人。”   “这个老村长放心,就咱们村子养就成了,要是都养了,哪还能值钱呀!大伙儿说对不?”张大志非常应景的跟老村长一唱一和。   还别说,还真有几个在别的村子有亲戚的还打算让亲戚也跟着养活这些东西,但是这么一说,就没了那个心思,什么都是以稀为贵,要是兔子遍地狐狸成灾,他们养活的东西还有人花大价钱来收购么?这个问题多明显啊!   “老村长放心,俺们都明白!”   “对对,就咱们村子消停的自己养活。”   “只要莫小子不开口,咱们肯定不外传,哈,大家都一个意思!”   “对对,都一个意思。”   众人七嘴八舌的跟着老村长保证,老村长点头:“行,那就这么说定了,方法不能外传是一个,还有,就是这个田老板要的皮子呀,都给我老头子弄好了,别让莫小子丢了脸面,人莫小子可是给咱们牵线搭桥的,带着人来咱们村子收的皮毛,要是给弄砸了,不说莫小子,就是老头子我,也绝不放过他,懂了么?”   “懂了!”   这回大家都齐声应是,因为老村长说的在理,人莫天涵不贪图他们是什么东西银钱人也没要他们的,更是带着人来家门口收的东西,他们当面点的钱款,莫天涵可是一分都没有拿过。   要是他们再不知道好歹,那也太不识相了,对于莫天涵,他们是感激的,因为莫天涵的大方分享了他的经验,他们才能在除了地里的粮食之外,还能额外的赚些家用银钱,更何况,他们夫夫俩未离开之前,名声也非常好的。   等人都散了去,老村长才带着花名册去了竹林,里面莫天涵他们的竹屋仍然在,只是没有人住了,在竹屋与村子之间,又起了一栋三间房子,是田金松派来的人手居住的地方,他们也是为了守护竹屋和山上的那栋温泉小屋,毕竟这里都已经划到田金松名下,之后又转到了莫天涵的名下。   里面有莫天涵最初的回忆,还有秋妍的,所以莫天涵从田金松手里买下了这里,作为日后休假用的地方,地契自然是放到了秋妍的枕头里啦!   “老村长!”留守的人非常熟稔的将老人迎了进来,老村长也不客气,掏出花名册递过去:“这是村子里要养活兔子和狐狸的人家,哪天有空就去教教他们,呵呵,莫小子还真有办法,张大志也不错,两十人的这个招挺好,这下子让他们看到真金白银,家家户户都积极的不行,就差求着老头子让他们养活些这东西了,当初还笑话过人张大志,结果现在得求着人张大志喽!”   “那是,当初老板就说过,咱们这地方很适合养活那些东西呢!”留守的人也不客气,结果花名册放好:“等明儿我就召集人手去挨家挨户走一趟!”   “那敢情好呀,现在离秋收还有段时间,正好教他们,呵呵,等到收拾完秋,赶在年前,还能出栏一批,正好过个好年!”老村长摸着胡子笑眯了眼睛,仿佛已经看到了每家每户都有鱼有肉有余钱的新年了。   “您老考虑的真够周到的,呵呵,放心,年前肯定能再出一栏,到时候大家都过个好年!”   147章 林家公子?   在回去的马车上,莫天涵和田金松坐一辆,后面是带着的伙计三个一辆,收来的皮子单独在一辆,最后面的一辆车子里,是两个账房先生和赶车的车夫。   “皮子好吧?”莫天涵看着一脸金光闪闪的田金松,打趣的问他。   “当然,这些皮子收购才花了不到三千两,几件披风我就能赚回来!剩下的可都是纯利润!”   “那就好,他们今天见了现银,自然会主动要求并养殖的,你派去人只要教导好他们,这皮子的来源就能稳定了。”   “等这些皮子做成衣服,就运到盛京去贩卖,肯定能在年前卖上大价钱!”田金松对于商业意识特别强烈,所以在莫天涵特意将前世他的经验传授给他之后,田金松更加的用心打点这一切了。   “别忘了咱们最终的目的就行,高端定做,也会是一个进入那公侯之家的好理由。”   “这个我明白,赚钱和目的两不误,还不会让人走疑。”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之中重要的一点,借助一些进出公侯之家的机会,可以探听到很多秘事,他们也许会防备家里的下人甚至自己的侧房庶子,却很难防备的了一些小人物,例如不时经常登门给他们量体裁衣的师傅?或者他们经常吃饭的酒楼店小二?甚至一些古玩店铺的老板,他们不谈政事不挖新闻,只需要和那些人做个君子之交的好友就可以。   不要小看这些外围的小人物,有的时候,很多事情都是由小人物来做成的,很多的大人物,最后还是被这些小人物给掀翻了的呦!   马车回城之后,莫天涵就丢下田金松自己打理那些皮子,他先往家里跑了,才一小天儿没见,他都想秋妍和他肚子里的儿子了。   但是他回来还没进门就发现,不对劲啊,家门口停了两辆特别大的马车,第一辆马车比比起第二辆,看起来也豪华很多,最主要的是,吗,门口守着的陈铁,一脸“老板,你惨了”的同情眼神,这是要闹哪样儿?   “陈铁?”   “呃、好。”莫天涵对实心眼儿的望的看着他:“家里来人了?咋还有马车停在车门口呢?”   “老板,林家公子来访,已经等了你一下午了。”陈铁瓮声瓮气的回答,让莫天涵心里有了些底儿,林家公子,不就是上次的那个林志秋么,但是他来干什么?   “他来咱家干啥?”   “老板,你进去就知道了!”陈铁这榆木疙瘩开窍了,竟然不给莫天涵多说,而是推着他的老板进了院子,陈雷一看莫天涵回来了,明显的松了口气;   “老板,你可是回来了!”   “嗯呢,林公子来干什么?有没有说?”看到陈雷,趁着还没进屋里去,莫天涵小声儿的打听一下林志秋的来意。   “这个,您进来就知道了。”陈雷竟然也如同陈铁一样,对林家公子的来意,闭口不谈!   这下子莫天涵更加摸不到头脑了,但是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进了客厅里,而他也终于知道陈雷和陈铁为啥闭口不说,而院子里正收拾兔子屋的王琦和王瑞也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看自己了,这位正堂上坐着的人,并不是他认识的林志秋,而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一看就知道是纨绔子弟的年轻人,更加让莫天涵忍受不了的是,这个年轻人身后,还站着两个涂脂抹粉弄的跟人妖有的一拼的小哥儿!   “是莫老板吧?在下林家林志春!”纨绔子弟正满脸不耐烦,一看莫天涵进屋,身后进跟着陈雷和陈铁,他就知道自己要等的人回来了!   懒懒散散的起身恭迎了那么一下,一副看得起你的样子,更让莫天涵对他毫无好感可言了。   “这位林公子,您和莫某认识么?”   “呃……!”   莫天涵这话说的太噎人了,一句话,就让林志春脸色五彩斑斓了起来,气也不是闹也不是,因为他是来求人办事的,这会儿自己倒是被自己的态度弄砸了。   不过,他林志春不是遇到困难就会退缩的主儿,纨绔这些年,他别的没练成,脸皮倒是练的够厚实,要不他一个嫡子竟然要让庶子理财,他只管吃喝玩乐,如果脸皮不够厚,出去岂不是要被流言蜚语郁闷死!   “现在不就认识了 ?”这位也是个自来熟!   “那么,林公子来莫某家,是有什么事儿么?”莫天涵回来衣服没换脸没洗,就连秋妍的影子都没看到,他非常不待见这位不熟的客人,要不是知道他是林家的嫡子,他都想让人把他丢出去得了。   “爽快,林某也不绕弯子,林某想要莫老板手里的配方,狗肉配方或者熏肉的那个配方!”其安林志春也早就不耐烦了,他下午就到了的,可是莫天涵出门去办事了,家里又没有可以出面接待他的人,秋妍身为夫郎被扶着出来见了一面,打个招呼,让陈雷好生添好茶水,他就进去了;于是,只好放这位林家的嫡公子自己在客厅里,喝了一下午的茶!   古么么和刘么么是长辈,哪怕林家很有势力,但是这二位是莫家的长辈,不可能自降身份去接待一个晚辈,这样不仅会丢自己的身份,更会丢莫天涵的脸面;江哥子和蓝哥子是不喜欢见,因为那个林公子带来的两个小侍,在秋妍出去的时候,一直打量着秋妍,之后就是家里的摆设,一看就不是好哥儿的样子。   “配方已经卖没了,而且,狗肉配方应该是您兄长林志秋大公子买去了,您可以找您的兄长看配方的。”莫天涵对于他们这些豪门大户之间的争斗没兴趣,就想着赶紧打发人走才是正理,那两个人妖身上的香味儿太熏人了!   “要是能看本少爷还来找你干什么!”林志春也不想发火的,可是他本来就少的很的耐心已经在下午的时间里,都用光了,这会儿他的心情,十分暴躁。   “那您想干什么呀?我这儿的配方都卖你哥了!”林志春发火儿,莫天涵还想揍人呢!   “那再卖我一份!”   “没有了。”   “咕~~( )b……!”   林志春一口气没上来,愣是把自己噎的不行,他没想到一个小粮店的老板竟然会如此对待他这个林府的嫡公子。   “一份都没有了?”不死心的追问。   “我说您家怎么回事儿呀?兄长买回去的配方,你这个弟弟看一眼都不让?你家也太那个了吧?大户人家真够烦的!”莫天涵对于这种死缠烂打的人,最没耐心,当初要不是那个林志秋坑了自己,他也不会给他配方,但是这哥哥刚得了配方不到三十月,弟弟就登门造访来了,是不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情况,已经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啦?   “这个你别管,你还有没有别的配方,就跟卖林志秋的那个差不多,如果你有,我除了给的买断钱,还有我身后的这两个小侍也送你了!”林志春当着莫天涵这个外人的面,都不会叫林志秋一声“兄长”,他也不论在外面还是家里,也从来没叫过,他是嫡子,而林志秋是什么东西?一个庶出而巳。   “不要!”莫天涵一听要把那俩人妖当搭头,他才不干呢!   而躲在门后面听到这些话的江哥子,第一时间就跑到里屋去了,跟秋妍说了这事儿,秋妍当时眼睛就红了,他这才有,他家就要多两个小侍了么?   小侍是什么?那是半个侧夫郎呀!   将来要是有个孩儿了,就直接抬成了个侧夫郎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到时候,他家就会多出两个侧夫郎!还不是一个!   “不过小师弟放心,老板没答应,当时就拒绝了!”江哥子一看秋妍情况不对,赶紧说完他要说的话。   “找打呢,话不说利索了,看把你师弟急的!”刘么么赶紧给秋妍擦擦脸,他的小徒弟呦,可怜见的。   江哥子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嘻嘻笑着又跑出去听门缝去了,他要第一时间知道消息,然后通知师傅和小师弟!   古么么也松了口气,但是也对林志春这个客人特别不待见了,其实林志春刚来的时候,他们就觉得这个人不正常,谁来家里做客还带着两个妖娆的小侍在身边呀?又不是出远门十年八年的不回来了,需要人照顿。   还是刘么么见多识广,知道这个客人可没按什么好心,一见到那两个小侍,他就更明白了。   不说他们如何着急上火想把人撵出去,这边莫天涵已经要被气死了,偏偏那个人还不觉得自己不招人待见,还在夸夸其谈:“别呀,知道你家夫郎有了,你现在不纳侧夫郎也是对的,但是不能每个暖被窝的吧,我这两个小侍那可是精挑细选的,保证你喜欢,等将来尊哥子生了,给不给名分你看着办就行!   “我不要!”莫天涵真想拎着他脖领子去出去得了,嘛蛋的来家里强要配方不说,还敢给他家弄来俩人妖,他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呢!   “那你要钱么?配方多少钱你才肯卖?”林志春见莫天涵真不想要人,也就放弃了往莫家安人的想法,其实他也不是很明白,为啥他爹爹非要弄两个如花似玉的哥儿让他送给莫天涵,最好走留在莫家。   148章 再来就放狗咬!   愚钝如他,自然不会理解林家的当家夫郎的心思,林家的当家夫郎虽然也出自大户人家,却十分有心计,把个林家内宅管理的是井井有条,就连小侍侧夫郎都被他管的起不了风浪,唯一失策的地方,就是在他没进门前,相公的一个小侍产下了庶长子。   不过那个小侍最后得病死了,他的长子也养在自己名下,虽然自己的儿子夫郎没有教育好,但是有个帮手他还是挺乐意的,无奈林志秋是个有心计的,林家夫郎可看得出来,自己在还好,要是自己去了,他儿予可抵不住林志秋这个庶子,所以他现在要为儿子做打算,给林志秋权利却不交当家印鉴,给管理权限却不能移交主权!   这次林志秋以自己的名义开了个狗肉馆,本来背地里林家夫郎还嗤笑林志秋不愧是他那个小侍哥哥生的,没眼力,狗肉是什么东西?那是贫民才吃的,是乞丐饿的不行的时候才会杀枸吃肉,普通人哪里会想到吃狗肉?更何况这里是善水府,虽然不是江南富庶之地,可是也不缺那口吃的呀!   可是这次他再次失策了,狗肉馆开张不到一个月,整个善水府都轰动了,据说狗肉的制作配方是来自关外!据说狗肉馆号称不出家门吃关外!据说狗肉滚一滚,神仙站不稳!据说……!   结果几个据说传开来,整个狗肉馆天天爆满,要吃狗肉您得先去排队!那个火爆程度不下于当初的新鲜尝!   平民去的多了,富豪们也坐不住了,于是三三两两的去了,还好意思说是体验一下平民生活!   等到他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再想插手也插不进去了,因为这是林志秋自己开的店铺,挂在族里产业的名下,属于半个家族的店铺,与他个人可没一丝一毫的关系,而林志秋也由此得到了族里很多人的赞赏。   把个林家夫郎气得呀,打碎了家里好几套茶壶了都!   最后没办法,他只有仔细的打听林志秋哪里采的配科配方,他可不相信林志秋真的去关外转悠了一圈儿弄回来的配方,关外离江南可差着老远了!最后挖到莫天涵这里,林家夫郎立即就将莫天涵家简单的情况摸了请楚,当然,没有知道莫天涵家里还有卸赐的东西,这个被田金松在事后给遮掩了过去,所以林家夫郎没有知道这个事情,要不然他就不会让自己的小子送两个小侍给莫天涵了,而是带着自己家的哥儿去拜访了。   毕竟能带上卸赐之物的哥子,在商人的圈子里,还从来都没有过的呢!   而这两个小侍也不是白送的,如果莫天涵真是如同其他的汉子一样,在夫郎怀孕期间纳了他们俩,他们可就能在莫家监视莫天涵的一举一动了,顺带的如果林志秋再来找莫天涵,他们就能立刻通知林家夫郎了。   可惜,他们的算盘打错了,莫天涵根本就没正儿八经的看那两个香气熏死人的人妖一眼,更别提还留在他们家!   话说回来,他们的打算莫天涵不知道,但是莫天涵坚决拒绝家里有人妖这个东西出没!   “那配方你卖不卖吧?”这个时候林志春对莫天涵的油盐不进早就没了耐心,干脆对跟着自己来的打手使了个眼色,打手明白的站在他身后。   “林公子,要是您真心想要,莫某也不会不给,但是这个货不卖二家,你看我都卖给林大公子了,再卖给你不好呀!”莫天涵对于这个脑子进水了的富二代没好印象,真心不想让他们搅合自己家的安宁,尤其是这个富二代的脑神经特别不好使的时候。   “那你就不能再有个配方什么的么?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儿呢!”在林志春看来,菜嘛,都差不多,能煮狗肉就能牛肉羊肉,甚至是猪肉,他又不一定非要跟林志秋一样煮狗肉!   莫天涵眨眨眼睛,他都说了很多遍了,咋还要“配方”呀!听不懂人话是怎么着?气死了气死了!   “配方,不一定是煮狗肉的,还可以煮牛肉,啊?懂了没?”林志春自以为隐秘但是十分明显的口吻,让莫天涵和他大眼瞪小眼,瞪格了半天,两个人的脑电波才终于统一了频率。   真不容易呀!   “对对,林公子说的是,是我糊涂了,呵呵,这个,有个煮牛肉的配方,您看您要不?”   “要呀!你看早这么说,不就结了么!”   莫天涵这个吐血,嘛蛋蛋的,谁知道这个二百五是这么个思路呀!   陈雷憋笑的拿来了文房四宝给莫天寒,莫天涵当场弄两个淮南牛肉汤的配方出来,“卖”给了林志春,林志春公子付给莫天涵配方“五千两”的买断钱!   本来是一万两的,但是林志春拿了回扣,给了莫天涵五千两……。   “这俩小侍你真不要呀?”临上车之前,这位还问莫天涵呢,他也挺相中这俩小侍的,平日里他们俩都在爹爹身边,他没法儿动手,这回如果莫天涵不要,他打算将他们俩带到他外面的房子安顿,然后跟了爹爹说,人留在莫家了。   “谢谢林公子每一辆,莫某真的无福消受!”莫天涵都要保不住脸上的笑容了,咬牙切齿的说话儿,陈雷和陈铁一左一右,跟两个门神似的在门口跟自己家老板一起,送客!   外面送客送的热闹,屋里秋妍也从江哥子嘴里知道他的相公并没有要纳小侍的意思,刘么么和古么么听了立即喜笑颜开,古么么更是老怀大尉:“妍儿没错看了莫小子!”   “那是!”蓝哥子也松了口气,他对秋妍这位小师弟,可是不比师傅关心的少,更何况他还有所顾忌,毕竟乐哥儿也在这里呢,如果老板现在纳了小侍,难保哪一天也和他们曾经遇到过的那些人一样,会将乐哥儿纳做小侍。   “哎呀呀,这来了个客人,可要把我这腿儿都溜细了!”江哥子夸张的用手扇着风,将众人都逗乐了。   “来来来,快坐着歇会儿吧!”蓝哥子给随手拿了把椅子做好:“这腿儿都细了,可得在晚饭的时候给补补了!”   一群人又哄笑了起来。   “唉,晚饭可得补回来!”江哥子十分厚脸皮的接了蓝哥子的前头,然后一愣:“哎哎,各位,不对呀,咱们今天,还没做饭呢!”   这么一说,正笑闹的众人都愣住了,可不是,自从下午那位自称林公子的客人登门之后,他们的心情就跟着不好了起来,又担心秋妍又担心家里会进两个小侍,结果干巴巴的坐着,一直到莫天涵回来,现在把人送走,他们才将提起来的心放下来,可是谁也没想到去做晚饭呀!   他们可以等,大人们饿一下没什么,孩子饿了,可以拿肉干先吃着,可是秋妍不行呀,他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补,一顿都不能饿到的啊!   经他们一提醒,秋妍顿时就觉得肚子饿了起来,可是,今天晚上他们都没有做饭食,米没蒸菜没择……   等林公子的马车走出了巷口,莫天涵转身就进院儿了,顺便恶狠狠的跟陈雷说话儿:“明儿买两条全县城最凶狠的狗,栓门口,以后这样的人来,不必等到我回来了,直接放狗咬!”   陈雷他们都笑的不行,难得看到精明的老板被一个二百五的人给挤兑成这个样子,呵呵……。   “相公~”秋妍正好跟着众人出来,就听到了莫天涵的话,而后他们也被笑到了,他们的老板真有意思!   “哎哎!在呢在呢!”莫天涵狗腿的过来,扶着自己的夫郎坐进了客厅,他小心眼儿,扶秋妍坐着的,是他刚才坐着的椅子,他决定,不把那边的椅子和后面地面柱子檫的那么几遍,他绝不去坐!   “相公,今晚没做饭,怎么办?”秋妍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的相公,他现在只想跟相公说这件事情了。   现在做已经来不及了,而且,现在都有些天黑了,与其大家都犯嘀咕不知如何是好,不如直接跟相公说好啦,毕竟今天出去做活儿的,只有相公一个人……。   “啊?”莫天涵一愣,然后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众人,明白了,这些人是担心来着,这才忘记了做饭。   “没关系,今天不做就不做了,看,相公在林公子身上赚了五千两银子,咱们全家出去吃一顿吧!”   “好呀!”秋妍第一个就同意了,自从他有了之后,他们家不光门槛都撤了,他都快被禁足了,这不能去那儿也不能去的,怕人多碰到他,理由很多,所以他现在很想出去的。   “呵呵,难得还能去一次酒楼!”古么么也高兴,老人这辈子还没去过大酒楼呢,最多赶集的时候,吃吃路边摊。   刘么么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平日里躲着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连温饱都有时候解决不了,要不是遇到莫天涵,他们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样儿了呢,自然也没去过大酒楼吃喝过啦,只是在酒楼里开过台子卖艺!   “行,老板请客,咱们肯定去!”陈雷难得跟着大家一起起哄,一大家子人扶老携幼的跟着莫天涵出了门,因为家里靠近县衙,有衙役巡街,所以家里锁了门但是不留人,一起去了新鲜尝食肆。   149 去新鲜尝食肆   莫天涵还是第一次亲自来新鲜尝食肆,因为一切的动作,都是暗箱操作,所以除了真正的亲信之外,只要他们不想让外面人知道的,就没有一点儿风声传出去,所以也就没有人知道,新鲜尝食肆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菜单,是出自莫天涵的手。   一大家子人进了新鲜尝食肆,里面早就人声鼎沸了,小二们忙的都快脚不沾地了,但是负责迎客的小二还是非常热情的迎了上来:“几位是想吃些什么?单间雅座还是在热闹的大厅?”   “雅座吧。”莫天涵作为一家之主,自然二话不说的就订了地方,大厅太吵,怕秋妍受不了,单间又没必要,他们一大家子人,又不是要商量什么事情,就要个清净的雅座就成了。   “好咧!”小二赶紧喊了一嗓子:“二楼雅座!来十五人的数儿!”   莫天涵好笑的看着小二:“我们明明才十二个人,算上小孩儿也才十四个,怎么要十五个人的雅座呀?”   “这位客官可不能这么说,您一看就是疼惜夫郎的人,您夫郎有了身子,自然得坐的宽松些,雅座又不要您花费什么,顶多就是空出来点儿地方,但是能让您夫郎舒坦的吃饭,不是挺好的么,您说是不是?”   “嗯,说的有理!”古么么最先赞了一句,众位个子都跟着点头。   “成,听古么么的,咱们二楼去!”莫天涵其实对店小二的服务非常满意,不愧是经过他系统培训出来的服务人员,看看这素质、这头脑、这眼光,就是比外面的大酒楼的都不差!   扶着秋妍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扶着古么么的江哥子,和扶着刘么么的蓝哥子,之后是牵着康哥儿的乐哥儿,还有拉着小虎和夕哥儿的香哥子,最后殿后的是陈雷四人。   雅座也就是亲子与桌子之间隔了屏风或者盆栽,毕竟需要和大厅那种乱哄哄的不同,胜在安静些。   小二给安排的是两个相邻的餐桌,一桌可以坐七八个人的那种,莫天涵自然是随秋妍坐着啦,古么么和刘么么就坐了另一桌,几个人分了下,都坐了下来,但是有些拘谨,谁也不出声点菜。   来的时候小二就看出来了,这家人说了算的是莫天涵,所以这位小二菜单直接递给了莫天涵,并且介绍今日的新鲜尝的主打菜:“客官您点着菜,本店今日新鲜尝的菜色为肉皮炒黄豆芽、蒜泥咸肉,今日的主打汤是肝尖菠菜汤,比较适合您夫郎进补一下。”   “那就要这两个菜和这个汤,两桌一样,要红烧鲤鱼,韭菜炒鸡蛋,素黄瓜,肉未烧茄子,红烧肉,排骨炖豆角和芋头扣肉,哦,再给来一只手撕鸡,和一碟五香肉的凉饼。”要说新鲜尝食肆的菜谱,没人比莫天涵这个拟菜谱的人更清楚了,他都没仔细的看过,顺嘴就点了出来,都是实惠又美味的东西。   “好咧!小孩儿要豆浆么?这个是免费的,可以先给孩子们喝一些。”因为豆浆在新鲜尝是属于茶水一类的,小二看康哥儿和小虎都那么乖,就想着给他们俩来一杯豆浆。   “行,给大人们也一人一杯吧,先上冷盘,都有些饿了。”小二不说莫天涵自己都忘记了,他还是靠这招招揽了不少的平民客人呢,哪怕来新鲜尝吃一碗阳春面,还附赠一杯豆浆呢,至于小咸菜什么的,更是管够。   这也是为什么不管是有点田产的小地主还是没钱的贩夫走卒,都喜欢来这里吃喝的原因之一,还有就是这里的东西不仅便宜好吃,店家更是对所有的顾客一视同仁,不分贵贱的结果。   就这会儿的功夫,莫天涵都注意到,他们前面的那桌也是一家子人,穿着非常朴实,一看就是农家出身,但是小二同样对他们非常热情,并且给推荐了几个有特色的菜肴。   秋妍进来之后,眼睛就不够用了,看什么都新鲜的不得了,人多也热闹,他看着特别开心。   同样开心的还有大家,他们经过了最初的紧张之后,也和秋妍一样,看什么都稀奇,尤其是新鲜尝的厨房面案哪里,是半开放的,一位抻面师傅正在表演抻面绝技,小虎和康哥儿看的眼睛都离不开了。   “叔叔,这个多少钱?”小虎拉着一个路过的店小二,指着煮出来的面碗问价格,他想尝尝这个的味道。   “这个呀,阳春面,两个大子儿一碗。”店小二虽然着急,却不敢乱动弹,他手里还摞着一打盘子碗的呢,别弄掉喽,掉了他赔点儿钱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孩子别被砸到。   小虎得了答案,这才敞开拉着的店小二衣袖,小二赶紧往后厨去了,这个时候正是饭点儿,店里客人爆满呢。   要说这个现场表演抻面,也是一个奇招,新鲜尝的抻面很便宜,最便宜的阳春面两个大子儿一碗,最贵的牛肉面抻面是三十个大子儿,里面光是牛肉就十多片呢。   小虎趁着抻面的师傅正在煮面,噔噔噔的跑到了莫天涵跟前儿,拉了拉莫天涵的衣袖,他还记得今天是莫叔叔请客的。   “莫叔叔,小虎要抻面!”小虎跟莫天涵熟悉了之后,对莫天涵就从此都没怕过,不是说这孩子皮实,而是小虎特别懂事,他事先先问了价格才跟莫天涵要的抻面,可见是穷孩子出身的小虎,知道贵的东西不能要。   “好,咱们一人一碗抻面,好不好?”看康哥儿也看着自己,就是不支声,莫天涵干脆圆了两个小孩子想着抻面师傅表演的心愿,他们起码需要十二碗,抻面师傅一次能抻十碗的量,再加上别人的,最少能表演三场。   “好!”小虎笑了,露出了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那小虎去和店家说,咱们要十二琬牛肉抻面。”莫天涵一开口,就点了这里最贵的一种面,反正他也挺馋牛肉的了。   “那小虎去了!”得了莫天涵的“重托”,小虎拉着康哥儿又跑了回去,仰着小脑袋趴在面案边缘跟人打招呼:“叔叔,我们要十二碗牛肉面。”   抻面的师傅,看着虎头虎脑的小虎,喜欢的很,他家也有这么大个娃子,师傅笑了笑:“好咧!”   师傅使劲浑身解数,将精彩十分的表演愣是弄出来十二分的水平,看的一众围观的小孩子们眼睛都直了,也让关注他表演的客人们纷纷鼓掌起来。   冷盘上的快,但是小虎和康哥儿都想看抻面,香哥子没办法,只好拿碗扒拉了一点儿酱肉和蘸了点儿酱油和着蒜泥,给两个小孩子端着吃,秋妍又把手撕鸡的两只鸡腿也给两个孩子拿了去。   “太多了,他俩吃不了。”本来大家怕这么晚了还没吃东西,两个孩子应该饿了,所以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香哥子碗都有些装不下了,秋妍的鸡腿,他想让秋妍自己吃,毕竟秋妍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那就拿鸡腿,冷盘不如鸡腿热,晚上别给他们吃凉的了。”在秋妍的印象里,鸡腿最好吃,所以他给两个孩子夹了鸡腿进去。   “好吧。”本想才拒绝,但是看到秋妍一脸笑意盈盈的样子,香哥子就说不出不要的话了,最后香哥子是拿了两个小碗。每个碗里一个鸡腿几片酱肉,给送到了面案边上的两个小孩子手里:“饿了就先吃,看完了就回桌子那里找爹爹,知道么?”   “嗯,小虎知道了!”端着碗,啃着鸡腿,眼睛还是不离面案上翻飞的细长面条,康哥儿也是如此,看的香哥子直播头,这俩小家伙儿。   田金松今天好不容易来视察一下新鲜尝食肆,就看到了熟人,之后在下楼梯的时候,就看到了香哥子正给小虎和康哥儿端碗吃的,还给两个笑的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温柔的样子,让田金松更加心动。   看着香哥子回到餐桌吃东西,小虎端着碗看抻面,摸摸下巴,他是不是应该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老是这么暧昧来暧昧去的,两个人谁也不说明白,也不是个事儿呀,他还想赶紧的把人接到他家里去呢。   因为这里人多眼杂,田金松也就是看着他们一会儿就偷偷的离开了,不方便现在去打招呼呀!   莫天涵没看到田金松,就是看到了,他们俩最多算是好邻居而已,家里人都这么认为的,充其量,刘么么他们知道这位田老板,正在追求他们家的香哥子,当然,他们对田金松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是他们家的邻居,很好说话的一个商人。   莫天涵现在正忙着呢。   即使在外面,莫天涵也毫不顿忌的照顿秋妍,吃鱼照样要挑刺,排骨也是给秋妍挑带着脆骨的肉块,挑好啃的给他夹到碗里,秋妍也实在是饿了,虽然知道在外面他家相公这样不太好,但是他现在没时间阻止,只顾着吃饭了。   看自己的夫郎明显是饿着了,怕噎到他,莫天涵又崴了碗汤吹的可以入口了,让秋妍先喝些汤水再吃。   古么么和刘么么看他们俩这样的相处模式,不仅相视一笑,他们也是两人的长辈了,自然喜欢他们俩相亲相爱和和美美的。   等牛肉面上来的时候,小虎和康哥儿也跟着回来了,两个小家伙儿,现在已经是抻面师傅的粉丝了。   150 林家当家夫郎   莫天涵他们吃的开心了,那边的林志春,也带着人去了他的一处隐秘的外院,何谓外院?就是有钱人家养活外小侍的地方,外小待就是养在外面的小侍!   换言之,就是养在外面的小的,连侧夫郎都不是的小侍而已。   跟在林志春身边的,就是那两个妖艳的小侍,他们是林家夫郎细心调教过的,不止长相柔美,手段也很了得,但是也许是被林家夫郎调教的太好了,两个人其实也心高气傲着呢,本来他们的确是林家夫郎给自己儿子准备的侧室,等林志春娶了正夫郎之后,就会让他们俩给林志春做侧夫郎,但是这次被送人.两个人心里怨气大了。   不说别的,就家里的摆设也太寒酸了些,桌椅都是实木的没错,但不是梨花木;上来的茶水,一闻就是市面上卖的那种花茶,虽然是一品茶叶,却不是极品;花园里竟然种的不是什么名贵花卉而是些茄子辣椒!一点儿富贵人家该有的东西都没有;没有黄鹂画眉的鸟儿养着也就算了,偏偏弄了好几个木头屋子,里面养活的是免子!   让两个习惯了林家奢侈生活的哥儿怎么愿意给莫天涵当小侍?尤其是他们看到夕哥儿和乐哥儿,提了两桶水给花园里的菜地浇水的时候,更是惊诧,两个清纯的小哥儿都干这种粗活儿,那他们俩要是进了门,还不得天天的打水扫地呀?   所以两个人在莫天涵回来后,并没有发挥自己的魅力勾搭莫天涵,而是就那么站在自己家公子身后,偷偷的看了莫天涵几眼,就更不想留下来了。   莫天涵选人吧,乍一着,就跟普通的壮汉一样,身高体健的,充其量也就是长的精神些,有些棱角的样子,不过这样的汉子不好摆弄,两人第一眼就看出来了,本来的就对这件事情不满的两人.在第一次见到秋妍的时候,也看出这家的夫郎挺得宠,在家里还带披肩的少,可是秋妍偏偏就披着披肩呢。   莫天涵说不要他们俩的时候,他们俩倒是松了口气,算这个穷酸汉子识趣儿,他们俩要是留下来,非得好好管管这个寒酸的人家不可。   不过,当林志春把他们俩带到外院的时候,他们俩倒是愣了一下,这里不是他们来的时候落脚的自家别庄,也不是客栈。   “如今,你俩被我爹爹送了出去,本公子也不想再把你俩带回去,说不定哪天再送了人,本公子有些舍不得了,你们明白?”林志春色迷迷的看着两个妖艳的小侍,越看越心动啊!   两个人一听,怎么会不明白?   对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喜悦。   就像林志春说的那样,与其回去不知道哪天再被送给哪个人,不如服侍在嫡公子的身边,等嫡公子继承了家业,他们可就是嫡公子的小侍了,等有了孩子还能给自家和孩子博一个名分,可比被送人强多了。   “小侍谢过公子收留!”两个人双双拜了一拜秆,媚眼如丝的给林志春抛了一个眼神儿。   当晚林志春就留宿在了两个小侍的房里,一晚上被翻红浪,替两个小侍开了苞,又留恋他们,在这里住了两天才回善水府的林家。   回了属于他的院子收拾了一下,这才姗姗的去了他爹爹的大院,他得跟他爹爹说一下这次的收获。   “爹爹,孩儿回来了。”在家里,林志春一直都表现的乖巧,虽然林家夫郎知道自家孩子什么样儿,但是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过得去才行。   “嗯,配方拿到了么?”   “拿到了,但是不是狗肉的,是牛肉的配方。”   “牛肉?”林家夫郎皱了眉头:“牛肉不好,没有狗肉弄的方便,牛可不是能随便杀的东西。”   林家夫郎一听就听出不妥了,这个时代可没肉牛一说,耕牛是贵重生产力,最然是允许自家养话着,但官府都要造册,如果因为使用不当而造成的伤亡,按牛的健康状态,牛的主人会被官府除以不同的罚款。   不管你什么身份,如果不汇报就私自宰杀耕牛,更是要蹲大牢的,所以牛肉面才会卖的那么贵,虽然田金松已径偷偷的养殖了一牛,但是也不敢大张旗鼓的到处宣扬他们的牛肉不缺,一般都是以某某地方有老了的耕牛,收购回来宰杀的理由来解释他们的牛肉来源,就田金松那样有后台的家伙,他的新鲜尝食肆每个月还得交一些钱给官府,叫“杀牛费”,用以警示百姓们莫要无辜宰杀耕牛以食其肉。   “孩儿起初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是那个姓莫的很固执,听说是因为林志秋是付了他银子买断的配方,不会再卖给我了,所以孩儿买了这个配方,孩儿请爹爹您想啊,能煮牛肉,就能煮猪肉煮狗肉煮羊肉,一个配方而已,咱们家大厨们随便改改就能甩,还能比狗肉多出几个不同的肉类,岂不是划算?”林志春早就打算的特别完美了,他的说辞,肯定能让爹爹满意的。   果然,林家夫郎被林志春这些话说服了:“嗯,还是我儿想的周到,不枉爹爹让你出去一趟。”   “是的,爹爹,孩儿已径明白了,孩儿虽然放荡不羁,却是这林府的嫡子,怎能被一个庶子给比下去?那样爹爹也面上无光不是?呵呵,这次孩儿肯定要让那些人对孩儿刮目相看,也让那个庶子知道知道,他,不过是个庶子而已。”这次回来,他路过林志秋的狗肉馆,里面的场景让他看着都眼热,这么兴旺的买卖,一天得赚多少银子呀!   想着这要是自己的,他哪怕拿一层出来,估计都够自己买好几个漂亮的小侍了,去赌场也不会再因为囊中羞涩而败兴而归了。   “好好,我儿长大了!”林家夫郎虽然说不相信这个孩子能改好,但是自己的孩儿就是好的,哪怕不好也是好,更何况,这次林志春的确说的有道理,这酒楼的大厨们,还不能改出个配方煮狗肉么。   “那两个小侍呢?他收下了?”这会儿想起来,还有两个小侍没看到回来,林家夫郎就问了起来。   “是,孩儿留下了他们就回来了。”是留下了,但是不是留给姓莫的,而是自己留着享用了。   “嗯,留下也好,总得有人帮忙看着点儿,不能再让林志秋去买配方了,那个姓莫的手里还有配方么?”对于配方,林家夫郎还是挺看重的,毕竟那个庶子就是凭借这个东西,让家族的进项涨了不少,也让家族的长者们高看了一眼。   “据他说,是没有了,不过孩儿想他也应该是没有了,这个配方还是孩儿和他也磨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得来的,还花了一万两的买断费用呢。”林志春这些年虽然纨绔,却从来没让林志秋抓到把柄,用的就是七分假三分真的办法,他的确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在莫家,但是只有他一个人等莫天涵而已,可是他不说,任是谁去打探,都会探到到他在莫家待了半天的时间啊!   “那就好,反正咱们有人在他们家,这事儿不论真假,都能让咱们知道他家的消息就成。”喝了口茶,林家夫郎这才放林志春回去看书。   虽然说商藉不禁止科考,但是一般人考上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商业也需要商人们识字,所以这书,是必须要读的。   而且这段时间他正在想办法将林志春的户藉改成农藉,这样科考的时候,还能好过些。   林志春回到自己的院子,立即就原形毕露,让人守着门口,自己则是在小书房里和他通房的小侍饮酒取乐,想着这次出去真是值当,白白得了五千两银子不说,还落了两个漂亮妖艳的小侍养在外院,想到那两个妖艳的小侍,就想到了他们的床上功夫,下面一阵热流,色笑着抓过身边的小侍给自己灭火,心里盘算着,哪天有时间,再去住几天,跟两个小妖精好好玩儿一阵子。   林家大宅倒是一片欢喜了,林志秋接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这个时候林家夫郎正在着手准备开店,他才发觉不妥。   书房里,林志秋摔碎了一地的茶杯。   “好,很好!”林志秋气得不行:“姓莫的竟然敢摆我林志秋一道,一个配方卖了两次!”他不得不气,当初费劲巴拉的探到莫天涵这个人,又是设计又是花钱的弄两个狗肉的配方,虽然有些粗卑,但是真的赚了不少银钱,他也得了不少的好处,如果让林家夫郎也开了个某某肉馆跟他的狗肉馆对着干,他可没那个嫡子的后台硬实,到时候失败的肯定是他林志秋。   “大少爷先别气,这事儿虽然只是风闻,但是没说他们买的就是狗肉配方,您还是去问问莫老板,话说开了,他自己知道理亏,会和您说实话的。”林志秋的账房先生,也是他的侧夫郎的父亲,属于林志秋的铁杆嫡系,对林志秋的事儿,也特别的上心。   “对,我得去问问,敢摆我林大公子一道,他姓莫的还想不想混了!”说完一甩袖子,出门就去叫人备了马车,去了镜水县,找莫天涵理论去了。   151 哄夫郎开心   莫天涵呢?莫天涵还不知道有人来找他理论来了,他在干吗?他在给自己的夫郎抓蛐蛐儿呢!   因为有了娃儿的关系,又腿脚不好,秋妍都不怎么出门,但是每天绣绣花弹弹琴啊什么的,秋妍根本就不喜欢了,他想去给兔子喂草料,都被莫天涵禁止了,他怕免子有什么细菌的,再找着他夫郎和儿子就不好了,所以,秋妍只好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小猪生活,最后秋妍忍不住了,可怜兮兮的要求,想看看小免子什么的可不可以呀?   “怎么来老是往免子屋那里溜达呀!”再次把秋妍抱了回来,他们家现在已经被莫天涵严令过了.不让秋妍靠近免子屋三米!   “想看看小免子。”秋妍窝在他怀里,有些落寞的说着。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孩儿的关系,秋妍最近心情又有了转变,喜欢一切“小”的东西,包括小孩儿,例如康哥儿和小虎?凡是好东西好衣服好科子,全部往他们俩身上招呼,吓的香哥子和蓝哥子一个劲儿的说别给了别给了,这都用不了的用了,小孩子那里雏使得了这么多呦!   过了几天秋妍又落寞了,天天没几个笑容的样子,莫天涵看不过去了,不就喜欢小东西么?小动物不也成么?只要是对孕夫没害处的就成!   于是莫天涵给秋妍弄了个小蛐蛐罐儿,里面养了一对蛐蛐儿,不过随后莫天涵就发现,秋妍对小动物的爱心是泛滥的,而且属于溺爱型。   一开始是小免子,不过没被他接近就被隔离了;之后是小虎和康哥儿,那小衣服小裤子小鞋子的,都堆满了一间衣柜了;之后就是自己给他弄的蛐蛐儿,秋妍不懂养蛐蛐,莫天涵前世倒是看别人养活过,但是他自己没有玩儿过这东西,也不知道要怎么养活,所以第一对儿蛐蛐的下场十分凄惨,被鸡蛋黄撑死了。   早上秋妍起了床,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蛐蛐儿,自从昨天相公给他两只蛐蛐儿之后,他就特别心水起来,连带的心情都好了。   可是掀开蛐蛐儿罐的盖子一看,发现两只爱宠挺了个圆滚滚的大肚皮,趴在鸡蛋黄上含笑而逝后,着小脸儿就阴天了,还沉痛的给死在饭桌上的两只小家伙举行了个小葬礼,拿了小铲子在院子里的两颗果树之间挖了个小坑,拿小竹节做了个棺材安葬起来,小坟头修的特别圆溜儿。   两个小孩子也跟着心情沉重的参加了葬礼。   莫天涵看的有趣儿,还暗自得意详详,自己的夫郎真可爱,这么有爱心,将来肯定是个好爹爹呀!   正美不滋儿着呢,就发砚自己的乖夫郎掉了金豆豆了!   不是吧,为个蛐蛐儿哭了?   哎呦喂!真的是哭了呀!   但是他不敢说呀!现在秋妍就是个瓷娃娃,他可碰不得啊!   “夫郎不哭不哭,相公这就再给我夫郎弄俩蛐蛐儿,这回咱弄个大个儿的,吃多少都不会撑死!”   不说还好些,一说秋妍更更生气了:“不喂、喂了,要不还得撑死!”   “好好,不喂就不喂,可不能老是哭,等孩儿生下来,一张小哭脸儿,可咋办呦,对不?”轻轻的给擦擦眼泪,莫天涵其实特别想笑来着,却不敢露出来,怕惹得秋妍更生气就糟糕了。   好吧,你去抓吧,妍儿等着。”被自己相公一说,生怕生个哭脸儿的孩儿出来,秋妍赶紧的自己擦了一把眼泪,指使莫天涵再去给自己捉蛐蛐儿。   这回莫天涵逮住了两只青翅大蛐蛐儿给自己的夫郎养活,小虎和康哥儿知道前一对儿是被撑死的,这回再养活,可不能喂食儿了,于是加上秋妍,一大俩小,天天的逗儿蛐蛐儿,还不给吃喝,于是,青翅君第三天早上,也含恨而终了,也不知道是饿死的还是渴死的,反正是死翘翘了!   这下子不止秋妍,两个小孩儿也不干了,三个人六只大眼睛都泪汪汪的看着莫天涵,里面的意思很明显,肿么办?又死掉了!   “那个,不怕不怕,相公这就去再找几对儿回来!”莫天涵当时就被秒杀了,田金松今天无事,正好赶上了,被莫天涵以给他未来小子儿找礼物的由头,抓了壮劳力,两个人去城郊抓了好几只蛐蛐儿回来。   香哥子看到田金松就头大,这位田老板的意思他不是不懂,但是他还没考虑好,这位就开始把小虎给收买了,这不,这会儿田金松和小虎一个蛐蛐罐,头挨着头的在看蛐蛐儿在里面爬来爬去的,一大一小笑的哈哈的!   古么么趁着众人都在玩儿蛐蛐儿,将莫天涵招呼到屋里:“我说莫小子呀,你别老是这么惯着妍儿,这都成什么样儿了,就是有了孩子也不能这么析腾呀!”   老人有点儿看不下去了,这俩孩子太能析腾了,妍儿这么就能这么没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指使自己的相公呢?矫情到还给俩蛐蛐儿弄了个小坟头出来!   还有莫天涵莫小子,这都要把秋妍给拿个供板供起来了,成天的连店铺都不去,就给他家夫郎找玩物去了!   “么么,没关系的,我问过李大夫的,他说孕夫孕期心情最重要,只要妍儿高兴,干什么都行,呵呵……。”说着还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这个他前世也有看过别的人照顾过孕妇,所以有样学样了。   他这么一说,把个古么么给说没了脾气,人家相公都不嫌弃,他一个岳么么还是算了吧,不过莫小子还真是对妍儿疼惜的很,他这个做岳么么的,总不能说不要太宠着我家秋妍吧?   算了算了,现在就这样吧,等将来秋妍孩儿生下来,可得好好的教导教导,可不能让莫小子给宠的长歪了……。   跟古么么一个心思的,还有刘么么……。   两个老人都觉得,如果将来有了孩儿,要是任由莫天涵养活,就凭莫天涵这个劲儿头,肯定宠到天上去!   所以,未来宝宝有两个严厉而慈祥的祖爹爹,和特别严格的爹爹,以及,一个知心的父亲大人……。   看着重拾欢颜的秋妍,莫天涵觉得特别幸福,原来,这就是生活呀!孕期的夫夫生活神马的,简直不要太有欢乐好不好!   不过莫天涵怕这几只蛐蛐儿再死掉,影响秋妍的心情,所以他每隔两天就会偷偷的看看蛐蛐儿罐,把没有活力的都换掉,一直保持蛐蛐罐里的蛐蛐儿都是活力十足的样子,反正秋妍和两个小家伙也认不出来哪只是哪只,在他们看来都一样!   只要数量不少就成!   而田金松也有样学样,特别勤快的给小虎也保持蛐蛐儿的数量,顺带还有康哥儿的也一并照顾了,蓝哥子自是没什么想法,但是香哥子对于这种情况,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一开始以为田金松只是跟那些登徒浪子一样,想着占个便宜的,可是没有哪个登徒浪子会这么对他的小虎的,他们一般都是无视,恶劣一些的还有试图想打小虎的人,所以,现在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田进松了。   这天,趁着将小虎哄睡了午觉的时候,田金松拦住了欲离去的香哥子:“香哥子,你最近这么老是躲着我?”   “田老板言中了,没有躲着,小师弟有了,家里的免子屋也要有人照着……。”香哥子低着头,不去看田金松,露出一节细白的脖颈在领口,让俯视他的田金松看的有些口干舌燥。   “这不是理由,免子屋别人也能看的过来,又不是大批量的养殖。”不想听这人胡扯理由,田金松第一次打断了香哥子的话,伸手捉住香哥子的手:“香哥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你,愿意和我成亲么?”   香哥子本想躲开,却没田金松行动快,这会儿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田金松攥的死紧,收不回来,再听到田金松的话,当时就有些发傻,抬头看着田金松:“你、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有胡说,我说的是真心话,我呢,虽然有过夫郎.但是很早就去了,也没有侧室和孩子,如果你愿意,小虎就是我的孩儿,你就是我的夫郎,我不会纳侧室,也会对你和小虎好一辈号。”   “我,我-----。”香哥子有些想哭,其实,田金松的条件多好,他要是想要个清白的好人家的哥儿,有的是人愿意嫁他的,何必执着他这个寡哥子。   “别我我的,你要是没别的理由,我就当你答应了!”好不容易捅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暧昧,田金松可不想让香哥子有反悔的借口。   “啊?”有些转不过来弯儿,他们这话题的进展也太快了吧?   “啊什么啊呀,就这么说定了!”田金松非常霸气的就这么给自己找了个夫郎,顺便趁着香哥子发愣神的时候,飞快的亲了他的脸颊一口,果然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有着淡淡的清香味道。   “啊呀!”被偷袭的香哥子脸色爆红,也忘了自己要跟田金松说的话了。   “我这就去找莫老板,跟他说,我们要成亲的事情,到时候把你和小虎的户藉过道我名下,以后,小虎就是我这一脉的长房长子,他的小子儿就是我的长房长孙了,呵呵……。”说着就放开了一直舍不得放开的柔夷,去找莫天涵了。   152 终于追到手了!   其实,田金松后面的那几句话,香哥子根本就没有没有想,他现在心里特别乱,小心脏也跳的特别快。田金松可不管香哥子怎么纠结,他现在趁着人没想出好理由拒绝自己,赶紧找到莫天涵:“莫大哥,我要和香哥子成亲了,那个,啥时候先去过一下户藉?”   “嗯?”莫天涵有些惊喜,这两天这两个人在他们的面前是各种不自在,田金松追的太紧,香哥子都躲着他,这会儿就要成亲?这是要作哪样儿呀?   “我们刚刚决定的,你有事儿没?没事儿跟我去趟县衙,找红么么合八字下帖子婚书,我还得把香哥子跟小虎的户藉过到我们老田家呢。”现在田金松就想举行婚礼,可是他只能想想,最先要干的事情,得是找人过户藉,只要户藉落到了他家,他才能真正的说,香哥子是他夫郎啦!   “我这儿没什么事儿,那什么,香哥子同意了?”莫天涵觉得这俩人也差不多了,田金松这一天天的,跟上班打卡似的往他们家窜,闹得整十巷子的人家都知道他对香哥子有意思了,本来还有两个人也挺着好香哥子的,一听说田金松也对香哥子有意思,纷纷打了退堂鼓,若论家底,谁也不如他呀!   “同意了”田金松直接就当香哥子同意了。   “那行,正好,我也得去一趟县衙,想把户藉改到农藉去,还能置办几亩地当老本儿,”这事儿自从秋妍和刘么么提过之后,莫天涵就一直在物色好的田产,华夏人都有这个情节,觉得有房有地才能有底气。   两个人一拍即合,收拾了一番就直捧带着印章和户藉簿去了县衙,两人跟老县令也是老相识了,还有些亲戚关系,所以直接求见了杨老县令。   “今天怎么有空儿来老夫这里呀?”杨老县令自从征粮之后,对莫天涵和田金松就很亲近,他虽然已经老了,可眼睛还能看的清楚,虽然田金松没跟他明说,但是他觉得田金松说的什么总督的亲戚,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你看田金松和莫天涵在听到他说征粮的时候,十分镇定的样子,可见他们老早儿就知道了,但是他们也没有那些官宦人家或者权贵亲戚的那种飞扬跋扈,反倒会想办法给他出主意,莫天涵更是拿出店里的存粮来给他过难关,以至于带动了整个县城的几家粮店,纷纷拿出粮食卖给他,这份情,他可是记得的。   “今天可是有喜事儿来跟老叔您说啊!”田金松是逢人就带着三分傻笑,他追到了夫郎,还带着个大小子儿,能不高兴么!   “喜从何来?”   “您大侄子我,要夫郎啦!”   “哦?”老县令果然高兴了:“哪家的哥儿?这么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啊?”田金松上次闹的那一出相亲大会,着实是轰动了一番的,虽然只是演戏,不过事后还是有不少人家当了真,对田金松打探的不少,不过田金松终究是哪个哥儿都没看得上,这冷不丁的就要成亲了,杨老县令能不好奇么。   “就是莫大哥他们家的商藉哥子,我还有个现场的大儿子,已经六岁了!”田金松一脸“儿控”的样子。   “是个哥子?”杨老县令转头问同样坐在那里喝茶的莫天涵。   “是,您也许见过,就是那个以前在茶楼的乐班,里面有个香哥子,带着个小小子儿,叫小虎。”莫天涵也没打算隐瞒,直接就跟老县令说了实话。   莫家收留了一个乐班他是知道的,而且连户藉都过到了莫天涵的粮店里,还是商藉,比起流藉高了许多呢。   对于莫家的夫郎来说,能收留一大帮子流浪的哥儿哥子的,也是个心善的小夫郎了,他见过,那个腿脚不利索的小夫郎,是个好孩子。   但是以田金松的身家,娶个哥子还带着个孩子,是不是有些不妥?田家在善水府可不是小门小户的人家。   “这个,你家里知道么?田家在善水府可是大家,想给你做继夫郎的人不说有一千,也得有八百了,你,娶个寡哥子能成么?”高兴的是田金松这个在老县令眼里的晚辈总算是要成亲了,有个夫郎和没有夫郎是不同的,起码回来能有口热饭吃,衣服破了有夫郎给补补,这是老人的老观念;不过有些担忧的是田金松这么个田家分支的家主,娶个寡哥子回去,他们家的那一大家子人,能同意么?   “这个老叔不必担心,我田金松绝不会让雪哥子的事情再次上演!”田金松一脸的狠辣。   雪哥子就是他曾经的正夫郎,因为家里的事情太烦心,他也懒得插手,于是便带着新婚的夫郎住进了外宅,谁知道有人贪图他手里的田产和家族里店铺的抽成,竟然买通了家里的下人,刚刚新婚有了孩儿的雪哥子,无缘无故就流产了,之后大出血,人和孩子都没有保住,一尸两命!   从那时开始,田金松就走上了另一条路,他弃学从商,性子也不再隐忍,用了五年的时间,将田家拿到手里,将当初害了自己夫郎和孩子的人送进了大牢,也让田家所有人都不敢违逆他的话,因为他掌管着家里所有商铺买卖,只有田产,还是按族里的规矩,每年分给族人一些东西或者粮食过话,剩下的,都要靠店铺里的买卖分红来维持一家的用度。   所以田家还是有很多人,看准了他的夫郎位置你放,每年他回去的几次,都能看到或者“偶遇”到一些年轻漂亮的哥儿,可惜,他没有一个看的上的,只有香哥子到处躲着他,他反而追人追的紧。   “你自己知道就行,老叔毕竟离的远了,也无法给你说的上话儿,那个哥子有空儿带来给你叔么么看看,一家人吃顿饭。”老县令看的开,人家田金松都看上眼了,他一个远房表叔,也不好说什么,还有就是田金松是个有主意的,这孩子自己能处理好。   “行,还有我家小子儿也会来,您肯定喜欢!”在田金松眼里,谁都会喜欢他家小虎的。   “田家小子是来报喜的,莫小子呢?”   “小子是来改户藉的,呵呵,小子想要农藉,还有买田地。”   “农藉?这个倒是不难,因为商藉只要交够钱是可以改到农藉的,但是田地的话,不是那么能买得到的。”老县令皱了皱眉头:“毕竟,没有几个农家会出售自家的田地的。”   “地的事情,您老帮忙给留意一下,先把户藉改了,农藉就几个,其他的商藉还是包含在农藉里,也可以用家人的名义,开粮店。”莫天涵研究透了这时代的律法,可谓是依法行事了。   “不错不错,有心了,这样既能保有店铺,也能有田产,莫小子不错!”老县令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心思的小汉子,一般很少有人会想到这一点,大家族也许是因为人多,所以他们不在乎家里有几个商藉,但是莫天涵一个猎户出身的小汉子,也能想到这一点就很不错了。   “走,咱们去找属支,给你俩办事儿!”   由老令台亲自带人来办理,属吏这么可能会卡人?直接就把香哥子的户藉过到了田金松的名下,顺带着小虎的,而且,田金松的户藉也改成了农藉,而香哥子的还是商藉,只是小虎随了田金松的是农藉。   “这是怎么个说法?”莫天涵作为香哥子的“娘家人”,可得给自己家的人撑腰儿啊。   “香哥子是商藉,到时候把我名下的店铺都过继到他的名下,我带他回去,看谁还敢给他颜色看!”田金松老早就想好了,他们家的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家伙,他虽然能镇得住他们,但是不保证他哪次不在香哥子身边,香哥子和小虎会吃亏,干脆把自己名下的产业过继到香哥子名下,那些人敢给他们财神爷脸色瞧,他就敢以香哥子的名义,不给他们分红!   莫天涵一愣:“这样不好吧?”   虽然说是为了香哥子好,但是要田金松把所有产业都过继到香哥子名下,是不是有些过了?   “没啥不好的!”田金松一挥手,解释道:“这是老田家的规矩,夫郎进门之后,相公是可以将自己名下的田产过继到夫郎名下的,相公还是农藉,只有夫郎是是商藉,可以名正言顺的管理家里的产业,这也是他们当初除去我夫郎的原因,他们有个哥儿想嫁给我做夫郎,可惜晚了一步,我和雪哥子成亲了之后,就是为了避开家里的争斗才躲出去的,但是还没有躲开,所以现在我要先把要给香哥子的东西都给他,带他回去也能挺直腰板,谁都不惯着”   “这倒是,莫小子不知道,老田家可是个大家族,善水府有‘田严梁关’四大家,田家占第一位,人口众多,他们家的宗祠,就在善水府西面的田家镇,那里都是姓田的人家,都是他们的族人。”杨老县令给莫天涵解释了一下田金松家的状况。   莫天涵倒是听明白了,原来这家还真不简单!   一个镇子起码万多个人口,都是老田家的,那可不就是“大”家族么。   153 田金松如愿   莫天涵保留了自己的商藉,给秋妍改成了农藉,打算以后有机会买地的话,就都挂到秋妍的名下,这样,他的乖夫郎就是个小地主了。   田金松找了红么么,是当时给莫天涵官配的那个官家的红么么,把自己和香哥子的八字给了他,让他也挑个好日子上门。   “这个没问题!老身肯定给您办的妥妥的!”红么么是个热心肠的人,要不也不会给官家无偿做这些婚配了。   虽然是无偿的,但是田金松还是塞给了红么么一个大大的红包,里面起码一百两白银是有了:“那这件事就拜托给红么么您了!”   “哎呦,田老板客气了!”红么么也没怎么矫情,收下了红包,他是看人看的多了,自然是知道这个田老板是个正派的有钱人,不拿白不拿,人家都两厢情愿了,他还有什么难处?不就是去和个八字配个婚书么,还能白得一个大红包,这种事儿只求多,不嫌少!   两个人办完事并预约了老县令的饭局,这才一起回了家,家里香哥子正在发呆中,他在考虑自己怎么就答应了呢?当时咋就不拒绝呢?   其余的人都在睡午觉,秋妍就更是了,他现在爱困爱饿,脾气还很特别,怎么特别呢?别人什么都好,莫天涵什么都不好,对莫天涵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要不是有古么么和刘么么镇着,秋妍都上房揭瓦去了。   不过也让古么么和刘么么一干人,看到了莫天涵的好处,可真是个好汉子,对自己的夫郎那叫一个“好”,老实的被秋妍欺负的,他们都看不下去了!   田金松进了香哥子和小虎的房间,把手里的东西给香哥子看:“现在,咱俩可真是一家人了!”   香哥字愣愣的看着坐着的田金松,还有他手边的东西,一个红红的帖子,他认识,当初他和相公成亲的时候,那边送来的就是这样的东西,婚书,具备法律效益的一张红帖。   还有户籍,颤抖着手拿起来,翻开,里面明明白白写着户主田金松,户籍农,夫郎李香儿,户籍商;在子嗣的那里,写的名字是田虎,正是小虎的名字,户籍却是农,和田金松一样。   不解的抬头看着田金松。   “你是商藉,我名下所有的店铺,以后都挂你名下,你就是它们的主人,小虎随我是农藉,将来好考个功名什么的。”田金松说着自己的打算。   香哥子更傻了!   所有、所有的店铺都挂、挂他的名下?   这等于是交了家底了!   “不、不要!”吓着了的香哥子,赶紧把户籍丢给田金松:“我、我不行,我那个、我就会、就会卖艺,不会、不要这些!”   他真的吓到了,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要田金松所有的身家,他是个寡哥子,田金松是个大富大贵的有钱人,这么会选样?   “不能不要!”田金松又把户藉簿给丢了回去,吓的香哥子都要跳起来了。   “爹爹?”午睡醒了的小虎,看到的就是他的爹爹满脸通红手足无措的样子,而田叔叔则是一脸的笑意盈盈。   小孩子因为那些年的流浪,自然敏感的不得了,他分辨出爹爹是羞涩的红脸还是气愤的红脸,以往,都是气愤,因为有人欺负爹爹,但是这会不同,他知道,而田叔叔也不是坏人,要不小虎早就冲上去咬人了。   所以小虎只是趴在床上叫人,而不是拦在爹爹身前保护爹爹。   “哎哎,小虎呀,睡醒了?”香哥子看到自己的小子儿醒了,过去抱起他,给他换了身衣服,夏天天气热,孩子又爱玩,身上出汗多,多以香哥子给小虎换衣服也比较勤,洗衣服就更勤了。   “嗯,爹爹你怎么了?”爹爹的脸一直红红的呢。   “没什么。”敛眉低头给小虎换衣服。   “田叔叔?我爹爹怎么了?”小虎知道爹爹不肯说,他问了也白问,但是早熟的他,知道问身边的其他大人。   “小虎,你得改称呼了。”田金松倒是非常欢喜,眼看着这么大的小小子儿就是他的小子儿了!   “唔?”小虎可爱的歪着小脑袋看着他的田叔叔!   “不许说!”香哥子顿时就慌了,他不知道小虎对他的事情怎么想,毕竟,他从来都没想过再嫁,而且,他一旦和田金松又有了孩子,小虎会如何自处!   一着急,香哥子举手就堵上了田金松的大嘴巴!   淡淡的清香,有些茧子的手掌,如同挠在了他的心上,田金松非常二的,他亲了一口香哥子的掌心!   “哎呀!”如同被烫伤了一般,迅速的撤回了自己的手掌,香哥子气得不行,这个不正经的家伙!   “爹爹?”小虎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脸色又红了不少的的香哥子,不明白天气明明到了下午凉爽的时候,怎么他的爹爹老是脸红呢?   “小虎啊,你看田叔叔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好呀。”这个是事安,田金松给了小虎父亲般的爱护,因为田金松会在上街的时候,幸着他的手,也会给他买东西,虽然都是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儿,但是对于一直没有父亲的小虎来说,已经是非常好了。   和莫天涵以平等的身份和他做“朋友”不同,田金松是把他当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小孩子来宠着的,莫天涵是把他当成一个小男子汉来对待的,两者是两个态度,但是都是为了自己好,这一点,小虎分的非常清楚。   “那田叔叔做你的父亲怎么样?好不好?”田金松最然问的轻松,但是自己也有些紧张,毕竟,小虎这么可爱,香哥子就这么一个小小号儿,要是孩子不同意,估计他和香哥子还有的磨!   “嗯?”小虎有些不解,想了想:“那田叔叔会照顾爹爹么?”在他小小的心里,是心疼自己爹爹的,他知道自己和爹爹过的很辛苦,到了莫叔叔家,才好了些,但是爹爹以前,都病的差一点儿死掉,别以为六七岁的小孩子不明白死是什么意思,他是知道死的!   “会,田叔叔不止会照顾你爹爹,还有你,如果你愿意,以后你就是田叔叔的小小子儿,等田叔叔老了,小虎可是要给田叔叔养老送终的。”田金松赶紧点头承诺,他对这一大一小是真心的。   “如果以后再有了孩子,小虎要怎么办?”香哥子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他其实,也很想知道田金松如果有了自己的骨肉,小虎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即便日后孩子成群,小虎依然是我们田家这一支的长房长子,而且,是嫡子,以后不会有庶子,只有嫡次子。”田金松认真的看着香哥子:“所以,别还怕,也别担心,我田金松说到做到,如果我要个未婚的哥儿做继夫郎,早就有一大堆人排队了,但是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呵呵,反正小虎也姓田,也不算是外姓,这孩子我看着合缘,今后就是我的小小子儿了,你也是我的夫郎,没有侧夫郎也没有小侍什么的,家里就咱们一家三口,哦,还有老管家,香哥子,你同意么?”   “那我要叫你父亲么?”小虎听明白了,爹得是要和田叔叔在-起了,呃 ,那么,他有了父亲了?   “呃,如果你愿意,可以这么叫我,如果你介意,嗯,可以还是叫我田叔叔,叔叔不介意。”其实,田金松更加喜欢小虎叫他父亲,那样他们就是真正的父子了。   “父亲!”小虎很干脆的叫了一句“父亲”。   小虎高兴的笑了,他终于有了父亲,再也不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了!爹爹也有了相公,而不是命硬克见相公的寡哥子……。   其实,小孩子平日里,记得的东西都很多,只是他不说,别人也不知道罢了,他从来都不和爹爹说这些。   “哎!”田金松没忍住,抱着小虎就亲了一口,笑的见牙不见眼,他也有孩子了呢!   “瞎叫什么呢!”香哥子红着脸虚拍了小虎一下,小虎笑的咯咯的,田金松抱着自己的娃儿就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跟小虎胡说八道:“你爹爹害羞了,咱爷俩儿快跑,要不你爹爹要收拾咱俩了!”   气得香哥子直跺脚。   还敢跑出去嚷嚷,这大下午的,都刚睡醒,满院子的人都听到了田金松的话,还有小虎童稚的笑声,古么么笑的开怀,刘么么笑的擦泪,江哥子和蓝哥子也笑了,他们都是走南闯北的在一起这么多年,香哥子能找到第二春,他们都替他高兴!   “父亲快跑!爹爹出来啦!”小虎楼着田金松的脖子,看香哥子出了门口,赶紧笑着让新上任的父亲赶紧快跑!   “哇!快跑快跑!”田金松也人来疯,抱着小虎围着院子就疯跑了开来,气得香哥子一个劲儿的在他身后叫着:“你慢点儿,别摔着!”   陈雷带着三个兄弟在一边笑的直打跌儿,他们还不知道,这位主上侍重的钱袋子还有这么一面,但是他们看着,却是很温馨的感觉。   里屋正睡觉的秋妍也醒了过来,就看到大家笑的特别开心的看着院子里。   154 过户籍   “相公怎么了?”迷糊的起来之后,任由莫天涵给他擦手擦脸,自己则是伸着小脖子看着外面笑闹着的人们问着自己的相公。   莫天涵给他擦完手脸之后,给他把鞋子上上,秋妍现在穿的鞋子都是刘么么和古么么联手特制的,防滑防汗,嗯,很适合现在的秋妍穿戴。   “田金松和秋哥子的事情订下了,婚书都办好了,户藉也过过去了,田金松正抱着小虎高兴呢。”轻轻的扶起秋妍,莫天涵小心翼翼的,因为他听说,哥子有了的时候,是不能快速移动的,那样会让胎不稳定,得慢悠悠的才可以!   “真的?”秋妍的眼睛当时就亮了,这些天他们私下里可以都在议论这个事情呢,香哥子那么美好的一个人,如果一直自己拉拉扯扯着小虎,很辛苦不说,看着浪费了大好的年华,而田金松他们都熟悉,也都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看着这么个富贵的鳏汉子对着香哥子那叫一个殷勤,他们都暗地里高兴着呢。   是不是真心的,他们都有眼睛,自然看得出来,这个鳏汉子对香哥子是动了真心的,而不是以往的那些想占个便宜就走的登徒浪子。   “嗯,你要不要出去看看?这会儿大家肯定都在客厅呢。”扶着这人慢慢的往外走,顺便建议一下。   “好,妍儿要去客厅!”秋妍这会儿是彻底的精神了,被莫天涵扶着去了客厅,果然,大家都在客厅聚集了。   这个客厅好啊,莫天涵当初为了能让家里在夏天凉快些,是开了两个后窗户的,这个时候过堂风一吹,那叫一个舒服!   正适合大家聚集起来商讨事情。   商量如何举办成亲宴,讨伐田金松这个准儿胥。   莫天涵扶着秋妍进来的时候,果然看到大家都聚到了这里,田金松抱着小虎,香哥子被刘么么拉着手坐在一边,低着头,大家都笑眯眯的看着田金松。   “怎么着?什么时候请酒啊?”莫天涵一进来就先发话,因为他看到田金松正一脸紧张的抱着小虎呢,身为兄弟兼合伙人,他得给他解围啊!   “明天过礼,后天请酒,就在新鲜尝三楼,怎么样儿?”田金松对莫天涵的到来是万分欢迎啊!   他正愁着怎么对着这些正给香哥子撑腰的人呢!   从莫天涵那里知道些乐班的事情,知道这些人对香哥子和小虎而言,不是家人却胜似家人。   所以,对于他们,田金松是当成香哥子的娘家人来看待的,所以,这个类似三堂会审的架势,田金松对于为他解围的莫天涵,那是真心欢迎啊!   “不怎么样儿!”莫天涵一看刘么么他们的样儿,就知道肯定不喜欢田金松这么张扬的摆酒方式。   “啊?”田金松傻眼,新鲜尝食肆三楼,那也是上了些档次的地方了,在这个小县城里也是教得上名号的地方了,怎么还不行?   要不是知道他们不喜欢奢华的宴会,田金松更想去雅客居的天字号房设宴,让大家都知道他田金松成亲了。   “不去什么新鲜尝了,就在家里摆一桌,找个厨艺好的厨子来掌勺,一家子人聚一聚就行,大家都知道你娶了香哥子做继夫郎即可。”莫天涵知道刘么么他们的想法,本就出身不高,还嫁了田金松这么个富贵的相公,是二次出嫁又是继室的夫郎,香哥子肯定不喜欢张扬。   果然,莫天涵说完了,刘么么他们都一致点头赞同,就连香哥子都仿佛松了口气一般。   “哪……,呃……好吧,听你的。”田金松刚想反对,看到莫天涵对他瞪眼睛,两个人合作了这么久,自然知道这个眼色是个什么意思,当下就闭嘴,不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听莫小子的就对了,田老板啊,我们香哥子是个苦命的,你如今不嫌弃,娶他进门做继室,也是他的福气,希望田老板好好待他和小虎。”刘么么身为香哥子的师傅,自然端起了长辈的架势,给这对即将结为夫夫的人,说道说道。   “是,岳么么说的是,小子一定好好待他和小虎,将来小虎可是要给小子养老送终的呢。”田金松对刘么么就如同莫天涵对古么么一般,都是当成了长辈,但是田金松比莫天涵好些,毕竟他以前还有家族里的长辈们,知道如何说才能让长辈们听着顺耳。   “哦?真的?”刘么么对田金松称呼自己“岳么么”很欣慰,也从话里听出了田金松的意思,养老送终,只有嫡长子才会为双亲养老送终,如果没有嫡子,那就是庶子过继给正室,也被称为长号,却不会冠上“嫡”字。   “是,小子也不瞒岳么么,香哥子如今是商藉,而我和小虎都是农藉,所以小子在过香哥子的户藉的时候,已经家里铺子都过继到香哥子的名下,这样香哥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管着小子的钱袋子啦!”说着还笑了笑:“而我和小虎的是农藉,家里的田庄都挂在我的名下,小虎是我的嫡长子,将来即使是要考个功名,也不是没有出身的孩子。”   “好好!”刘么么听着哪里能说个不好?这么诚心实意的孩子,香哥子要是不嫁他还想怎样?   “岳么么,我也将秋妍户藉改成了农藉。”莫天涵见他们说到户藉的问题,他也干脆趁机说出来了:“妍儿的户藉是农藉,家里的商藉都挂在秋妍的名下了,日后有空了,买了田地也是在秋妍的名下。”   “相公?”秋妍有些吃惊,他们家是无法和田老板家媲美的,人家是多少辈儿传下来的家产,族里又人口众多,和他们家两口子都是平民百姓是不同的,他没想到他的相公竟然会将家产全都过到他的名下,一旦他们俩有什么不是的,相公可是没底气跟他争啊?   毕竟连户藉都是在他的名下呢!   “这事儿老早就有打算了,这次正好和田老板一起去的县衙,找了老县令给办的呢,夫郎啊,以后相公要是赔钱了,可就靠你养活啦!”   “这个臭小子!”古么么笑的流眼泪,他看到这样的莫天涵,对秋妍最后的一丝不放心也没了,连家产都是秋妍的,莫天涵已经表明了他的心思。   “夫郎啊,相公也靠你养活啦!”田金松跟着向香哥子耍宝,一屋子的人都要笑翻天了。   最终敲定了过礼的次日举办一个小型的宴会,地点就在田金松的院子里,请的人除了田金松那边的几位长辈,再就是莫天涵他们一大家子人,作为娘家人出席,还邀请了李大夫夫夫作为嘉宾,左邻右舍其实都是田金松暗地里买下来的,住进来的人自然都是田金松的嫡系,是暗地里行事的人群之一,除了莫天涵之外,其他人都以为是普通的邻居,因为没多大的交际,所以也没邀请;倒是刘么么提起了他们曾经驻场的那家茶楼,他们老板对他们还是挺好的,在他的场子表演,有不三不四的人,都让掌柜的给轰走了,所以给茶楼送了口信,至于来不来,就看人家有没有时间了。   莫天涵正喜滋滋的跟着田金松准备喜宴呢,就被徐掌柜的给派人请到了粮店:“老板,那个林家的大公子,又来了!”毕竟是拿老板的薪水,徐掌柜的觉得自己吃了一次亏,让老板给善了一次后,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再出错误了。   “他来干什么?”莫天涵没想到林志秋还能来找他,配方他都卖他了,还来干什么啊?   嗯?不对,他弟弟也来过了,而且他还卖给他弟弟一个配方来着!   “没说,但是老板,前几天店里进的一批贵的豆子里,发现了麸皮,幸好小的多了个小心眼儿,是当场验货的,没让他们得逞,不过随后的几次进东西,都有或多或少的不对劲儿,老板,怎么办?”   自从上次吃了个暗亏,徐掌柜的就特别的小心翼翼,刚消停几个月,这次又发现了一些粮食里不是有麸皮就是进沙子,幸好他一直保持着警惕,没让人给糊弄了,不过这次他的老乡直接来找他了,说他们老板的儿胥要见他的老板!   一听就是跟上次一样的事情,徐掌柜的也学聪明了,直接派人找莫天涵来商讨,看看老板的意思,老这么没事儿找事儿的,也挺闹心。   “我知道了,派个人去,约个时间,我去见他,嗯,店里的事儿您多费心,这几天家里有事儿,我就不过来了。”莫天涵这甩手老板做的时间长了,对坐班是深恶痛觉啊。   “成,老板有事儿尽管去忙话,店里小的给您看着就是。”对于自己家的老板的脾性了解的徐长兴,可是知道老板夫郎有喜了,老板这都二十七八了,才有个后儿,能不紧张着么,所以他也理解的不打扰莫天涵,除非有事情,例如现在,他就得让老板出面了。   莫天涵正喜滋滋的跟着田金松准备喜宴呢,就被徐掌柜的给派人请到了粮店:“老板,那个林家的大公子,又来了!”毕竟是拿老板的薪水,徐掌柜的觉得自己吃了一次亏,让老板给善了一次后,以后说什么也不能再出错误了。   “他来干什么?”莫天涵没想到林志秋还能来找他,配方他都卖他了,还来干什么啊?   嗯?不对,他弟弟也来过了,而且他还卖给他弟弟一个配方来着!   “没说,但是老板,前几天店里进的一批贵的豆子里,发现了麸皮,幸好小的多了个小心眼儿,是当场验货的,没让他们得逞,不过随后的几次进东西,都有或多或少的不对劲儿,老板,怎么办?”   自从上次吃了个暗亏,徐掌柜的就特别的小心翼翼,刚消停几个月,这次又发现了一些粮食里不是有麸皮就是进沙子,幸好他一直保持着警惕,没让人给糊弄了,不过这次他的老乡直接来找他了,说他们老板的儿胥要见他的老板!   一听就是跟上次一样的事情,徐掌柜的也学聪明了,直接派人找莫天涵来商讨,看看老板的意思,老这么没事儿找事儿的,也挺闹心。   “我知道了,派个人去,约个时间,我去见他,嗯,店里的事儿您多费心,这几天家里有事儿,我就不过来了。”莫天涵这甩手老板做的时间长了,对坐班是深恶痛觉啊。   “成,老板有事儿尽管去忙话,店里小的给您看着就是。”对于自己家的老板的脾性了解的徐长兴,可是知道老板夫郎有喜了,老板这都二十七八了,才有个后儿,能不紧张着么,所以他也理解的不打扰莫天涵,除非有事情,例如现在,他就得让老板出面了。   莫天涵回家之后,想了想整件事,嗯,怎么说他这边都有理,就等着林家大公子和自己会面了,凭借前世谈判的技巧,几百万的大生意他都能谈妥,他就不信还谈不谈不懵一个故人了嘿!   155 关于“美”的话题   得了莫天涵的回话,林志秋还算满意,他也是个有头脑的,起初得知莫天涵也卖了配方给大房,他就有些冲动了,来了这里之后,他的那个小舅子也不是个好东西,立即就嚷嚷着要给莫涵好看,他还没等答应呢,小舅子就找人照着上次的样子,往粮食里去麦麸,幸好岳爹爹还是个明事理的,没让干几次就被岳爹爹发现给拦了下来。   自己也是,冲动的跑过来,却还没想好如何处理呢,就被小舅子给打乱了思绪,幸好,岳爹爹给提了个醒儿:“那莫老板看着也不是反复无常的人,这里面兴许有什么误会,咱们家的一个伙计和他的掌柜的是同乡,让他去约个时间,你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开了,要真是他不地道,咱们也不能堕了咱们家的面子,要是不是误会,就弄请楚了。”   这才有了约人的事情,但是莫天涵的回复,也是让林志秋满意的另一个原因,如果莫天涵真的心里有愧,肯定不会那么干脆的约见自己啊!   早上起来,秋妍也跟着他起来了,说来这些越来越长的头发是莫天涵的硬伤,是他现在非常头疼的一个问题!   小时候他在孤儿院,梳的是标准的儿童头,上学了是学生头,参军了之后都是小板寸,利索啊!之后他经商,也没改了板寸,就是长了些,成了个平头。   不过来到这里之后,他就郁闷了,这里都是长头发,他自己的时候,还能用猎刀或者剪刀弄短些,往脑袋上一卷吧,也就那么回事儿的糊弄过去了,反正他几乎天天上山,又不是出门见人!   后来有了秋妍之后,深受“身体发肤,受之双亲,不可损伤”的思想教育,秋妍是不让他剪头发的,之后就更是将头发给他养长了不少,于是秋妍就肩负起了打理莫天涵头发的重任。   以前在竹林里的时候还好,两三天不梳理,只要扎个马尾就成,到了城里,莫天涵也是出去的时候才会打理,在家就跟从前一样,不过今天可不行了,莫天涵今天要出去见那位林家的大公子林志秋,怎么着,秋妍也不能让他的相公邋里邋遢的出去见客人啊!   他对打理莫天涵的头发,有着异乎寻常的热情,莫天涵不懂,但是秋妍知道,正所谓“结发解发”,这可是只有夫郎能为相公做的事情呢。   大户人家,即使是侧夫郎,也无权在未得到相公的允许下,擅自解开相公的头发,只有正夫郎嫡夫郎,才能每日给自己的相公结发解发,也只有相公,才能给自己的夫郎带披肩。   起来洗漱完了,把包在相公头上的发髻打开,再把头发松开,用牛角做的梳子在脸盆的清水里沾了沾,然后贴着发根轻轻地往下梳,一点一点的将头发顺开,顺便用一些草木灰清洁头发。   莫天涵眯着眼睛老老实实的坐好,享受着自家夫郎的温柔,秋妍将打结的头发通开,再将相公的发尖散在手里,仔细的寻找着上面有没有开叉的头发丝,若是发现了,就会用小剪子将开叉的发尾剪下来,放在一个小盒子里收好。   一边细心的护理着相公的头发,从发根一直到发尖,直到确定再也找不到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了.他才满意的松开手里的头发。   一边和相公闲聊天:“今天这是要去见谁?”很难得的,见到相公这么积极主动的要求打理自己呢。   “去见善水府的林家大公子。”莫天涵除了一些敏感的,例如关于太子殿下的事情会隐瞒秋妍之外,其他的事情,他都不觉得有隐瞒的必要,夫夫俩个本就是一家子,何必瞒来瞒去的呢,累不累啊!   “嗯?”手一停,之后又开始动作,就是嘴里不闲着:“上次来的那个?”他记得上次来的那个也是林公子。   “不是,是他大哥。”莫天涵想起林志春就来气:“听说他们家可乱乎了,这次的林大公子不是嫡出,是庶出的,不过人很厉害,心眼儿多!”   “是吗?”秋妍想了想:“做买卖的,心思不灵活这么成。”在他的心里,商人除了本本分分之外,就得心思灵活,要不然哪里能赚到银钱?当然,他家相公也是个很好的商人。   “他要是个心眼灵活的还好,关键是他不是个好人!”莫天涵正好趁此机会,和他家夫郎说道说道,也算是给小家伙打个预防针,他们林家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家,整个一出豪门恩怨啊!   你还别说,秋妍以前单纯的跟一张白纸一样,老实本分的不得了,心地善良,为人又软糯糯的,除了有颗坚强的小心脏和顽强的生命力,却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大户人家的宅院内事。   听自己相公说的那些事情,听的秋妍一惊一乍的:“这么个大公子,也够为难的了,挺可怜。”   他觉得不是嫡子也就罢了,连成年之后,才分了那么点儿家产,还得给自己的弟弟打长工,呃……,在秋妍看来,林志秋就是给林志春打长工的,而不是什么监管商铺之类的好听的名头,不过秋妍也是因为心底纯良,一眼就看出了那些好听的名头之下,本质上的东西。   “呵呵……夫郎说的对,上次来的那个林公子,就是林家的嫡子,你也看到了,那也不是个好东西!”一说到林志春,莫天涵就想咬牙,自己的夫郎正怀着自己的骨肉呢,那个破玩意儿就带着两个人妖儿登门拜访了,不说秋妍生气,就是他这个当事人,也呕的要死。   “别这么说,人林公子还给相公送了两个小待呢,长得好漂亮的!”秋妍酸溜溜的扯了扯莫天涵的头发,疼的莫天涵也不敢叫嚷,只好顺着秋妍的手劲儿偏偏脑袋:“还漂亮呢?你这是什么审美观啊?”   莫天涵有些惊讶的看着秋妍,不明白自己的小夫郎怎么会觉得那天那俩人妖漂亮?多娘气的俩个小伙子啊!   “嗯?相公才是什么眼神呢!”秋妍生气,从梳妆台的暗格里,抽出一个画卷展开给莫天涵看:“这个,这个,可是善水府里,最漂亮的哥儿!”   画上的人有着标准的柳叶细眉,大大的杏核眼儿,小巧的鼻子下是樱色的小口一点而朱,嘴角带笑颜,眉精带纯情,眉眼问满是似笑非笑的勾人风情。   穿着一袭鲜艳华美的拽地长裙,露出一只小巧的莲足,穿着云屡绣鞋,散着长达膝处的乌黑长发,微微的躬着身子,像是要从画卷里出来一般,只是这样站在那里就好像能把人的魂勾走似的。   当然,这是这个世界的人的看法。   莫天涵看着眼睛也直了!   这样的人要是个女人,的的确确可以称为“美人”,但是丫的嘴巴下面的小脖号上,明明有喉结!   这就是一个顶级的人妖!   纯种的!   秋妍一看自己像个的表情.生气的就要将画卷收起来,心里暗讨:师傅说的对,汉子都是见不得美人的家伙!   “呕……!”莫天涵悲催的被恶心吐了!   “相公?”秋妍吓了一跳,怎么好不样儿的,相公就犯恶心了呢?   “快收起来!”使劲儿摆手:“赶紧拿去烧了,这东西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一个人妖的画像有什么好着的!恶心死了!”   “人妖?”秋妍不懂,那么漂亮的美人,怎么成了相公嘴里的“人妖”了呀?嗯,话说,“人妖”是什么东西?   “相公,什么是人妖?”不懂就要问,这个是相公教他的。   “就是汉子长成哥儿样的!你手里拿着的那种,就是人妖!”莫天涵悲愤的指着那卷画轴,跟有多大仇似的。   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虽然莫天涵的审美已经很“博大”了,当年他还雇佣过外国模特担当过形象大使,但大部分男人是无法接受伪娘的……就如同一个男人你可以夸他帅气,也可以实话实说他丑,但绝不能说他漂亮,尤其是莫天涵还出身军旅,最讨厌的就是娘娘腔!   “怎么可能!”秋妍可是喜欢的很,不要相公说他“偶像”的坏话:“这个可是整个善水府都公认的最漂亮的哥儿!才不是汉子呢!”   “大家的眼睛有问题吧?一人妖儿还成美人了?”莫天涵说话都带着小鸡仔儿声儿了!   他觉得不是自己跟不上潮流了,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相公,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秋妍气鼓鼓的把卷轴放进暗格里,他没看到莫天涵眼睁睁的看着他收了起来,心里却打算着,改天趁着秋妍不往意,他得给丢出去,家里放着个人妖的画像,算怎么个事儿啊!又不是要镇邪。   “这个是谁给你的?”莫天涵觉得斩草得除根才行,别他丢出去,赶明儿秋妍再买回一大堆,可亏死了。   “街上的饰品铺子都有的卖,我买的东西多,这个可是老板特意留给我的呢!”秋妍喜滋滋的给莫天涵盘上头发,一边跟他炫耀自己的厉害。   其实他不知道,老板就是怕了秋妍的讲价,这才特意留了一张画像给他,希望可以堵住秋妍的嘴,别讲价了……。   156 另类的老板   “下次去,讲价到底!”莫天涵一听就知道,他们家的小夫郎被人给忽悠了,哪有大家哥儿的画像会随便外传的?又不是拿去相亲!   亏得他的傻夫郎还当宝贝儿藏着掖着的呢。   估计这就是某个无聊人画的人妖像,没事儿自己YY呢!   两个人一早上就“美人”一事,争论了半晌,最后莫天涵告饶,他说不过自己的夫郎,更何况,秋妍把小肚子一挺:“你说,他好不好看?”   莫天涵就蔫了:“好看好看,但是我夫郎最好看!”   秋妍得意了,被扶着出去吃了早饭,打发莫天涵出去赚钱。   莫天涵愉快的出了家门,先去了粮店查看,徐掌柜的正在结算昨天的利润,夏粮也不断的被住在村里的伙计们按斤按两的收购到库房,再运到晒粮场去晾晒之后封存。   “老板,他们约了下午让您去新鲜尝三楼的水字号房间吃饭。”见莫天涵来了,徐掌柜的抬头跟他也说了个地方。   “行,您忙着,我去后面看看。”   钻进了后面的库房,几个伙计在把已经晒好了的粮食装袋,然后放起来,这些是用来买卖的,足够卖到种秋粮的时候了。   “老板!”见到莫天涵进来,看到他的伙计和他的打招呼。   “嗯嗯!”点头,示意他们继续,他就是来看看的。   “老板好。”伙计也是知道莫天涵的脾气,很好相处的一个年轻的老板,所以都主动和他打招呼。   “好,大家都辛苦!”莫天涵习惯了这么和他的员工们说话,顺便道一声辛苦,无论如何,人家也是撇家舍业的给自己打工,虽然有付给工钱和一些年节的福利,但是莫天涵依然觉得打工的,都不容易,所以他并不颇意气使,反而跟伙计们都相处愉快很多。   “呵呵!”伙计们傻笑,他们的老板很特别,不打不骂人不说,还动不动就和他们问候道谢的,弄的他们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干活的时候都仔细了不少,生怕给自己的老板做不好话计,对不起那一声问候。   帮着一起把粮食杠了进去做好,粮店的后院现在是个三进的院落,除了给伙计们住之外,还有一个改成了仓库,为的是存粮用以买卖,而一个院子是专门给伙计们吃饭的地方。   莫天涵弄完东西出来,拉着徐掌柜的跟他也说事儿:“掌柜的,你看咱们伙计现在不少人了,生意也好了起来,我想雇佣个人,能给伙计们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什么的,你看有没有合适的?”   “老板是想雇人伺候那帮小子儿?”徐掌柜的一脸抽抽,虽然早就知道了他家老板的“与众不同”,但是也没不同到这种程度啊!   哪有东家雇人伺候伙计的啊!   “不是伺候,是给他们做个饭,我刚才看了看,伙计们自己做饭都是糊弄的,时间长了,人还不吃出胃病来啊?所以我想着雇佣两个手脚利索的么么,给他们做个饭什么的,他们的衣服啦床单被罩的,还是自己洗,么么就给他们做个饭刷个碗,别的不管。”莫天涵想的是弄个小型的员工食堂,伙计们自己忙叨工作,下班了还得忙话做饭,他们不想他,是喜欢做饭,所以才喜欢下厨,而他们都是半大的孩子呢,做的东西就是煮熟了能吃就行,不管好坏,好东西都让他们做糟蹋了。   “您是说,就给做个饭刷个锅碗瓢盆的?”   “对对,就厨房那点儿地方,伙计们都忙话半天的伙计了,还让他们去做饭,都累着呢。”   徐掌柜的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但是哪个活计不是这么熬过来的啊?想当初他怎么就没遇过到这样好的老板呢?   “要是您不嫌弃,就让我夫郎来吧,他正好闲着没事儿做,跟我一起还能照应着一些伙计们。”   “成,那就请您夫郎一个!”莫天涵又想了想:“一事不烦二主,请您夫郎再找个么么,哥子也成,反正也不是什么抛头露面的话计,帮忙打个下手,咱们家伙计要是全到齐了,少说也得一二十号人呢,一个人忙不过来。”   “那就让我弟弟也来,他是个石哥儿,不会有人闲话,又能有分差事赚些银钱,对他也有好处。”徐掌柜的更高兴了,直接就推荐了自己的亲人来这里给莫天涵打工。   如果是别人他可能不会考虑自己家的弟弟,但是莫天涵不同,他来这里快二年了,每个月都没有见莫天涵拖欠过工钱,甚至有几次,有伙计家里有急事要回去,莫天涵还给多发了不少工钱,虽然说是事后有补回来,不过他给人做掌柜的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情有义的老板。   在外杠活都不容易,他也是从伙计熬到掌柜的,自然知道做伙计的艰辛,吃不饱穿不暖倒是不至于,不过按时发放工钱的就少见了,一点儿不克扣的就更少见了!   他们店里就是学徒,每个月还有三两银子的零花钱呢。   再说,“石哥儿”是什么?   “石哥儿”就是不能生育的哥儿,一辈子都不会成亲,在家待着到去世,不过这种情况,朝廷会给予补助,也就是每年十石米粮,让他们不至于饿死,一直供他们到老,颐养天年说的就是这种人呢。   就跟瞻养孤老是一个道理。   不过石哥儿不会跟古么么一样住进祠堂就是了,因为他们不能嫁人生子,也就没有婆家,好一点儿的会养在自己家,不好一点儿的就会送到庙里去,跟半个出家人一样。   “行!那就您给安排安排吧!”莫天涵一听,这是好事儿啊!   徐掌柜的人品,他还是很了解的,他的夫郎想必也不会错到哪里去,而且,有他在,不会有人闲话,这个时代还是比较注重名节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莫天涵回了家里吃饭,但是作为“店长”的徐掌柜的,就说了这事儿,许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东家,伙计们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后就被感动的稀里啦的,纷纷赌咒发誓一定好好干话儿!   第二天,粮店里,徐掌柜的就带着自己的夫郎和弟弟来了,将两个人送到了“食堂”,嗯,老板给起的名字,里面就是一个单位的三间房子,四口大锅和两口小锅,以及小仓房里,堆的满满的菜堆和吊着的一排腊肉、鸡蛋和水缸里养活的几尾草鱼,还有几只小母鸡,在大门口的笼子里关着呢!   “老板平日里不怎么来,所以你俩也别害怕,他这个人别看年轻,脾气还是挺好的,还有,外面的地方是平日里吃饭的,偶尔还有些伙计来回走动,没事儿别出去,就在屋里呆着,里面的屋子里有床铺,老板说是给你们休息用的,菜和肉都是店里买的,你们只管做饭做菜就成,早饭弄好放着,伙计们会自己热热吃的,你们就做午饭和晚饭,等吃完后,收拾完了咱们就可以回家去了。”带着亲人看了看厨房和小仓库,并且给他们俩说道说道店里的作息时间和规矩。   “嗯,哥,我听你的,不出去。”良哥儿是个膀大腰圆的哥儿,身体很健壮,但是他是个石哥儿,幸好,他有徐长兴这个有情有义的哥哥在,除了领一份朝廷的救济之外,他还可以在哥哥家做些家务,和嫂哥相处的也好,这不,哥哥有了好事儿,还不是想着他跟嫂哥两个人一起来么。   “嗯,良哥儿听话,夫郎你也是,老板说了,一个月五两银子的工钱,放心,老板是现银结算,从来不缺不短工钱的。”   “相公,我知道了,我和良哥儿就在屋里,不出去。”徐家夫郎也是个有见识的,他也知道这么个好话儿不是谁都能遇到的,自从相公来了这个粮店,家里月月都有银钱领不说,逢年过节,相公还会带回很多东西,据说是老板给的“福利”。   而他们家的大小子儿也在别的店里做小工,二小号儿虽然还小,却可以自己在家看家,所以他才和良哥儿一起接了这个活计来做。   徐掌柜的这才出去忙于自己的事情,厨房里,一对哥嫂就开始洗洗刷刷的,将东西规整好后,就开始着手做午饭。   中午,伙计们留下一个人看顾店面,其他人都走进大院食堂,依旧是那张桌子,上面已经摆了六个大盘菜,有烧鸡块和红烧鱼,拍黄瓜和腊肉炒笋丝,蒜泥拌茄子和清炒油麦菜,一个大盆的蛋花汤,三桶白米饭。   伙计们一窝蜂的跑了过去,嘻嘻哈哈的跟徐掌柜的说:“掌柜的,咱们这儿哪是杠活做伙计啊!分明就是在这里享福呢!”   “别贫了,赶紧吃,吃完派人去换小六子进来吃饭,你们也该睡觉的去睡觉,值班的自己去值班,东西都放着,有人收拾了。”徐掌柜的也坐下吃,一口就尝出来了,这个是他夫郎做的!   米饭是弟弟蒸的!   心里别提多舒担了,这下子,弟弟也不用老是说自己无甩,还靠哥哥养活了,最然,他们夫夫也没觉得弟弟是负担,但是弟弟自己却老是有些不安的,生怕哪天家人不要他,这回他有了活计可做,有工钱拿,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157 三个人的饭局两个人吃   再说莫天涵,下午溜达去了新鲜尝食辞,三楼的雅间,因为这个时候不是饭时,大厅里也多少客人,三楼更是只有一个雅间的门是开着的。   里面除了林大公子,作陪的只有上次林志秋带来的贴身小厮,虽然,平顺酒楼的掌柜十分不高兴大公子放着自己家的酒楼不约人,反而把人约到了新鲜尝食肆的雅间去谈事情。   却也不敢硬拦着,自从上次被大房的人查出莫天涵的存在,知道他是从莫天涵这里买的配方,林志秋就对这里的平顺酒楼的掌柜的,有了戒心,有了怀疑,他怎么可能还把人约到平顺酒楼去?   “大公子,好久不见!”莫天涵在进门前,还一副很平淡的样子,但是进门的时候,却换上了一副非常热络的笑脸儿,让正准备给他冷脸的林志秋,是迎接也不是,冷淡也不是,都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莫天涵了。   “莫老板也好。”最后只好憋屈的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莫天涵心里头冷笑,我一个前世今生合起来快七十岁的人了,我还弄不过你一个毛头小子!   “哈哈,托福托福!”十分热络的落座,然后先给这位被自己抢了先机的林大公子满了一杯水酒。   “来来,敬大公子一杯水酒!”莫天涵这番做法,其实只是为了混合一下屋里特意营造出来的沉闷气氛而已。   你不是故意弄出这么一个气氛沉重的场景来接待我么?我就给你搅合了!您不是要装冷傲么?我就热情似火,我拷死你!   林志秋就跟被一个东西卡在了喉咙里一样,吐也吐不出去,咽还咽不下去,卡的不上不下的,那叫一个“难受”!   不过他毕竟是心思深沉的人,别看只有二十岁出头,却是在林家大宅里,从懂事起就开始宅斗到大的,这种生长经历让他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快速的调整好自己的心态,这次本来挺气愤的,不过见到莫天涵这样,他就有些不肯定了。   如果莫天涵心虚,肯定不套这么热情,见到自己也不会上赶子的套近乎,难道说,真是自己想多了?   这个时候恰好店小二送饭菜上来,因为不是饭时,林大公子点的几道菜,后厨房很快就做好上菜了。   酒菜上齐了,店小二就关了雅间的门,在外面挂了有客的牌子,这是为了防止有人误闯进去打扰里面的人用饭。   林大公子一肚子气呢,而他不动弹,莫天涵也笑呵呵的吃菜,只有他的贴身小斯,很有眼力见儿。   给莫天涵倒了一杯水酒,又给自己的公子倒了一杯,之后就站在林志秋身后轻轻地扇着蒲扇,风不大,也不小,正好清凉的样子。   菜过五味,林志秋首先端不住了,他是来问事情的,而人家莫天涵可是来赴约的,他们俩本身的目地就不一样啊!   “莫老板。”   “联大公子。”   “今天约莫老板前来,有一事想问个明白,请莫老板务必告知实情!”   “没问题!您林大公子开口了,莫某怎么着,也不会说个不字!”   这现象,多像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啊!   那个时候林志秋,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捏着莫天涵粮店的名声问题不放,半强迫性质的拿走了莫天涵手里的“狗肉配方”,虽然一个配方没啥了不起的,但是莫天涵他咽不下这口气啊!   这回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也让林大公子尝到了当初莫天涵的境地和心情。   “听说莫老板又有配方出手了?”说道这个,壮志秋就一脸的不满,当初莫天涵说了没有别的配方,他就相信了,谁知道这会儿大房的那个纨绔竟然在这里也买到了配方!   怎能让他不生气!   “哦哦!”莫天涵一副恍然大悟状,然后一脸苦大仇深的跟林志秋诉苦:“可别说了,您的那位弟弟可比不得您!”   嗯,这句话一说出来,林志秋果然脸色好了不少,虽然,莫天涵说的是实话,但是就是因为是实话,才让人听着舒服啊!   这是众所周知的,善水府林家的嫡公子真的不如庶出的大公子优秀嘛!   “那天,我一回家就看到家里来人了,听管家说是林公子,我还以为是您来了吧,进屋一看,不是您!是个没见过的少爷,说是林府的公子,我起初以为是您派来的,但是从他话里话外那意思,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都说什么了?”林志秋紧张的问莫天涵,大房现在对他防备的很,就连在哪里选址在哪里开酒楼,他都不知道,只想能在莫天涵这里听到那子午卯酉出来,好有所准备。   “他说他知道您是从我这里买到的狗肉配方,问我卖不卖,”   “那你就卖他了!”林志秋一脸的气愤看着莫天洒,眼珠子都要喷火了。   “哪能啊!”莫天涵赶紧否认。   “没卖?”不可能啊!那边都开始选址建酒楼了,怎么会没有买到配方?怀疑的看着莫天涵。   “卖了,但是吧,我和您是先说好了的,卖了您就不会再卖给别人,所以这狗肉配方,我可是一个字儿都没说出去。”   “那你卖了什么配方给他?”皱眉,林志秋现在被莫天涵忽悠的有些心里没底儿了都。   “淮南牛肉的配方。”   “淮南牛肉?不是说没有配方了么?”这个牛肉的名字他没听过,不知道味道如何,能不能抢他的生意是最重要的。   “这个不是我的,是我家岳么么的,钱可都是给他老人家做棺材本了的,这个莫某绝对没有骗大公子。”莫天涵来的时候就想好了,他家现在也是有老人的了,这个问题完全可以推到长辈们的身上,林志秋就算是再阴狠,总不能上他们家去找老么么验证吧?   “那怎么不卖给我?”早知道这个配方,不管如何,他肯定走先买下来再说!   “大公子呦,您想想啊,牛肉,那是能随便弄到的么?就说这新鲜尝的面吧,牛肉面比阳春面贵十五倍啊!”莫天涵开始叫屈,这个问题,他也老早就想好了借口和托词。   这么一说多好,显的他跟林志秋是多么要好的“朋友”啊!   “嗯??”一挑眉头,林志秋也想到了些关键的地方。   “要不是您那兄弟那么急,我也不想卖给他,牛肉不好弄,这做法也值不了几个钱,开的买卖小了,不够本钱,买卖大了,一年光是交给官府的‘杀牛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啊!”莫天涵开始给林志秋算这个账目。   “也对。”林志秋不像林志春,对商业没有任何概念的林志春,可是个十足十的纨绔公子,而林志秋从接触家里的铺子开始,就精打细算,降低成本,压缩开支,才能让他的业绩一直是上涨的趋势,也凭借这个,让家族里的那些老一辈的人,看得起他这个庶子。   “所以啊,这事儿根本就不是个事儿,等您那弟弟干了买卖,不赔也不赚的时候,他自然就会放弃了,这配方,您再要过去放酒楼里带着卖就成!”莫天涵给他建议,带着卖才好,等他们不老实了,他就能让他们一起完蛋!   “就跟新鲜尝一样?”林志秋对新鲜尝也研究的很,对新鲜尝的一些做法,他也照搬到平顺酒楼身上,不过多数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没人家新鲜尝那么自然。   “对,你看新鲜尝的菜,啊,就这盘!”拿筷子头一指那盘最贵的五香牛肉和牛蹄筋的凉拌:“这道菜就是牛肉的,虽然不知道是谁给的配方,不过这个挺贵的,上次和我夫郎来吃,要五十钱一盘子呢!”嗯,这个价儿是田金松订的,对老百姓来说,的确是高价了。   “嗯,是挺贵的。”这个贵是说平民百姓而言,林志秋还是挺了解行情的,他的平顺酒楼里,牛肉也就这个价儿,但是他的是红烧牛肉,而不是凉拌,冬天还好,夏天都喜欢凉拌。   他也想过凉拌牛肉的,但是他根本就没有这个配方,厨师怎么研究都没能弄出来,甚至有几次,试吃的狗都被吃的上吐下泻的,吓得厨师再也不敢乱试验了,给狗吃死了也就罢了,这要是一个不小心,给人吃死了,可就事儿大发了。   “所以啊,要么他们开个大酒楼,那样可不少底子钱呢,要么就只能在别的酒楼里代卖了!”   “不错不错,要是他们在我的酒楼里代卖,我会帮自己弟弟的!”林志秋在听了这么久之后,心里那心思都要转悠飞了,多年的宅斗生涯,让他嗅到了一丝胜利的气息,干脆的不再谈这件事,而是和莫天涵喝起了水酒尝起了小菜儿!   莫天涵也揣着明白装糊涂,并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顺着林志秋的意思,两个人吃吃喝喝了一通虚伪。   而且难得遇到这个大头头,莫天涵尽挑贵的菜吃,吃没了林志秋也不好意思不添菜,于是莫天涵吃的肚子溜圆儿,在林志秋的感谢声中,走出了新鲜尝食肆!   一路哼哼着小曲儿回了自己家……。   反正只要把这货忽悠晕乎了就成,至于他们回去怎么析腾,就没他这个“外人”什么事儿啦!   158 给师哥准备嫁妆   林志秋回到善水府怎么跟大房斗法不提,莫天涵回到家里,就赶紧去洗了个澡,他身上一股子酒味儿,合着饭菜味道,怕熏到秋妍和儿子,别看莫天涵喝了不少水酒的样子,即使在微醺的状态下,这一点莫天涵还是得特别请楚。   家里人也刚刚吃完晚饭,都在院子里乘凉聊天,莫天涵洗了澡换了衣服才出来跟大家伙儿坐一起乘凉。   “后天就是好日子,今天红么么来送过婚帖了,明天给香哥子好好收拾收拾,旧衣服该丢就得丢掉,今后就是人家的夫郎了小虎的东西也都带过去,孩子以后好好教育。”刘么么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儿了,他是和香哥子在路上认识的,见他一个人抱着孩子在路边,一脸的愁苦,他就收下了他,这都有五个年头了,小虎都六七岁了。   “嗯嗯.么么放心,香儿知道。”即使有了婚帖,香哥子还是做梦一样,这会儿要出门子了,倒是有些紧张了。   “师哥,相公说给你准备嫁妆。”秋妍对出门子有着特殊的感情,想当初,自己是在祠堂里出嫁的,扶着自己出去的不是本家的弟弟,而是官家的红么么,给自己当长辈送上轿子的不是亲叔叔,而是古么么这位孤老,自己的嫁妆就是两身粗布衣服而巳,头上就一根素银簪子,全身上下,都不值二两的银钱.   再看看现在的自己,头上的簪子都是金的,带着流苏坠儿,更别提身上的衣服料子的昂贵价格,是他以前的十倍百倍,而那家亲戚,都被相公弄的远远的,再也回不来了!   “对对,那个让妍儿给师哥准备,别怕花钱,到了田家也要硬气,您可是妍儿的师哥呢,田金松不听话,您告诉我,我去收拾他!”莫天涵一看秋妍的样子,就知道他恐怕又想起以前的日子了,所以故意说这些逗大伙儿开新。   果然,几个人都笑了,秋妍也断了回忆,虚虚的拍了莫天涵一下:“相公胡说什么呢,田老板是个好人,会好好照顾师哥的。”   “是是,他不好我就收拾他!”   众人哄笑,香哥子感动的直落泪,莫天涵给他出嫁妆,那就是把他当自家的哥哥看,这里以后可就是他的娘家了。   第二天,秋妍特意起了个大早,莫天涵也跟着起来,吃完早饭后,一家大小齐上阵,浩浩荡荡的出门去给香哥子办置嫁妆了。   秋妍如今也算是个小富的夫郎了,又是给自家的师哥准备嫁妆,自然不会抠门儿了,特意问过了莫天涵,要多少嫁妆合适?莫天涵就回了四个字:“夫郎随意!”   于是秋妍高兴了,拿了一千两银子的银票,又拿了五百两银子的现银,给香哥子压箱底,别看他不管事儿,但是他知道,田金松家很有钱,如果香哥子嫁妆少,又是继夫郎,很怕自家的师哥在婆家受气,让那些下人们看不起。   又拿了五百两出来,去给自家的师哥办置嫁妆,呼呼啦啦一大家子人到了市场,分了四组人马。   古么么带着江哥子和香哥子去买衣服和布料,这些都是压箱的嫁妆,必须要上好的合身的!   刘么么带着蓝哥子和乐哥儿,陈雷陈铁去菜场,购买喜宴要用到的鸡鸭鱼肉和青菜水果。   夕哥儿带着康哥儿,和王奇王瑞一组,去买花生瓜子和糖果,既然是喜宴,这些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   而莫天涵就扶着秋妍,两个人直奔首饰店而去,去干什么?当然是置办金银首饰啊!   嫁妆嫁妆,没有金银首饰,如何能叫“嫁妆”?对吧!   首饰店掌柜的一看见莫天涵和秋妍,就脑仁儿生疼,他开店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么能砍价的人,尤其还不是一个人,是一对儿!   那个汉子也能惯着自己的夫郎,每次见到这个小夫郎,都是带着披肩的,而且身边总会有人跟着他,不过这个小夫郎是个瘸腿儿的,比较可惜了。   但是,也不是他们俩来讲价的原因啊!   说实话,他们俩一来,他也就能赚个辛苦钱,要想多要,小夫郎能磨死自己!   “呦,二位,您们来了!”首饰店掌柜的不敢让伙计去接待,自己亲自点头哈腰的迎了上去,心里对着四方神仙一个劲儿的鞠躬,希望今天不要被讲价很多!   “掌柜的,我师哥要成亲了,来你这儿办置些金银首饰,给个底价儿呗?”秋妍一开口,就直奔主题,让首饰店掌柜的差一点儿抢地上去。   “您、您要多少?”这次难得进到些新花样儿,希望不要被这个小夫郎给包了!   “不知道,先看看样子!”秋妍挺着个小肚子,里面的顾客一见到是个孕夫,都纷纷避开,这里的人都是很有道德礼貌的,毕竟,孕夫是最大的嘛。   首饰店掌柜的赶紧将两人让进了里间,莫天涵扶着秋妍,螃蟹一样的进了里间,掌柜的也端了一摞盍还没开封的首饰,跟着进去了。   “您二位坐,看看这个,是今天新到的花样儿。”里间里面是一个舒服的房间,有着一套座椅和桌子,上面软软的坐垫,还有茶水之类的,这个地方,是专门给这些大客户们准备的,嫁妆嘛,肯定要的少不了。   莫天涵不用秋妍开口,自己动手搬开首饰托盘,里面躺着一套金灿灿的首饰,一根长簪子,簪子头是百灵鸟儿的造型,吊着一撮儿细细的流苏;两跟短一点儿的小簪子,是柳叶坠儿的样式;一双手镯,雕的鲤鱼鱼鳞的花纹,鲤鱼多姿多子,寓意吉祥;更有一对脚环,是双鱼戏珠的样式,看着就喜庆。   秋妍的小脸儿,当时就亮了起来,这套首饰做嫁妆,再好不过了!   “多少钱?”   “您给二百两!”这套~首饰进价就一百五十两,除却路费运费,掌柜的也就赚个辛苦钱,他不敢要价太高,他怕他们杀价啊!   “成交!”莫天涵干脆的把首饰托盘放到一边,继续拆第二个首饰托盘。   首饰店掌柜的:“……!”   早知道他答应的这么痛快,他就要价二百五了!   第二个托盘里,是一套纯银的首饰,一根长簪子两根短簪子,同样的有着手镯脚环,不同的是花样儿,但是同样的银光闪闪。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小托盘,里面是一套给小孩儿的手环脚环,以及一根银链子拴着的长命锁,锁上雕着祥云和“长命百岁”的字样。   “这个多少钱?”莫天涵指了指第二个托盘,也就是那套银质的首饰,东西不错,花样儿也好,做工精细,够格做嫁妆了。   “一百五十两!”这回首饰店掌柜的加了些价格上去,报了个标准的卖价给莫天涵。   “成,这个当搭头!”回手将那套小首饰给放了上去。   首饰店掌柜的:“……!”   莫天涵的两个东西放一起,低价一百二十两!他才赚三十两!去掉路费人工等等的,他也才赚个辛苦钱!   第四套的首饰,很特别,因为它里面不止有哥子佩戴的,还有两个是给相公的头箍和一对金戒指,一块金制的吊牌,可以给汉子们压腰带用。   “这套也不错!可以给师哥做头面”这套秋妍一眼就相中了,里面无论是花样儿还是东西,他都觉得可以当做头面给香师哥。   所谓的“头面”,就是出嫁当天,新哥子身上穿戴着的首饰。   “多少钱?”   “您看给个价儿?”首饰店掌柜的已经不敢报价了,第一次报少了,他后悔,第二次报多了,搭了个小首饰进去,他还是后悔!   这次他学乖了,不报价,看他们怎么办!   “怎么能我们给价儿呢?我们又不懂!”秋妍大义凛然的说着,首饰店掌柜的满脸的不相信,不懂还能给出他的辛苦价儿,要是懂了,还不是让他赔钱卖啊!   “您看给三百两吧,这套首饰可是纯金质地,从上京流传过来的样式呢!”首饰店掌柜的不敢多要,就当是自己赚个辛苦钱吧!   “一个二百两,一个一百五十两,还有这个三百两,加起来那就是一共六百五十两。”莫天涵把三个托盘和一个小托盘摞到一起,价钱也随之出来了。   “是是,您算的对。”   “好,再加你十六两六钱六分,凑个六百六十六两六千六分,六六大顺!”莫天涵一拍桌子,就这么痛快的决定了!   首饰店掌柜的:“……!”   将东西用最好的盒子装好,里面铺的都是红纸,这可是当嫁妆的东西呢!   首饰店掌柜的送走了这对即让他爱又让他咬牙切齿的夫夫俩,虽然说没有达到他们首饰店的暴利,不过也小赚了一笔,掌柜的心情还是挺美的进去了。   中午回到家中之后,大家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最后胜利会师,莫天涵看人都有些累了,干脆也不让做饭了,一大家子人都去新鲜尝食肆,吃顿好的犒劳犒劳!   159 田金松的喜宴   家里人一通忙话,莫天涵头一天就去了田金松家,和酒楼里借来的大厨一起,做了很多菜品出来,第二天他是娘家人,所以不能进厨房。   来的人很少,除了作为娘家人的莫家人,就是李大夫夫夫和茶楼老板夫夫,还有田金松的几个生意上的朋友,田家派来的两位长辈,不过这两位长辈,可是让莫天涵他们看着别扭无比,一个笑意盈盈,一个臭着一张脸,两个极端的表情。   田志英已经五十六岁了,是田金松的叔爷爷,而田丰三十七,是田金松的族叔,是族长那一支派来观礼的。   田金松拜完堂将香哥子送进了新房,自己带着小虎出来,因为就开了四桌喜宴,一桌八个人,取“四平八稳”之意,所以他敬酒也快,很快就敬了一圈儿下来,小虎负责给端小酒壶。   最后抱着小虎坐在了首席上,这里就坐着家里来的两个长辈和莫天涵夫夫还有李大夫夫夫六人,算上田金松和小虎,七大一小,正好八个人。   “来,小虎,叫叔祖爷爷。”田金松抱着小虎,给田志英介绍:“这个是我家小小子儿。”   意思很明显,这就是我田金松家的嫡长子,因为按大户人家的规矩,只有嫡子才可以和父亲同席而坐,庶出的是不可以和父亲同席的。   “叔祖爷爷。”小虎喜欢这个美眯眯的老爷爷,所以叫的很干脆。   田志英看到小虎也喜欢,当初要不是出了那件事情,他那苦命的表侄孙儿的孩儿,可比这大多了!   “哎哎!”老人高兴的应了一声,撸下手上戴着的一个大金戒指,放到小虎的小手上:“来,这是叔祖爷爷给你的见面礼!”   “谢谢叔祖爷爷。”小虎看看他的新父亲,见没有阻止自己,就收下了大金戒指,礼貌的道谢。   可爱懂礼的小虎,顿时更得老人家的欢心了。   “这位是叔爷爷。”又给小虎介绍田丰。   “叔爷爷。”虽然不喜欢这个阴沉着脸色的叔爷爷,不过小虎还是很懂事的打着招呼。   “嗯。”田丰心不甘情不愿情的应了一声,却没有任何表示,反而问田金松:“这是谁家的孩子?”   “我的。”田金松知道他这位族叔的心里,恐怕老大不情愿了。   田丰明显不相信!   当初族长看中了田金松的潜力,把他家的哥儿介绍田金松,想着亲上加亲,谁知道田金松拒绝了,最后更是娶了田志英家的远房表侄孙儿做夫郎,分了家产之后,搬出去居住了!   后来他家咽不下这口气,招人设计了田金松一家,谁知道那个人也是个没用的,竟然弄出了人命,田金松是被族长看重的人,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要不是他做的手脚干净,这会儿在坐牢的就有他一份了!   “你的?”   “嗯,我田金松的小小子儿。”   “小孩儿,你姓什么?”   田丰这话一问出来,众人脸色皆变,看他的眼神不善了!   “我姓田,叫田虎。”小虎脆生生的童音,缓解了紧张的气氛,田志英以眼神示意田金松,小家伙说的是真的么?   这个孩子真的是田金松的?   “他的确是我的孩儿,我田金松的嫡长子。”   田金松特意加重了“嫡长子”三个字,他的话一出,田丰的脸色就变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是田金松的嫡长子!   而田志英老人的脸上就惊喜了很多,嗯,按田金松的条件,十年前他分家出去,九年前雪夫郎去世,这个小小子儿看着也就六七岁的样子,的确是田金松的孩儿才是,一个人在外面奔波,又自己努力,最后惩罚了那些作恶的人,哪里能没个人在身边照应?这会儿成亲,估计是有什么事情,所以才拖到现在的!   而且小虎长的很可爱,看着还真有田金松小时候的影子,尤其是懂礼貌的乖巧样子,小孩儿也不会撒谎,没听刚才说么,他姓田。   “好好!”田志英和田丰不同,田丰是代表族长那一支来观礼的,而他则是代表族里,来给田金松和他的继夫郎以及他的孩儿登记名字的,等他们有时间了,回到族里的祠堂上,是需要载入族谱的。   田志英现在越看小虎越是顺眼,整个过程都笑眯眯呀笑眯眯,心里别提多舒担了,你田丰不是想要把自己家的哥儿嫁给田金松么,还害死了人家的原配夫郎,可是现在呢?人家现在成亲了,娶的依然不是你家的哥儿,而是一个外来者!甚至人家连孩子都这么大了,看你还怎么害!   当年老人也没少帮田金松,因为田金松的原配夫郎,可是他的远房表侄孙儿啊!   秋妍不懂这些大户人家的各种勾心斗角,但是也能看得出来,这喜宴上各人的动作表情,心里不禁感叹,幸好他和相公都是孤家寡人,没亲没戚,反倒省了很多麻烦。   莫天涵也打量了一下这两位,他是知道田金松的过往,看田丰那样儿就不是个好东西,心里竟然和秋妍想的一样,他们俩幸好都是孤儿!   就算秋妍有那么一门极品亲戚,也让他给发配了出去,这辈子也别想着回来了,所以,他也感叹一番。   然后?   然后就专心之至的伺候自己的夫郎了!   这是田金松的家事:莫天涵也不想插手,虽说是至交,也是同盟伙伴,但是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对吧。   因为是在外面,秋妍也在事先叮嘱过,不许莫天涵太过热情,让人看了多不好,还不得背地里说这家人家的汉子是“肺气肿”啊!   有亲会问了:“什么是肺气肿?”   乃“夫气重”之意!   就是家里夫郎说了算的意思,嗯,和“气管炎”与“妻管严”同一个意思!   虽然说不能太过分,但是莫天涵也不放心让秋妍自己吃鱼,他怕鱼刺扎到秋妍就不好了,所以鱼刺他挑了,但是排骨没有,因为他们准备的是“红中排”,就是只有一根直直的骨头的精排,而且他还是头一天就炖出来的,骨肉都分离开了,秋妍只要去掉中间的骨头,就可以直接吃肉。   一顿饭,除了介绍相互认识之外,莫天涵没有说什么话,他只是殷勤的将各种菜式以缓慢的速度挪到秋妍面前的碟子里,淡淡的举动既不惹人嫌,又体贴入徽。   秋妍则是吃得欢脱,而且吃得也多,毕竟喜宴的东西,多数都是莫天涵做的,特别合胃口,而且他还有肚子里的小家伙要喂。   吃饱喝足了之后,莫天涵他们也都告辞了,小虎拉着秋妍的手,看着已经鼓出来的肚子:“弟弟再见,哥哥有空儿会回去看你的;康哥儿再见,好好学习哦;秋妍叔叔再见,莫叔父再见……!”   小家伙很有意思,先从最小的开始再见,也就是从秋妍未出世的孩儿开始,一直再见到最年长的古么么,都笑了众人。   送走了客人,田丰当时就撂下了脸子,进了客房自己休息去了,现在没了外人,他也不必强撑着一张笑脸了,就连稍后管家派人来问叔老爷是否要用些夜宵,他都直接回绝了。   不管他怎么生气,田志英倒是乐呵呵的拉着小虎,小虎也跟他走,坐在书房里,田金松自己站着回答老人的话。   “这孩子今后就是你的嫡长子了,这事儿你不用操心,老头子给你处理好,呵呵,你那继夫郎不错,看着挺懂事儿的一个哥子,今后有了家,就好好过日子。”抱着小虎,田志英老人给小虎拿了把瓜子让他扒着瓜子仁吃,自己则是和田金松说着话儿。   “是,叔爷爷放心,侄孙子省的的。”这位叔爷爷不止是族里的长辈,更是他原配夫郎和自己的红媒人,虽然,他的原配夫郎已经死了十年之久。   “田丰他们家的哥儿前些年已经被许了出去,今后不会再纠缠着你了,但是他们那一支族长不是个好东西,你自己注意就是。”因为田金松离家在外多年,老人怕他不了解家里的一些事儿,这才提醒他一声,生怕他不了解情况吃亏。   “这个侄孙子早有准备,他们如果老老实实的就罢了,要是敢有动作,侄孙子也不会手软。”田金松很严肃的跟这位叔爷爷表态,他现在可不是当初的那个田金松了,要人有人要钱有钱,他要是还护不住自己的夫郎和孩儿,那他也就趁早找个地方养老得了,还谈什么跟主上问鼎逐鹿?   “那就成,只要不过分,族里那边,老夫帮你顶着!说起来,雪哥子的事儿,也是我们没看好他,这回香哥子,你可得看好人家,还有老夫的小乖玄孙!”   “是。”田金松真心的给老人行了一礼。   老人当年可没少帮他,现在亦是坚定不移的站在他这边。   第二天,田志英就带着田丰回了本家的所在地,田家镇,因为整个镇子都是田姓人口而得名。   田金松也准备了一番,准备带着他的新晋夫郎和孩儿回到本家,起码,他要给香哥子和小虎上了族谱!   160 孕夫生活之宵夜   晚上回到家里,秋妍就累了,莫天涵扶着他,和他聊天,不让他睡觉,王奇和王瑞去了大厨房烧热水洗澡,今天忙碌了一整天,一大家子人都是一身的汗味儿,可不得好好洗洗么。   莫天涵他们的里屋直通洗澡间,热水烧好了,莫天涵就扶着秋妍去了里间,将水温调到正好,把秋妍扒拉干净了,放进大浴桶里,把干净的浴巾放到另一边,对着全身放松的沉在水里一脸享受的秋妍:“我去外间的大浴室里和陈雷他们一起洗洗,我洗完了就回来,旁边的大水壶里有热水,凉了就兑里一些,不许你自己爬起来,听到了没?”   “嗯,妍儿知道了,相公也快去洗洗吧。”说着还挥了挥小手儿,他现在正享受着呢。   见秋妍应了,莫天涵才放心的出去,他们家外面有一个公用的大浴室,他们家的多数柴火,其实都用在了烧热水上了,毕竟大热天儿的,冲个凉再睡觉,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莫天涵怕秋妍等急了,所以洗了个战斗澡,完事之后就钻进里屋的小浴室里,给秋妍搓了搓后背,这才扶着秋妍出来。   秋妍洗了澡,就去了疲惫,反而来了精神。   因为田金松娶香哥子是继夫郎,不能按原配夫郎的时辰来成礼,而是下午迎亲,傍晚开喜宴,不像秋妍和莫天涵,是上午就要去迎亲,中午就要开席了的。   所以这套儿,秋妍有些饿了,抱着床头上的点心盒子,像个小松鼠一样,嘎嘣嘎嘣的嚼着脆米饼和芝麻酥。   所以等莫天涵收拾完浴室里的东西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秋妍鼓着腮帮子,抱着点心盒子吃的脆响,小脸蛋儿配上那双大眼睛,逗得莫天涵哈哈大笑。   秋妍被莫天涵笑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快速的咀嚼了几下啃里的东西咽了下去,然后气鼓鼓的看着自己的相公,让他看自己的笑话!   莫天洒一看秋妍那愤怒的小眼神儿,哪里还敢笑话啊!   赶紧从茶桌上的果篮里提溜出一串葡萄递给秋妍:“夫郎吃的干了些,赶紧来串儿葡萄润润喉哈!”   秋妍傲娇的接过来,一串葡萄一套儿就都进了小肚子,吃完了才抚了抚肚子,有些担心的跟莫天涵嘀咕:“前些日子,李家夫郎跟我说,孩子比同月份的要小一些,怎么办?”   “不怎么办,小了点儿咱们就补补,不过小一点儿也挺好,生的时候你不会多遭罪,听说太大了不好生出来。”莫天涵躺在外面,侧着身子看着秋妍。   “嗯。”秋妍也听李家夫郎说过,孩子小的比较好生,吧唧了一下嘴巴:“相公,妍儿还是有些俄。”   “哦?那想吃什么不?相公给你去傲。”莫天涵一骨碌就爬了起来,他家孕夫饿了,这可是大事儿!   “我、我想吃牛肉面。”秋妍有些羞涩的低着头,他现在特别想吃牛肉面的,很想吃的那种。   “成!相公这就给你做去!咱家厨房里正好还有那天在新鲜尝买回来的酱牛肉,都给我夫郎做了!”   正要走,却被拉住了:“那个,吃没了。”秋妍小小声儿的说。   “嗯?什么吃没了?”莫天涵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酱牛肉,我昨天就吃没了。”   “五斤酱牛肉,你都吃没啦?”莫天涵吃惊的看着秋妍,他家夫郎什么时候胃口这么好啦?   “啊!都吃了!现在还想吃!”秋妍一挺小肚子,说的倍儿理直气壮!   他现在吃不了肥肉,也就全瘦肉的牛肉可以下得去口,所以他昨天就把家里的酱牛肉都吃没了。   “好好,相公这就去再买一些,这个时候新鲜尝还不会关门,对了,面是吃新鲜尝的还是相公回来给你做?”莫天涵一边说一边穿衣服,抻面他可做不来,他只会做面片汤和手擀面,得先问好喽,是吃抻面还是他的面片汤。   “抻面吧,要最细的那种。”   “荷包蛋要不要?”   “不要,汤头要弄的浓一些。”   “好,等着,相公一会儿就回来。”   秋妍看着莫天涵出去,这个为了自己的一顿宵夜而忙碌的汉子,突然就想起了以前听别的么么们闲聊说过的话,要看这家汉子是真心疼爱夫郎还是做给外人看,只要看看他们家吃饭的时候,桌子上摆的是谁爱吃的菜就知道了。   莫天涵出去的时候,顺便带了陈铁,在新鲜尝食肆给家里人都买了一豌牛肉抻面做宵夜,顺带的买了十斤的酱牛肉,给秋艳做存粮。   不一会儿莫天涵就提着个食盒进来了,里面是两大碗热乎乎的牛肉抻面,和一大碟子已经切好了的酱牛肉。   秋妍从床上下来直奔桌子上,拿起筷子就开吃,吸溜的倍儿香。   直到吃得打了个饱嗝,秋妍才放下了筷子,莫天涵见他吃够了,自己将他剩下的小半碗抻面倒进自己碗里,他一起打扫干净,而秋妍则是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酱牛肉。   “夫郎,是相公做的还吃还是新鲜尝的好吃?”难得见到秋妍会多吃两口的东西,莫天涵一边吃一边打趣儿的问着自己的夫郎。   “当然是相公做的面好吃啦,不过相公的面是弄不到这么细就是了。”   “相公要是想做,也能弄到这么细!”   “知道知道啦!不过这个酱牛肉真很好吃。”   仿佛在回应秋妍的话,他肚子里的宝宝竟然动了一下下以示同意!   从来没有“胎动”过的秋妍立即就‘哎呀’一下叫出产来,吓的莫天涵紧张地盯着他:“怎么了怎么了?肚予痛了吗?要生了吗?”   “不是,没有疼,只是小家伙儿刚才踢我了。”秋妍慢慢的把手掌扶上小肚子,覆在腹部正中央,不一会儿就笑道:“哎呀,又来一下!”   莫天涵顿时来了兴致,牛肉面也不吃了,丢下筷子就扑倒了秋妍的身边:“我也要感受一下!”   秋妍正跟肚子里的小家伙儿玩得开心,见相公过来了,就拉着他的手覆在小肚子的偏下方:“呐呐,这里,这里。感觉到了吗?”   莫天涵感受着手底下那微弱的胎动,心里的感觉真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种感觉既新鲜又让他有成就感……毕竟是他的后代!   于是也跟着笑起来:“感觉到了,好小的样子,不过很活泼,嗯,他现在应该还没什么力道,不然你可受不了他在你肚子里踢踢打打的。”   “好啦好啦,宝宝要睡觉觉才会长大大的。”轻轻的抚摸着肚子,秋妍温声的安慰着肚子里的小家伙儿。   “对对,你老实儿的在你爹爹的肚子里待着,要是敢闹你爹爹,父亲绝不饶你!”莫天涵人来疯一样的对着秋妍的肚子叨咕着丝毫没有威慑力的威胁。   “相公瞎说什么呢!”秋妍还没当爹爹呢,这就开始护孩子了!   小家伙儿不知听懂了没有,反正在秋妍的肚子里又轻轻动了动,很快就没再动弹了,莫天涵和秋妍等了很久,才不得不承认,小家伙儿估计是休息了。   把剩下的抻面带着面汤都吃光了,幸好现在天气热,东西凉的也慢,莫天涵吃的时候还尚有余温,酱牛肉也都扫光光。   看着秋妍哀怨的看着他的样子,莫天涵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别着相公都吃没了,厨房里还有十斤呢,陈铁他们能吃五斤,剩下的都是你的!”   秋妍速才反应过来,自己真是的,怎么能这样呢?   小脸儿“咻”的一下就通红了。   莫天涵把东西都拿到厨房去收拾干净了,这才回到房里,这个时候已经天色大黑了,莫天涵怕秋妍吃的东西,不好消化,两个人躺在床上,莫天涵正轻轻的给秋妍揉着胃部,不能太轻也不可太重。   等他觉得揉吧好了,秋妍早就迷迷糊糊的要睡了。   “明天想吃些什么?”熄灯之后,莫天涵一手楼着自己的小夫郎,一手给他轻柔的揉胃,顺便问问明天的菜谱儿。   “唔……想吃肉丸子……不要肥肉的那种……。”半梦半醒间,秋妍直接就点了明天要吃的东西。   “行,那就吃肉丸子。”看着秋妍一副乖乖的样子,莫天涵忍不住逗弄他:“那还吃什么?”   “……酱牛肉……。”声音越来越小。   “还有呢?”声音越来越轻。   …呼呼……!”秋妍在“七七”的声音十,睡着了!   莫天涵:“……!”   最后只好老实的抱着人睡觉啦!   第二天,果然是秋妍想吃的肉丸子,还是莫天涵亲自剁的肉糜和着新打下来的夏粮磨成的粉,做的肉丸子。   吃的秋妍眉开眼笑的。   田金松携着秋哥子抱着小虎,在第三天就回门了,送的回门礼给刘么么,以往内当时是刘么么送秋哥子出的大门。   按理,他们晚点儿回门也没什么,但是田金松接到了他的恩师,盛京里佟炎修的来信,信上说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能让你成亲三天就回门了啊?”书房里,就田金松和莫天涵在,陈雷给他们守门,剩下的人都去了客厅,去和回门的香哥子聊天呢。   161 盛京开始挖坑   什么大事儿?   事儿大了去了!   信纸很厚,里面全是文言文,所以莫天涵干脆就不看了,直接让田金松说,他听着就是。   事情是这样滴!   这事儿呀,还得从春未夏初的时候说起,那时不是征了一次粮食么?   户部没做干净,事情被王逸晨这个善水府府尹给弄的满盛京都知道了,要是一个人知道,他们还能灭灭口什么的,全盛京的人那么多,他们灭的过来么?   官场上都是些什么人啊?那都是人精儿!   说句不好听的,那粘上毛儿,比猴子都聪明,比狐狸都狡猾。   这事儿一出之后,所有征调来的运粮人员顿时都跟风儿了,当面验粮不说,就连征粮令都没交,整个户部天天都排着对的验!   事情这么大,户部的衙门口跟菜市场一样热闹的,皇帝能不知道么?知道了之后就摔了御用的茶碗:“户部的官员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个时候征粮,是怕老百姓恨不死朝廷吗?”   “父皇息怒,息怒!”太子赶紧近身给皇帝顺顺胸口:“也许是户部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要不您宣他们来问问?也比您在这儿生闷气强啊!”   “对对,来人!”   “奴在!”   “去,给朕把户部的尚书、待郎和书记宣来!朕倒是要问问,这一国的国库究竟空到什么程度,才会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征粮!”   “遵旨!”   看着小跑出去传旨的内侍,太子殿下扬了扬嘴角儿,他已经听到了消息,据说第一个运粮进京的就是善水府的王逸晨府尹,运粮的车辆浩浩荡荡的逛了半个盛京,闹的沸沸扬扬的,闹的外面的粮价都不稳了!   户部的人来的很快,以往他们都是在衙门里办公,现在都不敢出衙门口儿了,因为衙门口儿太热闹了,也不能呆在家里,那是无故缺职,属于大罪过!   无奈,他们只好在户部尚书在户部府衙的办公书房里,跟他们的上司讨个说法或者说,讨要个主意啊!   这一天天的一袋一袋的验粮者,谁受得了呦!   底下的几个大粮行,跟他们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看到这么多精米进京,哪里还能坐的住?   都想分一杯这江南的精米进自己的铺子,那边还有人担心着粮价,一天调价最多的一个粮行,调了三次价格!   一大堆人正闹着呢,来人传旨了,宣户部的三个头头们进宫面圣!   幸好这位小内侍是根据官职来排宣旨的地方,这第一个就是户部尚书,其次才是户部待郎,之后是书记。   前两个是户部的正副部长,后一个是户部的粮库管理员。   三省六部与皇宫挨着,方便皇帝随时宣人处理政务,所以三个人明知道现在还没准备好说辞,也得立即动身进宫。   进了御书房,跪拜之后,皇帝并没有叫他们平身,而是直接去下两封奏析,是言官的风闻奏事的折子,三个人凑一起看了看,上面全都是关于近几日户部征粮的事情,言说如此行径,无异于饮鸩止渴,置黎民百姓之水深火热之中云云……。   反正就是不好的举动,特别不好!   “说,这是这么回事儿?朕这个当朝的皇帝,都不知道联的国库,已经无粮到需要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征调南七省的粮食入京救灾的地步了!”   “陛下恕罪!”三个人赶紧叩头请罪,千错万错,臣下的都是错的,圣上的都是对的,同时三个人都赶紧想办法遮掩过去,这么下去不行啊!   “恕罪恕罪,除了这个,你们还能说什么呢!”这么一说,皇帝更来气了,天下的百姓是他的百姓,哪个皇帝会喜欢日后自己的史书上写着“强行征粮,以至于饿殍千里”这么耸人听闻的记载啊?   “父皇息恕。”太子给端了一杯清茶给皇帝顺气儿,随后又温声的问着趴在地上都有些哆嗦了的三个人:“想必户部有些不得已的苦衷,如今陛下既然问了,你们也别藏着掖着了,都说了吧,你们都是当朝的栋梁之才,执掌一国的府库,陛下英明,不会错怪无辜的。”   这话说得漂亮,即棒了皇帝一下,有夸奖了下面的三个,里外不得罪,还能让他们都感激着他的好处!   “陛下,请容臣明禀,自从开春天气暖了之后,库房就开始返潮,虽然做了处理,但是还是返潮的厉害,很多米粮都被捂的发霉了,不能食用,赶上初春大雪,又需要救济灾,库房已经无粮过半了,按祖制,国库不可空悬过半,否则国祚不稳,臣也是无奈啊,与其让陛下您担这个不是,不如臣等一起承担!”说着说着,越编越顺溜儿了!   三个人一起又是叩头又是喊着“臣有罪”的话,他们三个狼狈为奸合作良久,这点儿默契还是有的,更何况,这可是皇帝陛下,要是让他老人家知道他们亏空了多少国库里的存粮,别说三皇子现在还不是太子储君,就是当朝的这位太子殿下,也保不住他们的脑袋!   皇帝一脸的戚戚然,旁边的太子殿下抿嘴偷笑,这三个现在越无辜越好,等着看他们露陷儿的那天就会更惨!   “好了好了,都平身吧!事情也分个轻重缓急,祖宗规制能低得过千万黎民的生计吗?你们糊涂啊!这个时候征粮!”虽然皇帝的口气依然不好,不过比起他们一进门的时候,缓和了很多,起码让他们三个人“平身”了。   “臣等……实在是怕不得已,请陛下降罪!”三个人又一通作辑的请罪,这样皇帝也不好真的降罪他们啦!   “父皇您看,户部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虽然做的不甚妥当,但是也是一片赤胆忠心,您就给记个大过吧。”温文尔雅的太子殿下,立即提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不罚是不成的,但是怎么罚,如何发落,都是一门学问。   罚重了,说白了人家户部也是照章办事,错也就是错在征粮时间上;罚轻了,皇帝自己就过不去,这个时候征粮,你让老百姓们怎么办?人家背后还不说他“昏庸无道”啊!   太子殿下的这个折中的办法不错,记个大过,就是没了点儿年的赏赐,去了点儿官声而己,这三个那都是贪得无厌的官儿,名不名声的,人家不在乎啊!   皇帝满意了,这样既能保住自己的名声,又能圆了老祖宗的规矩;那三个更满意了.这么轻飘飘的就糊弄了过去,何乐而不为啊!   等他们走了之后,太子殿下又跟皇帝进言:“父皇,这么一来,江南道七省今年毕竟会不好过,为了去除老百姓们心里的埋怨,父皇不如免了江南道七省今年的夏粮岁贡吧,要是不免除,今年可是得跟江南道七省征四次粮食,江南那边恐怕不好办啊!”   皇帝看着忧心忡忡的太子殿下:“嗯,皇儿说的道理!本来江南道就是一年征粮两次,这会儿因为雪灾,已经增了一次,要是真征粮四次,老百姓还不得怨恨朝廷啊!”   于是第三天的早朝,皇帝假么假样的发了一同脾气,户部的官员全部记大过,今年的夏粮岁贡,也免了江南七省的份儿。   三皇子站在朝堂上,脸色都黑了!   他这么也没有想到,皇帝会顺手免了江南道的七省夏粮岁贡!   他们本来就大的窟窿,现在更是补不上了!   但是还没完,他们之后合计了一下,库房现在账户上还有四千万石粮食,事实上库房里只有一半,也就是二千万石,另外的二千万石,全部被他们分了,虽然他们只分了其中的一千五百万石,剩余五百万石是直接给三皇子的,这个是定数,本来他们的是一千万石,不过这不是盛京雪灾么,他们就又多弄了些拿出去卖,赚钱是赚钱了,但是窟窿大了去了!   本来,三皇子已经想好了,江南道有七个省,每个省在不久的将来会有夏粮的岁贡,等到时候最少可以堵住一千万石的窟窿,等到了秋季的时候,又能再来一千万石的粮食,二千万石,他们就算有救了!   因为每次收完夏粮,就需要给各个边防驻军送半年的粮食过去,要不那种边防重兵,没了粮食可是危险呐!   那几十将军因为当初三皇子陷害太子殿下,连带着十万先锋大军都跟着陪葬了,对三皇子早就心里不满至极,他们如果联合发难,别说三皇子,就是皇帝也得头疼,武将不同于文人,他们只认拳头不认理儿啊!   管你什么理由,到时候不给吃喝,他们真的敢朝皇帝要个说法的!   这一笔,可就是二千万石出去啊!   库房里,可就真的没粮垫底儿啦!   “现在怎么办啊殿下!”户部尚书别看在朝堂上挺稳当的,但是现在关乎到身家性命的问题啊,他要是还能淡定的来才怪!   “怎么办怎么办,本殿下怎么知道!”三皇子更烦,现在爹爹每天都跟他哭诉,说宫里人人都欺负他,这个不好那个不行的,他也无能为力,现在整个后宫中人谁不知道皇答应被皇帝厌弃了的?各个都想踩他们一脚。   162 准备让他们跳吧!   “殿下,咱们可以把二百万石的改成废弃的发霉物质,这样咱们就可以堵上四百万石的窟窿了。”书记是负责库房的,他明白,这些上头的人如果顶不住了,他这个最小职位的人,肯定第一个被推出去当替死鬼,所以他是几人之中最着急的,这才冒着老大的压力,跟三皇子提建议。   “傻子!”三皇子怒恕:“二百万石怎么就成了四百万石?”   “我的殿下啊,您想啊,咱们报上去二百万石的发霉粮食,其实,咱们库里根本就没这个发霉的粮食啊,所以速二百万石,咱们不就剩下了么?再把它放到库里,这不就是多出来四百万石了么?嗯!”书记很有条理的说了自己的打算。   果然,三皇子和其他两人,都对他刮目相看,这么明白的问题,怎么他们都没想到呢!   “那就发霉多些粮食么!”户部待郎是三皇子的表亲,自然贪的更多,闻言之后这不就更心大了。   “不可!”书记心里暗骂蠢货,但是现在他能说出来,只好跟他们摆道理:“发霉二百万石已经是极限,如果发霉太多,那就是户部的储存不当,玩忽职守,所以这是极限,不能太多,不过,如果咱们可以收些陈粮进来,也能堵上一些,陈粮便宜,又不会有用,卖价也便宜,等过个一年半年的,在发霉一批,几批下来,窟窿就会越来越小了不是?”   三人闻言,频频点头。   于是,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谁也不知道,随后回到家里,这个书记就打发家里的一个老仆去了街上的糖瓜铺子,给家里的孩儿买糖,同时也有一个佟炎修大人家的个小仆人,发了月钱,跑去买自己心水很久了的糖块解解馋。   两个毫不相干的小人物的行踪,自然没有人会注意啦!   之后到了夏季,皇答应不知做了什么,反正皇帝把他的位份又给升到了皇贵人,虽然还没有回复他皇贵夫郎的位份和代为执掌凤印的事情,却解了他的禁足,可以让他随意的出门了,太子殿下对此并不反感,而是一笑而过。   原来的皇贵夫郎、现在的皇贵人,毕竟执掌后宫多年,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说的就是这种人,他这么多年人脉,不是一个禁足令和位份就能全部抹杀的,太子殿下也同样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现在只能放任他们的小动作,不过,后宫再怎么折腾,也就是那一亩三分地儿的大小,而朝堂上才是重点,他要的是整个天下,而不是跟后宫那些人置闲气儿。   炎炎夏日,盛京附近的田地,也在春风回暖的时候,补种了小麦,因为水稻成熟期不如小麦来的快,所以盛京周边的县府都给家发的成熟期短的苗种,补种到了田里。   不过,这些补种的东西,可不是在江南,而是都得到深秋才能收获,更因为是补种的,所以成熟率很低,也就勉强够农家人自己吃的而已,皇帝也深知此时他的百姓们肯定都在埋怨朝廷,也不敢再次征粮,甚至再次下旨,免了周边所有遭受雪灾的县府的岁贡,并且免税三年。   这道旨意一下,三皇子一伙人更是雪上加霜,征税征粮本就是他们上下其手的时候,现在皇帝今天免了这个,明天免了那个,他们的机会越来越少不说,库房里的空缺的东西都还没补齐,时间长了,大家都担心节外生枝啊!   期间发生了了一个小事儿,就是户部的书记因年纪老迈,已经上了奏折,申请致仕了,书记员外郎已经六十岁了,虽然身体也硬朗着,无奈他的官职是个肥缺,掌管国粮库的记账人员,那得多少油水儿啊!   估计书记员外郎也是着清了自己有几分几两的重量,自己提出了致仕,户部尚书假惺惺的挽留:“老员外郎可是户部的元老了,掌管粮库多年,哪怕是致仕也是可以到七十的嘛!”   “大人呦,老头子我多谢大人的厚望了,但是老头子真的是老了,这几天连大朝会都差一点儿误了时辰,自己也有些丢三落四的,这要是还能耳聪目明的,老头子肯定追随大人为三皇子效犬马之劳,可是现在不行啊,老头子不能帮忙,也不能帮倒忙啊!”书记一阵苦笑,他前些时日,在大朝会上,好悬没起得来床,差一点儿迟到喽,大朝会啊,那可是所有在京官员都必须出席的议事朝会,可不是平日里的小朝会,就五品以上的官员们觐见而已。   户部尚书也知道这件事情,当时还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回头就把年纪能当他父亲的书记员外郎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户部本就与工部的人都是属于三皇子的势力范围,与三公不和,与其他四部更不和,九卿就更别提了,人家九卿全是军部的,对三皇子意见大了去了!   这要是被抓了个小辫子,他们肯定会被狠狠的报复的,不过幸好,最后关头,书记员外郎还是赶上了,没迟到,不过也够惊险的了。   而且他对这个书记的位置,早就垂涎已久,总想着安插个自己的人进去,可以更多的调换出粮食,他们就能贪没的更多!   无奈书记这个老人家太胆小,总是跟他们打太极,不让人知道库房里到底有多少精米的库存!   这回好了,他自己主动提出致仕,他就可以顺带按个自己人进去!   这户部,还不是自己的天下么?等他给三皇子筹够了粮饷,三皇子在成为太子殿下,那他家嫁过去的哥儿,岂不成了太子夫郎!   一旦三皇子登基称帝,那他雀光辉就是当朝国丈,他们老雀家就是当朝的后族,当世的第一家族啦!   越想月前途光明的雀尚书,十分痛快的给老书记员外郎赵明远,在致仕请奏上盖了大印,在皇帝允许致仕之后,还相请了户部所有的官员,为老书记员外郎送行。   私下里,赵明远还去了一趟三皇子的府邸,在书房里,将自己这么多年看管的账目,都交给了三皇子:“殿下啊,老臣老了,不能再追随在殿下左右,请殿下收下这些个账目,以后对殿下会有帮助的。”   三皇子看着好几本户部的密账,一时间也感慨万分,这个老书记,是当时他刚刚接掌户部的时候,第一个投靠他的人,这几年没少帮他的忙,甚至比起后来他推举上去的户部尚书、他的岳丈都要能干,无奈就是年岁太大了,他就是再活,也活不了几年了。   “老员外郎是要去哪里?直接回乡吗?”将账册都收了起来,开始关心一下老人的归去问题。   “是,老臣的家乡是江南道七省之中的剑南府,现在还有族里的祠堂在那里呢,圣上赐了老臣一些金银财帛,老臣回去后,置些产业,也能安稳的度日了。”   “那就好,本殿下再送老员外郎一些心意,希望老员外郎别推辞!”毕竟走给自己干了这么些事情,三皇子也不好意思一点儿血都不出不是?所以三皇子也给了老员外郎一些银两和布匹。   老员外郎一脸的感激涕零,最后离开书房前,犹豫了一下,一跺脚一咬牙,直接跟三皇子说了出来:“殿下啊,老臣要走了,最后给殿下提个醒儿,您的岳丈大人有些不知足,您得多多提醒着他一下,库里的粮食虽然多,但是保不齐哪天圣上就要清点一下库存,军部的那些人也都不是鲁莽之辈,纯帅千军万马的人啊,哪个能是表面上的武夫?您得自己心里有数儿!”   三皇子没有想到,老员外郎竟然会和他说这些,一时之间也有些怔愣,老员外郎恭敬的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留下三皇子自己在书房里,仔细的思量着自己的话。   没有人看到老员外郎在上了马车驶离了三皇子府的范围之后,脸上露出的讽刺与鄙夷的笑客,皇子怎么了?皇子也是庶出,终是比不上中宫嫡出的太子殿下……。   在夏秋之交的时候,户部尚书奏请皇帝,选拔新的粮库书记员外郎,皇帝让他们推举人选,户部的人,推举了他们雀尚书的亲侄儿崔文明,接手了老书记员外郎的职位,这个崔文明别看名字叫“文明”,其实人呢,一点儿都不“文明”,说是“贪得无厌”倒是挺合适的。   “为何要推举他?”太子殿下不太明白,怎么不安插自己人进去,反而还要让户部尚书家的亲戚加进来!   “殿下不知道吧?”佟炎修摸着茶杯笑的很云淡风轻:“此人乃是人渣中的极品,推举他上去,那些老鼠们会越来越大胆的!”   “哦!本宫明白了。”太子殿下一听就听出来了,现在户部就是个空壳子,外表看着光鲜,其实里面早就空空如也了,皇帝素日里虽然有些察觉,但是无奈三皇子那边做的是滴水不漏啊!   没证没据的,谁都不能善动户部,那可是一国的钱袋子和粮仓啊!一个不好,可是要动摇国本的。   但是外部看着再好,也架不住内里越来越多的蛀虫啃噬,就凭借他们的亏空越来越大,等事发的时候,他们就会越来越惨!   回去之后,佟炎修就给田金松写了长信,要他们做好准备,因为,他们要收回户部了!   163 老县令杨松鹤   “我就是不知道都要准备些什么东西,这就忙着来找你商量来了!”田金松解释完信里的意思,这才跟莫天涵说明了一下他这个着急带着香哥子回门的原因,毕竟他们才成亲,如果他自己登门,有些不妥,还不能让家里人都知道他们的事情,只好在成亲的第三天就回门,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说事儿了,家里人也不会起疑,不是不相信家里人,而是不想让他们才担心。   莫天涵听了这些消息,第一时间为的他太子弟弟叫了声“好”,这样才是一个政客的行为,而不是跟在他面前是一个长不大的臭小子。   不过,兄弟有事情,他这个做大哥的也得帮忙啊!   那个什么三皇子的,一定要拉下马!   轻轻的敲打着书桌:“既然起因是粮食,那就多多的弄粮食备着,还有,必须要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运抵盛京才行。”   “粮食我能理解,但是为什么还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运抵盛京啊?”田金松不解的问莫天涵。   “你想啊,那个庶子会引为什么丢了那个部门?不就是粮食的问题么?咱们的人如果接手了,很短的时间之内就补齐了粮库里的亏空,又不会激起民怨,你说,上面那位会怎么看新上任的?”莫天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瞪田金松,这个人聪明是聪明,就是对官府的那一套有的时候会白目的厉害,也怪不得盛京里的那位大学士,不让他参政了,就这样的,迟早是让人炮灰的命!   “对对!我糊涂了!”田金松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没办法,朝堂上的事情是他的硬伤,他真心不能理解那些官员们的心思。   “咱们得弄到一批粮食,还不能惊动到别人。”莫天涵喝了口茶水:“可以用粮店的名义,收购粮食,虽然不能太多,但是,也不会少多少,我还得多开几家粮店,你的那些铺子也收购,就说是给店里预备的粮食,不是还有酒楼饭店么?夏粮反正也哂的差不多了,多多的收,这个时候不会引人注意,等秋粮的时候,再收!”   “可以!要不你跟我去一趟善水府,那里是水路交通要道,虽然不产粮食,却是商业集散地,咱们也在善水府开两家粮店,收购粮食到时候还能更方便!而且那里走水路的多,东西多少外面的人也看不出来!”   莫天涵想想也是,如果真如田金松所说,他还真的得去一趟,毕竟他也听说过,善水府是江南道七省之中,唯一一个不以产粮而闻名的州府,它是以商业闻名的,因为善水府依山傍水,是南北水路交通要道,也是有名的商业物品集散地,如果在那里设两个粮店,收购多少粮食都没问题啊!   “这个咱们过两天就去看看,家里反正暂时没什么大事儿,秋妍还得好几个月才能生呢!”   “嗯,咱们那些酒楼,现在已经开进了所有的州府,年底就能进了盛京,到时候就更方便了。”田金松接着给莫天涵报喜。   “好,这个目的可是达到了。”莫天涵美滋滋。   “但是林家在善水府开了个淮南酒楼,里面卖的是淮南牛肉,听说,配方从你这儿拿了去的?”田金松想到这个事情,就有些不高兴,因为林家的酒楼,就开在雅客居旁边!特别让人生气的一个地方!   “怎么?抢咱们生意了?”   “可不!”田金松义愤填膺:“就开在咱们雅客居旁边,还说什么是从偏远之地弄来的配方,弄个大锅煮着牛由骨头,烫着些粉丝和着白菜,放上两斤牛肉,就敢卖二十打钱!偏偏那些人就跟没吃过一样,天天爆满!”   “你且让他们析腾去,等着看好了,不出三个月,他们家的酒楼就得出兑!到时候,兑下来,给我开铺子!”莫天涵笑眯眯的眯缝了眼睛,田金松打了个冷颤,他怎么忘记了,这位可不是个吃亏儿的主,看看于家就知道了,再想想林家曾经算计过莫天涵一次……,嗯,他舒担了,他就等着看林家哭好了!   还没等他们俩动身去善水府,盛京又来了好消息,善水夫府尹王逸晨任期满了五年,这会儿要回京述职,他早就上了析子,力荐杨老县令来接人这善水府府尹一职,反正杨老县令也岁数大了,估计过不了几年就得致仕了,用他来过渡新旧府尹的交接问题,是再适合不过了。   王逸晨是清流一派的代表人物,他的力荐得到了大多教人的赞同,并在朝堂上附议他的请奏,皇帝对善水府一地还是很看重的,也不想因为这些派别的争斗影响到这个南北水路的集散地,这几天各个大臣和各个势力,都对善水府府尹一职虎视耽耽,天天在朝堂上挣得不可开交,王逸晨的析子一上来,皇帝就仔细的看过了,看了看无门无派别的杨老县令,在对比一下那些各个势力推举出来的人,可是看着老县令顺眼多了!   尤其是王逸晨推举的理由,是因为其“德高望重,治理有方,遇难不退,深得民心。”的评语,还附着了今春征粮,只有杨老县令治下的镜水县,接了征粮令之后,粮食是按时按点到达的,并且无惨杂未扰民!   权利交替的时候,上一任对下一任的举荐也为重要,王逸晨承了杨老县令提醒的人情,清流一派又无法与那些个大势力争这个位置,不如直接推荐个谁也不靠的杨老县令上任,哪怕最后不能守住,也能膈应那些势力!   皇帝对这个年逾六十的老县令还是很佩服的,毕竟不是哪个县令能在那种时候毫不拖延的上交粮食,还能不为难百姓的。   而大臣们知道这个老县令过几年就到了致仕的年岁,现在大家僵持不下,不如让这个没背景没势力的老头子先暂时占着这个窝儿,等他们日后再徐徐图之!   于是皇帝和大臣们难得的统一了意见,让一个毫无身份背景老县令登上了善水府的府尹之位。   让一干在京户部衙门等着的候补官员跌了一地的眼球儿!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的田金松和莫天涵,却高兴的很,毕竟他们和杨老县夸都熟悉了,更是“同患难”过的,交情不浅,一旦他做了善水府的府尹,那更能方便他们行事了!   “咱们现在就去合适吗?”因为莫天涵接了消息之后,就要田金松和他一起备了厚礼,要去县衙见杨老县令。   但是田金松担心,这消息还没到善水府呢,他们就这么去,合适么?   “这么不合适,就要这个时候去,得先给老县令一个信息,咱们的水啊,深着呢,让他自己掂量着办,他越是摸不到咱们的底,就越会忌惮咱们,日后就会更方便咱们行事。”莫天涵一边清点着礼物,一边跟田金松说话儿。   “行,听你的,我也回去准备准备!”   两个人联袂去登门拜访了!   今天休沐,所以杨老县令也没有去办公,而是在后衙跟自己的夫郎,喝着凉茶说着家事,他们的长子已经娶了夫郎,如今在盛京的工部任职给事中,二小子在善水府经营了一家茶庄,时常回来孝顺双亲些极品好茶。   乍一听闻田金松和莫天涵带着大量的礼物低调的从后门进来,吓了杨老县令一跳,以为他们俩这个低调迁还带那么多礼物,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儿要求到他?会不会触犯律法?   所以老县令在去书房的路上,狠狠的忐忑了一番,最后还是良心占了上风,如果他们所求只是小事儿,他可以为他们办理,如果是大事儿,就得掂量掂量了,但是无论是大事儿还是小事儿,都的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能违法犯禁。   等老县令到了书房看到一桌的礼物的时候,这心就更七上八下了,这么多礼物,这得多大的事儿啊!   “老令台,恭喜恭喜了!”莫天涵和田金松都站起来给他作揖,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让老县令一头雾水。   “这、老夫喜从何来?”   “表叔,您还不知道呢,您马上就要升任这善水府的一府府尹啦!”田金松笑呵呵的扶着杨老县令入座。   “什么?”老县令刚刚坐下,顿时就蹦了起来。   “这事儿你们从哪里听说的?莫要诓骗老夫!”老县令连脸都红了起来,可见激动的狠了些。   “这您就不用管了、您只要知道,您马上就要接到任命啦!”莫天涵赶紧给老县令顺气儿:“我们来这儿就是给您报喜的,这些礼物也都是祝贺您老升迁的。”   杨老县令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好不秧儿的,就成了府尹?他一个偏远地方呆了三十年的县令,马上就要成为善水府的一副府尹?   善水府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江南道南七省唯一一个商业集散地啊!   江南道四大水路必经之处!   那儿的港口一天过往停靠的船只比镜水县人口都多,一年的税收就能顶的起十分之一的国库,因为商业发达啊!   弊病就是不是产粮的地方,善水府依山傍水,就是农田没多少,多数都是跑船和经商的人家,势力也挺复杂,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   164 幸运的官运   原以为自己这辈子也就县令到头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临老临老还能再进一步,得了个一府的府尹之职!   杨老县令心里的算盘啪啪啪的打着:这两个人能提前知道消息,就连他在善水府里的至交都没听到,他们就先知道了,明显这是朝里有人啊!   他们俩干什么他不管,但是对于他这个无依无靠的底层官员而言,如果靠上他们在朝中的势力,起码他致仕之前,官位稳稳当当啊!   莫天涵和田金松对望一眼,看着老县令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明显是心里活动太过激烈啦!   “你们两个小子的事儿,老叔我不问也不打听,既然你俩知道了消息,这就是来告诉老叔的?”杨老县令人老成精,莫天涵和田金松的那点子小动作,他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最然最初他的确是被惊到了,但是想明白了之后,就淡定了。   “嘿嘿,老叔说的是,小子就那么点子事儿,您老也不需操那个心,今次是得了消息,从上面传来的,说是下一任的善水府府尹已经定了,就好奇问了一嘴,竟然是老叔您的大名!”田金松怎么说,跟杨老县令还带着点儿亲戚关系,莫天涵不方便说的话,他可以说。   “哦,那你们来??”说着看了看桌子上摞成小山包的礼物。   “这些都不是上面贵重的东西,一来是恭贺您老升迁,二来也是因为您升迁在即,这要是上任之前,旧幕和新僚,您不也的答对一下么?这些东西可以用来给您赏下属,到任之后,也能摆在家里做个摆件。”莫天涵虽然说的平常,但是言下之意就是这些东西是用来给您撑场面的。   要知道,杨老县令虽然为官三十年,却一直是两袖清风,要说没哟家资是骗人的,但是也就够他们一家四口糊口用,加上他的薪俸,也就过个富农的日子,偶尔有些灰色收入,还不多,因为多的那都是要触犯律法的,杨老县令有自己的原则,所以他们家一直是饿不死又撑不到,平平淡淡,要不然他也不至于做了三十年的县令,每次的记评都是个“平”子了。   “对对,老叔,您老放心,您上任,我肯定不能让您丢了面子!”田金松也开口安慰来县令。   心里也挺佩服他这位远房的老叔,毕竟不是哪一个当官的,三十年都能保证自己不犯糊涂。   听到这里杨老县令也明白过来了,原来是这俩小子怕自己家里一贫如洗,根本就应酬不了那些得了消息蜂拥而来的人们。   心里不禁有些暖意划过,这年头儿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少喽!   在你升官的时候,人家不求你办事而是怕你出丑,提前得了消息来告诉你还不算,还给你想到这么多,也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不对了:“行了行了,老叔知道了,你俩要是没事儿就赶紧回去好好的呆着,这事儿等上面的文书到了,再张扬,听到了没?这么风紧的当口,别让人抓到把柄。”   生怕两个小子不知轻重,到处囔囔开来,要是真事儿还好,要是个风闻,他可丢不起这个脸儿!   “明白明白,今天就来给老叔通个气儿的。”田金松知道这个时候,这位老表叔还有些顾虑在里面,也不计较。   “那小子就跟金松回去了,您老这几天多注意些。”   两个人其实也没想多待,主要是给来县令一个信号,现在信号也给了,他们俩又如同来的时候一样,低调的不能在低调的离开了。   回到家里,莫天涵又跟秋妍腻乎了一会儿,才跟他说:“妍儿啊,相公要出趟门儿,去个几天就回来。”   “去哪里啊?”秋妍吃着枣糕,问着莫天涵,他现在是零食不离嘴儿。   “去善水府。”递给秋妍一盏清水,老是吃小糕点,会口干,所以莫天涵随时给秋妍凉着两杯白开水。   “唔?”秋妍瞪着大眼睛,善水府唉!   “相公是去看看铺子,想在善水府也开一个粮店。”这个是实话,嗯,还有其他的目的,就不和自己的小白夫郎说啦!   “哦哦,那多带些银钱,穷家富路,出门在外,可不能没有傍身的银子……。”秋妍也不吃点心了,而是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出门经”好像自己出过多少次远门似的,其实他就连县城都很少出的好不好。   再说另一边,等两个人走了,杨老县令自己呆坐在客厅里,他的老夫郎进来,见他自己坐着发呆,又一桌子的礼金,不禁有紧张,轻轻的推了推他:“老杨,你这事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东西?谁送来的?”   杨老县令只听说有客人来,但是这会儿还没见到客人呢,就看到东西了,难道客人这么快就走了?   “哦哦!”杨老县令回过神,看到自己夫郎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己,赶紧了把脸:“无事,无事,夫郎啊,你相公我估计要走大运了!”   “大运?”老夫郎笑了:“你呀,就是个书呆子,整天的圣人言书本话,官场那些蝇营狗芶的,你也没那个心思,这眼看着就要致仕了,还大运呢?你还能升官儿不成?可别说笑了。”   二人成亲快四十载了,老夫郎自认为足够了解他这位正直的有些迁腐了的相公,但是他就是喜欢他这种气节,当年那么艰辛他都没有放弃过,果然如他所愿的,两个人带着孩子安安静静的过了一辈子,如今连孙儿孙子都有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那些相熟的嫁了豪门大宅的哥哥弟弟们,有几个是善终的?有几个家里是没有侧室和小侍的呢。   “夫郎还真是说对了!”杨老县令现在就想跟自己的老夫郎显摆显摆:“过几天,你就听好消息吧!”   老夫郎不信,扭头随手打开一个礼盒,里面包的竟然是一匹上好的锦缎,足够他们老两口裁制两身新衣服了,缎子闪着丝光,一看就价值不菲,吓了老夫郎一跳:“老爷,你这是做什么?这些东西谁松的?可是要您办大事儿吗?   “这些东西都是两个小辈孝敬的,夫郎尽管守着就是。”杨老县令也看到了,但是一想到如果自己真的升了官职,到善水府那种地方走马上任,这首先就不能穿的太寒酸了,那些商人们,多数都是家族形式,最会看人下菜碟了。   “老爷,这么多东西,您这是要做什么啊!”老夫郎有些着急,眼睛都红了起来,他家老爷临老临老了,不会犯糊涂了吧?   “夫郎莫急莫急,这些都不是我要的,是金松那个小子孝敬的,还有莫小子,你都认识的,那个夫郎有些腿脚不好的那个?还记得吧?你还夸过人家疼夫郎的呢”杨老县令一看这人要哭,赶紧哄哄,都快七老八十的人了,现在哭鼻子可不和小时候那样儿啦!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请楚了!”老夫郎见杨老县令一副天塌不惊的神情,估计真的是有什么好事儿发生了,自己也不哭了,就等着杨老县令担白。   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看莫天涵跟田金松,也不是鲁莽之辈。   “唉,事情是这样的……!”   杨老县令把事情的始末都跟自己家的夫郎说了,最后看着同样惊讶的老夫郎:“……事情就是这样,咱们只要等着上面有没有文书传来就知道了。”   “这、这是真的么?”老夫郎也有些些不敢相信。   “真真假假的,咱们就等看看好了,没有,就当两个臭小子皮痒痒拿老夫开涮,看老夫不拔了他们的皮;如果是真的,这些东西,足够咱们用来应付了,对了,得派人去把二小子一家接过来,这个时期,还是别放任孩子们在外面了。听说这个位置,上面的人争斗不休,没想到他们鹬蚌相争,让老夫这个渔翁得了利,说不定都有多少人恨着老夫呢!”杨老县令一番盘算之后,得出了这么个结论。   “好好,我这就派人去接!”老夫郎也跟着杨老县令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哪里能不老县令的意思啊,转身出去找来家里的老仆人,去善水府二小子家,就说他病的厉害,让他们一家子人赶紧回来!   大小子常年在盛京,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一次,官职低下,日子也不好熬,二小子一家离的近,也是个孝顺的,一听老仆说爹爹病的厉害,连店里的生意也顾不得了,关了店铺带着夫郎和孩子就跑了回来。   结果火急火燎的进了家门,才发现自己爹爹好好的在门口等他们呢!   “爹爹,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二小两口子不解的看着杨老夫郎。   “进去,让你父亲跟你们说一说!”杨老夫郎不解释,而是去了厨房给这一大家子做顿好吃的,解释的事情,去给老爷就好。   二小夫夫俩在父亲的书房听了事情原委,都为父亲高兴,也都明白了爹爹骗他们全家都回来的目的,毕竟他们是普通的商家,一旦父亲任职之后,会有很多人有很多想法,也会有很多带着目的的人接近他们,与其被人利用,不如趁着还没什么人知道的时候,躲在双亲的家里,因为这里是最安全的!   165 出门......   知道莫天涵要去善水府之后,秋妍就坐不住了,他没出过远门不假,但是也听说过一些出远门的准备,所以他就准备上了。   首先就是给莫天涵拿出了两千两的银票,还有二百来两的碎银子,用来给他相公乘车乘船、打尖住店使用。   然后就是四身衣服,薄厚不一,不知道要给相公带哪个,于是问莫天涵:“相公,你到底要去几天啊?”   正趴在桌子上逗弄秋妍的“爱宠”们的莫天涵想了想:“乘船去一个来回三天吧,会在善水府逗留大约两天的时间,算起来,最多不会超过六天!”   因为六天的时间是他的极限了,他可是还有“夫郎和孩子”要看着的人咧!哪能离家太久啊,你说是不?   “哦,那就带两身厚实的,带两身轻便的,哪怕一天一身,也足够了。”说着把四身衣服叠好,放到一个小包袱里。   然后收拾了一下莫天涵的里衣和里裤,看着里裤愣了一下之后,秋妍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相公,把我给你的银票拿来。”   “在这儿呢,要银票做什么?”莫天涵拿了桌子上的两张银票给秋妍,顺便好奇一下他夫郎要银票作什么。   “我听刘么么他们说,以前他们路过繁华的地方,都会有很多小偷偷东西,所以我得把银票给你放好了,省的到时候丢了就糟糕了!”一边说着一边把银票放到一个小布包里包裹好,之后给里衣的胸口位置的里面,紧贴着皮肤的那一面,用细密的针脚缝了个口袋,然后把银票的小包袱放进去,因为很薄,所以看不出里面有东西。   莫天涵:“……!”   嗯,这么一来,的确是,除非小偷会隔空取物,否则除非他睡的昏连不醒.要不还真没办法偷盗!   第二天早上起来,莫天涵穿着秋妍亲自给他缝制的结结实实的里衣,又穿戴整齐之后,秋妍给收拾了一下头发,和田金松一起出门去善水府。   田金松虽然是新婚,但是就出去四五天,第六天就会回来,所以也没多么舍不得,而是抱着小虎:“父亲要去善水府,小虎要父亲带什么东西吗?”   “要父亲回来。”也许一直都没有父亲,小虎特别黏田金松,知道田金松出门,要好几天,小虎第一次和田金松分开,就有些舍不得了。   “乖!”一句话五个字听的田金松眼泪汪汪的,这就是他的小小子儿说的话呀!多贴心!   “好了好了,你父亲又不是不回来了”香哥子见不得这父子两人跟牛皮糖一样的黏糊,把小虎抱了过来:“出门小心,吃的东西都先看看干净不干净,你的换洗衣服在大包里,贴身的衣服在小包里,银票在里衣的胸口内袋,碎银子在大包里的钱袋子里。”   香哥子开始最后跟田金松交代事情:“如果有事情耽搁了,记得捎个口信回来,我和小虎在家等你,不要担心家里,我会去小师弟家住几天的。”   田金松想想也是,与其让他们一大一小在家里孤单着,不如去和莫家的一大群人住几天,彼此还能有个照应。   把香哥子和小虎送到了莫天涵家,莫天涵临走之前,趴在门迫儿跟秋妍再见,还要跟儿子再见,然后跟家里人再见,再见到田金都有些受不了了:“莫大哥,咱们就去四天,第五天我都不让你待,立即就和你回来!”   秋妍脸红红的看着自己的相公被人拖上马车,刘么么他们笑的不行,他们家老板对秋哥子也太依恋啦!   一大家子人送走了一行远去的马车,这才转身进来院子。   坐在颠簸的马车里,莫天涵跟田金松商量事情:“咱们走陆路要两天时间,水路就需要一天半,如果是从善水府的运河那里北上盛京,大约需要多久时间?”   “这个,得问那里的船老大们才能得到确定的时间,水运有很多说法,不过水运的确比陆运要快很多!”   “还有那个府尹,他是清流一派的人,怎么着,咱们也得争取一下,最好是让他高升上去,让他能站在更高的地方,牵制着那个庶人的势力。”莫天涵光是给户部找麻烦还不算,他打算帮小黄弟弟把盛京的一潭死水搅浑,水至清则无鱼,要想拿回户部的权益,就得把水弄浑,清流的人都是洁身自爱的,如果他们知道了户部的那些龌龊事儿,还能忍得住才怪!   “王逸晨回京之后,估计会有个监督的官职空缺,就是不知道清流的人能不能帮他拿下这个位置了。”田金松看莫天涵一副“监察是什么东西”的眼神,赶紧给他解释了一下 :“就是监察地方官员政绩的职务,见官大一级,是清流一派最想要的职位,但是很少有人能做到这个位置,这个位置属于从三品的大员之职,而且还得有足够的吏治经验与清廉的官声,还得需要足够灵活的头脑,善于观察事物,要求很高,所以整个朝堂上,也只有不到十个监察大臣,但是每一个都不是好惹的。”   “这个好呀!”莫天涵一听就稀罕上了:“让他去查户部啊!这正瞌睡着呢,就有来送枕头的了!”   “这个有些难度。”田金松苦笑了一下:“京里来的信你也看到了,不止王逸晨一个到任期满回京述职的地方官,很多人可都盯着这个位置呢,那个庶子的势力更是全力以赴,要拿下这个位置,他们可就多了很多方便的事情可干了。”   “那咱们就帮他拿下来!”莫天涵一拍车板子:“必须帮他拿下来,然后招人把户部的事情透露给他,让他去查,他不是清流一派的旗帜吗?让他们掐去,咱们只管看着就是!到时候户部,还能站得住?哼!”   “行,听你的!”田金松不懂这些,不过老师说了,凡事多听莫天涵的,这个前任西北军中的先锋官,有些时候,比任何人都看的请楚。   两个人到了码头,陈雷和陈铁分别提着包袱跟在莫天涵身后,田金松也有两个人帮忙提包袱,里面都是他们的换洗衣服,碎银子都在自己身上的钱袋子里,银票?两个人的银票都让彼此的夫郎缝在了里衣的衣襟下,胸口上的暗袋里啦!   镜水县因为有一个很大的镜水湖而闻名,善水运河有一个分支经过湖口,所以那里就成了一个小型的码头,供镜水县的人们进出水道使用。   今天顺风顺水,进来船舱不到半天时间,就到达了善水府的河道上,船行了半天,晚上就是在船上休息的,第二天早晨,,就看到了隐隐约约的善水府城墙。   他们乘坐的是小船儿,与大型货船使用的不是一个码头,而是在专门供小型船只停靠的行人码头停靠,下船之后,一行六个人徒步走了一段时间,才渐渐的看着楚善水府的城门。   田金松有些无奈的看着莫天涵:“莫老板,您能不能收起你那眼神啊?你看看,把些同路的人都吓的不敢跟我们一起走了!”   莫天涵:“!!呃,习惯了,不好意思啊!”   你当田金松为啥这么说?   因为莫天涵从登上码头开始,就一种让人汗毛耸立的眼神,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包括那边的大型货物码头,这会儿到了城门口,莫天涵更是以一个特种兵的角度将这座刚看到城门口的城池,在脑海里转了好几圈儿!   这里的确是一块风水宝地,前临善水运河,背靠伊莲山脉,左边是江南道七省水陆陆路交叉之处,右边走北六省水陆陆路汇集之地。   并且城高墙坚,易守难攻。   分析完了之后,又以一个商人的眼光来看待善水府,这里交通便利,又是全国有名的物品集散地,刚才看到大型码头那里,货船进进出出,可谓是百帆争流千帆进啊!   虽然还没有进到城里,但是光是码头上的人流就能着出来,这里每日最少会五万人口的客流量,如果在这里开办买卖,肯定会无比兴旺!   因为这里水陆齐全,运输方便啊!   不过,因为莫天涵的眼神太过犀利,他们旁边一起入城的人都纷纷避开了他们,也有人跟守城的军士耳语,并且对他们一行人指指点点,田金松这才出声制止莫天涵太过露骨的打量眼神。   等到他们进城的时候,军士并没有为难莫天涵,因为他虽然不认识莫天涵,还是认识田金松的,这位田老板,可是新鲜尝食肆的主人呢,他们这些军士,平日里无事的时候,也会去新鲜尝食肆打打牙祭,东西好吃又实惠。   莫天涵以为进城都得交税的,以往的古装片里都这么演的啊,可是军士只是查问了他们的姓名以及看了看他们的商藉证明,就放行了,他捏着一两纹银,真是尴尬的不得了!   军士看着莫天涵的眼神莫名其妙!   “对不住对不住,这个是从镜水县乡下来的表亲,没来过这里,有些规矩不懂,您别介意!”田金松赶紧跟人道歉。   军士也笑着点点头,心说一个农家出身的人,我跟他不计较!   田金松看人笑了笑不介意,这才拉着人赶紧的走了,剩下身后跟着的四个家伙笑的肩膀直抽抽……。   166 善水府   进了城门莫天涵才知道,原来这里是不用缴纳进城税的,而且,严格说起来,他们刚才进的还不是真正的城门,因为他们进来之后,着到的是农田和一些屋舍。   “刚才不是城门么?”莫天涵不解,为何进来之后依然是田园风格呢?   “善水府因为是重城,有两层城墙,刚才的是围城城门,就是卸敌用的,真正的城门还得走着呢,不过不用靠腿走了,有人来接了。”   果然,不远处停靠着两辆大马车,车上的人一间田金松,就一脸的欣喜,叫人赶着马车过来了。   “老爷,您可是回来了!”毕辉是田金松在善水府的管家,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在他分家的时候,就跟他出来了,后来又一直在田金松在善水府的府邸当管家,虽然田金松一年到头也难得在这里居住。   “辉叔,这位是莫老板。”田金松先是跟毕辉打了声招呼,之后就介绍莫天涵给他认识。   “莫老板。”毕辉还是很有眼力的,一眼就看出这位和自己家老爷的关系匪浅,马上就笑着跟莫天涵打招呼。   “辉叔好。”莫天涵听田金松说过,他的这位管家,是从小看他长大的,对他忠心耿耿。   “好好,莫老板客气了,快,上车上车,回家吧,家里人都怪想老爷子的呢!”毕管家看了看他们身后,没发现自己想见的人,只好招呼他们一行人蹬车。   两辆马车援援驶进了善水府这座大城。   田金松在善水府有一间大宅院,门口匾额上写着,“田府”,里面是个四进的跨院儿,分东南西北,中间是十字路口,四下里种植着花花草草,正值金秋之际,秋色灿烂如今。   能看得出,家里被人打理的很好,就连花草都是精心培育的,没有杂色掺杂在其中。   因为他们到达的时候是傍晚,莫天涵他们坐了一天的船,到家了的时候,都去洗了洗澡,毕管家很早就准备好了饭食,知道他们来了肯定会先饿。   饭桌上,莫天涵跟田金松坐一起吃晚饭,因着怕坐船不舒服,毕管家给他们准备的比较清淡,陈雷他们四人都觉得自己无事,已经在小客厅里另开了一桌,也开吃了起来。   “老爷,你回来,怎么没见到新夫郎?”毕辉一边给他们俩盛汤,一边埋怨田金松,他们知道老爷娶了新夫郎,可是这次回来竟然没带回来,要知道他们可是盼了十年了。   “孩子太小,离不开他,我是来有事儿要办,呆三天就走。”田金松一边吃饭一边跟他的辉叔说原因。   “孩子?”毕辉听到了关键的两个字,就连给他们上菜的一位么么都不走了,直接就问了出来:“是小少爷吗?”   田金松咽下嘴里的饭菜:“嗯,已经六岁了,长的肉呼呼的!”一提到小虎,田金松就心里软软的。   “六岁了?”毕管家顿时大惊失色,他的小少爷都“六”岁了?   “嗯,六岁了,等有机会领回来让你们看看。”   “哦!我们少爷都六岁了!”么么一声惊呼,转身就跑出去了,他要告诉大家,他们不止有了新的当家夫郎,还有一个六岁了的小少爷!   “是我的孩儿。”看辉叔一脸惊奇的样子,田金松加了个说明,他就是要让大家误会,田虎就是他的亲生孩儿,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别人动播到小虎滴长子的身份,他事先已经和香哥子说过了,香哥子不计较,但是他计较,所以一定要给小虎嫡长子的身份。   毕管家看着田金松的样子,心里暗自盘算了一下,竟然和田志英想到一块儿去了,眼睛当时就有些湿了,带着些许哽咽:“好好,老爷终于有后了!咱们这一支终于有了小少爷了!”   莫天涵看着毕管家躲出去檫眼泪的举动,有些好笑的看了田金松一眼:“你就这么骗他们,好么?”   “不是骗,而是小虎就是我的孩儿,我田金松这一支的嫡长子。”田金松正色道:“莫大哥,你不是在大户人家出身,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小虎的身份必须是我的滴长子,哪怕可能有些对不起香哥子的名声,但是日后关于继承权的问题,就不会有人敢说事儿,否则,小虎日后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莫天涵想了想,也是,他以前遇过几次自己的女员工们,在一起聊宅斗电视剧,那里面的“说法儿”太重要了!   “成,小虎就是你的孩儿了,家里人都会这么说的,呵呵,其实他们也都这么说了!”   莫天涵说的也是实情,他们一家子人,对田金松是如何珍惜香哥子如何对小虎的都走看在眼里的,所以他们绝不会说,小虎和田金松没关系,他们俩简直不要太像父子就好啦!   晚上吃完饭,本来想让莫天涵去休息的,但是莫天涵着急办完事儿回去好看夫郎孩子,直接就扯着田金松去了书房。   毕管家激动过后,恢复了平日里的精明,如今他除了在善水府给田金松看管这座大宅之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帮忙注意这里的情况。   “老爷,莫老板,如今善水府不太稳当,这几天,从府衙里传出府尹大人即将任期满卸任回京述职,尚且不知这府尹将会由何人来担当,都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瞎打听呢!”   “那么现在的善水府府尹王逸晨,在老百姓眼里,官声怎么样?”莫天涵喝着饭后茶水,听着毕管家的话,心里盘算开来。   “若说好呢.也是个为民的清官儿,他们家的仆人也不欺负人,遇到哪些纨绔如果犯到他手上,也决不轻饶。”   “嗯,那他有什么爱好没?”既然打算拉扰人,那么总要投其所好才是,莫天涵就想问问,这么个清官儿能不能有个软肋什么的。   “嗯?还真没听说过,府尹大人是个风雅的人,但是从来不出去附庸风雅,而是在家教导家里的几个孩子读书写字,他的墨宝就是整座善水府都少见,轻易是不会给人题字的呢。”   “哦?倒是个谨慎的。”田金松喝了一口茶水:“别的地方的府尹们,虽然不是贪财的,但是墨宝还是有一些的,这个王逸晨倒真是两袖清风了。”   “再清廉的人,只要他是人,就一定会有一个死穴,就看你能不能找到了。”莫天涵笑眯眯的喝了口茶,晚上吃的有些急了,也有些咸了,这会儿正好借茶水解解咸:“他这么做,无非是在乎自己的名声,爱惜自己的羽毛,他是清流一派的旗帜,是中流砥柱,所以他必须要清廉,因为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他们一派势力的根本,如果连他们都不清廉了,你让上面那位,满朝文斌和天下百姓这么看他们?哪里还有他们立足之地?”   “那倒也是。”田金松点头:“不过这么一来,还怎么拉拢他们啊?”他们的目的不是看这个官员清不清廉,而是要如何让他们立于他们这边,哪怕是不入伙,给别人找找麻烦,成为他们手里的一杆枪也行啊!!   “记得有句话叫‘无欲则刚’,他除非是无心无欲的圣人,否则他就肯定有弱点,而且这个弱点我已经知道了!”   “啊?”田金松惊讶的看着莫天涵:“你知道?”他们都还没做什么呢,光听辉叔说了几句话,这就知道了?   这位莫先锋难道还真神了不成?   “您知道了?”毕管家也惊奇的看着莫天涵,这位莫老板难道真的神到只听他几句话的叙述,就能猜到王府尹的弱点?   “当然!”莫天涵放下茶杯:“他在乎的就是他的名声,如果咱们给他个好名声.你们猜他会如何?”   “这个,他已经有了好名声了。”田金松提醒莫天涵,人家王逸晨府尹的官声已经很好了。   “老爷说的是,善水府中的百姓,还是挺爱戴这位府尹大人的。”身为本地的坐地户,毕管家还是很了解本地情况的。   “这个好,是他自已经营得来的,如果不是兢就业业这五年,他公正廉明,怎么会得到这么好的官声呢?对吧,但是要是外人送给他的好名声,比起他自己做到的,岂不是更好?”莫天涵坏笑了下,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这个主意来自他以前看过的电视剧。   “嗯?”田金松有些糊涂:“官声和咱们的名声可不同,那可是老百姓们眼睁睁看着的,哪里是能说送就送的?”   官声官声,除了当地的百姓们,任何人都无法根据任何情况来判定一个官员的名声好坏的,这是官场惯例,哪怕田金松不涉足官场,却也是知道的,他六年前也是告别过一次府尹的,当时的府尹,干的也很兢就业业,但是最后的官声也就平平淡淡,还没王府尹的好呢。   “这个你别管了,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保证他有个无与伦比的好名声,哪怕到了盛京,那个位置,也绝对不会有人能争得过他!”   田金松和他的毕管家都洗耳恭听莫天涵出的“好主意”,这个主意是什么呢?   167 善水府的雅客居   三个人嘀嘀咕咕,在书房商讨了半天,由莫天涵提议、田金松复议,让毕管家去运作的行动,就此定下来了。   随后三人分开回房休息。   第二天,毕管家就出了门,将家里交给自己的夫郎代为打理,而且田金松也在,家里不会有什么事儿。   莫天涵早上起来跟田金松吃了早饭,也出了门,他们要去的是这善水府的东城和西城,因为盛京里的东城和西城就是商业区,所以这天下的州府都有样儿学样儿,但凡是大城镇的街道,都是按这样的布置,就连镜水县那么个小县城,都不例外,莫天涵他们家就住在东城,毗邻商业街,又离县衙近。   两个人先到了东城,也就是田金松在这里的家的附近,田金松因为是农藉,但是他手下里的人都是商藉,所以他们当时买的房子,就在商业街的里面,那片住宅区里,都是商藉人家。   东城是客栈、茶楼、酒肆林立的地方,吃喝玩乐是应有尽有,幸好这个时代还有一个特别的好处,就是没青楼妓院小倌馆这些乱七八糟让人心烦的东西,但是赌坊还是有的。   莫天涵看着一面挑着“赌”字的赌坊,进进出出的人还不少,不仅心里暗叹,这赌博业还真是发达,到了异世界还能看到它。   “东市就是吃喝玩乐的地方,这里任何一个店铺,那都是有背景有靠山的,有些甚至就是这善水府甚至是江南道七省的各个家族的铺子,虽然多,但是各个都不好惹,动辄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两个人走在人流不断的东市街头,田金松给莫天涵介绍这里隐晦的情况。   “赌坊也是?”   “这个不是,任何一个大家族都在乎名声,赌坊这种东西,只有些不入流的人才会开这个,平日里虽然有些人会去消遣,但是真正赌钱不要命的少见,当然也不排除某些人就喜欢这个东西,不过也因为但凡是能赌得起的人,那都是些大家族的纨绔子弟,得罪不起又无法收回赌金,所以些有时候,他们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让这些人自己玩儿去,赢了就给钱,输了就打欠夺,至于要不要的回来,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嗯,任何时候,人们都喜欢不劳而获更多一些。”   “是呀,哎,看,那边就是有名的雅客居,里面很不错。”田金松指着一处一照面儿就能让普通人望而却步的地方,给莫天涵看。   他们正好要往那个方向走,莫天涵仔细看了看雅客居,这个他们手里几个铺子里,最是高端消费的餐饮场所。   端庄的门面,优雅的环境,一看就是一盘土豆丝都得个三四两银子的地方,真是够“高端”!   莫天涵又看了看旁边,也熟悉,是“聚贤阁”,同样的大气淡雅的门面风格,聚贤居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竹子青的颜色,一看就跟深山老林里一样!   两根高高竹竿上,各有十三个大红灯笼挂在大门两侧,上面还带着一串儿字,是一副对联儿,上联是:“南方客北方客,南北方客走南北”,下联儿是:“东聚贤西聚贤,聚贤阁里聚贤人”。   莫天涵嘴角抽搐,偷偷的问田金松:“这对联儿谁写的啊?口气可够大的!”   “别瞎说,这可是在盛京的大学里,求的大学政大人给提的字呢,人可是德高望重的名士。”田金松瘪着嘴给莫天涵解释,这么大的的口气,那也是他们要求的啊!不就是为了吸引人眼球儿么。   要不是他们承诺,给学子们在每一间客栈里,都划分出一块专门接待学子们的房间,人老学政还不愿意给他们一个小客栈题字呢。   不过这种手段果然有效果,反正现在整个读书人之间,都知道“聚贤阁”的“学生放”了。   不用说,这个主意是田金松从莫天涵那里得到的灵感,既然食肆有雅间,那么客栈就得有个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学生房”啊!   “哦哦!”怪不得了,莫天涵是知道“学生房”的事情的,这么大口气,是给天下学子们看的吧?能一口气将南北学子们弄到一起的,也就是政府的“太学”了,相当于前世的“重点大学”!而且人家这还是垄断的。   走了一上午,两个人在东市绕了两圈儿,莫天涵观察了整中东市的情况,等第二圈的时候,他们就到了雅客居门口停住了脚步,因着已经到了中午,莫天涵和田金松决定去自己家的铺子雅客居吃一顿,顺便也看看,手底下的人做的如何。   雅客居虽然是个吃饭的地方,但是这个地方也分档次,雅客居是从外地开进善水府的,虽然人生地不熟,但是哪家也不敢小看它,毕竟能跨地域开办买卖的,背后的实力肯定不薄。   又因为雅客居的价格实在是太高,虽然环境优美,但是除非是那种大富大贵到有钱也花不完的人,或者是接人待客之类的活动,否则是很少有人会在饭点来这里吃饭的。   所以等莫天涵他们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雅客居店如其名,内里的装修那叫一个优雅,那叫一个清幽,反正在莫天涵看来,就是纯纯的属于那种无病也呻的无聊类型,不过也就是这种类型,还特别得人缘儿,在莫天涵这种武夫眼里的无聊,在别人眼里那就是“清雅”,那就是“高贵”!   也不知道他们这边的负责人是怎么弄得,前来迎接他们的店小二,那一点儿都不想店小二!   一身青衣小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大户的小厮呢,人长得也干干净净的,透着股子灵醒劲儿:“二位老爷有礼了。”   见面先行礼,恭敬有礼的样子的样子,就让人心生好感啊!   “嗯。”田金松一脸淡笑,这可是他手底下人的劳动成果呢。   “二位老爷是有喜欢的雅座还是雅间?”小二尽职尽责的细心询问。   “第一次来,找个雅座吧。”   “那二位老爷请跟小的来。”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自己走在前面带人走去僻静的雅座。   小二的姿势很恭敬,但是不献媚,而是自然的很,带着两个人往里面走,整个对话的过程中,声音不大不小,不像莫天涵在新鲜尝食肆,那里的店小二声音高的时候都能传到街上去。   田金松看了看莫天涵,莫天涵暗暗点头,表示不错不错的意思,田金松美美的跟着人走到雅座,最然事情是莫天涵一手策划的,但是可是他实施的呢,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不是?   小二拿起桌子上的一块菜谱小木板给他们俩看:“请二位老爷点菜,这是本店的招牌菜谱,第一道菜名为‘金玉满堂’第二道,‘连年有余’,第三道‘五谷丰登’,第四道‘吉祥如意’,第五道‘步步高升’。”   莫天涵一听就想笑,整个菜谱都是他订的,他能不知道这几道菜么?田金松听了半天,觉得菜名都挺美好的,直接都点了,恭敬的接了菜谱下去,不一会儿又给他们来了一壶好茶,这里的茶水可不是外面那种随随便便一个铜板管够的,而是上好的大麦茶,全善水府,只有雅客居能沏的起这种昂贵的茶水来招待客人了。   “二位老爷需要点些主食么?”小二下完了菜单,不止上了壶大麦茶,还问了主食的问题。   “暂时先不要了,先这些,给我们来一壶竹叶青。”田金松觉得两个人点了五道菜已经够吃了,而且他们俩其实也不怎么饿,就没要主食,而是点了竹叶青,这酒清淡又不上头,下午他们还要去别的地方看看情况呢。   “是,请二位老爷稍后片刻,小的这就去为您上菜!”小二见客人没了吩咐,就告辞离去了。   “你知道这些菜都是什么么?”莫天涵看人走了,这才一边喝茶水解渴,一边偷偷的问田金松,他当初好像没看过田金松研究过菜谱来着,那么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可就有热闹看了啊!   “不知道。”田金松摇头,老老实实的回答,他那个时候忙叨的要死,哪里有那个时间去看各个铺子的菜谱啊?他就看了看菜名,还没记住。   “等来了你就知道了!”莫天涵偷笑,他的这些菜品,其实原材料并不值钱.关键是人家名字起的好啊!   君不知那大文豪鲁迅先生曾有一篇被编入教育课本里的的作品,就曾经写过:北方的白菜运到了南方,系上一根红绳,美其名曰:胶菜的句子么?   莫天涵就是知道这个道理,在给雅客居定菜谱的时候,那可真是熬费苦心啊!这菜名,可都是总结了前世他五星级饭店的那些“名菜”,定制的。   保证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来!   还能让他们甘心情愿的被宰!   莫天涵是知道底细的人,可田金松不知道啊!他就觉得这菜名儿起的好听,价格标注的也不贵,又是人家的招牌菜,点了就是。   等上菜了之后,田金松才知道,自己家的这么多红利是哪里出来的了!   168 这就是商业啊   “金玉满堂”虽然好听,但是却是用一圈儿油炸豆腐做边儿,中间是堆砌的蟹黄儿玉米粒儿,上面还有两根翠绿翠绿的小白菜儿!   金色的和白色的这么一摆布,看着可不就跟金山玉石一样么?   这可真是“金玉满堂”了!   “连年有余”也是好听的名字,其实里面就两条鱼,一条鲶鱼一条白鲢鱼,两条鱼红烧之后,上面洒些香菜和葱花儿!   两条鱼合起来,可不就是“连年有余”么?   “五谷丰登”是由土豆、茄子、豆角、和排骨窝瓜顿的一盅,正好走五个食材,这就是“五谷丰登”啊!   而“吉祥如意”则是一盘红烧鸡块,只不过在红烧鸡块的盘子旁边,有一个萝卜雕刻的小如意。   田金松的眼睛都直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大的一个酒楼,竟然是买卖这些菜品的!   最后一道“步步高升”,则是红油脆笋,只是脆笋是没有切成段的,而是整根儿的码在盘子里。   “看什么呢?吃菜啊!”莫天涵坏笑的看着田金松。   田金松悲愤的抹了把脸:“莫大哥,我发现你比我这个奸商还黑!”   “无奸不商么!”莫天涵得意的夹了一根竹笋进啃里咀嚼。   田金松:“……⊙ ⊙b!   等竹叶青上来的时候,田金松更是佩服莫天涵的敛财手段了,五盘子菜肴,别看食材不怎么样儿,但是胜在菜品摆放的精致啊!   小盘子小碗儿的,看着就精细啊!   那酒壶,那叫一个袖珍玲珑,使用佛肚竹的胖竹筒做的酒壶,里面撑死也就能装二两竹叶青,这酒本身就清淡,要是赶上个酒鬼,十壶八壶的也就能垫个底儿!   到结账的时候,人小二说的也非常“文雅”,人家管算账不交结账,叫“买单”,不用问了,这也是莫天涵的主意。   “你刚才说多少?”田金松以为自己听错了,让小二重新说他们花费了多少钱。   “二位老爷,共需付纹银一百八十两。”小二一点儿都没变脸色,依旧淡定的重夏了一遍费用。   田金松老实的付了现银,在莫天涵憋笑憋的不行了的情况下,二人走出了雅客居,田金松回头就扯着莫天涵进了一个小胡同儿:“我的个老天爷!我就是在盛京,也就这个价而儿吃顿饭,现在在善水府就要这些!”   “那是,这才是雅座的菜价,咱们俩坐的可是一楼雅座,二楼是雅间,三楼可是包厢啊!”   想起雅间和包厢都要收更多的费用,还有更高的菜品……   “莫大哥,我算是服了!”田金松竖起大拇指,他是干这行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就他们俩刚才那桌菜品,也就二十两银子的本钱,这还是包括了食材、人工和场地费以及税费,净赚一百六十两白银啊!   而且他们在吃饭的时候,还有好几桌客人陆陆续续的进来,都是穿着体面的那种人,还有两帮子人,一看就是有钱的富人,直接去的二楼和三楼,可想而知,他们的花费肯定比他们俩还要高!   偏偏这些人人一副“此地正合吾心意”的样子,让田金松不佩服莫天涵都不行了!   照着这种搂钱的速度,不需要多久,他们可能真的会“富可敌国”啦!   下午二人有溜达去了西市,与东市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相比,西市更多的是实惠和实用,而且西市有东市所没有的的牛马市,大型牲口的交易地点就在西市以北的一块广场上。   虽然也是店铺林立,但是无论从门面的装修还是客人们的着,都非常大众化,比起东市的富贵,西市更多的是繁华。   西市里很热闹,因为多数人都是喜欢来西市逛街的,不仅又便宜的东西,还有实惠的各色小吃,以及新奇的小玩意儿,两个人买了不少,准备带回去讨好家人。   善水府身为南七北六一十三省的交通要道,这里的西市的人流量比东市更多,莫天涵与田金松在人们海洋中,如同两尾小鱼,并不引人注意。   田金松带莫天涵来到了一个红火的饭馆火附近,指着那个饭馆给莫天涵介绍:“这个就是林家的狗肉馆。”   莫天涵挑眉看去,一个狗肉馆开了两层楼,说是“狗肉馆”都是谦虚的了,叫“酒楼”都不为过。   不过狗肉可能在前世比较难得,但是在这个异世,狗是最容易得到的肉类之一了,所以本钱并没有多少,他们敢干这么大,自然是看准了狗肉的利润了。   “看对面,那里是林家正在装修的一个新铺子,估计也是酒楼,就是不知道他们家一直都是平顺酒楼的,这个要开成什么样儿了。”   “放心,这个地方,开不起来。”   “怎么说?”   “你觉得林家那对兄弟怎么样儿?”   田金松瘪嘴:“都不是好鸟儿!”   莫天涵乐了:“那不就结了,反正他们早晚要毁在配方上,咱们只要准备好银子买下他们的酒楼就成了。”   “配方?会不会连累到你?”田金松也是知道他们家无论是狗肉配方还是那个淮南牛肉汤的配方,都是出自莫天涵这里。   “放心,就是哪天告到公堂上,也不会有我的责任在里面。”   “那就成,走吧,往那边去,就是这里的新鲜尝食肆了,还有一家悦来客栈呢,“都挺热闹的。”   两个人随着人流靠近善水府的新鲜尝食肆所在地,虽然已经不是饭点了,但是新鲜尝食肆里依然不少食客在用餐,半开的食肆大门,由外往里看,里面的小二们依旧忙乎着传菜和吆喝。   “倒是这个时候还能这么多客人,不错嘛!”莫天涵看着选样的场景,不禁感到满意起来。   “那是,这可是我以自己的名义开办的呢。”   两个人隔着挺远的看了看情况,觉得没必要进去了,他们又不是没去过境水县的新鲜尝食肆。   挨着新鲜尝食肆的地方,是个有着恶俗的土豪金颜色的客栈,门前两个大红的灯笼,绣着土黄色的“悦来”和“客栈”四个字,匾额很大,上面是用土豪金的染料,重重的描绘着四个大字“悦来客栈”!   墙皮是土豪金颜色的,柱子是大红朱漆的,就连门口负责招待的店小二,那都是嗓门儿赛叫驴!   “看,那个就是悦来客栈了。”田金松得意详详看着莫天涵,这个客栈别看档次不高,但是每天都没有空房间了。   “好恶俗”莫天涵一脸嫌弃的看着悦来客栈的装修门面,简直就是暴发户到极点了。   “恶什么俗啊!”田金松老高兴的看着悦来客栈的大门口:“你要知道,这里可是没有空房间的,就连大通铺都是满满当当的呢!”   “那也是价格便宜。”   “那倒是,这里住的都是些普通老百姓,又挨着新鲜尝食肆,客栈不供吃喝,他们都是出门去新鲜尝食肆吃饭,回悦来客栈住宿。”   实情也是如田金松所说一般,都是一些平头百姓们,他们进出码头,有的是力工有的是小贩,新鲜尝食肆的饭菜物美价廉,又花样儿繁多,吃的就是个热闹;而悦来客栈与新鲜尝食肆紧挨着,比起那些能供吃食的客栈虽然少了可以供客人用膳的作用,但是有新鲜尝在旁边,这些人更喜欢自己去新鲜尝吃饭,更何况,如果实在有事儿去不了,也可以让小二帮忙买一份饭菜回来吃啊!   因为悦来客栈省了搭建厨房和后灶的地方,改建了很大的通铺和一个公用的浴室,无论什么时候,多少人住,人家就是有地方给你睡,还有热乎乎的洗澡水供应客人们。   二楼虽然隔出了小单间,但是人家当时盖的时候,地方就占的大,单间更是数量多多啊!   三楼则是大一些的房间,是供那些小富人家临时居住的,还可以给免费送开水和洗澡水呢!   又溜达了两圈儿,莫天涵看着这么好的商业环境,回去就决定搬家来这里吧,一个是为了弄粮食方便,另一个也是为了这里的商机,这么有优势的地方如果不利用起来,实在是对不起自己啊!   晚上回去之后,莫天涵就跟田金松说了这事儿。   “搬家?”田金松有些担心:“这里倒是可以很快买到房子,但是秋哥子还带着身子呢,能行么?”   “这个应该可以,妍儿已经五个月快六个月了,肚子里的小家伙已经稳定,水路就一天半的时间,走的慢一点儿,可以的,主要是这里的环境很好,咱们需要尽快筹借措到足够的粮食,让盛京那里做好接手户部的准备。”   莫天涵对秋妍不予余力的调养,让秋妍的身子与肚子里的小家伙都很健康,就算是搬家,也累不到秋妍,他们那里的家他不准备搬了,东西什么的,直接在这边办置就是,而且那里还得留人住呢。   最关键的是,杨老县令要来这里任职府尹,他如果把事业的重心弄到善水府,更能借到这个助力。   比起杀鸡用牛刀,总是因为小事儿而麻烦盛京的人脉,他更想靠自己的关系网,来开展他们的计划,即安全又不浪费。   169 买房、回家!   第二天田金松就和莫天涵去府衙的经办书吏那里,开始找房子,经办书史就是负责房屋土地买卖过户的官员。   这位经办书吏跟田金松一个宗族的,叫田胜,比田金松大一辈儿,田金松见了面,叫了一声“胜叔”。   胜叔是个老好人,虽然在族里属于分支,但是因为他有这个九品的官职在身,倒是能在族里说的上话儿,又因为跟田金松的父亲走的近,对田金松自然更亲近些,否则当初也不会帮田金松把那伙人丢进牢房里了。   当然,田金松就是不用他,也能自己把仇人丢进去,不过不能抹杀胜叔的当时的帮助。   胜叔在知道他们的来意后,从身后的木柜里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木匣子,又从匣子里取出了一叠纸张递给田金松和莫天涵:“这些是最近一段时间咱们这里要出售房子的一些登记,你看一下有没有让你满意的,看好了告诉胜叔。   莫天涵谢过了胜叔,就拿着这打纸张坐在一边仔细的看着,田金松则是陪着胜叔聊天儿,胜叔和毕管家一样,对田金松没能带回新夫郎很不满意,嚷嚷着要见侄孙子呢。   这些纸张上登记的信息非常的详细,从位置到户型到屋子的建筑时间再到出售的价钱,那上面都有说明,如果有其他的要求也会填写上,例如有一家人出售祖屋,但是要求买家承诺,接手之后不能砍掉院子里的两颗梨树,原因是那两颗梨树每年结的梨子很好吃,砍了有浪费的嫌疑;还有一家售房的人家,要求接手的买家别太吵闹,原因是邻居家有和书生,明年要进京赶考,需要有安静的环境来温书等等……,虽然没有要求的多,可是有要求的也不少,但很有人情味儿。   莫天涵仔细的看了所有的信息,把自己感兴趣的挑出来放到一边,准备一会在仔细的研究,却被一张单独放着的房契吸引了目光。   那个是位于闹市与府衙之间的小型庄园地契,房子虽然大大,位置也不是不好,但是价格却是高的吓人,和他手里的这些相比,没有任何的可购买性。   “胜叔,这个是?”拿着那张房契问胜叔。   “这个呀!”胜叔看了莫天涵拿着的房契:“这是个上一任的守城总兵的别院,总兵大人去年告老还乡了,这里现在是副总兵在主持大局,这个别院是他老人家临走的时候,让府衙代为处理的,里面虽然地方不大,但是当初老总兵可没少花费心思,光是桃树就种了二十几棵,一到春天就开满天了桃花儿呢,里面更是请的有名的建筑大家给设计的,小桥流水花园回廊都是精巧的很,偏偏前院儿还让老总兵弄了个小型的练兵场地,你看这事儿可怎么说呢!所以这个的卖价就高出很多,至今也没人看得上,大户人家嫌弃那里过小,还带着个练武场,格局也不如意;小户人家倒是不计较这些,可是他们也买不起啊,高不成低不就的,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莫天涵在听到胜叔说练兵场的时候,就有些心动了,思讨了一下便问:“我能不能去看看?如果合适的话,小子想买下来。”   胜叔听了不仅提醒莫天涵:“莫小子啊,虽然咱们爷儿俩第一次见面,但是胜叔还是得跟你说实话,那里是以前的总兵住的是没错,那里的地段也很好,但是格局是在是不怎么样儿,前任总兵大人是莽性子,家里前院弄成了练武场,后院弄成了玲珑阁,前后都不搭调啊!而且价格也贵得很,要纹银一万两啊!有这么些银钱,足够买个南城的好房子了。”   “胜叔,小子知道,其实小子是开粮店的,要那个练武场,也是想着要是哂粮场倒不开地方了,可以用那里晒晒粮食,至于平日里,就当家里带了个晒粮场不就行了么?您老说呢?”莫天涵早就在心里找好了借口。   田金松也点头:“对对,胜叔,您还不知道莫大哥是做什么生意的吧?他是开粮店的,正准备变成粮行呢,这地方可得先订好了才是。”   胜叔这才相信莫天涵是真的想买那个别院:“行,那你俩跟我走吧,我带你俩去看看那个院子!”   那间院子因为曾是总兵的别院,在老总兵任职期间,他就住在那里,所以离府衙并不远,他们步行约一刻钟便来到了地方,掏出了钥匙打开了大门,莫天涵抬脚走了进去。   一进院里入目便是整齐的四方形演武场,两侧摆着武器架,上面虽然没了武器,但是如果放上些刀枪剑戟的,还是可以的。   演武场不大,但是莫天涵看着足够自己在这里各种析腾了。   他虽然坚持锻炼,但是还是想把前世的特种技能捡起来,需要的正是这个个地方!又是在自己家,更好,随时都可以锻炼啊!   演斌场的后面又是一个双开的门,门内是一片的青砖瓦房,正面一间大客厅,左右各两个小花厅,花厅的另一边还各有四间偏房。   一进门可以看见一座小花园,花园里种着十几棵桃树,如今最然没了桃子,却仅靠树枝树叶掩住了小半个院子,后面有一座月亮门,穿过去便到了后院儿,也就是主院,正面三间主屋,东西还各有六间厢房,西面靠边儿的两间厢房是厨房,后面还围出了个约三亩地大小的圆子,现在长满了杂草,看不出原来是干什么用的,不过莫天涵想着如果秋妍来了,他肯定会在这里种菜!   莫天涵又到主屋里去转悠一下,见里面木柜桌椅具在,只要填上些细软小件便可以住人.正合他的心意!   他绕着别院儿里里外外的转了几圈很是满意,便对胜叔道:“这房子很合心意,小子准备要了,什么时候交钱转房契?”   “既然你看好了,那就跟胜叔回去衙门办理一下手续,这转让的文书,可还得在衙门里办呢!”   “是是,小子看好了就心急了,呵呵!”莫天涵不好意思的挠了一下鼻子,他是真心喜欢这个别院,地方够大地段又好,因为他现在感觉到家里人随着越来越多,地方有些不够用了,再加上他们的孩儿过几个月也要降生了,总得有个屋子当婴儿房吧?   一行三人又回到了府衙,胜叔帮他们办理了购房手续,介于莫天涵没有带足银钱,先交了一千两的定金,相约十天之后交全款,并且胜叔也要派人去老总兵家里告诉一声,让他们来人跟莫天涵交割房契和收房款。   顺便莫天涵还订了一个西市的店面,用来开办他的“太平粮店”,同样缴纳了一千两的定金,十天之后和房契一起办了。   莫天涵神清气爽的出了府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觉得善水府将会是他初展身手的地方!   两个人下午回到府里,陈雷他们也都回来了,他们一到地方就各自出去办事情,包括打探各方势力的情况以及与太子殿下留在这里的暗卫们街头,虽然暂时用不上暗卫们,不过也得需要联系上才好,这样才能更快的与盛京传递消息。   “老板,人都联系上了,他们说,大约三天之后,任命的文书就会到达善水府,这里的暗卫是另一组,但是我们都是彼此认识的。”   这一点很重要,因为暗卫们都是暗中行事的,彼此之间如果不认识,可就麻烦了。   “那就好,准备准备,明天启程回家。”   而另一边的书房里,毕管家再跟田金松说他这两天的事情,他私下里去拜访了几个小家族,一家几百人的那种,两天下来,也有十几号人家;又去了他们这一支的田姓人家,让他们都签了字,并且约定到了时间就通知他们来办事情。   因为毕管家一直代表的都是田金松,所以无论是各个小家族还是族里的人.都没有异议。   “老爷,人手都安排好了,几个小家族的族长也都同意了,还说是应该的,王府尹毕竟为官一任,清廉有加,临走了,怎么着也不能就这么离任;更何况,我还跟他们说,新上任的府尹,也是这个意思,他们就更是点头答应啦!”毕管家高兴跟田金松汇报。   “好的,这两天让辉叔你操心了。”   “不操心不操心,您什么时候把小少爷带回来啊?”毕管家不在乎多劳累,而是想尽快的见到田金松的继承人。   他是从大家族出来的人,自然知道一个继承人对一个分支的重要性,因为一直没有继承人.其他的分支对他们这一支一直都虎视眈眈,老想着自己家的哥儿嫁给他家老爷做继夫郎!   “嗯?”田金松想了想:“下回吧,莫老板要搬来善水府,我也要带着夫郎和孩子回来了!”他们不可能离开太远,并且善水府也比镜水县重要。   听了这话,毕管家笑的见牙不见日眼!   住的地方和店面都弄好了,又和想要联系的人也都联系上了,该办的事情也都办完了,于是莫天涵第二天就拉着田金松回家了,他都想夫郎和孩子了呢!   登上回去的客船,越来越远的善水府,渐渐的变得模糊……。   170 搬家去善水府   一行人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时分了,田金松带着东西先回了自己家,发现家里没香哥子和小虎,就留下东西,去了莫天涵家。   果然这一大一小知道他回来了.也正要回去看他呢。   临走的时候,莫天涵把买回来的给小虎的东西,让田金松带了回去。   他们走了之后,莫天涵又把东西都分了一下,康哥儿得到的是两身剪裁漂亮的小衣服,和一串儿金铃档,小孩子戴在身上,一走路就能听到铃铛响。   还有些是给古么么和刘么么两位老么么的,其他的也都是各人适用的,只有给秋妍的不同,全都是各样的肉干和鱼干,因为秋妍这段时间吃不得油腻,莫天涵怕他营养跟不上,就买了制作好了的肉干,这样的肉干虽然有些肥肉在里面,但是没有油腻感,带回来之后,秋妍吃了几口,立即就点着小脑袋说好吃。   “好吃也不可以多吃,等一套儿还要吃晚饭。”莫天涵看秋妍扒着装肉干的篮子不撒手,把篮子提了起来,就看秋妍的小眼神儿随着篮子走,屋里人都笑的不行。   晚饭很丰盛,在饭桌上,莫天涵说了搬家的事情。   “善水府那里的新家已经定了下来,是个挺好的地方,房屋也够大家住。”莫天涵一边说,一边给秋妍挑鱼刺儿。   “那香哥子去吗?我想离师哥近一些。”秋妍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要和香哥子离得太远。   “不会,田老板他们和咱们一起去,其实田老板人本来就是善水府的人,只不过是过来开钱庄的时候,才在这里住的,现在钱庄开好了,只要交给掌柜的负责就行,田老板的真正府邸在善水府呢,这次去,就是住的他们家。”莫天涵给家里人解释了一下。   “妍儿身子应该没问题,明天请李大夫来家里给看看,咱们也收拾收拾一下东西,虽然说只要带些衣物就成,也需要趁早准备好。”古么么首先发话了,现在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家的长辈,自然最先支持这一家之主莫天涵啦!   更何况,莫小子说的对,这个小县城的确没什么发展,刘么么曾和他说过,莫小子非池中物,他的妍儿的福气还在后头呢,所以古么么觉得即使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儿,也不能拖拉莫小子的后腿。   “对对,明儿咱们就开始收拾!”刘么么也紧跟其后支持莫天涵的决定。   其他人无异议,对于一家之主的莫天涵,他们都是盲目听从的,虽然莫天涵个人比较民主,无奈众人是习惯了独裁啊!   “不用急,我订了十天之后再去一次,交钱换房契,再把里面收拾收拾,就可以搬进去了。”   “那我和江哥子跟老板过去收拾吧。”蓝哥子咽下嘴里的饭菜说道。   “对,我和蓝哥子先去收拾着,家里就交给师傅和古么么,既然那里东西都是齐全的,那咱们带过去的也就是些衣物而已,棉被什么的,都别带,去那里现置办也成,正好,咱们家的棉被也都三年了,换套新的棉被!”   “还有免子屋也要搬过去!”乐哥儿也提议,他和夕哥儿如今专门负责兔子屋的事情,两个小哥儿干的特别认真,现在他们都不去茶楼开场子了,而是专门在家养活免子,虽然数量不多,可是却清净安稳,对于跟着漂泊了好几年的他们而言,是最喜欢的赚外快的办法了。   再加上莫天涵每个月都要陈雷给家里人发放“零花钱”,他们都舍不得花,积攒起来当自己的嫁妆,他们俩如今已经小有资产啦!   所以对免子屋这个赚外快的东西,很在意呢!   “免子屋就不用搬,到那里有新的地方再盖个免子屋就成。”莫天涵想到那个三亩地的杂草,觉得有足够的地方再盖个免子屋了。   “老板,下次您带着王奇和王瑞先过去,我和陈铁留下来收拾东西,他们俩个过去收拾新家的院子。”陈雷身为管家,别管这个管家的水分有多发,人家是认真的在做这个管家嘛,所以才会分配家里几个劳动力。   一家人一边吃饭一边讨论了搬家的问趣,这也是莫天涵潜移默化的原因,他喜欢在餐桌上跟家里人说事儿。   第二天,莫天涵先去了粮店,毕竟离开了好几天,他这个老板虽然不坐班,但是也需要时常去晃一下啦!   “老板?”徐掌柜的将莫天涵迎了进来:“这是去善水府回来了?”   “嗯,掌柜的,今天跟你说个事儿,我打算搬家去善水府居住,粮店也要开在善水府,这里的这个粮店就全权的交给您帮忙照看了。”莫天涵也不废话,直接就跟徐掌柜的说了,他对这位掌柜的还是很放心,这个掌柜的办事稳妥,这里又没什么复杂的环境,留徐长兴全权管理,足够了。   “啊!”徐掌柜的有惊讶:“您要搬家去善水府?”这事儿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对于自己家老板的-不按常理出牌,又一次刷新了徐长兴的常识。   说搬家就搬家啊!   “嗯,那里也在准备庙面,想过把太平开成粮行。”   粮行和粮店不同,必须两个以上的店铺,才能称为“行”,按莫天涵的意思来解释的话,就是连锁店铺,一个的那叫“单体店”,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店铺,就是“行”了,莫天涵准备在善水府的东西两市各开一个“太平粮店”,所以这“太平”粮行,也就应运而生了。   一听到“粮行”,徐长兴动心了,他询问莫天涵:“那老板想好了让什么人去管着粮行么?”   以他对这位老板的了解,老板肯定不会自己去管理。   “这个正式今天我来的第二个目的,我想请您帮忙找找看,哪里有合适的掌柜人选,给咱们的新粮店和粮行雇佣一下。您也知道,我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哪个掌柜的可靠,所以这事儿还得麻烦您给掌掌眼”   “唔……。”徐长兴考虑了一会儿,才跟莫天涵说自己的想法:“老板,你的为人很不错,老徐我就直说了吧。”   莫天涵含笑不语,他喜欢徐长兴这个掌柜的跟自己谈心,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员工跟自己很贴心。   “如果是粮行,老徐要帮您看着,您的性子不喜欢天天被事情缠身,外人的话,说实话,老徐不是没有合适的,而是不相信他们都能跟老徐一样的态度对您和咱们的粮店,所以按我老徐的意思,找人接手这里,人选就在咱们铺子里挑,我和您一起去善水府,那里毕竟是大地方,人际关系什么的都复杂着呢,没个帮您分担的人.怎么能成?您说呢?”   这番话,也是徐长兴掏心窝子的肺腑之言了,莫天涵这个老板做的很成功,手底下的员工,对他可是忠心耿耿的很,徐长兴半辈子给别人做掌柜的,眼力早就练出来了,不说火眼金睛,那也是能看透个七八分的,知道自己这次跟对了老板,今后好日子还在后头,这会,老板有心开粮行,他怎么着,也得努力帮忙啊!以后他可就是这“太平粮行”的元老了,他家大小子儿也渐渐大了,等差不多的时候,完全可以到这里来干话嘛!   莫天涵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感慨之夸,对徐长兴也更高着一眼,这时代虽然谆朴,但是能做很多年掌柜的徐长兴,可是个老资历,他能对自己说这番话,也是对自己这个老板的肯定,当下也不犹豫。   “徐大哥说笑了,老弟还能不信任您么?这件事情就按您说的来,在咱们店里的伙计里选个您认为合适的接收您的位置,您就跟着我去善水府,新的粮行和粮店,也都要您帮忙呢!”   “老板客气了,可当不起这个称呼!”徐长兴没想到莫天涵立即就同意了他的提议,甚至叫了他“徐大哥”,被人重视尊重的感觉,很让他窝心。   “听说您家的大小子儿也在别人的店里做活计?”   “啊,对,今年十四岁了,过两年就能成个大伙计了。”   “叫孩子别再别人家待着了,都来我这儿吧,您亲自带着,那边我准备开两个铺子,一个在东市一个在西市,先在西市开个,您带孩子两年,然后东市的店就交给大小子儿,这样我也能放心。”   莫天涵觉得徐长兴这么好的人才他不能放过,而他们家的大小子儿虽然年岁小了一些,但是可以当做后备人才啊!   他将来是要壮大粮行的,自然需要更多的可靠的人连来担任管理职位,现在开始培养,为时不晚哦!   徐掌柜的都有些傻了,他家老板竟然要培养他的大小子儿!   莫天涵是不理解这个时代的雇佣规矩,但是作为本地土生土长的徐长兴可是知道,如果父子同时在一个铺子里,除非那家的老板是真心信任的,否则这可是商场上的大忌!   这也是为什么徐长兴可以让自己的夫郎和弟弟来给店里做饭,却不让自己家的大小子儿来店里做伙计的原因。   跟徐掌柜的说完了事情,莫天涵又去了药铺,他还得跟李大夫打个招呼,他们可是老朋友了   171 大家一起搬!   到了药堂,抬头看看匾额,说实话,莫天涵有些舍不得,来到这里第一个朋友,就是李大夫,虽然这位老大夫偶尔不正行些,可是也无法抹杀莫天涵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从他这里得到的帮助,老大夫甚至可以说,是他最初的经济收入来源,开出最合适的价格收购他挖的山参和灵芝。   但是天下无不散的宴席,终究是要分开,他今日来,一个是来请李大夫给秋妍看看,能不能乘船去善水府,一个就是来告别的。   进门之后还没等跟李大夫说自己家要撤走的事情,就被李大夫拉着说他们家要搬家了!   “搬家?”   “嗯,我家的小子儿在善水府开了个新的药堂,我们俩也老了,前几年就张罗着要接我们过去养老,这会儿连房子都整理好了,就等着我们老两口儿过去呢。”李大夫有些不舍的看着莫天涵,这个小汉子,可是他为数不多的至交呢。   “嗨!”莫天涵一拍大腿:“这感情好了!我今天来除了给你们送些从善水府带来的东西,还就是来跟你们说一声儿,我也要搬家去善水府!”   “啊?”李大夫也惊喜的站了起来:“莫小子你别骗我老人家,你也去?   “我前几天不是去了么?我看善水府比起这里要好很多很多,就打算去那里开铺子,把我的粮店发展成粮行,我那里连宅院都订好了,过两天就去交割一下房契和地契,铺子也选好位置了,田金松也去,我们两家举家搬迁,如今再加上老哥哥您,正好,咱们三家一起搬吧!”   “好好!怎么会这么巧!呵呵,一起搬一起搬!我家小子儿说了,就让我们老两口收拾一下细软就成,那里连被褥都备好了呢!”   “我前几天在那里订的宅院,里面什么都是齐全的,也只是带些衣物和细软过去就能住,田金松他本来在善水府就有房子,如今只是带着香哥子和小虎回去住就成!”   “哎呦哎呦,咱们可真是干什么都一起了!”   两个人本来有些愁眉不展呢,这会儿都笑开了,能不分开自然是美好啊,他们都习惯了有个三五好友在身边,无事的时候还能聚到莫天涵家吃一顿莫天涵亲自下厨做的好吃的。   而且他的夫郎也舍不得秋妍那个乖乖的小夫郎,这两天都不敢去莫家看他了,就怕自己会影响秋哥子的心情,毕竟,秋哥子还有着身子呢。   如今好了,一切都解决了!   两个年龄相差悬殊的好友说了好一会儿事情,具体就是他们在善水府的新家位置,李大夫家的小李大夫,实在西市开的药堂,看病的也都是平民百姓,虽然小李大夫医术不错,医德也好,渐渐的有了些名气,店里有了盈利,自然想着早日接双亲过去侍奉养老啦!   他们在那边的家就在药堂的后面,前院是店面,后面通过一个天井,就是他们的家了。   莫天涵订的那个铺子也在西市,东市虽然也有店面出售,但是莫天涵想着先开一个,试试善水府里的水是深是浅。   约好了李大夫明天到家里给秋妍号脉,如果秋妍这个孕夫没有问趣了,他们就可以直接拎包走人啦!   一圈儿下来,已经是中午了,回到家里,秋妍正在客厅里挺着个小肚子缝衣服,是前几天莫天涵出去的时候,在码头被挂了一下,开了个小口子,缝补一下,秋妍在小口子那里绣了根翠竹,因为衣服是青色的,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就是看出来了,也只是看到一根竹子的样式。   “夫郎,今天我去李家药堂了。”   “嗯?是跟李大夫他们说了么?”   “嗯,说了。”   “哎。”秋妍放下手里的衣服:“真有些舍不得李家夫郎,他和我可要好了呢.咱们这一搬走,见面就不方便了。”   “方便,比现在方便!”莫天涵看秋妍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夫郎的小心思了,秋妍没出门子的时候,是他那个叔叔家的长工,什么活计都要秋妍去干,除了他那些一起长大的小伙件们,别的他也没什么朋友,后来他们俩成亲,住的是僻静的竹林里,在靠山村交的朋友也就是讨论个针线活儿的;再后来到县城,只有李家夫郎跟他熟悉,经常来陪伴秋妍,而且李家夫郎的交际广,带着秋妍没少跟附近的那些夫郎们接触,渐渐的,秋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交际也广了不少,跟李家夫郎的关系越来越好,尤其是有了刘么么他们之后,这群人就成了莫逆之交,如今要分开了,能不心里难受么。   “为什么?离得这么远,我回来一次还得坐三天的船呢!”   “因为呀,他们也跟咱们一起搬走!”   “啊?”秋妍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我说,他们和咱们还有田老板家,一起搬去善水府!”莫天涵怕秋妍激动,赶紧按着不让他动弹,将李大夫家的事情也跟他说了,秋妍听了,一扫先前的离愁,高兴的就差蹦起来了:“那么说,等咱们搬走了,就跟现在一样啦!”   “可不是,比起现在离的还近些呢!”   晚上吃饭的时候,莫天涵在餐桌上也跟家里人说了李大夫家的事情,没想到除了秋妍之外,古么么和刘么么竟然也高兴,而且他们比起秋妍来,要更高兴些:“好好,这李家夫郎是有经验的接生么么,等秋妍要生了的时候,就让李家夫郎来接生!”   这几日,三家人家都忙着准备搬家,镜水县衙里的杨老县令也忙着收拾细软,他已经接到了升迁文书,这两日家里前来道贺的人不断,田金松也来了一次,跟他说了些事情,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看不明白?   他的这位远房亲戚,肯定走朝中有人,而且势力不小,他一个没实力的芝麻官,又怎么可能会选择跟他们对着干?不但不能对着干,还得向他们靠扰,争取在致仕前,保住这善水府府尹一职!   田金松跟他说的事情,他当即就点头同意了,二话都没有!   也幸好前几日,田金松和莫天涵送了他们家一些实用的东西提前做贺礼,里面除了东西,还有一匣子的碎银子,虽然数目不多,却足够他用来应付这些人了.老县令比谁看到的都请楚,他只是上面那些人争来斗去的一个桥梁,通过自己实现新旧府尹的交割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他也乐的当这个桥梁,到致仕了还能按从六品的品级来安顿,何乐而不为呢。   家里的东西需要收拾五天,还得等下一任的县令到达,交割了文书和大印之后,就可以去善水府就任了。   另一边,王逸晨王府尹接到了新的文书,卸任后,他将直接带着家眷进京述职,由吏部根据官职品级和声望,为他安排适合的职位,而且他也在京里的同窗也有给他写信,告诉他,有一个监察御史的职位,很适合他,又是清流们都眼热的空缺,他赶上了好时候,现在京里候补的官员之中,只有他的品级最高,资历也足够,但是据说三皇子他们也想拿下这个空缺,而太子殿下那头也眼热,毕竟监察御史虽然在京里的品级不够大,可是它有专参奏的职权,见官都大一级啊!   京里的几个监察御史,哪个不是官声赫赫?就连今上都要礼让三分呢!   可是他们清流们虽然不肖于跟那些喜欢搬弄权势的小人们争权夺利,但是也要保证自身的清廉,更不能让他们把持住自己的官声考绩,所以这个位置对清流一派很重要,但是他们的实力,自保可能没问题,但是要想跟他们争,可就有些不够看了!   王逸晨坐在书房里,看着同僚们写给他的信件,心里一阵烦躁,这种事情不是他们想争就能争的到的啊!   自从先生的夫郎去世之后,先生就闭门谢客,专心教导师弟了,他们这一派能保住自己不染是非已经是难得了,如今看来,还是洁身自保吧!   那个位置他不是不想要,但是他们没这个实力,就别妄想靠官职品级来争夺,东宫和西宫都盯着呢!   “老爷,有人送来一封信,要老爷您亲自过目的。”管家进来,恭敬的放了一封信件在书桌上,就退了出去。   这几天他家老爷有些难事,他知道这个时候,最好是让老爷自己在书房里清净一下,他则是站在门口守着就是。   王逸晨一脸烦闷,以为又是京里哪位同僚给他的信件,其实这些信件都一个意思,他们想例荐他就任监察御史一职,要他准备好!   将信拆开,里面就一张信纸,有“些诧异,一看信纸上的内容,王逸晨“腾”的就站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这张薄薄的信纸,信上就几个字,一句话:监察御史之职,非君莫属!   除此之外,别无他句。   “管家!”   “哎,老爷!”   王府尹举了举手里的信件问:“这信谁送来的?”   管家看了看信纸,是他刚才递进来的:“是东城田府的毕管家送来的,说是他们老爷让送的。”   “哪个田府?”田姓人家?   “田金松田老爷家的毕管家。”   田金松?那个商贾?   172 万伞殊荣   辛酉月乙亥日,善水府府尹王逸晨任期已满,卸任进京述职;同一天,下一任善水府府尹、镜水县县令杨松鹤,正式入主府尹衙门,接收善水府府尹一职。   当天早上跟杨老县、哦,现在应该称呼为杨府尹了,交接了所有的文书还有官印和事物,杨府尹因为新搬来,家里有些乱,就早早的告罪回去收拾了。   王逸晨看着待了五年的府尹衙门,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他当年离京赴任,其实也是存了躲开夺嫡之争。   当年三皇子成年出宫建府,后宫又有皇贵夫郎在,太子殿下的储位虽然看似稳固,他却看出日后这储位必定会不稳,三皇子如果再找个有些势力的外家,娶个他们家的嫡哥儿做正君,就有了和太子殿下一争长短的实力。   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他来这儿的当年,塞外战场失利,今上卸驾亲征,太子殿下亲率先锋营,一营十万人马,几乎全军覆没,若说这里没三皇子的功劳,他是绝不会相信的!   但是三皇子这一步走的奇差无比,惹恼了军部的那些老兵油子,哪里有他的果子吃?从那儿以后,三皇子是一点儿兵权都没有,就连今上也是对这件事情很不满,哪怕是三皇子蹦的再厉害,也无法触及储位了。   因为一个可以不顾国家安危的人,是无法成为一国之君的。   要真是那样,军部第一个就敢反!   不过,今年年初,三皇子和他户部的势力,依然是找上了他,要不是有杨老县令给他指点一下,说不定他还真是掉进坑里去了,他在京中的同窗给他写了信,自从他运粮进京之后,所有接到征粮令的州府,都跟他学了,当场验粮,并且,都没有交回征粮令给户部!   随后今上也在大朝会上,免了他们江南道七省的夏供岁粮,听说,现在户部的粮库都不让随便靠近呢,这里面说是没有猫腻儿,谁信啊?   如今他要回京了,还不知道情势到底如何,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还有那天的那封信,到底是谁授意田金松,给他来的这么一封让他一头雾水的信呢?信里面说的,会死真的么?京里那么多人看着呢,在哪能那么肯定监察御史的职位就会是他的?除非是今上,否则天心难测,谁知道今上到底会不会另有着好的人啊!   想起来就一团乱!   “老爷,可以出门了。”管家过来跟王逸晨禀报,家里其他的家当前几日就已经出发了,这几天就是等新的府尹大人调任到达之后,交接一下,他们就会跟着老爷一起上路回京。   “走吧。”王逸晨看了看善水府府衙的大门,转身走了出去,这里,将会成为他吏治记录上的一个标往,或者说,一个曾经任职的地方。   两个人不是从大门走的,而是走的府衙后面的偏门,到了的时候,发现偏门被锁住了,王逸晨皱眉:“怎么锁上了?”   “唉,小的的错,忘了今天新老爷到达,这会儿估计后院里,都是人家的内眷,咱们不方便从偏门穿过去,老爷,咱们还是走前门吧。”管家赶紧解释给王逸晨听,这几天他也是忙话坏了,都把这茬几给忘了!   王逸晨这才想起来,偏门如果要出府衙,那就得穿过内院,那里可是后衙的内院,住的都是官员的内眷,如今他离任,家里的人早就跟着先行回京了,哪里还有人在内院啊!   他们俩两个汉子,还真不方便进人家的内院。   “那就从前门走吧。”王逸晨先带头走了回去,从府衙大门那里出去,然后上车回京。   天气有阴,秋雨细细的撒开,虽然不大,却是更添离愁。   刚一出大门,王逸晨和管家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等候的马车上,突然出现了一个遮天大的巨伞,看不出来多少个布条在上面搭拉着,弄的跟个花轿一样,红红绿绿的。   四周还有很多人围着道路两侧,见他出来,家丁都要哆嗦了,管家赶紧问:“怎么回事儿?”   “管家,不知道啊!”家丁欲哭无泪:“小的本来等的好好的,结果一群乡亲们就围了过来,还给老爷的马车上弄了那么个东西!”   “王大人出来了!”不知是谁喊了那么一嗓子,一大群百姓顿时齐齐扬手。   漫天落英纷飞,王逸晨见过的世面不说大吧,但是也肯定小不了,但是如今这种情形,让他也有些不知措辞,不知道这些百姓聚到一起是要干什么。   这个时候,身后的府衙大门正门开了,杨府尹竟然一身崭新的官府佩戴,率众站在门口:“善水府府尹杨松鹤,率全府官吏,士绅乡亲,恭送王逸晨大人!”   “送大人!”一大群人.集体作揖。   “大人!”一位老者被人扶着走上前:“大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老夫带表所有的士绅乡亲们,为大人送上万民伞,上面有我们大家的名讳与手印,我们希望这把伞,可以为大人遮挡一路风雨,平安抵京!”   王逸晨当时就傻了,懵了!   万民伞,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历朝历代,包括当朝,也没有哪一任官员离任的时候,有地方百姓送这个的啊!   “王大人?”杨府尹见王逸晨愣住了,悄悄的走了过来,拉了拉他的衣摆,王逸晨如同被闪电击中了一般,一张本来斯斯文文的脸孔涨得通红:“杨、杨大人!”   “您看,这是百姓们对您这些卑的辛劳肯定,您莫要让百姓们失望。”   “不、不会!”饶是王逸晨心性淡然,也被感动的不能自己。   在缠绵的秋雨中,王逸晨一脸激动走在马车前面,他没有蹬车,而是徒步走出了善水府,从府衙到城门口,沿途站满了前来进行的百姓们,即使有风雨,也无法浇熄王逸晨心中那激动的火苗儿。   这种阵势,就连守城的府兵都被惊动了,当杨松鹤府尹派人前来说明了情况,这位副总兵这才放下悬起来的心,他就说么,这太平盛世的,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闹民变啊!把报信的传信兵拍了五大板子,然后自己亲自带着全体官兵们,守在门口,也算是给王逸晨送行了,这年头能干的这么得人心的府尹,少见啊。   王逸晨管家的马车已经坐不住了,本来王逸晨一个马车,管家一个,留下的四个仆人一个,但是沿途不断有百姓往马车上塞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而是农人们的风干腊肉;果农们的果子;渔民们的鱼干;乡绅们放进去的小坛的陈年米酒;有几十花农更是往马车窗户上,挂了几支家里最早开放的秋牡丹……。   你一个东西我一个东西的,虽然都不大,可是架不住人手多啊,不一会儿就堆满了车厢,后面人放不进去了,就往另一个马车上赛,等王逸晨他们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已经是满满当当的两个车厢的东西了。   副总兵见状,豪气的一怕盔甲:“王大人放心,俺让人给你弄一辆新的马车上京去!”   于是王连晨又不得不接收了这位豪气的副总乓的帮助,弄了一辆大马车给四个仆人乘坐,他和管家合乘一辆马车。   一直到在城门口蹬车,马车驶出善水府的围城城门了,他还是有些没援过来,依旧双颊通红,眼冒精光。   万民伞啊!   殊荣,绝对的殊荣!   这是他王逸晨的殊荣!   无法超越的最尊贵的殊荣!   这柄万民伞,比起支部每一年的官员考绩评定,更能证明他的政绩!   这柄万民伞,也比起任何一人在朝堂上说的话,更能让那监察御史之位,成为他的新官职!   让清流们以他为首!更能让今上对他刮目相看!   那些候选官员,完全无法跟他相比了!   即使他们背后的势力再大再强硬也没用!   只有他才是民心所向!   激动过后,王逸晨才明白那封信为什么说的那么肯定,监察御史的官职会定给他,原来原因在这里。   拿了一本书在手里轻轻的翻开,但是王逸晨一点儿都没看进去上面的字,而是在心里暗暗的思讨,这个势力虽然不知道是朝中的哪一个,但是很明显,他们对自己没恶意,反而帮着自己,而且,这个势力很隐晦,也很大,能煽动善水府近万人来做这个事情,虽然不一定都是被煽动的,但是五千人还是有的。   不过不管他们今后会如何,现在他的官声将是本朝第一人,即便是有后来人,那也无法抹杀他现在的政绩!   外面的天空已经见了阳光,看着窗外飘荡的长布带,上面是一些人名和手印,万民伞外面用的是乌布,防雨效果很好,里面则是百家布,一个村子一条一个镇子一条的,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名。   这把伞不说大小,但足够遮住他王逸晨头上的那一方天地了。   173 盛京准备收网了   别说王逸晨了,杨松鹤这位做了三十年的父母官,都被狠狠的感动了一把,而事实真相呢?   其实,毕管家只是找了三千来人,也就最初在善水府门口围着的那乡绅氏族们,他们再联系他们的亲戚乡亲,万民伞也就成了,之后有听到等风声的,来了一看都在给王大人—行!   老百姓们就是这样,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最后就是人是越来越多,再加上王逸晨这五年干的的确不错,也颇得人心,一些民众也受过他的恩惠,自然就有好感,有人跟跟风,这人就越来越跟风,最后愣是给王逸晨弄了两车礼物出来!   就连王逸晨的管家和四个仆人,都把腰杆子挺直了不少,他们老爷受百姓们这么爱戴,他们与有荣焉!   弄到最后,成了“长街送行”的美谈,随着王逸晨的大名,传遍了天下。   这一下子可不得了,江南道的御史言官们,奏折跟雪片一样飞往盛京的御案上,这可是他们清流一派的天大荣誉啊!   而这个主意谁出的?   莫天涵啊!   他这是仿造了前世的那些官场电视剧,尤其是那些古代的官斗,万民伞多普通啊,哪个大官儿走的时候,老百姓们不去送别的?   关键是,这里没有啊!   王逸晨既然是清流一派的人,自然爱惜的是自己羽毛,注重的是自己的官声,那他就给他个好名声儿!   这么一来,监察御史之职,还能跑得了?   就在莫天涵带着人来交钱买房子铺面的时候,消息已经传到了盛京,太子殿下早就接到了佟炎修太傅给他的田金松传来的密信,上面将事情原原本本的都说了,包括莫天涵出的这个主意。   “大哥可真有办法!”太号殿下眉飞色舞,他觉得他大哥简直就是无敌了!   他们这边跟那个庶子的势力都争抢的厉害,清流一派也跟着瞎搅合,闹得这个监察御史之职,还没确定人选呢,就已经是满朝风雨的了,就连父皇都跟他说,这个位置他都不知道要给谁好了。   如今好了,他们得不到,那个庶子也甭想了,最后,也是最主要的,清流一派素日里只求自保,如今,抢了那庶子想要的位置,看日后他们还如何两不相帮!   “这个莫先锋啊,还真是个人才!”佟炎修难得开口夸奖人,不过莫天涵这事儿干的的确是漂亮,万民伞啊,整个朝堂都没人能获此殊荣,清流一派估计都乐疯了,那群人说好听了就是清廉,说不好听了,就是一群读书读傻了的,自古夺嫡之争哪里是能避开就算了的?虽然说他们为官清廉,却最重自己的那点儿好名声,如今好了,他们在春季灾灾时就布下的局,就等着这些清流们来上演了!   一旦让清流们知道户部如今的粮库状态,呵呵,不发飚才怪!   尤其是他们这会儿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非得跟那个庶子的势力死磕到底不可,虽然他们为人迂腐,却是更能刚正不阿啊!   “等奏折一到达,本宫就立即跟父皇提议,这王逸晨,可是个把好刀!”太号殿下看完了信,就地烧了,这是密信,他们每次看完都会销毁。   “是,殿下可以凭借这次机会,夺回户部的主权。”   “嗯,那个庶人也太不知好歹了,竟然敢动摇到国本,粮库里到底还剩下多少粮食,他自己心里没数么?一旦有个意外,他拿得出来粮食么!”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件事情,太子殿下就一肚子的火气。   户部的粮库不是那个庶人的私人库房,他也是最近才得知,这几年,三皇子都要把户部到腾空了,户部尚书是他的外舅,还是他的岳丈,宫里有他爹爹兴风作浪,他外舅就在户部搬动挪西;他就在朝堂上跟自己作对!   户部,一直都是他们最忌惮的地方,当年也是迫不得已,才丢了户部,因为那个时候他要救莫天涵,而三皇子要求的就是要工部和户部两个地方!   三皇子大部的银钱,都是出自这两个地方,用来拉拢各种势力,包括皇亲们在内,一年得到的三皇子的孝敬,可不少呢!   而且三皇子自己还在外开府,干什么都方便不说,别庄上还养了五百的私兵,虽然挂的名头不是私兵,而是别庄上的护院,各个人高马大,虽然顶着个护院的名头,但是你见过哪家护院还配刀弓的?又不是在边关居住,盛京之处,天子脚下,还能有人敢抢别庄不成么!   可是就是这样,他们却一直抓不住证据,幸好他们还有些眼线在户部,这才得了最新的情况,就等着收了秋粮之后,就可以收网了!   毕竟每一年,收了秋粮之后,军部的人就会来领边防军需要的给养,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就凭借那个新上任的户部书记员外郎,这段时间的各种小动作,他们就敢肯定,户部的粮库如果让给军部支付完了一年的口粮之后,也就所剩无几了!   而那个崔文明,是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他卡别人卡习惯了,到时候肯定也会趁机卡军部,就等着军部的人收拾他吧!   一旦军部的人插手了,势必会引起皇帝的注意,他们就要看看,那个庶子要怎么隐瞒下来!又如何收场!   盛京的水,被莫天涵在远程指挥之下,逐渐的浑了起来!   三天之后,江南道御史言官的奏折纷纷到达,皇帝在御书房里看了奏折之后,连叫了三声好!   “这王逸晨果然是个能臣干吏!治理地方上的百姓这么拥护他!”皇帝笑呵呵的喝了口御茶。   “父皇说的是,儿臣都听说了,据说当日还下着秋雨呢,百姓们都是自发去送行,没人因为风雨阻挡而不去的。”太子殿下适时的说了几句。   “是啊,为官一任,就得像王逸晨这样的才是。”皇帝心里宽慰的不得了,这么好的官员啊,他自然乐于见到啦!   “王大人当年下放到善水府,走的时候就说了要好好放牧一州府的的黎民百姓,为父皇您疏通南北水陆,他如今任期满了回京,您可得给他个好职位,这么能干的臣子,可不能埋没了。也让这满朝臣工们都看看,人家是怎么做到的,给他们树个榜样。”太子殿下趁机提一下,为即将发生的事情做些铺垫,这把刀,可得用在刚刃儿上才行!   “对对,太子说的深得朕心!”觉得太子说的在理,这么优秀的榜样,不给些实惠的东西,还真是说不过去!   皇帝如今就喜欢看江南道的御史奏折,里面全部都是说的王逸晨的事情,最关键的是,王逸晨不是盛京的官员,而是外放归来的,虽然他知道这个王逸晨是清流一派的人,但是他就喜欢的是清流啊,他们实行的是中庸之道,他不必防着他们啊!   其他的势力,他还得平衡一下,不能任其做大,清流们就不用他操这个心,因为他们是讲究两袖清风,追求的是流芳千古,所以皇帝只有对清流们没防备心,更不会打压他们。   毕竟如今的江山还是他的,百姓们看的也是他这个皇帝,而不是关心哪个势力如何如何!   而另一边,三皇子也接到了消息,摔碎了手里的茶杯,气得脸都青了:“万民伞?什么东西!竟然成了宝贝了还!”   “殿下息怒,不就是个平头百姓们送的东西么?能顶什么事儿啊!”工部尚书也在这里,知道了事情之后,第一时间来跟三皇子说了,同来的还有户部尚书。   “蠢货,这个东西可是当地百姓们送的,好你个王逸晨,这开春刚给本皇子一个巴掌,如今又想回京来跟你们争监察御史了!”   “怎么会?”这会儿工部尚书急了:“监察御史可还没最后确定呢,这支部的候补官员,大大小小上百人,哪里就由得他们清流的人上去了”   “就凭那把把万民伞!   的确,王逸晨一到了京里,立即就被皇帝召见了,还带了万民伞进宫,皇帝看了万民伞,又听了王逸晨说了当时的情景,狠狠地赞誉了一番,又赏赐了许多的东西给他,出来之后,更是得到了同窗们羡慕的眼光和一片赞扬,到了家更是接到了恩师的帖子,让他回来之后过府一叙。   他的恩师就是老太师姬宏伟,已经隐居了六年之久,平日里连那些在盛京的弟子们都无缘求见,如今他却能接到帖子!   一时之间,王逸晨成了盛京炙手可热的述职人员!   而且虽然皇帝还没有最终下达任命的圣旨,但是已经有多人都看得出来,这监察御史之职,肯定非王逸晨莫属了!   明摆着的,这么高的官声,又有治理的经验,除了王逸晨,还能有谁更能胜任监察御史之职?   就连那些候补官员也都明白,这位置,他们是没戏了!   不久之后,秋收之前,在立秋的大朝会上,皇帝陛下下了明旨,任命王逸晨为本朝十位监察御史之一,御赐金牌一面,有专断专奏之权。   174 搬家善水府   盛京里的水慢慢的浑这,莫天涵却是带上王奇和王瑞还有江哥子和蓝哥子来了善水府,跟胜叔交办了过户手续,又跟原房主交了钱,那座别院就成了他的了。   房主给了钥匙就走了,莫天涵带着四个人来到新的家,里面依旧,什么东西都没动过,就是落了些灰尘。   江哥子和蓝哥子负责打扫,莫天涵就带着王奇王瑞出去置办家什,虽然说大件都不用买了,但是棉被褥子、茶壶水盆之类的,还是得自己去张罗。   三个人逛了两天的西市,才将要用的东西都弄了回来,莫天涵又在各个屋子里,盘了土炕,这回王奇和王瑞学会了盘炕,三个人就是比一个人干的快,而两位哥子则是将家里该收拾的都收拾了。   厨房依然是莫天涵亲自设计的,把原来的都扒了出去,自己弄上适合使用的锅灶和碗架子等东西。   就连那三亩地,都让两个精力旺盛的大小伙子趁着无事的时候,给杂草都拔了,然后江哥子就趁机撒了些小茉籽儿进去。   莫天涵估计等他们都搬来了,这些小菜也就能长出来吃了……。   清扫了七八天才弄好新家的一些必要物品,莫天涵把四个人留了下来,自己回了镜水县接人。   王奇和王瑞除了可以看顾家里,还得负责跟这里的暗卫们联系;而江哥子和蓝哥子还得收拾些犄角旮旯的的地方呢。   顺带着,让王奇和王瑞给搭个免子屋,家里还有两个小哥儿,要自己养活免子攒着嫁妆呢。   李大夫把药堂交给了自己的小徒弟代为打理,田金松则是直接带着夫郎孩子和一些换洗衣服就可以走了,他这里的产业,有专门人员照料,有些无奈的是,香哥子至今都不知道田金松到底有多少家底,因为他从来就没盘算过!   莫天涵一看田金松家的老管家就坐镇这里,自己把自己家也托付给了老管家代为照料,平日里如果有事来这边,还能住一住。   夕哥儿和乐哥儿带了家里的种免走的,其他的都卖给田金松的皮毛铺子了!   因为三家一起搬,虽然东西不多,但是人数不少,秋妍又挺着个肚子,所以他们租了个大船,顺风顺水的慢悠悠晃到善水府。   因为不着急,一天半的路程,愣是走了两天时间,莫天涵怕秋妍晕船不舒服,他跟船老大说了,船老大也能理解,所以他们走的特别稳当!   这两天的水路,莫天涵一直注意着秋妍,生怕自己的夫郎和儿子有什么不适的,知道下了船,他都没离开过秋妍身边。   “相公,不要那么紧张,妍儿无事的。”秋妍看着莫天涵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仅想安抚安抚他紧张过头了的相公。   在村里的时候,有的是怀着身子的夫郎还下地种田呢,他也是农家出身的哥子,没那么娇气的。   “相公不紧张。”莫天涵嘴硬,他才不会说,自己也觉得自己神经有些过度了呢,多丢人!   这一路可没少让大家调侃他。   “莫小子你太厉害了,整整两天都没离开过秋哥子三步远!”李大夫也对莫天涵竖起大拇指了,这股黏糊劲儿一般人是比不上了。   老远儿就看到自家老板一行人的王瑞和毕管家一起,驾着马车靠近了码头的人行路边,毕管家行动简直就不像一个中年人该有的样子,那步子迈的比王瑞这个暗卫出身的人都要大,抢在王瑞前面先到了田金松他们跟前儿,然后一双眼睛就跟雷达一样扫射一圈儿,一下子就看到了被香哥子抱着的小虎。   “老爷,这就是小少爷吧?”期待无比的看着田金松,希望得到证实,因为小虎这一年来胖了不少,个子也长了不少,又穿戴可爱,整个看上去,还真跟田金松小时候差不多的样子。   “嗯。”田金松一点头,毕管家就冲了上去:“小少爷啊!毕辉见过当家夫郎,见过小少爷!”   “您请起来。”香哥子抱着小虎,不方便扶正给他鞠躬的毕管家,有些焦急的看了眼田金松,示意他过来解围。   自家夫郎有所求,田金松当然不能推辞啦!   “辉叔,香儿和小虎都累了,咱们上车回家再说。”   “好好,来,您快这边请,马车都备好了,里面都是铺的最厚实的垫子,保证不咯着小少爷……!”   田金松:“……!”   看着前面香哥子抱着小虎,和围着他们不断说话的毕管家,他突然好寂寞哦!   李大夫家的小子儿也带着店里的学徒来接人了,相互认识之后,就先接走了自己的双亲。   “老板,咱们也走吧,家里江哥子和蓝哥子都等着大家呢。”王奇凑了上来,他们两家都走了,他们也回家吧。   “行,妍儿,走,咱们回家!”   一大家子人,等伤口王奇和王瑞驾来的两辆大马车,缓缓驶向善水府,他们的新家。   夕哥儿和乐哥儿掀开车窗上的帘子往外瞧,他们以前为了躲避纠缠,遇到选样大的州府都是绕道走开的,从来都不敢进来,就怕进来了出不去了,可是现在不同了,他们找到了一个好老板,可以保护他们不被那些讨厌的人纠缠不休,更不会被迫成为某个人家的小侍。   所以如今进了这么繁华的州府,一脸好奇啊!   秋妍也好奇,莫天涵给他掀着帘子,他趴在窗子边儿看外面,街道两旁给种卖新奇小玩意儿的摊子,让秋妍看的都想让马车走慢一点儿了。   到了家门口,莫天涵扶着秋妍下了车,夕哥儿和乐哥儿哥子扶着古么么和刘么么从后面的那辆车里也下了来,江哥子和蓝哥子,早在王奇他们出去的时候,就等在门口了。   “老板,妍儿,师傅,古么么!”   大家一起走进了新家,这一刻,一大家子人,可算是都搬来了!   刚进门就让秋妍他们愣住了.这么这么大一片空地?   “哦,这个是以前的总兵老爷的练武场,我们平日里可以用这个晒晒粮食,活动活动筋骨,这里的地价比镜水县要贵很多,咱们在镜水县有大晒粮场,这里的是个小的,这样的话,如果那里晒不够地方了,还可以在家晒一点儿。   “也行,家里正好有这么个地方,还能省些钱。”古么么看着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觉得能省些银钱就是好事儿。   刘么么看了看莫天涵,没有吱声,他知道这可能,不只是是用来哂粮的 ,后面的那个“活动活动筋骨”才是重点。   不过进了里院的门,刘么么就觉得,里面比在外面看着顺眼多了!   因为里面的布局才是真正的大户人家该有的东西,客厅花厅,然后是后院儿里的厢房,主屋等等。   这回花厅两边的厢房,由陈雷他们住东边,江哥子和蓝哥子带着夕哥儿和乐哥儿住西边,内院的厢房,一侧做了乐房,剩下的给了两位么么住,一侧做了浴室和厨房。   莫天涵和秋妍住主屋,其实主屋里和厢房一样,就是地方看着大了一些,尤其是三间主屋之中的西屋,被莫天涵弄成了婴儿房。   秋妍看着西屋里,各种浅淡颜色的小东西,心水的不得了,将自己带来的给未出世的小包子做的东西,也摆了进来,他一个人在里面慢吞吞的放东西,莫天涵就跟着他转悠,给他介绍这些小东西都是干什么的:“这个小床,将来让孩子在里面睡觉,四周都是半米高的小栅栏,上面都磨平了,孩子睡觉不会滚下床!”   那床做的一米来长,孩子估计能睡到十岁。   “这个有些大了吧?”秋妍摸摸小床,看着是很好,就是给孩子用,太大了吧?这个要是给小虎用还差不多。   “不大了,这个正好,他三岁就能自己睡了。”好么,原来是给孩子三岁之后用的啊!   “那孩子刚出生的时候,用什么?”秋妍好奇的问自己的相公。   “这个!等他一出生就用这个!”“莫天涵立马拿出一个小婴儿车,只有子大小的婴儿用品!   “这个是什么?”秋妍一眼就喜欢上了,拿了过来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着,小婴儿车的底部是半圆形,如果放在一个平面物体上,轻轻一碰,他就会自己晃悠起来,从快到慢直到停下,看的秋妍这个喜欢啊!   “这个是给咱们宝宝用的,我听么么说,小孩儿一开始的时候,要非常细心的照料才可以,一天要喂四五遍呢!”   “嗯,月科里就得这样照顿。”秋妍比莫天涵还早知道,因为他叔叔家的两个弟弟,都是他照顿大的。   “对了,家里还得准备好奶羊和奶牛!”莫天涵这才想起来,他还没准备好孩子的奶源呢!   这里的哥子们可不会产乳,都是买的奶羊来喂小婴儿的,大户人家就会准备奶牛,莫天涵不知道孩子喜欢喝哪个,所以就想着,两个都养活一只吧,大不了,家里人跟着一起喝!   羊奶和牛奶都是好东西,滋补着呢!   175 善水府田宅   另一边,香哥子有些紧张的抱着小虎跟在田金松身后进了田府的大宅,一进门就吓了一跳,里面两排仆人站的整整齐齐,对他们的到来,立即表示出了热烈的欢迎:“恭迎老爷夫郎与小少爷回家!”   小虎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对眼前一群热切的看着自己的人,而这群人则是在心里暗暗感叹,果然是老爷的娃儿,看着就是胆大,一般小孩儿早哭了!   田金松也没想到这些老人儿们,这么在意他的子嗣问题,对小虎和香哥子都比对他热情多了!   “好好,都散了吧!”田金松看香哥子有些脸色不好,赶紧把人都遣散了,心里安安责怪自己,这么能没想到会吓到这一大一小呢。   “没事儿吧?”回身就扶着香哥子了。   “没,进去吧。”香哥子见人散了,松了口气,他一个小门小户的寡哥子,还真没想到有一天要面对这种阵势。   “好,进去进去,别担心,这里的都是我的人,他们都是从小就看着我长大的,对于你们,他们很看重。”田金松给自己的夫郎解释一下,毕竟能让这些老人儿们承认香哥子和小虎的地位,也是一种肯定,比起家族里的肯定,田金松更喜欢自己的人都能接受他们。   看着田金松扶着香哥子进了主屋,毕管家和着一大堆人这个老怀大尉啊!果然是喜欢的人才会娶做夫郎,看着他们家老爷和当家夫郎多恩爱!   进了屋里,将小虎放了下来。   “怎么样,脸色好白!”   “没事儿,就是有些晕船了。”   “那躺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可以吃午饭了。”   “嗯,你也休息会儿,昨晚你都没怎么睡,一直在书房看那些账本,都有黑眼圈儿了。”   “你睡吧,我眯一会儿就成。”   “父亲,小虎想出去玩会儿!”小虎趴在床边,他不想睡觉,在船上都睡够了。   “行,去吧,家里有人看着,不出大门就成。”   “嗯!”   看着孩子跑出去玩儿了,香哥子才迷迷糊糊的睡了,田金松怕他睡不安,给他脱了鞋子,盖了薄被子,自己就在他身边小憩。   小虎知道这里以后就是他们的家了,自己也不害怕,看父亲在照顿爹爹,就自己跑了出去,看着什么都新鲜。   家里的人看到小虎也高兴,这可是他们的小少爷吧!   “小少爷,您有什么事儿?”小虎不知是饿了还是渴了,跑到了厨房那里,被前去看午膳是否弄好了的毕管家发现了,笑眯眯的问了小虎。   “爷爷,小虎想给爹得找一碗米粥,爹爹有些晕船。”   “啊?当家夫郎晕船了?”毕管家立即就转身跟厨房的么么道:“去准备一碗莲子银耳羹,马上给主屋送去!”   “是,管家!”厨房么么赶紧去张罗,这晕船可不好受呢。   “那小少爷饿不饿?”看着可爱的小虎,毕管家是怎么看怎么好,哎呀呀.他的小少爷呢。   “小虎不饿。”小虎看着笑眯眯的爷爷,也不害怕,刚才父亲说了,只要不出大门就可以随便他玩儿的。   “那小少爷想吃些什么?”   “唔……想吃肉干干。”   “好好,来人,给小少爷拿一盘子肉干过来,要最好的!”   “是!”小厮跑的那叫一个“快”!   看着满满一大盘子的肉干,小虎没要!   “怎么?小少爷不喜欢?”   “不是,只能吃一点点,因为一会儿还要吃午饭。”小虎自己跑进厨房拿了一个小碟子出来,用手拿了几个肉干放进来:“爹爹说,要按时吃饭才会长大,这些就够了,剩下的给管家爷爷吃吧。”   哎呦喂,可了不得了,这么听话乖乖的小虎,让毕管家这个稀罕啊!稀罕到心眼儿里去了都!   于是等田金松和香哥子起来吃午饭的时候,桌子上除了四凉四热八个菜,和一小盆米饭,还有一碗莲子银耳羹,以及,拿着小盘子吃肉干的小虎。   毕管家现在看香哥子也越看越满意,能把孩子教育的这么懂事,这个新的当家夫郎配得上他们的老爷!   虽然是由外宅进的门,可是那也是人家的本事,能让老爷心甘情愿的娶进门,还带着个继承人,他们不在乎这点儿子小事儿!   吃饭的时候,香哥子又是各种不习惯,以往在莫家的时候,都是大家坐在一起吃的,后来跟田金松在一起之后,也是他们一家三口单独吃,现在呢?光是伺候的么么和小厮就有六个人之多,还不算毕管家在内!   香哥子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只好拉了拉田金松的衣摆:“你让他们都下去吃饭吧,这里不用这么多人看着。”   田金松正给他拿那琬莲子银耳羹,听了香哥子的话后,立即照办:“辉叔,您带人都下去吃饭吧,这里不用人伺候,我们自己吃就成了。”   “啊?”毕管家不乐意,他其实不是想看田金松的,他是开照顿小少爷的啦,但是当家夫郎很明显不喜欢大家这么伺候着!   “哦,好,那我们告退!”带着一大帮人又呼呼啦啦的出去了,一出门,毕管家就带着大伙儿去了饭堂吃饭,顺便和大家说说他们当家夫郎的一些事情,例如晕船,吃饭的时候不喜欢人伺候,这些都是需要今后注意的呢。   “这样是不是不好啊?”香哥子吃饭到一半,才想起来,这里不是莫家的那种自由的人家,光是仆人就成群了,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对啊?不由的忐忑的问田金松.生怕给他丢人。   “没什么不好!”田金松一挥手:“你可是我夫郎,这里的当家夫郎,今后这宅子里的人都是要归你管理的,你想这么样就怎么样,不喜欢人伺候着吃饭就都打发出去,谁敢不服就找毕管家,要是再有不服的,直接撵出去,咱们家除了小虎和我,就是毕管家都能任你处置!”   “呸!”香哥子气得掐了田金松一下:“还你和小虎呢,我就处置你们俩,我看别人都好着呢!”   “是是!”田金松这么一逗弄,香哥子就笑开了颜,他也是看出香哥子有些不自在了,这才逗他一逗,希望不要再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您管着我和小虎,我和小虎管着家里人!”   “别贫了,赶紧吃饭,一会儿就凉了,小虎,不许再吃肉干了,吃的都饱了怎么能吃的下饭!”   “哦,是谢谢!”小虎一听香哥子说他了,赶紧挪开自己的小碟子,然后拿了一小碗米饭到跟前儿,乖乖的扒饭吃菜。   比起这两家的各种状况百出,李大夫家可是特别和睦,两个孙儿抱着祖父和爷爷就不撒手了.乐的两个老人合不拢嘴。   “别压坏了你爷爷,赶紧下来去洗手,要吃饭了!”李家小子儿的夫郎,赶紧让孩子们都下来,各个都那么沉实,可别压着老人。   “无事,孩子们都挺好的。”李家夫郎看儿夫郎这么紧张自己,心里也高兴,带着两个小孙儿跟着儿夫郎去洗了手,李大夫则是先去看了看小子儿家里的药库,里面的东西都规整的很好,还有些阴干暴哂的药材在院子里,老头儿看了很满意,一个大夫,要是家里都没有药味儿了,还叫什么大夫啊?   中午一家人妹妹的吃了一顿团圆饭,李大夫老两口被小子儿安排在了主屋居住,自己带着夫郎和孩子住在东厢房,西厢房那里住着几个小学徒,前院里是药房,里面都走给药堂里准备的药材。   第二天,田金松就和莫天涵一起,去拜会了杨府尹,如今的杨松鹤,可不敢再小看他们俩了,以前只是和他们的关系是相互帮忙的多,现在则是有些倒贴的意味,不过老头儿做的并不明显,田金松也暗中表示,大家心知肚明就成了.话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这也正中杨府尹的下怀,他不求有功求无过,不想参与朝堂上的争斗,只想着顺顺利利的致仕而已!   不过如果田金松他们有事情的时候,他还是会帮忙一下,但是涉及到身家性命的那就另当别论啦!   因为老头儿明白着呢,无功不受禄,他能白得这么个便宜,又岂能一点儿力都不使?那样今后恐怕就没他也好果子吃了。   而且这两个汉子的人品也不错,跟他们打交道,总比跟那些官僚要好很多,又因为有些亲戚关系,有些话儿,反而更容易说出来。   官商三人搭成了这种默契,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啦!   最后又备了些礼物去了李大夫家认认门,主要是莫天涵还得跟李家夫郎问问关于小包子是吃羊奶好啊,还是牛奶好啊!   “小时候吃羊奶,那个孩子好消化,等他一岁了,再开始喂牛奶,这样孩子壮实,不容易生病!”李家夫郎听了莫天涵的疑问,给出了如上的回答。   莫天涵回去之后就照办了,买了两头奶牛和四头奶羊,养在了那三亩地旁边的一间新盖的牲口棚里。   176 安排妥当   这搬完家安顿好了,也到了上秋,田里的粮食开始成熟,而徐长兴一家人,也来到了善水府,莫天涵给他们也买了一间小院儿居住,徐长兴到了之后,立即就着手粮行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很幸运能遇到莫天涵这么好的老板,所以他要用自己的头脑多多的为老板分忧解难。   首先就是西市的铺面,立即就被徐长兴带着几个新招来的伙计们,给收拾了出来,还派自己家的太小子儿出去暗地里打探一下这里的粮价。   莫天涵又在秋妍那里支了五千的银票,买下了一个郊外的庄子,里面包括一百亩上好的水田和五十亩旱田,都是以秋妍的名义买的,挂到了秋妍的名下。   秋妍看着莫天涵拿回来的田契,眼泪汪汪的:“相公,这么多田地,都是我的了?”   “当然!”莫天涵豪气的挥手:“今后这就是你的,以后还有更多!”然后跟秋妍商量:“夫郎啊,这个庄子因为已经种了秋粮了,所以这次的收成,还得是人家原主人的,等秋收完了才能真正的属于咱们家,我已经跟那里的佃户们说了,让他们明年依然种田,你看咱们家都不是能下地的人,也没那么多人能种的过来,你同意吗?”   毕竟这个田地是秋妍的,所以莫天涵虽然先斩后奏了,可是这件事情必须要让秋妍知道才行。   “嗯,听相公的,只要他们好好种田,佃户也不客易,妍儿懂得的。”秋妍好说话儿,而且他也觉得相公说的在理。   他们家别看人多,但是能劳作的人少,陈雷是管家,家里太太小小的事情都要他安排,陈铁倒是个壮实的,可是秋妍一看陈铁的动作就觉得他不是个能下田的人,更何况,相公有的时候,还需要他出去做别的事情,王奇和王瑞要劈材挑水,做这些粗重的活计,江哥子和蓝哥子都是上了岁数的,平日里洗洗涮涮还成,那里有力气下田?夕哥儿和乐哥儿都是未嫁的哥儿,又不是那么健壮的,怎么能下田呢?古么么和刘么么就更别提了,他们接老人过来是养老享福的,不是来做牛做马的啦!   自己倒是闲着,可是身上还带着一个小的呢,怎么下田?孩子生了后还得接着照顾孩子,相公要忙话铺子里的事情,更没时间啦!   所以说,还是让佃户们种吧,他们只管收租子就成,这么多田地,一年也不少进项呢。   时间不等人,一眨眼,莫天涵的“太平粮行”终于开张了,徐长兴带着一家老小,把个粮行打理的是井井有条,莫天涵非常放心!   暗地里,莫天涵以“新成立的粮行需要储备些粮食”为由,太肆收购粮食,不管新旧.一律进库再说!   而且,为了能不惊动外人,莫天涵是分开收购的,镜水县今年大丰收,莫天涵趁机跟那些村子里的人都说好了,他们的粮食他都要了!   “老板,这么多,是不是太多了?我们只有两个粮店,东市的那个还没着落呢就这么储粮,好么?”徐长兴有些担忧,这么多粮食,足够他们卖好久的了!   “不怕,实话给你说了吧,我有个在军中认识的同僚,他现在需要一批粮食,他也是开粮行的,但是不在这里,是在盛京北边的地方,那里春季太雪,收成欠佳,正愁着呢!咱们卖给他便宜些,他回去还能赚一点儿。”莫天涵早就想好了,这么多的粮食不可能不让自己人起疑,与其遮遮掩掩的,不如寻个好理由出来,能说的过去就行,而且,他现在是买卖人,徐长兴又是个好掌柜,这个理由一出来,徐长兴还不尽快进粮食才怪!   到时候他就拿他跟田金松那边的分成的银钱当成他们卖粮食的回款,这样他的“底下收入”也就成了“合法收入”了,又不引人起疑,多好!   “哟,那敢情好!”徐长兴一听就乐了: “北地的人都爽性,他们那里大雪,咱们这边丰收,卖给他们也好,就当是帮忙了!”   这种好事徐长兴只求多不求少,一成虽然听着少的可怜,可是薄利多销,看他们老板那打算,起码有一千石的分量啊!   一石就算赚一两银子,一千石可就是一千两啊!   他们也算是开张第一笔红利了。   “而且这几天我去了府衙,问了胜叔,东市目前没有相好的铺面出售,咱们东市的那个铺子,现在也得开始准备好存粮,别开张了却无粮可卖,可就成了个笑话啦!”   “对对,咱们还得备着些新店开业的粮食呢!”徐长兴一拍自己的太腿,他光顾着弄粮行的事情了,都忘了要给新店备货了。   然后才又想起来,拉着莫天涵让他看账本:“老板,咱们的现银可没多少了,你看这该怎么办?”   因为大量的收购粮食,现在账面上的现银就剩下几百两了,徐长兴正犯愁着呢,莫天涵就来店里了,正好拉着他让他解决这个问题。   “哦,好办,我回去找我夫郎借点儿!”莫天涵想着秋妍的枕头里,起码还有三万两的银票在.正好借给他进粮食用。   徐长兴汗颜,对于老板的夫郎更加佩服了,哪家的夫郎能把着家里这么多银钱的?估计也就他们家的老板夫郎了。   莫天涵回去一说铺子里周转不开,秋妍自己就拿了两万两的银票出来给莫天涵:“相公,这些如果不够,还有一万五千两的银票。”   “够了,不够相公再和你说!”   “嗯,快去吧.一会儿回来吃完饭。”   “成,我先去给徐掌柜的送去,晚上吃什么?”   “想吃相公做的红烧鱼。”   “那等我回来的时候,买一条大的,咱们吃!”   “嗯!”   莫天涵去送了银票,徐长兴立即就盘算了起来,他自己则是去了菜市,排了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回去,做了一顿红烧鱼,一大家子美美的吃了一顿。   他们这里紧锣密鼓的张罗着收购粮食,盛京那里也气氛紧张,因为马上就要有秋粮入库,军部的人,早就上了奏折,要他们明年的粮草。   这种情况每一年都是如此,所以皇帝也就立即批复了下来,命户部粮库的书记员外郎崔文明,等秋粮到了的时候,将库里的粮食整合一下,给军部的各个戍边的将军们进去。   “本宫倒是要看看,那个庶人如何拿得出这些粮食来!”太子殿下在东宫得知了皇帝已经批复,军部的奏折,放下手里的书藉,眯着眼睛说了这句话。   “不错,据闻,崔文明可是豪气的买下了京郊的一个大庄园呢,里面光是美貌的小侍就有数十人之多,宅子也雕梁画栋,堪称人间仙境啊!”佟炎修太傅也在,他和太子殿下如今正在东宫的书房里“谈经论道”。   “都是贪污的钱财,等着看好了,等到事发的时候,一样要回归国库,现在就让他乐呵几天吧。”一个国家的蛀虫,真是看了让人都恶心。   “不过据闻,三皇子知道了之后,可是把崔文明叫去狠狠的骂了一顿,让他推掉那个庄园呢!”跟太子殿下说自己知道的小道消息。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一个小小的粮库书记员外郎,就是干一辈子,也买不起那个庄园的一间屋子,还知道怕见光。”那个庶人还算有头脑,可惜,什么人结交什么官员,他自己贪得无厌,手底下的那些官员也都跟着他有样儿学样儿.各个太贪巨贪。   “可是崔文明当面答应的好好的,回头就不那么办了,依旧是住着奢侈的庄园房屋,小侍依旧那么多,还有,他甚至给自己的岳丈家,也办置了一个豪宅呢,原因是他的正夫郎不满他收的那么多妖娆的小侍,还有几个偏房小侍,他是为了安抚他的正夫郎,这才给岳支家换了房子,条件就是他的正夫郎不得再纠缠这件事情,其实呀,他的那几个偏房小侍都不是省油的灯呢。”这些内宅秘闻,现在可是传遍了整个盛京了,就连他家几乎足不出户的夫郎都知晓了,这些正是他夫郎说给他听的,这会儿正好说给太子殿下当笑话听听。   “家宅不宁,外务也干不好,这个人还真是个‘人’才!”太子殿下最讨厌的就是小侍做大,当初的皇贵夫郎就是从小侍做到如今的地位的。   “当初要的就是他这样的人才嘛!”   “江南有消息来么?”   “有,他们正在准备,粮店的老板说了,准备妥当之后,随时可以运抵京师,对了,他们搬家了,以前在竹林,后来去了县城,现在搬去了善水府,说那里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很方便。”   太子殿下愣了一下,随后有些眼眶发热:“嫂哥不是有了么?怎么还搬家?也不怕嫂哥受不住!”   “没事儿的,姜御医的师弟跟着他们一起搬到了善水府,他们关系亲近,不会让人出问题的。”   “那就好,一会儿本宫写封信,麻烦太博帮忙传递给他们。”   “好。”   知道不让写封信是不行的,太子殿下很看中和莫先锋的情谊,就连他的夫郎,太子殿下都显得跟他们很亲近,所以佟炎修佟太傅二话不说就应下了。   177 “淋浴”的诞生   莫天涵让徐掌柜的派了伙计到各个村镇去打招呼,本来就是各个粮行在夏粮秋粮时会做的事情,倒是没有人走疑。   现在莫天涵也顿不得自己去守着粮店了,他得给自己已经渐渐肚子大了的夫郎做东西.做什么呢?   做一个淋浴的东西。   秋妍的肚子现在越来越显怀,无论是走路还是休息都有些吃力了,莫天涵更是照顿的无微不至,但是洗澡是个问题。   秋妍说在浴桶里泡着不舒服,觉得闷,而且莫天涵也觉得,如今孩子大了.泡浴桶也有些不妥。   可是秋妍又开始讲究起个人的卫生问题了,一天不洗澡他就睡不着觉,秋天本就有些干热,要是不洗澡,莫天涵自己也难受,更何况是秋妍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夫郎和孩子,莫天涵弄了个大铁皮做的水桶,还做了个铁莲蓬,和一些铁水管,都是定制的,闹得铁匠也有些不明白,这些东西都是要干嘛啊?做的那么奇怪。   陈雷他们也看不出来老板要干什么,只有莫天涵自己,拿着个大铁锤子,围着弄回来的东西敲敲打打,把东西都连了起来,让陈雷他们帮忙,把浴室重新弄了一回,里面安上了简易的淋浴莲蓬头,地上也弄了防滑一些的带着菱形的地砖,这样淋浴的时候,秋妍就会有很少的机会滑倒。   里面安装了简易的机关,一拉绳,就会出水花,再拉绳子就会关闭,很简单,但是很实用。   第一个得益的人就是秋妍,莫天涵试验了一下一个人洗澡大约需要的时间和用水量,又搬了一把带着靠背的椅子进了浴室,秋妍有些羞涩,毕竟,两个人再是夫夫吧,也没有大白天的就脱衣服进浴室洗澡的啊!   更何况是自己的相公给自己洗澡,哪家不是夫郎给相公搓背何?就他们家,相公给夫郎弄了个特别的淋浴浴室不说,还亲自给他搓澡。   “相公,这样不好!”秋妍想推莫天涵出去,自己洗就好。   “挺好,你脱了衣服,乖乖坐着就成,相公给你展示一下相公的淋浴!”莫天涵不由分说的把秋妍扶了进去,给他脱了身上的衣服,顺手也把自己扒光了,还摸了一下秋妍肚子里的小包子,警告小包子:“你老实待着,再闹你爹爹.当心出来父亲打你的小屁股。”   小包子在里面给了莫天涵敷在秋妍肚子上的大手一拳,也不知道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莫天涵还特意又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小包子有别的动静了,这才意犹未尽将秋妍扶到椅子上坐好:“一会儿就会有水淋下来,跟下雨一样,保证你不会感到憋闷的洗澡!”   拿着个搓澡巾,一拉绳子,莲蓬头里就洒出了水花儿,秋妍新奇的看着头上的陌生东西:“相公,好神奇啊!跟下雨一样!”   水是热的,因为外面有人烧火保温,府水桶里保存着可以让两个人使用的水量,温度也有保证,莫天涵并不急着给秋妍搓澡。   “是啊,这样是不是不闷了?”   “嗯!”秋妍给了莫天涵一个大大的笑脸儿:“一点儿都不闷!”   让秋妍淋一会儿,莫天涵用带着花香的头油给秋妍洗了出头发,挽好后才拿着澡巾给秋妍搓澡,其实秋妍有天天洗澡,身上并不没有多脏,但是莫天涵还是仔细的给他搓了一遍全身。   又打上胰子搓了一遍,最后用水冲了个干净。   自始至终,秋妍都没用什么力气,全程都是莫天涵围着他转悠,最多是站起来让莫天涵给他搓了搓后背和屁屁而已。   等夫夫俩都洗吧完了,莫天涵拉了关闭的绳子,果然水流就没有了,秋妍看的特别稀罕:“相公,这个好好用!”   洗澡不泡在闷闷的浴桶里,而是一直有水流冲着自己,好舒服好有趣儿不说.而且好方便的!   水都不会变凉!   一边给秋妍擦干身体穿上衣服,一边跟他聊天:“当然啦,以后你就可以很方便的洗澡了.也闷不到你和孩子。”   等两和人穿戴整齐之后,莫天涵扶着秋妍出了浴室,到了院子里,陈雷跟他说了一下存水桶里的情况:“老板,用了大半下的水,现在还能够康哥儿洗个澡的。”   康哥儿才十一岁,半大的一个小孩儿呢。   “还不错,以后就这么洗澡吧,这样妍儿也闷不到!”   这淋浴一出,夕哥儿和乐哥儿也喜欢上了,他们俩也不去找莫天涵这个老板,因为老板还得陪秋哥子呢,他们去找了陈雷,两个小哥儿怯怯的跟陈雷说了一下,陈雷就给他们的浴室里,也弄了个淋浴,之后发现淋浴比浴桶要方便多了,干脆就直接把家里的浴室都弄成了淋浴,浴桶谁想泡澡的时候再用。   这下子家里人都舒服了,来串门子的李家夫郎知道了,直接找上莫天涵:“莫小子.给我家也弄个淋浴!”   莫天涵无法推脱,再说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让王奇去给李大夫家也弄了个淋浴,之后也不能厚此薄彼,让王瑞去了田金松家,给他们家也照旧来一个淋浴,事情往往就是一家两家有了,那么别人也就想要。   再加上田金松家本来就有一些生意上的伙件,知道他带了新夫郎回来,也都带着自己的正夫郎前来拜会,几个哥子在一起说说话儿唠唠嗑儿的,香哥子也是平易近人的,还真交到了不少朋友,顺带的,这些朋友们也都知道了淋浴的事情,得,莫天涵他们家出名了。   田金松也有意让这些商家认识认识莫天涵,就带着人三天两头的来找莫天涵,莫天涵不得不把这些弄;淋浴的物件,直接交给了铁匠铺子的铁匠,把个老铁匠乐的不得了,这么一来,他可赚到了!   铁匠带着自己的徒弟们,打了不少出来,挨家挨户的给这些人家安装淋浴,小小的轰动了一下善水府。   而莫天涵也趁着机会,和几个大粮行的人有了交际,这人有了交际就有了攀交情的名义,有了机会就有了商机啊!   莫天涵还真没想到,自己想了好久如何打进这里的商圈,就这么被自己给夫郎弄的淋浴浴室给解决了!   但是莫天涵并不热衷于应酬,反而一般都是让陈雷或者徐掌柜的代为出面,他有理由不去啊,他得照顿他的夫郎和孩子呢,也是因为这个理由,一些商贾们的通病他一个都没有,倒如纳侧室、养小侍等等,甚至是消遣的品茶下棋,他都没时间去跟那些商贾们一起玩乐。   “相公,这样好吗?田老板都找了你好几回了。”   “没什么不好的,现在你最重要,再说了,要是真有事情,他早就说了,而不是带着人来咱们家走个过场,其实呀,他们也就是趁机认识一下而已,毕竞咱们要在这里安家了,彼此之间认识一下也是个常理,咱们只要不失礼就成。”   莫天涵才不在乎外人怎么看自己呢,那些商人们也就是来混个脸熟而已,哪里是非要他去不可啊!   再说了,就是能去,他也不要去,现在秋妍身子日渐重了起来,昨天还收到盛京里的来信呢,他的小黄弟弟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别再让他的嫂哥儿累到,别让肚子里的小侄儿累到!   徐掌柜的是个人才,他看到老板既然已经将大权放给了自己,那么自己就要干好了.不可让老板失望啊!   他为人比莫天涵要玲珑的多,有些时候也精明着呢,这不,现在他就已经让伙计们开始运粮回晒谷场,陈粮先卖,新粮晾哂之后装袋封好,就等着数量到了就运去北方卖了!   另一边,田金松也让手底下的人动起来,酒楼饭馆本就有用粮的地方,收购的也很多,为了不让人起疑,他们是以各地的酒楼饭馆的名义收的粮食,倒如镜水县可以用善水府的酒楼的名义收,而善水府则使用其他州府的酒楼名义收购粮食,这样要追查也追查不到有用的东西。   秋收刚完不到一个月,莫天涵和田金松就弄了足足一千万石的粮食出来,以各种名义运到了京郊田金松的一个庄子里存放,虽然数量比起朝廷的粮库要少很多,但是他们已经是尽了全力,私下里,他们依然在偷偷的收购,但是江南道七省的粮价也被他们收购的略有上扬。   却苦了三皇子那边,他们也想到私底下收购粮食来着,但是今年有莫天涵他们在江南当地收购,动手早资金又充足,他们可是将年底的分红都拿出来了.能不资金充足么!   本来就抠门的三皇子一派的官员,让他们吃进去可以,吐出来银钱就难了,几经商讨,他们拿出的钱财也少,都想着收些次一等的粮食放粮库里,滥芋充数了,可是就是这陈粮,他们愣是没收购到足够他们补救的数量回来,眼看着这军部的给养是不能再拖了,这么时候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蠢事,可是后悔无用啊!   千金难买早知道!   千金难买后悔药!   178 食物中毒?   一大早,莫天涵就熬了红枣莲子粥给秋妍做早饭,秋收已完成,如今都要入冬了,早上起来吃些热乎的粥是最好的了。   家里也老早就备了一大堆的补血补气的东西,就怕秋妍不够吃似的,古么么更早,现在连秋妍生产时要用的布带之类的东西,都做好了,放的整整齐齐,就等着人用了。   一家人正吃饭着,田金松就登门了:“莫太哥,别吃了,快出来,我有事要和你说!”一进门就不由分说的拉着莫天涵去了书房。   “怎么了?这正吃饭呢。”莫天涵是端着粥碗被拉进书房的,碗里面还有半碗大米粥和一块咸蘑菇呢。   “出事儿了,哪还有心思吃饭啊!”田金松急的都要跳脚了:“林家的饭店出事儿了,吃了他们酒菜的客人,都上吐下泻,有几个都病危了,要不是及时找大夫看了,这会儿恐怕都要出人命了!”   莫天涵眼珠子一转:“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昨天,他们家的那个淮南牛肉馆,说有新菜品,一些吃货就早早的去等着了,吃的时候没事儿,可回到家里就不舒服,之后就上吐下泻个不停,本来一个两个的也就罢了,可是不能几十号人都这样儿啊!医馆药堂现在都被病人填满了,杨府尹知道之后,派了官家里的医官去看了看,回来说是食物中毒!”   “哦?”   “哦什么哦啊!”田金松这个气啊:“今天林家复制淮南牛肉馆的掌柜的就被拘进了府衙,如今他们家可是放出风了,说这配方是从你这里买到的,如果有问趣,那也是你这配方出的毛病!”简言之,就是林家想把罪名按到莫天涵身上去,谁让莫天涵没身份没背景,更没靠山!   不赖上他赖谁.对吧。   “现在情势怎么样?”莫天涵听了倒是不显紧张,慢条斯理的喝完粥,还知道开窗户叫王瑞来帮忙把碗送去厨房洗干净了。   田金松都被气笑了:“你说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一点儿都不着急啊?快跟我去找找杨府尹,看能不能跟那些吃中毒了的人私下里和解。”   “不能和解!”莫天涵一听就反对:“你先告诉我,林家那边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让人吃中毒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吃中毒是四十,而且里面还有两个举人在内,这可是明年要去春闱的人啊,别说林家,就是善水府都担待不起这个罪名,一旦这二位有事儿,可就热闹了,如今林家也闹哄哄的,咱们要怎么办,你倒是说个办法啊!”一大早的,李大夫家离他家近,家里的小学徒就来跟他说了这事儿,如今李大夫家的药堂也是人满为患,他身为大夫,和自己的小小子儿都忙的不可开交,等到听到了患者嘴里的消息之后,立即就打发学徒来跟他说了,让他赶紧想办法通知莫天涵,这事儿可不是小事儿啊!   人是没死,但是也析腾的够呛,又都是些有头有脸的,还有举人老爷在内,他们得想好办法啊!   来的路上田金松就听路边的人说,林家说配方是从莫某某那里买的,估计是配方的问趣,还有人说是林家自己的问题,反正说法不一,但是都绕着配方转悠,这多明显啊,林家就是要让莫天涵背黑锅啊!   “没事儿,山人自有妙计!这回,准备好,接手林家的淮南牛肉馆吧,他们既然敢算计我,就要有被我算计的觉悟!”莫天涵眯着眼睛,一道精光闪过。   林家   如今林家也乱了套,林家的当家人和当家夫郎在正厅里的上座坐着,底下跪着他们的嫡子林志春和庶出之子林志秋哥俩儿,两边是家里的几个长辈们,还有几个铺子里的掌柜,也站在两旁。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好好的买卖,变成了食物中毒?”林冲飞也就是林家家主,气得不行,本来内宅就不和睦,如今就连小一辈的都不成气候,林家还能指望他们了么?   “父亲,不是孩儿的错,那配方明明有问题!”林志春一开始就叫屈,这也是他和爹爹紧急商量来的应对办法。   “你闭嘴!”林冲飞一拍桌子:“志秋.你说。”   “父亲,孩儿也不请楚二弟的买卖,本来好好的,昨天二弟他们还说是有新菜上架,那店里的食客们,都要挤破大门了,生意红火的不得了,整个善水府都知晓这淮南牛肉馆,有最好吃的牛肉和最好喝的牛肉汤,二弟的买卖可是做的不错的!”林志秋不说原因,先是狠狠的夸了林志春一顿。   果然,众人脸色稍援,毕竟林家这一年来,新开的两家铺子,生意红火的整个善水府的百姓都知道了,那可是让人好一阵子羡慕,就连去年最热闹的新鲜尝食肆都比不起,都说林家出了两个能干的后辈,庶出嫡出都出色,林家可是好福气。   林家已经很久不曾这么出彩过了,自然各个心满意足,对林志秋和林志春,也特别赞誉有加。   “不过,听说似乎食客们是回到家里才开始有反应的,按理来说,他们都吃了这么久的东西,这么可能会这么久都没事儿,现在就有了呢?所以我怀疑是他们自己吃错了东西!”   “胡说八道!!”林冲飞丢了个茶盏出去,摔的细碎:“几个号人呢!都吃错东西了?”   “父亲息恕!”林志秋赶紧老实的不出声儿,低着头,谁也看不到,他的嘴角带着讽刺的弯度。   “志春,你自己说,你那个买卖,这么回事儿!”庶长子说来说去,都是外人的不是,林冲飞想听听林志春自己的想法。   “父亲,孩儿觉得太哥说的有些道理,但是不可能全部的人都吃坏东西,而且孩儿的配方,毕竟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东西虽然卖了很久,但是谁也不保证里面有没有什么说法,所以孩儿想,配方是一方面,客人们回去之后也肯定吃了些跟咱们的食物有冲突的东西,才会如今几乎说有人都进了医馆和药堂。”林志春在林志秋回答老头子的问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编理由,如今正好说出来。   而林冲飞也是这么认为,整个林家的人当然是向着自己家的孩子了,纷纷表示要莫天涵给个说法,这事儿就是闹到府尹面前,林家也不能露怯,这个不是面子问题,而是事情太严重,他们林家可是才承受不起后果的,也只有都推到莫天涵的身上,他们林家最对是个发银子事,要是责任在自己家,可就糟糕了,林家非得倾家荡产不可!   要知道,里面可是有两个举人老爷呢,人家明年可是要进京春闱的,谁知到他们能不能金榜题名啊?就是不能,耽误春闱,也是个大罪!   “老爷,志春说的也在理,但是这事儿还欠了些妥当。”林家夫郎也生气,但是气归气,他还得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小子儿啊!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小子儿出事儿便宜了那些小贱蹄子们!   “那倒是,你说,还有什么我们能做的,一定要把责任推到那个姓莫的身上去!林家不能有事!”作为一家之主,林冲飞一直是以林家为己任的,任何有损于林家利益的事情他都不会让它发生,更何况这次的事情这么大。   “听说,志秋的配方也是从姓莫的那里买来的,不如,也让志秋的那个狗肉馆吃出事儿,这样,两家铺子的配方皆出自一人之手,就是没事儿,那也是有事儿了!您看呢?”林家夫郎镇定的拖了林志秋下水。   这事儿不管责任在哪一方,他小子儿的买卖是做不成了,但是他也不能让这个庶子独占鳌头,既然林志春不能做买卖了,那林志秋也别做了,两个饭馆一起关门大吉得了!   “父亲不可!”林志秋没想到当家夫郎会这么做,顿时太惊失色,狗肉馆不说是下金蛋的母鸡,那也是日进斗金的地方,就这么被几句话,就要把他的心血给林志春的失误倍葬,他这么甘心?   “老爷您想想,如今咱们是要齐心协力的度过这个难关,买卖什么时候开不是开呢?”又对跪着的林志秋道:“老大啊,爹爹这也是迫不得已,你那买卖虽然红火,可是如果林家倒了,再太的买卖他也无用了啊!”说着还掉了几滴眼泪:“家都没有了,还要买卖干什么啊?”   林家夫郎不愧是多年宅斗出来的胜利者,一番恳辞说的是头头是道,表情也到位的很,让屋里的林家人都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同意了他的说法,这个时候只有林志秋是清醒的,因为他知道这个当家夫郎,一直就对他的铺子惦记着,如今一出事儿,他的嫡子无法开买卖了,也就不想让自己的买卖继续下去,以免自己做大!   可是林志秋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有效的阻止办法,只好静看事态发展,只求父亲别那么糊涂才好。   但是他知道,父亲为林家一辈子,如今只是牺牲一个他的买卖而已,他肯定会答应的!   179 林家的决定   但是他还是失望了,林冲飞看着他:“志秋,如今就跟你爹爹说的一样,先渡过这个劫,不管如何,事情解决了,你再开个不就是了么?放心,父亲给你个大铺面,东市的几间你随便挑一个,也比你那个狗肉馆强!”   林志秋失望之极,父亲难道不知道狗肉馆一日的进项是多少么?这几个月的盈利又是多少么?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嫡子,竟然做到这一步,这个家他让他失望了!   被伤透了心的林志秋一发狠,既然你们这么在乎家族的名誉和这个嫡子,那么我林志秋就成全你们!   不是要把我的狗肉馆也弄成食物中毒么?很好,咱们这回就中毒到底!   林家夫郎看着气得浑身都哆嗦了的林志秋,喝了一口茶,心里暗自冷笑:你一个贱妾生的,敢跟我斗,这林家,到底是属于我小子儿的!   “既然父亲这么说了,那孩儿就把狗肉馆交给您了,您看您东市的铺面也给孩儿一个吧,孩儿也得早做准备,再开个买卖,也好不耽误咱们赚钱。”头收敛了自己阴沉的表情,林志秋抬头的时候,已经是一脸无奈又有些委屈了的脸色,顺便向林冲飞要东市的铺面,东市是个贵地,那里的买卖都不错的。   “好,好孩子,东市的那间粮行以后归你做主了,明天就去办一下手续!”林冲飞对于林志秋的识时务,非市高兴,当下就拍板定了下来,都没给林家夫郎反应的时间,尤其又是当着家里所有长辈、偏房和掌柜的面前,他也不好下了老爷的面子,不过睹地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如何能将林志秋手里的铺子弄回来了。   林志秋握拳,东市是贵地,但是东市的铺子不是好铺子,粮行,能有多少利润他还不知道么?哪里比得起他的狗肉馆?   但是蚊子腿儿再小也是肉,更何况,他已经决定放弃狗肉馆了,已经被家族抛弃了的东西,他就是想保,也保不住,还不如退一步,还能得些补偿,就是这补偿他不甚满意而已,不过聊胜于无。   “好的.谢谢父亲。”   是的,谢谢父亲让我对这个家族失去看信心,既然你们不仁,也别怪我林志秋不义了!   “嗯,让你三叔父带着你去接收狗肉馆。”林冲飞点了个人去负责这件事情,林家夫郎一听到点的人选,心里就笑了。   这位三叔父,可是他们的人呢!   林志秋也笑了,他正愁怎么撇清这个关系呢,这回正好,他们就替他解决了!等出了事情之后,他自然可以脱身,他们这些人嘛?就算了吧,跟那个嫡子一起下地狱去吧!   林家三叔办事很有效率,出了正堂之后就跟林志秋一起去了狗肉馆,他是坚定的嫡子继承人支持者,对林志秋一直是防备着的,这次有机会进狗肉馆的后灶,自然是查清楚到底了,不仅拿了林志秋从莫天涵那里弄来的狗肉配方,甚至连林志秋的厨子都扣下了,只有林志秋自己离开了狗肉馆,同时给了林志秋东市林家粮行的房契,又跟着林志秋去了府衙那里,将狗肉馆过户到了林家林冲飞的名下,粮行则是从林冲飞的名下过给了林志秋。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胜叔就派人给田金松送了消息。   田金松得了消息又跑去找莫天涵了:“有了消息,林家把林志秋的狗肉馆,过户到了他们家的家主名下,给林志秋东市的林家粮行。”   “他们这是要开始准备跟咱们对薄公堂了,我猜,狗肉馆也要出事儿了!”莫天涵在给秋妍做枣糕,正蒸上笼屉烧火呢,上秋的太红枣,最是益气补血。   “那怎么办?”田金松如今对林家可谓是恨之入骨,一开始就逼莫天涵交秘方,要不是莫天涵拉着他,他早就对林家下手了,欺负他田金松可以,就是不能欺负莫天涵,毕竟莫天涵是主上看重的人,更何况莫天涵为人他也清楚,就连自己的恩师都说过,莫天涵是个难得的人才!   “凉拌!”莫天涵笑的潇洒:“让他们折腾去吧,咱们只要不动,他们自己就会去找死.不要那么紧张!”   “不紧张不行啊,这可不是小事儿,如今这几十号人,可没几个缓过来的呢!”田金松是怕事情闹大了,莫天涵的身份客易被人注意到啊!   “不怕,你去找府衙里的医官,询问一下那些人的症状,是不是能确定是食物中毒?再去找杨府尹,让他立即将淮南牛肉馆封存,然后派人去狗肉馆吃饭,肯定会有事情发生,让他们注意,一旦有事发生,就立即封存狗肉馆,里面哪怕是一碗汤.都不许人动!”   “好,我这就去!”田金松也不问为什么,立即就去照办,他的想法很简单,莫天涵这么镇定,又曾经说过一定要林家好看,他还是不问了,就这么去办事儿!   田金松走了,秋妍进了厨房,看着莫天涵:“相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师哥带着小虎来家里,田老板都没看他们一眼。”   一大早田金松来了之后,香哥子也带着小虎回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么么们的脸色都不这么好,大家都不告诉他,但是他知道,肯定是外面出了什么事情,让大家都这么担忧。   在别人那里没有问出什么,秋妍直接来找莫天涵了,他想看看相公这么说。   “没什么大事儿,都是爷儿们的事情,你要不要尝尝枣糕?刚蒸出来的,还热乎着呢!”   “不要,妍儿想知道什么事情!”秋妍不想让莫天涵打马虎眼:“家里现在人人都一脸担忧,相公要出去让大家安心才是。”   “啊?”莫天涵莫名:“这么?他们都听说了?”   “应该是的,你忘了,师哥早上带着小虎来了,他们说话都背着我,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看着秋妍皱着小眉头,莫天涵才想起来,家里人貌似没有田金松知道的那么清楚,估计现在都犯愁呢吧?   “哎呦,都是我的错,走,咱们去把家里人都叫来,我跟他们说去,保证大家没事儿!”莫天涵一想到自家人肯定是担心了啊!   这还得了?赶紧扶着秋妍出了厨房,就去了前院的客厅,果然大家都在呢,看他们进来,都惊的站了起来。   “都坐下,都坐下,啊,没事儿!”莫天涵扶着秋妍坐在主位上:“妍儿来找我,说大家都担新的不行。”   自己坐在一边,看着家里人,果然,大家都一脸担忧,只有陈雷他们正常吃东西喝茶水。   “莫小子,你跟么么说实话,是不是真的是配方出了问题啊?”古么么是知道秋妍他们俩的,从一个山里的猎户到城里的店铺老板,都是莫天涵自己挣出来家当,如果真的是配方出了问题,他们没权没势的,可怎么办啊!   “么么,配方没事儿,是他们林家人,自己的问题,出了事情就想往我身上赖,不过大家放心,我莫天涵也不是好欺负的!”   “相公,你们在说什么配方啊?”秋妍不知情况,听的一头雾水。   香哥子拉着他的手,跟他说了事情的经过,秋妍才知道原委。   “林家人怎么能这样呢?我相公的配方,他们都用了那么久都没事儿,怎么一出事儿就说是配方的问题!”   “夫郎说的是啊,这就是林家的为人,你知道了吧?上次来的那个林公子,就送我两个小待我没收的那个,就是他们林家的人,大家说说,他们家哪里有个好人!都是一群王八蛋!”莫天涵就爱秋妍为自己气愤的小样儿,顿时是心花怒放啊!   他知道秋妍其实一直很介意那次的事情,所以赶紧把林志春带来的不良影响消除喽!   “就是他?”秋妍一提起这事儿就来气,也是,任何一个当家夫郎都是最反感这种事情的了。   “对对,就是他!”莫天涵这个冤枉啊,可是洗刷干净了:“一个不是好人的东西,这回夫郎放心,相公我肯定要让他们林家付出代价来!”莫天涵赌咒发誓,力求表现最好:“这事儿我已经有了计划,田金松也在外面跑,到时候肯定没咱们什么事儿,等他们林家倒台了,我还想着收了他们家在东市的牛肉馆呢!”   “莫小子也要当心,这家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家!”刘么么他们总算是解了担忧,自然义愤填膺,都觉得林家人有毛病,自己家出了问题就往别人身上赖。   陈雷他们倒是淡定的很,毕竟他们是从东宫出来的暗卫,不说见过多大世面,比起盛京那些豪门大族之间的斗争,林家的这点子事情那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他们也没担新莫天涵,就凭借们老板这心眼儿,还不把个林家玩儿死才怪呢!   说开了,家里人也松了口气,一家人又有了笑模样儿,香哥子也跟着松了口气,见天早上田金松的样子,也让他提心吊胆了起来,如今看老板的表情,应该是胸有成竹了。   180 果然出事了!   另一边,田金松进了府衙,跟杨府尹说了事情的经过,杨府尹为官多年,对自己的吏治非常重要,更何况他这是新官上任啊,这林家的做法,无疑是要打他的脸面.他怎能不生气?   老府尹气的可大了去了:“这林家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儿了!出了事情还敢往别人身上泼脏水!”   “老叔说的是啊!”田金松还在旁边加刚:“所以莫老板断定他们为了给他定下罪名,够肉馆也肯定要出事儿,您赶紧派人过去坐镇,一但出了事情,立即就扣下所有人和东西,就跟莫老板说的,就连一碗汤都不能让人动了!肯定能查出原因来!”   “对对!”杨府尹立即就叫了铺头过来:“金铺头,你带人去守着狗肉馆四周,一旦有事情发生,立即封锁狗肉馆,里面的人和东西,都不能让人动!   “是老爷!”金岳得了令出去带人守着狗肉馆。   杨松鹤抚着被气起来的胡须:“本官倒是要看看,他们林家要如何应对!”正好抓个典型让这里的百姓们看看,别以为本老爷好糊弄!   而林家尚不知莫天涵已经猜到了他们的打算,林家三叔把配方给了林家夫郎之后,立即就坐镇狗肉馆,看到狗肉馆生意红火到几乎是日进斗套,其实心里也有些犹豫,这么好的买卖给搅和了,真真是浪费了,但是嫂哥儿事前也跟他说了:“庶子就是庶子,嫡子出了事儿,难道要把那个庶子立为嫡子么?今后这内宅还有安宁吗?三弟啊,你也是嫡子,你看看相公对你,和对别人是一样的么?家里哪个盈利的买卖不是分给你把持?那些庶出的,相公可是一个都没有重用,他能相信的,也就是同为嫡子的你,你是他的同胞兄弟啊!”   想想嫂哥儿说的不无道理,他们那个时候也是争家产争的厉害,二哥和他跟大哥不是一个爹爹,而是侧爹爹生的,当时差一点儿被他们扶正,要不是大哥和自己团结一致,现在恐怕他们都得去要饭吃了。   哪里还有如今的荣华富贵可享?   但是话又说话来,林志秋这孩子很不错了,能自己干到如此地步,也没个帮衬的人,如果有了帮衬,这事儿还说不定这么样呢。   虽然他也有些不满林志春,可是林志春占着嫡子的名分,他也不能不帮,当年他的爹爹可没少受那几个侧房的气,如今可不能旧事重演!   对对!   就是这个道理!   大厨站站兢兢的站在这位三老爷跟前儿,看着三老爷:“三老爷,您叫我们往里放什么?”   “放绿豆芽!”林家三叔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他叫来大厨就是走为了往狗肉汤里放绿豆芽。   “可是为什么啊?”太厨不懂,配方上明明说了,狗肉不可和绿豆同食,那样会胀破肚皮。   “你别管为什么,让你放豆芽你就放,少放一点儿不会有事儿,追多他们胀胀肚子而已!”林家三叔不耐烦的一挥手:“赶紧去办!”   “哦,是,小的下去了!”大厨低头满脸不解的出去了,他们没试验过这豆芽加狗肉会是个什么结果,只在配方的禁忌上看到过。   出门回了后厨,叫过来一个小伙计:“你去,找大公子,就说……,听明白了么?”   小伙计点头:“听明白了师傅,我这就出去买香菜。”   小伙计出去了之后,买了香菜,然后到了东市找到林志秋,跟他说了大厨的交代,然后询问林志秋:“大公子,您看这事儿我们要怎么处理啊?师傅一定要问问大公子的,这狗肉馆可不少客人呢!”   林志秋想了一会儿:“你回去跟你师傅说,既然是三老爷的吩咐,那就照办,还有,跟他说,这几天姜不够了,让他多备些姜给狗肉馆。”   “哦,那我回去的时候买吧。”   “你不用买,跟你师傅说,他就会知道了。”   “哎.那小的走了.大公子保重。”   “嗯.去吧。”   看着后厨的小徒弟走了,林志秋冷笑,既然他们自己出昏招,他何必挡人路呢.对吧!   大厨听了小徒弟的话,挥手让他出去忙话,自己在屋里转悠了两圈儿,配方上的那些禁忌,只有他和大公子知道,现在再加上林家三叔,但是林家三叔看到的配方禁忌并不全面,他们自己就曾经纳闷过,配方里,竟然没有经常食用的生姜,按理来说,生姜是多么普通的一位调味品啊,但是就是没有生姜在狗肉汤里出现过,后来他们放了次生姜给店里的伙计吃,那个伙计吃了后腹痛不止,最后还是去了医馆才好了,喝了不少的药呢。   可见这生姜也是不能和狗肉陪在一起的,如今这个时候,大公子让他买生姜.不就是让他放进去么?   他是大公子一手带出来的,狗肉的配方他也早就记住了,主家容不下大公子,他们可是防着主家那边呢。   如果腹胀不算,再加上腹痛,可不就是食物中毒么?   大公子是要打主家的脸面啊!   也是,这事儿搁谁身上谁不生气啊?好好的买卖不让做,偏偏非要弄出事儿,嫡子重要,那别的孩子就不重要了么?   更何况,这里面还有他们这些厨子伙计的,出了事情,他们也都跟着吃官司不是?如今既然主家有意,他们不从是不行了,不够这个过错,不可让自己人背,那么只能往主家身上推了,只要是主家犯了错,他们还有证据,那就跟狗肉馆无关了,是他们自己的人犯的错误!   即便是将来大公子回来了,也能很快将狗肉馆弄起来,不会让狗肉馆关门大吉!他们这些人也不至于失业。   大厨不再犹豫,拿着掌柜的写的需要采购食材的单子,在里面填上了一个“姜”字,然后去找了林三老爷,林家三叔不疑有他,将单子收了下来,派了店里的伙计出门去采购了食材,当然,也包括豆芽在内。   回来之后,就交给后厨处理。   本来应该做引火用的采购单子,被大厨细心的保留了起来,这可是证据!上面有掌柜的和林家三叔的签名手印呢!   没有林家三叔的印签,掌柜的是不会给支钱买菜的;同样的,没有掌柜的印签,林家三叔是不会给入账目的。   中午正是饭店,有些秋意瑟瑟,狗肉馆里的食客们络绎不绝,就连金铺头他们都有些饿了,但是怕走的时候,府尹大人说过,他们不可进去食用,自能守在外面的小巷子里,肯定会有事惜发生!   “头儿,还要等多久啊?我早饭都没吃呢!”一个铺快忍不住跟金铺头说,他现在饿得肚子咕咕叫了都!   “大人说,等狗肉馆出事,咱们才能冲出去。”   “狗肉馆来对少回了,那里面的狗肉可好吃了,能出什么事儿啊?老爷也真是的,不说好话呢!”   因为狗肉馆的却很得人心,林志秋又经营有道,人心那是大把大把的啊!   “胡说什么呢?”金铺头揍了这个小铺头一下:“小子饿了就说饿了,埋怨什么老爷啊?”   “那咋办?要不,头儿,我先进去吃饭吧,我在里面,你们在外面,有事儿了我叫你们?怎么样?”小铺快笑嘻嘻的跟金铺头打商量:“你看兄弟们也都饿了,我先进去吃,要是没事儿,我就再拎些出来给大家垫垫肚子,怎么样?”   “头儿,宝子说的也是,兄弟们真的都饿了!”   “就是,头儿,你让宝子进去吧,他吃完了给我们也带一些!”   “对对.头儿,同意了吧!”   十几个跟着金铺快出来的铺快,七嘴八舌的跟他说道,金铺快确实也有些饿了,见大家都同意了,想了想又觉得就进去一个人,应该不会有事情,就点了点头:“好了,那就让宝子进去!给,这顿我请了。”   “头儿你真够意思!”   一群人高兴了,宝子揣着金铺头给的银子进了狗肉馆,点了自己喜欢吃的狗肉炖豆腐和面饼子,配着一碗香浓的狗肉汤,吸哩呼噜的就吃了起来。   这个时候林家三叔去了一下茅房,就没看到有官差进来吃饭,大厨在后厨忙着往狗肉汤里去生姜和豆芽,掌柜的因为饭点儿,收钱找钱的也忙着呢,谁也没往意到这个意外!   而等他们往意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吃饭的食客们接二连三的腹痛腹胀,有几个甚至口吐白沫了!   宝子也腹痛难忍,头也晕晕沉沉,想到外面守着的头儿和众位兄弟们,宝子不顾店小二的搀扶,趺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费劲全身力气喊了一嗓子:“头儿!出事儿了!”   喊完之后就晕了过去。   金铺头他们正等着宝子带东西回来呢,猛然听到宝子的喊声就是一个激灵,再看到宝子晕倒在狗肉馆门口,立时就炸了!   一伙铺快跟疯了一样往狗肉馆跑,眼睛都红了!   他们没有想到,府尹大人真的没有记错,狗肉馆,真的出事了!   181 放到一片啊!   金铺快毕竟年长,又做了多年的铺头,第一时间就按照杨府尹的话,派人守住了狗肉馆,里面包括后厨和掌柜的都被他们锁了起来,里面中毒了的人,也都派人去请大夫前来诊治,整个西市的药堂大夫都被请了过来,医官也都来了狗肉馆,杨府尹也到了现场,周围已经被府衙派来的铺快们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林家已经傻眼了,他们没有想到,不止是普通的食客,还有一位府衙的铺快在内!更是他们着急的是,里面所有人都被府衙的铺快锁回了大牢,任何人不得探视,狗肉馆也被封府了,谁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不知道林家三叔是怎么弄得,反正现在林家已经是人人自危,就连林家夫郎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林冲飞更是站在府衙门口等消息,可是里面现在大门紧闭,那些食客们也都被抬到了府衙诊治。   医官回杨府尹说是不知名中毒,病人们现在都很危险,杨府尹让他们全力医治,等医官走了就派人去请了田金松来,跟他说了这个情况。   最后,老大人看着田金松:“这事儿莫小子肯定知道怎么解决,你去问问他,我现在不方便去找他,也不能让他来府衙,毕竟林家现在一口咬定是配方的问题。”   “好,老叔放心,莫大哥肯定会懂的!”   田金松马不停蹄的去找了莫天涵:“大哥,真的你说的一样,狗肉馆的确出事了,还是大事儿!”   “我早就知道了,赶上陈雷去卖肉,回来路过那里,看到都被官府给封存了,好多铺快都围着呢,不让人靠近。”莫天涵在下午就听出去的陈雷说了这事儿,之后他就一直在家等人来找。   “杨府尹让我来问你,可有解狗肉毒性的办法?现在那些食客一直都昏迷不醒,有的都发热了,老大人怕出人命啊!”   “这个简单,你去告诉老大人和李大夫,用白菜和空心菜熬水给食客们灌下去,三天就好,不可用绿豆汤,因为狗肉和绿豆反冲,同食会涨破肚皮的! ”   “这么严重?”田金松吃惊的看着莫天涵,他从来都不知道狗肉竟然还有这么严重的禁忌。   “这还不算呢,狗肉要是和黄鳝一起吃,比砒霜还厉害!”   “我的个老天爷!”田金松被吓的不轻:“以后可不能吃狗肉了!前几日我还带着小虎去吃过一回呢!日后可不敢了!”   “做好了就没事儿,东西不能乱做,你去吧,我这几天都不出去,有事儿就来家里找我。”   “行,你在家也好,找你方便,我先走了!”   田金松离去之后,莫天涵依旧照常去了他的演武场,这里已经被他请理了出来,两边也都摆上了刀枪剑戟等冷兵器,陈雷他们也挺喜欢这里的,几个大老爷们儿的,没事儿就在这里耍一番拳脚。   陈雷他们暗卫出身的手段让莫天涵大开眼界,而莫天涵的身手也让陈雷他们赞不绝口,两边都相互学习,每天早上都出去锻炼一番,莫天涵的体格更加健壮了起来,能跟他在部队那几年相媲美了。   那边田金松到了府衙,将莫天涵的话原封不动的跟杨府尹说了,老大人赶紧派人去告诉了医官和前来救治病人的大夫们,院子里更是熬了白菜和空心菜的汤,熬烂了之后捞出里面的菜渣滓,剩下的凉了一会儿就给食客们灌了进去   府衙忙乎了一晚上,第二天上午,所有中毒的食客才全部稳定下来,不再四肢抽搐和口吐白沫了,但是没人醒过来。   到了下午才有人陆续的清醒,清醒过来之后,据食客们说,他们都是刚刚喝了一碗狗肉汤就难受了的,而那些没有请醒过来的,都是连吃带喝了很多东西的人。   不过杨府尹还是在醒了的人嘴里,知道了今天的狗肉汤里有豆芽,味道也和以前不太一样。   马上就派人去狗肉馆后厨查看,并且勒令狗肉馆的所有人林冲飞第二天到公堂上来,解释一下这件事情!   因为狗肉馆集体中毒事件,林家如今又名扬善水府了,年初是因为他们家连续开了两家特色饭店而扬名善水府,现在则是这两家饭店都有问题而扬名善水府。   又因为这次中毒的人太多了,不像上次的淮南牛肉馆,只有一拨人中毒,这次是全部放到,里面还包括一位官差衙役!   所以第二天的公堂之上,外面看热闹的、打探情况的以及为自己家人讨个说法的百姓非常多。   林冲飞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本来三弟说的好好的,只是一点点腹泻而已,如今却发展成了昏迷不醒,里面又是官差衙役又是举人老爷的,他们林家虽然是有些头脸的人家,可是这善水府里,也不是他们林家说了算的啊!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林家也招架不住了,他的夫郎给出了个主意,无论如何,都要一口咬定是配方的问题!   如今,他站在公堂之上,也只能如此应对了,因为他的夫郎跟他说,他家的小子儿曾经送给莫家两个小待,到时候,他们可以让两个小待出来做证,指证姓莫的!   这一招杀手锏,可是他们林家唯一的指望了!   这件事情,还是他夫郎私下里,偷偷告诉他的,至夺为止,也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林冲飞和林家夫郎到现在,还被林志春蒙在鼓里呢!   开堂之后,杨府尹开始问案:“堂下可是林家林冲飞林员外?”   “正是小民,小民见过府尹大人。”   “嗯,你可知找你来所谓何事?”   “小民知道,是因为小民家里的狗肉馆食客中毒一事。”   “那你可有说法?如今这种毒的人不止狗肉馆,还有你家小子儿林志春名下的淮南牛肉馆,两案如今并到一起审理。”   “大人,小民家里的这两个饭馆,都是购买的别人的秘方,回来自己照方配科,做出来的食物出售,想必大家都知道,我林家的饭馆的名声还是很好的,味道绝佳价格公道。”   外面看审案的百姓们纷纷点头,的确是,林家的平顺酒楼就是这善水府里的老招牌了,新开的淮南牛肉馆和狗肉馆,也都是走的平民路线,老百姓们难得吃上一顿牛肉,狗肉倒是常吃,但是没人家做的那么地道啊!   不过林家这一出事儿之后,就连平顺酒楼都跟着生意不好了起来,毕竟,出来吃饭是来消费的,不是来找中毒的啊!   “所以小民家是无辜的,问题是出现在配方上,因为两家的配方,皆是来自同一个人,只是我家的两个小子,是分开去购买的,甚至我家的二小子儿,为了求得配方,不仅花费了巨额银钱购买配方,还送了那人两个小待,那两个小侍也可以作证的!”   此话一出,外面的群众都交头接耳,看来还真是配方的问题,林家家主这么镇定自若.甚至还有人证在呢!   “那所售配方的人,姓甚名谁?”   “呢个人如今听说搬家了,他姓莫,是从军伍上退下来的莽汉,贪财好色,听说还开了个粮店。”他这些话,其实也是从自己家夫郎那里听来的,而林家夫郎则是在林志春那里听来的,对于莫天涵,他们家除了林志春见过,也只有林志秋见过,但是他们林家,却没有一个人了解过莫天涵这个人。   一切也都是道听途说而已。   杨府尹真想大笑出声,在镜水县里,谁人不知莫家汉子最疼夫郎的?哪怕秋哥子是个腿脚不便的夫郎,也没见莫小子有纳侧室的意思,依旧守着自己的夫郎过小日子.二年才有了孩子。   可见这姓林的人家,真的是跟田金松说的一样,欺上瞒下无理取闹!   不过现在他不出声.等着看他们林家如何自圆其说!   “来人,去传莫天涵莫老板来府衙!”   “是大人!”两个衙役听令出了府衙大门,直奔莫天涵家而去!   林冲飞有惊讶这位新上任的府尹大人怎么知道姓莫的姓名,不过没有时间给他仔细思量了,杨府尹趁着这段时间,将已经清醒了过来的人都传到了公堂,也把林家包括林志春在内的所有汉子和小子们,也都叫齐了。   两个衙役去了莫家,很客气的将莫天涵请来了府衙,因为他们都听说了,救了宝子一命的那个菜汤,是人家莫天涵告诉他们府尹老爷的!   相比起来,衙役们对林家的人就很不待见了,因为林家这次来的时候,他们家的二少爷一直骂骂咧咧的,林家夫郎也不如莫家夫郎那么知书达理!   跟他们这些官府中人还端着个正夫郎的架子,有钱了不起啊?人家莫家也是有些钱财的富户,看看人家的小夫郎,挺着个肚子还知道让自己家的相公小心,出门还给他们俩衙役一人一个热乎的肉夹馍,嗯,还挺好吃的!   再加上本来就是林家的铺子出了事情,还敢说是莫老板的问趣,没见人莫老板还好心的帮府衙救治中毒的众人么?林家简直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182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其实要不是莫天涵保证没事儿,秋妍也早就紧张了,不过香哥子大约也是从田金松那里看出了些什么,一大早就过来跟秋妍他们说了,这事儿咱们家占理,保证老板没事儿!   秋妍这才放心的面对上门的两个官差,看他们冷的丝丝哈哈的,肚子都咕咕叫的,好心的拿了两个家里准备的早饭,粥之类的他们是没时间喝了,就把莫天涵做的小吃肉夹馍给拿了出来,这个拿着方便,里面还有肉,吃着也抗饿些。   不过没想到自己的这个无意间的举动,让他在官差们的眼中,比那个高傲的林家夫郎更有人情味儿了。   莫天涵到了地方,路上已经听两位衙役说了现在的情况,原来林家还真是说是配方的问题,更让莫天涵佩服的是,林冲飞这个一家之主竟然信口开河,说他们家送了自己两个小侍!   当时明明是拒绝了林志春那个二百五了的!   现在还敢说人就在他家,还能成为人证!   哈哈……真是个笑话!   “堂下可是莫天涵?”即使在熟识,这也是公堂之上,按例,杨府尹问了莫天涵一句。   “小民莫天涵,见过府尹大人。”莫天涵很规矩,依照这里的礼节,给杨府尹行了一礼。   “嗯,莫天涵,你可知,林家两个饭馆因从你那里购买了配方,制成熟食贩卖,以至于从食客食用之后中毒,就连两位举人与一位衙役都倒下了,林家家主林冲飞说是配方的问趣,你可有话说?”   “大人,小民卖给他们林家的配方,毫无问题!”莫天涵说的郑地有声:“大人明察,如果配方有问题,那么在第一次吃的时候就会出现如今的症状了,何必到现在才会有人中毒?若非他们擅自更改配方,断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请大人追究林家擅自篡改配方,以至于众食客中毒之责!”   “大人,我林家对配方一直照方调配,配方从来都没有人试用过,难保不会食用多次之后,中毒!”林冲飞也急急的辩解,莫天涵来的太过迅速,他还没有想出应对的方法,莫天涵就到了,他还不知道莫天涵已经把家搬到了善水府,而非镜水县县城,拖字诀,现在林家已经用不了了!   “大人,多说无益,请大人派人去取来狗肉馆和淮南牛肉馆里封存的那些当天的食物,便知真伪!莫某亲自卖出去的配方,味道还是熟知的!只要一尝就知到到底对不对!”   杨府尹觉得这是个好办法,一大堆人等着讨个说说法呢,事情不能总是这么拖着不是?   “不错,来人,派人去取东西!”   “是,大人!”   衙役领命而去,林家家主和林车夫郎又是赌咒发誓又是大喊冤枉的,林家众人也都纷纷指责莫天涵,异口同声的说他的配方有问趣!   不过他们再如何狡辩也无用,东西拿来之后,莫天涵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狗肉根本不能和绿豆在一起!   那狗肉汤里,除了绿豆芽,还有生姜片!   从淮南牛肉馆端来的大锅里,煮的也不是牛肉,那腥膻的味道,明明是羊肉的味道啊!   莫天涵这个气啊:“我卖给你家二小子儿的明明是淮南牛肉汤的配方,你们家自己煮的羊肉也是我让你们煮的么?还有狗肉馆的汤里面,绿豆芽你们谁放的?不知道配方上写着绿豆不可沾狗肉的吗?还有生姜,谁让放的?”   “生姜是正常的调味科,我们放生姜怎么了?”林家三叔也犯了糊涂,他一时口快,间接的承认了!   “对呀!”林志春也耿耿着个脖子:“你那配方能煮牛肉,那就能煮羊肉猪肉!我们煮羊肉怎么了!”   莫天涵都被气笑了:“怎么了?我给的是牛肉的配方,只能煮牛肉,谁让你们煮别的肉了?吃坏了食客们你们家负责!”   “那你也没说不可以煮别的肉啊!”关键时刻,还是林家夫郎说话捉到了重点,林家人才发觉,不知不觉间,自己家就乱了阵脚了!   “我说过了,是你们家自己人没听请楚!”   “谁能证明你说过?”林家夫郎咄咄逼人:“可是我们却有人能证明你没说过这个注意!”   “哦?”杨府尹问林家夫郎:“林家夫郎,你可有人证?”   “回大人,有,我们家的二小子,曾经送给这个姓莫的两个小侍,当时那两个小侍也在场,可以传唤他们来当场对质!”   “那是你们家的小侍,可不是我家的人!”莫天涵没想到这个林家夫郎如此无耻,当时他可没留人!   “嗯?”林家夫郎有些意外:“人是送给了你家的,自然是你们家的人!   “关键是,当时我可没留任何小侍在家里!”莫天涵回瞪回去:“你们家脑子都有毛病吧?自己家出事儿就赖我身上,还我们家的小侍?笑死个人!我们家除了我夫郎,别说小侍,就是个卖身的奴才都没有!别把我莫家想成你们林家,乱糟糟的什么东西!”   莫天涵这话一说,气得林家夫郎一个倒仰,他们林家最为人诟病的,就是内宅不宁的问题,如今在公堂之上被人赤裸裸的提了出来,那叫一个丢脸啊!   “志春,你说,当时那两个小侍,有没有留下!”   “爹爹、爹爹,没、没留下!”这个时候林志春也懵了,吓的直哆嗦,也后悔没事儿留下那两个小妖精干什么。   “啪!”杨府尹一拍惊堂木:“好了.莫天涵可以下去了!”   莫天涵没事儿一样的告退了,留下林家人面对一大群气氛填膺的中毒食客们和他们的家属。   林家夫郎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事情早就趋出了他们的预料,杨府尹为官清廉,加上人老成精,看问题看的此外人都透彻,老大人一拍惊堂木,直接拿林家之中最容易说实话的林志春开刀。   林志春本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哪里能抵得过杨府尹的老谋深算,几句话问下来,什么都招了。   从他听说林志秋得了配方开了狗肉馆开始,他就眼馋的不得了,后开千方百计的打探到了莫天涵,这才带人去了莫家买配方,顺便送两个小侍给莫天涵,但是人家莫天涵没要!   他就自己留下享用了!   要说这种事情根本就没什么,但是却让林家失去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林志春虽然跟林志秋一样得了个配方,开办了个买卖,可他根本就不是做买卖的材料,虽然是用他的名头,可是从选址建饭馆到经营管理,他都是听从的林家夫郎的话,但是营业之后,虽然也有盈利,可是架不住他大手大脚的话费啊!   牛肉本就昂贵,他们每个月还得往府衙交一笔“杀牛费”,还有人工和场地等等各种费用,盈利虽多,却在他看来还是少!   出入赌场的次数多了,他的心也就大了,又一次输了个精光之后,他就发了脾气,把店里的掌柜的也骂了,小二们也揍了,最后还是他自己想出了个办法,牛肉昂贵就不用牛肉,我改成羊肉!   这样一来,羊肉不如牛肉贵,省了一笔,又不用缴纳“杀牛费”,这又省了一笔不是?   这里省外省的,就省了好几十两银子出来!   于是他才以“新的菜品”为由,把煮牛肉的配方改成了煮羊肉,因为现在是深秋,青菜也贵了起来,他就把小白菜换成了竹笋,把竹笋和羊由煮到了一起,结果他不知羊肉与竹笋是相克的,同食会引起中毒,轻则泻肚,重则昏迷不醒。   出了事情之后,家里人为了保住他不被追究,又想收回林志秋手里的狗肉馆,这才逼着林志秋连配方一起交出了狗肉馆,他们自导自演了又一出食物中毒,但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么严重,那些中毒的食客们,到现在醒来的也不到三分之一,药品用了最昂贵的都不管用。   林家夫郎已经傻了,他没有想到,他辛苦培育出来的两个小侍不仅没能救得了他们林家,反而让自己的小子儿给养在了外院!   这一招重要的棋子,算是成了废子了!   林冲飞也呆了,不知道要如何善后才是,他们林家百年的基业、三代人打拼下的名声,算是全完了!   听案的百姓们群情激奋,这家人太不是东西了,就这样的还开酒楼食肆?还把不把人命当回事儿了啊!   最后杨府尹制定林家淮南牛肉馆和狗肉馆立刻关闭,永远不得经营;赔偿此次所有食客们的医费费用以及误工费用;还得给两位举人老爷致礼道歉,因为他们林家的原因,两位举人老爷虽然已经醒了过来,可是还是有些头晕,三四天都没有看书习字了!   林家的饮食业的生意一落千丈,家里大笔的银钱赔了出去不算,在善水府的名声可差了去了!   以至于最后不得不把自家的哥儿,嫁给了一家大户做继夫郎,这才保住了家里仅剩的一点祖产。   而莫天涵也毫不客气的收购了他们家的淮南牛肉馆和狗肉馆!打算改成自家的粮店和一个快餐店!   183 登殿要粮食   因林志秋早就存了分家另过的心思,所以他把自己名下的产业都过户给了自己的嫡长子,这回林家出了事情.他立即就趁着林家虚弱的时候,强势的提出分家,分完家产他就搬走了,这个家族已经不值得他留恋了。   莫天涵才不管林家如何艰难呢,他现在收购了林家的那两家出了事故的店铺,东市的粮行他也从林志秋那里收购了回来,乐的徐掌柜的好几天都没合拢嘴巴,林家的粮行已经是成了规模的,完全可以直接改个名字就营业!   并且林家粮行虽然易了主,可是它的关系网还在,出货进货都是有固定的上下家.徐掌柜的直接就接收了下来,把个“太平粮行”的招牌一挂,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根本不用莫天涵操心啊!   同时莫天涵他们也在加急准备着,第二批粮食也要尽快运抵盛京,因为,盛京那边已经开始动手啦!   军部的都是直脾气的各个大将军,他们平日里无事是不会去朝堂上跟一帮子文臣官员扯皮的,而且他们有自己的一套治军之法,所以文臣武将之间,是没有交集的,这也是这个朝代帝王的平衡手段,文人再怎么闹腾,没兵没权的,能成什么事儿啊?你们口号喊的再美好,大军一到,照样完蛋!   所以军部是直接归皇帝管的,可不归兵部,兵部也就管理一下军籍以及一些军需给养,但是粮食和军械,却是一个归户部一个归工部,兵部根本无法独揽大权。   但是这回军部的几十个将军啊!   包括已经退居二线了的几十大将军,一身整齐的盔甲,带着佩剑那就上殿了!   来干什么了?   来向皇帝讨个说法!   户部今年的粮食没给各个边防戍军!   军部本来去户部要粮食的,可是户部的粮库书记员外郎崔文明,百般刁难不说,竟然开口跟前去理论的军需官说:“要么你们给我钱要么你们给我几个漂亮的哥儿,否则就饿着!”   而监察御史王逸晨,在回京就任之后,上的第一道奏折,就是参户部的,言:户部官员账目不清,书记员外郎生活奢侈!   更有言官御史参户部官员多私生活奢靡,家家都超出其品级所应有的宅院、田庄和仆役等等……。   皇帝这才刚在小朝会上说了这件事儿,还没等说下去呢,外面就进来了一大群的将军们!   领头的就是五位大将军!   “皇帝啊!”一位须发皆白的大将军,一脸的愤慨:“你要是不想做这个皇帝你就直说,老夫戎马一生,临老临老了,还被人这么刁难,你这么管理的国家?先皇啊!老头子无用啊!没有看好您的小子儿,也没有能力看好了!一个小小的书记员外郎都敢欺负到老夫这先皇亲封的振国大将军头上了,这个大将军不干也罢!”   大殿之上,群臣默然,他们可不敢跟这群杀人不眨眼的老将军们起刺儿!   你当这群老头子好欺负呢?   那你就错了,这都是百战沙场的老将,当年先皇亲封的振国、守国、宁国、卫国和戍国五位大将军,就连皇帝小时候,都被几个将军轮流给操练过,要是真追究起来,这五个大将军,不管是他们的名望还是他们手里的兵权.都足够罢免皇帝,另立新主了。   如今这五位大将军,带着一大群的将军、小将军,战袍登殿,皇帝哪里敢摆皇帝的架子啊?   这都七老八十的了,最小的一个大将军,也比皇帝大十岁,这么一群国宝级人物,再有个好歹的,他还不后悔死啊!   “师傅说笑了说笑了!”皇帝赶紧站起来,走下龙庭,亲自搬了椅子给五个大将军坐:“师傅们坐,坐着说,有什么事儿,都有徒弟在呢。”   “屁!”脾气最为火爆的戍国大将军程振华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老家伙们都要被你的臣子们气死了,这还是有你在的时候呢,你要是哪天嗝屁着凉了,老家伙们还不得被人骑到脖子上拉屎去啊!”   “五师傅别生气,别生气,这个徒弟一定给师傅们一个说法!一定一定!”皇帝赶紧安抚这个脾气最不好的戍国大将军,这位五师傅虽然说话不中听,却是行军打仗的一把好手,当年可是有“战场霸王”一说,要不是他自己受不了王府的那些“大规矩”,先皇都有封他为王的念头了,结果就在封王仪式前,宫里的教习内侍教导这位大将军礼仪,把和杀人都不怕的将军给教怕了!   对着繁缛的礼节学的一个头两个大不说,又从内待嘴里知道,凡是王公之家日日都是如此,吓的这位大将军进宫跟先皇撒泼耍赖,死活不要封王!   就这么个混不楞的主儿,当朝第一的滚刀肉,就是皇帝见了也没辙!   “振华小子闭嘴!”卫国大将军姜璐恒见程振华说的也太过分了,就喝令他闭嘴,要说这朝上哪个人能镇得住程振华,非姜璐恒大将军莫属,因为姜璐恒当年救过程振华四次的命啊!   “哼(╯^╰)!”程振华一看姜璐恒开口了,悻悻然的坐了回去,就用一双牛眼瞪着皇帝,里面的威胁显而易见:你丫的不给个说法,等着老子不闹死你!   看程振华坐了回去,姜璐恒才看着皇帝开口:“皇帝啊,不是老夫这些个老家伙们倚老卖老,而是这才的事情真的太过分了!”   “这军需是能扣的么?边境上那些外族你不是不知道,对这大好河山一直是虎视眈眈,今年听说就连河舍部都遭了雪灾,他们没吃的喝的能不侵犯边关吗?这个时候正是要养兵蓄锐的时候,你看看你的户部,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个时候还敢克扣粮草不给,是不是要外族打进关来才算好?”姜璐恒说话不像程振华那么大嗓门儿,可是比程振华更犀利,那是字字珠玑句句锉心啊!   皇帝也一头冷汗,他其实,是真的不知道户部是个什么情况,毕竟,几年前,他也是默许了皇太子拿户部保下战败了的先锋军的残余人数的,也知道三皇子有一些小动作,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敢拿边防战军的军需为要挟,开口要好处。   “请四师傅放心,小子这就立刻叫户部尚书去查!”皇帝一边擦汗一边喊了在人堆里藏着的户部尚书:“崔尚书,你给联出来!”   崔光辉本来就战战兢兢的了,被皇帝挡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么一喊名字,吓看一哆嗦,腿都要软了!   他是真没想到,事情怎么会办成这个样子?   可是现在不是他思考的时候,皇帝一喊名字,他周围的官员们,就跟崔光辉身上带着狗屎一样,各个离他远远的了,一瞬之间,他周围多出了二米的真空地带,一下子就让前来理论的众位将军们看到了身穿户部尚书官服的崔尚书了。   守国大将军封建璞离他最近,立即就一使眼色,身边的将军那都是跟他出生入死过多少回的人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几个如狼似虎的就扑了过去,把个崔光辉跟提溜小鸡子一样给提溜了过来,封建璞毫不客气的将手里的宝剑抽了出来,一下子就加到了崔光辉的脖子上:“皇帝,这就是户部尚书吧?”   这回就连皇帝也不敢轻易动弹了,程振华巳径够闹腾的了,但是还有个姜璐恒能制得住程振华,可是封建璞不一样啊!   守国大将军封建璞,手里的宝剑那可是当年救过先皇性命的,那是可以上斩昏君下斩奸臣的御赐之物,要是他现在就抹了崔光辉的脖子,皇帝都不敢给崔光辉讨说法!   这把剑封建璞大将军从来都没有使用过,可以说,他从来就没用过这把剑以及它所代表的含义,可是这会儿却拿了出来,可见真是气急了!   “陛下、陛下救臣……!”崔光辉知道这把剑就是杀了自己也没谁敢说什么,所以这会儿更是抖的跟筛糠一样!   “大将军息怒,息怒!”太子殿下跟在皇帝身后,看到将军宝剑驾到尚书脖子上,皇帝又不方便过去,要是劝下来还好,要是劝不下来,皇帝可丢不起这个脸啊!   小辈的他说话就不一样了,将军们不给面子就不给了,毕竟劝起来,他也是个小辈中的小辈,也不丢人;劝下来了,那也是老辈儿人看得起他这个后辈不是?   所以一看事情闹大了,他就赶紧的站了出来,即援和了皇帝的尴尬,也让将军们有个可以发泄的口,毕竟皇帝再怎么是小辈,也是一国之主,别看他们嚷嚷的凶狠,可是谁也不敢跟皇帝硬碰硬啊!   “大将军,您看您现在就是杀了户部尚书,那也拿不到粮食啊!不如等父皇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再做定夺如何?”   “太子啊,你还是太小了,你可知道,边防戍军如今已经府粮即将告罄,你让他们饿着肚子守城墙吗?”封建璞也是被逼无奈,这把剑他一直当成是他跟先皇的一点儿念想,轻易他都不动,这回可真是气疯了,他本就是军旅出身,自然心系自己的那些兵,最看不起三皇子一派,当年就是因为三皇子的所作所为,硬生生断了十万先锋军的性命,如今他管理的户部竟然还要饿死所有的戍边守军!   184 事儿,大发了!   守国大将军也不撤剑,就那么端着:“皇帝,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今天咱们都在这儿,我也是无奈,如今戍边守军可是急等着粮草呢,既然今天这剑已经出鞘,那就别收回去了,户部尚书是吧?走,今天咱们就做一回强盗,现在立刻就去户部的粮仓,老夫要看着粮食出库,运给边防军队!”   崔光辉听了这话,当时就差一点儿瘫坐在地上了。   户部为什么为难军部的人?还不是户部给不出那么多粮食来么?崔文明也是迫不得已,他当初刚接手的时候,就已经有个窟窿在了,后来他又起了贪心,不止是他自己贪,连带着崔光辉也跟着收了不少好处,给宫里的皇贵人和三皇子也没少孝敬金银财帛,可是忘记了补救!   如今账上虽然有四千万石粮食,可是他们最多也就一千万石,军部要的可是两千万石粮食啊!   他们差了一半的数量,如何能拿得出来啊!   但是这是小朝会啊,崔文明不够品级,是不能上小朝会的,只有大朝会的时候,他才能列班朝堂。   封建璞不管这个,他在五人之中,本就是强盗出身,作为第一个敢抢劫先皇的人,他竟然成功的抢劫到了!   之后先皇看他勇武过人,就收了他做贴身卫士,最后惜才的先皇,将他投入到了军伍中,封建璞也是个要志气的,为了报答先皇的知遇之恩,他可真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上战场从来都不缺阵,挣得一身军功不说,更是先后救过先皇数次的性命。   他的脾气也是个火爆的,比起程振华也不逞多让!   而且他也是五人之中,军功最多的一个,其他四人都以他马首是瞻,他说现在就要去户部的粮库,其他四人一致无异议!   宁国大将军孙骏毅偷偷的一拉皇帝的袖子:“永乐,你就依着他们吧,这次户部的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   永乐就是皇帝的名字,也只有相熟的孙骏毅才会没大没小的一直管他叫“永乐”这个名字,而不是跟他们一样,叫他皇帝陛下。   孙骏毅比皇帝年纪大了十岁,是这五位大将军中,与皇帝最为交好的一个,当年皇帝受训的时候,也是他偷偷的给皇帝放水,给他送吃喝,这才让皇帝挺过了那段苦通的军系生活。两个人的私交也是最为要好的,皇帝一直把他当成一个大哥哥来看待。   皇帝一听孙骏毅这么说,也就不打算拦着了,反正得罪人的是军部的这几个大将军,整个朝堂上,还真没人敢跟他们叫板!   “那既然如此,就听骏毅哥的,朕也跟去看看,这户部到底要干什么!”皇帝一拍掌,干脆就摆驾户部粮库去,他也要看个清楚,自己的这个三皇儿,究竟是怎么管理的户部!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杀去了户部的粮库,三皇子也在内,他本来是要派人通知一声崔文名做好准备的,可是四周全被各个将军小将军的给围了个水泄不通,别说人了,就是一只鸟都飞不过去,丫挺的他们都带着弓箭呢!   崔文明此时在做什么?他正在看账目,一边看一边犯愁呢!   这么大的窟窿,怎么补?要如何补救?这都是个难题啊!   当初贪的时候,拿钱拿的可是够痛快的,但是现在要往出吐,那就跟要了他的老命一样的难大受啦!   军部他不是不知道得罪不起,可是他们也拿不出那么多的粮食来,只能拖一天是一天,等秋粮到了就好了,还能不上些窟窿。   可是,老天爷没给他这个机会。   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守库房的小吏:“大人!大人不好了!”   “你家大人我好得很!”崔文明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的恶劣了。   “不是啊大人!”小吏腿都哆嗦了:“大人,大将军们把剑架在尚书大人的脖子上.正往这边来呢!”   “什么!”崔文明“唰”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谁敢这么对待尚书大人?不要命了吗?!”   在他的心里,三皇子那就是最大的了,其次就是他的亲叔父尚书大人,之后那就是他自己了。   正所谓三皇子老大尚书大人老二,他就是那个老三!   如今竟然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想话了么?   “走,跟我出去看看,本官倒是要看看,谁那么大胆子!”崔文明正一边跟小吏发狠话,一边往院门外走呢,冷不丁的院门就被人一脚端了开来,一大帮子小将军闯了进来:“谁是崔文明?”   这帮子勋贵子弟,正是振国大将军宋宇巍家的小小子儿和小孙子儿们,都是有功勋在身的,虽然品级不高,但是也足够比崔文明高就是了。   他们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户部的粮库门口,那里的守门的人没钥匙,无法开启库门,他们也不能真的闯进去吧?   故而宋宇巍让自己家的娃子们来拿崔文明过去。   请大家往意这个“拿”字,如果是“叫”崔文明过去,那就是平时的叫法,通知一声什么的,很正常,但是这个“拿”字就让人费解了。   一般而言,只有在军中犯了事儿,才会让人“拿”下,所以一帮子小将们,可不就是来捉“拿”雄文明来了么!   宋宇巍是谁?那是振国大将军,宋家世代都是守护天下的骨干,他们家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所以他们家的军权也是五个大将军之中,最多的一家,虽然家世显赫却十分低调,而且宋宇巍这人吧,性格比较阴险,什么问题都喜欢动脑子解决,这次也是如此,他派自己的嫡系去“拿”人,他们都是有军功在身有爵位的勋贵子弟,那些户部站岗的衙役们,还真无法拦得住他们!   悲催的崔文明就这么被一大群一二十岁的小子们给拿绳子捆了,库房的钥匙也被下了,连推带攘的就被弄到了粮库门口,连官帽都歪了,不过就是这样人崔文明也不怕!   “拿钥匙,开粮库!”宋宇巍见自己的孩儿们拿到了钥匙,就要开粮库,可是比划了半天,粮库的钥匙不止一把,按例,粮库有三把钥匙锁着,一把是户部尚书那里,一把是在户部待郎冯晓光手中,最后一把才是崔文明把着的,要开粮库,就要三把钥匙齐聚才可以。   现在两把,差了一把,就是户部待郎冯晓光的那把!   “来人,去给老夫找出户部待郎的那把钥匙!”程振华大喝一声,就要亲自带着人去找冯晓光。   “大将军!”崔光辉这次是死活也不能让他们打开粮库啊!   “干什么?”程振华一脸的不耐颊。   “户部待郎几天抱恙,您就饶了他吧,两天时间,您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给您解决粮食的问题!您现在可是正在气头上,户部待郎也病着呐!”   其实,户部待郎今天娶第四个侧夫郎,但是侧室走在晚上迎娶进门的,所以他们还有时间去通知户部待郎装病啊!   能把一时是一时,这要是打开了粮库大门,里面可就再也瞒不住了!   崔光辉这边狂打苦情牌不说,崔文明倒是硬气,他耿耿着脖子使劲儿的撒泼:“你们别以为自己是个东西,这里是户部!是粮库!谁让你们进来的?谁给的你们的权利!还敢挟持尚书大人.不要你们的命了吗?”   “朕给的权利!”这个时候,皇帝的御驾也到了,听到崔文明的叫喊,皇帝心里本来就有气.这会更气!   “皇、皇上!”崔文明见到御驾这才有了惊惶,他没想到会是皇帝在这里,以往这里连三皇子自己都不来的!   “既然户部待郎病了,那就不要他的那把钥匙了,来人!”   “在!”   “给联把门砸开!联倒是要看看,这户部没了一个待郎,还能不能正常运作!今天除非是没有粮食,否则就必须给将军们一个交代!”   皇帝下令了,那就是圣旨啊!   几个大力的禁卫军们,一拥而上,几记狠踹就把粮库的大门给踹开了,一大群人都钻了进去。   进去之后就是一个大场地,一排排的粮库大门紧锁,里面打扫的也很干净,看到这样的粮库,皇帝还是挺满意的,起码这外表很干净,想必里面的粮食也一定更干净了。   “皇上,这里还有锁!”程振华第一个冲到了离他最近的一个粮库门口,一看还有三把锁头锁着.就有些焦躁了。   “喊什么皇上啊,皇上不是说了么,今天就给咱们军部粮食,对吧,砍了,进去搬粮食!边境那边还等着吃饭呢!”   “就是,你怎么这么磨叽呢!”   几个大将军愣是没给皇帝否认的机会,当着皇帝的面儿就敢假传圣旨了,可是皇帝还真不好追究这种口谕的是非问题,索性也就随几个师傅去了,他们都是大忠臣,又是为国为民,他就不计较了。   程振华一听,这感情好,他也就不再多说,大刀一挥“哐啷”就把门锁给劈开了,随着他的动作,户部尚书崔光辉和户部主管粮库的书记员外郎崔文明,顿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要不是驾着崔光辉脖子的守国大将军手快,在崔光辉软下来的瞬间就赶紧收了手里的宝剑,崔光辉早就血溅当场了!   后面人堆里的三皇子也脸色惨白的做到了地上。   这回,可要是瞒不住了!   事儿,大发了!   185 户部收网啦   程振华冲了进去,一看里面有不少的米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白白的江南精米,泛着米香味儿。   “哈哈,看来还是欠收拾,这不是有粮食呢么?”回头一招呼跟来的亲兵们:“小子们,赶紧来,给老程我往外搬粮食!”   “是!”二三百个亲兵们进去就往外搬粮食,门口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就等着粮食上车运出去给边关的守军们呢。   另一边的封建璞也劈开了一个粮仓:“赶紧去搬粮食,尽快送到边防军手里,这眼看着就要立冬了,等下雪就难走了!”   随着一个一个粮仓大门上的锁头被劈开,三皇子也绝望了,他们就只有这头十个粮仓是满的啊!其余都是一点点发霉的粮食放里面,滥竽充数啊!   到第十一个粮仓的时候,还是孙骏毅劈开的,一脚踹开大门之后,里面腾起一阵打灰,和前十个粮仓不同,这里的米袋子就那么几个,而且都发黄,一股子美味儿,灰尘也大,把个孙骏毅呛了出来。   “嘛蛋的,老子找了个空仓库!”   外面一大群的无聊兵痞子一通嘲笑,说他人品不好!   但是后来大家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因为程振华也劈空了一个仓库,随后劈开的仓库都是空的,里面的粮食不是发霉就是腐烂了的,更有几个仓库里面干净倒是干净了,保证就是一只老鼠进去,都得含着眼泪爬出来,尼玛的里面太干净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皇帝看到如此情景,气得身上都哆嗦了:“崔尚书,你给联解释一下!”   “皇上恕罪!”如今还怎么解释?崔光辉只有一个劲儿的叩头而已,一个劲儿的“皇上恕罪”啊!   “来人!”   “在!”   “给联查!”皇帝这回可真是气着了:“联就在这里等着,你们给联把所有的粮库都打开,一斤一斤的给联秤!联倒要看看,这堂堂的国库里,究竟有多少粮食存着!”   皇帝一声令下,禁卫军们瞬间代替了太将军们的亲兵,冲向了各个粮库的大门,大门一一被打开,里面除了发霉发烂的几袋子陈年旧粮,就没别的了。   将军们也傻眼了,这还是他们的粮库吗?   最后一过称,整个粮库里的粮食,将将一千万石,还有几袋子的陈粮算在内,可是搜到的账本上明明白白的鞋子余粮四千万石还带零头呢!   皇帝看着账本上的数目再想想自己国库里的那可怜的一千万石粮食,又看了看王逸晨递来的奏折,心里的火气是怎么压也压不住,气的吐了一口血出来,人就晕了过去!   这下子更乱了套喽!   喊太医的喊皇帝的,甚至有人脑子犯浑跟着喊了“救驾”二字,被禁卫军给当场拿下了!   不过皇帝这一晕,大将军们倒是不好意思了,明明占理的东西,却愣是逼晕了皇帝,这事儿干的太不地道了。   三皇子也吓了个半死,要是皇帝真出了什么事儿,他可就全完蛋了,皇帝殡天之后,那皇太子可就顺理成章的登基称帝了!   到了那个时候,还能有他们好果子吃吗?   太子也吓到了,但是他的储君课程中,教导他要临危不惧,所以太子虽然年少,却颇有大家凡范:“来人,请御医!”   “请各位太将军镇守太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敢造徭生事者,杀!”   “所有人原地不动!”   “御林军,守着圣驾!敢靠近者,斩之!”   太子殿下的一番安排,总算是镇住了场面,几个太将军倒是对这个不怎么见面的太子殿下另眼想看了一番。   皇帝其实也就是一口气闷的,姜御医来了之后,略施针灸之术,皇帝吐了口浓痰.也就缓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太子殿下,心里别提多欣慰了,他已经对三皇子失去了最后的信任,他把自己的国库交给他打理,他就给打理成一座空库房,他怎么还能对他委以重任?还怎么对他信任?   “父皇,您感觉怎么样?”太子一看皇帝醒了过来,立即就凑了上来,亲自扶起皇帝。   “现在在哪里?”   “回父皇,御驾还在户部的粮库这里。”   “唉!”皇帝叹了口气:“起驾回宫,宣诸位大将军和监察御史王逸晨进宫面圣,派禁卫军给联把守户部!”   “是,父皇莫气了,咱们回宫再议!”扶着皇帝坐好:“您要是气出个什么来,您让儿臣怎么办?儿臣已经没了爹爹,难道还要失去父皇吗?”   皇帝见太子真的是有些生气了,但是也是为了自己好,这心里舒担了些:“好了好了.父皇日后不气了.走吧.咱们回宫!”   于是御驾回到宫中,皇帝先是接见了五位大将军:“联已经知道错了,请五位师傅放心,联会尽快给边防戍军送去粮草。”   因着皇帝带病还要处理这种事情,几个大将军也不敢造次了,尤其是皇帝还吐血了。   “那陛下好好休息,这事儿虽然急,可是户部的问题也不在一时,只要给了粮食就成,户部的问题可以慢慢查。”第一个开口的,是五个人之中,最善解人意的宋宁巍。   “是,二师傅说的是。”   “那陛下,我们告辞看,您多休息啊!”程振华也老师了,他最怕这位皇帝陛下的那口血了,吐的程振华都跟着心疼了,这得多少好东西能补回来啊!   等大将军们带着一群将军小将们走了,皇帝又第二个宣了监察御史王逸晨,命他全权负责此事,一定要弄清楚,剩下的三千万石粮食去了哪里!   第三个宣的是禁卫军的首领,太子殿下趁机提出了出去给皇帝看看药的借口,给皇帝留下了私密空间。   皇帝问了禁卫军首领,当时他昏迷的时候,各人的表现,禁卫军首领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他的话皇帝还是相信的。   禁卫军首领也是实话实说,说了皇帝昏迷之后,太子殿下的反应,听到太子殿下一步都没离开过皇帝,就连姜御医给陛下施针的时候,都是亲自给皇帝挽的衣袖,皇帝不仅十分满意,如果当时太子表现的很积极的清场,他才会但心,太子殿下是不是等不及他殡天就想取而代之了呢!   要不怎么说,天家无父子呢,可能做皇帝的都有疑心病,不仅防臣子,还得防备着自己的小子儿。   后采听到三皇子趁机跟户部尚书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正那个时候,三皇子就不是第一时间来看皇帝,而是跑去跟户部尚书说话儿,这事儿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最后,皇帝下诏:命监察御史王逸晨,率十位监察史,彻查户部粮库一事;户部从户部尚书一直到粮库看守,全部免职!   由吏部平调人员过去任职,在户部粮库一事结束前,户部所有库房,都由兵部派遣军士守卫,任何人,不得靠近!   另:三皇子不孝失德,命其交出手中所有政务,在家闭门思过,无招,不得出府门一步!   据说,皇夫郎,哦,也就是原来的皇贵夫郎,现在人家又恢复到了皇夫郎的位份,听说了这件事之后,立即就晕了过去!   据说,三皇子听到了圣旨的内容,当时脸色惨白,如丧考妣一搬!   太子殿下与佟太博正在下棋,听了圣旨的内容,嘴角微扬:“还是太哥说的对,一动,不如一静,他们自己就能折腾死自己!”   佟炎修也笑了,他提议:“这回正好趁机给莫先锋洗清冤屈!”   “真的?”太子殿下惊喜的看着佟炎修太博:“现在时机成熟了么?”   “当然,如今三皇子被禁足,外面他的人也都安静了起来,这个时候可没人搭理那个还在兵部牢房里的副先锋了!”   “好!那就请太博做主了!”   “殿下客气了,来,咱们再下一盘棋!”   也不知道是户部的官儿们贪的太厉害,还是他们足够大胆,反正王逸晨接了圣旨之后,带着自己那十位监察史,马不停蹄的查案子,这一查不要紧,牵连出了不少官员,还有几个巨贪的太蛀虫,单单是那崔文明的一出别庄,就价值一百万两白银之多,其中还有无数的金银财宝,更是查出一个账本,上面清清楚楚的记着,某年某月某日,从粮库里弄出多少粮食,转卖给哪个粮行,获利多少,都分给了哪个大人等等,只有一个人,崔文明用的是一个数字“三”,没有姓名,没有任何标注,但是这个“三”,所有的利润之中,获得的银钱最多。   “三”是谁?   大家心知肚明,可是崔文明和崔光辉咬死了嘴巴就是不招出这个三是谁,最后王逸晨他们也没了办法,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总不能给他们用刑吧?   而且崔光辉和崔文明将大部分责任都推到了户部待郎的身上,户部待郎也自己承认了自己的贪污。   所以也就这么就报了上去,反正皇帝陛下肯定心里有数啊!   最后皇帝也不想深究了,这都揪到他三小子儿身上了,什么情况他能不知道么?所以这事儿最后的处理结果,就是户部尚书降至户部属史,户部待郎斩首,家产罚没进国库,户部待郎以下人员,全部罢官免职,罚没家产!   186 肉夹馍等于快餐   盛京里一片罚没抄家的动作,户部新上任的所有官员,都是吏部挑选出来的,而里面,有大半都是东宫的人。   此案罚没的家产,充入国库之后,太子提议用这些银钱收购粮食,毕竟粮库不可空虚啊!   皇帝同意了。   莫天涵他们运抵京师的一千五百万石粮食,彻底的被朝廷收购了,本来他们都想着无偿奉献了呢,谁知反而太卖了一笔,他们挪用的生意上的分红不仅没打水漂.反而翻了一半!   立冬之前,所有的秋季收的税粮也陆续抵京,这下子户部的粮库各个都满仓,欠军部的军需给养,太子早在收了莫天涵他们的粮食的时候,就给分发了出去,虽然有些仓促,却都是足斤足两的给的,一分粮食都没有克扣。   将军们拿太子跟三皇子一比较,三皇子当年不仅害了十万先锋军,如今又克扣他们的粮草;而太子殿下中规中矩不说,给他们的给养那都是足足的,甚至在看到今年北地异常寒冷,还给每一个军士多加了一件棉衣和一床棉被!说是怕因严冬而冻伤士兵们。   这么一比下来,太子殿下不愧是当朝的储君,未来的皇帝,人家就是有大家风范,就是有身为一个太子的责任,人家做该做的事情;再看看三皇子,庶出不说,心地狭义,贪得无厌,别以为没有证据他们就不知道那个账本里的“三”是谁!   而且在冬至的太朝会上,太子殿下提起了那一年死见的十万先锋军,替先锋军的领军将领莫天涵平冤昭雪,皇帝因为觉得此次事件他是有愧于军部的,又因为这件陈年往事,现在也不是那么敏感了,索性就由着太子去处理了,卖了个人情给军部的众位大将军们,虽然莫天涵跟他们连面都没有见过,但是莫天涵毕竟当年是隶属于边防戍军的先锋营,真论起来,那也是他们军部的人呢。   虽然大家都知道罪魁祸首是三皇子,可是人家做的干净利索,副先锋自己也认罪之后被判了斩首,可是这并不妨碍军部的人欣赏太子啊!   莫天涵还不到到盛京里他的好弟弟已经给他洗刷了屈层,就等着过了年大朝会上给他官复原职了,他这几天比较忙,运去盛京的粮食卖了个好价钱,这回款可就是是他的正当收入了。   虽然不能全部把分红明朗化,但是一半的分红还是有的,就是这样,那也是让其他的粮行老板们对莫天涵是羡慕嫉妒恨了。   而“太平粮行”也一跃成为当年最赚钱的一个粮行,并被粮行商会邀请进了善水府的商会。   因为手里又有了钱财,莫天涵打算把东市收购的林家粮行翻新一下,当成“太平粮行”总行,镜水县的成为分行,然后再在其他的县城开办新的分行,这件事情他直接交给了徐长兴徐掌柜的去张罗,也因为此次运粮,徐长兴功不可没,要不是他上下跑腿儿,就凭莫天涵自己,还真是难以弄到那么多粮食,虽然徐长兴是他雇佣的没错儿,但是人家也是辛苦一场,莫天涵吃肉,也就给了徐长兴一碗汤,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分红,把个徐长兴感动的啊!眼泪汪汪的,他都没想过自己老板还能给自己分红,这五百两,足够他们家吃用三年的了。莫天涵也给每一个在那段时间里没日没夜加班收粮搬东西的伙计们一人十两银子,都算上份子.这就是分红。   自此,粮行算式不用莫天涵操心了,徐长兴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为老板看好太平粮行的每一斤粮食!伙计们也把粮店当成自己家的东西一样看守,买卖的时候,也都积极热情,与别家的伙计们那无精打采的样子,是大大的不同啊!   所以莫天涵除了看守秋妍和他越来越大的肚子,也开始着手打理他收购的那两个饭馆。   一个就是狗肉馆,莫天涵知道狗肉其实说法很多的,一不小心就会跟林家一样重蹈覆撒,所以他不打算做狗肉了。   但是他打算开一家异时空版本的快餐!   因为当初秋妍给了两个衙役肉夹馍,让他们带着走,他就想到这里每一天进出的人都不少,急匆匆的有几个能好好吃一顿饭啊?   不如把狗肉馆改成肉夹馍店,那东西除了肉需要煮时间长一些之外,其他的时候,那简直就是来了就买,卖完就可以吃了,边走边吃,也不耽误时间,还不用占地方!   在家里的餐桌上一说,江哥子第一个赞同:“老板这个想法好,我已经学会了怎么煮肉夹馍里的卤肉,到时候我给老板煮揉就行,也省得咱们家秘方外露!”   经过林家的事情,家里人都知道了莫天涵平日里给他们做的那些东西的配方,多值钱了,也因为莫天涵从来都不避着他们,他们就更高兴莫天涵的不见外了,所以一说起来,现在都成了“咱们家”了。   对做东西的配方也都重视了起来,如今家里厨房,就是客人们老串门都不让他们多进了.生怕被看出什么来。   “我看行!”刘么么也赞同:“自家人,毕竟比外人靠得住,要是雇人,谁知道是不是别人家派来偷学配方的!”   “哪有那么严重啊?”莫天涵有些不以为是,继续给秋妍挑鸡骨头,他觉得没那么严重,配方不是谁看了就能学会了的。   “这事儿不是没有过,前几天,就那个成祥粮行的老板家的夫郎,带着他家的什么远房的外甥来家里做客,说是他们家粮行人员招满了,让他们家外甥来咱们家打个伙计短工,可是还没等秋妍说话儿呢,就直接说要去厨房帮忙做饭!”刘么么一脸的生气样儿:“哪有小小子儿出来做工不是干力气活儿,反而往厨房里钻的啊?分明就是来偷学的!偏偏还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还有这事儿?”莫天涵先是给挑好了的鸡肉夹给秋妍,这才抬头看刘么么,开口询问。   “可不是!”古么么也挺生气的:“要不是陈雷说这个高家夫郎他们家是这善水府最大的粮行,在商会里也是说的上话儿的商家,我早就让蓝哥子他们赶人了!”   “相公,妍儿也不喜欢那个高家夫郎,他看妍儿的眼神很不好!”秋妍也咽下嘴里的鸡肉,跟莫天涵告状。   那个高家夫郎,看自己的眼神就跟看待一件商品一样,带着审视和淡淡的敌意,让秋妍很不舒服。   “不必担心,要是高家的人再来,直接就说,家里不缺人,让他们自己安排吧,咱们家也是这善水府的商家,也不比他高家差。”   欺负到自己家里人了,莫天涵也不客气:“而且那个高家夫郎,就是原来林家的嫡哥儿,自然对咱们家没好感,不用迁就他。”   “原来是林家的人啊!怪不得呢!”刘么么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个高家夫郎看着那么年轻,而他也见过一次高成祥,那是一个中年人呢。   林家为了保住自己家的祖产,将自己家的嫡哥儿,嫁给了高家做继夫郎,高成祥的原配夫郎八年前就去世了,也没给高家留个后。   所以林家也是看中了高家的财产,这才将嫡哥儿下嫁,高家也是白手起家的人家,高成祥虽然人到中年,也想着给自己的孩子一个好的出身,林家是落破了,但是林家的名声还是有的,他们家的嫡哥儿长的也不丑,正好给自己生养后代,还能让无权无势只有钱的高家在这善水府里立足。   吃完饭,莫天涵就扶着秋妍遛弯儿,没办法,李家夫郎说了,多走动对孕夫有好处,即使秋妍再不愿意,也被莫天涵拉着走在演武场边儿上。   “相公,妍儿不想再走了,都累了!”秋妍耍赖,他现在月份越来越大,干什么都吃力,身子也懒的厉害,是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   “再走最后一圈儿,咱们就回去,相公给你按按腰揉揉腿儿啊!然后再睡一觉就好了。”莫天涵好脾气的哄着秋妍。   “好吧!”想着相公给自己按摩时的舒坦劲儿,秋妍答应了,两个人接着逛了一圈儿,才回到屋里。   秋妍的腿如今已经有些水肿的迹象了,莫天涵问过李大夫,说是正常现象,可是莫天涵还是有些心疼,见天儿的给秋妍做按摩,希望可以缓解一下这人的不适。   成效不错,起码秋妍感觉很好。   “这里还是有些水肿,屋里温度也够啊,怎么就是不消下去呢?”莫天涵一边给秋妍揉腿,一边嘀嘀咕咕,总觉得自己没有照顿好秋妍。   “相公!”秋妍笑着看莫天涵:“你又不是没听到李大夫说的话,这是正常现象,听李家夫郎说,到了最后一个月的时候,有的人全身都水肿呢。”   “那是别人家不好好照看,我就不信了,我把我夫郎照顿好了,他还能水肿!”莫天涵就不信这个邪了,他就不想让秋妍多受罪!   “相公已经很好了,别人家怎么样妍儿不知道,反正妍儿很幸福!”秋妍一脸幸福的说着心里话。   莫天涵笑,只要这人觉得好就成,看着他挺着个大肚子,艰难的怀着自己的孩儿,说不心疼那是谎话,可是莫天涵心里更多的却是幸福。   这是他的孩儿和夫郎呢。   187 江哥子的心思   第二天,莫天涵出去将狗肉馆的打算跟田金松说了,田金松包办了狗肉馆的重新装修和一切事宜,莫天涵只需要时不时的去看看就成。   “秋哥子现在六个月了吧?你还是在家陪着他吧,要不然香哥子也不放心,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情要忙,帮你们弄完了店铺,正好到时间下去收皮子,两不耽误。”田金松如是说。   莫天涵自然乐于在家陪夫郎啦!   而莫家肉夹馍,也在立冬这天,正式开业营业,引起味美价廉又快速,顿时赢得了一大群赶时间的老百姓们的欢迎,尤其是码头上出卖劳动力的人们,他们都是难得吃一次肉的人,又要成天的守在码头等活计,这肉夹馍一出,可是解决了他们的吃饭难问趣,莫天涵又舍得花大力气做,江哥子也知道这些人的不易.给他们放的肉也多些。   一天一万个肉夹馍都不够卖的!   就算他们的底子钱再大,一个肉夹馍的纯利润一个铜板吧,一天就是一万个铜板,那就是一百两的银号啊!   一时之间,肉夹馍简直就是风靡全善水府!   而且江哥子很有商业头脑,他知道现在的肉夹馍店门口,时时刻刻都有人排队等着买肉夹馍,所以他除了在莫家肉夹馍店卖之外,另雇佣了两个穷人家的小小子儿,天天的做好肉夹馍,放到挑子里挑去码头贩卖,这下子不止是劳力们购买了,就连来回走水路的那些个客船们,也都买个一两个填肚子,就两个人一天在码头与店里来回三四趟,一万个就出去了!   莫天涵也没想到肉夹馍会这么红火,最后江哥子提议在码头也弄一个小店.反正这东西不占地方!   “江哥子,既然你管了店面,那就管到底,这些东西我都交给你处理了,我就在家陪妍儿,你多费心,店里的分红,算江哥子三分之一!”莫天涵不是中抠门的老板,人家江哥子没家没业的,给他的买卖这么操心,他也过意不去不是。   “老板这话说的,我就是个闲人,要不是老板收留,我们现在还指不定什么样儿呢!”江哥子别看大大咧咧的惯了,却在这个时候有些扭捏,他不是奔着老板的钱去的,他只是不想让老板离开小师弟,小师弟现在大着肚子呢,要是莫天涵多跑出去几次,指不定就带着个什么小侍回来了……。   幸好莫天涵不知道江哥子的打算,要不还不得大叫冤杠啊!   “话不是这么说的,江哥子您既然努力了,那就得有应有的酬劳,就跟夕哥儿他们养活小免子一样,你看他们不也是凭借劳动换取了银钱的么。”莫天涵是打定主意要用肉夹馍店拉住江哥子了,不试不知道,江哥子还真是个商业人才.起码他知道分销啊!   “那成,老板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矫惜,肉夹馍的店我肯定给老板你看好了!”江哥子一向干脆,见莫天涵是真心要给他分红,他也就顺水推舟的答应了,反正一个是不要让老板跟别的哥儿有接触,一个就是他虽然说不在乎,但是毕竟他跟人蓝哥子不同,蓝哥子还有个康哥儿指望,他是不能生育的哥子,这才被婆家休了,娘家又不要他了,他这才自己出来讨口饭吃,要是现在不攒钱,到老了可这么办?老板家总不能养活他到老啊!就是老板跟秋妍再愿意,他自己还不这么想呢!   就这样,江哥子正式走马上任,担任了整个肉夹馍所有店铺的后台老板兼大厨,因为所有卤肉都是江哥子在家做好了,让店里的伙计来家里搬到各个铺子里去贩卖,这样是防止配方外露的最有效的手段!   果然,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家,就打的这个配方的主意,无奈莫家是插不进去的,谁不知道莫天涵疼夫夫郎的厉害,如今人莫家夫郎也有孕在身,家里又不缺人手,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那些肉夹馍的小店里。   第一个出事儿的就是码头,也是江哥子最在意的一个,因为富人们吃肉夹馍就是吃个新鲜,他知道只有码头上的那些贩夫走卒才是肉夹馍的长期客户呢,所以江哥子亲自坐镇码头的肉夹馍店,给码头那些苦力们的肉夹馍也比卖给富人们尝新鲜的肉夹馍放的肉多!   所以肉夹馍的小店别看门面不大,却是码头上最热闹也最受喜爱的地方。   这天上午,弘哥子正在收钱,下面四个伙计不停的在剁肉夹面饼做成馍递给正在排队买东西的客人,一伙不认识的人就冲了进来,进来之后也不顿伙计们的阻拦,愣是直奔后厨房,里面还有三桶已经煮好了的卤肉,他们进去就掀开卤肉桶,将卤肉都倒了出来,就想看清楚里面都放了些什么作料。   江哥子别看人大大咧咧惯了,可是他也是在外面闯过的人,又知道他家老板的配方有很多人惦记,所以他执意在家里煮好了,再拿到店里去,为此特别不怕麻烦的天天起早贪黑的走老远的路也要回家去!   而且他还特意在捞肉的时候,把那些调味料都留在了家里,桶里的肉汤里,是一根葱花都没有!   所以那些人翻了肉桶,里面除了肉块就是肉汤,一点儿的作料影儿都没看到!   可是这个时候,码头上前来买肉夹馍的力工们到了,江哥子在这里的人缘那是没的说,而且莫天涵也一直说这个店是江哥子的,所以外人也一直这么认为,充其量也就是江哥子是莫天涵家的亲戚而已!   一看到江哥子的店被人给砸了,那还得了?   一大群在码头扛活的力工就冲了进去,对着打砸的人就是一通狠揍,江哥子被伙计们护着跑了出来,看到自己的店被人这么欺负,江哥子气得啊,双眼泛红了都!   “江哥子,你没事儿吧?”一个力工头儿,跟江哥子年纪相仿,是个孤汉子,在这码头卖苦力也有些年头了,这次他本来跟以往一样是来买肉夹馍的,江哥子家卖的东西实惠又好吃,有肉不说,码头店这边还附赠没个人一碗蛋花汤,两个肉夹馍才要五个铜板,他们一直都是固定中午来这里吃东西的,正打算排队呢,就看到有人冲进了店里,伙计的惊叫声和江哥子的恕骂声都传了出来,可把他们吓坏了,生怕江哥子吃亏,就带头冲了进去,其他人都去打那些捣乱的人了,他和几个年长的汉子,找到被伙计死死护着的江哥子,把人带了出来。   “许军大哥,快报衙门,就说有人来打劫啦!”江哥子这个气啊,扶着许军的胳膊就哭了起来:“派人去叫我弟胥过来!就说我的店被人给抢了!”   许军立即就让一个跑的快的力工去了府衙,善水府的码头上还有驻军把守着,也派人去请了绿营水防驻军的当值军长,驻防军来的比府衙的衙役快,他们也经常到这里来吃东西,自然知道这家小店的位置,来了之后,那些打砸的人已经被力工们给拿捆货的绳子给捆了个结实,一个都没跑得了。   等莫天涵知道消息跟着衙役们跑来的时候,江哥子已经哭过了,一看到江哥子衣服有些泥土,头发也有些凌乱,几个伙计的身上也有被端被打的痕迹,莫天涵顿时火大:“这怎么回事儿?”   “弟胥啊!”江哥子一把拉着莫天涵就开始哭,其实是暗暗的给他使眼色,他以前都是称呼莫天涵“老板”的,如今称呼“弟胥”,明显就是有事儿啊!   莫天涵也不计较称呼,江哥子哭哭啼啼,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赶紧把话跟莫天涵说了一遍,然后悄声跟他道:“这事儿不简单,他们虽然只是随手拿了钱盒子,可是他们一开始是直奔后厨房去的,幸好里面没有任何作科,他们也无法知道咱们卤肉的配方.今天就说死了.我就要告他们抢劫!”   江哥子可是下了狠心了,如果是商业之间的一些小动作,是不会被判多重的刑罚的,可是要是入室抢劫,那罪名可就不同了,尤其这段时间附近还发生了一起水匪抢劫的事情,江哥子是要给他们扣上个强盗的帽子!   你们不是奔着俺家的配方来的么?那我就给你们一个强盗的罪名!   莫天涵一听就明白了:“好,听师哥的!”   驻军的领兵军长带人将十几个人都看管了起来,衙门的人跟驻军军长沟通了一下,金铺头和军长一起,前来询问江哥子这个被害人:“江哥子,这些人.你认识么?”   军长也吃过江哥子店里的东西,自然认识这个店的老板,所以由他先提问,金铺头不认识江哥子,但是他认识莫天涵啊,他可是知道莫天涵跟他们府尹老爷的关系不一般的。   江哥子抹了把眼泪摇头:“不认识,他们一进来就奔我的钱盒子,拿了钱盒子还不算,还要吃吃喝喝一通,就连后厨的肉桶都差一点儿被端走!他们就是水匪吧?要不怎么能大白天的就来抢劫!?”   江哥子话一出口,金铺头就看向了莫天涵,见莫天涵轻轻的点头,金铺头也眨了眨眼睛,军长一听江哥子的话,眼神都变了!   188 自食其果   店里的几个伙计自然是向着自己家的老板江哥子了,纷纷表示他们就是水匪!   这下子事情就好办了,军长将这是几个人都带回了军营,毕竟剿灭水匪是绿营水军的事情,金铺头带着铺快们回了府衙,如实禀告了杨府尹,杨府尹对他们的事情并不是很了解,也就当是水匪胆大妄为,竟然登岸抢劫了,事情既然交给了水军.他也就不再管了。   而江哥子因为受了惊吓,被莫天涵接回了家里修养两天,铺子也暂时关了大门,伙计们也被发放了些工钱养伤兼收拾一下铺子里被打碎了的锅碗瓢盆。   当天晚上家里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竟然是高成祥!   “莫老板!”高成祥一进客厅就看到了莫天涵,赶紧给莫天涵作揖,把莫天涵吓了一跳,这位高成祥高老板,那可是商业上的常青藤,现在他们高家的粮行那也是全善水府最大的粮行了。   “高老板,您这是?”看着高成祥手里提着的礼盒,莫天涵有摸不着头脑,这位这是要干什么?   “唉,家门不幸啊!”高成祥一看莫天涵的样子,就知道莫天涵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呢。   等高成祥跟他说了之后,莫天涵才知道他为什么来家里了。   原来,今天砸店的那十几个人,都是高家夫郎也就是林家嫁过来的那个哥子,花钱指使的!   目的很简单,他就是想要卤肉的配方,因为肉夹馍真的很盈利,哪怕它一个就赚一个铜板,可是架不住多啊   林家的哥儿本来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被迫因为家里的关系,嫁给了高成祥做继夫郎,而林家之所以这么做,究其原因是因为莫天涵,所以他就恨上了莫天涵,正确是说,他就是恨上了莫家所有人!   所以他看不得莫家好,再加上前日子回了娘家一趟,也不知道他那个爹爹怎么跟他说的,反正他拿了钱,指使人去砸店不说,还要那人记住肉桶里的都是些什么作料,你们莫家不是瞒的滴水不漏么?那他就非要弄清楚不可!   可是当他下午在家等好消息的时候,却从码头传来了另一个消息,竟然是有水匪登岸抢劫!   而且抢劫的还是莫家肉夹馍小店!   怎么雇佣的人成了水匪了?   这下子高家夫郎算是怕了,趁着高成祥不在家,赶紧派了自己的人去了府衙打探,结果却回话说,人不在府衙的牢房,而是直接进了军营!   “怎么会进了军营?”   “少爷,是因为他们是水匪,剿匪的事情,是归驻守的水军的,所以水军的人把人给带进了军营去了!”么么是林家陪嫁过来的,是从小就照顾林丹的,也算是林丹的心腹吧。   他们俩的对话,让家里的管家听到了,管家是高家的老人儿了,一直跟着高成祥打拼,到如今的地步,知道这位正夫郎的事情之后,就去找了高成祥,跟他说了,高成祥气得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质问林丹,林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被高成祥知道了,就都说了出来。   “你、你这、这个败家的夫郎啊!”高成祥气的手都哆嗦了。   “我怎么了我?”林丹那也是从小被娇生惯养的,虽然多年的宅斗生活也是个狠角色,可是他毕竟没多少见识,如今还死不悔改:“我不也是为了家里吗?如果我们有了配方,就能自己开个铺子,不也是赚钱吗?”   “你懂个p!”高成祥气的都骂了脏话了:“不就是莫家搞垮了你们林家么?你都是出嫁了的哥子了,跟老子瞎胡闹什么?现在好了,勾结水匪,你是想让我们高家也跟你们林家一样吗?你们林家还能嫁个哥子救济一下,我们高家可没有!”   这话说的,是骂人揭短了,可见高成祥是真的气急了。   林丹也生气,当时就跟高成祥打了起来,两个让呢屋里能摔的都摔了,仆人们都不敢进去劝架啊!   林丹是自觉自己一个嫡亲的哥儿下嫁给他一个死了夫郎的孤汉子,已经是给了高家便宜,他们家给的彩礼虽然有一半配送了回来,可是有一半却被家里的人拿去保住祖产了,这也是林丹唯一的短处。   而高成祥是吃过苦头的人,他知道没有一定的人脉,就凭借莫天涵一阶白身,能将买卖做的这么红红火火的么?要说莫天涵背后无人相助,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想他也是人到中年才积攒了这么些家产,人莫天涵一笔买卖就赚了回来,那大批大批的运粮去北方贩卖,就因为他娶了林家的哥儿,莫天涵就没带他一个!其他几家跟莫天涵关系好的粮行,都参加了,据说分红不少,他也早就眼红了,可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他现在算是被林家给连累了!   越想越气,最后两个人还没打完呢,水军就来人了,说是传唤高家夫郎!   林丹这才发懵了,他要是真进了军营,那名声可就全毁了!   撒泼打滚的不走,军队的人可不管你这么样儿,几个水军拿了绳子绑了林丹就回军营去交差了!   高成祥也懵了!   还是他的老管家给他说了个主意,让他先是写了封休书给林家,之后一定要去莫家赔礼道歉,争取跟莫家攀上关系,将来如果再有好事儿,也不至于被排挤在外!   于是高成祥这就来了莫天涵家。   “莫老弟啊,你别怪我,当时也是想着借助一下林家的人脉,结果林家嫁过来的这个哥儿啊,那叫一个脾气大!遣散了所有的小侍不说,就连我最喜欢的一房侧夫邙都被他给撵走了,后来管家偷偷的给安排在乡下的宅子里住着,都不敢让他知道啊!这一个月给我高家闹的啊,是鸡犬不宁!真是早就该休了!”   “高大哥说笑了,林家若不是欺人太甚,我莫天涵也不至于要他们家倾家荡产,您也别在意,既然休了那就休了吧,这种跟水匪有关系的人家,还是少沾为妙!”莫天涵虽然惊讶于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但是也挺可怜这个高成祥的,他当年也是白手起家,挣下的偌大的家业,知道一个人的孤单滋味。   “好好,有老弟你这句话就够了,今后咱们同行,有什么事儿就尽管吱声,我高成祥别的不好说,在粮行这一行里,还是有些面子的。”高成祥没想到莫天涵这么好说话儿,心里的担忧总算是放下了。   “既然人都休了,那就将侧夫郎接回来吧,毕竟屋里不能没有人照顾高大哥,你要是再娶正夫郎,先看好了人家,林家,还是算了吧!”临了,莫天涵在送走高成祥的时候,还是说了这话,目的,就是最好断了林家的这个外援!   当初他本不想赶尽杀绝,无奈林家的人自己不消停,又闹出砸店的事情,若非这次他们仅仅是损失了些锅碗瓢盆和几桶卤肉,他绝不会仅仅是断了他们家的外援而已!   不过这件事情之后,林家的名声在善水府算是彻底的坏了,林丹也被水军以“通匪”的罪名交给当地的官府关押.劳投期限十年!   事情处理的很快,秋妍一直被蒙在鼓里,就怕他担惊受怕,影响到肚子里的孩儿,而江哥子也在家休息了一天就去打理肉夹馍店铺了,这回他在善水府的东西两市各开了两个小店,生意照样红火,如今谁不知道肉夹馍的方便和好吃啊!   当天空开始飘起雪花的时候,也到了冬至,这一天,家里人都在准备和面包饺子,而江哥子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个人回来,就是当初带人闯进去的许军,原来他们俩竟然“自由恋爱”了!   江哥子不能生育,可是许军家里就有个小小子儿,今年已经十二岁了,他的夫郎是难产而死的,他自己为了孩子,一直没有找继夫郎,就怕继夫郎进门有了自己的孩儿.会对他的小子儿不好!   许军这次登门,是来提亲的,身后跟着他的小小子儿许勇,爷俩一起来的。   说明了来意,大家又看江哥子红着的脸,纷纷起哄,也应下了这门亲事,日子就定在三天之后过门!   莫天涵和秋妍送给江哥子的嫁妆,就是肉夹馍店里的那三成红利,足够许军和江哥子过上小富的日子了。   但是许军放不下他的那些苦力兄弟,所以他决定让江哥子自己管理店铺,他依然是去码头做工头儿。   一大群人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冬至,在江哥子嫁出去之后,也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外面已经能冻住东西了,莫天涵就做了很多饺子出来,他包的是自己前世包过的饺子,半月形跟个银元宝一样,秋妍看的特别喜欢:“相公,等妍儿饿了,就煮这个吃!”   “好,等你饿了就把这个当宵夜!”莫天涵端了一大堆包好了的饺子出去冻着,然后回来继续包。   “唉,可惜现在看不到蛐蛐儿了。”秋妍现在坐在一边看着莫天涵包饺子,自己却想到自己未能养活些小东西,就有点儿小失落了。   “等明年了,相公再给你抓!”莫天涵一边包饺子一边跟秋妍聊天,两个人之间温馨的很。   189 准备过年   太雪纷飞的时候,新年的日子也在逐渐的接近中。   莫天涵最近有些焦躁,因为秋妍。   冬天本就湿冷,莫天涵为了秋妍能更舒服,早早的给家里的火坑烧了起来,但是就是因为这样,秋妍的肚子在七十月大的时候,腿脚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水肿,而且是很严重的那种,一按一格小坑坑!   把莫天涵愁得不行,这么下去,秋妍的那条瘸腿岂不是会更难受吗?封江封河的时候秋妍就开始半夜腿疼了,如今再一变天一下雪,天气又冷,腿还水肿……。   “相公,妍儿想上茅房!”半夜三更的,秋妍又想出去解手了。   “嗯?好!”莫天涵一骨碌爬了起来,先给秋妍穿戴好,自己又快速的穿戴整齐,这才扶着秋妍下库,慢悠悠的往外间隔出来的一格小茅房里去,那里有一格便桶,是莫天涵看秋妍夜间频繁起夜后,临时给改建成的一格地方,便桶也是莫天涵仿照前世坐便弄的,为的就是秋妍能方便起夜。   秋妍边往那里蹭,边跟莫天涵道:“相公,让妍儿睡在外面吧,这样妍儿可以自己起身去解手。”   两个人睡觉,莫天涵是睡在外面的那个,秋妍觉得老是让相公起来陪自己解手什么的,真的很扰人清梦,他都能看到相公的黑眼圈了。   “瞎说什么呢?你自己这么大个肚子,还能自己起来啊?相公不照顿你,谁照顿?不许再说这种话!”莫天涵轻声的诉斥秋妍,他知道这人心疼自己,偶尔.也会捕捉到秋妍看他的眼神里带着些许心疼和自责,可是秋妍又这么会不知道自己也是心疼他的呢?他挺着个肚子,每天只能在屋里溜达几圈儿,外面下着雪他就不敢让秋妍出去遛弯儿,生怕滑倒喽!   晚上睡觉连翻身都不能,侧身睡觉也会觉得累的啊!   秋妍嘻嘻一笑,他只是提个意见而已嘛,他知道他的相公肯定不会答应,可是相公都很累了好不好!   扶着秋妍进了小茅房,等秋妍站稳当了,给他解开裤腰带,把小小妍掏出来,放水,然后再放回去,系好腰带,扶秋妍出去,打热水给秋妍洗了洗手,又擦了一下脸,这才把人带回床上,盖好被子。   秋妍脸颊红红的,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像个小孩子一样被相公这个照顿了,可是秋妍还是会脸红,他现在已经弯不下腰了,肚子虽然比起别的孕夫要小,可是他的身体底子本就不好,如今负担一重,他就更是难受了,可是相公的细心照顿,却让他的身体不适轻缓了很多很多。   莫天涵自己也洗了手又往火炕的炕洞里塞了把干树枝子,点着了,屋里熄了灯,只有一点火光闪动。   “外面下着雪呢,烧上些柴火,让火炕更热些,你就不会腿难受了。”莫天涵上了炕之后,并没有直接睡觉,而是伸手到秋妍的那条瘸腿摸了摸,嗯,很好,并没有泛凉,也没有抽筋。   “明天想吃些什么?”这才躺下跟秋妍询问明天的菜谱。   “吃什么都一样。”秋妍这会儿放了水,正舒服着呢,也不睁开眼睛,而是闭着眼睛任由莫天涵摸摸瘸腿盖个棉被。   “那就吃些山药炒木耳,对了,还有太骨头汤!”   “相公,为什么老是让妍儿喝太骨头汤啊?”   “这个你不懂,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好,多喝你不会缺营养!”莫天涵无法解释补钙是什么,所以只好一个劲儿的给秋妍喝汤,犹如回到了最初在竹林里的日子,家里各色汤汤水水轮番上阵,不止是秋妍,家里所有人都被莫天涵的汤给补得红光满面的。   秋妍闭着眼睛瘪瘪嘴,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不缺营养了好不好?而且他总是起夜,估计就是相公给他灌汤灌的!   第二天早上先打理好秋妍,然后让早起就来看秋妍的古么么和刘么么跟秋妍在一起,他则是进了厨房,厨房里蓝哥子和夕哥儿正在做早饭,如今家里后院养活了四只奶羊和两只奶牛,都已经开始产奶的那种,所以早餐除了米粥,还有牛奶和羊奶,莫天涵是不怕家里人喝的,就怕家里人不喝!   夕哥儿和乐哥儿带着康哥儿都是怕膻的,所以他们喝牛奶;陈雷他们喝羊奶多一些;刘么么和古么么就喜欢喝豆浆;秋妍则是和夕哥儿他们一样,喝牛奶多一些。   陈铁一大早就去了豆腐坊,用戴盖的大木桶装了白白的豆装回来。   帮着端了大家伙儿的早饭到饭厅,一大家子人乐乐呵呵的吃早饭,顺带谈论新年的问题。   “一会儿,让陈管家带着王奇跟着我出去,咱们家还什么都没准备呢!”古么么喝了口豆浆,跟家里人提议,家里如今过年要用的东西,是一个都没准备,这眼看着就要小年儿了,窗花对联,元霄肉馅,鸡鸭鱼肉等等,需要准备的年货多着呢!   “行,一切听么么的,您和刘么么就费心了,我就陪着妍儿!”莫天涵现在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离开秋妍身边。   “知道你的心思!”刘么么笑言:“所以今年过年的事情,就我和你岳么么张罗了,你就好好陪着妍儿,这都七八个月了吧?九月上的时候,就差不多要生了,到时候这个孩子的生辰可是正月里呢!大月份!”   “对对,老板放心陪妍哥子吧,家里的事情俺们自己打理就成!”陈铁豪气的把羊奶当酒干了,跟莫天涵保证道。   秋妍笑着看家里人打算新年事宜,他现在最清闲了。   饭后大家就开始了行动,古么么复制买东西,刘么么负责买食材,两个么么一点儿都不显老态的各自带着人出去了,家里就留下乐哥儿照顿康哥儿,和莫天涵陪着秋妍。   几天的时间,家里的仓房里陆陆续续的被各种年货堆满了地方,秋妍拿着一根古么么给他买的糖葫芦.吃的一脸的糖渣子。   莫天涵在一边给他拿了个温毛巾擦嘴巴:“都要当爹爹的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似的,也不怕让康哥儿笑话!”   小小的康哥儿也拿着一串糖葫芦呢!   可是人家小孩儿都没吃的那么邋遢……。   “可是这个很好吃的!”大大红红的山里红,外面裹着一层冰糖稀冻成的糖层.吃起来又酸又甜。   “好吃也只能吃半串,等一会儿要吃饭呢!”莫天涵洗了毛巾,顺带的将秋妍手里的半串儿糖葫芦拿了过来,顺手放到了窗子外面:“等吃完饭了,可以再让你吃半串,多了不可以,要不就没地方装饭菜了。”   秋妍撅嘴,但还是乖乖的听了话,不再迷恋糖葫芦了。   本来不胖的他,因着肚子里的小宝宝占了很大的地方,现在吃东西也不敢多吃,多吃就会在宝宝活动的时候吐出来,因为小肚子已经没有多少空隙可以装东西了,只能少量多餐,一天三顿饭不算,晚上还要加一顿宵夜才会不觉得饿。   康哥儿人小,也吃不了一大串儿,所以莫天涵也把康哥儿的半串放到了外面,跟小孩儿说要吃完饭之后才可以再继续吃糖葫芦。   许是有了孩儿的缘故,秋妍的一些小嗜好也慢慢的浮现了出来,以前莫天涵都不知道自己的夫郎竟然还有很童稚的一面,倒如过年一定要有新衣服,而且必须是他这个夫郎给自己做的或者买的才算数,做衣服是不可能了,秋妍现在连弯腰都做不到,还衣服呢!   爱夫郎的莫天涵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秋妍,让他上街去买新衣服。   前提是大家一起行动,把秋妍围在人群中间,由莫天涵亲自扶着走路,给秋妍穿上最厚实的衣服和皮草,临走之前又放了一下水,没敢多吃东西的秋妍,就这么重装上阵了!   去的并不远,家门口出了巷子就是西市,秋妍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情况是不许多走路了,而且看着一家人如临大敌的样子,也不敢多要求,就在离家最近的一个成衣铺子里,给莫天涵挑了一身好看的藏青色长衫,配着同一颜色的鞋子,头带若干条,又给家里人没个都买了双新鞋子,这才意犹未尽的在一大家子人的重重保护中,回到了家里。   等到小年到了的时候,家里的库房早就被年货堆满了。   也许是感觉到了新年的气氛,肚子里的小包子也不断的活动着,甚至有一次莫天涵都能看出他伸出来的是一只小手了,可把莫天涵吓坏了,以为孩子要出来了!   来看秋妍的李家夫郎听说了之后,笑着很莫天涵道:“哪有那么快。”   莫天涵听了这才放心,不仅又追问一句:“大约还要多久啊?”   “正月里吧,要是正月不生,那就是二月,年前是不可能了,孩子现在正掉头呢,还不到出来的时候呢。”   “那就好那就好!”刘么么和古么么松了口气,莫天涵这位准父亲现在都有些神经质了,动不动就喊人说秋妍要生了,弄的一家人都跟着他紧张兮兮的。   这会儿得了人家李家夫郎这位权威的话,可是把心放肚子里去了。   190 两个小罐子   爆竹声声除旧岁,除夕当天,爆竹声声是再平常不过的了,可是莫天涵照样紧张兮兮的捂着秋妍的耳朵,他们卧室里的门窗都关的紧紧的,就怕这么吵的声音让孕夫听了不好,秋妍苦笑不得的跟莫天涵商量:“相公,没事儿的,宝宝也没事儿,不要那么紧张啦!”   “不行!”莫天涵坚决道:“小年的时候放爆竹,宝宝就在你肚子里析腾了半宿,这回是过大年,外面的爆竹什么时候完事儿啊?老这么响着不烦啊!   秋妍失笑,他的相公也太紧张了,他只能在床铺里,隔着多层东西,只能隐隐约约的听到些爆竹声,相公还捂着自己的耳朵不放手。   一直到外面没了爆竹声,秋妍的耳朵才得了自由,莫天涵也放下手,将厚重的窗帘拉开,将秋妍扶下火炕往客厅去。   客厅里如今早就坐满了家人,都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们夫夫,老板也真是的,太紧张啦!   满满一桌子的菜肴,是古么么和刘么么亲自动手做的,莫天涵一手都没伸,他光顾着不让爆竹声吵到秋妍跟肚子里的小包子了!   “好了好了,快坐过来吃饭!”古么么招呼他们夫夫俩过来坐好,这才开始吃年夜饭。   第一杯酒,照例是敬给天地神鬼,以谢保佑今年的平安和祈求明年的顺利。   第二杯酒,是莫天涵敬大家的:“为了咱们全家团员,来,大家喝一杯!   “好!”   一大家子人都站了起来,包括秋妍这个孕夫,他喝的是茶水;康哥儿喝的是牛奶,其他人都喝的米酒。   因为秋妍怀着呢,也不能熬夜,年夜饭也就吃吃喝喝之后,大家就散了,莫天涵老早就扶着秋妍进了卧室去休息。   不让他多吃,只在厨房的锅里热着一点儿饭菜,如果秋妍饿了,他就去给他端来吃顿宵夜。   第二天一大早,莫天涵就悄悄的起来了,对着尚在熟睡的秋妍,无声的说了一句“新年好”,又对着秋妍鼓鼓的肚子无声的说了“新年好”。   初一本是走亲戚的时候,可是莫天涵和秋妍都无亲无故,过去还有古么么可以让他们去走动走动,如今都是一个屋檐下住着,也就无所谓走不走动了,出门儿就能看到古么么啦!   所以大年初一,古么么和刘么么准备了很多红包,给他们的这些个小辈,秋妍得到的红包最大,里面是古么么和刘么么各自给包的四两八分银子。   取“四平八稳”的意思,也有“四季平安八方来财”的含义。   在七岁之后就没有拿过红包的秋妍乐的不得了。   莫天涵每个月都会让陈雷给大家发放零花钱,古么么和刘么么也不经常出去逛街,吃喝穿戴也都是家里就备好了的,几乎不怎么花钱,如今这些钱财都用来给几个小辈们包红包了。   而初一登门的是已经嫁了出去的江哥子,带着相公和继子来的,又是一天热热闹闹的过去了,香哥子因为年前就跟着田金松回了田家镇,这会儿估计也应该是跟着祭祖去了。   初二莫天涵就带着礼物去看了李大夫一家,这会儿离得近了,反而方便走动了,李大夫给他带了些上好的茶叶回来给古么么和刘么么,并且相约大年初三一起去拜神。   秋妍初三一定要去拜神!   “为什么啊?你身子不方便就别去了。”莫天涵是一百和不愿意啊!   “妍儿去年都跟大神许愿了,若得孩儿,定会酬神谢礼的!”秋妍坚持要去,他去年都在神前许了原,如今如愿以偿看,必须要去酬神啊!   莫天涵一个头两个大:“那就在家酬神啊!”   秋妍不干:“胡说什么呢?哪有在家酬神的!要去神庙酬神才算还原啊!”接着又道:“相公,要准备好三牲祭品,妍儿这次能有了相公的骨肉,必须要好好谢谢天佑神的眷顾,还有宅仙殿也要好好烧一珠高香!”   关系到自己家的夫郎和未出世的宝宝,莫天涵就算再不愿意,没办法阻拦,而且他自己是知道自己事儿,他是怎么来的?他能不清楚么?以前他不信这些,可是自从他重生了之后,他就信了!   为了这个,莫天涵一夜没睡,将家里本就舒适的马车又给重新整装了一下,还带了两个小坛子,是给秋妍预备的,至于需求,大家看后面的文文就会知道啦!   也幸好这里的神庙不像是镜水县,是在山坡上,这里的神庙就在雪城门口不远的地方,神庙门前一条康庄大道,神庙的观模也比镜水县的那个神庙大很多,但是里面的供奉神仙和布置都是一样的,就是比镜水县那里华丽了一些而已,人流也多了很多。   大年初三都是来拜神的,莫天涵家两个大马车,李大夫家一个,三辆马车一起走的,到了神庙门口,停好车之后,莫天涵麻利的放下来一个两层的阶梯到马车边上,里面秋妍被蓝哥子和李家夫郎扶着,下了马车,将胳膊放到自家相公的手上。   “慢点儿走没事儿的!”李家夫郎看莫天涵那个紧张的样子,不由的出声安慰一下他。   果然听了权威人士的话,莫天涵不那么紧张了,但是还是小心翼翼的扶着秋妍走路,他们四周全是家里人围着,不让人流挤到里面的莫天涵和秋妍,一路慢悠悠的往神殿大门里蹭去。   打头的三个人是陈雷陈铁和王奇,中间是莫天涵和秋妍,左边是古么么和蓝哥子,右边是刘么么和李家夫郎,后面跟着的是李大夫和拿着祭品的王瑞乐哥儿夕哥儿,最后面的是李大夫家的二小子全家。   一大堆人抱成团往里走,一时之间还真是颇为奇观,等人们看到秋妍和他挺着的肚子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忙不得家里人紧张兮兮的呢,里面这是位孕夫啊!   进了大殿之后,秋妍才被众人放了出来,莫天涵扶着他跪在三位太神的神像前,王瑞把三牲祭品放到了祭台上,秋妍不能叩头,只好合起双掌,点头当叩头了。   莫天涵则不然,他是真心实意的磕了三个响头,谢谢三位不认识的大神为他夫郎圆了有孕的心愿。   等他们夫夫俩拜完了,家里人才一起拜了大神,之后是李大夫带着一家大小拜神,小仙殿的时候,因为秋妍的关系,一大家子人都跟着去了。   秋妍不能一个一个的都拜过,所以莫天涵全部代劳了,弄的莫天涵磕头磕的晕头转向.额头都红了些。   不过如此的疼爱夫郎,也让善水府的老百姓们见识到了。   只有在宅仙殿的时候,秋妍才跪拜了一下,宅仙殿也是他们上了六株高香的小仙殿,其他的小仙殿可是只上了三株高香的呢!   拜完了神仙殿之后,到了后殿,放上供奉用的糕点,满满当当的好几盘子,都是些家里的哥子们做的,莫天涵也给秋妍做了带来供奉。   之后是留在神庙里吃一顿饭,吃饭之前,秋妍就有些扭捏的拉拉莫天涵的手:“相公,妍儿想解手。”   莫天涵招呼了蓝哥子,两个人一起,扶着秋妍出去找了茅房,由蓝哥子扶着秋妍进去解手,莫天涵就在外面等着,惹的一路去解手的哥儿哥子的,都好奇的看着这个汉子干什么守着茅房啊?   等到看到蓝哥子扶着秋妍出来,莫天涵上去扶着秋妍另一边的时候,才恍然大悟,这是等自己的夫郎呢。   不仅羡慕的看着秋妍。   这家汉子多好,夫郎有孕在身,睡睡那紧张的劲儿,而且这家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却没有看到小侍,肩上披着披肩,身边的人夫郎叫“师哥”,可见家里也没侧房的人家呢。   吃完了斋饭,蹬车回城,可是刚走到一半,秋妍就又要解手,可是这大路也没个遮挡的东西,来回走车过人不说,也没地方解手啊!   “相公,妍儿要憋不住了!”可怜兮兮的看着莫天涵。   “相公有办法!”莫天涵跳下马车,从后面拿出了临走之前自己放过来的罐子:“来,往这里放水!”   原来,这两个小罐子是用来给秋妍解手用的!   车里就他和相公两个人,秋妍又憋不得,只好脸红红的任由莫天涵给他解开腰带,放出水,然后再给他穿戴整齐,小罐子上带着盖子呢,莫天涵盖好盖子后放到了车后面,这样车厢里就没有了异味。   “来,擦擦手!”接着回来递给秋妍一块温热的毛巾!   “相公,你怎么还带着罐子和毛巾?”秋妍惊奇的问着莫天涵,他都不知道出来拜个神,他家的相公弄了多少东西带着啊?   “小傻瓜!”莫天涵捏捏秋妍的小鼻子:“你每隔两个时辰必定要解手一次,你相公我能不多备些罐子接水吗?解了手你还要擦干净,就算没有别的东西,车里不是还有暖脚的汤婆子和手炉?我用湿毛巾包着手炉,自然一直热乎乎的,现在不就用的上了?”   秋妍听了,狠狠的被幸福到了!   191 小包子出来了   初四莫天涵去了一趟徐掌柜家,送了写些礼,顺便和他说了一下,因为秋妍要生了,所以店里还得徐掌柜的多担待。   初五是要呆在家里的,所以没人走动,初六开始,就有了些生意上的伙伴登门拜访了,因为知道莫天涵家的夫郎正有着身孕并且要生了,几个相熟的商家送的都是些补品和上等的布科,东西可以给秋妍进补,布科可以给未来的孩儿做小衣小裤什么的。   初七莫天涵给各个登门拜访的客人家回了礼。   初八田金松他们回来了,两个人又备了礼物去看了看杨府尹一家。   初九李大夫夫夫来了家里,李家夫郎看着秋妍偶尔凸出一个小尖包儿的大肚子问他:“这几天动的厉害吗?”   “嗯,一天动好几回,相公说是被爆竹声儿给吵到了,家里连过年都只放了一串儿应景,多了他都不让放。”   “估计是要出来了,这些天让你相公警醒些,一有动静就来找我,我给你接生,包你大小平安!”   李家夫郎在镜水县的时候,就是有名的接生么么,这会儿又是跟秋妍要好的,老早就打算好了,一定要亲自给秋妍接生不可,别人他都不放心。   “嗯!”秋妍点头,熟悉的人在身边,他觉得自己应该会安心很多,毕竟比起陌生的一个接生么么,他更信任李家夫郎啊!   初十到十五这些天,就是店铺们陆陆续续开业的时间了,等正月十四的时候,当天临睡前,秋妍肚子里的宝宝就闹腾的厉害,莫天涵和秋妍都以为是外面的太热闹影响的,两个人跟着宝宝安抚了半天才消停下来,谁知道睡觉睡到半夜的时候,秋妍就被折腾醒了,随着宝宝频繁的动作和逐渐的疼痛,让他立即就明白了过来,赶紧推了推旁边睡着的莫天涵:“相公,妍儿、妍儿怕是要生了!”   莫天涵“啊!”的一声就直挺挺的蹦了起来,跟铁板桥一样!   随后就手忙脚乱的问秋妍:“这就要生了?不是说月底才会生的吗?是早产吗?你现在怎么样儿?”   秋妍看着乱了阵脚的莫天涵,自己的心里却非常平静,甚至强忍着越来越痛的肚子给莫天涵支招:“妍儿很好,相公别慌,出去叫人,让、让陈管家去接李家夫郎来给妍儿接生!”   莫天涵见秋妍都额头见汗了,知道这人肯定是开始阵痛了,赶紧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你别急,我这就抱你去产房!然后出去叫陈雷他们!我让刘么么和古么么进产房来倍你!”   早在一个月前,莫天涵就空了一间屋子出来做产房了,里面有特别为秋妍设计的产床,还有里面都用高浓度的烈酒消毒过的各种东西,还用醋熏过屋子。   用被子把秋妍裹严实,抱到了产房,即使是带着小包子,莫天涵抱着秋妍也毫不费力!   可见人真是急眼了的时候,潜力是无穷的啊!   把秋妍送进了产房,那里很温暖,一直有人打理着呢,比卧室都热乎。   然后敲开看刘么么和古么么的房门:“师傅,岳么么,妍儿要生了!”   两个老么么觉轻,一听见声音就打算起来了,莫天涵一敲门,他们就应了声音:“知道!我们马上就去产房,你快去请李家夫郎!”   “哎!!”莫天涵掉头去了花厅两边的厢房,把陈雷和陈铁他们都叫了起来,陈雷不放心莫天涵自己走夜路,提着个灯笼和他一起驾着马车去接李家夫郎了;陈铁去劈木柴,王奇王瑞打水,蓝哥子起来就去了厨房烧开水,产房里,刘么么和古么么一个勤儿的给秋妍擦汗,顺便安慰他:“忍一下,一会儿李家夫夫郎就到了!”   莫天涵和陈雷把个马车赶的跟骑马一样的快,飞奔到李大夫家,把门敲打的哐哐直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来打劫的呢。   “来了来了!”开门的是李家二小子:“莫老板?”   “快!快请李家夫郎,妍儿要生了!”莫天涵一脸紧张兮兮的光知道吼了,陈雷比莫天涵好一点儿,但是也没好到那里去,身为暗卫的他虽然经历过很多事情,可是也没经历过哥子生孩子的啊!   等李大夫和李家夫郎的期间,莫天涵是各种焦躁不安,要不是陈雷死死拉着他,估计他直接闯进李大夫夫夫的卧房里去!   李大夫和李家夫郎是一起出来的,一出来就道:“什么也别说了,我和我夫郎一起去,怎么说我也是个大夫!”   “那好!”莫天涵这个时候恨不得全城的大夫都请去呢。   那车跑的快,把这对老夫夫差一点儿颠散了一身的老骨头,不过看到莫天涵脸上的焦灼,一直牙尖嘴利的李家夫郎都不忍心说他了。   到了地方立即就钻进了产房,李大夫舭药箱子里拿出一颗人参给莫天涵:“去,熬了给送进去,一会儿要是秋哥子后继无力了,就给他喝了!”   “哎!”莫天涵接了人参就往厨房跑,到了厨房就去给了乐哥儿:“快,切了熬成汤,给送进去!”   “好!”乐哥儿立即照办!   就是小哥儿毕竟没经历过这些,手哆嗦着切人参,看的烧火的王奇这个但忧,最后忍不住抢了他手里的菜刀:“你去一边儿坐好吧,这么下去还不得切了自己手啊!”说着抡起菜刀几下子就切了人参,丢进药罐里,然后拿了药罐子放水,放到一边的小炉子上开始熬药。   乐哥儿眼眶红红的,他也不想啊,可是谁叫他紧张呢!   王奇回头就看到了一个小免子一样的乐哥儿,不由的笑了:“好了好了,来这里看着药罐子,里面的汤剩下一碗左右的时候,就倒出来端进产房。”   “嗯!”擦擦眼泪,乐哥儿乖巧的点了头,坐在小炉子边上看火了。   莫天涵送完人参又跑了出来,问李大夫:“还有什么要煮的?”   气得李大夫吹胡子瞪眼:“一个老山参还不够啊?你呀!”   莫天涵这才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过头了,可是听着产房里秋妍一阵阵喊疼的声音,他自己也跟着握紧了拳头,不知道要怎办,一个劲儿的问李大夫:“这要疼到什么时候啊?”   “早着呢,这才是阵痛,真生的时候啊,是一直疼的,不过秋哥子的肚子小了些,孩子很容易就会出来的,不会疼很厉害。”李大夫不得不肩负起安抚莫天涵的任务,实在是莫天涵现在的表情太让人蛋疼了!   莫天涵现在一脸狰拧的样子,在院子里转来转去,跟个没头的苍蝇一样,还老是问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产房里一有声音传出来,他就会抻着脖子往产房那边张望,仿佛要用眼光看穿厚实的墙壁一样。   而且每一次秋妍呼痛的声音传唤出来,莫天涵就一个哆嗦,最后连李大夫都跟着他哆嗦了!   现在对莫天涵来说,每一分钟都是在受煎熬,屋里的人不是别人啊,那是他的夫郎啊!   最后莫天涵实在是受不了这么煎熬着了,他打算找些事情来做,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要不孩子还没生出来,他就先受不了了!   “老哥哥,你说孩子叫个什么名字好?”   “这个不得生出来之后,去神庙里让借奉们给算完了之后才能确定名子么?再说是小子还是哥儿都还不知道呢!”   得!   此话题无法继续!   换一个话题!   “要不咱哥俩儿喝一杯吧!我去拿酒!”   “站住!”李大夫都要被莫天涵给气着了:“我是个大夫,现在让我喝酒,一会儿你夫郎孩子怎么办?”   “对对!”莫天涵这才反应过来,不由的挠头:“我给忘记了!”   李大夫见状无奈的摇头叹气,心说这哪里还是那位沉稳持重的莫老板啊?整个一个急疯了的孩儿他父亲!   正在莫天涵想第三个办法的时候,屋里传出秋妍一阵喊声,莫天涵当时就坐到了地上,抓在手里的茶杯给捏了个粉碎都不自知。   随后又是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出,莫天涵就跟被人拿锥子扎了一样的蹦了起来,蹭的一下便窜到产房门口守着,那速度快的都让李大夫看到残影了!   不一会李家夫郎出来了,一看到莫天涵一脸期盼的看着自己,笑了:“孩儿很健康,是个小哥儿!”   “好好!”莫天涵顿时吐了口气,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呆傻的状态,但马上便反应了过来连忙就问:“那我夫郎呢?妍儿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儿?”   “没有,大小均安!”李家夫郎笑眯眯的回答莫天涵的问题。   “太好了!”莫天涵这下子就瘫坐到了地上。   此时他的心里乱哄哄的,可是他知道自己这是高兴的,前世今生,他两世一来,唯一的后代诞生了!   今后他不再是一个人了,他有了夫郎,还有孩儿在,他要承担起另一个小生命的所有,陪着他一起长大,看着他成家立业......。   李家夫郎看着傻呆呆的莫天涵道:“孩子太小,我不能抱出来,你呀,等过了七天之后再看你家的哥儿吧,我先进去了!”说着就自己进去了。   192 赐名日   李大夫看莫天涵还呆坐在地上不起来,不仅走上前去拍拍他的肩膀:“莫小子起来吧,你夫郎和娃儿都平安无事了。”   莫天涵抬头,趁着朝阳带来的晨光看着李大夫这位他的忘年之交:“老哥哥,你敢不敢拉我一把?”   李大夫:“……!”   最后还是陈雷来把自己的老板从地上扯了起来,莫天涵现在手软脚软,身上的衣服在大冬天的就被汗水打湿了,可见他精神已经紧张到了什么地步。   “老板,你没事儿吧?”陈雷有些担忧的看着莫天涵,他还从来都没见过新任父亲都是什么样儿的呢,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他的老板。   “没、没事儿!”莫天涵擦了一下额头滴落的汗珠儿:“扶、扶我去收拾一下!有点儿冷!”   陈雷无语,只好扶着莫天涵去了洗浴间,给他弄了些洗澡水,莫天涵用了五分钟时间洗了个战斗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这才有了些精神,嗯,应该说,是精神极度亢奋中!   具体表现在,他现在看到谁都是咧呵着大嘴笑出大板牙,李大夫背着药箱子进了产房,他也想跟进去,却被刘么么给拦住了:“汉子在产房破晓前,进去不吉利,外面带着去!”   “可是李大夫进去了!”莫天涵一脸委层的看着刘么么,凭啥李大夫能进去,他就不行啊?   “人家那是大夫,不避讳这些,你不行,再说了,孩子刚出生,弱着呢,等过了七天,请到了名讳,你再见不迟!”刘么么就是拦着不让他进去,这产房还没过血腥气,家里汉子见了多不吉利啊!   “哦哦!”莫天涵无法进去看秋妍和孩子,只好伸着脖子往里看,这会儿李家夫郎出来了,看他的样子不禁笑道:“别看了,你脖子还能伸出二里地去啊?”   莫天涵憨笑:“呵呵,那个,谢谢李家么么帮忙了!”说着伸手往身上的钱袋子摸,这个时候是要给接生么么红包做酬劳的。   可是莫天涵左右摸了摸找钱袋子,结果摸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换了衣服,钱袋子根本就没带在身上啊!   李家夫郎一看就知道莫天涵想干什么,可是看到他一脸的样儿,噗嗤笑了出来:“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想给红包,不过不急,等你家哥儿过了七天之后起了名讳的时候再给也不迟,我还得去厨房给孩子看看羊奶热了没有呢!”   “成,那就等起名儿的时候一起给,谢谢您了!”莫天涵这声谢谢可是真心实意的,这个医疗落后的年代,哥子生娃儿就跟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一样危险,若没有李家夫郎在,莫天涵还真不放心秋妍自己在产房里生孩子。   等陈雷带着李家夫郎去挤羊奶热奶子给婴儿喝的时候,莫天涵轻轻的敲了敲产房的门,他没敢进去,刘么么不让啊!   古么么听了莫天涵在门口等着,就走了出来,递给莫天涵一个写着生辰八字的纸张:“小哥儿的生辰八字,带去神庙请供奉们给算个好名字回来,等过了七天之后,就可以正式给小哥儿上名讳了。”   “好的!”莫天涵接过来纸张,又问了一句:“妍儿怎么样?”   “没事儿,好着呢,估计是累了,现在和孩子都睡了过去。”   一直听到里面所有的人都说过了秋妍的情况,莫天涵才真正放心下来。   而这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花灯会!   蓝哥子煮了鸡蛋,拿红纸染了之后,和夕哥儿一起,分发给了附近的左邻右舍,让大家都知道自己家有了新生儿,得到了邻居们的祝福声。   乐哥儿做了早饭给大家,陈雷打发王瑞带着仁皮鸡蛋去通知了田金松和香哥走,还有徐掌柜的一家子,江哥子和许军他们,这都算是家里亲近的人家,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   得到消息的三家人,随着去报信的王瑞就来了,家家都带着东西来看秋妍的,虽然没有看到孩子和产夫,不过能知道他们都平安,也跟着高兴。   相约等小娃娃起名的时候,再来庆祝一下!   按照这里的习俗,孩子出生头七天,是不稳定的,所以产房除了接生么么和照顿产夫的么么们,汉子们是不许进去的,所以莫天涵现在还看不到自己的孩儿和夫郎秋妍,又因为孩儿出生之后,一般人家都会去神庙或者祠堂这种地方,给年长的长辈或者神庙的借奉们递交孩子的生辰八字,来批八字起名字,过了七天之后,孩子就得叫他的名字或者乳名了。   莫天涵接待了几个至交好友们的贺喜之后,就去找了陈铁,在第二天一大早上的时候,驾着马车去了神庙,带着写着自己孩儿生辰八字的纸张,找了神庙里最老资格的一个老供奉,给自家的娃儿批八字起名字。   老供奉年逾古稀,白须白眉看着就仙风道骨的,莫天涵十分虔诚的双手奉上自己家娃子的生辰八字,给老借奉端详。   老供奉虽然接了过来,却没有看,而是仔细的端详了一下莫天涵这个孩子的父亲,看了半柱香的时间,莫天涵要不是曾经因入团的时候被政委也这么端详过,换个人估计都得发毛!   “老供奉,您看我干什么啊?请给我孩儿看看生辰八字,给赐个名讳啊!”最后还是莫天涵没忍住,他还着急回家去呢!   就是看不到人,他在家里忙忙叨叨的也比自己在神庙里傻呆呆的跟个老供奉对眼儿强啊!   老供奉闻言露出了无齿的笑容:“小子是个有福气的人!”接着用十分慈祥的目光看着莫天涵:“既来之则安之,好好待你的夫郎和孩儿们,也为因为民多谋生计,方不负这天赐的美意。”   “啊?”莫天涵心头乱颤,却强自镇定,并一脸不解其意的看着老供奉,这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奥秘,而这位老供奉,竟然跟他说了这些话!   “小哥儿是个富贵命,将来虽有一劫,却有贵人相助,不怕不怕,即是正月十五所出,必定终生圆满,你有福荫护佑后代,那就起名‘忧’,你姓莫,那小哥儿就名‘莫忧’,心尤怜惜,莫愁莫忧。端的是好福气啊!”老供奉笑眯眯的看着手里的纸张,最后提笔在名帖上写了一个“忧”宇,端庄大气而飘逸。   莫天涵谢了老供奉,又给神庙里添了二百两白银的香油钱,才背后发麻的跟陈铁驾着马车回了家。   一路上莫天涵都有些走神,不知道老供奉说的那些话是个什么意思?难道他还知道点儿什么吗?   老供奉住在最高的楼上,看着莫天涵离去的背影,抚须而笑。   “师傅,为何您如此在意这位客人?”小供奉给老供奉换了一杯茶水,不解的顺着老供奉的目光看到了莫天涵离去的马车,问了老供奉一句。   “此子乃是天外之人,不知为何来了这里,不过可是咱们这里的福气啊!”老供奉喝了口热茶,摸了摸小弟子的头:“日后此人可是个变数,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看到那一天了。”   “师父,你怎么了?”   “师父,估计是要大限了。”   小弟子懵懂的看着师父,他不懂大限是什么意思,不过老供奉却笑笑不语。   当晚,老供奉睡下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第二天,神庙发丧,小弟子为老供奉送的终,但是前一夜老供奉说的话,他却记了下来。   再说莫天涵,被老供奉几句话说的有些心惊胆战,回来后看到古么么开心的结果请名字的名帖,当看到里面的名字的时候,更是笑成了一朵花儿一样。   刘么么也赶紧看了看名帖,也觉得这个“忧”字不错,尤其是说名解字里的那几句话“心尤怜惜,莫愁莫忧”。   一家人都纷纷表示这个名字不错,看到家里人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莫天涵心里的那点儿疙瘩,顿时就被冲没了。   既来之则安之。   是的,这里是他的家,屋里还有他的夫郎和孩儿在,前世如何?他现在只话在今生.有什么可怕的?   只要他不说,这辈子,这个世界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的秘密!   至于老供奉,那么大岁教了,还能活几年,即便知道些什么,看老供奉的样子也不是爱乱嚼舌根子的人,莫天涵打算过几天再去看看,要是老供奉还是一脸神棍样儿,那么此人就绝对构不成威胁。   可是第二天就听说,神庙里最老资格的老供奉去世了,享年竟然高达九十八岁!莫天涵听了之后愣神半晌,原来不是他以为的六七十岁,而是九十八岁的高龄!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莫天涵的内心还是松了一大口气,至于为什么会松了口气,除了莫天涵自己知道,就连作者也无法用文字去形容那种感觉了。   而七天之后,就到了小莫忧的赐名日,莫天涵家接待了来自左邻右舍和一大群好友们的祝福。   因为莫天涵现在粮行的声誉非常好,也有很多商家借此机会来攀攀关系,所以当天来的人很多,热热闹闹的过了个赐名日。   193 满月酒   田金松早在正月十六、小莫忧出生的第二天就写信告诉了威京那边,在赐名日的时候,和莫天涵说了这事儿。   但是他们还不知道,威京还有一份惊喜给他们呢!   过了赐名日,莫天涵就不再避讳产房了,当天晚上送完最后一个客人之后,莫天涵就迫不及待的跑到了产房,如金产房里已经撤了那生产用的床铺和器具,只有一张大大的火炕和一柜子的小衣服小裤子什么的,秋妍正躺在炕上,抱着襁褓中的小婴儿哄着。   莫天涵抬脚就想走过去,半路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地停了下来,将穿在身上的外袍拖了下来,放到了一边,然后凑到火炉边上烤了起来。   古么么看莫天涵赖在火炉边上不过来,不禁问道:“莫小子你干什么呢?还不过来”   莫天涵抬头傻傻一笑:“没,那个,我刚从外面进来,身上带着寒气呢,我先烤搏乎了,再过去!”   “嗨!”刘么么笑道:“哪里有那么娇气的小哥儿啊!快过来看看你的忧哥儿,孩子还等着你看完了好哄他睡觉呢!   “哎哎!”莫天涵听了也不烤火了,大步的走到了炕边儿,秋妍将孩子抱了起来,轻轻的递给了莫天涵。   可是莫天涵竟然没接!   他就那么呆呆的看着那个小小的婴儿,眼睛都有些直了。   “莫小子想什么呢?怎么不抱孩子?”古么么一看,就有些不悦了,一个小哥儿是不如小小子儿,可是莫小子怎么连抱都不抱一下?   “不是,那个!”莫天涵手足无措的看着古么么:“他那么小,我、我手里,没轻没重的,伤到了他就不好了吧?”   古么么一听才知道自己误解了莫小子,刘么么笑嘻嘻的接过秋妍抱着的小莫忧,轻轻的放到莫天涵的臂弯里,吓的莫天涵都不敢动地方了,嘴里一个劲儿的喊:“刘么么,快别放!我不会抱啊!”   惹得一屋子的哥子们笑喷了出来,从来没见过莫天涵这么紧张的样子,还是刘么么摆着莫天涵的胳膊,教他如何摆姿势能让孩子舒服。   “你手托着他的头,胳膊竖着放,正好托着孩子的后背和腰,另一只手托着他的腰部和屁股,最后是腿,对对,就是这样!”   莫天涵在刘么么和古么么的指导下,笨手笨脚的抱着了自己的孩儿小莫忧.   怀中的孩子又软又轻,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羊奶味儿,莫天涵摆好姿势抱着孩子僵在了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粗手粗脚的伤到了出生才七八天的柔弱小婴儿!   大概是莫天涵抱的不是很舒服,怀中的小小婴儿开始微微的挣扎,小小的小人儿,小鼻子、小眼睛都皱了起来,小嘴也微张,眼看着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把个莫天涵吓的就跟世界末日了一样,紧张的向刘么么他们求救:“他要哭了怎么办?怎么办?”   “相公,你晃悠晃悠,他就不会哭了!”秋妍看不下去了,他半坐在炕上,指点着莫天涵。   莫天涵听着秋妍的指挥照做,他右手扶住孩子,身动而手不动,用腰的力量带动他的上半身轻轻的左右摇摆。   不敢太用劲,怕把孩子甩出去,也不敢不用劲儿,怕自己死板板的晃悠不动孩子该哭啦!   小莫忧应该是被哄的开心了,小小的蹬了蹬小腿儿,可惜小腿儿被绑在一起,蹬不动,又打了个哈欠,不一会便倚在他的父亲莫天涵怀里睡着了,小嘴儿时不时的吐个奶泡泡儿出来。   “孩子睡了你就陪陪你夫郎,我们出去收拾一下!”古么么看小莫忧睡了,就跟莫天涵悄声的说了几句话,带着屋里的人都出去收拾残局了,让莫天涵和秋妍两个单独待一会儿。   莫天涵孩子睡了,才僵硬的停止了摇摆,他看着孩子还有些微皱的小脸,还是忍不住在上面摸了一把,当然是轻轻的,应该是碰了碰,柔嫩的感觉让莫天涵傻兮兮的无声笑了出来。   秋妍还是第一次看到莫天涵这样幼稚的举动,却非常感动,只有自己的后代,才会让他们的父亲变的这样傻兮兮的吧?   “他睡了,快抱到炕上来。”秋妍小小声儿的跟莫天涵说道。   “嗯!”莫天涵点了头,有些僵硬的把臂弯里的孩儿递给秋妍,秋妍比他熟练多了,接过来放到自己身边。   又抬头指了指旁边的柜子顶:“上面有你给做的摇篮,快拿过来给他用。   莫天涵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给宝贝儿做了小摇篮呢!   赶紧回身从柜子顶拿下来,轻轻地放到炕上,秋妍将炕上早就捂着的小褥子一层一层的铺了上去,最后抱着小家伙把他放进去,盖上小被子,竟然大小正好!莫天涵洋洋得意。   “好了,快上来躺一会儿,这会子也够累的了。”秋妍看莫天涵虽然高兴却难掩疲惫的神态,不仅心疼自己的相公,让了半铺炕出来,其实秋妍也才占了一点点的地方,当初莫天涵怕产房温度不够,特意盘了半屋子的大炕呢!这会儿莫天涵是不会拒绝的啊!   上了炕就和秋妍一左一右,把摇篮围在了中间儿。   夫夫俩围着孩子一通傻兮兮的笑,最后一人一边儿竟然都是一只手扒着摇篮睡着了!   古么么端着东西进来看到他们的样子,会意的笑了笑,将给忧哥儿的羊奶放到炉子上温着,还有给秋妍的吃食也热上,这才走过去,轻轻的推了推莫天涵,莫天涵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没办法,他的这个习惯从部队一直保持到这里,就改不了了,所以他从来都不懒床!   “别动!”古么么按下莫天涵的肩膀:“羊奶放火炉上热着了,如果忧哥儿饿了,就倒出来一点儿喂他;旁边的是给妍儿的鸡汤和清粥小菜,你要是饿了就去厨房吃点儿,给你留着饭菜了。”   莫天涵点头,古么么见他知道了,这才退了出去,把这里留给他们一家三口,他还得回去休息,今天一天可够热闹的了。   莫天涵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给宝贝儿做了小摇篮呢!   赶紧回身从柜子顶拿下来,轻轻地放到炕上,秋妍将炕上早就捂着的小褥子一层一层的铺了上去,最后抱着小家伙把他放进去,盖上小被子,竟然大小正好!莫天涵洋洋得意。   “好了,快上来躺一会儿,这会子也够累的了。”秋妍看莫天涵虽然高兴却难掩疲惫的神态,不仅心疼自己的相公,让了半铺炕出来,其实秋妍也才占了一点点的地方,当初莫天涵怕产房温度不够,特意盘了半屋子的大炕呢!   这会儿莫天涵是不会拒绝的啊!   上了炕就和秋妍一左一右,把摇篮围在了中间儿。   夫夫俩围着孩子一通傻兮兮的笑,最后一人一边儿竟然都是一只手扒着摇篮睡着了!   古么么端着东西进来看到他们的样子,会意的笑了笑,将给忧哥儿的羊奶放到炉子上温着,还有给秋妍的吃食也热上,这才走过去,轻轻的推了推莫天涵,莫天涵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没办法,他的这个习惯从部队一直保持到这里,就改不了了,所以他从来都不懒床!   “别动!”古么么按下莫天涵的肩膀:“羊奶放火炉上热着了,如果忧哥儿饿了,就倒出来一点儿喂他;旁边的是给妍儿的鸡汤和清粥小菜,你要是饿了就去厨房吃点儿,给你留着饭菜了。”莫天涵点头,古么么见他知道了,这才退了出去,把这里留给他们一家三口,他还得回去休息,今天一天可够热闹的了。   据秋妍说,他叔叔家的两个弟弟,当年可没这么省事儿呢!   因着秋妍生子还不到一个月,莫天涵就照着前世的习惯,死活要让秋妍满了月子才能下地出去。   其实他们这里半个月就可以了,有的农家就是孩子七天的赐名日的时候,哥子就可以下地了。   但是莫天涵就不,非要秋妍待满一个月才可以。   为此大家就只当他疼夫郎了,几番争辨下来,也就随他去了。   所以等秋妍能抱着忧哥儿出门了的时候,已经是冰消雪融、青草泛绿的初春时节了。   不过等孩子满月了之后,就张开了,不似一开始小小的样子,因为一出生就比别的小孩儿小很多,所以莫天涵是大小一起补,现在别说秋妍胖了好几斤,就是忧哥儿,也比开始的时候长大了很多,就连哭声那都有底气了。   而莫天涵这段时间,一边学着照顾这一大一小,一边准备孩子的满月酒的事宜,还得给老家靠山村和尚水村那边去消息。   因为忧哥儿出生在正月里,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都走亲戚的走亲戚,祭祖的祭祖呢,家里有的时候没人在,所以孩子赐名日的时候,也就没多少人来,而满月的时候就不同了,时间上出了正月过了开春儿,正是已经种完了夏粮的闲暇时间。   莫天涵人又豪爽,在镜水县也有些商家跟他成了朋友,即使他到了善水府,新朋旧友加起来也不老少了,听了消息能不来么?   这人数加起来,小溜儿也得个一二百人,莫天涵干脆就在自家的前院演武场开了十桌席面,哥子们来了直接进后院去看孩子,刘么么和古么么主持大局,自己带着陈雷他们在前院招呼客人!   194 喜事儿   家里人肯定无法做这些人的饭食了,所以莫天涵让田金松从新鲜堂食肆里接了两位大厨师过来,带着他们的全套班底,在一边支起大棚现场烹饪。   厨师们头三天便过来了一趟,制定了搭建大棚的地点,又询问了一下莫天涵的预算,两位师傅凑在一起商议了一下,随后给莫天涵开出了一张长长的菜单。   这个季节本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但是善水府得天独厚,经过这里的船只带来了天南地北的食材,莫天涵就跟陈雷带着王奇王瑞天天的往菜市场里钻,在集市上东家走西家串的划拉东西回家。   满月的那天,天还没亮请来的师傅和帮厨的么么们便到了,厨师招呼着帮厨的人们切菜的切菜、烧火的添柴、杀鸡杀鸭的、焖饭做粥的一起忙话开来,然后两个大厨将处理好的食材聚拢到灶台前统一的做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请来做陪客的田金松他们带着自家的夫郎也都到了,田金松比莫天涵更熟悉这善水府的商业圈儿,所以莫天涵今天就让田金松陪前来的那些有生意上往来的客人们;李大夫则是负责陪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以及一些尊贵的客人,倒如府尹大人一类的有着些官衔的;李家夫郎和刘么么古么么在里面接待那些来的么么们,而江哥子则是和秋妍一起,和那些年轻的哥子们聊天,主要内客当然是忧哥儿啦!   秋妍本身就体弱,又是刚出的月子,莫天涵怕他受着风,领暑他抱着孩子出来转了一圈儿,给几个年长的看过了忧哥儿,就又把他和孩子打发回屋里去跟那些哥子们一起去了。   外面来的人多,莫天涵也忙叨的脚打后脑勺,陈雷也跟着他团团转,都是交好的亲朋故友,来了也是给莫家添喜庆。   就连尚水村的村长都带着一大帮子人来吃席了呢,秋妍见到许久不见的儿时玩伴,别提多高兴了。   江哥子看着已经张开了的忧哥儿,虔诚的双手合十念叨着:“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忧哥儿长的和小师弟一样清纯可爱,这要是和老板一样儿,小师弟啊,你现在可就得给忧哥儿攒嫁妆啦!”   说的一屋子的么么和哥子哥儿们哄堂大小。   就连府尹夫人都乐开了:“看看着江哥子,就知道担心些没用的,依我看啊,这忧哥儿好看呢!”   又惹得一群人嬉笑了起来。   只是其中的王家哥儿却笑的颇有深意的样子。   如果大家不记得他,可以回到第一卷里,看看莫天涵他们回门的时候,就是他在一边问秋妍和莫天涵回门礼的。   不过他这次可不敢跟秋妍他们对着干了,因为他们除了来给秋妍贺喜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求到莫天涵身上,自然不敢起刺儿,只是他这个人吧,在村子里还有些头脑,基本上也就和于元元差不多,不过他比于元元请楚的知道自己的缺点和有点都在哪里,但是还是眼高于顶,这家人挑到那家人,哪个都不合他心意,所以他至今虽然未嫁,但是人家会做人啊!让那些被才拒绝了的人家还不至于说他不好而坏了名声,也不像于元元在尚水村,几于就成了小子们避之不及的一个哥儿。   如今他再次跟家里人来到善水府的秋妍家贺喜,他也已经十八岁了,如果今年再不嫁出去.明年上了秋可就要官配出去了。   哪个能有秋妍这么好的福气,官配了这么优秀的一个相公,王鑫王家哥儿,眼里带着淡淡的羡慕和一丝嫉妒看着幸福的秋妍。   再看到莫天涵的时候,这心思就活泛了起来。   当年莫家汉子的手段村里人都是知道的,于家能那么快倒霉,除了他们家自己的原因,谁敢说没有莫家汉子的推波助澜?   于家可没少在秋妍家拿东西,他们这么会不知道是谁拿的?   只不过大家都不去深想就是了。   生的是个哥儿好啊!   如果他能进门,生一个小子出来,那岂不是嫡子?   今天他见识到了善水府的繁荣和莫家的大气,莫天涵舍得花钱啊!他给自己家哥儿过满月,那叫一个大手笔!   但也是这个大手笔,让莫天涵又莫名其妙的惹上了朵半开的烂桃花,为什么说“又”呢?因为在镜水县的时候,就有红么么跟莫天涵说过要给他介绍侧室的话语,因为那个时候秋妍已经二年而未有所出了啊!   不过现在一切都还风平浪静,因为莫天涵被尚水村村长拉着说话儿,村长对秋妍和古么么当年也算是照顿了,莫天涵为此对这位村长也很尊重的,不过这位村长找莫天涵除了给他们道喜之外,却是为了村里的生计问题。   原来,靠山村这两年配合着农耕和养殖,家家户户都发了起来,如今的靠山村可是大变样儿了,每家都是青瓦房,幕话的免子狐狸,都有专门人来收购,价格公道合理,一年两茬的出栏,羡慕的附近几个村子都红了眼睛。   但是却打挥不出养殖的秘密,他们自己养活的免子和狐狸就死的快,人靠山村养殖的就活蹦乱跳的。   后来从皮毛铺子那里打听到是莫天涵给牵的线,田金松田老板负责收购,莫天涵教靠山村的人养活野物卖皮子。   村长去了他们在镜水县的房走,发现人搬走了,不过那里的太平粮店还在,一打听知道搬去了善水府,后来他又有事儿就没来得了,在接到莫天涵他们的报喜之后,这个念头就又有了起来。   村长拉着莫天涵诚恳的跟他说:“我也没别的意思,你看大家都是乡亲,能不能也让我们和靠山村一样养活那些野物,也能补贴一下家用?”   “村长,这个我可以和田老板商量商量,嗯,如果不可行,我会再想个办法看看咱们村子能不能做些别的东西。”莫天涵想了想,没敢一口答应,而是先寻了个借口可能不可能,至于最后的结果嘛,他还是需要仔细思量一番,毕竞尚水村不是靠山村,他还不是很了解这个村子,不过等他回头问问秋妍和古么么再说!   虽然莫天涵不是一口答应,但是他也没有直接拒绝,村长觉得还是有希望的,所以也没有继续拉着莫天涵,让他去接待别的客人,反而跟靠山村的老村长坐到一起聊起了天,也是他去找了老村长,老村长让他直接和莫天涵说的。   “莫小子是个仁义的,他没有一口就答应,肯定是还有其他的事情在里面,他也不是最后的收购人,这事儿啊,让他和田老板说是最好不过的了,你放心,他家的秋哥子是出自你们村子的,不会不帮忙!”老村长听了尚水村村长的话,如是安慰他。   “嗯.听大叔的!”   热闹的满月酒之后,莫天涵问了秋妍和古么么,秋妍是觉得如果可行,那当然是加上尚水村比较好啦!只有古么么认真考虑了之后,要莫天涵保证能让村子里的人守住这个秘密才可以和他们一样养活免子和狐狸,要不然还是要想好了的时候再说,老人想的就是比较多。   莫天涵找了个日子就跟田金松说了这个事情,正好田金松也有意扩大一下养殖规模:“如今咱们的皮子不说是善水府吧,就是盛京里,也有了咱们的铺子,简直就是供不应求,能多一个村子养殖,咱们的皮子也能多出一些,好事啊!”不过随后又道:“好事是好事儿,但是尚水村能保证跟靠山村一样保守养殖的秘密么?这东西要是太规模饲养起来,皮子的价格可就买不上去了。”   “照着靠山村的样子再来一份协议,要是谁露了马脚,让别的人知道了养殖免子和狐狸的秘密,就得赔偿所有人家的损失!这么多人相互监督,就算日后真有那么一天大家都知道j,也没关系,只要不是在这一两年就行,怎么着,咱们也得先赚个几年的银钱不是?呵呵!这种东西瞒一辈子是不可能的,但是瞒个三年五年的倒是可以,等咱们赚了钱,也让他们习惯了和咱们合作,到时候就是换人,他们还不放心呢!”莫天涵早就想好了,这种东西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他们也就趁别人都不知道如何做的时候赚一笔,等到瞒不住的那天,他们也就有了和别人一争长短的资本了。   “嗯,这倒也是!”田金松点头,然后忽然和莫天涵道喜:“对了,今天接到了生京的来信,还没来的及和你说一声‘恭喜’呢!”   “同喜同喜!”莫天涵也笑嘻嘻的回礼给田金松。   “同喜什么啊?”田金松哭笑不得:“真的是你的喜事儿,不是说你得了个小哥儿的事情!”   感情莫天涵是以为田金松给他道喜是恭喜他家有了个小哥儿的喜事呢!   现在莫天涵对任何人的道喜就会联想到自己家那个可爱的小哥儿,都已经夺件反射了!   他也不想想,田金松可是忧哥儿出生当天就去了他们家的人了,哪里还能道喜个没完啊!?   “那喜什么?”莫天涵不解,他除了有了孩儿之外,还有什么喜事儿啊?难道妍儿又有了?   195 沉冤得雪   “你自己看看吧!”田金松拿出盛京来的密信给莫天涵,这个是太子殿下亲笔写给莫天涵的呢。   莫天涵打开信封,很厚的一摞!   直接递给田金松:“你知道我看不懂这些的!”   嗯,是的,莫天涵对这些文言文的确是一头雾水,什么子曰诗云的,统统听不懂!所以这些信只好麻烦田金松来给他翻译成白话文来啦!   “你呀!”田金松失笑,莫天涵识字却看不懂这些书本上的东西,字练得好却不读书,这人可够怪的了。   在田金松的解释下,莫天涵才知道,原来太子殿下在为“自己”平反了!   但是因为军部他们没人,兵部又都是文职,不好安插莫天涵进去,所以莫天涵如今虽然官复原职了,却不能进入任何一个军队的队伍中,只能先留用盛京闲赋在家一段时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莫天涵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身上突然松快了很多,仿佛什么东西离去一般,不再让他有种压抑的感觉,又仿佛失去了什么一样,让自己竟然心里生了些许不舍和愧疚。   田金松看他的脸上并没有多惊喜,反而有些戚戚然,又想到莫天涵当年是如何丢了官职的,以为他是有感触了,所以伸手拍了拍莫天涵的肩膀:“莫大哥,事情都过去了,如今你能沉冕得雪,也算对得起那十万战死的兄弟们了。   莫天涵被田金松拍了几下肩膀,突然就有了明悟,也许,他前身的最后一个心愿,就是沉得雪吧?   “我知道,只是一时之间,有些换不过来,你继续说吧!”然后在心里暗暗的说着道别的话,愿这个身体的原主人能在下一世,过的比这一世好。   田金松见他不再戚戚然了,就看了看信纸,然后接着做他的翻译工作:“太子殿下还说,京里已经为你备下了住所,等到调令到了的时候,就和家里人一起起行吧,他很想你和秋哥子,还有你们未见面的忧哥儿。”   “是要我们今年就入京吗?”   “嗯。”   “那忧哥儿受得了么?”   “应该没什么太事儿,你看忧哥儿到了夏月,也半岁多了,大不了把到立秋之后再去盛京也可以,或者,你先去?等你到了盛京打好前瞻了,再让秋哥子他们过去呢?”   “最好是这样,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就是新的住处也得先收拾一下,等都弄好了再让妍儿他们一起进京,而且忧哥儿这么小,不想让他这么析腾,最好走等到明年再入京。”莫天涵心里的算盘噼里啪啦的扒拉这,入京是好事儿,可是入了盛京那就是什么事儿都要摆在明面上了,不说秋妍会知道太子殿下的身份,就是他自己,也得面对比现在更加错综复杂的关系,而且他们的商业要这么办呢?   这些都是个问题啊!   真是神烦啊!   晚上回来,莫天涵就召集了家里人,跟他们说了自己官复原职了!   “什么?”秋妍有些怔愣,虽然知道自己的相公是一个有本事的汉子,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的相公竟然当官了!   “嗯,就是以前因为一些事儿,相公被免职了,现在查清楚了,不是我的错,所以现在官复原职,咱们家也要去盛京,调令过段时间就会到达。”莫天涵尽量的让家里人能接受这个事情,最主要的是能让秋妍接受这个事情,毕竟秋妍一向本本分分不说不,还是出身农家的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孩子,那次在镜水县的公堂上见到杨老县令他都腿软呢,如今要是告诉他,他的相公是个官至六品的将军,他会不会直接吓晕过去啊?所以莫天涵尽量委婉的说着话,还特意坐在秋妍身边。   刘么么是一脸的喜色,他早就知道莫天涵不是个简单的人,原来是前些年犯了错误被冤枉了,如今真相太白,他官夏原职,那家里岂不是官家了么?这可是大大的好事儿啊!   跟着乐和的还有蓝哥子他们,他们都是走过很多地方的人,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像莫天涵这么好的老板,秋哥子也是难得的不刁难的当家夫郎。   古么么却是有些担忧,莫天涵白丁的时候就已经有很多人惦记了,如今再一回复官身,还要去那天子脚下生活,就凭秋妍一个瘸了腿儿的哥子吗?要是秋妍长的倾国倾城也就罢了,起码能有客貌拿得出手,可是秋妍长的也就在尚水村算是个好看的,可那也是以乡下人的标准,城里哪个哥儿不比秋妍漂亮啊?   不说别的,就家里的夕哥儿和乐哥儿都比秋妍好看,虽然莫天涵对他们和对蓝哥子他们一样的态度,可是古么么宁愿相信莫天涵看不上两个小哥儿,如果有更加漂亮的哥儿,说不娶侧室,有可能么?   秋妍若是出身大家也成,起码有娘家可以依靠,可是秋妍双亲早亡,只有自己这个四六都靠不上的老么么做长辈.能行吗?   如果秋妍生的是个小子倒还好,正夫邙有嫡子在身边,谁也撼动不了他的地位,可是秋妍这胎盛的偏偏是个哥儿,要是进了盛京,莫天涵再有个侧室之类的,比秋妍早生了嫡子.那秋妍要怎么办?   他们都是小老百姓,到时候跟莫天涵怎么争?人家是小将军了,他们是什么?只是一群没有任何靠山势力的蝼蚁而已啊!   古么么现在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他老人家如今就是钻进了牛角尖里不出来了,怎么使劲儿都不出来!   各人有个人的想法儿,莫天涵对于家里人给出的表情有些困惑,刘么么高兴他是知道的,这位老么么的见识可大着呢,蓝哥子他们都是跟着刘么么的,他也不必担心,就是这古么么这么一脸的不高兴呢??   扭头看看秋妍,好么,他的夫郎已经完全正愣住了!   秋妍如今也呆住了,他以前只道自己将来会嫁一个娶不起夫郎的小子做夫郎,后来发现娶不起夫郎的汉子也有好样儿的;后来相公的疼宠让他感到幸福,温暖了他的心;再后来,相公三年如一日的疼爱自己,哪怕自己二年未有所出,相公也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现,更没有纳侧室的举动或者话语出现过;自己怀了相公的骨肉,他乐的都要凤魔了,百般迁就千般宠爱,生了哥儿之后更是把补品成车的往家里拉,就为了他给补补身子,丝毫不嫌弃自己生的是个哥儿的样子,而且对孩子也特别溺爱,从来没有不耐烦的时候。   这样的相公他从来都没有和那些个将军大人联系在一起,以前他只知道他的相公肯定是有什么事儿才会隐居在竹林的,后来相公做生意他也以为这就是他们家今后要走的路了,谁知道会突然来了军部的调令,他的相公是个将军,不是那些粗鄙的武夫,是将军呢!   他、他们秋家往上数八辈子都是土里刨食儿的农家人,如今,他竟然嫁了一个将军!   哦哦!   现在相公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了,他是不是不要和相公离得这么近啊?而且他们还平起平坐着!   于是秋妍挪了挪自己坐着的位置,谁知莫天涵也跟着挪了挪位置,就紧贴着他不放啦!   秋妍低头看了看,发现莫天涵就在他旁边呢,就又挪了挪,莫天涵也跟着自己的夫郎蹭了蹭!   最后秋妍不能再挪了,再挪地方就要掉下凳子去了!   “妍儿?”莫天涵小心翼翼的看着一直低着头不出声儿的秋妍,也不知道他的小夫郎有没有吓刭。   “嗯?”细细的嗯了一声,莫天涵仿佛回到了他们刚成亲的时候,那个不是真正的洞房花烛夜的那晚,秋妍也就是这样小小的哼唧了一声,就算是答应了的样子。   “怎么了?相公官复原职了,你不高兴吗?”如果秋妍讨厌官宦的话,他就跟太子说,他辞官就是了,继续做他的生意人。   “没有,妍儿很高兴。”秋妍低着头,细细的声音回答莫天涵。   莫天涵皱眉,刘么么看他们夫夫是要单独说说了,就拉着蓝哥子扶着古么么他们离开了客厅,留下他们俩抱着忧哥儿在客厅聊着。   见人离开了,莫天涵也不装了,手臂一伸揽了秋妍的香肩:“夫郎这么了?怎么不抬头看相公?”   “不要。”秋妍小小声儿的反抗这,顺带的抱紧了一下忧哥儿,忧哥儿瞪着圆咕隆咚的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爹爹。   “不要什么?”莫天涵侧耳倾听,可是秋妍就是不说了,头还是低着,最后无法,只好抱过被秋妍越抱越紧的忧哥儿,秋妍也不跟莫天涵抢孩子,就是低着头不看莫天涵一眼。   “夫郎,是不是不愿意跟相公去盛京?你要是不愿意,相公想个办法辞官吧?”莫天涵见秋妍这么低着头,真的以为他抵触他做官,所以马上就说了辞官的话出来,他做的这些事情是为了不让人灭口,要先发制人,如今他沉冤得雪,也就不计较那些了,如果秋妍有意见,他就不做这个将军又如何呢。   这话一说可倒好,秋妍也顾不得什么官民不同了,一下子就抬起了头急急的看着莫天涵:“辞官干什么?”   196 安排……   “你不是不喜欢相公当将军?”   “谁说的?”秋妍反驳:“我知道相公是有才华的人,若不是受了什么不白之冤,是不会在竹林里居住的。”说着又低下头:“更不会被官家随便配了一个嫁不出去的哥儿做夫郎。”   “不是这样的!”这回轮到莫天涵反驳了:“如果我还是将军,也许这辈子就在战场上过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战死,可是我不是将军之后,遇到了我的夫郎啊?你那么乖巧的一个小哥儿,谁会不喜欢呢?”   “可是你是将军了,我、我……!”秋妍“我”了半天,什么也没“我”出来,只是眼眶渐渐的泛红,带着些许的委屈。   莫天涵哪里不知道秋妍的心思?夫夫这么久了,他的这个小夫郎乖巧听话,偶尔的有些小脾气,那也是他有了孩子之后才会那样的,不过那样他也爱,如今见秋妍这样,肯定又是那些“门不当户不对”的论调影响了他的乖夫郎了!   “乖,妍儿啊,不怕不怕,盛京呢,是咱们朝廷的所在地,天子脚下,首善之地,那里肯定比善水府还要好,相公是个将军,说太不太说小不小,将来咱们如果有了小小子儿,可以不用去考功名了,直接接替我的将军职位,岂不是更好?好男儿就应该报效国家才是,你说呢?”莫天涵揽着秋妍,抱着自己家的忧哥儿,跟他夫郎讲道理,畅想未来,可是秋妍的疑问来了:“相公,什么是男儿?”   莫天涵:“……!”   他忘记了,这里到处都是“男儿”……!咕~~( )b   “就是好小子要报效国家哈!”莫天涵打哈哈,之后很认真的看着秋妍:“相公先去盛京那里打理好咱们今后要住的地方,等弄好了,你和忧哥儿再过去,到时候相公做个太平将军,你呢,做个当家夫郎,将来还会有小小子儿小哥儿出生,等咱们都老了,再有一群的孙儿孙子的围着,那个时候啊,到了冬天相公还给我夫郎暖脚,会看着咱们的忧哥儿出嫁,嗯,给他准备一份大大的嫁妆,这样到了夫家也会有底气!”   秋妍被莫天涵这么搂着,畅想着未来,这心里的别扭劲儿总算是过去了,反而听了莫天涵的话,掀了莫天涵的老底儿:“相公昨天还说不要忧哥儿嫁出去呢!”   莫天涵一听立马变了脸色:“夫郎别说了,再说我又该想起来了,也不知道日后哪个臭小子能这么好命娶到我们家的忧哥儿,等着,到时候老子肯定要好好看清楚喽,祖宗八辈儿都得查个底儿掉,不是清白人家不要!脾气不好不要!有遗传病史的立马滚远远儿的!有公父和公爹的不要!有妯郐的脾气不好也不要!有不成器的兄弟不要!有不良嗜好的不行!有……!”   莫天涵还在那儿有这个不要那个不行的时候,秋妍已经接过他怀里的忧哥儿笑的不行了,他的相公现在最不能提的就是忧哥儿的婚事,虽然有些人家有意思订个娃娃亲,但是自从第一个人家提了出来之后,莫天涵就患上了“嫁哥儿症候群”,但凡是一听到“嫁人”这两个字,莫天涵立马就套联想到自家的柔柔软软的小哥儿莫忧,之后就会想到将来有人会娶走自己家的小可爱,然后就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仿佛马上就要挑儿胥一样,对着空气就开始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好了好了,这还有十几年呢,你现在挑个什么劲儿啊?”秋妍用胳膊碰了一下莫天涵的:“对了相关,如果你官复原职,那你就是军藉啦?那我也要随你吗?”   “嗯?”莫天涵愣了愣:“这个还真没问!”   “明天去问问吧,如今我是农藉,你现在还是商藉,又挂在我的名下,要是恢复了军藉,估计家里的人都得跟着进军藉,那铺子怎么办?”秋妍经过了一晚上的震惊过后,如今突然有了明悟,他的相公什么都打算好了,他只要跟着就成,反正相公不是会见异思迁的汉子,又想到家里如今的户藉问题,不由的问看出来。   “行,我明天就去打听一下,然后在考虑咱们家的铺子怎么办!”   家里都知道了这个好消息,莫天涵又在第二天找了田金松,问他关于户藉的问题,田金松想了一下:“你官复原职的调令一旦到达善水府,你的户藉将会直接由兵部的来人带回盛京,那个时候你也正好跟着来人回去,到了盛京就得直接去兵部挂号复职才可以,根据法令规定,与你有直接关系的人需要随你进军藉,比如秋哥子那就是必须要进的,但是你进了军藉那就是归军部管辖了,军部有自己的一套程序,具体是什么,我还真不是特别清楚,毕竟那些军人可不敢招惹,哪次碰不对了,他们真敢跟你动手啊!”   “哪能呢,军队有军队的规矩,像你说的那样儿,还不乱了套啊?”莫天涵嗤之以鼻:“朝廷要是有这样的军队,那军部早就成土匪窝了!”   “嗨,你别不信,这满朝上下,谁不知道自己可以斗的你死我活,就是谁也不敢朝军部的人得瑟?三皇子厉害吧?娶的户部尚书的嫡哥儿,他爹爹那都要问鼎后位了,结果怎么样儿?还不是当年一个败笔,围困十万先锋军,救你那次,若不是军部的人施压,就凭主上未及弱冠的年纪,能是他们俩的对手?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莫天涵好奇啊!田金松对朝政一向是不精通的,平日里就是自己的那点儿商业上的事情,很少看他主动提起这些啊!   “那是因为先生曾经跟我说,我做这些生意得罪谁都不怕,就是别沾染上军部的那些大老粗,跟他们啊,没道理可讲的!”   莫天涵不相信,他觉得田金松和佟大人肯定是读书人的眼光来看待军人的,他可是军人出身,对军队有特殊的感情,这么会和他们一般见识呢!   所以莫天涵也不跟田金松,说这些,但是后来莫天涵就觉得他们俩肯定是遇到某些人的行事作风,才会这么看待整个军队的!   “这个日后再说!”莫天涵挥手打断田金松的话:“那就等我上京了再说,大不了,大不了我把铺子挂刘么么名下去!”刘么么现在是商藉人氏呢!   “这事儿可行!”田金松跟莫天涵提议:“据说盛京里的那些人家就是这么做的,家里的都是官藉军藉,不能行商,所以就让家里人挂商藉,但是要求这个人一定要可靠,一般他们都是挑选自己家的仆役们,或者直接就是家里卖了死契的仆人来做这个事情,你家,刘么么好像只是跟着挂了个商藉吧?”   虽然感情好,但是毕竟是关于到自家的身家问趣,经济上,他们最好是分开来,哪怕是要进给刘么么他们钱财或者是铺子呢,也要分得清好。   “嗯,那,挂古么么?可是古么么是农藉啊?”莫天涵一想也对,自己要是急糊涂了,刘么么一看就是那种很要强的么么,要不然也不会带着一大堆的人东奔西走这些年了。   “要不就挂你家忧哥儿吧!”田金松想了半天,提出了一个让莫天涵很意外的名字,竟然是他们家才不到一周岁的小莫忧。   “啊?忧哥儿?”他?小家伙儿这才刚满百天没几个月吧?   “对呀,要是小小子儿那肯定走跟你一样是军藉了,哥儿将来大了是要嫁出去的,所以户藉上就比较宽松,不如直接挂忧哥儿的名字,入个农藉,然后在忧哥儿名下挂几个商藉的家人,以他们的名义去经营!”田金松觉得这个主意真是不错,忧哥儿是个哥儿,将来他出嫁了,那也是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莫天涵也早能找到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其实最主要的是,莫天涵他们家就莫天涵一个能当事儿的,秋妍一个哥子能干什么?陈雷他们身份特殊,不宜曝光过多。   多以转到忧哥儿名下是最好的办法。   莫天涵听了之后也觉得这个办法可行,可是一想到将来忧哥儿要出嫁去别人家,他又舍不得,偏偏田金松还一个劲儿的提,最后莫天涵的“嫁哥儿症候群”再次发作,拉着田金松说了一下午的“将来如何挑选儿胥”这个问题!   最后田金松实在是受不了莫天涵这个样子,直接说了实话:“莫老板,将来的事儿谁知道呢?你现在着急也没用啊?主要是要让人家忧哥儿相中了才行,你跟着瞎操什么心啊?”   莫天涵闻声然而止!   对啊!   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这些他说没用,也得让忧哥儿知道啊!   得!   决定了!   以后有机会就教导自己家的哥儿对小子的审美观点,一定要身强体壮、温柔体贴、善良上进、志向远大……。   田金松听莫天涵嘀嘀咕咕,站在一边儿瘪嘴,莫天涵这哪里是对未来儿胥的要求啊?这是要忧哥儿找个圣人做相公吧?因为除了圣人之,田金松实在是想不去来哪个小子有莫天涵要求的这么“全面”了!   197 半残的桃花   徐长兴知道了莫天涵官复原职之后,这心思又活络了开来,他一个从最底层慢慢做成掌柜的人,心思自然比起旁人要细很多,莫天涵这个老板他是一百分愿意跟随的,因为莫天涵无论是商业头脑还是人品,那都是顶顶好的一个人,只是人家现在成了将军,哪怕是将军中最小一级的将校将军,那也是将军啊!   自己家一家予都是商籍,若要转籍那是不可能的了,因为国法有规定,商籍三代者,不可移籍,除非做上三籍的入户籍贯,才可以更改。   而莫天涵他们家一看就是不可能有人出面来主持这些商业的,如今就连他们家嫁出去的一个寡哥子都能顶起好几个肉夹馍的店面,他自己这摊粮行,他也能拿得起来,如果自己入户到将军家,将来家里的后辈们是不是也能脱离商籍?   徐长兴想了一晚上,又跟家里的夫郎和弟弟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他的弟弟说了几句话:“哥哥,嫂哥儿,弟弟不会说话,但是这段时间弟弟也跟着哥哥见过莫老板几面,这位莫老板是个好人,顶好的好人,你看他家对码头上的那些劳力们,就很照顾,若说是江哥子的意思,恐怕他没那么大权力,不仅便宜卖给劳力们吃食,还能白送一碗蛋花汤。可见人家是有钱不忘本,据说这个莫老板也是从猎籍转到商籍最后是给家里的哥子恢夏到了农籍,这田地商铺都是挂在哥子的名下的,可见人家是有心的人,如今这官场如何不是咱们小老百姓们能议论的,但是这个老板的人品,家里还不知道吗?从来不曾拖欠过工钱,就连逢年过节,都还有福利可拿,试问哪家的主家有如此待遇给下面挂户的人家的?”   “弟弟说的是!”徐家夫郎附和道,家里如今一家子都在粮行工作吃住,跟入户籍了的人家也没分别了。   徐长兴见家里的夫郎和弟弟都同意,自己也下定了决心,错过这个村儿,可就没那个店了!   莫天涵这边也在发愁呢,如今是想到了办法,那就是家里把户籍落到忧哥儿身上,但是问题来了,谁来管理呢?还有他们家的田地,又要往哪里落?军籍是不能有土地的啊?这是国法规定的。   这个时候徐长兴就来了!   在客厅里说明了来意,莫天涵大喜:“徐老哥,你可是说真的吗?”   “是真的,虽然我们家是商籍,但是从来都没有入过别人家的户籍,听到老板你说要进京,那正好,咱们就把粮行也开到威去吧,我也老了,家里的两个小子儿也大了.让他们跟着老板我也放心!   “好好好!”莫天涵高兴的很:“既然老哥你愿意,我莫某绝不会辜负你们一家子的信任,正好今天要去府衙给忧哥儿上户籍,家里的人都不适合管理铺子,就给忧哥儿上了商籍,把您一家子都上到忧哥儿的名下去,将来忧哥儿大了,您家如果有后人成才,再迁出去即可!到时候咱能弄个籍什么的也成!”   徐长兴奔的就是这句话!   他们家想换籍贯,可是难如登天,但是如果有机会,还是喜欢籍,毕竟籍就算是考科举,那也是比商籍好考一些啊!   这辈子没指望,下辈子呢?孙子辈儿的还不成么?   人家老徐那是“志向远大”啊!   于是这关于家里商业上的问题就解决了,说实话,莫天涵对徐长兴能跟着他们家走真的是非常高兴,徐长兴这个人,有耐心有韧劲儿,人本分不说,对外又玲珑剔透,真的是商业上的一把好手,其安如果他不来,莫天涵是打算让他管理江南道这七省将来所有的太平粮行开设的粮店的,不过他这么一来,莫天涵就得另作打算了,毕竟江南这片产粮的地方,可丢不得。   过了几天,家里来了一群意外的客人,是尚水村的村长带着些秋妍的儿时玩伴来感谢莫天涵来了。   因为田金松最后还是跟尚水村的村民们签订了契约,让他们跟靠山村一样养殖兔子和狐狸,他会定期派人去收购皮毛,这第一批皮毛,就在收夏粮之前出手了,如今得了甜头,这是来表示感谢来了。   中王家的哥儿王鑫也跟着来了。   今天王鑫打扮的非常之美丽,因为家里有了些余钱,他也得了很多零花钱,都拿来买胭脂水粉了,所以今天莫天涵看到的就是一个威装的王鑫。   可惜莫天涵根本就没注意到他!   “莫小子,如今村子里日子好过多了,都是托了你的福.村里人都让我们几个代表他们来看看你,这些都是他们让带来的东西!”说着指了指他们带来的一大堆土特产:“还有这些是给秋哥子补身子的。”   “这些也是,都是村里人准备的。”鑫哥儿也跟着帮腔。   惹得跟着来的人都有些奇怪的看了看他,毕竟鑫哥儿曾经和秋妍的关系并不好,甚至是说,关系恶劣还差不多,毕竟当初秋妍回门的时候,他还刁难过,这会儿这么殷勤做什吗么?   村长也有些奇怪,毕竟来的人里,只有三个哥子,而哥儿,只有鑫哥儿一个而已,不过想到这次鑫哥儿家出栏了两百只兔子,也就释然了,毕竟赚钱了,他想弥补一下跟秋妍的关系也很正常,只不过为什么不去跟秋哥子说话儿,反而是在客厅里跟着他们这些汉子们一起和莫老板聊天啊?   “行,谢谢大家,其实我也没做什么,田老板主要还是看咱们村子的人好,又实在,这才跟大家签订的契约,靠山村能养殖的好,相信咱们村子也不差。”莫天涵知道这些人的东西是不能拒绝的,毕竟都是乡亲们,跟秋妍也有交情,拒绝的话有些不好,还是收着吧,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都是自家产的土特产。   中午吃午饭秋妍抱着忧哥儿在后院跟来的三个哥子说话儿,鑫哥儿看着秋妍一身轻便的着装和披肩,心里不断的幻想着将来自己也能这样!   可惜直到他们晚上在莫家住下,他除了上午的时候和莫天涵说了一句话,其他的时间都没有机会!   第二天早上吃完饭,他们就要告辞回去了,时间不等人啊,他们回去之后就是夏元节,过了夏元节那就是收夏粮了。   就在王鑫暗自懊恼来的时间太短,无法多接触莫天涵的时候,军部来人了!莫天涵官复原职!   暂到兵部点卯,到军部备案,留京任用!   莫天涵是个当官儿的?   还是从六品的将校将军之职!   虽然说文武品级相当,但是他们的工作不同,一个六品的府尹可以管辖一个州府,和几个县城,而六品的将校只能管辖自己麾下的一万兵马,战时人马可能会多一些。   可是文武品级这种东西也就朝廷的官员们自己清楚,老百姓们知道什么啊?他们就知道莫天涵和府尹大人平起平坐!   这下子了不得了!   王鑫看莫天涵的眼神都放着绿光,看秋妍就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   他有自知之明,他一个山野乡村的哥儿,要是莫天涵还是个商贾他还有机会做侧夫郎甚至是平夫郎,可是莫天涵如今是堪比府尹大人的官衔,他怎么攀的上这个高枝儿?   而秋妍一个瘸了腿无亲无故的人竟然好运气的嫁给了一个将军!   他怎能不恨?   不过没人注意他这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如今村长可不敢再逗留了,莫天涵这都成了跟府尹一样的大人了,他们从村子里出来的人虽然有旧,却也要识相才是,立即就带着人恭喜了莫天涵和秋妍之后,就离开了莫家。   于是就这么个决定,断开了鑫哥儿对莫天涵半开的那朵桃花,呃,莫天涵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朵桃花的事情了。   因为在调令来到不到三天的时间里,除了比较亲近的几个朋友家,很多跟莫天涵有合作的商家也纷纷登门道喜,对于莫天涵的过去他们不请楚,不过那不重要,莫天涵如今不是“官复原职”了么!   而林家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尤其是林家家主林冲飞,气的打了林家夫郎一巴掌:“你教导出来的好小子好哥儿!平白得罪了一个将军!”   可怜林家夫郎也欲哭无泪,他家不仅是小小子儿得罪了莫天涵,就连他们家为之牺牲了终身幸福的嫡哥儿也曾经根根的得罪过人家,为此他的夫家都将他休了,人现在还在牢狱中!   高家的高成祥则是一阵后怕,幸好当初当机立断跟林家撇清了关系。   前来道喜的人中,还有当地守军的那位副总兵,他职位虽然是实职,但是抡起品级却比莫天涵要低,他是七品,和县令一个品级,只有总兵才是从六品,和府尹是同一品级。   所以他是以下属的身份来的。   莫天涵热情接待了这位副总兵,他总是觉得跟军队的人特别亲近,而副总兵也感觉和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将军很投缘,两个人喝了个大醉。   待到家里贺喜人差不多都来过了一遍后,莫家这才不再有访客来,于是莫天涵就和家里人一起开始着手过夏元节,因为夏元节过后,他要去威京报到了。   198 夫夫夜话   莫天涵在府衙里,将家里的田地转移到了古么么的名下,毕竟古么么本就是农藉,将田产转移到他的名下也是合情合理的办法。   在接到调令的当天,军部的来人就已经将莫天涵和秋妍的籍贯从善水府调了出来,带着进京复命去了,等莫天涵去兵部和军部都报完到了之后,就会领回军藉,因为古么么和他并没有直系关系,莫忧又是个小哥儿,所以除了秋妍之外.莫家其他人都不必入军藉。   当过夏元节的时候,秋妍才真正的意识到自己家的相公真的是官复原职了,家里来的那一波波的访客,各个都对他们家恭敬有礼,让秋妍偶尔有些不习惯,反倒是刘么么这几天一直注意秋妍的举动,教他如何应对那些跟来贺喜的哥子们。   夏元节这天出去采艾草,莫天涵怕有蚊虫咬到自己家嫩嫩的小哥儿,特别做了个小纱罩给忧哥儿戴在头上,抱着去了郊外采了些艾草就跑了回来,生怕他家的小哥儿被蚊虫占便宜一样。   夏元节过后就是收夏粮了,莫天涵去了自己家的田地里,与佃户们说了他们家要搬走的事情,并且跟他们说,租子他们可以一年一交,直接去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就成,因为他把善水府的家交给了江哥子一家,正好许军跟江哥子商量,想盖个房子,这就有现成的了,乐的江哥子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反正他是把莫家当成了娘家,如今娘家去盛京当官了,他能不高兴么?他将自己肉夹馍店里莫天涵的分红都送去交给了秋妍,等他们搬走了,他就举家搬进去,代莫天涵他们照顿好这里的买卖和田地。   莫天涵对人情往份很在意,在他进京之前,从靠山村开始拜访,尚水村、镜水县和善水府,但凡是他认识的人,都去走了一遍,除了给人家回礼之外,就是跟他们联络一下感情,并且请他们帮忙照看一下留在这里为他打点买卖的江哥子一家。   田金松也打算跟他一起进京,但是田金松是和秋妍他们一起走,京里如今局势紧张不说,他们三年前策划的那些东西,现在都已经实现了,尤其是他们重点关注的盛京,如今已经开起了十家铺子,主打的两家客栈和两家酒楼早就在一年前开进了盛京的东西两市。   等莫天涵走了一圈儿之后,夏粮也都收了上来,要起运到盛京,莫天涵是跟着运粮的大船走水路进京的,负责护卫的水军,对这位入京述职的将校将军很是照顾,给他单独划了一个大船舱,一路的吃喝也都是水军供应。   算是同为军旅中人的福利吧。   临行的前几天,莫天涵抱着忧哥儿不撒手,就是晚上睡觉,也会起来好几回看着秋妍和忧哥儿,又一次半夜起来看这秋妍和忧哥儿一大一小的睡颜,秋妍被莫天涵的起床动静弄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莫天涵也正看着他和孩子:“相公,你怎么醒了?”   “妍儿.我睡不着。”   前世,莫天涵无论是参军时出任务,还是退伍后签合同,他都没有任何时候是失眠过的,哪怕是金融危机的时候,他也没有为此焦虑过一分。   可是如今他不舍了。   虽然只有大约三五个月的时间是与家人分开的,可是前世今生他第一次有家人,有孩子在身边,突然就要离开一段时间,他舍不得了!   “是饿了么?”秋妍有些清醒过来,给忧哥儿拉了拉他的小薄被子,盖住小肚皮,防止忧哥儿着凉。   “不饿,就是睡不着。”伸手将秋妍揽了过来,让这人和自己近一些,再拍了拍忧哥儿,让他睡的更熟:“我舍不得你和忧哥儿,这一去就要三五个月呢,怪长的,都想你们呢。”   是啊,这还没走就想的不行,半夜也得起来趁着月光看看这俩,要是不在眼前了.他可怎么办啊?   “相公瞎说什么呢!”秋妍轻轻的锤了莫天涵的胸口一下:“你是去进京当官,又不是出去讨活计,妍儿如今都跟在梦里一样,我竟然当了官家的夫人。”   是的,老百姓们的夫郎大家都称呼“x家夫郎”,而官宦人家一报只有相熟的才会这么称呼,但是在正式的场合,都是称呼“x家夫人”,侧夫郎则是“x家侧夫”,而若是皇族王族的,对夫郎的称呼则是“正君”,侧夫郎就是“侧君”,而皇宫为了体现和百姓们亲近,反而称呼皇后为“皇后夫郎”,以及侧室的“皇贵夫郎”等等,并不称呼“君”。   “是吗?你高兴就好!”这是莫天涵第一次听到秋妍这么开心的和自己讨论这次“官复原职”的话题,不似前几次秋妍对自己都有些小心翼翼的样子,如今秋妍越来越能跟自己说些官宦人家都要做什么的了,挺好奇的问他:“这些都是你听谁说的啊?”   原来秋妍就是个农家哥儿,这些官场上的事情,他都不是很了解,他一个天天在家看孩子的小哥子怎么会知道呢?   “是师傅和府尹夫人告诉妍儿的。”秋妍甜甜的一笑:“妍儿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乡下哥子,若是就这么两眼一抹黑的跟着相公进了盛京,再给相公丢人怎么办?所以师傅教了妍儿很多哦,还有妍儿特意去请教了一下府尹夫人,他也教了妍儿很多该注意的地方,礼仪什么的,妍儿很认真的学了呢!”   虽然最初秋妍是有些发懵的,但是后来他就被师傅给开导了一下,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他没有能帮得上相公的,但是不可以拖相公的后腿啊!   所以秋妍最近很认真的学习如何做一个官家夫人,如何做才不会失礼于人.不至于给莫天涵丢脸。   “不会,我的夫郎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那些东西你喜欢就去做,不喜欢就拉倒,你相公不靠这些争品级的。”他喜欢自己的乖夫郎为了自己努力的学习做一个官家夫人,但是不喜欢秋妍为此委曲求全,前世见多了那些富家太太们天天没事儿做就比阔气什么的,他可不想自己家的可爱夫郎变成那个样子。   “相公不靠这个,可是妍儿却不能让自己失礼,将来还有忧哥儿,今后咱们家也算是个大户人家了,呵呵,师傅可是说了呢,要将忧哥儿教导成最有大家气质的哥儿,将来即使到了婆家,也是有地位有身份的人。”秋妍对于忧哥儿的教导尤其重视,毕竟他自己幸运,将来也不知道哥儿能不能也这么幸运。   “好吧好吧,不要再说忧哥儿的婆家的问题了,换个话题!”秋妍提起忧哥儿的未来婆家,莫天涵就又要犯“嫁哥儿症候群”啦!所以他赶紧打断了这个话题。   秋妍难得的翻白眼儿偷笑,他家相公也不知道是不是与别家的相公不同,对自己家的哥儿看的是无比的重要,这会儿孩子还小呢,就对十几年之后的“出嫁”问题这么在意,他在心里偷偷的想着,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他的儿胥会不会被这位未来的岳父大人给胖揍一顿才能娶走他的夫郎啊?   秋妍想到了一个事儿:“对了,小黄弟弟也在盛京吗?”   “在在,你到了就能见到他,但是他有军职在身,估计出来的时间少,所以见面的机会不多。”莫天涵在秋妍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儿,太子殿下出宫一次可不客易,想“私会”的话,就更不容易啦!   不过他不能和秋妍说就是了,他希望在秋妍的眼里,太子殿下一直就是那个“小黄弟弟”。   “能看到人就成了,你这两年没少跟他通信,小黄弟弟也不小了,你有没有问过他的婚事啊?”秋妍一直挺惦记那个大家子弟的小黄弟弟的,毕竟相公“落魄”的那几年,只有小黄弟弟这一个“曾经的同僚”来看过相公……。   “他家比较复杂,他的婚事也是个大问题,咱们是无能为力了,需要他家的长辈来决定,人生大事是要慎重一些的,到时候咱们只要给上一份厚厚的贺礼即可。”   当然要“慎重”了,太子殿下的正君可不是随便能定下的,那可是未来的“皇后夫郎”呢.夫仪天下的人。   这要考虑很多方面,宗室、朝堂、军部等等……。   “也是,这样看来啊,这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不好,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这么还不找个哥儿呢,真不明白他们都想什么呢。”秋妍对这些大户人家的想法真心不理解,都二十一岁了的小黄弟弟,还不赶紧的给定夫郎,还单蹦干什么啊?   “大家族那些烂事儿多了去了,咱们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我到了盛京就先去报到,然后带着陈铁和王瑞看看住的地方,要是没有火炕,我还得给你盘一个,盛京比起江南来要冷一些,可不能让你的腿难受。”秋妍的腿是莫天涵一直在意的事情,搬家搬了也三次了,但是对于家里的火炕,他非常注意,每到了一个地方,就会先在意这个,然后才是其他的。   “嗯!”秋妍依偎着自己的相公,两个人说了半宿的贴心话,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琐碎的事情,从田地聊到商铺,也聊到了日后到了盛京的要如何。   199 启程盛京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莫天涵将忧哥儿送到了刘么么那里,请两位么么代为照顾一天,而他则是在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后,狠狠的疼爱了自己的夫郎半夜,若不是最后他需要养精蓄锐,明天好赶路,他都不想结束了。   早上起来,莫天涵没有叫醒依然酣睡的秋妍,而是去了饭厅,抱着自家的小哥儿,给他喂了羊奶,之后抱着不撒手,若不是他要走了,他还不想让别人抱,最后还是交给了蓝哥子。   临走之前,亲了好几口忧哥儿嫩嫩的小脸儿。   等他走了之后,秋妍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恨不得咬一口自己的相公,只是分开一下而已嘛,至于让他下不了床么?闹得家里人都知道了!   连哥儿都有了的夫夫,还这么做,真实个厚脸皮的相公!   不过这样一来,秋妍倒是不必去送莫天涵了,也省了离愁,家里人除了蓝哥子带着康哥儿留守忧哥儿之外,其他的人都去送老板了。   站在甲板上,莫天涵看着不断挥手与他道别的家人,心里充满了不舍和温暖,前世他去那里都是非常潇洒的说走就走,可是今生他有了牵挂的夫郎和孩子,还有这些家人的陪伴,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一直到看不到船只的影子了,刘么么才和古么么相互搀扶着,带着一大家子坐上马车回家去,路上两位么么也聊了很多,而刘么么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古么么这些天的担忧,不仅笑着安慰古么么:“老哥哥你多想了,就莫小子对秋哥子的那个劲儿,你还看不出来么?家里有两个如花似玉的哥儿,你看莫小子什么时候多注意夕哥儿和乐哥儿了?若非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我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莫小子这样的汉子呢!”   “可是那是以前,现在莫小子都成将军了,我们家秋妍别说长相了,就是腿脚也不是好的,若是进了盛京那个地方,还不得被人家比的一无是处啊?”   “老哥哥这话就不对看,你看,今天秋哥子为什么没来?”刘么么叽咕了一下眼睛给古么么。   古么么一愣之后.不仅抿嘴一笑。   “对吧,再看看莫小子疼忧哥儿的那股劲儿,哎呦喂,恨不得他家的所有好东西都往他们一大一小身上堆,临走还给秋哥子的所有衣服上都披上了披肩,就怕自己不在家,有人欺负了秋哥子,给家里写的那些菜谱啦,补汤啦,哪个不是对秋哥子好的?要我说,进了京咱也不怕,就莫小子的样子,不把秋哥子惯上天就不错了,你看看秋哥子怀着的时候,你不也曾经说过,让莫小子不那么惯着么?可他听了没?还不是照样儿惯的秋哥子无法无天了都!还能有别的可担心的吗?”   古么么被刘么么这么一说,才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也是,千说好万说好,他亲眼见过莫天涵是如何对待秋妍的,那股子宠溺劲儿,让他这个岳么么都有些受不了了,即使去盛京,莫天涵还给秋妍列了一系列的菜单,务求在这三五个月的时间之内,不能让他的夫郎和孩儿掉一斤称!   再想想莫天涵趁着秋妍哄孩子的时候,偷偷准备的那一大堆的夫郎披肩,把秋妍所有的衣服上都戴上了披肩,哪怕是远走万里,他也要用披肩保护住自己的夫郎和孩儿......。   “是我多想了!”   “可不是,要我说,我倒是挺担心莫小子不止惯着秋妍,还惯着忧哥儿,将来啊,咱们俩可得看好忧哥儿,不能变成一个骄纵的哥儿!”   “对对.这个一定要看好了!”   一提起忧哥儿,两个么么倒是意见一致!   两位么么回去怎么教导才不到一岁的忧哥儿不提,莫天涵这边也是一直站在船头直到看不到岸边,才收回目光。   站在莫天涵不远处的水军小统领,看差不多了,这才走过来抱拳道:“大人,既然已经看不到了,还请大人回船舱休息一下吧,如今顺风顺水,不到三天时间咱们就能到达北六省的地界儿了。”   “成,谢谢兄弟了!”莫天涵也回了一礼,这才带着跟他一起进京的陈铁和王瑞进了专门为他们空出来的一个船舱里休息。   三天时间,莫天涵他们都是在船上度过的,期间有人送来一些简单的吃食,莫天涵也毫不客气的都吃了进去,小统领倒是有些意外,莫天涵竟然没有任何摆上级的姿势,反而跟他们一样,吃些粗茶淡饭,没有要求酒肉。   而且莫天涵无论是走路还是坐姿,都非市标准!简直就是模范啊!   怎么说呢,莫天涵一接触军队吧,就自然而然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军人,这里的军人使命样儿他不是很请楚,因为他记忆力更多的是自己的前世,今生的非常模糊,所以他潜意识里还是按照前世的要求来规范自己。   也让这次负责运送夏粮进京的水军看到了不同的将军。   晚上到达了北六省最南方的重镇清平镇,莫天涵三个人下船去转悠了一圈儿,走的时候秋妍给莫天涵带了五万两银子的银票和一千两的碎银子做盘缠,就怕自己的相公没钱似的。   虽然是重镇,却不如善水府繁华,更多的是城池方面的坚固,所以莫天涵倒是没买使命东西回去,而是用壹佰两银子,买了一家烤鸭店里所有的烤鸭,送去船上分给所有人食用。   三四天时间,莫天涵又没有架子,足够水军的小统领和莫天涵他们混熟了,大家都是一个系统的,自然近亲很多。   后来的一路上,莫天涵看到了北六省其中的三个省府,整整跨越了国家的四分之一水域,虽然不如善水府繁华,却也不逞多让,这让莫天涵初次意识到,这个异时空国家,还是很强盛的,而且有的时候,他也会看到一些异族人在贩卖东西,王瑞告诉他,南七省其实也有异族人出没,不过是在最南边的剑南府和临海府多一些,善水府因为是交通要道,是不许异族人进出的,为的是防止细作渗入。   即使是有胡人进出,那也是十分受限的。   而北六省是因为离关外近一些,防止也防不过来,而且北六省有盛京坐镇,重兵戍边,倒也不担心这些异族人有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   “盛京西市有很多异族人做生意,也算是朝廷给他们异族人的脸面。”   “异族人的东西好么?”   “也就那样儿吧!”王瑞不以为是的道。   莫天涵则是在一处异族人的集市上,仔细的看了看这些异族人贩售的物品,很多很杂,有上好的珍贵皮毛,也有一些外族风情浓郁的饰品,还有一些干脆就是拿着金块来买东西的。   买的无非是些丝绸盐茶之类的,也有买一点儿胭脂水粉回去的胡人,不过不多就是了。   做买卖的商贩们倒是不歧视这些异族人,对他们也还算是价格公道,这样倒是没有什么种族歧视的事情发生。   路程到了临潼府,就得改水路为陆路了,船上的粮食都卸载到马车上,水军算是和此地的绿营交接完毕,会坐船回到善水府交差,临走前,莫天涵又给所有人买了些不容易坏的肉食放到了船上,并且托他们带了家信和一些东西给自己家人。   水军的小统领哪里能不答应啊?   于是莫天涵三人接着跟绿营的陆军运粮的大队人马前进,水军则是回到了善水府,小统领亲自带着人马将东西给送到了莫家,此时的家里也正在担心着莫天涵他们,毕竟一离开就是半个月的时间,一封信都没有回来过,能不担忧么。   正好水军小统领就来了。   并且带来了一堆的东西和家信。   秋妍无暇顾及接待客人的问题,他拿了莫天涵的家信就抱着忧哥儿看了起来,刘么么笑着让蓝哥子他们给这些水军们送了茶水和点心,水军小统领没有多留,东西送到了就喝了些茶水用了一块点心回去了。   莫天涵的信很厚,里面详细的说了自己很好,已经到了临潼府,换了陆路前行,让家里人不要担心,又叮嘱秋妍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家里人,他会在立秋之前到达盛京,他们立秋之后就动身,等他们到了地方,他也准备妥当了。   还写了很多想念家人和夫郎孩子的话,托人带回来的东西,有一半是给家里人的,一半却是给秋妍和忧哥儿的。   看着那些并不华贵却非常适合他们的礼物,秋妍流了眼泪下来,他的相公即使是去走马上任,也没有对他们放下一点点。   “好了,不哭了,都是当爹爹的人了,哭也不怕忧哥儿笑话!”古么么给秋妍檫了檫眼泪:“既然莫小子平安,那就是好事儿,咱们也赶紧准备准备吧,过几天立秋了咱们就动身北上。”   “嗯!”秋妍被古么么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有些孩子气了,也不哭了,把相公托人带回来的东西分了一下。   然后自己拿了相公给自己和孩儿的东西,回房放好。   半个月后立秋,秋妍遵循莫天涵的话,就带了些细软和换洗的衣服,在江哥子一家的送行声中,坐上专门包下的客船,北上盛京。   200 小黄弟弟的礼物   莫天涵在颠簸了一个半月之后,到达了他此行目的地的最后一站,离威京城不远处的万年县,威京因是天子脚下,附近的州府名字也很有讲究,例如威京所在的州府叫“顺天府”,附近的县名也非常好听,万年县、太平县、昌威县、福寿县和永固县,都是吉祥的名儿。   到了万年县,莫天涵就要和运粮的大部队分开了,人家是直接去户部交办手续运粮入库,他则是需要先到兵部报到,然后到军部点卯。   “大人,今晚末将就要入城,您可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日起来之后再进不迟。”负责运粮的绿营副统领,跟莫天涵他们到了之后,将他们送到了万年县的一个客栈里,然后就告辞离去了,这个客栈名叫“聚贤阁”......。   莫天涵在自己参与股份的客栈里住了一个晚上,三个人要了一个中等的小套间,里面有三个小房间可以睡觉,一个小客厅,附带而一个小一点儿的洗澡间,嗯,一晚上,花了莫天涵一百两......。   万年县距离威京城很近了,只需要半天的路程即可到达,所以第二天莫天涵难得不用跟在粮队里一样起早,睡了一个好觉之后才起来,三个人用了些早饭,结账往外走去。   到了门口就被人拦住了,竟然是跟太子殿下当年来过竹林的那位侍卫长!   莫天涵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就四处张望,这位来了,那他弟弟也差不多到了吧?在哪儿呢?   “莫大人!”侍卫长抱拳道:“主子在等您.请跟我来!”   “请!”   一直出了万年县的东市,莫天涵上了一辆全乌布遮盖着的马车,走了大约两个小时才停下来。   掀开车帘子莫天涵自己跳了下来。   这里是一片麦田,已经有了七分熟,尚未收割;在麦田中间有一条笔直的大道,道上伫立着几十匹矫健的骏马,一个大小伙子站在最前面,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莫天涵。   竟然是便装出行的太子。   “小弟!”   “大哥!”   兄弟俩先是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   松开之后,莫天涵看着已经比起三年前脱了很多稚气的太子殿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长的壮实了些!”   “大哥也没老多少!”   “你个臭小子!”   “呵呵,那大哥也一样年轻着!”   “切!”莫天涵瘪瘪嘴巴嗤之以鼻:“你大哥我都有了一个小哥儿了!咱已经成年很久了!”   太子不是莫天涵的对于,不仅认输道:“大哥的嘴巴还是这么厉害,走吧,进去看看我给你的礼物!”   “礼物?”莫天涵一边跟着往田舍里走,一边纳闷的问着。   “嗯,礼物。”太子不予多说,只是带着莫天涵走了一圈儿,看了些麦田和农舍之后,又往唯一的一处隐藏在林间的房舍走去。   一边走一边跟莫天涵说了这个“礼物”。   原来这是个大农庄,有两千上等良田和五百亩中等旱田,两个养鱼的池塘,五十户佃农租种这些田地,每年可以收两成的粮食作为租金。   目前,这个农庄的主人已经是莫天涵了。   也就是说,这个农庄现在就是莫家庄了。   又因为莫家现在是军籍,莫天涵更是有品级在身的,朝廷对于军籍的人一直非常照顾,每年只要象征性的上缴五百石粮食作为赋税即可,其他的都不用缴纳!   莫天涵还能每年在军部领到六百两纹银的军俸补贴家用。   “这里怎么样?”最后站在这座建筑非常古朴的大宅院里,太子殿下得意洋洋的看着他大哥莫天涵。   要知道这里可是他精挑细选了半年之久的好地方,即不远离威京城,又不在威京里,外面这些田地都是上好的良田,佃户们也都是最温顺的人家,左边挨着的庄子是端亲王的,八百年不出来露一脸的老王爷是朝里有名的无影人,一年到头都看不到他老人家一面,这个庄子更是如此,就一个老管事在主持庄子的日常运作,年底往王府里送一次租子;右边的是给田金松准备的,反正都要来威京,那就住在一起,找人办事什么的都方便的很;后面的庄子也都是些良善人家,莫家庄前面过了麦田就是通向威京的官道,交通也算便利。   “谢了小弟!这里很不错,很适合!”莫天涵只剩下点头了。   怪不得这个小子在信里说来多少人都能住得下呢,这么大个庄,又是在京郊的位置,可想而知,这里的地价该有多贵了,而他能提前就预备下这里,可见是老早就打算好了的,这地方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上好地段啊!   “我们兄弟,永远不用说谢谢,要是真算起来,大哥为小弟做的可不是一个谢字就能道尽的。”   “好,那大哥就不谢了!”   太子殿下难得笑的很真诚:“除此之外,小弟还送大哥几个仆人和小侍,负责照看好家里人。”   “嗯?”莫天涵当时就有些不高兴的看着太子:“仆人可以留下,小侍就算了,你大哥有夫郎的。”   太子失笑:“放心,弟弟知道大哥和嫂哥情比金坚,这几个小侍都是弟弟身边的人出来的,无论是眼力还是身手都是很好的,人品也放心,最主要的是,他们不会起坏心,勾引大哥你!这样我嫂哥儿还能轻松些!”   “好呀你个臭小子,原来想的是这些啊!”莫天涵笑骂他的这位小弟。   “那是,大哥你刚到威京不知道,这里的水深着呢,呵呵,等大哥真正展露头角的时候,那些人哪里能不住家里送人?就嫂哥儿的样子,一看就是那善良之辈,能根得下心来收拾那些不要脸皮的?还不得身边的人出手么?”   莫天涵点头,他知道这个封建君主制的社会中,总有些不可违逆的游戏规则,虽然他可以保证自己不犯错误,但是不能保证别人不对自己的亲人下手,秋妍那么一个小哥子,哪里会是那些奸诈狡猾之辈的对手?   “所以我要先安插人手进来,一方面是为了照顾你们,一方面也是为了将来做打算,不怕大哥你忌讳,这些人都是暗卫出身,身手了得,一旦你们遇到某些险境的时候,他们就可以帮助你们脱离危险。太子不想欺骗莫天涵这位他心里承认的兄长,将那些即将到莫家仆人们的出身和来历,跟莫天涵说清楚。   “我明白,不用解释,大哥相信你。”   对于往自家安排些类似睹卫的这些仆人们,说实话,莫天涵并不反感,毕竟他跟太子的关系在这里,当年在太子进入竹林开始,他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更准确的说,在当年他的前身,作为先锋将军的时候,在接到太子殿下这个假冒的新兵的时候,他们就无法走回头路了。   他是要除去对自己有性命威胁的那些人,太子殿下则是需要稳定自己的储君之位,未来可以登基称帝,他们彼此之间也因为当年被困突围的时候,不放弃彼此而结下的生死友谊,更加的拉进彼此的距离。   称兄道弟可能在普通人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很多人都是在外交朋友的时候,互相的道一声“兄弟”。   可是对于这位自幼失估的太子殿下来说,莫天涵给予他的是皇家不可能存在的亲情,太子殿下对这份亲情很珍惜。   对于莫天涵毫不犹豫的就相信自己,太子心里更加的感动,毕竟没有人喜欢往自己家里安排这些人,哪怕是以仆人的名义呢。   可是大哥却毫无芥蒂的接纳了自己的这个不甚合理的安排。   他那里知道莫天涵的想法啊?   莫天涵想的可就比太子殿下远多了!   这些人如果真是暗卫出身,那身手了得是一定的,等于家里多了很多免费的贴身保镖啊!   他们将来是要做大事儿的人,谁能保证、或者说,谁又敢保证不会有人背地里下黑手啊?太子殿下说的只是些皮毛而已,莫天涵是经历过现代战争和教育的人,就连商业间谍他都领教过,更何况这关就乎到这万里江山的易主问题啊?   说句不好听的,就连兵变莫天涵都有考虑过的,虽然只是他考虑过,却不能肯定他不会发生啊?   古代的那些宫廷剧官斗剧不是白看的啊!   那玄武门之变,那九龙夺嫡的历史,还不能警示莫天涵这个后人么?哪怕是身在异时空,莫天涵依然是尊敬自己国家的历史。   古为今鉴啊!   “嗯,大哥不介意我就放心了!”   “对了,今天你要留下来吃饭吗?大哥给你做一顿?”眼看着到中午了,莫天涵想着他们难得见上面,就吃一顿饭吧。   “不了,这马上就要走了,这里不似在竹林,到处都有人看着呢!”他也想留下,可惜目前是身不由己。   “那行,你要是有事儿就去吧,等你嫂哥儿到了,你再来吃顿团圆饭。”   知道不便留人,莫天涵就送客了。   “这个一定来!我还没见过我小侄儿呢!”   说起小莫忧莫天涵就打开了话匣子。   一路送太子到村口,跟他说了一路的小莫忧,听的太子这个稀罕啊,一个劲儿的幻想着自己的小侄儿上的马背,回的威京城。   201 莫家庄子   送走了太子之后,莫天涵溜达的回了这个被冠上了“莫”姓的庄子,仔细的将这个未来的家又逛游了一遍。   这座农庄前一任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他也不想知道,不过庄子的格局倒是非常讲究,呈五瓣梅花式的院落,中间一个大花园,里面种满了梨树梅树等果树,使得花园里一年四季都有花香味儿;整个庄子分为前中后三段式。   后院是主院,里面有主屋三间偏房十间,库房四间。小厨房小柴房浴室茅房都是齐全的,是给内眷们居住的地方,亭台楼阁小巧玲珑,带着些许南方的韵味,不说多么的雕梁画栋,但是比起粗犷实用北方的建筑来说,还是精致细腻的多。   中院分为东苑与西阁,东苑是接待小子汉子的地方,纯粹的北方建筑样式,大乞豪迈,没有花花草草,只有一个空矿的小型演武场,当然比善水府家里的演武场要大很多;而西阁则是给前来拜访的哥儿哥子下榻之用,里面自成一方天地,卧室花厅绣房是应有尽有,同样两个客院里也各自带着小厨房小柴房之类的房间。   前院则是分东园和西园,东园又分为两个小院子,一个是给护卫家仆们住宿的,一个是给管事们居住的地方;西园则是厨房、柴房、浴房等地方,地方都是超大的那种,前院的厨房被称为“大厨房”,各院的被称为”小厨房”。   莫天涵每到一个地方就会给这个地方改建成适合自己居住的小窝,这一点可以从他刚来到这里就在竹林里搭建竹楼看得出来,后来到了镜水县之后,他也是一通捣鼓,一直到善水府才住了不到一年的宅子,他都要大动土木。   所以当天晚上莫天涵就没睡,吃了些在佃户家买来的饭食之后,莫天涵就拿了书房的一些纸笔规划了起来。   反正太子说了,这两天是休沐,后天才是办公的日子,莫天涵只要在这个月的月底之前去兵部报到,然后去军部点了卯即可。   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莫天涵就可以直接回家了,毕竟莫天涵如今是“留京任用”,只有品级俸禄,而没有实权实职,所以莫天涵有着大把的时间来张罗自己家的这些事儿。   所以第二天,莫天涵就拿出了一份计划书,正好,他还没去过威京城呢,王瑞和陈铁都是从威京出来的,虽然他们事前也没怎么仔细的逛过威京城,不过比起莫天涵这个外来者,他们这两个当地的土著要熟悉很多事情。   陈铁看着莫天涵给的计划单,很好,里面很多东西都要买,但是就他们三肯定是不行的:“老板,咱们雇人来弄吧,就咱们三个肯定成不了事儿。”   “当然得雇人啊!不雇人累死咱们!”   陈铁憨笑:“那不是怕老板不想让外人进后院儿么。”   莫天涵这才明白过来,和着这俩个人还以为他身份变了,也有了些大户人家的那些忌讳了呢?   一般的大户人家是不喜欢外人进内宅的。   “瞎想什么呢?”莫天涵打了陈铁一个脑瓜蹦儿:“内宅如今又没有人住,正好趁秋哥子他们都没来的时候弄好了,等他们来了自然不能让外人再进入了。”   “昂!”陈铁这回明白自己多想了。   王瑞不像陈铁那么木讷,他心思很灵活,他不想让外人进自己家的庄子,所以知道老板要雇佣人来修理家的时候,就提议道:“其实我们也不想让外人进咱们家的,毕竟这里日后是要给秋哥子他们住的地方,让外人进来终归是不好,不如就雇佣自己家的庄户们吧?这个时候他们还不到秋收的日子,人手肯定是有的!”   “这个好,便宜外人不如让自己的庄户们赚些油盐钱!”   于是王瑞就出去找了庄户里最有威信的一家人,请他们代为组织人手,主家要翻新一下房子,过段时间,主家夫郎就要带着小哥儿来威京生活了。   一听说是给自己的新主家翻修房子,庄户们倒是很积极,又听说莫天涵给每个劳力一天二十个铜板,哥子是十个,十四岁的都算是大人价格,十四岁以下的就不算个劳力了,莫天涵也不想雇佣童工啊!   而且莫天涵给了一个天大的实惠,那就是但凡是来做工的人家,都管一天的饭,早饭是白面馒头,大米粥和咸菜;午饭是白米饭,四菜一汤,三个荤的一个素的,外带蛋花汤或者菠菜汤;晚饭是两荤两素,没有汤但是有水果,三餐都管饱。   请来做饭的都是庄户家的夫郎们。   这下子庄户们都积极了起来,若是以前说积极,那是怕新主家不给他们田地种庄稼,他们可就没了指望,如今听说新主家不仅给工钱,还供吃供喝,一家老小齐上阵,就连家里的孩子但凡是能搬得动砖头的都来帮忙了,不要工钱,只要吃一天饭就成!   莫天涵让陈雷和王瑞带着聚集来的庄户们按照他的图纸,将家里的浴室和茅房都改建成适合他们家人使用的,自己则是在所以住房里都盘了火炕,就连前院他都没放过,都是人生父母养的,没道理他们一家子住热乎乎的火炕,让给自己家扛活的仆人们睡冰凉的床铺啊!   前世莫天涵是南方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冷,秋妍的身体不好,瘸腿更是到了变天换季的时候就会不舒服,所以莫天涵最注意保暖的问题了。   这里可没暖气这种东西,所以莫天涵直接弄好火炕和地龙,这样烧起来,他们家就不怕冷了!   一个老庄户有些紧张的问莫天涵这些是什么?   莫天涵告诉这位老大爷这些是火炕,冬天睡着不冷,见老人想学又不敢开口,莫天涵就拉着老人,和他一起盘火炕,还别说,最后老人盘的比自己好!   “老大爷,趁现在还没冷,先给家里盘上,等到了冬天一烧这火炕,可就暖和多了!”莫天涵一边烧火,一边跟这位姓吴名大卫的老人家聊天。   火炕已经盘好了,莫天涵正在烧火烘干火炕。   “嗯,老爷说的是!这可真热乎!”吴老汉摸着已经干热了的火炕,不禁想到若是冬天里,在这么热乎的炕上睡觉,那可真是一个享受啊!   莫天涵对庄户们称呼自己“老爷”,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后来还是王瑞告诉他,要是他们不叫“老爷”,就得改称“大人”了,您是要他们叫“老爷”还是“大人”?要不“将军”也适合!   莫天涵当即就同意了第一称谓“老爷”二字。   到了这里他才知道,威京比起江南,阶级划分清晰,等级森严至极!   “那老爷,老汉能回去给庄户们都盘火炕吗?选样过冬天会客易些。”吴老汉搓了搓满是茧子的手,有些期盼和紧张的看着莫天涵。   “当然,您老回去就可以教个大家伙儿,您现在盘的可不比我差呢!这里冬天很冷吗?   “往年还好,就是去年的冬天太冷, 开春儿又是一场大,可怜庄子上的耕牛都被冻死了,幸好人倒是都没事儿。   “以后不会了,家里没了耕牛,那你们这些田地怎么种的啊?”莫天涵安慰老人家,顺嘴好奇的问了他一句。   “人拉着耕犁种的啊!”   没想到,老人给了莫天涵一个让他心酸的答案。   莫天涵皱眉的问道:“用人拉着的?”   “是啊!”老人回答的特别理所当然,没了耕牛他们都这么种地的。   莫天涵无语,这些善良淳朴的人如今就是他莫天涵的庄户了,却是用人力拉着耕犁种地,这让他一个当过人民子弟兵的人情何以堪?   他这里一天二十枚铜钱就让庄户们干的热火朝天,一家子都来帮忙,二十铜钱也就相当于前世的二十块钱而已,剥削啊,赤裸裸的剥削。   所以莫天涵当晚就找了王瑞,让他去调查庄户们都谁家没有耕牛。   “老板问这个干什么啊?”   “今天听吴老汉讲,庄户们开春冻死了耕牛,罚了不少的银钱,都是用人力拉着耕犁种的地,我想给他们买耕牛,种地不就方便多了么?”   “老板不能这么做!”出乎意料的,王瑞竟然否决了莫天涵的意思:“老板,佃农们的交租和待遇都是一样的,咱们家突然弄的这么好,您让其他人家怎么看咱们家?而且耕牛是大牲口,要是买卖的话,也要到衙门去登记的!”   陈铁也点头:“王瑞说的对,老板,知道你心好就成,要是您是在看不过去,不如就几头耕牛养在自家,到了春秋干活的时候,就租给佃户们用,他们付租金,您给他们用牲口,别人家也没的说,您觉得呢?”   哦,万恶的旧社会啊!   就连发发善心也得绕个弯儿!   不过莫天涵不是刚愎自用的人,他知道要生存就要适应这个社会默认的一些规则,所以他同意了陈铁的建议,让王瑞有空去买几头耕牛养在家里,到了秋天可以租给庄户们使用,但是不可损伤到,租金也便宜些,也就十个铜钱那样。   耕牛和奶牛不同,这是要登记入册的,要是死了伤了,他们家可还得罚钱呢!   202 盛京程绍奎   经过半个月的大规模改建时间,莫天涵将家里的东西都改建的差不多了,其实也没改建什么东西,只不过那黑漆漆恶臭冲天的厕所都让莫天涵给改建成了通风良好的洗手间,虽然没有那种抽水马桶之类的具有现代化特色的东西,可是也不同于别人家那种简陋的茅房,让莫天涵上去一次就觉得自己要掉下去一般!   这样一来,带动的庄户们回家也把自己家那个简陋的茅坑给照着主家的样子给改建了!   火炕更是家家都盘了一个出来,就等着冬天的时候他们也享受一下温暖的赶脚……。   厨房莫天涵也依照自己的习惯重新弄了弄,所有老旧的东西莫天涵都丢去了出去,嗯,或者说,莫天涵都送给了庄户们,让陈铁大车小车的往家里拉新的。   尤其是家里的那些门槛子,都被莫天涵给弄矮了不少,方便让人出入不说,起码秋妍走起来不会被拌到。   离威京城近就是好,东西都齐全不说,各个都是上品,不好不上档次的,那都不好意思拿出来卖给人。   忙碌的时间过的很快,这一日,莫天涵让陈铁带人继续干,他得去一趟兵部和军部了。   不能再拖了,这都二十四了,眼看着就要到月底了。   莫天涵牵了太子殿下送给自己的三匹宝马,和王瑞一人一匹的牵着走出了莫家庄,到了官道上,看着人采人往,两个人这才骑上马,跟着人流往威京城方向而去。   影视剧里演绎的那种策马枉奔的镜头根本就不可能出现,管道虽然宽阔,却是行人不断,走着的赶丰的,还有和莫天涵他们一样骑马的,你要是敢纵马枉奔,当心这些人丢你臭鸡蛋!   除非你身上有紧急公文或军报,那个时候老百姓们自然会给你让路,平日里,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走吧!   到了威京城门口,莫天涵倒吸了一口气,眼前巍峨高耸的的城墙,以及进出如织的人潮,使得他想起了古籍里的威唐长安。   二人随着人流进了城门,因莫天涵并不着急,所以王瑞带着他逛了逛大街,让他的老板好好感受一下威京的繁华。   棋盘式的街道宽畅笔直。   威京城内的街道均作南北、东西向排列,相互垂直,笔直端正,宽畅豁达。   南北东西纵横交错的大街,由这些大街把除了皇城之外的地方切成了九十九个长方形的坊,加上皇城正好是一百个,取其“九九归一”之意。   全城道路均是用青石砌成,街道两旁都有排水沟,并栽种槐榆,大道笔直,绿树成荫,望之十分壮观。   莫天涵看着眼前的景致,想起了白居易给张籍的诗中所谓:“迢迢青槐街,相去八九坊”的诗句,他想,这里可能就是异世界的威世长安吧……。   据王瑞和他说,宫城和皇城内,则多种梧桐树,取“凤落梧桐”之意。这里的规划是封闭式的坊和集中的市。   坊的结构是封闭式的,各坊都有围墙,各家的住宅门都在坊内。   除皇城以南的33坊只开东西两门,不开南北门。   其余各坊皆开东西南北四门,都有一条东西大街、一条南北大街构成的十字街。   东西两市四面各开两门,各有两条东西街、两条南北街,构成“井”字形街道,把市场分为九个方块,成为九宫格局。   每方的四面都临街,店铺就设在各方的四围,同行业的店铺集中在一个区域里,叫做行,东市有120行,西市有140行,比东市多了20行,是为“牛马市”。   天下城池皆以此作为行市划分。   最宽阔的街道就四条,分别是东大道青龙,西大道白虎,南大道朱雀和北大道玄武,平日里可以随意走动,但是若是出兵的时候,将“净街”,让军队畅行无阻的出城开赴战场。   莫天涵听了这四条大街的名字之后差一点儿咬到舌头,难道那个设计威京的家伙也是和他一样穿来的吗?   这个问题将成为莫天涵的一个疑问,也只能是个疑问,因为据说那位好几百年前就仙去了的建筑大师,估计骨头渣子都烂没了。   但是作为没有任何现代化设备就能将城池弄的这么宏伟的奇迹,莫天涵对威城表示出了十二万分的敬意。   皇城在最中间的位置,前端是朝会议事之所,中间是皇帝起居之地,最后面就是后宫啦!   所以三省六部的办公地点,是在南边的朱雀大街,靠近皇城的位置,这里也是全国顶级官宦府邸聚集区,里面的亲王郡王好几十个,公侯府邸就更是林立了,这个尚书那个侍郎的也不少,随便一股风吹过来,说不定就能吹掉好几个大人的乌纱帽呢!   漫步在宽约一百五十步的朱雀大街上,望着街道两边整齐的建筑,偶尔掺杂着些异域风情,那是西域小国的某些胡人官员们的居所。   莫天涵心里不禁赞叹,这异世界的古人,智慧也不容小觑啊!   一直到晌午,两个人找了一个胡人开设的饼店,吃了一顿充满了异域风格的羊肉大饼,这才打着饱嗝去了兵部。   程绍奎是兵部书记员外郎,负责的是给兵部所有的军籍人员入籍的问题,手下有百十来个的书记员,按理来说,一个外来入京人员是不需要他亲自过问亲自办理手续的,无奈这个人他是太子殿下的至交,他作为受太子殿下所托之人,自然要照顾好莫天涵,以免底下人不识好歹,怠慢了莫天涵。   可是他从二十就开始等人了,一直到昨天,才有人跟他说,明天这人就到兵部报到,报完到请他带着人去军部点个卯。   为什么是他呢?   因为他是戍国大将军程振华的三孙子,虽然嫡出却上面还有两位哥哥在,除非那俩死绝户了,才会轮到他继承爵位,但是看他两位龙精虎猛的大哥,起码七八十年之内他是没指望了。   况且他也没那争夺爵位之心,所以老早就领了祖父的命令,作为兵部与军部的牵线人,在兵部任职。   有他带着人去,那群老人渣应该不会为难这位新进人员才是……呃,但愿如此!   所以等莫天涵和王瑞交了文书进来的时候,程绍奎那个热情啊!   吓了莫天涵一跳。   因为程绍奎可真是人如其名,那个魁梧!   跟个熊瞎子一样的身板子,两眼如铜铃,笑声震耳鸣,偏偏这厮着一身兵部文职人员的官服,估计当时可能没那么大的官帽,这位的帽子戴在头上,看着就那么别扭嗫?   大张着双臂哈哈大笑的就给了莫天涵一个熊抱,要不是莫天涵也坚持锻炼身体没有丢下那些技巧,现在肯定被人拍打的起码是一个骨折的结局。   “哎呀莫大人,可是把你给盼来了!”   莫天涵使了个巧劲儿,从这位的拥抱中解脱出来,一头雾水的看着他,这人也太热情了,热情的有些过头了都。   “这位就是程绍奎程大人,主子给您安排的人。”王瑞见莫天涵不明所以,立马小声的跟他说了一嘴。   了然了!   这位是小弟给自己安排接待的人。   “程大人。”莫天涵按军中的礼节抱拳称呼了一声。   “莫大人不必多礼,快进来吧,今天就把手续办了,正好我下午无事,带你去军部点个卯去!”说着拉着莫天涵就往自己的办公房里窜,让王瑞跟着。   让一直忙碌的众位书记员们恍然,怪不得这位平日里都是点了名就走的员外郎大人,这几天按时按点的来报道不说,竟然良心大发的坐班了哎!   把几个书记员乐的见天儿的把属于他处理的东西都搬到他房间去了,可是后来发现他们家这位顶头上司是虎狼的力气蜗牛的速度,把个文档类弄的一团乱麻,后来几个人就再也不指望他了,一天就分给他几张纸,跟他说,好好练字神马的,因为程大人的字,真心的惨不忍睹,看着让人蛋疼的很。   直到莫天涵的到来,才明白过来,和着这位是等人呢!   有些好奇是哪尊大神能劳动戍国大将军家的孙小子号亲自接待,后来查了档案,可惜人家的档案是加密的,让程员外郎大人锁在了有着四层盒子的密匣里,他们啥也看不到啊!   程绍奎非常利索的在莫天涵的户籍上盖了自己的官印,锁进匣子之后,钥匙往自己身上一挂,拉着莫天涵就往外窜。   走,咱们现在去军部,点了卯咱们就出去喝两杯!”   不等莫天涵多说,这位性子急的就已经火急火燎的拉着他登上了马背,王瑞见状也跟了过去,他也对一直让人避讳的军部特别好奇,据说那里可是全国军队精英聚集地呢。   多少名将都是在那里办公啊!   作为一个热血的小子儿,哪里能不仰慕一下传说中的人物啊!   所以王瑞特别兴奋的跟了上去,之后很多年,他特别后悔的对自己的后代说:“所有的道听途说都不可信!”   因为此次莫天涵前去军部点卯,让他见识到了不同于传说中的“众位名将”,他的幻想彻底的破灭了!   203危险的军部啊   与兵部只隔了两条街的军部,在威京城中犹如一个庞然大物,静静的卧在那里,莫天涵他们上马也就跑了一小会儿就到地方了。   有的亲会问,不是说不让跑马么?   可是亲你不了解,军部方圆百里内,那是人鬼易辟之地啊!   就连官员们,胆小一些的也大多数都是绕道而行,不敢靠近半分!   起初看到如此境况的莫天涵和王瑞都有些不解,不过随后他们看到程绍奎的举动就更不解了。   隔着老远儿就下了马匹,随后将缰绳丢给了同样隔着老远儿的负责马棚的士官手里,小声的问着:“人还在里面?”   士官淡定的接过这三位的缰绳:“是,都在呢,您要进去?”   程绍奎深吸一口气,用狠狠的语气道:“进去啊,今天不点卯,明天他们就有理由找莫大人了!”一脸的悲愤紧张状!   当莫天涵抬头让看到门框上那“军部”两个豪迈大字的匾额的时候,隔着府门,他都能听到了里面的鬼哭狼嚎!   恕骂声,狂笑、叫嚣声,甚至兵器撞击声,天哪!这到底是哪?   “肯定是那一帮老人渣开宴了。”程绍奎咬牙切齿,但是还是拉着莫天涵和王瑞嘱咐:“进来了这里小心点,那帮老匹夫醉了杀人放火啥事都能干得出来,一会儿咱们点了卯就出去,可不能多呆,知道吗?”   “程大人,您这是怎么了?”王瑞不解,不就是这里热闹了些么?至于这么严重的说着吗?   “你不懂,小子儿,等你看到他们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程绍奎拍拍王瑞的肩膀:“本大人可是从小看到大的咧!”   早有候在府门外的小亲兵领着三人进了大门,程绍奎指了指里面,小亲兵点头,之后程绍奎又摇头,指了指旁边的小角门儿,小亲兵看了看里面,再看了看程绍奎给他看的文书,这才带着三人如同敌后武工队一样,贴着墙根儿出溜,躲躲闪闪,鬼鬼祟祟,在前进途中左躲右闪......。   “想看看老夫宝刀未老否......哇呀呀呀......!”一声震天响的喊叫,立时引来一片狼嚎!   “老匹夫,某家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同探囊耻取物,看招!”另一虎啸之声立时应对而起,同样引来一片鬼哭!   两个打着酒嗝的狂暴老年大叔,袒胸露膊不说,酒红的牛眼凶光四射,咬牙切齿的从屋里窜了出来,手中的长刀寒光狂闪,相互对砍犹如杀父仇人不共戴天。   一阵龙卷风飞砂走石地从一行四人的眼前刮过,莫天涵见势不妙赶紧拉着王瑞躲到了小角门后边,伸头一看,好么,估计这位程绍奎大人真的是从小的经验了,一只手扯起小兵挡在前面,自己撒丫子就往他们这里奔来!   莫天涵庆幸自己为人低调又无睥气,程绍奎让他们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了,这里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呆得住的地方啊!   王瑞已经两眼发直的看着那两个斗的你死我活的老兵痞子了,嘴角儿一劲的抽搐着,显然,这些偶像已经成功的将这位小热血青年心里的英雄形象,毁坏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刚跟玩命儿跑过来的程绍奎汇合,就听一声“刷......夺!!!!”   一把长枪泛着银光,竟然穿过了小角门的门板,钉到了旁边的一棵粗壮的苍松树干上!   随后立即听到了一位兽血沸腾的中年大叔的吼叫声:“本将军红缨银枪,可穿门钉树!哇哈哈哈.....!   然后就是一众鬼哭狼嚎的应和声!   (#’)靠(#’)靠(#’)靠!   莫天涵总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这里明明是全威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上,却方圆百里之内都渺无人烟了!   为什么那些人宁愿绕道而行也不从这里路过了!   为什么要把马厩建在离府衙有一百米的距离了!   距离要是不远,就这声音,马匹还不都受惊才怪了去了!   从这里路过都是要冒着生命危险哪!   “刚才那两位是?”莫天涵特别好奇啊!能在军部就大打出手的,是不是两个仇人啊?   “哦,那个拿大刀的是我祖父,另一个拿双剑的是守国大将军,他们俩一直都是相看不顺眼,有空了就这么打上一盘,没啥,从小看到大,我都腻味了!”程绍奎一边带着他俩往里去,一边给莫天涵解释。   王瑞已经彻底的被打击到了,嘴里嘀咕着“骗人骗人!”的话。   莫天涵也嘴角抽抽了。   在民间百姓的传说中,那守国大将军当年可是俊美无双的常胜将军,而戍国大将军程振华,也是热血的好汉子,其英勇之名可激励百万军。   结果就这两位传说中的人物,不仅米有兄友弟恭的在一起办公,也没有讨论什么局势战况,反而在府衙办公时间,喝酒吃肉不说,还真刀真枪的打了起来!   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长见识了!   也怪不得那帮子文臣们不敢跟军部的得瑟呢,就凭莫天涵如今看到的情形,别说文臣了,估计就是皇帝,也拿这帮人没办法!   嗯,亲爱的莫莫童鞋,恭喜你,你真相了!   穿过小角门往里走,路过一个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的花园之后,是一个侧院,里面来来回回的走动着人,都是身军服有品级在身的军部人员。   等三个人进来之后,一堆人中的一个人眼尖儿,看到了他们:“我还当是谁,其他人这才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弟胥……嘿嘿,我的好弟胥啊……!”程绍奎笑得很淫贱。   有必要这么淫贱吗?   看来,这俩家伙以前绝对结下了很深的梁子!   莫天涵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来判断。   首席的粗旷大汉本来是坐着的,如今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不说,络腮胡的脸由红变黑,由黑变紫,吭哧半天才憋出俩字:“舅兄……!”   有意思!   看样子今天除了带自己来点个卯,还是来找场子的!   程绍奎这个舅兄理所当然地坐了主位,然后张口闭口本舅兄如何如何,弟胥你那啥那啥......很无聊的一通说教之后,指了指莫天涵和王瑞:“这位是莫将军,那个是他的亲兵,你给办个手续,本舅兄还要带着莫兄弟出去吃酒呢!   赶紧的去!”   粗旷大汉一听办完了事儿就走?   好啊!   赶紧的办了吧!   简直就是用枪的把莫天涵手里的文书盖了大印,之后亲自吆喝其他几个必须盖印章的人来盖了大印,收了户籍附件,恭敬的将三个人送出了门!   等回头拿了几个同样滚刀肉的兵痞子撒了气之后,这才舒服了,随手拿起附件看了一眼,腾的就站了起来,瞪大了双眼!   我的个老天爷!   竟然是那个西北军先锋军原将军莫天涵!   当年全军覆没,只有他自己率着残余的三千人,将太子殿下从突胡人的十万大军里,突围出来的!   父亲说了,这人一到就要留下,他们也要见见这个蒙冕了六年之久的英勇将军,看看是个怎样的后生。   这回可倒好,自己连跟人说话都没有,就把人放走了!   可恨的三舅兄!   回家一定要跟夫郎告状才可以!   让夫郎回去收拾他!   可是为今之计,他要怎么跟父亲说啊?说人来了,又走了?   MD,这话说出去,少不得还得被老爷子提溜出去练一盘儿!   于是他硬着头皮去了主院,在挨过了三拳五脚、躲过了一刀三剑之后,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见到了他的亲亲父亲大人,父亲大人正跟人掐架中场休息中,听了他的“汇报”之后,眯着眼睛看了看外面正耍的哇哇大叫的戍国大将军程振华:“既然有了程家小三子的存在,咱们要见人很容易,这事儿我知道了,你,出去耍一百遍枪法,少一遍老子就剥了你的皮!让你坐兵部不是让你插科打诨的,办事不用心,还被别人打扰你呢!”   “是!”   比起跟父亲大人过招,一百遍枪法算是轻的了!   这位发话的乃是卫国大将军姜路恒,五人之中,他是最知道这位莫天涵的,当初要不是他拼死将太子殿下带出重围,如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形呢,要知道,一旦太子殿下被俘或者是战死,两国交战将不再有所保留,必须要用所有异族人的血来清洗这个奇耻大辱。   等到事后,又将是一场夺嫡的大乱。   在听到太子被围困已经许久之后,皇帝当时就吐血了,他们也吓坏了,点起兵马跑了一天一夜到达地点,正好赶上莫天涵带着人冲了出来。   他们知道有莫天涵这个人,可是当时没有见到面,直到他独自背起所有罪责,保住太子殿下的名声和地位,而他自己的性命却完全不顾,若不是太子殿下向西宫做了交易,他们也暗地里给西宫施了压,保全了他的性命,如今也就没了沉冤得雪的这一天。   太子殿下的侍卫长曾经跟他们说过一嘴,说此人乃是不世出的军事奇才,所以他们才会对莫天涵感了兴趣。   要知道,太子殿下的侍卫长,那可不是一般人的见识,能让那个傲气的小子说出这种话,莫天涵,值得他们一见。   204 了解新情况   莫天涵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记上了,他现在被程绍奎拉着去了盛京里最近风头无两的新鲜尝食肆,喝酒吃肉。   当莫天涵看到新鲜尝食肆招牌的时候,嘴角一抽抽,田金松可真够能干的了,竟然将新鲜尝食肆开到了盛京!   而且,里面比起善水府的新鲜尝食肆,场地更加的宽广,同样的,里面更加的人声鼎沸!   “我跟你说啊莫大哥,这新鲜尝食肆可有意思了,里面一天三道新鲜菜色,保证不重样!”程绍奎拉着人到了新鲜尝食肆门口,一边把缰绳去给前来迎人的负责管理客人们坐骑的店小二,一边跟莫天涵说他对新鲜尝食肆的见闻。   路上二人已经交换过彼此的姓名表字以及生辰等等,陈绍奎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太子跟说过自己叫莫天涵哥哥的,所以他也跟着太子叫莫天涵哥哥了。   而莫天涵知道程绍奎出身高贵却一点儿架子都没有,难得的性格非常合自己的眼缘,所以也就不和他客气了,叫他的表字“敬山”,据说是因为神庙的供奉说他虽然魁伟却五行缺土,怕孩子长不大,就给起了这个表字用来补一下命理里的五行缺失问题。   “善水府也有一个新鲜尝食肆,里面也是如此,就是没有盛京这么大,人也比善水府多多了。”莫天涵对这个大大咧咧的程绍奎很有好感,虽然穿着文职的官服,可是行动做派却是完完全全的武夫一枚啊!   人虽然长的粗野了些,可是本质却非常让人欣赏,起码没有官僚主义,没有眼高手低,更没有拿着自己是功勋之后的架子办事儿。   “那是,这附近的几个州府都有它们在,不过这家老板倒是个有脑子的,这么一天三道菜的勾引着,惹得很多人见天儿来这里,就为了看看他们今天的新鲜尝菜色是什么!O(∩_∩)O哈!!”   莫天涵无语,勾引神马的……。   “三位是雅座还是大厅或者雅间?”里面虽然忙碌的几乎脚不沾地儿了,可是门口还是有十几个负责接待的店小二在,非常热情的接送任何一个进出新鲜尝食肆的客人们。   “雅间,三楼常年包房的八号间。”程绍奎一看就是常客了,人家店小二刚迎上来问了一句,这位就毫不犹豫的报出了自己常年使用的雅间房号。   “三位请!”店小二麻利的带着三人穿过热闹如菜市场的大厅,路过嗡嗡细语的二楼雅座,一直到了三楼才清净些,但是也有很多雅间的客人叫店小二的声音,传菜上来的脚步声等等,总之就两字“热闹”啊!   坐在雅间里,能隐隐约约听到外面的声音,但是听的不太真切,可见雅间还是有好处的。   “来上一份今天的新鲜尝菜色,一盘凉拼,嗯,再来六大碗牛肉面,还有三壶烧酒.要快!”   “六碗多了些吧?”莫天涵可是知道的,新鲜尝食肆的大海碗牛肉面,分量那叫一个足,平日里他们在老家吃的也就是小碗的,那时候一个人一碗都够够的了.这会儿他们三个人就要六大碗?吃的进去么?   “放心,小弟别的不成,就是饭量上大一些。”   莫天涵看看程绍奎的身板子,再看看自己和王瑞的,他俩也就算是健壮的了,程绍奎估计就是壮硕了。   等待的时间里,莫天涵从程绍奎那里知道了很多军部的事情。   因此朝的开过太祖就是马背上得的天下,所以对军权十分看重,又因为知道打天下守天下可以用刀兵,治理天下却是要文治的,最后又要考虑这平衡的问题。   最后这位老祖宗用了文武分制的方式,就是文臣不得干预军事,而同样的,军队上的人也不会插手地方政务。   军权更是一分为五,皇帝是有直接领兵权利的,大将军把持边防戍务,军部把持所有军队的调度以及人员安排,兵部把持军藉以及兵源,户部则是负责每一年按时按量供给给养。   五方制约军队大权,一直以来都是相安无事,将领不能独揽大权,皇帝也不可过分刚愎只用,谁也不能独揽军队大权。   如今的军部都是一线上退下来的那些上了年纪的大将军们把持着,顺带的带着些许小辈们着手处理军务,而他们的下一代都是在边关戍边的将军,第三代在京师被老将军们培养着,正好新旧交替,不至于让军队的领导层后续无人。   而且这五位大将军可谓是军中的中流砥柱,年轻时也曾经操练过当今圣上,那威信是无人能比的,就连圣上都要敬称他们一声“师傅”。   家里也人才辈出,和皇室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忠心也够,所以这个国家一直是太平无事的时候居多,若不是漠北有草原部落窥视,海上还有海盗不时的骚扰几次,可以说,是真正的太平盛世了。   不过也因为偶尔有那么几个小部藩小国家的敢跟他们张牙舞爪一番,然后大军一出,灭了几个之后,其他附近的小国家就都老实了下来,奉本朝皇帝为天子,将这里称为“上朝”,每一年都会有岁贡送来,意表臣服。   酒菜上的很快,程绍奎给了店小二一两银子的小银锭子做小费,店小二也大大方方的接了过去,之后就退了出去,留下空间给这三位客人。   “来,莫大哥也尝尝这盛京有名的烧刀子,特别烈的烈酒!”程绍奎直接拿起小酒壶,也不倒了酒杯,直接对着酒壶就来了一口。   莫天涵也有样学样儿的来了一口,辣,狠辣,果然是烈酒,起码有五十度五右的酒精度,怪不得辣的王瑞挤眉耳眼的呢。   程绍奎见王瑞的样子,不由的拍着桌子笑道:“一看你就是个没喝过烈酒的家伙,怎么样?够滋味吧?哈哈……!”   莫天涵看王瑞满脸通红的样子,也很不厚道的和程绍奎一起,嘲笑了一下这个家伙。   不过后来在他见识到了程绍奎的饭量的时候,就和王瑞一起惊呆了!   程绍奎的饭量,真的是对得起他的身板子,六大碗牛肉面,他自己吃掉了一半不说,四道菜他自己也包了三盘子,莫天涵和王瑞也算是能吃的了,可是他们俩愣是端着大海碗看程绍奎用飞快的速度喝完了三大琬牛肉面,然后两个人一口未动的打了个饱嗝儿!   人家程绍奎最后还叫了两屉肉包子,准备做个饭后点心!   “那个,敬山你慢一点儿,没人跟你抢!”见程绍奎吃肉包子也是一个,莫天涵真心看不下去了!   “啊?呵呵!”一抹嘴巴:“让莫大哥见笑了,小时候在祖父跟前儿,我们哥三个是按军队的轨迹养大的,吃饭就没慢过,就半柱香的饭食时间,过了时间不管你吃没吃饱,立马撤掉饭桌!敢唧唧歪歪立即就是俩大嘴巴子抽过来,谁让你吃的那么慢啦?”   “啊?这么严?”王瑞很惊奇的问这位勋贵子弟,他们在暗卫训练营里,虽然也严格,可是不会不给吃饱的,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训练啊!   “这算什么啊?我跟你说,从小就抢饭吃,如今都成了习惯了,我们家吃饭慢的那都是瘦人,吃饭快的都跟我一样壮实!”程绍奎拍拍胸脯:“老弟啊,你太单薄了,你得跟哥哥我学学,是个小子就得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好!”王瑞人来疯一样端起自己的烧刀子:“敬哥哥一壶!”   于是两个人干了!   莫天涵在旁边算是看出来了,王瑞,这家伙他醉了!   王瑞醉了很有特点,若不是莫天涵跟他熟悉了,还真看不出来,他醉了不哭不闹,不叫不笑,正常人一样,但是就喜欢追星这点让莫天涵看了出来他醉了.正好有名将之后在这里。   两个人有了些烈酒,程绍奎倒是无所谓,看样子酒量不错,不过王瑞却是真的醉了,一个问一个答,倒是让莫天涵知道了不少关于当朝那些名将们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都是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举止和习惯。   程绍奎这样其实也是变相的和莫天涵介绍一下军部内的关系,毕竟莫天涵是从守卫边疆的战军那里过来的,虽然说戍军也是军部的人,可是平日里他们也就闻名一下,对于那几位顶级的大将军们,可是半点儿都不了解啊!   这也是为什么太子殿下让程绍奎来接待莫天涵的原因,一个是因为程绍奎此人爽朗没心眼儿,一个也是因为他虽是兵部的职位却是军部的嫡系,两个衙门都会给他一点儿面子,这样莫天涵也能尽快的办理完繁复的手续,也能间接的和这两个地方扯上些关系,因为他知道,就凭借莫天涵的才思,肯定会和程绍奎这个二愣子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的。   果然如太子所科,莫天涵和程绍奎都对上了彼此的胃口,都是爽朗的人,再加上他们身上军伍的气息实在是亲近,这第一天见面,就称兄道弟上了。   最后是莫天涵带着醉了的王瑞,和程绍奎依依惜别之后,赶在关城门之前出了盛京城,回到了莫家庄。   205 夫郎到来!   回到莫家庄,做工的人们早就已经下工回去休息了,这里的规矩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出城门的时候就已经是黄昏了,到家里也就天擦黑,人都散了,就剩下陈雷这个傻小子,抱着来帮工的哥子们做的肉骨头啃得欢实着呢。   “啊?老板回来啦!”去下肉骨头拿干净的毛巾擦擦手,迎着进门的两个人就跑了过去。   “嗯!”莫天涵点头,然后叽咕眼睛给陈铁,毕竟身后的那位还醉着呢!   “吃饭了没?”陈铁这个笨家伙,因为天黑他根本就没注意莫天涵给他的眼神,而是呵呵笑着问他们俩吃饭了没!   不过随后更让莫天涵绝倒的是,身后的王瑞竟然正儿八经的说:“吃了,但是没吃饱,你吃了没?”   “昂,俺才吃,你俩吃点儿吧!”   “成,走,吃饭吧,都饿了!”   之后莫天涵眼睁睁的看着这俩人拉着自己进了屋里,然后王瑞跟着陈铁竟然又吃了一顿!   再然后,王瑞非常平常的去洗漱完了就回自己的屋子里睡去了!   直到这个时候,陈铁才呵呵笑着搓着手跟莫天涵道:“老板,王瑞是不是喝酒啦?”   “啊?你知道啊!”莫天涵更惊奇了,陈铁竟然知道还能表现的那么自然,就跟没事儿人一样!   “你们一进屋俺就闻到了酒味儿,王瑞什么都好,就是喝了酒也看不出来,只是他平日里不喝酒,一喝他就醉!俺们以前就喝过两次,他都不闹酒醉的,就是比较渗人,要不是和他熟悉的,都不知道他醉没醉,而且他醉了之后特别厉害,俺都打不过他!”陈铁特别实在的说了实话给他的老板听。   莫天涵一身冷汗,原来他们家的王瑞是属于大力水手型的,酒精就是他的“菠菜”啊!   第二天,王瑞没起得来,他宿醉,头疼着呢!   因为要立秋了,立秋之后就要收拾田地里的庄稼,而莫天涵的改建工程也到了尾声,算算时间,秋妍他们也要动身来盛京了。   立秋之后,莫天涵让王瑞买了十头耕牛回来,分发给庄户们使用,租金是一天一枚铜钱!   相当于白使。   而莫天涵也开始将一些细碎的小活计,一点一点的做好,等秋妍他们到了的时候,差不多都可以做完。   这天,莫天涵正在给忧哥儿弄一个小木马,陈铁从外面进来,告诉他,有人来莫家庄了。   “啊?什么人啊?”   “就是那位给咱们家安排的人。”   “哦哦!”莫天涵明白了,是他的好弟弟给他派来的人到了!   “那赶紧迎进来吧,正好现在要改建家里的一些东西,他们可以帮帮忙!”莫天涵收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书,跟王瑞一起出去,看看自己新加入的家人们。   是的,是家人。   即使是身在这个封建社会中,莫天涵依然不觉得自己也跟着封建了起来,他依旧是那个莫天涵,他以前不会摆老板的架子,现在也不会摆这个架子。   来的人都是从睹卫里挑出来的,虽然不如太子殿下身边的暗卫那么顶尖儿,却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们来之前已经被叮嘱过了,这家人就是他们的命,主人在他们活,主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也不必回去复命了,直接自栽谢罪了事。   所以大家都暗自猜测,他们即将到来的这家人家是不是好相与?会不会遭到责打?其中六个哥儿也有些担忧自己的身份,他们都是睹卫,睹卫是什么?那是一直都是见不得光的侍卫,说白了就是皇家的杀手。   而且他们自认姿色尚可,若是主家是个好色的,他们怎么办?虽然有叮嘱过,他们不可做不该做的那些龌龊之事,可是他们来了这里,那主家就是他们的天,若是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要怎么办?当家夫人可好相处?是否会对他们忌惮?这些问题他们都很担忧。   但是命夸就是命令,从他们踏出宫门来到这个庄子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他们生是这个庄子的人,死了,也是无名无姓的鬼。   所以等莫天涵到了的时候,他们都有些忐忑的看着这位未来掌握他们命运的主家主人。   “呃?”莫天涵没想到来的人这么多,起码四五十个人,有老有少,还有几个竟然和王瑞说了几句话,看样子,是王瑞认识的!   这就好办了!   “既然你们和王瑞认识,那就让王瑞安排一下,先进来再说,家里正好有些小活计要做。”莫天涵看一群人都怯怯的看着自己,不由的摸了摸鼻子,他又不是封建地主,不甩这么怕他吧?再说了,你们都是特别机关里出来的人,怎么能这么胆小呢?   他是不知道这些人心里想的啊!   四五十人一进来,这偌大的莫家就立即有了人气,但是这群人很沉静,行动之间竟然无声无息,莫天涵看着眼角都抽抽了!   当天王瑞暂时安排好了这些人的吃住。   晚上莫天涵单独吃了一顿晚饭,因为这群人里有管事一名,人家说了,哪有主人家和仆人们一起吃饭的道理?所以请老爷自己用膳!   莫天涵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管事能让陈铁都老实听话的样子,肯定是他们的前辈啊!他也老实呆着吧!   第二天吃完早饭,莫天涵站在院子里,深吸一口气,陈铁昨天告诉他,明天秋妍他们就会到达了!   现在在下面是站着的两排人,大家都看着他这位家主,等着他发话呢!   “明天夫人就要到了,等夫人来了之后,这家里的事情就全部归夫人管理,夫人有岳么么和刘么么两位长辈,对他们大家要恭敬有礼,不可怠慢,一位师哥带着一个小哥儿,也是自家人;月例银子按时发放,有事情找夫人为你们做主,家里没有那么多说法,你们的来历我也知道,但是你们放心,我既然同意你们进门,那就是不在乎你们的过去,未来你们都是我莫家的人,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跟我说,但凡是能做到的,家里肯定会帮忙,我和夫人的脾气日后你们就会知晓,只要你们不胳膊肘往外拐,咱们家一切都是普通人家的样子,你们也认识王瑞和陈铁,我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你们尽可以去问他们就知道了,嗯,家里人口简单不复杂,若是有个什么事儿的,你们见识比我多,就请大家多帮个忙儿。”   “老爷客气了。”一群人诚惶诚恐的跟着行了一礼。   这也算是早训了。   秋分的时候,秋妍一行人来到了万年县,他们比预期的要晚到好几天,因为这里老的老小的小,船舶不可行快,到了换马车的时候,田金松老早就准备好了,原来莫天涵走之前,早就在他们必经之路的城镇,买下了四辆大马车,趁着水军和绿营的人交接粮食的时候,他亲自改装了四辆马车,似的他们舒适异常,很适合秋妍和孩子,古么么和刘么么也有一辆,另一辆是给香哥子和小虎的,还有一个是给蓝哥子带着康哥儿坐的。   当天早上,陈雷就去了莫家庄报信儿,莫天涵看到陈雷的那一刻,立即就懵了!   “老板?”陈雷笑看着已经傻了的莫天涵。   “陈管家?”然后莫天涵猛的跳了起来:“妍儿呢?”   “秋哥子他们还在万年县城的客栈里,这会儿也动身了,我提前一步来的,给老板你报个信儿!”   “好好!”莫天涵也不在屋里等着了,穿了衣服一阵风一样的就往外跑,陈雷失笑,也跟着他跑了出去。   陈雷的到来,也让大家都知道当家夫人要到了,一群人将里里外外都洒扫了个干净,然后站在门口张望着,想看看哪个备受老爷珍爱的夫人长什么样儿,据说连夫人乘坐的马车,都是老爷亲自动手改造过的呢!   只一昼夜的时间,这群人就通过王瑞和陈铁的叙述,知道了他们这位主家以及家人的脾性了,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知道了之后他们就放心了,对于即将到来的夫人也特别的期盼起来,尤其是负责照顿内院的毓哥儿和敏哥儿,他们将来是要贴身伺候夫人的内侍儿,也是这群人里,最为厉害的两个哥儿睹卫。   而剩下的另外四个荷哥儿、星哥儿、翔哥儿和平哥儿,是负责照顿内宅饮食起居的小侍儿。   这六位是最为担忧的,生怕自己成了主人家的小侍,争风吃醋的内宅斗争不是他们喜欢的。   后来得知了老爷的脾性之后,立即就放心了!   也暗自决定,好好侍奉这位即将到来的夫人。   此时的秋妍坐在马车里,抱着依依呀呀的忧哥儿,恨不得马车能飞起来,他已经快三个月都没有见到自己的相公了,这是他们成亲一来,第一次分离这么久,久到他一刻也不想等下去了。   看着马车里那熟悉的布局,分明就是相公为自己量身定做的车厢,里面铺着的东西又厚又软,坐在上面,即使再难行的道路,也感觉不到颠簸。   秋妍正在想着何时才能见到自己的相公,就听到了马蹄声,之后马车渐渐的停了下来,车帘子被人掀了起来:“妍儿!”   是相公!   206 可是团圆了   “相公”秋妍抱着孩手不方便起来拥抱自己的相公但是却眼泪汪汪的看着莫天涵。   “嗯,是相公!”莫天涵将自己骑来的马匹僵绳丢给陈雷,一下手就跳上了秋妍的马车里,踢掉碍事的靴子就蹭到了秋妍和孩手的跟前儿。   “来,忧哥儿给父亲抱抱”   “晤晤??”忧哥儿瞪着莫天涵看了很久,估计是时间长了他都不记得莫天涵了不过熟悉感还在,想了许久运才张着小小的胳膊要抱抱的样子。   莫天涵欣喜的接了过来,小家伙儿长大了很多,也重了很多莫太涵也敢抱着了!起码不似他刚出生的时候,那么的软锦锦软塌塌的赶脚,他都不敢抱的!生怕抱坏了孩子咋办啊!   如今小家伙儿会在他的怀里坐的很稳的样子,他也才机会趁着秋妍给他抱孩子的时候,亲了秋妍的脸颊一口,秋妍立时就红了双颊瞪了他一眼:“孩子还在呢正经些”   “嘿嘿”莫天涵抱着忧哥儿笑了一下:“没忍住,再说了,他这么小,懂什么呢!不怕!”   秋妍又瞪了他一眼,最终未能抵挡得了对自己相公的向往,轻轻的趴在了莫天涵的怀里,和忧哥儿一左一右,站满了莫天涵的怀抱。   “妍儿,路上可好?”嗅着这人发间的清香,合着怀里小家伙儿身上的奶香味儿莫天涵一阵安心。   未来的不可预知,以及艰幸的道路,这一刻都不是问题了。   好,这么多人跟着,哪里能不好?倒是相公,你在盛京还好吗?有没有累到?同僚们都对你好吗?”秋妍扯着莫天涵的一只手,紧紧的不放开,这是他的相公,是为了他,即使是当上了将军也会给自己亲自改造马车的相公,他依然是那个从竹林里的洞房花烛夜一直宠自己到盛京城的相公。   “一切都好,你相公如今是闲置留用,所以不用去衙门点卯,也不用去上班,哦,就是去办公我已经定了一个农庄为家,有两千上等良田和五百亩中等旱田,两个养鱼的池塘,五十户佃农租种这些田地,每年可以收两成的粮食作为租金,足够咱们一家子生活的了,相公还有粮店开在盛京城里,今后可以给忧哥儿做嫁妆”莫天涵抱着一大一小跟他们说未来的家的美好。   “还有小黄弟弟送了咱们很多东西,还才四五十个仆人在家里等着见你这个当家夫人呢”   “啊?”秋妍抬头看莫天涵:“多少仆人?”   “四五十个”   秋妍瞪大眼晴:“怎么、怎么这么多?”   “嗯,按相公的品级是可以用这些仆人们的。”   “哦哦!”说起这些,秋妍就立即坐了起来整理自己的仪表,还问莫天涵:“相公妍儿头发没乱吧?衣服还好吧?赶路走的匆忙,会不会有些脏?   莫天涵逗笑了:“好了好了,你是当家的夫人你就是穿着乞丐装进门,他们也不敢说什么的!”   “胡说!”秋妍气的掐了莫天涵一下,当然是轻轻的,但是也表示出了自己的气恼:“若是在仆人们面前失了仪态,将来可就在宅院里没了威望了。”   “这都是么乱七八糟的啊?咱家就你一个夫人,以后也不会才第二个,咱家不讲究那些,你就是你,别紧张,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而且很厉害哦!你相公给你安排的人,别怕他们,要是谁敢笑话我夫郎,背地里嚼舌根子,直接拉出去打杀了事,咱家不留这种人做家人呢!”莫天涵看自己的小夫郎还没跟自己亲热够呢,这会儿就紧张上了,自然要给自己的夫郎撑腰啦!   “去!相公尽说胡话!”秋妍依旧紧张的很因为刘么么可没少传授他管理宗宅的技巧,闹的秋妍还没见到那些人,就已经开始紧张了。   “才不是胡说呢,不怕,就当家里人一样对特就成,呵呵,我夫郎是最好的,嗯,应该说,我夫人是最好的!”   莫天涵的几句话,倒是让秋妍不那么紧张了,因为师父说过的,在内宅里,老爷的宠爱就是第一重要的,如今他们家里可没侧室小侍的存在呢!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之后,马车就到了地方,莫天涵先将孩手递给秋妍,自己下了马车,看到门口站了四排人,左边两排右边两排都十分恭敬的看着他们这第一辆马车,知道里面的,肯定是他们未来的当家夫人!   莫天涵笑了笑,撩开车帘子,秋妍抱着忧哥儿下了来,一抬头就吓了一跳,两个清秀的小哥儿立即就凑了上来行礼:“毓哥儿,敏哥儿见过夫人,夫人安好,老爷安好,小哥儿安好!”   “相公?”秋妍求救的看着莫天涵。   “哦,这两个是小黄弟弟家里出来的哥儿,是负责照顾你和孩子的。”莫天涵一看秋妍这么看着自己,立即就被秋杀了,赶紧开口为自己的夫郎介绍。   “哦,好好。”秋妍本想行礼的,可是又觉得不能行礼,毓哥儿和敏哥儿估计是看出了夫人的尴尬,一左一右站好扶着秋妍,秋妍抱着忧哥儿往前走了两步,前面站着的四排人立即及其整齐的行了一个大礼:“恭迎夫人回府”   莫天涵一拍脑袋,麻旦旦的,妍儿肯定不喜欢这种情况!   果然秋妍吓的赶紧抱着忧哥儿就想往后退,幸好这个时候刘么么和古么么也下了马车站到了秋妍的背后,刘么么伸手扯了秋妍一下,让他不至于后退,然后偷偷小声的跟秋妍说了句:“往里走,这是你家啊!”   秋妍这才眨巴着眼晴,在莫天涵的带领下,一行人在四五十号人的瞩目中,迈进了莫家大宅的大门。   莫天涵看秋妍抱着孩子不好走,便伸手接过孩子:“你们俩扶着些夫人,小哥儿我抱着,妍儿,么么,岳么么,咱们呐,看看咱们家!”   一家人逗笑了起来:“对对看看咱们家”!”   这里的格局让秋妍他们这些乡下人很是大开眼界,尤其刘么么更是满眼的欣赏之色,最后大家很满意这里作为他们未来的居住地。   后院的主屋自然是给莫天涵他们一家三口住,而东边的厢房,分给了刘么么和古么么居住,顺带着蓝哥子和康哥儿一起做伴。   而夕哥儿乐哥儿,则是与敏哥儿毓哥儿一起,住在了西厢房。   说是厢房,但是也是独自成一个院子的,这样对未出嫁的哥儿的名声比较好,毕竟他们并非血亲,若是认真算起来,只能算作“一家子”人而已。   陈雷依旧是他的总管之职,带着王奇他们三个,住在前院的东园管事院子里,其余的安排莫天涵没问,全部交给了陈雷,而家里账房的问题,直接交给了小黄弟弟运来的人里的那个管事,那个管事看着也很是精明的一个人,而且,这位管事就连陈雷都要尊称一声“周老”,这位管事名叫周强。   中午厨房送来了吃食,这回莫天涵可是有人陪着吃饭了,就是少了一些人,跟他们两口子加一个小忧哥儿吃饭的,就是两位老么么了,但是依然让莫天涵特别高兴!   后院吃完饭,前院才会开饭,莫天涵知道之后,立即就将给他们盛饭添汤的几个小哥儿们打发了出去吃饭,他们有手有脚的,不用人在旁边看着吃饭啦!   而蓝哥手则是带着夕哥儿,他们在西厢房那里,和敏哥儿毓哥儿一起用饭,如今到了盛京进了新加之后,他们就要注意些规矩了,虽然他们是一家人,但是心里知道就可以了,并不在乎这些外在的表现。   之后就剩下家里四个人,秋妍这才松口:“哎呀我的天啊,这大户人家的日子也这么累啊?”   “傻孩子,这才是一个小庄子,要是真的豪门大户,规矩更多!”刘么么笑着给秋妍夹了一筷子菜。   “么么以前在大户人家待过?”莫天涵无心的一问,却让刘么么失去了笑容:“么么是从那里出来的,至于原因,相信你们不会想知道的。”   “对不起么么。”莫天涵也不知道要如何说才好,他误踩了刘么么的痛处,除了道歉他也没才别的办法想。   “没事儿,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如今啊,我就想看着我的小徒弟好好的过日子!”刘么么倒是自己笑了出来:“我还等着看忧哥儿长大成人呢!”   “对对,师父还要看着忧哥儿出嫁呢!”秋妍也给刘么么夹了一个菜:“这个,少油还补身,师父吃!”   古么么也安慰刘么么:“不想了,如今啊,咱们就是来享福的!”   “就是就是,岳么么说的对,您二位啊就是来享福的!”莫天涵也赶紧安慰刘么么。   大户人家的饭菜也没才亲们想象中的那么奢侈,一小瓮米饭,足够他们吃的分量,一大瓷碗的鸡汤,一盘辣妙肉丝,一个红烧羊肉,一蛊烫青菜和一碟豆芽菜。   “去睡一觉吧,看忧哥儿的样手也困顿了。”吃完饭,古么么抱着忧哥儿哄了一会儿,让秋妍抱着去休息一下,自己和刘么么回了东厢。   莫太涵也跟着进了卧室,楼着自己的夫郎和孩子,睡了一个安心的午觉。   207 三万两的银钱   如今一大家子人算是都到了盛京,田金松虽然和他们铜炉,却是住在莫家庄旁边的田家庄里,这里都是单独的大户院落分别称为“X家庄”的农庄。   田金松也带着香哥子和小虎去了自己在盛京这里,太子殿下帮自己安排的地方,很合心意,起码离莫天涵他们家“近”一些。   说是邻居,却是中间隔了好几亩田地和几排树木,不过有小路相连,而且家里都有马车,若是不愿意乘坐马车走大路,也可口走小路来回。   田金松家的格局和莫天涵家的又不同,因为田金松毕竟只是商贾,即便是背后的靠山再大,也不能逾制不是?   所以他们家的格局就是长方形的,同样划分三段,前院中院和后院,前院就是仆役们住的,中院是客房和客厅,后院是内宅,家里也咕花园亭台楼阁,只是不如莫天涵家的那么大,规格上来说,大富之家,却不超规格,也不逾制。   端的是富有大气。   各院之间是以花廊相连,虽是秋天,却也开满了秋季的花朵,飘着淡然的花香,香哥子特别喜欢这个花廊。   下午莫天涵叫了全部的家里人齐聚五瓣梅花的花蕊那里,一个被矮树花丛围着的小草地上。   秋妍被莫天涵扶着做到了一个大椅子上两边坐着古么么和刘么么,莫天涵则是站在他身后,蓝哥子抱着忧哥儿带着康哥儿在一边站着,剩下的就是陈铁他们站两边,对面是一排家里的“新进人员”之中,有头有脸的几个人。   由陈雷一个一个的介绍给秋妍认识,毕竟秋妍是当家夫人,虽然莫天涵美其名曰:乘凉,其实也就是变相的让秋妍队识一下家里管事的几个人都是谁,也让他们见过秋妍这个当家夫人,日后这家里,可是要归秋妍管的咧。   “这位是账房管事周强先生。”   周账房是个留着半尺长的花自胡须的老人,但是不要看外表,这位在这群人里,可是很有威望的。   走到秋妍跟前儿三步远,躬身为札:“见过夫人。您叫我老周就成。”   秋妍想起来回礼,被莫天涵扯住了:“你坐着,点点头就行了,不要站起来行礼,会吓到人家”   秋妍抬头看莫天涵,他还能吓到人?   “你是夫人,他们是仆人,怎能和平日里一样呢!对吧。”莫天涵跟秋妍解释,没办法,这两天他可是体会到了盛京的阶级观念之强烈森严了。   秋妍听了这个话才不动,照着相公的话做点头状:“嗯,周先生,日后家里的进顶开支和账本,就麻烦您了。”   其实秋妍对有文化的人是特别的尊重,尤其是能写会算的账房先生!   “不敢,夫人言重了。”说着又行了礼,这才退了下去,轮到第二个人上去行礼见过当家夫人。   “季毓见过夫人。”毓哥儿恭敬的行了一礼。   “ 嗯,毓哥儿。”秋妍点头,他中午已经知道这位叫毓哥儿了。   “这位毓哥儿是夫人您的贴身小侍,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他去做同时时毓哥儿还懂些药理,对调养夫人的身体很有帮肋,平日里,可以为夫人做些药膳之类的为您进补。”陈雷给秋妍介绍毓哥儿的长处,这也是太子殿下送他来的目的,知道秋妍身体不好,恐他不适应这盛京的水土,特意调遣来的一个医道高手给他做贴身小侍。   莫天涵高兴了,他们自从离开善水府之后,没了季大夫在跟前儿,还真是不习惯外面的那些大夫们,若是自己家有个医术了得的家庭医生,自然是好事啦!   “那日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可就要麻烦毓哥儿了。”秋妍对这个伶俐的小哥儿很有好感,而且又听说是他小黄弟弟送来给他的,那就更待见啦。   毓哥儿行礼退下退下,换了另一个敏哥儿上前见礼:“季敏见过夫人。”   “嗯,敏哥儿。”这个秋妍也知道因为中午就是他们扶自己进的后院呢。   “这位敏哥儿和毓哥儿一样,都是夫人您的贴身小侍,敏哥儿擅长调制香料,您若是喜欢什么香料,尽管问敏哥儿,这全盛京城的香料铺子里的东西,他都队得的呢。”陈雷没说的是,这位敏哥儿同时也擅长用毒,太子殿下生怕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斗中,有人下毒害莫家的人,所以除了医木出众的李毓又调来了一样毒术吓人的李敏。   “是吗?敏哥儿好厉害啊!”秋妍一个乡下哥子,对香料什么的,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概念的一个人,刘么么虽然给他补了很多课程,是纸上谈兵毕竟不如实际操柞,所以秋妍特别羡慕那些聪明的人,有见识的就更羡慕啦!   “夫人过奖了,敏儿只是对香料比较敏感,所口才会这些的,平日里,就当做给夫人您解解闷儿。”敏哥儿性格比较活泼,他挺喜欢这家主人的,起码他们家的老爷和夫人给他的第一印家就很好。   光是看老爷疼惜夫人的劲头,他们这些做小侍的哥儿们,可就有福气了,不必做那侧房通房的,将来也有个好出路。   刘么么看着这两个秋妍最贴身的小侍,满意的点头,这两个小哥儿都透着股轻灵劲儿,不是那此妄想的哥儿们,而且他们有见识,行礼也非常规矩,一看就是大家出来的侍者,这样家里就不会内宅不宁了。   其余四个小哥儿一起来见了秋妍,荷哥儿、星哥儿,翔哥儿和平哥儿,荷哥儿负责家里的饭食,星哥儿是负责安寝的,也就是辅床叠被和安排值夜的活计都归他管理,翔哥儿是洒扫也就是卫生,平哥儿是着装,也就是衣服穿戴和饰品都是他负责管理。   这四个都是内宅的小侍哥儿,直接由敏哥儿和毓哥儿领导,六个小哥儿负责后院里所才人的饮食起居,足够了。   家里的小手们都归王奇管,一些赶车或者劈柴、挑水什么的重活计都是他们去做,王瑞和陈铁上了军籍,给莫天涵当了亲兵,带着几个会武术的小子们成了庄子上的护卫队,周先生才自己的几个小账房,自成一个小团体,家里前院厨房里的哥儿哥子,秋妍直接交给了蓝哥子负责,蓝哥子跟莫天涵他们学了这么久的厨艺,现在已经能做的很好了,而且蓝哥子若不让他做些什么,他自己也觉得不自在,总感觉自己白吃白喝一样,莫天涵同意了秋妍的安排,厨房也很好,蓝哥子还可以领一份月钱给康哥儿攒嫁妆!   看这下人们一个个的都回去了,秋妍坐在椅子上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家还真是大啊!”   莫天涵同意的点头,的确是,比起他们以前的小家,现在家里有头有脸的就十来个,没头没脸的还不知道才多少呢!   谁知道秋妍下一句话就说了:“这一天也不知道要多大花销,既然当了这个家,就得把这些弄个清楚明白才行。”   于是第二天,在莫天涵的陪件下,陈雷和周先生为秋妍耐心讲解了整个庄子的前前后后以及人员划分和月钱几何,用了整整一天时间,秋妍终于把现在的家底弄了个大致。   晚上瘫在床上跟莫天涵嘀咕:“我的老天爷啊,这一大家子人,一天竟然先是月钱要花销二十两银子!一个月就是六七百两啊!”   “呵呵,盛京的物价,很高不过咱们家负担的起,咱们家还有粮行你忘啦?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相公带你去盛京城逛逛吧!顺便看看徐掌柜的一家安顿好了没有,如今都是自家人了,不去看看多不放心,对吧?”莫天涵洗漱宪了,抱着忧哥儿逗试他玩儿,一边跟秋妍规划明天的打算。   “家里还有不到五万两的银子,嗯,怎么着,存银也不能低于三万两!”秋妍躺着扳手指头算计着。   莫天涵好奇的问他:“为什么不能少于三万两?”   “因为如果咱们回到老家去的话,一万两可口买到一栋很好的宅子,还可以买到田地,一万两做生活用足够了,一万两应急,然后赚钱就当给家里后辈们攒着了!到时候无论是嫁妆还是聘礼都足够了。”秋妍的想法很天真,也很务实,虽然家里如今是豪宅住着仆人成群,家里银子论“万两”的日子,他依然还是那个精打细算过日手的秋妍,并没才因为改变了环境改变了身份而改变自己的本性。   在他的心里,过日子,三万两的银钱,足够了。   莫天涵没才想到秋妍会这么说,他们家如今明里暗里的财产,没有二十万两也才十八万两了,先是粮行他就斥资有十万两之巨,而他的那些暗地里的分红依然在增长中,可是他的小夫郎只要三万两,就可以安心的过日子。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前世自己身阶过亿,可是一个真心人都没才找到,如今身价虽不如前世那样是巨富,可是也是官职在身,家里也算得上是大户了,可是他的夫郎依然如此淳朴。   “夫郎放心,家里不会只才三万两的,嗯,你的小枕头里一直会有三万两的银票在,但是你相公会给你带回三十万两!”莫天涵将忧哥儿放好,自己也跟着躺了下来,看着并排躺着的一大一小,心里充满了幸辐。   208夫夫逛盛京   早上莫天涵老早就起来去了演武场锻炼身体,嗯,还有他们家新成立的护卫队队员们!   众位小家丁对于老爷如此起早练武,纷纷报以热烈的敬意,毕竟莫天涵如今可是军职在身的人,若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几个小子对莫天涵的锻炼方式很感兴趣,但是就是不知道老爷肯不肯教导们,陈铁见他们想问又不敢的样子,直捧跑了过去:“老爷,能跟我们一起练么?大家伙儿都想学老爷刚才的那几招!”   莫天涵当然肯教啦!   他刚才打的是军中散打的套路,正适合这群半大小子们!   散打的名称前身以前称为散手,是中华武术的精华;是具有独特中华民族格的体育项目,多年来在民间流传发展并深受人民喜爱。   散打的起源与发展,是和中华民族悠久历史同步。它从先辈的生产劳动,生存斗争缘起,但又服务于此,演化至今成为华夏民族灿烂文化遗产中的瑰宝。原始社会人类为了争取自下而上、猎取食物,长期与野兽搏斗并学会了与野兽搏斗所使用的不同方法。古称相搏、手搏、卞、弁、白打等。   散打运动的内在特点,决定了它以相互对抗的形式来表现,所以散打的基本形式就是对抗性,这种对抗是在双方掌握了散打的基本动作和基本技术;经过一段的训练,在没有固定格式的情况下,在规则规定的范围内进行较技、较勇、较智,一分上下。   莫天涵将这些东西整理了一下,按两人一组的方式,教导这些热血小青年们,中华民族的特色武术。他们不需要按规定对抗,这又不是比赛,也不是训练场,而是封建时期他们只要学会如何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战胜对方就可以了,当然,不是让他们去玩命儿,而是对抗而已。第一天早上众护卫们收获颇丰,得到了老爷的允许,学习老爷的那些战斗技巧,可以说,是获得了老爷的真传!   酣畅淋漓的晨间运动过后,莫天涵吃了顿早饭,带着秋妍去了威京城,刘么么和古么么看着忧哥儿,他们要歇息两天再进威京城逛游。   于是莫天涵一个人直捧就驾着马车带着秋妍走了。也是难得的小夫夫俩单独出去逛街,莫天涵兜里还踹了很多的碎银子和银票.生怕不够花一样。   秋妍平日里穿的也朴素,莫天涵也不是那张扬的个性,两个人驾着马车走在大路上,就跟普通人家进出城的小夫夫一样自在。   “前面就是威京城了,里面可大可繁华了呢!”莫天涵给秋妍赶车,坐在前面跟秋妍说道威京城。   秋妍好奇,将车帘子掀开,眺望这座闻名全国的威京城,高耸的城墙和巍峨的建筑体现出了威京作为京师之地的气魄,也让秋妍看的瞪直了眼睛:“相公!威京城!”伸出小手一指已经可以看到城门的威京城池。   “嗯嗯,怎么样?比善水府大吧?”   “大!这里就是威京啦!”   “里面比门口大多了,等进去了,找个车行咱们存一下马车,然后去逛逛市集,我跟你说啊,这里的东市和西市还能看到胡人咧!”   “哦哦,咱们那里也能看到,就是少见。”秋妍在善水府也曾经见过几次胡人,都走远观,没有近看过。   两个人排队进了城门,莫天涵暗讨,这时代也堵车啊!进了城门不远处就有一些车马行,五十个铜板就可以存放一天的马匹或者马车,有专门人负责照料这些牲口们,让主人们可以没有负担的游逛威京。莫天涵交了铜板之后,就扶着秋妍下了马车,两个人随着人流先是去了西市,毕竟西市是贩卖东西的地方,东市多数都是有名的酒肆茶楼。   扶着秋妍慢悠悠的走在繁华热闹的威京街头,秋妍好奇的转着小脑袋观望四处的新鲜事物,威京里不仅有本国的建筑,还有些胡人开设的铺子,建筑风格带着明显的异族特色,秋妍没见过这些,所以特别好奇的瞪着大眼睛看着。   莫天涵怕人太多挤到秋妍,一直注意着周围的人。   “相公,那个人是黄头发啊!”看到一个异族人的头发是金黄色的,秋妍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人种,偷偷的跟莫天涵报备呢。   “啊?哪儿呢?”莫天涵也想看看异族人的头发究竟有多黄!   “那里那个!”秋妍给他指引。   果然在一个临街的胡人店铺中,那里有个身穿异族服饰带着一个大金耳环的黄头发蓝眼睛的汉子。   莫天涵乍一看还以为看到了前世的外国友人咧!   结果仔细一看,丫挺的竟然是个额头带着花印的哥子!   靠之!本以为是个汉子的说!   “哎呀!”秋妍也看到了那个异族人额头的花印,不仅“哎呀”一声,然后捂着嘴拉着莫天涵就往前出溜去了:“相公,那个竟然是个哥子,可是他看着比王奇还高壮啊!”   王奇起码一米七五,体重一百五十斤,在陈雷他们几个人里面算是矮的了,可见那个异族哥子的身材如何了!   “快赶上陈铁高了!”莫天涵也咋舌,陈铁二米身高,二百斤重量,高黑胖说的就是陈铁那样的身材了,一想到这样的人是个哥子,这也太“重口味”了些吧?   再看看秋妍单薄的小体格子,和兴奋的微红的小脸儿,莫天涵在心里谢天谢地,他重生的是在江南,娶到的是清秀的秋妍,而不是在异族那里,若是重生咋异族之地,那他宁愿去死,也不要那样的哥子给他当夫郎!   这简直就是噩梦!   “相公相公,你看,有异族人的表演啊!”秋妍拉着莫天涵驻足在一个胡人店门口,那里正有异族的几个哥儿在载歌载舞的欢庆他们的店开业。   很多人慢慢的围了过来,充满异域风情的歌舞很吸引人,秋妍本就喜欢音乐歌舞,看的津津有味儿,莫天涵则是无奈的陪着他,还得防止越来越多的人挤到单薄的秋妍,至于歌舞?抱歉,他没兴趣看着一群外国人妖表演。   这是一家专门经营异族服饰和饰品的店铺,看完歌舞表演,莫天涵就和自己的小夫郎一起进了店里看了看,买了小孩儿的服饰给忧哥儿和康哥儿各一件,秋妍买了几只做工精美的镯子,带给家里人。   这次估计是初到宝地,又是跟异族人交易,秋妍竟然难得的没有砍价!   之后两个人继续走,莫天涵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扶着秋妍,生怕自己的夫郎被挤丢了一样,也不怪他这么紧张,西市和东市的情况都差不多,客流量大,行人如织,秋妍腿脚再不利索些,就成了莫天涵如今这种如临大敌的状况,心里暗自后悔没带人出来,起码让别人提东西,他扶着这人啊!   与莫天涵的紧张兮兮相反,秋妍则是精神亢奋,他看什么都好有趣,都好奇的不得了,这家逛到那家,西市里专门有十个坊间是让胡人们做生意的地方,里面的东西都是本土没有的,秋妍和莫天涵转过街就去了胡人坊,进了坊里之后,就闻到一股异域的香料味儿,里面多数都是贩卖皮毛、香料和饰品的地方,还有几家特色风味儿的小吃店在内,自然,做的都是异族小吃。   看秋妍眼睛看着那些小吃店,莫天涵豪气的挥挥手:“走,夫郎,咱们俩进去歇歇,顺便也尝尝异族风味小吃!”   “嗯!”秋妍送了莫天涵一个大大的笑脸儿!   夫夫俩提溜着东西进了小吃店,里面的卫生还不错,起码莫天涵觉得还成,秋妍也很满意,店小二不是异族人,说话他们能听的懂:“二位,您来点儿什么吃的?我们店里有胡味肉饼、火烤全羊,配上胡麻汤,味道那可正宗了!   “成,就来你说的这些,两人份,多了吃不了!”莫天涵见秋妍就顾着打量屋里的异族装修了,索性就点了店小二推荐的东西吃吃看。   “好咧!小的我给您和您夫人割那羊排骨上的肉,那个不肥不瘦,吃着特别香!胡味肉饼和胡麻汤放辣椒么?”有的客人不好辣,所以店小二要先问清楚了才能跟大厨师说客人的忌讳。   “嗯,少放一点点就可以了。”两个人都不爱辣味儿,所以莫天涵没有让多放辣椒。   “好!您的菜马上走起!”店小二一甩毛巾,甩胡话对着大厨房那边喊了一嗓子,叽里呱啦的莫天涵也没听懂,但是厨房听懂了,里面回了一句胡话,估计就是“知道了”的意思。   秋妍看的特别热闹,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胡人说话,也是第一次到胡人的店里来吃饭呢!   小吃店的上菜速度很快,还没等夫夫俩看完所有的装饰呢,店小二就端了个大托盘上来,里面两个大饼,上面撒着一层肉花儿,正滋滋的冒油;一大盘子的烤羊排,香气扑鼻;两大碗胡麻汤,里面还有几根菠菜和干豆腐丝,就是那碗忒大了,秋妍拿自己的小脸儿比了一下,发现这碗胡麻汤足够给他洗脸的了!   209游完回家   莫天涵一看秋妍拿自己的小脸儿去比划汤碗,那可爱无比的小样儿,一下子就笑了出来:“0(n-n)0哈哈~!夫郎啊,你的脸都没有人家的碗大!   “相公!”秋妍这才发现自己有点儿傻了,怎么能拿脸去比划汤碗呢!小脸儿“啉”的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好了好了,相公不笑了,来,尝尝看,这胡人们的菜肴味道如何!? ”说着止了笑声儿,给秋奸细心的挑了块烤的外焦里嫩的羊排,夹给他吃。   看着秋妍吃了一口进去,莫天涵赶紧问:“好吃不?要是不合口味可得说,这儿可是胡人的味道,咱们不一定吃的惯呢。”   秋妍嚼了嚼咽了下去,看莫天涵紧张的看着自己都没吃饭,就笑了笑:‘很好吃,相公也吃!”自己也给莫天涵夹了一根羊排,只是没抽掉里面的骨头,莫天涵喜欢啃骨头,他是知道的,所以也就不拿掉骨头了。   “那就好,好,相公也吃一口尝尝!”莫天涵拿起骨头就啃了一口,嗯,不错,外焦里嫩,肉香入味,又喝了口胡麻汤,是那种苏苏麻麻的带着浓郁胡椒味儿的汤,配起胡味肉饼和烤全羊,倒是别具风味儿,既不油又不腻。   “好吃吗相公?”   “好吃,呵呵,别具风味!”   “嗯!”   两个人估计也是走的真饿了,秋妍吃了四分之一的肉饼,喝了一点点胡麻汤,吃了几块烤羊排,莫天涵则是吃了一半的肉饼,半碗胡麻汤,羊排倒是没少啃,可是最后都有剩余的下来,看着浪费啊!   店小二估计看多了这种情况,麻利的拿来一个干净小巧的食盒出来:“装上带回去,到家里拿火烤一下,也可以吃的,汤也可以热了再吃一顿!羊排炒了就成!”   “成,汤就免了,一会儿还得去逛街,就带着饼和羊肉吧!”莫天涵可不想提溜那么多汤汤水水的走,还是拿着好拿的吧!   “好咧!”店小二麻利的打包好东西,十分有眼力见儿的递给了莫天涵,没看到那个夫人身上带着披肩呢么,就连东西都是这个汉子提着的,看样子两个人也不是仆人与主人的关系,那就是这个汉子是个疼夫郎的人。   莫天涵十分自然的接了过来,顺手提起刚才买的东西,一手扶着秋妍,两个人是平着肚子进的门,挺着圆鼓鼓的肚子出门!   仗着还要逛街,两个人也不嫌撑着,依旧在繁华的西市流连忘返,走到好奇的店铺里,夫夫俩就会进去看一圈儿,秋妍看上的,莫天涵二话不说就买下来,莫天涵看上的,若是价格合理,秋妍也会买给自己的相公的,但是有些东西秋妍就不会给莫天涵买啦!   例如一直是秋妍给莫天涵做的一些小饰品,香囊汗巾之类的东西,只有自己有权利给相公做这些贴身的东西,外面卖的再漂亮,也不许相公戴在身上去!   这是秋妍的小坚持。   走完西市的胡人坊,秋妍才发现已经到了下午的时间,而自己的相公如今已经大包小包提了一手不说,背上还背了一大卷据说从波米希亚那个遥远的国度运来的羊毛毯子!   秋妍不由的吐了吐舌头:“相公,给妍儿拿一些吧!”   “别,这里人多,我扶着你还怕你被人撞到呢,要是提着东西,你就更难走路了,咱们先去区马车回去吧,改天有时间,咱们再来逛逛!今天就不去看徐掌柜的他们了。”莫天涵提议道。   说实话,莫天涵不是不喜欢跟自己的夫郎逛街,只是这里人太多,他又要拿东西,生怕秋妍有个闪失的。   “嗯,咱们回家吧!”秋妍也逛累了,他可从来都没逛过这么久的街道,还没走到头!   要知道,善水府虽然大,但是毕竟是江南道的一个州府,无论是大小还是繁华程度,怎么能和威京城相媲美呢?对吧。   秋妍又是从小地方长大的人,即便是莫天涵带着他住过镜水县,住到善水府,他也才见识到江南之地的东西两市,这里可是威京城呢!   两个人逛游了一小天,连西市的胡人坊都没看完呢!   “相公,威京真好玩儿!”秋妍一边跟莫天涵出了西市,走回他们存放马车地方,一边唧唧喳喳的跟莫天涵说话儿,今天他见识到了很多很多的胡人,黄头发红头发的,蓝眼睛绿眼睛的都看到了,甚至还吃了胡人的饭菜。   “好玩儿吧,这才是西市的一个胡人坊,后面还有很多的坊可以逛,改天有时间咱们再来玩儿!”莫天涵领了马车出来,一边往马车上放东西,一边跟秋妍聊天儿,他看得出,他的小夫郎如今很是高兴呢!   “嘿嘿,过两天还来,带着师傅和么么他们一起来!”秋妍很想让家里人也分享一下这里的繁华。   “好好,都来!”莫天涵笑着应允他的小夫郎。   扶着秋妍进了车里坐好,莫天涵这才打算拉着马车离开车行,出城回家去,就听旁边的一辆马车里,一个人用特别鄙夷的口气说着:“真是什么人都有,这种一看就是乡下哥子的人,也来西市胡人坊,以为这里是乡下赶大集么!”   莫天涵当时就不高兴了,秋妍是他的夫郎,他就是乡下哥子怎么了?那也轮不到外人说道他!   回头见到一个中年的哥子,被小侍者扶着下了马车,见莫天涵看着他,还愣了一下,莫天涵也不管他是不是个哥子,看他也没个披肩在身上,立时就反击道:“只有不得汉子欢心的人才会这么幽怨!”   那个哥子听了立时就气的不行,但是莫天涵才不管他怎么地呢,将车帘子放下来,遮住秋妍之后,就甩着鞭子赶着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夫人莫气莫气!”小侍是知道他家夫人的脾气的,自从老爷被贬职以来,夫人的脾气就一日坏过一日,如今更是见到人就想讽刺两句才心里舒服,这会儿被一个无名的汉子这么说,那火气岂不是更大了!   “这个人是谁?竟然敢这么和我说话!真是岂有此理!我一定要告诉正君,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中年哥子气的脸都扭曲了起来,看着恐怖异常。   “这个人以后咱们遇到了再说,夫人啊,您现在是不是要去给正君买礼物了? 明天可是正君的生辰呢!”小侍心里知道,这么大个威京城,哪里说找一个人就能找到的啊?如今想让夫人消气的话,只有分散一下夫人的注意力,等夫人气过了,估计就想不起来了,毕竟家里后院,还有很多侧夫人和小侍在看着呢!   “对对,赶紧去挑礼物,正君的生辰,必须要好好办理,也让那些人看看,正君在皇子府里的地位!”中年的哥子急匆匆的下了马车,被小侍扶着去了东市的几个大型又有名的鲁首饰店,挑选首饰。   这个哥子是谁?他就是被贬职的原户部尚书崔光辉的正夫郎,三皇子的岳爹爹,三皇子正君的亲生爹爹。   自从崔光辉被贬职成了一个小吏之后,连带着三皇子都不待见他们家出的正君了,三皇子的府里也不止正君一个人,侧君和侧夫郎比比皆是,如今得宠的一个侧君,出身是西北平江府的府尹家,以前抡起出身门第,自然是自己家的正君高贵,可是如今却是这位侧君的出身高了!   这让催家夫郎如何能不生气不着急?   如今三皇子府里可还没个孩儿出生,若是侧君得以有孕,再生个一儿半子的,那岂不是要打正君的脸面吗?   他们家已经失去了官职,若是再让正君失去地位,那他们崔家可真的是设有出头之日了!   皇宫里的皇夫郎,如今也是自身难保,听说皇帝已经将近半年不曾翻他的绿头牌了,更是有三四个月都没能见到圣颜一面,这都成了宫里的一个头条新闻了!   而东宫则是得沐皇恩,太子更是春风得意的很!   三皇子还没有解除禁足,如今也难以有所动作。   唉,这日予过的!   另一边莫天涵气呼呼的驾着马车往外走,秋妍怯怯的掀开帘子:“相公,妍儿给你丢脸了。”他今天是有些得意忘形了,都忘了师父教自己的那些道理了。   “没有!”莫天涵一听就听出秋妍的话音里带着些哭腔,哪里能让他难受啊!他自己是气那个人说的话,而不是说秋妍给他丢脸。   “我的夫郎,就是个乡下哥子怎么了?我还就稀罕我夫郎了呢!外人没权利说我的夫郎!那个哥子也是个怨哥子!连个披肩都没有的人,凭什么说我夫郎的不是!哼,要不是看他是个上了年纪的哥子,相公我还得继续说他两句呢!”   “好了相公,妍儿也是不好,有些见识短了。”秋妍听到莫天涵这么说,心里高兴了起来,也就不再纠结了,反而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见识短。   “见识短也没办法,咱们都是从外地进京的人,别说你了,就是相公,不也是没多少见识的么?对吧?要是他能一出生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我就佩服死他了!”莫天涵一脸的胡搅蛮缠,尽说些歪理逗的秋妍不停的笑。   210 盛京的买卖   经过莫天涵的一通逗笑,秋妍对这个小插曲很快就不在意了,两个人说了一路的话儿回去的。   到了家里,莫天涵让陈雷搬下马车里的东西,秋妍给家里买了很多的甜杏干和葡萄干,还有一些果子和小点心,分给家里人吃,都是从胡人坊那里买来的异域食品,吃个新鲜的风味儿。   忧哥儿估计是生气自己的双亲抛下自己双双出去玩儿,他生气了,小小的家伙竟然不要爹爹和父亲抱了,就赖在古么么的怀里,谁抱都不让,一碰就哼唧。   “看吧,小不点儿都不愿意了呢!”古么么乐的不给秋妍他们呢,自己美滋滋的抱着忧哥儿,看着秋妍和莫天涵两口子对着小家伙儿一通低声下气的求饶,给他买的东西都拿出来逗弄他,最后忧哥儿才对着秋妍张开小胳膊要抱抱的样子,笑的刘么么打趣儿道:“看来日后忧哥儿是个脾气大的咧!”   “咿呀........”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得懂了,忧哥儿依依呀呀的了一会儿,就窝在秋妍怀里睡着了。   “哎哎,睡着了,给我抱抱呗?”莫天涵苍蝇一样围着秋妍和孩子转悠,看忧哥儿那个稀罕啊,可是小家伙不咋买他这个父亲的账,醒着的时候,不是找么么就是找爹爹,根本不找他这个硬邦邦的父亲抱抱,这会儿看忧哥儿睡了,莫天涵这心里就跟猫爪一样痒痒的,就想抱抱他,让他在自己怀里睡才好呢!   “那快着些,我这儿正抱不动呢!”秋妍看到莫天涵的样子,都被他逗笑了,自己也真是抱累了,他这逛街回来还没休息会儿呢,就赶到东厢来看孩子了。   孩子不愿意自己出去不带他,又哄了一会儿,好东西都给提溜出来溜了一圈儿,这才逗笑了小家伙,如今孩子睡了,他也抱孩子抱的手酸了,看他父亲那样儿,干脆丢给孩儿他父亲去吧,他还得给家里人分分自己买回来的手镯子呢!   莫天涵闻言,立即伸手轻轻的将忧哥儿从秋妍的怀里抱了出来,自己摆好姿势,就那么抱着忧哥儿慢悠悠的在屋子里溜达,看秋妍拿出一串儿手镯子,给么么们两个,给蓝哥子一个,自己留一个,然后拿着给康哥儿买的小衣服和蓝哥子探讨一下,一家子其乐融融的。   数日后,趁着大家都休息好了的时候,莫天涵让家里人轮流去看了看盛京城,虽然不能全部游逛完吧,起码东西两市在哪里都知道了,又怕他们看了东西兜里没有钱,一个人两千两的银票和五百两的碎银子,蓝哥子说什么都不要,秋妍干脆就说是提前预支的奖金,嗯,相公给出的招儿!   还别说,真给蓝哥子唬住了,他真的以为是奖金,收下了!   之后大家回来就才了谈资,盛京好啊!好到没边儿了,古么么回来之后就说自己也进了次盛京城,也算是无憾了!   田金松夫夫俩来的时候也多了些,香哥子如今带着小虎进门都不用门房报备了,直接就请进来,往后院儿一送,完事!   热闹了几天,莫天涵这才有空出来,田金松和他一起又进了盛京城,两个人去看辅子的,莫天涵要去找徐长兴徐掌柜的,田金松则是去看看新鲜尝食肆,暗地里,还有他们的另三个买卖,也是要让底下人知道,如今住家已经搬到了盛京城。   不提田金松去新鲜尝食肆,莫天涵自己到了西市的粮油坊,在第四个坊街找到了挂着“太平粮行”匾额的铺子,里面正在收拾东西,虽然才提前打理,可是还不能立即就开业,徐长兴正在和伙计们分配工作,搬桌子挪椅子的都是要安排好,毕竟粮架子什么的,一旦装了粮食贩售,就不方便再移动了。   “老板?”徐长兴看到莫天涵进了门,赶紧挥挥手:“都去干活吧,别耽误开业吉时!”自己则是迎了上来:“您来了!”   “嗯,一路走的还好吧?”徐长兴一家子是和秋妍他们一起来的,被田金松安排他们直接进的盛京城,又有去过莫家庄。   “都好,都好!这一路都是田老板打理的,家里人都好么?”如今徐长兴也算是莫天涵的“家里人”了,问候一声也不算越礼。   “好着呢,前几天还一起去了西市的胡人坊,回来都说长见识了,呵呵!对了,你们家有住的地方吗?”这里是店辅莫天涵有些担心徐家人没地方住呢。   “有,后面就是一个院落,走,我带老板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弟弟和夫郎都在里面的食堂里做饭呢,如今这里的伙计还没找齐,所以吃饭的人也就三四个,算上我们一家子也就不到十个人呢。”   两人一边聊一边进了粮行的后院,里面分了四个小院子,一个做库房用,一个给伙计们居住,一个做食堂,最后一个给徐家人住正好。   莫天涵先是看了看仓库,虽然里面现在没才粮食,却打扫的很干净,可见找的这几个新伙计,还挺用心于活的;伙计们住的地方也够宽敝,不似别的人家,弄个矮小窄的地方就搭上床辅给人住,他们可不能这么干;食堂里,徐家夫郎和徐家的良哥儿正在打扫卫生,一个刷锅子一个刷碗呢,见莫天涵进来,都暂时停了手里的活计:“老板!”、“老板!”   “嗯,你们继续,我就是来看看大家都安顿好了没。”   “都好着呢,我们来了就有地方住,还有铺子可以看。”良哥儿腼腆的很,虽然见过莫天涵多次,却从未说过话儿,是有性子有些泼辣的林家夫郎,和莫天涵见过几次,就觉得这个老板很好,人礼貌脾性又好,秋哥子真有福分了。   “那就好,我夫郎还说有时间要和您聚一下呢!”秋妍就特别喜欢徐家夫郎的性子,跟江哥子一样厉害,秋妍的性子软糯了些,莫天涵也想让他的乖夫郎厉害点儿,起码在外面不吃亏。   “那敢情好,等我忙活完了,我也回咱们家去看看。”林家如今是挂靠在莫家名下的人家了,说回家去看看,还真是“回家”呢。   “等店开起来再说,你俩缺什么东西就吱声,我和老板还有事儿说呢!”徐长兴知道自己家的夫郎跟秋哥子要好,所以也不拦着他往主家跑。   “那就去吧,我们还得做饭呢,对了老板,中午在这儿吃不?”   “在,特别想吃您做的糯米鸡!”   “成,那今天中午就加一道糯米鸡给老板!”   莫天涵道了声谢,这才跟徐掌柜的出了食掌,看了看外面堆着的蔬菜和一些肉干,笼子里的鸡鸭鹅不少只:“给家里人都吃好吃饱,才有力气干活,呵呵,过几天能上冻了,再买头猪回来宰了,估计能吃到过年,然后再年前买一头猪,足够了吧?”   “够了够了,全盛京城,就咱们家的伙食最好了!”   “出来扛活都不容易。”   参观了一下自己家的粮店,又吃了一顿工作餐,林家夫郎知道秋妍也喜欢吃糯米鸡,就多做了两个给莫天涵带回去给秋妍和家里人吃。   莫家庄的厨子是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这南方的吃食他还真不会做,糯米鸡拿回去之后,家里人吃了还真是想念了口前的菜肴呢。   幸好小厨房里有蓝哥子,在他会做些南方的菜肴出来,让大家一饱口辐。   莫天涵又去了西市的牲口坊,买了四头奶牛和一群奶羊回去,给家里人喝,而且不止秋妍他们,就连家里的仆人们也要跟着喝,莫天涵知道这个时代可没补钙这一说,所以他也只能让所有人都喝奶,嗯,反正这个东西只有好处没可坏处。   莫天涵这边小日子过的充实,那边程绍奎的日子就水深火热了,他那天一高兴喝多了酒,忘记问莫天涵的地址了!   回家被老爷子逮到问他莫天涵的地址,他没回答上来,被祖父一通很收拾,施以军棍若干,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好起来,好了之后立即就去找了太子,跟他讨了莫天涵家的地址,拿回去孝敬给他那个强悍的祖父大人,然后就被祖父踢出来了。   如今和守国大将军家的嫡孙、军郎左武卫都尉封靖安一起在西市大街上流连压马路呢!   “三哥你也太点背了,被程老爷子逮到把柄收拾了吧?”封靖安幸灾乐祸的看着十分不爽的程绍奎:“怎么样?军根打屁股的滋味儿如何啊?”   程绍奎这个憋气啊,咬牙切齿的看着一脸得瑟样儿的封靖安:“你小子别得意,等哪天你挨收拾了,就知道军根亲屁股的滋味儿了!”   “小弟已经很久很久都没吃到军棍啦!”封靖安继续刺激程家三哥的神经,难得遇到一次他们挨收拾的时候啊!现在不挖苦何时挖苦啊!   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世交好友,彼此之间以挖苦对方做消遣,从小到大都没少被家里收拾,如今大了虽然次数减少了,却不是没有完全没有的时候。   “今天去莫家庄,但是不能空手登门,去买些礼物带着!”这也是程绍奎的打算,他可得找莫大哥诉诉苦,这顿打都是为了他啊!   211 一见钟情了!?   两个大闲人溜达溜达,就溜达到了西市的粮油坊了。   “怎么到了粮油坊?你买粮食啊?”封靖安斜眼睨了程绍峰一眼,他们家都是大老粗,那里买过粮油啊!   家里只有厨房的么么才会去跟总管买粮油回去!   这是存心笑话封靖安跟哥子一个样儿呢!   “你才买粮油回家......扼......!”封靖安正在跟三哥呛呛着呢,冷不丁看到自家三哥的眼晴直了!   “哎哎?三哥?”封靖安拿着蒲扇大手在程绍奎眼前晃悠:“咋啦?魔怔啦?哎哎?”   “封靖安!”程绍奎一声高吼封靖安的大名吓了封靖安一跳:“干啥?”   “你未来的三嫂哥!”   “啥?”封靖安眼晴顿时瞪的铜铃儿大。   不怪封靖安惊讶,他可是知道程家的情况的,家四个小小子儿两个小哥儿,前面两个哥哥都成亲娶夫郎了,两个哥儿也都嫁了出去,只才这个三哥,也不知道他是见多识广还是心有所属,自己明明都是兵部的书记员外郎了,也是个官至五品的京官了,却是看不上这盛京里任何一家的哥儿,如今也年近二十五岁了,若是再不定亲,明年就得让官上给官配了。   多丢人啊!   堂堂戌国大将军的嫡亲孙子,被官配?   他们大将军府的脸面都得丢尽了!可是这个三哥就是这样,死拧的脾气,家里再大的压力他都能给硬抗下来,就是不定亲成家!   “你未来的嫂哥人连!”程绍奎一脸兴奋的看着那个粮行招牌:“走,咱们这就进去!”   “哎哎,三哥?三哥你等等我啊!”   程绍奎脚下生风的进了粮油坊的里面,直奔那个人影刚才进去的铺子,到了门口才发现,这个是一家新开的铺子,里面的伙计们正在把粮食上架。   “客人,您要看些什么米?”因为是从江南进到威京城的,粮行里多数都是江南的香米精米,面粉也有,就是不如别家的好,所以伙计主推店里的强项,不拿自家的短处出来给客人。   “不买米,跟你打听个人,刚才进屋的那个哥儿,是谁啊?”程绍奎一开口就直奔主题,让随后跟进来的封靖安直翻白眼儿。   心说三哥啊三哥,你能不能悠着点啊!就这么直直的问,人家不拿扫把打你就算是好的了!   果然,人家伙计看他们俩的眼神儿都变了:“二位客人,这里是粮行,不是相亲楼。”言下之意就是我们这里可没未婚的哥儿在,您二位要是想着哥儿,可以去官府专门为相亲设置的相亲楼去!   “不是,就是刚才提着东西进来的那个哥儿!”程绍奎不放弃,放弃那也不是程绍奎了。   “啊?”伙计更愣了,刚才?刚才提东西进来的哥儿是有一个,可是那个哥儿是良哥儿啊!他们家掌柜的亲弟弟,他们食堂里的掌勺啊!   “知道就赶紧告诉爷,爷这还有事儿要找他呢!”程绍奎继承了程家人的通病,就是脾气急。   “这位客人,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哥儿,您还是去别家看看吧!”伙计不欲与他这个丈二高的猛人多说废话,直接就要往外赶人了!   这威京之处,天子脚下,他就不信还有人敢当街强抢民哥儿不成?   没想到程绍奎这人是个混不愣啊!   也不怪人家程绍奎,人家长了二十来年,头一次一见钟情啊,岂能就此放弃?你一个粮行的小伙计,敢跟兵部书记员外郎叫号?敢跟戍国大将军府的嫡公子叫号?嫌命长了吧?   “老子明明亲眼看着他进来的!”程绍奎脾气一上来,什么都拦不住了,楸起伙计的脖领子:“今天爷就要问到人是谁!”   “三哥,三哥你冷静啊!消气消气!”封靖安赶紧拉架,就这架势还想娶人家的哥儿呢,不怕人家给他踢出去啊?   “快来人啊!有人砸店啦!”也不知道是哪个脑子缺根线儿的伙计喊了一嗓子,可倒好,店里卖货的,后院儿装货的,但凡是能动群的全跑了出来!   其中就有这家店的老板!   老板是谁?   莫天涵!   他正好和自家掌柜的在算计,这秋收了,进些新米粮,要存够卖到明年江南的夏粮下来的时候才可以。   两个人正合计着呢,就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几个伙计也都丢下手里的活儿跑了出去帮忙!   一个小伙计跑来告状,说有人来找茬了!   莫天涵就纳了闷儿,自家才来威京城不到三个月,这就有人来砸店?   这什么世道啊!   结果跑出来一着,嘿!   还是熟人!   就见程绍奎攥着手里的伙计脖领子不撒开手,似乎正打算暴走中,   身边一个同样一身武士服的小子儿,正跟着围着他们俩的一大圈儿伙计们一起,七嘴八舌的跟程绍奎讲道理呢!   而程绍奎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莫天涵一个头两个大!   “敬山!”莫天涵一嗓子喊了出来,将正在争执的一群人都镇住了,伙计们老实是因为莫天涵是老板,徐掌柜的介绍过,而且这家店的待遇特别的好,所以他们才会特别珍惜这个工作;而程绍奎也跟着老实了下来,他认识莫天涵啊!   见到莫天涵之后,立即就丢了手里的伙计,咧呵着大嘴跟莫天涵打招呼:“莫大哥!”然后看了看这家店四周:“你怎么在这?”   莫天涵哭笑不得:“这是我家的店,你说我怎么在这里?”这才不到一个月没见,怎么这位大将军府的嫡孙还是这么混不愣啊!   “真的?”一听到这家店是莫天涵的,程绍奎眼睛都亮了起来:“那莫大哥你可一定要帮我!”一把抓起莫天涵的胳膊就不撒手了,恨不得赖在莫天涵身上。   “打住打住!”莫天涵实在是受不了程绍奎的程式热情方程式,赶紧拦住这位过分兴奋的家伙:“你怎么在我的店里闹事儿?”   说到这个,大大咧咧如程绍奎也红了脸,扭扭捏捏的就是不吭声,看着一个二米多的壮汉子这样,让莫天涵一阵恶寒!   让看到的封靖安笑到肚子疼,最后还是莫天涵拉着一个笑的不行一个扭捏不行的两个人进了后院儿,让伙计们收拾一下店铺接着做生意。   徐长兴也是跟着莫天涵出去的,看到是老板认识的人,干脆就自认倒霉,自己拉着伙计们出去守着铺子,让老板在里面跟人好好聊聊吧!   封靖安笑完了,莫天涵还是没能从程绍奎嘴里挖出砸店的原因,还是封靖安拉着莫天涵跟他说:“莫大哥,我叫封靖安,字子夜,跟三哥一样,我也叫您莫大哥了,嘿嘿,三哥今天本来是要去西市挑个礼物去您家拜访的,结果在粮油坊门口那里看到了一个哥儿,三哥就对那个哥儿一见钟情了,那个,最后那个哥儿进了您的粮行,三哥就跟了进来,结果没看到那个哥儿的人,您看,您家有没有刚出去买了东西回来的哥儿啊?三哥这好不容易动了一次心,怎么着,兄弟们也得帮帮忙啊!”   莫天涵听了原因也傻了,哥儿?   这进出的能称为“哥儿”的,就是食堂里的良哥儿了,是人家徐掌柜的亲弟弟,可是良哥儿是个“石哥儿”啊!   “不是,我们家铺子里真的没有哥儿,只有食堂里,有一位石哥儿,他是我家徐掌柜的亲弟弟,你,还想见么?”莫天涵试探的问着程绍奎。   要知道,石哥儿是无法有后代的哥儿,来了这么久,莫天涵也知道些这个世界的哥儿哥子们的区别,哥儿未有房事之前,额间的花印是花骨朵的样子,成为哥子之后,额间的花印则是开放的,而石哥儿额间的花印,是一朵半开的花儿,人们只要一看额间的花印,就能知道这个是不是石哥儿了。   听了莫天涵的话,两个人傻了。   程绍奎是没想到自己看上的人是个石哥儿。   封靖安是没有想到让程家三哥动心的哥儿是个无法生育的石哥儿!   看着呆愣的程绍奎,莫天涵也无奈,这可真是造化弄人,良哥儿不说他本身无法生育的问题,就是那身板子,也够别人一瞧的了,而程绍奎竟然审没观这么奇特,看上了良哥儿!   “他,真的是石哥儿?”程绍奎不死心的问莫天涵。   莫天涵不想骗他,就点头跟他说了良哥儿的事情:“他家本是我家雇佣的掌柜的,后来来威,就直接入了我们家的户籍,成了我们家名下的人家,他哥哥很聪明,嫂哥儿也对他很好,虽然他不能生育,却也不愁吃穿,呃,那个,他也不适合你,你还是再看看别人家的哥儿吧。”   不说两个人身份上的差距,就是独独良哥儿的“石哥儿”身份也无法得到戍国大将军府的认同啊!   封靖安看程家三哥的样子,心里直突突,也赶紧劝慰道:“是啊三哥,你要是没个孩儿的,家里人也肯定不会同意,咱们再找找看,这天下的哥儿多了去了,说不定还有更适合你的咧!”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房封靖安心里却没底的很,这个三哥是个拗蛋筋,认准了一个他就不看别的啦!   212 小黄弟弟来访   还是一起长大的封靖安了解程绍奎,这家伙还真是这么想的!   越是求而不得越是让他舍不得!   “莫大哥,你先别说了,小弟这就回去跟家里人说,若是家里人月意,小弟立马来下聘礼!若是家里人不月意,小弟日后也不会再娶,也不会见他,就只从您这里知道他的事儿就成了!告辞”程绍奎这是丈二的一个大男人,十分利索的出了太平粮行的门,风一样的回了戌国大将军府,跟家里人摊牌去了!   “三哥,三哥等等我”封靖安匆匆行了一礼,也跟着跑了出去。   剩下莫天涵自己,被闹了一阵子,就完事儿了,拿着账本去了前面找徐掌柜的接着商量进货的问题。   定了进多少货之后,莫天涵就回了家,这事儿他完全当成了一个无厘头的小插曲,没往心里去。   刚回来,陈雷来找莫天涵了。   没别的事情,是庄子上的问题。   因为他们是上秋才过户的庄子,但是地里的庄稼还是人家卖家的,所以今年他们是不可口收佃户粮食的,要收也的是明年了。   就连秋天开镰,都是卖家来人主持的,呃,忘了说一句,莫天涵根本不知到什么是“开镰”?   其实就是佃户们在收割粮食之前,需要请主家的当家人来割第一刀的意思,那叫“开镰”!   “他们收就收吧,明年就是咱们家的了。”莫天涵对地里的那几千两收成不在乎,毕竟他如今最惦记的还是生意上的分红啊!   那个才是大头!   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了,盛京毕竟在北地这边儿,不如江南来的暖,这天气冷的也比江南早,为了不让家里人冻到,莫家老早烧上了火炕和地火龙,反正家里有柴有碳的,不怕烧。   于是寒冷的问题解决!   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这里不是江南,养活不了吃虫草那种可以防止蚊虫白蚁的植物,家里外面冷了屋里暖和,那些虫虫蚁蚁的,飞蛾扑火一样往屋里钻,尤其是白蚁这种东西,许是春季的大雪灾,今年的白蚁尤其的多。   周先生带人用石灰混了花椒末朝咕蚁洞的地方灌,听说致果斐然。   莫天涵带着秋妍抱着忧哥儿一家三口看热闹,后来莫天涵发现这种情况这么灌也不是个办法,就想到了小时候在狐儿院里,都是如何处理这些东西的。   其实莫天涵提出的办法很简单,凡是又发现白蚁的地方,屋内关窗上门不留缝隙,通亮的大纱灯置于房中,底下搁置一浅盆儿的水。   稍微倒点灯油进去让油在水面散开一层薄薄油膜更好反光,一夜过去水盆里漂浮的尽是大大小小的各种小昆虫,别说白蚁了,就连那蚊子苍蝇的都难逃此噩运,莫家的蚊虫白蚁统统死光光啊。   这个办法太灵验,家里上上下下得了窍门,不但是屋内,连院子里有木制建筑的地方饶饶照这个办法干,尤其周管事的有举一反三的本事,嫌大花园太大,点灯费油钱,就挖了几个大坑,用新鲜的松木板子在水里浸泡下扔了坑里,两三天就满满一板子的白蚁和昆虫附在上面,近着看一片密密麻麻,撇上一点儿灯油,一把火上去烧个一干二净。   没有莫天涵想像中除虫不尽了发屋倒坍塌的后果那么可怕,根除肯定不行,但只要办法得当的话,有效抑制还是能办到的。   不过莫天涵家好了,并不能就说别人家也跟着好,这几天附近的庄户们也跟着他们家学除虫,可是别的庄子就遭殃了很多,据说有粮仓都被白蚁啃食塌了的呢。   正在莫家庄上下集体灭虫虫的时候,小黄弟弟来访!   知道太子出来一次不容易,不过莫天涵没想到一段时日不见,这位就瘦了很多,但是精神尚可,看到秋妍的时候,亲亲热热的叫了声“嫂哥儿”这次来没带多少人,生怕秋妍看出来点儿什么。   “哎哎,看着可比竹林里的时候长大多了。”秋妍抱着忧哥儿,看着这位贵气的小黄弟弟,笑着评论了一下。   “是啊,小弟都大了三岁了呢!”太子笑嘻嘻的靠近秋妍:“这个就是我小侄几吧?嫂哥儿能抱抱吧?”   忧哥儿因为营养跟得上,整个小人儿都肉呼呼的,看着就跟年画上的小娃娃一样惹人爱,如今看到一个热情的小帅哥,就瞪着圆鼓鼓的大眼晴看着人家也不知道害怕。   “你会不会抱啊?”莫天涵对于堂堂的皇储是否会抱孩子,非常怀疑。   “嫂哥儿教我不就会了么!”不会就学这一点,太子殿下演绎的非常完美,气的莫天涵直翻白眼儿。   秋妍教他如何抱孩子,然后将忧哥儿轻轻的放到了小黄弟弟的怀里,看着这一大一小彼此瞪着对方,特别搞笑的一幕。   “他、他现在是多大了?”和莫天涵一样第一次抱忧哥儿的小黄弟弟,死板板的不敢动弹,就那么坐在那里,和软慢慢的忧哥儿对视着,顺便问他的嫂哥儿,他小侄儿多大了。   “三翻六坐九来爬他已经九个月了,天天的爬来爬去的在床上都生怕他掉下去,一眼看不到就不知道爬去了哪里。”   “真的啊?那放炕上爬爬看呗?”小黄弟弟一脸兴奋的看着他的嫂哥儿他还真没见过小孩儿爬爬走的时候呢。   “那去东苑吧,那里才火炕,还暖和,你要是不急着回去,今天就住那里吧!”秋妍接过忧哥儿,率先带着小黄弟弟往东圆走。   “这个恐帕不行,得空了再过来住,今天就是有空出来,就跑来看看嫂哥儿了,来了这么久,都没见过我小侄儿呢。”小黄弟弟如是说。   莫天涵能理解他,你一个储君不好在盛京城外过夜,更何况,能出来到莫家庄都不知道费了多少心思,挤了多少时间出来呢。   小黄弟弟抱着忧哥儿,犹若木头人一样走路到了东苑的客房里,早就烧的很热乎了,秋妍将忧哥儿放到辅满了弄软辅盖的火炕上,拿些枕头将炕沿边儿上围好,这才跟莫天涵道:“你和小黄弟弟聊着我去厨房看看菜,做两个小黄弟弟爱吃的东西来。”   “嗯嗯,嫂哥,要熏鱼!”他还记得那年去吃的熏鱼呢,特别入味的东西。   “好,你和你大哥聊着,我去做了饭就叫你们!”秋妍笑着应了,这才出了东苑,让毓哥儿和敏哥儿扶着去了小厨房,一般后院的饭食都是从小厨房里做,前院的大厨房是做的大锅饭的。   等秋妍出去了,小黄弟弟也垮了笑脸儿,莫天涵看着他一副烦死人的表情,不仅问道:“你怎么了?一副烦心的样子。”   “能不烦心么!”小黄弟弟可是找到了诉苦的地方:“今秋上冷之后,这蚁患日盖严重,就连宫里的承德殿都被白蚁蛀的塌了,朝中大臣纷纷上表说是父皇失德导致上苍降罪,父皇过几天就要下罪已诏罪己呢!”   “啊?”莫天涵吃惊,我勒个去了,这可真是封建杜会,本身是个蚁祸而已,朝廷出钱出力,带头动员民众抑制一下就过去的事儿,没必要大惊小怪,可这异世界里自然科学的落后,诱发的另类思维方式今莫天涵太不解,看持此类事件的观点不同,竟然认为此为天灾!   按小黄弟弟的说法,天灾即天罚,因为不明原因导致上苍对人间不满,所以降下种种征兆予口警告或惩罚,蚁患,就这么定了名头,这么大责任,不是平头百姓才能力承担的,于是当个天子就成了那个有罪的人,罪己诏发布的同时还下今停止修建皇家的各种土木工程,为自己此前种种日渐奢华的生活作出深刻的检讨云云,否则无法止息上天之怒等等。   “关圣上什么事儿啊?这帮子大臣不好好治理蚁患,瞎起什么哄啊?”这封建时期的皇上也挺辛苦的了。   开春闹雪灾是他们推波助澜,那个不算,后来夏天沿诲闹水灾,这位也发了罪已诏,闹个白蚁还得罪己,靠之,什么罪名都往皇帝身上赖啊!   虽没见过这位君主,可是莫天涵觉得能治理一朝数十年的太平日子,也是个有位之君了,所以挺为这位鸣不平的。   “闹虫子就灭呗,承德殿塌了就重建,风吹日晒这么多年了,别说虫子了,在里面说话声音大点弄不好就震塌了。要结实不会石头垒一个出来么,保证万年不腐!何必盖木头的啊?”   “呵呵,大哥说都才道理,可是没人懂啊!”小黄弟弟摊摊手,表示他也非常无奈啊!   忧哥儿对于他们大人间的对话不感兴趣,如今人家正在炕上躺着,但是躺了一会儿发现大人们就剩下聊天了,不看着他了!   好事儿啊!他可以随便的翻身了!   小家伙儿翻了个身,然后又翻了个身,可是翻了一会儿就烦了,老是这么翻来翻去的,头晕的很,再一次抬头,想?看到一片细腻的绸锻墙,想?   小手儿摸了摸,很滑很舒服,于是小手儿使劲儿的按了按,接力就坐了起来!   小黄弟弟就觉得身后一个小小的手按了自己一下,疑惑的回头,就看到自己身后的忧哥儿,正稳稳当当的坐着冲自己咧呵着小嘴儿,笑的无比的灿烂!   213一堆糟心事儿   “哈哈,大哥,忧哥儿坐起来了!”小黄弟弟惊喜的看着坐的端端正正的忧哥儿,笑的特别的大声。   “呵呵,好好!”孩子能自己坐起来了,莫天涵这个做父亲的也跟着特别高兴,想抱抱却不敢,生怕孩子好不容易坐起来的姿势让自己给破坏了。   最后哥两个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忧哥儿傻笑。   相较于两个家长的激动神情,忧哥儿倒是粉无辜,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在炕沿上看着他傻笑的兄弟俩,一副他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   今天外面有些阴天,屋里光线很暗,秋妍和莫天涵是在东苑陪小黄弟弟吃的午饭,期间还让小黄弟弟亲自给忧哥儿喂了一口羊奶,看着小家伙儿喝的滋滋香的羊奶,小黄弟弟竟然也跟着喝了一碗进去!   点了蜡烛照明,小黄弟弟吃饭吃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哎?奇怪啊,以往这个时候,屋里的白蚁多的都能一手拍死十个,怎么你们家没有呢?”   以往别说这郊外了,就是皇宫里熏了多少驱虫的香料,也无法完全杜绝那些带着小翅膀的白蚁的打扰。   “这个很好灭的,相公想出来的办法,怎么,你们家白蚁很多吗?”秋妍疑惑的问着小黄弟弟,他们家灭蚁很方便啊!   “多啊,很多,家里的下人们都捉不过来!”小黄弟弟愤愤然。   “捉?”莫天涵疑惑,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对啊,每一年都捉,这回多了都抓不过来!”   “这东西能靠人抓么?”莫天涵扶额,怪不得这白蚁都成灾了呢!   “不捉做什么呢?”小黄弟弟不解,每年宫里都会举行大型的捉虫活动,几乎全员出动,就连父皇都要象征性的捉几只呢。   莫天涵跟他说了他们家是如何做的,听的小黄弟弟双眼放光:“这么说你家如今没白蚁了?”   “有是有,谁家没几只白蚁啊?就是比起外面的,少了很多。这东西铲除不了,气候环境一合适它肯定就得大量出现,多费点手脚勤捉勤防就对了。再说这种自然灾害,跟皇帝犯不犯错压根儿挨不上边儿!”   “这个是个好办法啊!”小黄弟弟也不猛啃熏鱼了,摸了摸没毛儿的下巴:“明儿我就回去找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这个“他们”指的是谁?   莫天涵不知道,但是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家的小黄弟弟估计又要冒什么坏水儿了!   小黄弟弟在家里吃了一顿午饭,甚至抱着忧哥儿哄他睡下了,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离去的时候,说是回军营,要出去拉练,许久才能再回来,把个秋妍心疼坏了,给他带了很多东西回去,莫天涵瘪嘴,什么拉练啊,不就是回去跟他们官斗么……切,有什么了不起的……。   过了两天,莫天涵进城去看粮行,发现家家户户都在仿照他们家的做法,灭白蚁一打一打的!   看来是有成效了!   后来听田金松说,太子殿下回了宫就上了奏折,言满朝臣工不为百姓着想,反而以讹传讹,指责君上失德!   并且提供了有效的灭蚁办法,效果之好,灭蚁之快,把满朝文武都震慑住了,并参了那些谣言蛊惑君心下罪己诏的几个言官,当了满朝文武的面驳斥天罚之说。   这一下天罚变成了蚁孽作祟,皇帝不用罪己,地方上各路的除蚁措施并举,不但官府里下派官员于乡里民间亲临指导,并通过有关部门将除杀白蚁的一系列举措强制推广到各州各道,一时之间,蚁患犹如那夏天的阵雨一般,顿时烟消云散了!   而太子殿下也因此,在朝中大臣们和皇帝的眼里,人气又提升了不少。   莫天涵觉得这事儿是不是办的太大了?就一个蚁患而已,不至于吧?   “至于!”田金松特别肯定的告诉莫天涵:“当然至于啦!那些让陛下下罪己诏的言官们,都不是好东西,听老师说,是有意借用蚁患天罚的名义,让那个庶人解开禁令呢,他现在可还在府里被禁足着呢!”   莫天涵明了,原来还暗藏着这事儿在里面啊!   但是莫天涵现在是无暇顾及到他的“小黄弟弟”了,因为家里除了一件大事儿,正确的说,是徐掌柜家出了件大事儿!   这话还要从那天离去的程绍奎说起。   这位别看出身高贵的不行,可是却也纯情的可以,从“太平粮行”出来之后,就直接回家说了大实话。   这家伙跪在大厅里,当着家里老老少少几百口子人的面儿,要娶一个“石哥儿”做夫郎!   程家是什么人家?   虽然程振华这个戍国大将军是自己一刀一枪拼回来的,可是他娶的正夫郎,乃是皇室宗亲睿亲王的嫡哥儿,有名的郡哥儿梁滨正君,若论起来,就连太子殿下也得称呼这位滨正君一声“叔么么”呢。   就这么一门显赫的家世,程绍奎要娶一个石哥儿做夫郎,那不是一般的艰难,那是十二万分的艰难啊!   被程振华这位祖父一通军棍赏下来,直接关了祠堂去就连大夫还是滨正君看着孙子可怜,偷偷给请到了祠堂看的诊,一关就是这么久,还是不肯撒口说不娶,惹的戍国大将军府里见天儿的都能听到大将军的叫骂声,虽然平日里也能听到,但是不如现在这么激烈啊!   后来看这个打也打了,骂也骂了,祠堂也跪了,就是不见他松口悔改,程振华也急了,他本就没个耐心的人,直接打听到这个犟脾气的孙子他看上的是哪家儿的石哥儿,这人都被迷的魔障了!   死小子不肯告诉家里人,人是哪里的,所以程振华大将军只好派人四处打探,好么,还真打探出来了,毕竟能在粮油坊里进进出出的,能有几个石哥儿?也就莫天涵的“太平粮行”里的良哥儿一个啦!   程大将军一拿到地址,立即就点起了自己的亲兵卫队,扬刀上马就带了一百的人奔了过去,等滨正君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个老莽夫,怎么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冲动啊!”气的滨正君连“老莽夫”这三个字都喊了出来,可见正君有多不满意程大将军的举动了。   “来人!”   “在,正君,有什么吩咐?”   “快,派人去通知封家的靖安少爷,就说老头子带人马去见那个石哥儿了,让他赶紧抄小路去先把人转移走!别让老家伙看到了!这事儿闹的!可气死了我了!”滨正君气的直跺脚,下人也知道事情紧急,应了一声,直接出去翻身上马抄小路去报信了,幸好大将军府一直都是军事化管理,就是下人,那也是马上为兵马下为民的身手咧!   这边正跪祠堂的程绍奎也得了消息,说大将军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去找那个石哥儿去了!   这还了得!   他跟人家一句话都没说的上呢,连人叫什么的都不知道呢,祖父这就去找人家去了,这不是添乱呢么!   一着急祠堂也不跪了,头没梳脸没洗的就出了祠堂,去马厩抢了一匹快马   就追祖父的人去了。   而另一边,封靖安在府中也得了消息,知道自己过去也没甩,一个小辈能有多大脸面啊?干脆叫人直接去通知他们,让人先避一避,然后自己出府骑了快马,用自己的军令牌开道,飞奔去了莫家庄!   他跟程绍奎在一起逛游的那天,恰巧是程绍奎从东宫要了莫天涵家的地址的那天,所以他知道莫天涵家住哪里,这事儿啊,还得让莫天涵这个主家的当家人出面才行,毕竟徐家如今也是挂在他莫家名下的商户。   而且他还有一层考虑,莫天涵比徐家好在他有官职在身啊!   再是闲置的人,他也是有品级在身的,总比徐家一个入户的商户要强上一些,虽然在大将军眼里估计也强不到哪里去,可是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飞马跑出了威京城,奔到了莫家庄,因为他手里拿着军令牌子,庄户们和护院们其实都不是很懂军队里的规章制度,还以为军伍里找莫天涵有紧急事情呢.都给他让了道儿。   莫天涵正在逗忧哥儿让他叫自己“爸爸”呢,敏哥儿进来就说:“老爷,有军伍中人拿着令牌来找您,人正在客厅等着!”   还把莫天涵弄愣住了,因为小黄弟弟跟他说了,过了年才会给他找机会安排进军队里的,如今这才刚冷了些怎么就有军伍上的人来啦?   将忧哥儿交给秋妍抱着:“我去看看什么事儿!”   “嗯,相公小心些!”   “放心,没啥大事儿!”   去了客厅一看,竟然是只见过一面的封靖安。   “莫大哥!”封靖安听过程绍奎叫莫天涵大哥,他也跟着叫了,如今也不是讲究称呼的时候:“快跟我走!”   说着就拉着莫天涵往外走,一副火烧眉毛了的着急样儿。   “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儿啦?”封靖安的举动,闹的莫天涵一头雾水的。   “三哥回去跟家里人说了要娶那个石哥儿,被家里人反对,跪了好多天的祠堂他也不松口,惹急了大将军,如今大将军派人打探出了你家的粮行,带着亲兵就杀过去啦!”封靖安一边拖着莫天涵往外走,一边跟他解释。   214戍国大将军   “啥?”莫天涵一听也懵瞪了,戍国大将军带了兵马去他的粮行啦!   “这事儿也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就告诉了戍国大将军,我已经派人去让他们躲一躲,咱们赶紧过去,你是徐家的主家,又有官职在身,起码能比徐家说的上话儿,这八字儿还没有一撇呢,大将军即使有气也不能朝咱们撒不是?”封靖安翻身上马,将自己的想法都跟莫天涵交代了。   “老爷,夫人让您带的衣服!”这个时候敏哥儿跑了出来,递给莫天涵一件厚实的大氅: “夫人说外面天气冷,让您披上些再赶路。”   莫天涵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就这么跑了出来,身上还穿着家居服呢!这个时代的礼教是很森严的,虽然说平日里随意些不会有人说你什么,但是你要是去见上级就穿这一身是有些失礼的,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多特殊啊,也就不计较这些了,莫天涵接了大氅披上就登上了马背,跟封靖安两个人一起跑去了威京城西的粮油坊,现在最主要的是见到戍国大将军啊,这位莫天涵虽然只在军部见到了“牛面”,哦,也就是他耍大刀的那段儿,可是莫天涵却是从中看出这些老人家那都是身经百战杀人不眨眼的战将啊!   就这样的人脾气一上来,他真怕这位在军部都能耍大刀片子的老将军把徐家给一窝端了!   两个人一路无话抄小路急赶到威京城,到了粮油坊里的粮行一看,里面井井有条的做着买卖呢!   嗯?   莫天涵一扬眉,看着封靖安,虽然对这位不甚熟知,但是能叫程绍奎“三哥”的人,那也是非富即贵的出身了,所以他不认为这位闲着没事儿干,吃饱了撑的耍他玩儿呢,而且封靖安的焦急不是作假的。   封靖安看到选样诡异的场面,也有些傻眼,看莫天涵看着自己,这说话儿就没了底气:“这个、这个真的是、是……哎呀,小弟也说不请楚了,是滨正君派人来传的话,我打发人来告诉他们让先躲一躲,这才跑去找的你!”   “难道戍国大将军又回去了?”莫天涵猜测,毕竟一个堂堂的大将军,找个粮行的石哥儿,这话好说不好听啊!   “这不可能!”封靖安否认:“您是不知道那位的脾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要不走滨正君告诉的及时,我都来不及通知你呢!”   “那咱们先进去!”莫天涵下了马匹,这一路跑的他都出汗了,毕竟这种事情他也没遇到过啊!   封靖安也差不多,他比莫天涵更着急,莫天涵是新晋的闲置将军,他没跟戍国大将军接触过,所以他不知道戍国大将军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他们这些做小辈的还不清楚吗?那大将军脾气一上来,天皇老子都不管用!   当年远征葛布国的时候,愣是在破了葛布的皇城后,将葛布国国主的衣衫都给扒了个精光,就给人留下一个兜裆布,连人家的皇宫都照原样给抢了回来!   成为当时有名的“打砸抢将军”。   如今要来看到这个小小的粮行,还不给你地皮都刮下三寸去啊!   莫天涵是不知道这些,所以他无知是福啊!   进了粮行,伙计正在给一个客人称粮食,江南精米是很受百姓喜爱的东西,莹白的米粒泛着米香,吃着软糯可口,走威京城富户们常用的一种食甩米之一。   另一个伙计正送走了一个买完粮离开的客人,转身进门看到老板来了,便迎了上来:“老板!”   “大徐,你父亲呢?”这位正是徐长兴家的大小子儿徐金杨,一般莫天涵管他都叫“大徐”,管他弟弟徐金柳叫“小徐”。   “父亲早上出城去码头看货了,今天据说有一批番邦船队到码头,父亲想看看能不能弄些番邦的新奇粮食回来带着卖卖,威京里还是有些人喜欢找那样的东西的,尤其是那些胡人们。”   “出去了啊?”莫天涵转了转:“今天有人来么?”   “啊?”徐金杨愣了一下,不明白老板问的啥意思。   “我是说,嗯,今天有没有人来找过你父亲?或者说,让咱们暂时别开店的话?”莫天涵不想吓到他们,所以话说的尽量委婉。   “今天还没有人来找过父亲,也没有人说今天不许开店做生意。”徐金杨虽然不明白老板为啥这么说,不过还是据实回了话。   “难道人没来?”莫天涵寻思的猜测。   “不能够!”封靖安肯定的道:“人我肯定是让来报信儿了的,只是为啥没来,说不定被什么给耽搁了?”他们这些官宦显贵人家的仆人们,那都是卖身进的府邸,而能进后院内宅的,那都是死契的身子,是不会违逆主家的意思的,除非是半路上被什么事情给耽搁了。   “那咱们也不可能是赶在他们前面啊?”莫天涵觉得这种可能性为零。   不说别的,就是他们俩这一路赶的再快再急,也是从城外郊区过来的,而人家戍国大将军,是直接从靠近皇城根儿的官邸聚集区那里,直接带着人马冲过来的,不论路的远近,就论速度,他们俩也不是人家那常年带着的亲兵们速度快啊!   “兴许是那边出了什么状况,把路堵了?”封靖安寻思着理由,要不他也不相信就凭戍国大将军的那些亲兵卫队,比他们还晚到达,除非他们是属乌龟的!   “这种时候也堵啊?”莫天涵擦汗,他以为威京这么大的地方,交通应该是畅行无阻的,但是貌似有几次自己也被堵了一会儿,可是那个时间短的很,马上就可以走了的啊!   “啊?怎么不堵啊!赶上个年节的,除非圣驾亲临,否则即使是大将军,也容易被堵在哪个小巷口里出不来呢!更何况他们人多,堵起来动不了也不是不可能!”封靖安越想自己说的越有可能!   两个人正在粮行的一处角落里猜测着呢,外面就闯进来两个人!   是谁呢?   有的亲猜测是戍国大将军的亲卫队!   有的亲会猜是来报信儿的人!   可是报信儿的就一个人啊,所以这次大家都猜错了,是报信儿的人和急急忙忙赶来的程绍奎一起闯了进来!   “祖父!祖父!”程绍奎一进来社大声的喊“祖父”,他被关了好几天,脸没洗没梳的,跟个疯子也差不离儿了,这一进来就到处喊“祖父”,闹的伙计们以为哪里来了个疯子,都要拿扫把赶人了!   “瞎叫唤什么!”莫天涵拦住了自家伙计们要拍程绍奎的扫把,封靖安则是赶紧拉住程绍奎: “三哥三哥,大将军不在这儿!”   程绍奎一听人不在这儿,这才消停下来,莫天涵让大徐给那个同来的人砌壶好茶歇歇,自己带着他们俩进了粮行里面的院子,一处给伙计休憩的地方,程绍奎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吓死俺了!还以为祖父带人来抄家了呢!”   “呸!这是我莫家的铺子,凭啥抄啊?”莫天涵看到他这个惨样子也不客气:“你作什么啊?好不样儿的怎么让大将军带着亲兵来我家铺子啊?”   “唉,还不是为了小弟的婚事么!”程绍奎一脸的无奈:“家里最近也不知道抽什么风儿,小弟这刚以说这事儿呢,还没等给个机会说详细了,就被老爷子一通根打,完了去祠堂里去反省,可是小弟虽然人粗俗,却也是个痴情的不是?所以这口就一直咬着,二十来年了,我就喜欢这么一个人儿,凭啥不让俺娶啊?”   “可是三哥,你看上的是个石哥儿,你要是真娶了,可就绝后了!除非你纳侧室,可是你家不是不纳侧房的么?”封靖安提醒程绍奎。   “我也没想到纳侧室,我不是有两个哥哥呢么,他们都有后了,将来要是怕我没后送终,就过继给我一个不就得了么!”程绍奎别看人粗壮,可是较真起来,那心眼儿也不少,这事儿他早有计算了,只是家里人不知为何这么大的情绪反对,还没等他详细的跟他们说呢,这就被揍了,最后更是闹的鸡犬不宁的。   “哎!对了,你怎么和报信儿的一起来的啊?”封靖安这才想起来,外面的那个来的时候,貌似是跟他一起的吧?   “别提了!”程绍奎一提这个更来气:“嘛的也不知道哪里来了一队胡商,骆驼队伍老长老长了,我被隔了半条街呢,那个人也被挡着了!”   封靖安和莫天涵傻眼了,还真是被堵住了啊!   “堵不堵的不说这个了,你祖父什么时候到?”莫天涵现在一提这个就一个头两个大,这事儿怎么说呢,明明是人家一见钟情自由恋爱的事儿,偏偏这时间地点人物都错了个个儿!   “啊?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他们来了您放心,小弟肯定不会连累到你这个铺子的!”程绍奎这会儿还真是挺讲义气的。   “屁!”莫天涵气的都说脏话了:“你小子要是有能耐,还至于被大将军揍完了关起来么?这事儿我莫家脱不了干系也无法脱得干净,徐家那可是我家入户的人家,你说我能不管吗?!”   215 上门啦   莫天涵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程绍奎程大人,真是个急糊涂了,入户的人家是有主家的,有事儿不找他这个主家,那人家入户为了啥啊?白给你家扛活啊?再说了,这官上都是有事儿找主家啊,哪有找入户的道理?凭啥到了你家就变了啊?   “对对!是我急糊涂了!”程绍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什么了,赶紧给莫天涵作揖道歉。   “行了行了,这事儿你认真的么?”莫天涵看着程绍奎,毕竟石哥儿是不能生育的,莫天涵倒不是歧视什么的,而是觉得这个事儿吧,不好办啊!   自由恋爱在他看来很正常很普通的一件事,可是这里是封建杜会,不是那个色彩斑斓的二十一世纪,就连他自己,不也是包办的夫郎么?幸好秋妍是他喜欢的,若是真娶了个好吃懒做的,他肯定也受不了。   不过莫天涵现在想的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若是程绍奎认定了良哥儿,他也想让良哥儿有个好的归宿,他来了这么久,当然知道石哥儿是不能生育的,但是没有说百分之百不能生育,只是几率小的可怜而已,若是真不能生育,人程绍奎不也说了么,从两个哥哥家过继个孩儿也一样,都是老程家的血脉。   “小弟是人真的,被打也打了,跪也跪了,可能是小弟这二十来年头一次被打的这么严重,可是这也是小弟我二十来年第一次心动,不瞒莫大哥,小弟若是想娶亲,全省京城的哥儿都得排队任我挑,可是小弟一不喜欢那些娇柔做作的,二不稀罕这些骨瘦如柴的,三更看不上动不动就析腾的,那天一见到那个人就稀罕上了,他提着一大堆的肉菜,身体肯定倍儿棒!这样的不容易生病,将来也能陪我到老!”程绍奎想象到当初那“惊鸿一瞥”,一脸的向往。   封靖安额头一排黑线,他现在才知道他这位程家三哥为啥相亲一次就失败一次,到了这个岁数都不成家立业的原因了!   莫天涵也有些无语了,合着这位的“审美观”异常!   跟他看不得那些明明是男儿身的哥儿哥子化妆一样,他竟然不喜欢那些纤细苗条的哥儿,喜欢的是五大三粗看着健壮的!   你还别说,良哥儿若不是熟悉的人,乍一看那可不就是个壮实的么!他一个人的身板子能破铁妍那样儿的俩都还带富余!就是性格腼腆了些,至今莫天涵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良哥儿的时候,那个人通红着脸颊,看的他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说话儿了!想,从认识到现在,莫天涵想了想,他这个老板还真是没跟良哥儿说过话呢!   “那个,莫大哥,我、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程绍奎扭扭捏捏的看着莫天涵,他至今只知道对方是个石哥儿,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呢!   “他姓徐,叫良哥儿。”莫天涵看程绍奎一个大汉,如今却为了个“情”字,扭捏成这样儿,一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立马就告诉了他答案,只求他别弄这么一出来刺激他的视觉种径,他受不了了都!   “良哥儿?名字也好听!”程绍奎傻笑。   莫天涵和封靖安齐齐翻了个白眼儿,这可真是看上眼儿了什么都好,连个这么普通的名宇都好听了!   三个人刚喘息过来,这会儿正聊着呢,外面又闯进来一个,见到进来的人,跟程绍奎一起到达的报信儿的就将人领了进来,那人一见到程绍奎立即就扑了过来:“三少爷,快!快去莫家庄!”   “啥?”   “老太爷带着人被胡商的商队阻了去路,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在那个纸条上写了什么东西,老太爷看了纸条一会儿,就跳转马头带队去了莫家庄!”   原来,商队不止堵了报信儿的和程绍奎的路,最早被堵住的是戌国大将军的人马,可是程大将军不能不顾脸面的冲撞人家商队啊!   人家这走的好好的,各个骆驼上都背着货物呢,你再是大将军你得讲理啊!   可是老头儿在气头上呢,这会儿被拦住了,他不好拿人家远道而来的胡商们友火儿啊!   再看看手里的纸条,老头儿眼晴里闪过一道精光!   纸条上竟然还写着徐家的来历以及徐家挂靠的人家!   竟然就是那天来了没见到到的官夏原职的莫天涵!   好,总算是找到头儿了!   打马头人回转,直接奔了城外去!   上头可是写了莫家庄的位置,他不找主家找谁啊?对吧!   他们人多,按官制来讲,大将军有一千亲兵,这次他走的匆忙,就带了一百,加上这位戌国大将军,一共一百零一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都是浑身的轻甲加身,配着腰刀小盾,看着就杀气腾腾啊!   出城的时候本来城门守卫是需要排查的,起码需要个军牌什么的,就跟封靖安出城一样,拿着军牌你才能骑马横行啊!   可是后来守卫头头一看是戌国大将军领头飞奔,他哪里敢拦?直接就将进出城门的百姓们疏散,赶紧给倒地方!   这群可都是轻易不露脸的亲卫,如今跟着戌国大将军这么狂奔,说不定是什么急事儿呢,他可不能给耽搁了!   耽误军情这种事儿,就连皇帝都承担不了的罪责,他一个小小的城门官儿,还是免了吧!   于是这位戌国大将军带着人马直接就畅行无阻的出了城门,一路在官道上飞驰而过,留下尘烟阵阵。   他们走的是官道大路,又都是带着盔甲兵器的样子,老百姓们都跟城门官儿一样以为有什么大事儿呢,还都给让路了!   而封靖安为了赶时间,是拉着莫天涵走近道炒的小路,两拨人马是错开了!   他们来了粮油坊,戌国大将军的人马是直接去了莫家庄!   莫天涵疯了一样的往家里跑,心里面恨死了!   (#’)靠(#’)靠(#’)靠......   这下子,家里人还不吓坏了啊?   就秋妍那见到县令都哆嗦的人,见到大将军还不得直接昏过去啊?   家里老老少少有见识的少,幸好家里那些人是从宫里出来的,起码能顶一阵子,只盼望他到家的时候,还能看到他的莫家庄,可别被人给拆喽!   三个人往庄手里走,四周还静悄悄的!   一百人进了庄子啊!   静悄悄!你说诡异不?   就是一百只狗进来还得叫唤几声呢!   这一百人就一点儿动静都么有?   事情反常即为妖!   莫天涵走在路上,心里也没底呢,虽然说自己家肯定无事的,可是这件事儿可真的是无妄亡灾,冤枉死了都!   “咋这么安静啊?”程绍奎一脸不解,还冷不丁的喊了一嗓子出来,吓了莫天涵和封靖安一跳,两个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程绍奎一看两个人脸色也不好,还瞪了自己,赶紧捂着嘴巴,表示自己不出声儿了。   等三人走到了莫家庄的庄院门口,才看到一排整整齐齐站岗的亲卫们,各个银亮的轻甲扶着腰刀,如同万年的望夫石一般,屹立不倒!   更让莫天涵瞬间红了眼晴的是,尼玛的院手里不时传来阵阵的叫喊声和叫好声!   就跟有人正在受大刑一般! 程帮誊和封靖安也被吓了一跳,莫天涵在听到声音的瞬间就冲了进去,亲卫们本是抽刀拦截的,但是程绍奎在他身后一个劲儿的喊放行,他们才没下恨手而且莫天涵自己也是抢了封靖安的腰刀,一路直接就砍了进去,虽然没有伤到人,可是以莫天涵的勇武,却是振麻了亲卫们的手腕子。   莫天涵冲进了院子里,看到里面的情形,腰刀从手中滑落。   216 来客人了?   再说莫天涵跟封靖安离去之后,秋妍不懂军务什么的,他对这些军国大事也懂不到哪里去,所以依旧抱着忧哥儿在院子里遛弯儿,小家伙儿如今已经十个月大了,正是好动的时候,见到什么都想伸手扯扯,秋妍都不敢守着他的面儿做针线活了,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扯断了绣线,弄丢了个针什么的,只有他睡觉的时候,他才会赶紧赶工做些。   而且以前在竹林里的时候,莫天涵也不喜欢秋妍纳个鞋底手把手都扎几个血窟窿,所以那个时候莫天涵的衣物都是去咸衣铺子买的多,秋妍做的少,后来家里不缺钱了,几乎家里人的穿戴都是从成衣铺子里购买的,极少数让家里人做,但是有些莫天涵贴身的东西,秋妍必须亲手做,这是他的坚持。   这会儿正抱着小家伙儿哄着呢,外面陈管家就进来了:“夫人您抱着忧哥儿先进后院儿吧,外面来了些人,不方便,帕吓到忧哥儿。”   说的秋妍一愣神,自从陈雷他们来到家里,熟悉了之后,他还真没见过陈雷如此严肃的时候,顿时就乖乖听话的抱着忧哥儿进了后院儿,只是外面一直闹哄哄的,忧哥儿也被吵的不睡,老是探着小身子想往外看看到底友生了什么事儿,其实不止是孩手想看看,就是秋妍自己也想看看,无奈敏哥儿和毓哥儿一左一右,坚守着他不让他乱走。   不一会儿陈雷就又进了后院,同他一起前来的还才周管事,两个人的神情有些古怪,想笑又需要忍耐的样子,不过秋妍倒是放了心,毕竟这样表示前面来的人呢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儿,现在相公又不在家,师傅和古么么去了师哥家还没有回来,家里可就他一个人主事呢!   对于秋妍来讲,这种情况下,鸭梨山大啊!   “夫人,那个,才位客人来家里,老爷出去了,您看,您是不是接见一下?”陈雷看了看秋妍,又看了看忧哥儿,瞬间,才了一个非常“不好”的主意:“客人是个老人家,您抱着忧哥儿去吧!”   于是,气势汹汹而来的戍国太将军,在来到了莫家庄的时候,他的一百亲兵卫队人员,第一时间就和莫家庄的二十来个护院对上手了,小小的庄门成了一个两拨人马必争之地,一百亲兵人多势众是没错,可庄门就那么大点儿,他们最步上去四个人跟护院们对打,而且还不能拔刀,你来找人理论是没错儿,可是莫家庄一看就是个农庄子,护院叫的好听,说不定就是一群力气大了些的庄稼人呢,他们别看在战场上杀敌倒是挺利索的,可是你要是让他们直接跟庄户们拔刀相向,他们还真干不出来这种事情。   护院们跟莫天涵练了些现代的散打和搏击技巧,再加上他们本就是暗卫出身,四人一组,车轮战安排的紧凑,还才时间喘息,两厢僵持,一时之间,竟然和对手来了个旗鼓相当!   不过戍国大将军倒是看出来了,他们这些护院的技巧,非常大开大合,若是用在战场上对搏的话,将大大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啊!   “停!”想到这里,这位一身火气的老人家喊了停,亲兵们瞬间就回到了他身边,那边的护院们也由陈铁和王瑞带领着堵在门口,即使再累也不能松懈,谁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啊?若是惹事儿的,一百轻甲军也太扎眼了吧?若是说没事儿来拜访的,嘛的哪家人这么缺心眼儿啊?去别人家拜访还带一百人?抢劫来了吧?   “本人戍国大将军,才事儿找莫将军,叫他出来回话!”这个时候,土匪出身的程振华倒是想起来自己还是个大将军!   这话一出口,不止他自己的亲兵们低头看鞋尖儿,就是出来看情况的陈雷都有些发懵,戍国大将军?我的老天爷,那是五位国封的大将军之一,号称本朝第一滚刀肉!   “大将军息恕,我家老爷被军中同仁刚刚有事叫走了。”关键时剩,还是人老成精的周管事的才眼力见儿,立刻上前恭敬才礼的回话。   “想?”老头儿一扬那个长扫眉,利利着眼晴看着马下的周管事的:“那本将军就等着他回来!”   说罢翻身下马,带头儿往里走,这回人家不跟你动手,还是个大将军的,护院们乖乖的给让了路。   “留二十人站岗,其他人都给本将军进来!”这位回头一吆喝,亲兵们瞬间就分了二十人出来站岗,八十人整齐划一的跟了进去,到了院子里,看了看,很好,这个还是有个武将的样子,起码这个演武场挺大的,指了指刚才跟他的亲兵们打的最激烈的陈铁:“小子身手不错,来,和本将军的亲兵们练练手!”   此时的陈铁他们早就激动了,除了王瑞,因为他已经从程绍奎那里知道了这些传说中的大将军们的另一面,可是陈铁他们不知道啊!   如今见到传说中的人物,还是平了葛布退了吐蕃震慑塞外胡人诸国的戍国大将军,英雄啊!   能跟这样的大将军的亲兵卫们过招,那也是天大的殊荣了!   然后陈铁这些个护院就跟八十亲兵卫们耍上了,幸好太子殿下给莫天涵准备的这个庄手,有一个好处就是地方够大,演武场也够大,一百人聚齐来也不挤,倒是显得热闹不少。   而陈雷和周管事的,这就恭迎这位大将军进了客厅,老头儿好不见外的端坐在了主位上,看着陈铁和周管事的:“本将军就这么等着他回来,去,给本将军上碗茶水,点心要酥脆些的,软了吧唧的就别瑞上来了!”   “是是,您老坐着,小的这就去!”陈雷和周管事的对这位闻名朝野的第一滚刀肉也不敢过多不敬,虽然这位到来的方式,实在是无法让人将他和客人划等号,无奈人家名声在外,又是老前辈,人家来你家做客,好吧就当这位是来做客的,这点儿要求还是应得下的事儿。   一老一少退了出去,齐齐跑去后院找夫人了,毕竟莫天涵不在家里就夫人最大,如今来了这么一位有身份有地位有兵马(别扭不?)的大人物,夫人不露脸怕是说不过去,这才跑了后院找秋妍的。   他们俩出去之后,就从那群嘴上没把门儿的亲兵嘴里知道了这位大人物的来意,听了之后都哭笑不得,你家小小手儿的问题,凭啥来我们家找茬啊?郁闷!   但是还得接持着。   不得不说陈雷这个管家做的很到位,而周管事的也很有对付这些权贵大佬的经验,俩人让秋妍抱孩手出来,你一个大将军,难道还要为难一个抱着不到一周岁的小哥儿的哥子吗?   你要真是敢这么做了,不用老板找你算账,你自己就得羞死自己!   这个戍国大将军的名声也不能要了!   这二位算计的十分有效,当秋妍抱着忧哥儿被两个贴身的小侍者扶着出来,身后还跟着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四碟点心一壶茶两个茶杯的蓝哥子,一行两个哥子两个哥儿一个小娃娃的阵势,立时秒杀了当朝第一滚刀肉!   “见过戍国大将军。”秋妍抱着忧哥儿,穿了最庄重的衣衫,带了符合身份的头簪与配饰,让敏哥儿和毓哥儿扶着他,蓝哥子跟着端东西,四个人来到了客厅,给这位主座上的老头儿行了一礼。   本来还哼哼着耍横的戍国大将军也立时就变了,变成了一个规规矩矩的老头儿,抬手免了四人的见礼。   在人家里面,又都是哥子们来见礼,老头儿别看耍横耍狠,但是这点礼数还是有的。   蓝哥子上前,将家里准备的酥脆的点心和着茶壶茶水的摆好,敏哥儿倒水,毓哥儿扶着秋妍坐到另一个主位上,蓝哥子收了托盘站在一边,和敏哥儿毓哥儿一道守着秋妍,知道这个时候,他们得站在秋妍身边,给他打气啊!   看到秋妍抱着孩子来的时候,这位其实就有些懵了,因为不知道这四个是干什么的,等看到秋妍坐到主位上的时候,才有些吃惊,莫天涵这位蒙冤了好几年的将军,竟然娶了个腿脚不利索的哥儿做夫郎!   忧哥儿难得被抱出来见客人,尤其看到程振华一脸二尺长的花白络腮胡须,小家伙儿见了就想去摸摸,这会儿秋妍做好之后,他就伸着小手儿本着程振华,一脸要抱抱的小表情儿。   “你就是莫家夫人?”这位老人家试探着问了句。   “是。”秋妍点头,顺便将忧哥儿往回抱了抱,小家伙儿不愿意呢,他想让那个大胡子抱抱!   听到准确的答案,老头儿默然。一个将军有个残缺的夫郎,但是看着秋妍双臂上的披肩,很显然,人家还挺稀罕这位的。   “咿呀......!”忧哥儿不老实的在爹爹怀里扭动着小身子,他就想让大胡子爷爷抱嘛!   嗯,若是能顺手揪揪那些细细的胡子就更美好了!   程振华喝了口茶水,嗯,不浓不淡,温度都刚刚好,看着忧哥儿的小样儿也稀罕的很,他家不是没有孙子,但是各个都怕他,跟他不说疏远,可是亲近却也亲近不起来,也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多年的沙场征战,这一身的煞气,一般的别说孩手了,就是大人都少有不怕他的。   217 客人的来意   猛然看到一个不怕自己的,还挺稀奇的,看着忧哥儿问秋妍:“这孩子多大了?”看着嫩嫩的小孩儿,这位的心情又好了很多。   “十个月了,不老实着呢!”秋妍无奈的看着忧哥儿:“不许淘气!”   “哈哈,小娃娃想要爷爷抱吧?”看着忧哥儿一脸要抱抱的样子,程振华老怀大慰啊!   “来,给老夫抱抱!”老头儿被萌的不行,主动要求抱忧哥儿。   秋妍也被忧哥儿这顿挣扎弄的没多少力气了,看老人家这么和睦,又是大将军的,忧哥儿这么想过去,就妥协了:“哎,师哥帮忙给递过去,这孩子沉着呢,您老当心些。”   秋妍是个好娃子,尊老爱幼,怕自家的累到老人家。   他是不知道这位的彪悍啊,别说你们家这么个点儿大的小哥儿,就是那百十来斤的大刀片儿,这位也是照耍不误!   等程振华抱到手里之后,忧哥儿乐了,咧呵着小嘴笑的开心,还伸手揪着老爷爷的胡子不撒手,秋妍本想抱他回来,别揪人家的胡子,可是程振华不乐意放手,揪胡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哎呀,小家伙喜欢就让他揪着,呵呵,难得有孩儿不怕老家伙!”   秋妍无奈,只能任由他家不瞒一岁的忧哥儿,揪着名震朝野的第一滚刀肉的胡子玩儿!   而且,人家一老一小哼哼哈哈的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唠的热火朝天着呢!   于是,等莫天涵火急火燎的回了家一看,好么!   院手里,几圈儿的护卫混杂着戍国大将军的亲兵们,中间陈铁哼哈着和两个扒了上身衣服,露一身键子肉的人,正在摔跤!   跑到客厅一看没有人,陈雷指了指客厅旁边的大书房,莫天涵赶紧走了过去,还没等推开门,就听到一阵咯咯的幼儿笑声传了出来,间或搀杂着秋妍带着宠溺的训斥声音,还有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头儿的声音。   “夫人和大将军聊的很好,还有忧哥儿,一直都是太将军抱着,都揪了好几把胡手下来了!”陈雷趁机偷偷的将这些事儿告诉了莫天涵。   莫天涵这才擦了把冷汗,说实话,他担心的有些过头了,虽然说大将军的为人的确是个混不愣的,这一点可以从程绍奎的身上看出来,但是再怎么样,也不会为难他们家里人就是了。   程绍奎这会儿也跟着进了来,听到自己祖父那特有的笑声之后,立即就推门进了去,一下子就给正抱着忧哥儿的程大将军跪了:“祖父咱们有事儿回去说,你别在人家家里面耍横啊!”   程大将军皱眉:“起来!”   程绍奎不起,跪行到跟前儿:“您要打要骂咱回去成不?别在......。”   “你这个样子成何体统?起来,也不怕你未来的岳家看笑话!”程大将军踢了自己的孙手一脚,不轻,起码莫天涵看着都觉得肯定特别疼的那种劲道。   “啊?”   “啊?”   第一声是程绍奎的,第二声,是秋妍的!   莫天涵一进来就看到了秋妍,赶紧把人扯了过来,上下看了个仔细,发现没少一点儿东西,神色也很好,并没有被惊吓到的样子,这才真正的放下心,不顾众人都在书房,狠狠的拥抱了一下自己的夫郎。   秋妍吓了一跳,之后他的小脸儿“咻”的一下子就红了......。   莫天涵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家里人都平安,自己的夫郎也好好的,这就谢天谢地了!   “咿呀......!”忧哥儿又逮到机会揪了一下程大将军的胡子,扯的大将军直呲牙咧嘴,却不敢跟个小娃娃硬抢。   秋妍推了推莫天涵,让相公别这样,人都看着呢,多不好意思啊!   “有没有吓到你?”莫天涵贴着秋妍的耳朵问他,然后就看到眼前白玉一样的小耳朵红透了!   “没有,大将军在呢,你放开我!”秋妍气的锤了他好几下,莫天涵才放开人,给他拢了一下头发:“带着忧哥儿去后院吧,这里交给相公就好。”   “嗯!”相公回来了,秋妍也就放下了心,有了主心骨就是不一样,自己一身轻松啊!   程振华倒是挺意外莫天涵的举动,能这么大方的棚抱自己的夫郎的小子,走个有种的!   由于忧哥儿喜欢程大将军的胡子,揪着不撒手,秋妍哄了好久才给小家伙儿哄了下来,抱着孩手行了一礼,带着敏哥儿和毓哥儿退了下去,蓝哥子给莫天涵他们换上了些热茶和点心也退了出去,这里是汉子们谈事情的地方,他一个哥子就不要待着了,还是去后院儿跟小师弟商量一下,这是要留客人呢还是不留?若是留的话,这会儿就得准备饭食了。   人都退了出去,莫天涵和程绍奎站的笔直,想等着这位大将军发话呢!   程振华倒是自来熟的很,自己坐在书桌后面,看着莫天涵挂在书房里做装饰用的几幅宇画,都是莫天涵自己的杰柞。   “小手坐!”指了指莫天涵,又指了指旁边的太师椅,示意莫天涵坐,于是莫天涵看了看程绍奎,自己坐了下来,但是他习惯成自然,依然是姿势标准的很。   这样行如风坐如钟的姿势,得到了程振华的赞赏,他自己别看是个不着调的,却最喜欢这种规矩的人了。   “这些字都是你写的?”程大将军估计是看了许久了,这会儿随意的指了指旁边的一幅柑体横幅,看着莫天涵问。   “是小子写的。”莫天涵要不是看着这位穿着非常古装,他都想起来敬礼回话了,感觉跟师长对话似的,特别有气氛啊!   “不错不错,看着很精解!”老头儿绝口不提来意,反而对着莫天涵的大书房里的字画感了兴趣。   老头儿叫好的那副字,是莫天涵自己用前世的楷体写就的“修身养性”四个大字,这在前世很正常的四个字,谁家书房不挂个字画的啊!   “小子胡乱写的!”这个时候就需要谦虚了。   “可不是胡乱写的,你小子蒙冤多年,还能写得出这么好的字来,可见没自己秃废过,如今沉冤得雪了,也看开些,过了年,就到左武卫报到吧,职位我给你安排!人才别浪费了。”老头儿很大气的一挥手,几句话儿的功夫,就给莫天涵安到了自己管辖的左武卫里了。   “祖父,这个您今天来是为了这个事儿么?”程绍奎对自己加时不时抽个风儿的祖父非常之费解。   “你给我闭嘴!”狠了很使的说了自己孙手一句,然后继续笑眯眯的看着莫天涵:“莫小子啊,你家那个是什么啊?”   莫天涵莫名其妙的顺着老头儿胡萝卜粗的手指方向看,恍然大悟:“哦,这个是小子庄子的地形沙盘,呵呵,不瞒您说小子刚到这盛京,两眼一抹黑的,自己家的庄子明年开始就得自己管理了,这不是弄个沙盘好规划么!”   前世莫天涵用过的汕盘不少,从虚拟的电子沙盘到实际精巧的建筑沙盘,甚至是五维全景沙盘。   可是这里不可能有那些东西,他就制作了一个比较简单的沙盘出来,是他们庄子的地形图样,沙盘框,托凳,细沙,泥土地模型,表示道路、庄户、庄子、田地的各色布条,渲染地貌色调的颜料等等。   虽然说不上精巧,却胜在全面,就连相连的田家庄和那个什么瑞亲王府的别庄都在边上标注了出来,并且用小木片搭建了立体模型。   “这是你家的庄子?”老头儿趴在沙盘上看着里面的东西,那小巧玲珑的小房子模型,让老头儿都不敢碰,生怕碰碎了他配不出来。   “是,因为小子想多了解一下这日后要居住的家,所口才做了这个沙盘。”莫天涵赶紧起来跟老头儿解释。   他就不明白了,为啥对他做的沙盘这么感兴趣,也对自己书房里的哪些字画感兴趣的样子,今儿不是来说程绍奎爱上他们家良哥儿的事情的么?   “咳咳!”老头儿咳嗽了两声。   程绍奎立即上前:“祖父你感冒啦?咋还咳嗽起来了!”   “滚蛋!”老头儿挥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三孙子头上,那个响声啊!听的莫天涵都跟着疼了一下。   “若是将盛京城做成沙盘,会是什么样呢?想?”老头儿眼冒精光的看着莫天涵:“若是我朝疆域都做成沙盘......。”   “哦哦,这个,请大将军明鉴,这个有点儿困难,测量、勘案都要精确不说,这个比例和规模也需要详细的考究一下,规定比例很重要,还有这个距离和实际地貌走向。”汗一个,貌似在自己的记忆里,这里的沙盘还真是简便的很的样子啊!   可是做一家农庄方便,做一个州府就有些异想天开了,做一国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除非有朝廷的支持!   “小子给老夫好好说道说道,你这个沙盘做的这么精巧,怎么能让军部的沙盘也这样呢?”老头儿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看着莫天涵求解释的样子。   这个时候莫天涵还能怎么样儿!   老头儿要解释就给解释呗!   218 沙盘?好东西   “这个,”莫天涵拿手比划了下:“小子觉得咱们现在应用的沙盘吧,有些简单了。”   “嗯?有话说话,不要磨磨唧唧的,惹得老夫不痛快。”对于指着自己军部的沙盘简单的话,老头儿并不在意,催促莫天涵赶紧说说这个沙盘的事恃。   好吧,既然老头儿想听,那他就说道说道吧!   “沙盘,在战争中使田汕盘,是为了能够合战场上双方的形式一目了然,为指挥者提供立体、形象并且直观的信息,以方便军事指挥者用来作为作战资源布置、计圳、决策和指挥,执行的推演工具。不仅仅是战时的需要,我们也可以对其他的事顶进行沙盘演练,提前预料事情发展的多方面......这不仅仅是军方所需,倒如工部建筑域池,维护城池,还有各个交通要道的维护开建,同样,有沙盘,对哪一个部位、那一处建筑进行整改或修筑......。”   嗯,当年关于沙盘的这些注解,是莫天涵的团长跟他们说的呢,特别印象深刻的一幕,如今照着搬来给老头儿解释,倒也把老头儿弄满意了。   “不错不错!这个东西老头儿要了!”曾经抢劫过先皇的这位土匪出身的程大将军,立时回复自己的出身,当起了土匪,抢了莫天涵家的“沙盘”!   “不是,祖父啊,您怎么能这样?这可是莫大哥家的沙盘!”程绍奎看不过去了,祖父这是咋啦,啥都想抢是怎么滴?这玩意儿再井巧,也不能强要吧?   “啊?那个,大将军若是要,小子可以勘察了您家的庄子地形,给您也做一个出来,小子家也就这一个沙盘......。”莫天涵也有些求饶了,这个大将军真不是盖的,那一身蒸气,那一脸横肉,亏的忧哥儿不怕还敢揪大将军的胡子玩儿!   两个人心惊胆战的劝说了一通,总算是让老头儿暂时放弃了莫天涵家的沙盘据为己有的打算。   老头儿估计是站累了,走了回去一屁股坐下,喝了口茶:“嗯嗯,这茶水不错,不浓不淡,温度也刚好!这说了一会儿都渴了!”   莫天涵满脸黑线,刚才他说话最多好不好!   愤愤然自己也喝了口茶水,嗯,温热正好,既不烫口也不过凉,正好解渴了!就是从沙盘转到茶水这么突兀的话题,让人有点儿接受不了,容易思维混乱。   “说说吧,这聘礼这么要?”这位又丢出一个重磅炸弹出来。   “聘礼?”莫天涵有些发懵,他就一个忧哥儿,才不到一周岁,要什么聘礼?想到刚才老东西抱着忧哥儿笑的那个一脸灿烂,在看看同样一脸懵懂的程绍奎,难不成,是想订他们家的忧哥儿?   “我不容易!”莫天涵立时就站了起来,举起了反对的旗帜!   “屁!我老程家都不反对了,你反对个头啊!”老头儿唾了莫天涵一口唾沫星子,他都不怕三孙子绝后了,他反对个屁!   “我家忧哥儿才不到一岁!”你家再是大将军,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噗!”莫天涵这话太彪悍了,把天下第一滚刀肉给说喷了!   老头儿气急败坏的道:“臭小子说什么呢?我程家再缺哥儿也不可能定下一个不到一周岁的小娃娃!老夫说的是你家入户的那个石哥儿,就这个傻小子看上的那个!”   “哦哦!”莫天涵老实的坐下,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对啊,他们不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么?   “祖父你们同意了?”今天对于程绍奎来说简直就是太刺激了!   此时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赶脚!   “那个,您不是反对的么?”当初为了这事儿,不是还把自己的孙子揍了一顿关了起来了么?怎么这会儿又同意啦?   “这小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就是死不松口,既然如此就成全他吧,看他也是个痴情的,为了个石哥儿跟家里这么扛着,将来大不了让他两个哥哥过继一个孩儿给他养老送终就成了!”   “孙子谢租父成全!”这会儿程绍奎是真心实意的磕了三个响头,梆梆响的那种响头啊!   “得了得了,你个臭小子可想好了,人家娶进门那就是你的夫郎了,要是敢有一点儿不好的地方,老夫就扒了你的皮挂城门楼子上去风干!”老头儿发了狠话,娶了那就是你小子的责任,敢不照顾好人家就看着办云云......。   话语血腥味儿十足,看得出是真心话。   莫天涵对这种事情极度变化的情况,还有些不适应,这位大将军可不管你适不适应,直接就问莫天涵要什么聘礼。   “大将军请明察,虽然他们徐家是入户到我的名下,可是人家良哥儿也是有兄长和嫂哥在上的,这事儿请容小子跟良哥儿家商量一下啊!”这不是他能做的了主的事情,再怎么是主家,也无权把人家的哥儿给嫁出去吧?所以莫天涵要和徐家商量一下,虽然商量的结果不言而喻,肯定是百分百接受!   “行了行了,知道知道了,就按你说的办,过几天我听信儿就是,臭小子,还不赶紧的谢谢你舅兄!”说着又踹了正傻乐呵着的程绍奎。   程绍奎也是个皮实的,换个人估计早骨析了!   “谢舅兄成全!”一抹哈喇子,赶紧给莫天涵行了一礼,莫天涵是良哥儿的主家,年岁也比良哥儿大了三岁,程绍奎这声“舅兄”还真是叫的应该。   “不谢不谢!”莫天涵觉得倍儿别扭的回了一礼。   “行了,三天之后让这个小子自己来找你说话儿,老头儿就不来了,记得给我做沙盘啊!让他带你去我们家庄手看看,照那个地形给老夫做出来,不然要你好看!”老头儿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得了,事情办完了就回去了,你家的护院身手都不错,你教的吧?”   “是小子教的,为了防贼的,呵呵......。”莫天涵干笑,这是实话,可是没想到第一个跟着练手的是人家大将军的亲兵。   “不错,有空儿也教教这个不成器的,省的下次他大哥他们回来,比武又输!”说着又踢了自己三孙子一脚,程绍奎如今已经被喜悦冲昏了神经线,已径感觉不到疼痛了!   出了书房大门,看着院手里还在较劲的一大堆人,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个穿着军旅华服的青少年,目测也就二十出头,正在场地中央被王瑞打的一个跟呛。   “哦,是老封家的小孙子,这孩子也不错,打架够阴狠,跟他祖父一样,是个阴人的料子!”老头儿对着护院对打输了的封靖安评价道。   封靖安眼尖儿,看到人出来了,还都笑模样儿的,可见事情解决了,这会儿也不打了,反正他也是输了的人,就叫了停,颠颠儿跑过来:“程爷爷,事情谈完了吗?要回去吗?”   “完了,这就回去准备聘礼!”老头儿也不瞒着,直接就说回去准备聘礼了。   “啊?”封精安一时间还有些梦幻,扭头看莫天涵,他没看程绍奎,因为他三哥如今咧呵着大嘴笑的白痴的很,所以他就不指望三哥给他答案了。   莫天涵可能和封靖安比较有默契,点了点头,封靖安竟然善解人意的明白过来了,然后就一脸喜色的恭喜程大将军:“恭喜程爷爷了!”   “想想,奸猾的臭小子,走,跟爷爷回去喝一顿!”老头儿估计是和封大将军有仇吧?对他家的小辈不怎么待见,反正莫天涵是看着封靖安本来支愣着的几撮头发瞬间就耷拉了下来:“爷爷,小子还有公务在身......。”   “公个屁的务,你今天的公务就是跟老夫回家喝酒,要不咱们军部也成!”今天老头儿貌似很兴奋,反正必须要个人陪着喝酒,莫天涵是第一人选,无奈老头儿来的方式比较那个,所以老头儿看到封靖安的时候,才会死抓着不放。   最后的结果就是程绍奎一脸傻兮兮的笑容、封靖安一脸无奈加豁出去了的表情,和程大将军得瑟的样子,三个人带着一百亲兵离开了莫家庄子。   莫天涵觉得这一天就跟演电影儿似的,这一幕幕的闹腾的热闹,他转身回了院子里,看陈铁他们都毫炭无伤之后,也就进了后院去找秋妍了,他家的小夫郎别被吓到了就好。   而且他也有事情要和家里人商量,如今跟程大将军结亲家的问题,已经板上钉钉了,徐家肯定不会有反对的声音,关键是,人家徐家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进了后院儿发现秋妍正往外走:“妍儿,这是要去哪儿?”   “相公,大将军在家用饭吗?师哥让我去看看,若是用饭的话,现在就可以开始做了。”秋妍还掂心着饭食的问题呢,家里第一次接待这么尊费的客人,有名望的大将军,他可不能给相公丢脸的。   “甭做了,老头儿走了!”莫天涵楼着秋妍的肩膀往回去:“老头儿忙着呢!饭食就免了!”   “那相公要吃什么?师哥已经在厨房准备了很多东西出来了。”虽然有些遗憾不能留那么大个人物吃饭,但是秋妍最关心的还是相公的肚手饿不饿的问题。   219 家人的惊讶   “相公什么都好,你让蓝哥子做吧,我去看看忧哥儿,若是么么他们回来了,你叫我一声。”放开秋妍,让他去厨房看看弄些什么东西做午饭,自己进了主屋,看孩子去了。   这事儿还是等么么们回来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啊!   莫天涵对于家事还是很民主的,而且他觉得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刘么么别看来历神秘,但是他的一此见识很是适合这个时代,古么么是家里年岁最大的人看事情也比他和秋妍远很多,莫天涵总觉得自己虽然身为一家之主,却还是需要老人来给定心丸的。   中午夫夫俩随便吃了些东西,下午刘么么和古么么回来,今天早上两个老么么去了香哥子家,跟着去的还有夕哥儿和乐哥儿,然后五个人,又坐了马车,去了郊外的神庙里拜种了。   回来后莫天涵跟他们在大书房里说了运件事情,当然对沙盘的事情是隐瞒的,毕竟他知道一个详细的沙盘对于这种落后年代代表着什么。   刘么么有些傻眼的再次询问:“求娶良哥儿?”   莫天涵点头 “想是的就是良哥儿。”   “是正房夫郎么?   “是正房夫郎,而且大将军府里的传统是不纳侧室的,也没有小侍存在,这个可以放心,我都问过了。”莫天涵早在粮行的时候,就已经问过了封靖安将军府里的情形了,这也是为了徐家考虑的,若程绍奎娶良哥儿做侧室,别说徐家答不答应,就是莫天涵自己也不会点头同意的。   古么么有些转不过来弯儿:“可是,良哥儿是石哥儿啊!”早在一起来盛京的路上,他们和徐家人就见过面了,徐家夫郎是个爽朗的有些泼辣的哥子,徐掌柜的也是个头脑灵活的汉子,而良哥儿则是个石哥儿,虽然长的健壮,却是个腼腆的孩子,这会儿竟然有大将军府的人来提亲,高门大户的人家难道已经流行到可以不在乎子嗣后代的问题了么?   “程大将军的意恩是可以过继个继承人给三房,嗯,这样的话,也不算是绝后,最主要的是,敬山喜欢良哥儿,一见钟情的那种,被大将军打过也骂过了,他还是不改初衷,大将军这才答应下来的。”尽量替程绍奎说好话儿,毕竟这个程绍奎的脾性还是挺对胃口的,又是和小黄弟弟才关系,莫天涵怎么着也得帮这个忙不是?   “这事儿,最好叫上徐家人来一起商量一下,而且,”刘么么笑了一下:“徐家肯定会答应,也一定要答应,现在就让人去收拾出一间屋子,让良哥儿入住进来,这今后啊,就不能再去粮行帮忙做饭了,得在家学规矩,起码的训诫之类的要懂得,若是日后进了大将军府,也得有个样子,这从徐家一户入户的人家出门子,不如从咱们莫家庄出门 日后说起来,咱们家也是他的娘家,比起徐家的白丁身份,有个官宦人家做娘家,也不容易被人瞧不起。”   刘么么想的就是比莫天涵自己想的周到很多,老人家对这门亲事是非常看好的,不看好也不成,人家可是戌国大将军府啊!   “对对,运个一定要尽快办理!”古么么也赞同刘么么的安排:“还是刘老弟说的有道理,这事儿也不可拖,莫小子赶紧今天就将他们家接来,若是平日里需要去粮行,来回坐马车吧,这今后徐家可是咱们一家人,为了良哥儿的好事儿,就辛苦一下他哥哥一家子!”   “成,小子这就叫人去接他们一家子回来!”莫天涵起身去安排接人的事情。   秋妍自己也起来道:“那我去把西厢的屋子收拾一下。”   刘么么拉着要离去的秋妍叮嘱他:“不要西厢,嗯,去收格一下西苑,反正咱们家也没有哥子哥儿的客人来访,暂时让他们住在西苑的清风阁,单独收拾一下青竹居,给良哥儿住,再让荷哥儿过去照顾一下!”   “好!我这就去安排!”将怀里的忧哥儿交给古么么抱着,秋妍自己去找荷哥儿安排去了。   傍晚的时候,徐家一家人就被接到了莫家庄,本来还有此不解的徐长兴,在听到莫天涵对他说了这个事情之后,傻眼了,徐家夫郎更逗,直接晕了过去!   别误会他是高兴的晕了过去!   徐家多少代了,那都是给别人家扛活的商籍人家,如今竟然要出了一位嫁入大将军府的哥儿,哪怕良哥儿是个石哥儿呢!   “呜呜!我徐家祖坟冒青烟儿啦!”徐长兴这个奸猾的粮行掌柜的,如今坐在大书房里,回过神来之后就开始嚎啕大哭:“老板!老板......我徐家...永世难忘...呜呜...老极的大恩大德!”   莫天涵一个劲儿的给他递毛巾擦泪,心里翻白眼儿,就是门亲事,怎么感动成这样啊!   他是不懂得的,毕竟是外来人,这里的阶级观念有多强悍和难以逾越,若是此事成了,徐家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   不过别看徐长兴高兴的都哭了起来,这心里明镜似的,家里哪怕是农籍,也也是个平民百姓,而老板家则不同,起码有个官身在,所以在一听到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时候,暗地里早就想好了,若老板不介意,他们家是不会出籍的,就待老板家扛活了,到时候让弟弟从老板家出门,日后老板家就是弟弟的娘家了,比起自己宗的白丁身份,自然要好到天边儿去了!   不得不说,徐长兴有着非常坚强的心智,没有被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这个时候依然没有如同一般人家那样急吼吼的出籍然后做现成的大将军府外戚,反而依然想着依靠莫家生存。   这样即便这一代依旧是商籍,可是有了良哥儿在,不用三代之后才能更改籍贯,估计到他孙子辈儿的时候,就能更改了!   而另一边,良哥儿则是有此不知措辞,紧张的看着秋妍:“夫人我、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嗯,对方不嫌弃我么?”   若说娶石哥儿为夫郎的不是没有,但是多数是些大户人家担心侧室有了孩儿跟着正房嫡出的争家产,这才会娶石哥儿做侧房,没有后代的石哥儿是不会和正室争宪的,但是那样的石哥儿一般晚年都很凄凉,最后的归处依然是神庙里青灯种像,了此残生。   如今这堂堂的戌国大将军府的嫡孙子要娶自己做夫郎,不是侧室也不是通房的小侍,而是正儿八轻的夫人,这让一直心如止水的良哥儿不知道要如何做出回应才合适,尤其是他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看到过自己。   “不嫌弃,人家啊,就是喜欢上你了,一见钟情呢,大将军本来是反对的,毕竟你的身份在这里,可是人家程大人就是认准了你,死活不放弃,这才磨的家里人同意,过三天就要回复话儿呢,别担心,若是你不愿意,家里不会强迫你的,其实找个人过一辈手也好,省的你老了狐单,若不是我命好遇到了相公,可能如今还不如你呢,这话儿说的有些远了,你且放心,若是不好的人家相公也不会同意牵线搭桥。”秋妍拉着良哥儿的手,这位石哥儿比秋妍高壮了很多,却在这个时候反而需要娇小的秋妍来安慰他了。   “夫人,能让我想想么?”良哥儿如今心里乱的狠,突如其来的这么个事情,让从来跟婚姻绝缘的他,不知道要如何办了。   “成,如今既然搬来了家里,这几日就好好想想,暂时不要去店里帮忙了,当然,店里还是归徐掌柜的打理,若是你不愿意,就在家里躲几天,等风声过去了再去也不迟,若是愿意呢,就在家里学学规矩,将来嫁到了大将军府也不会失了礼数,放宽心,啊!”耿妍尽全力的让良哥儿对这门亲事有些好印象毕竟换做是自己,也肯定被这事儿搅合的乱了心神。   谢谢夫人。”秋妍考虑的周到,良哥儿也因为秋妍的安抚,心里负担少了不少,只是他还是要仔细的考虑一下,毕竟是人生大事。   “不谢了,透是荷哥儿,他负责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有什么事儿你找他就成,若是他解决不了,就直接来找我,这里是咱们家,别拘谨了,都是一家人。”   “嗯,良儿知道了。”   “相公在书房,估计也跟你哥哥和嫂哥说了运事儿,不过我看他们是不会反对的,你自己也仔细想想吧,好了,晚饭想吃此什么可以让荷哥儿去做厨房里都有食材。”   “是。”   而徐长兴家的两个小小子儿,则是跟家里的护院打探关于他们小叔叔的事情,在听到对方的家世之后,俩小小子儿暗地里决定,个后一定要上进,若是事不成,那还好说,大不了他们给小叔叔养老送,若是事成了,他们争气,才能不让小叔叔在婆家受欺负!   起码,要让小叔叔知道,他不止才娘家人撑腰,还才两个争气的侄子在他身后站着呢!   当晚,家里难得人都聚齐了,莫天涵让厨房做了银多菜,在大饭厅里席开两桌,一桌给哥儿哥子们,一桌给小子汉子们,吃了顿团圆饭。   220 同意的真相   再说说离去的程大将军一行人。   带着队伍慢悠悠回城的一行人,程绍奎的高兴劲儿过了之后,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但是心情依然十分好。   “祖父,您不是不同意么?”这个时候,这个傻孩子依然不忘捋一下租父的老虎须,要知道,当初他刚说完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租父大人反应过来之后可是赏了他五十军棍!   五十军棍啊!   打的他屁股都要开花儿了!   程大将军斜眼睨了自己的三孙子:“臭小手懂什么?你光是看到人家哥儿   的好了,岂不知以你的出身家世和门第,这盛京城里多少人家都看着呢,若是   处理不好,你看上的那个哥儿,就得被人下黑手处理掉,你信不信?你个鲁莽   的东西,若非是我亲孙子,早就抽死你了!”   “程爷爷不至于吧?”听老头儿说的怪严重的,封靖安有些不信。   “不至于?”老头儿笑的奸诈而嗜血:“你以为就凭我手底下的几个诉侯能这么快就查到徐家?还能顺藤棋瓜的找上莫家么?”老头几冷哼了一声这是有人暗地里看着呢!”   “嗯?”两个小子儿傻眼了,他们再如何,平竟是嫩了些,这此事情看似巧合,却没有深想过原因。   “你祖爹爹前几天进宫,是皇夫郎请去的,言语里透露着想将他所出的六皇哥儿许配给你这个臭小子,虽然被你租爹爹给圆了过去,可是看那样子是不会放弄的,毕竟如今这此对三皇子有用的人家里,只有你的年纪和那位六皇哥儿相匹配,你又是兵部的人,和军部也能扯得上关系,嫡出的手嗣身份,也不辱没了六皇哥儿的皇家出身,进了门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府中嫡系。”程大将军瘪瘪嘴巴,一脸的邵夷:“皇夫郎好算计,一个皇家的哥儿,就妄想掌握住兵部和军部的钮带简直,就是欠收拾!”   “怎么会?我可不想娶那个脾气大的要死了的六皇哥儿!”程绍奎第一个   就反对出声!   也不知道是皇夫郎的教育失败还是性格遗传,他所出的六皇哥儿,被他教养的那叫一个典型,不是成功的典型,而是那脾气大的,除了皇帝和皇夫郎太子和三皇子,别的人,哪怕是后宫的贵人们,他都不放在眼里,宫里的小侍、内侍,甚至是侍卫都被他惩罚,过在后宫的口碑之差,简直就是人见人厌!   偏偏他自己还自以为是,说迪是皇家威仪,让后宫的下人们纷纷对他敬而远之,而且流言都传了出去,外面的大臣们和些世家子弟都知递了,对六皇哥儿就咕了戒心,谁家都想和皇室攀上关系,可是却不想自家娶进来一个这么难伺候的主儿啊!   闹的六皇哥儿如今都十七了,还没人家要呢!   皇帝都不满意了,对皇夫郎下了最后通牒,若是再没有人家提亲,他就要让人给官配了!   皇家的哥儿啊!   虽然不是中宫皇后夫郎的嫡出哥儿,可那也是皇家血脉,若是真的被管配,那可是丢了大脸了!   皇夫郎着急,这段日子里,皇夫郎不断地宣召各个大户人家的当家夫人进宫,和他们商议此事,可是六皇哥儿名声在外,即使是皇室出身,也不成!   谁家也不愿意要的,所以各个推诿,不是这个说自己家的孩儿不长进,就是早就有了相中的人选,或者是直格就订了亲的,反正是都有理由,把个皇夫郎气的不行,可是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他一个身在后宫中的人,总不能出去查看人家说的是真是假吧?那怕是知道了,可是人家前脚说了,后脚出宫就办成了真事儿,他就是想找人家的错处也找不出来啊!   而且也不知道他们是脑残还是没眼力,就以为自己聪明别人都是笨蛋,竟然还敢拿那样的一个哥儿,妄想跟军部扯上关系!   别说三皇手当年干的那件让人唾弃的事儿,就凭六皇哥儿的名声,戌国大将军府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   “你爹爹去的早,你的婚事自然是你祖么么负责,你租么么聪明,知道怎么对付那些宫里的贵人们,所以皇夫郎一提这事儿的时候,他就帮你回绝了正好你回来就说了这个事儿,我打你不是为了生气,而是做给外人看的,否则若是有人说程家宁愿你娶个石哥儿也不要六皇哥儿,你口为皇室会丢这个脸吗?可是你自己愿意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这谁也无法挑出礼去!”说着老头儿笑了出来:“呵呵,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谁家都不想娶进来那样的一个哥儿,放家里供着啊?哼哼,不过咱们家就是做的过分了些,呵呵,你娶了个石哥儿进门!”   “啊!”程绍奎这才知递自己的这桩婚事儿竟然有着这么多内容在里面,可怜他一个大老粗,还真是没想到那么多!   “那祖父,这事儿家里人都是同意的吗?”如今才想起来问自己的租父,家里人别不是看不上六皇哥儿,想拿良哥儿做挡箭牌吧?   “想什么呢?”老头儿从小看着程绍奎长大的,这三孙子想什么他都能猜出来:“我什么出身啊?当年差一点儿饿死的乞丐,落草为寇还抢了先皇的土匪,若不是先皇的知遇亡恩,能有如今的程家么?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老头儿感慨道:“家里什么传承什么血脉的,那都是你祖么么看重的东西,我是无所谓的,一个人吃饱还全家不饿呢!不过你有两个哥哥,将来过继个孩儿给你也能说得过去,皇家的哥儿给我做孙夫郎,可享受不起那大礼,你娶个什么样儿的人进门全看你自己愿意。”   “愿意愿意!”程绍奎一个劲儿的在马上扭动着:“祖父你是没见过他,可好着呢,身体也结实,保证能陪孙子到白头!”   “三哥,你是不是怕程么么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才找身体健壮的哥儿啊?”封靖安听了许久,在听到程绍奎的话的时候,突然福至心灵想到了这一点,随口就问了出来。   程绍奎默然。   这个事儿是他的心病,他的爹爹就是因为生产他的时候,消耗体力过大,在他岁上的时候就过世了,长大了的他,就想找个身体好好的哥儿做夫郎,不求能生养多少个,没有也成,但是首要条件就是要健康,也省的他和父亲一样父亲失去了爹爹之后,就独身去了寒城戌边,多少年都难得回来一次。   别以为他长的粗实就心眼儿也跟着粗,他是知道父亲的,多少次父亲回来,就会去看爹爹生前居住的阁楼,小时候有一次他玩儿捉迷藏,跑进去藏了起来,赶上父亲来,他没敢动弹,他看到了父亲抱着爹爹的遗物,无声的流了很多眼泪,一直刚强如巨人一般的父亲啊!   也走难过这“情”之一字。   那个时候小小的他就已经在心里决定了,若是要他选一个共度一生的人,起码要身强体健,能陪他共度一生的,而不是像爹爹这样,半路上就丢下父亲一个人活的凄凉。   程大将军看不得三孙子这样儿的:“得了得了,你有空儿多跟莫小手亲近亲近,还有你封小子,得空了也事跟莫小手探计一下战阵兵法,此人别看现在不显山不露水,当年能万军之中突围而出,也是有真材实料的!”   “是!”封靖安调皮的在马上行了一个军礼给程大将军。   逗的老人笑了出来:“少跟老夫打马虎眼儿,老夫说的可都是为了你们好,能写出‘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这句话的人,可真是个不多见的军事奇才了”   原来老头儿在莫天涵的大书房里,抱着忧哥儿逛游的时候,看到了莫天涵随手写的几幅宇,除了挂在墙上的,他还顺了几张回来,都是莫天涵写的关于前世兵法里的名句。   “我也是看准了他日后定能成为一个名将,也起了扯拢的心思,总比被别家扯过去好,我老程家可谗什么倚仗,只能自己找啦!”老头儿毫不避讳的说着自己的想法让,两个小辈儿额头黑线一直不断。   回到戍国大将军府,因为是吃饭的时间,封靖安被拉着离不开,愣是被和他祖父同辈的戌国大将军给灌了一通,最后还是在程家三哥的掩护下才脱离这位极品大将军的府邸,跑了回去,并发誓最近一段时间,决不和这位老人相见面!   等下午家里没了外人,程绍奎被祖父和祖爹爹找了去说话儿。   程家的滨正君端坐在书房的主位上,高贵而矜持,比起旁边一直坐着不消停的程大将军好多了!   “如今既然事情已经订下了,那也好,你虽是嫡出却非长子,自己也有官职在身,皇家的事儿咱们家不掺合,但是想拖咱们下水也不成,你这一闹的我也有理由堵他们的嘴了。”   “对对,夫郎说的对极了!”程大将军赶紧拍上马屁,真是特别狗腿子!   “对什么?”滨正君瞪了自己的相公一眼:“从串天开始你给我去书房睡半个月!再有下次这么冲动的,就直接搬去书房!”   程绍奎愉笑,估计这就是俗话说的: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221 初冬的夜   初冬的夜晚月朗星稀,秋妍哄睡了忧哥儿之后,将他放到了靠暖墙的小炕上四周有莫天涵用木头磨平了棱角做的小围栏,不至于让孩手翻身滚下炕去,这才留了一盏小灯照明,自己回了大炕。   莫天涵早就弄热了被窝儿,就等着自己家夫郎进来呢   脱了外衫秋妍一进被窝就被莫天涵搂住了:“家里温度还可以?这里比江南冷的多了,有没有不习惯?会不会感觉到冷?”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秋妍的那条瘸腿,有点儿凉了呢。   “没有,家里天天烧着那么多的柴火炭盆的,热乎着呢!”   “腿有点儿凉,我去拿个汤婆子给你烫一下,热乎了你好睡觉!”说着莫天涵下了炕,找了屋里的汤婆手灌了热水进去,包好后上了炕,放到秋妍被窝里的腿上敷着。   两人也算是老夫老夫了,秋妍对于莫天涵的关心已径成了习惯,也不如当初那么拘谨,放松的躺好,任由相公照顾自己。   “相公你说这事儿能成吗?”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大了,让秋妍的神经一直处于兴奋状态,这个时候你让他睡觉他也睡不着,正好守着自己的相公,讨论一下嘛!   “怎么,你担心?”莫天涵将汤婆子翻了个个儿,继续给自己的夫郎敷腿和夫郎聊天儿。   “嗯,人家程大人按相公的说法,是有官职在身的,若是一时的兴致,等过了这个劲儿,会不会看不上良哥儿啊?”秋妍总觉得跟做梦一样,这戍国大将军,就是他这个乡下哥子都听说过他的大名呢。   “你多想了,你是不知道,程绍奎这人虽然粗了些,可是他也是名将之后又有官职在身的,名声好,人也实在,若是真的如妍儿所说的那样儿,他日后别说咱们不放过他,就是程大将军也要是收拾他的。”   “恩,那倒也是,我听毓哥儿说,他祖么么是皇室近亲呢,很高费的一个人,想必家里的家教也一定不容许他这么做的吧?”   “那是,如果良哥儿愿意自然是干好万好,若是不愿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可以直接和敬山说,但是我看良哥儿若是嫁过去才是最好的归宿,敬山这么多年,可就看上良哥儿一个呢!”   “但愿良哥儿能想明白,对了,良哥儿还没见过那位程大人呢!”耿妍突然想了起来:“我也没有仔细的看过呢!”他那个时候低头来着,后来又被湘公抱着,先知道对方应该是个魁梧的小子儿,长相嘛,没记住!   “这个好吧,若是妍儿和良哥儿都想看看的话,明儿我约他来家里吃饭吧?也让徐掌柜的他们看看敬山这个人,平竟他们是自由恋爱的嘛,这个也得有个约会啥的促进感情!”莫天涵对这个还真心不擅长,只能依照以往看过的那些情侣们的恋爱步骤来安排。   “相公胡说什么呢!”秋妍拍了莫天涵胳膊一下:“还自由恋爱呢!多有辱门风斯文的,私相授受可是未出门子的哥儿大忌讳!”   “啊?”莫天发懵,这也不能说啊!   “明儿请人来,就以相公请同僚吃饭的名义吧,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若是良哥儿想看看的话,可以隔着帘子远远儿的看一眼,若是同意了,就和大将军府说一声,若是不合眼缘的,相公就麻烦和那位程大人说请楚,可不能在外面说什么约会的话语了知道吗?”秋妍一本正经的和莫天涵讨论这个关于约会”的话题认真的小模样儿看的莫天涵心里痒痒的。   “好好,都听我夫郎的!”说着话儿,顺手又摸了摸秋妍的小腿儿,发现热乎乎的了,这才将汤婆手丢了出去,明早儿再收不迟。   “呐,我都听夫郎的了,那夫郎是不是也得给相公点儿奖赏啊?”莫天涵七手八脚的脱了外衫,钻进了秋妍的被窝里。   “啊?”秋妍这正算计着呢,突然被莫天涵偷袭,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就被自家的相公搂了个正着。   “相公…唔…””刚想挣扎下,却被莫天涵抱的紧紧的…大被子一蒙屋里就剩下红烛燃着微光,不时传出些撩人的喘息声。   而住在莫家庄的徐家人,也睡不着,徐掌柜的和徐家夫郎躺在床上,彼此都在发呆中。   另一个屋手里的徐金扬和徐金柳则是已经开始考虑日后如何更加的上进才能给小叔叔支持,让他在婆家也能抬起头来。   良哥儿同样未入眠,呆呆的坐在油灯下想着自己的心事儿…   戍国大将军府   书房里,程太将军翻着手里的纸张,是他从莫天涵的书房里顺回来的,里面有莫天涵用狂草、魏书、楷体和宋体写就的四张宣纸。   魏书:“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楷体:“夫将亡上务,在于明察而众和,谋深而虑远,审于天时,稽乎人理。若不料其能,不达权变,及临机赴敌,方始趔趄,左顾右盼,计无所出佶任过说,一彼一此,进退狐疑,部伍狼藉,何异趣苍生而赴汤火,驱牛羊而喷狼虑者乎?”   狂草:“精忠报国”   宋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虽然老头儿对于书法是属于那种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的类型,但是莫天涵写的宇他还是队得的,仔细推敲了一下,简直就是字字珠玑!   果然是军事奇才!   满足的将纸张收了起来,明儿就拿兵部去让那些老家伙们都羡慕一下这可是他家未来的亲家呢!   收完之后,正要起身回房才想起来,自己被夫郎给赶了出来啦!   沮丧的去了书房旁边的休息房间,窝在没有夫郎的床上,心里老憋屈了今天有些冲动了,没有夫郎的夜晚好凄凉!   几家欢乐几家愁,听到风声的三皇子府,它的主人三皇子,又砸了一地的碎瓷片儿出来。   “娶个不能生首的石哥儿,也不肯要六皇哥儿,他们程家难道想造反不成吗?明天就进宫,让爹爹赐婚!我倒是要看看,他还憨抗命不成!”三皇子是真的生气了,解禁的日手遥遥无期,想借助一下军郡的力量,还让人给打了脸面,这股邪火憋死他了。   “不可如此啊”串天以看自家哥儿的名义来拜访的崔光辉赶紧阻止三皇子:“如今皇夫郎在宫中本就举步维艰,若是因为强加赐婚的事儿,再惹了皇上的不快,可就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   “那难道就让我弟弟成了一个笑话吗?如今哪家不知道爹爹在给他寻觅婆家啊?那滨正君可是第一个被请进宫里的”三皇子知道若是这事儿成了,他的弟弟可真就是成了没人要的皇哥儿了!   “可是滨正君也已经表了态度,拒绝了这事儿,若是如今再赐婚,他家即使不抗命娶了六皇哥儿,也不会善持他的啊!而且皇夫郎也不是真正的皇后夫郎,只能发福旨,不能发懿旨,更何况,对方可是五位大将军之一,这军部的人都是休戚与共的,一个不好可就弄的更加的难以相处了。”崔光辉苦口婆心的劝着三皇手,给他分析这里的利害关系。   “那依舅舅的意思要如何?可不能让小六儿的名声受损啊”三皇子如今也没了办法,动硬的有咕忌讳,不动硬的他弟弟怎么办?   “这话本不该我来说,可是论起来,六皇哥儿也是我外甥儿不是,改天让皇夫郎有空了请请相熟的那些名门的哥儿哥子,但是别请滨正君和与滨正君交好的人来参加,这也是表个态度,让大家认为皇夫郎看不上程家就行,这样一来,我让你舅么么再传此话儿出去,只要咱们能自圆其说就不会有损六皇哥儿的名誊。”毕竟是宦海沉浮许久了,崔光辉别看被贬职到一个小吏的地步,心恩还是很灵活的,尤其是这种勾心斗角的事情,他最擅长的东西。   三皇手想了一下:“想这样一来,别人也就知道两家不对,付即便是程家娶了个石哥儿,也无法证明就是看不上我弟弟”   “对啊,目前也只能如此,若是能在程家娶亲之前六皇哥儿能出阁那就最好不过了,到时候逢人就说他们程家娶不到夫郎,最后娶了个石哥儿!”   “这个,呵呵,日后再说,日后再说!”   三皇子对这位舅舅的第一个计策很看,好但是对第二个就有些感冒了,因为他娶了他家的哥儿做正君,如今已有三年了,肚手里却是连个动静都没有而这位舅舅兼岳父还想让弟弟嫁过去,他们家有三个小小子儿等着盼着呢!   可是他和爹爹早就商量过了,弟弟一定要嫁个有权势的,他们不能老是指望雀家不是?而且如今崔家式微,就更看不上眼了!   崔光辉也知道以如今的形式,估计六皇哥儿是不会嫁到自己宗里来,了但是他还是有些不死心,自从他被降职之后,那几年搂进来的银钱多数都被收了上去,家里巳经有些拮据了,若是能娶到皇哥儿,那丰厚的皇家嫁妆也是一笔进顶不是?虽然说六皇哥儿脾气不,好但是家里都是他的亲戚,怕什么?供着就是了,而且毕竟是嫁进来的哥儿,若是有不妥的地方,也可以让自己的正夫郎来管教嘛!   222 知悉的详情   崔光辉想象的倒是挺美好的,只是能不能实现,那就要看三皇子和皇夫郎与老天爷的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撒了下来,有早起的去了厨房做早饭,还有起来洗漱   完了去晨练的,不一而足。   莫天涵轻手轻脚的起来,给秋妍盖好被子,然后将犹自熟睡着的忧哥北抱了起来,放到秋妍身边,真是父子连心的关系,秋妍竟然半梦半醒之间就将忧哥儿搂到了怀里,小家伙儿也许是嗅到了爹爹的味道,很自然的就贴了上去钻进了爹爹的怀里,让莫天涵看着眼热的很。   悄悄的走出了卧房,莫天涵伸了伸懒腰。   地火龙的龙头那里有上夜的小厮看守,家里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是不断火的,热水也就不缺。   夕哥儿给莫天涵端了热水洗漱,顺便问早饭要吃些什么东西。   “就清粥小菜,哦,夫人估计还要睡一会儿 是听到忧哥儿醒了,他喂碗奶,是他不睡了,抱去给么么看,让夫人多睡会儿。”   “恩 板还有别的事情吗?”   “没了 出去活动下,有事儿去前院儿叫我!”   “好!”   到了前院儿,跟护院们练了一阵子,疏散了筋骨,这才回后院儿吃饭,秋妍没起来,忧哥儿倒是醒了,就趴在爹爹身边,看着自己爹爹睡觉!   莫天涵把他抱了出来,给他洗了洗小脸儿,小家伙儿直蹬蹬小腿儿,父亲没有爹爹抱着舒服嘛!   然后抱着忧哥儿,给他喂了半碗羊奶和半碗米糊糊,如今忧哥儿大了莫天涵巳径开始喂他除了羊奶之外的东西,倒如米糊糊这种容易吞咽和消化的流食。   等过一阵子,让忧哥儿再大一些,他就给孩手弄些鱼肉肉糜什么的荤食吃吃看,那样孩手若是能吸收了,身体就会好很多,抵抗力强,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这么小的小孩手若是病了,可了不得的呢!   他至今都记得忧哥儿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个,他一双手都能全托起来的样子,那么小的一小团儿呢。   喂孩手的时候,小家伙不老实吃饭,依依呀呀的不停发声,也不知道这婴儿语言说的是什么个意思,小声音儿不大,但是在安静的早晨还是传出了屋子,把孩手他爹爹也弄起来了,秋妍迷糊了半晌,又懒了一下床辅,这才摩磨岸蹭的起来穿衣服,下炕洗漱完了,坐桌子边儿吃早饭。   顺便看着他相公和孩手玩耍。   很幼稚很好玩的父亲和孩儿之间的游戏,孩子精力充沛,父亲就把他抱到一旁的火炕上,给他翻过,来他就自己又滚过去,再翻,再滚,反复几次就累得吭吭哧哧的了,最后人家忧哥儿不翻了,大眼晴一闭睡过去了!   来了个回笼觉!   屋里要时间就没有了小孩发出的怪音,整个世界请静了。   莫天涵得意地朝自己的夫郎扬扬手,“看好使吧?小家伙儿立即就消停了,后就这么哄了!也省的吵到你睡觉。”   秋妍和前来敛桌子的夕哥儿一旁笑得打跌,秋妍喜欢看父手俩做这种无聊的游戏,临了臭了莫天涵几句,说没他这样儿捣鼓自己孩儿的父亲,没个正型儿。   虽是嗔着的口气样子,却是满足到极点,看到忧哥儿入睡了,小心地拉到炕里头,用个长方的麻布帷手将孩手罩起来,一脸幸辐地凝视一会儿方才收回目光。   这个时候外面来人说田金松田老爷来了,莫天涵随着来人去了书房,留下秋妍看着孩子。   田金松这两天出去了,昨个天黑才回来,从香哥手那里听说了昨天的事情之后,一大早就来看莫天涵了。   当看到莫天涵毫发无伤、莫家庄也依然如故,这才和了口气,“我说这闹的是哪一出啊?怎么还惹上了那位了啊?”   “嗨,别提了,这事儿啊,简直就是天意!”莫天涵一提起昨天那一天的事情,简直就是一肚子的苦水啊!   可不就是天意么?   田金松听了莫天涵说的前因后果,摸着下巴道:“这可真是天意如此!我前一阵子去看望老师,他正为了这事儿犯愁呢!”   “嗯?太傅都知道了?”这消息也传的快了些吧?这昨天刚发生的啊?   “不是这件事,不过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田金松笑的特别坏:“你不知道,如今和那个庶人一个爹爹的,就是六皇哥儿,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这眼看着就要入冬了,过了腊八可就是年了,过了年那可是就十八岁了,从成年礼过后,这位六皇哥儿就没人上门提亲,皇上发了话,说若是十八岁上还不嫁出去就要在十九岁的时候按规制官配了”   “啊?”莫天涵惊奇的问:“皇家的哥儿也官配”   他还以为皇家的哥儿,那还不得抢破脑子的娶啊?咋还跟他夫郎一样,要官配才能嫁出去啊?   这大让人吃惊了?   “皇家的哥儿怎么了?十九岁没人要那也得由户部统一官配!这是国法皇家也得遵守啊”田金松一脸的理所当然:“当然啦 皇室至今还没哪个哥儿是运么嫁出去的就是了!不过,若是六皇哥儿成了第一个这么嫁出去的皇哥儿,那可真成了皇室的笑柄了”再如何亲民,皇家平竟是皇家,若是连皇哥儿都需要户部官配,这事儿好说不好听啊!   莫天涵眨巴了一下眼晴:“那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田金松喝了口茶水:“庶出的如今关着呢,他爹爹就想尽办法把人解禁了,可惜啊,上一次的白蚁没弄成风,反而折损了几个言官进去,现在主上在朝中又才名望和人气,他没了办法就打主意到了联姻上面,想着将六皇哥儿嫁给程家的嫡出三孙子程绍奎,程绍奎是在兵部任职的人员,可是他却是军部大将军家的嫡出子嗣,是军部和兵部牵线搭桥的人,若是与他结亲,等于同时和兵部与军部联系上了,而且程家自从滨正君进门之后,就立了规矩,不纳侧室没有通房,程绍奎爹爹早逝,父亲和两个兄长又都常年驻守寒城戍边,几年都难得回来盛京一次,若是六皇哥儿进了门那可就是正儿八经的当家夫人了!若是滨正君在还好说,可是滨正君不在的时候,这大将军府里还不是六皇哥儿说了算?”   “怪不得大将军会答应敬山呢”莫天涵这会儿才知道,事情远远没可自己看的那么简单。   “其实也不怪大将军会答应,那个六皇哥儿可是名声在外,宫里的下人们可都是才风声传出来的,那位的脾气大的都吓人,除了皇上和他爹爹与他三哥之外,就是连太子殿下他都敢跟着呛声几句,责打辱骂身边的宫人侍者更是家常便饭,这满朝文武谁家不知道啊?以前他还小不算什么,大了想许配人家了谁敢要啊?娶回来供着啊?到时候家宅不宁,可就惨喽”   “哎呀,还真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儿呢”   “不知道好啊,如个就当不知道,反正不能让程绍奎娶了六皇哥儿就是正确的!正好解了老师的一个难题”   “可若是再看上其他将军家的怎么办?”   “看不上,看上了也没才用,五位大将军家,哪一个没才消息来源?能要那么一个哥儿进家门么?再说了,他们其他四家也没个合适的人选!”   “那就好,呵呵,得了,这桩姻缘也真的算是天意了。”   “那是当然啦!对了,程大将军说让你年后去他的左武卫报到?”   “恩,也许人家也就是那么一说。”莫天涵对程大将军的印象虽然很深但是都不怎么正面呢。   “不一定,他们运此大将军们的想法,不是我们能猜得透的,反正主上也说过,年后给你安排,现在想这些也是无用。”   “有点儿这个意思,不想了,如今在暗中也好,没人会防备,若是化了明处,反而失了先机。”   “今年的进项不错,比去年还高了两成,过段日子到了腊月,就开始清算了,明年还才什么其他的安排,现在就规划下,到了日子,去开会的时候好跟他们说道说道。”   “行,这几太我计划一下,如今咱们的铺子开进了盛京城,已经到了咱们的第一目的,这第二嘛,明年就开始进行!一定要做一个完美的后路,再前进!”   “恩,现在条件都成熟了,也是时候进行下一步了。”   两个人在书房商议了一上午的事情,最主要的是关于第二步计划的内容也就是明年要做的准备工作。   中午莫天涵留田金松吃午饭,谁知道人田金松不干:“我运都两三天没回来了,得回去陪陪香哥子和小虎啦!饭我就不吃了,过几天若是结账了,来接你过去对账就成!”   “那好吧,你走吧,记得啊,对账提前预约,如今我也是才官职的人了呢!”   “去去,少得瑟,当心我扣你红利!”   两个人又打了会儿嘴仗,田金松这才告辞离开,莫天涵又练了会儿字,乐哥儿来找他,后院儿准备好了午饭,叫他去吃饭。   223 初见大舅兄   程绍奎一夜都没睡安稳,早上起来精神依然亢奋,匆匆吃了早饭,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饬的人模狗样的,穿了最喜欢的一件衣服,配着腰刀,站在铜镜前左照右照了半晌才满意的出了门。   到了兵郎又是一片兵荒马乱,平日里极少见到这位书记员外郎大人这么整装的来点卯,冷不丁的来了,还呲呲着大嘴笑的渗人,惹得一干书记小吏们这个别扭,就跟猛然看到男如花一样膈应,走路都撞墙上了。   其实程绍奎就是来点个卯就走,他还要去西市逛游呢!   兜里揣了不少银钱出来,到了西市进了几家首饰铺子,挑了几样精美昂贵的买了包了带上,又去了胡人坊吃了顿简便的午饭,买了些胡人特有的奶味儿酥点,去绸缎庄批了两匹上好的墨色锻子也放了马匹背上,一路摇晃到粮油坊,熟门熟路的进了“太平粮行”。   “客人......啊,您好,您这是,”伙计本来想说“客人,您看点儿什么粮食”的,结果一抬头看到程绍奎,立即就认出是昨天的那个老板认识的,有些神经不正常的家伙。   “哦哦,来看看你们掌柜的,他人呢?”对于未来的大舅兄和大舅哥,程绍奎是很巴结的,这不,一大早的就出去逛街买东西,中午也是胡乱吃了一口,马上就带了礼物来拜访了。   “老板昨天晚上派人来,将掌柜的一家子都接走了,说有事儿要商议,如今还没见掌柜的回来呢。”   “哦,那我去他们家找吧!”   扭头出了太平粮行,牵马走出盛京城,翻身上马,直奔莫家庄,若是说一家人都在的话,那么那个人也在吧?   程绍奎笑容之荡漾,让人在冬日里的午后都能感受到春天的气息了。   ............................   良哥儿想了一晚上,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下,睡了一上午才醒了过来,赶紧爬起来,穿戴利索之后,自己找了盆子水洗脸,其实荷哥儿早就备好了的,只不过洗脸水是冷了些,没一早上的热乎了而已。   荷哥儿听到屋里有动静估计良哥儿是醒了,这才推门进来:“良哥儿是   要些吃食吗?早上煮的粥还有些,若是要吃饭的话,午饭时间要等一会儿了,   要是想用哪些饭食您就和我说。”   “哎哎,那个,随便来点儿吃的就。就行。”从没被人伺候过的良哥儿有些紧张,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那行,我给您来点儿米粥和凉碟小菜吧,您昨夜没睡好吧,若是倦了,可以吃完之后就睡一会儿,清粥小菜的不会积食。”   “嗯嗯。”良哥儿就管点头了。   荷哥儿看他别扭,就告退去张罗饭食了。   良哥儿看着荷哥儿离去的背影,有些自卑,自己五大三粗的,别说别人看着不好看,就是跟人家荷哥儿比都比不起!   也不知道那位据说是大将军的孙子看上自己啥呢?   荷哥儿端了饭食回来,良哥儿吃了,期间荷哥儿不断的跟他说话儿,倒是缓和了不少良哥儿的紧张感,荷哥儿是六个哥儿里面,最温柔有亲和力的一个,善解人意的他一个饭食时间里,就和良哥儿成了朋友,不说多么知心,起码良哥儿在他面前不紧张了。   “再去睡一会儿吧,都有黑眼圈儿了。”   “嗯,那我就再睡一会儿。”   平日里的生物钟都固定了,冷不丁熬夜晚起,倒是让良哥儿不适应了。   “我就在门外太阳底下锈花,有事儿就叫我!”荷哥儿让良哥儿躺好睡觉,自己端了盘子碗出去守在门口。   可能是知道有人守着自己,良哥儿闭着眼晴又眯了一会儿就沉眠了起来。   午饭时间荷哥儿看他睡的沉实,没忍心叫醒他,留下了饭食放炉灶上热着,等良哥儿睡醒了再吃不迟。   ............   徐家人也晚起了,莫天涵知道他们肯定当天晚上睡不着,也不让人去叫他们,只是早早的准备了些吃食一直热着,起来饿了就可口吃到热乎的饭菜。   徐长兴惦记粮行,在吃完午饭之后,就想跟莫天涵说去粮行看看的,结果还没等他说,陈雷就进了书房:“老爷程大人来了。”   “啊??”莫天涵没想到这位这么心急,昨天刚说要他们考虑一下的,今天这就登门啦!   徐长兴眼晴一眯眯,这位程大人,就是要娶他弟弟的人吧?   莫天涵看看徐长兴:“老哥哥你也别走了,来见见这位吧,嗯,就是他要求娶良哥儿的。”   “行,我也看看人什么样儿!”说着跟莫天涵去了客厅看他木来的弟胥。   程绍奎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看到莫天涵进了客厅,赶紧站了起来,如今莫天涵可是他岳家的当家人呢!   怠慢不得!   “莫大哥!”按礼来说,他是兵部任职的文官,得行文礼,但是他却出身将军府,又是从小的军事化管理长大的,竟然给莫天涵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   莫天涵咳嗽了一下手,偷偷看看徐长兴,嗯,徐掌柜的没有任何不满意的表情出现,看样子开头不错!   “敬山,这位是徐长兴徐掌柜的,良哥儿的兄长!”莫天涵趁着机会给二人做了介绍:“徐家老哥,这位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程绍奎程大人,兵郡书记员外郎,程大将军的嫡亲孙子。”   “程大人。”徐长兴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   程绍奎赶紧还礼:“您和莫大哥一样叫我表字敬山就行,呵呵......,那个,哦哦,坐坐,来人,上茶!”   莫天涵扶额!   这位一紧张,错位了!   这里是他家不是将军府!   徐长兴也一脸黑线,这位可真是自来熟!   这都吆喝到别人家啦!   不过这么一打岔,徐长兴倒是看着程绍奎有些自在了,能在自己这个一身白丁的面前这么紧张的官员,还是大将军的手子,可见他是很重视这门婚事的,若是人品不错,看样子身体也很好,可真是弟弟的福气了。   另一边,徐家夫郎得知程绍奎来了,赶紧跑去后院儿找了秋妍:“夫人,能不能,能不能让良哥儿去看看?”   这毕竟是良哥儿的人生大事,徐家夫郎这个做嫂哥儿的也跟着紧张不少,想着让良哥儿有个好归宿,又怕良哥儿自己不喜欢,所以才一听到人来了,就想让自己的弟弟先去看一眼。   “嗯,可以,先远远儿的看着,若是良哥儿觉得还行,咱们再说以后的事儿!若是看不妥,也好早些和他说请楚!”   “是是,夫人说的极是!”徐家夫郎和秋妍想一抉儿去了。   两个人去了西苑的青竹居把刚睡了一个回笼觉正要吃饭的良哥儿扯了出来:“嫂哥儿,夫人?”   “那个程大人来了,就在客厅,你去隔着帘子远远儿的看一眼,若是觉得合缘,咱们好办以后的事儿,若是看不上,也好早早的回了人家,别让人家眼巴巴的等着。”徐家夫郎其实自己也要看看的,怎么说,也要给弟弟掌掌眼不是?   三个人,还有些八卦的家里人,都聚集在客厅旁边的小花厅里,良哥儿透过一个窗户上的竹帘子,看了里面坐着的三个人,一个自己的兄长,一个自己的老板,那个坐着的第三个人,就是说看上他的程大人吧?   程绍奎别看是个文职,可是自幼的军事训练不是白玩儿的,在秋妍他们到了花厅的时候就发现有人进了隔璧的花厅,可是听脚步声又都是些普通人,就以为是家里的仆人们打扫什么的,也就没在意。   莫天涵也发现了,但是他比程绍奎聪明啊,知道那屋里肯定是家里人,里面说不定还有良哥儿,在所以这话题尽管往程绍奎的强顶上引导,程绍奎以为他是帮他在大舅兄面前给他争取好感,不由的配合的还挺默契!   而徐长兴在二人的对话中,也觉得这位成大人不愧是大将军府出来的孩子,虽然魁伟却不粗鲁,有学问不死板,起码在他的眼里是有学问的,和老板也有共同话题,跟自己还会偶尔说些商业上的事情,并不是不知财迷油盐酱醋茶的豪门公子,这心里总算是放下了,只要弟弟不反对,他也乐见其成。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莫天涵觉得他们三个男人也能凑一台了,先是他和程绍奎聊公事聊马匹聊刀剑,后是他和徐长兴聊粮行聊生意,再然后就是程绍奎拿出了带来的东西和徐长兴聊胡人聊布匹卖阶......。   总之,三个人是努力的找话题,尽量的不让任何一个人觉得被冷落,这么一扯皮,就到了晚饭时间,莫天涵留了程绍奎吃晚饭,席面并不奢华,很是家常便饭的样子,程绍奎不同于上次跟莫天涵出去吃饭的豪放,反正很斯文的吃相,虽然莫天涵还是觉得他特别能吃!   只有徐长兴在吃了米饭和一个炒丝瓜的时候,才愣了一下,这个味道明明就走弟弟的手艺啊!   这是答应了?   于是等程绍奎走的时候,徐长兴热络的约他有时间可以再来玩儿!   莫天涵朝程绍奎点点头,这是过关了的意思,是吧是吧?应该是的!   224 初冬琐事   你还别说,良哥儿还真是同意了,莫天涵特别好奇的问了一句:“那良哥儿你看上他哪儿啦?”   话说,今天他们聊的那些东西,估计是个哥儿的,都不会喜欢,因为没有一个哥儿喜欢马匹刀剑的那种话题!   “他、他身体很好,很健康,嗯,可以和我白头到老。”良哥儿如是说。   莫天涵觉得这俩真是绝配,就程绍奎的饭量,一顿顶他两顿的了,还得说是额外加宵夜和下干茶!   “这些是他买给你的东西,你看若是喜欢,就留下戴戴,既然你也觉得他人不错,那就正式见个面,这样也明确一下,程大将军大概后天就要听信儿了呢。”莫天涵将程绍奎带来的东西都给良哥儿拿了过来。   良哥儿看着眼前的礼物,羞涩的点了头。   晚上秋妍哄睡了忧哥儿,把孩手放好后,躺在床上跟莫天涵叨咕:“相公,良哥儿这事儿就算是订下了吧?”   “应该是的,等后天若是大将军问起,就直接给回了话儿,难得他们不计较门第,敬山又是真心喜欢良哥儿。”莫天涵觉得这世间的事儿真是惊奇,程绍奎竟然不喜欢那些妖娆的哥儿,反而喜欢良哥儿那样五大三粗,呃,也不是说良哥儿怎么样的,而是良哥儿乍一看吧,跟个小小子儿似的,力气大,人老实,长相憨厚,性格温顺,若是在二十一世纪,简直就是极品家庭妇男的典范!   “那咱们是不是要准备嫁妆啦?”秋妍双眼泛光的看着自己的相公,经过了嫁了两位师哥之后,秋妍对准备嫁妆可谓得心应手,而且购物感觉好好,尤其是和那些老板们砍阶的时候,感觉更好!   “这个等和大将军府那边商议之后再定夺,嫁给官家和普通人家不一样吧?”莫天涵说着话儿,顺手摸了摸秋妍的那条腿,嗯,今天没有凉,不错不错。   “也是,这嫁了大将军府,礼数什么的,也得讲究很多吧?”秋妍虽然经过了刘么么的教习恶补,可是对那种传说中的人家,还是抱有一定的敬畏。   “呃,估计是吧?”莫天涵不肯定的回答,根据他对程大将军和程绍奎的观察来看,大将军府的礼数有待商榷!   脱了永服,莫天涵躺进了被窝,把自己的小夫郎抓过来抱好:“别想这个了,想想明儿吃些什么吧?这天气越来越冷了,都快赶上咱们在南方的数九了。”   “北方都这样儿吧?但是妍儿觉得还成,这里不潮湿,冷也是干冷,倒是腿脚迪会儿没不舒服,就是昨天凉了些而已。”乖乖窝在相公的怀里,和相公闹话家常事儿。   与南方潮湿中带着阴冷的冬季气候不同,北方的冬天都是干冷干冷的那种。   “那就好,李大夫让你喝的药坚持喝,你身子不好,我就怕你受不了这里的寒给呢。”给这人拉了拉被角。   “哪有那么娇气!”秋妍笑了笑:“听陈管家说,庄子上有农户家杀了羊,咱们吃点儿羊肉吧?冬天也暖暖。”   “成,明儿我就去买两头回来,相公给你做红焖羊排,一绝羊肉,保证不腥膻无异味儿!”   “嗯,相公都好久没给妍儿做好吃的了,嗯,要相公多做些!”自从来了盛京之后,莫天涵忙着整理莫家庄,接了秋妍他们住下之后,又忙着粮行的事儿,还有跟田金松的计划,还真是很少下厨给夫郎做饭了。   “可不是么!”莫天涵自己有些愧疚:“整天的东跑西颠,都没好好照顾你和忧哥儿。”   “相公是忙正事儿,我和忧哥儿好着呢,在家呆着,现在连衣服都不用自己洗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啊!”秋妍闭着眼晴小声儿的跟莫天涵叨咕。   “呵呵,好好,睡吧,明天相公在家陪你和忧哥儿吃羊肉!”羊肉好啊,热乎乎的红烧养肉,很适合冬季进补的东西。   “想......。”   ....................   程绍奎不知道自己过关了,昨天见了大舅兄,大舅兄貌似对自己很满意,所以他要再接再厉,这一大早就往外窜,可惜,没窜成功,被程大将军逮住暴揍一顿之后,提溜进了书房:“昨天去了莫家庄?”   “嗯!”点头,揉了揉被踢了好几脚的屁股,祖父这么大岁数了,劲儿咋还这么大嗫?   “怎么着,人家是答应了?”   “差不多吧,今天我再去!”   “你个没脸没皮的,什么叫差不多聊?”   “就见了良哥儿的兄长,莫大哥还帮我说话儿来着!”   程大将军笑的渗人:“这么说,这事儿十有八九是成了?”   “不是,祖父您老别笑的那么吓人行不?”程绍奎从小不怕打不怕骂,就怕祖父这种笑容,因为一见到这种笑容,就表示他要倒霉了!   “你懂个屁!”老头儿还不高兴了呢:“今天去带莫小子到庄子上走走,让他给我弄的沙盘,还得让他去看看地方不是?告诉他,过两天若是订下了,我挑个日子亲自上门提亲,沙盘给备好了,要不然老头儿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哦哦!”程绍奎点头:“我会和莫大哥说的,不过祖父,这沙盘果然是个好物件儿,若是行军打仗的时候有这么个东西在,那可真是了不得了!”   “就你看出来了?你祖父早就看出来了!”程大将军往后靠着椅子坐:“这莫小子有一手啊,单单是这个沙盘,就能让他争一份功劳,人才啊,等弄到了咱们庄手的沙盘,我就带去军部,跟那些老不死的说道说道!”   “莫大哥当年的事情也是有原因的,他这人我看闲置白瞎了,祖父可得好好给安排个地方。”   “知道了,过了年,左武卫上的人有调动,让他补个实缺,日后也好一展所长,怎么说也是你将来的岳家呢,埋没不了。”   “嗯,那祖父,没事儿我就去了啊?”   “滚吧滚吧,你小手一天天的,就惦记人家的哥儿呢吧?”   “哪有啊!”程绍奎万年难得的红了脸,不过他黑黢黢的,看不太出来而已。   程大将军看着程绍奎离去的身影,不仅有些感慨,大小子儿和二小子儿都不在身边,家人也都带去了寒城边关之地,这一戍边就是半辈子,几年都难得回来一次,这就是军人的命啊!   就是这个小三孙子,一出生爹爹就伤了身体,没几年就去了,他父亲照顾不了他,直接就送了回来,打小就在身边长大的,性格随了自己混不愣一个,却也是个有心眼儿的,知道家和万事兴,从来都不曾体现出要争夺家业的意思,也没有跟他的两个哥哥一样入伍,而是跟着他租么么学了几本书,练了几年字,竟然去了兵部任职,这样也好,有他在,军部和兵部就有了牵线搭桥的人了。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喜欢上一个石哥儿,还是只看了人家一眼就认定了的,起初他真的是很生气的,后来还是夫郎说了他一顿,他才接受了这个事实,那天封家小小子儿的话,也触动了自己,可能,这些年这孩子不找哥儿,是真的怕对方身体屏弱,无法和他走一辈子吧?   当年老大的夫郎去了的时候,老大也是心丧若死,若非有孩子在需要他这个当父亲的,估计也是随了那命薄的去了。   唉!   不懂这些孩子们都想的什么东西!   不过只要他喜欢就成了,人活一世,草活一秋,要的就是个顺心嘛!   .............   莫天涵没想到程绍奎昨天晚上刚走,今天一早竟然又来了!   “昨个儿不是才走的吗?”书房里,莫天涵看着程绍奎发懵,这位就是再心急,也不至于天天来报道吧?   “小弟我这两天休沐,没事儿干就来兄长的庄手逛游逛游,呵呵......!”程绍奎搓着手,笑的特别讨好。   “哦哦,那敢情好。”莫天涵知道朝倒的时间,大约是每过七天就休沐三天,无大事的话,一个月可以休息九天呢,嗯,很合理的一个安排。   “那个,徐大哥在么?”程绍奎坐了客厅里,没看到未来大舅兄的身影啊!   “在什么啊,一大早的就坐了马车去盛京城了,粮行离不开他,他夫郎和孩子也都跟着回去了。”   一大早的,徐掌柜的怕昨天一天都没去粮行,有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呢,反正这事儿已经成了,两厢情愿的,他就起早带着一家大小回去看铺子,良哥儿留下,跟么么们学些规矩,若是有机会,也正式的见见自己未来的相公。   “啊?哦!”程绍奎有些蔫了,人走了啊!   “良哥儿还在家里。”莫天涵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肯定是为了良哥儿来的,所以好心的告诉他良哥儿没跟着回去。   “啊?”程绍奎的大脸当时就变了,笑容灿烂,眼晴都亮了。   “今天既然你休沐,就留下来跟哥哥我一起侯门医女,去庄子上看看吧,挑两头好羊宰了吃!”反正今天莫天涵也想着吃些羊肉给家里人补补,程绍奎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起得了!   “成!”现在别说吃羊肉了,就是让他吃青菜他也愿意啊!   225 特殊的庄户   说是宰羊,其实也不用他们俩动手,去了养了山羊的庄户家里,挑了五头膘肥的羊出来,人家庄户干净利落的宰杀好了用手推车给送到了家里,莫天涵亲自上阵操刀直接就把肉羊肢解了!   本来不是很理解自家老爷的大厨十分害怕丢了饭碗,直到看到莫天涵利索的剁羊排分羊肉,手法纯熟,才知道跟老爷是半个同行!   秋妍抱了忧哥儿拉着良哥儿,和几个小哥儿一起,厚脸皮的守在东苑里,一边跟良哥儿聊天,一边等着羊肉出锅就吃,因为他相公可是说了的,这东西凉了就腥膻了,就守着地儿,出锅上桌就开吃!   气的刘么么笑骂秋妍是小馋猫儿,古么么说都是他相公给惯得,不成个样子。   秋妍吐了吐舌头,嘿嘿,就是相公惯的嘛!   因为有程绍奎在,莫天涵没有在后院的小厨房处理这些东西,而是在东苑的小厨房里做的。   就连秋妍他们都是在东苑的小暖厅里等着的。   程绍奎如愿以偿的看到了良哥儿,良哥儿头上戴了他昨天买的一根银簪子,低着头也不好意思看他。   虽然是在自家,但是因为有客人在,秋妍作为夫人,自然是需要出来招呼一下啦,于是顺带的让两个人见一面,也是给程绍奎一个信息,良哥儿同意了。   程绍奎看着良哥儿带着自己送的东西,站那儿就知道傻乐了。   不过在看到莫天涵亲自下厨的时候,这个家伙不乐了:“莫大哥?你家厨子呢?咋你下厨做啊?”   “你嫂哥儿吃不得腥膻太重的味道,家里厨手做的哪里能放心?”莫天涵一边拆羊骨头,一边回答。   大厨在一边儿擦汗,这样肉不腥膻,那还能是羊肉吗?   “大哥是给嫂哥儿做的?”   “对啊!”若不是他夫郎钦点,他才不会下厨咧!   这是程绍奎第一次遇到一个肯为了夫郎下厨房的汉子,想到外面那个有些腿脚不便的嫂哥儿,不仅羡慕莫天涵的痴情,也明白了为啥太子殿下那么喜欢这位嫂哥儿,甚至连身份都瞒着,就为了嫂哥能像对待一个平凡的弟弟一样对待自己。   “那我也学学吧!”程绍奎想的却是,若是大哥这么宠着嫂哥儿,那良哥儿看习惯了,到时候看他不宠他咋办?没看祖么么一来气,祖父就得乖乖去书房睡么?所以为了自己不去书房,还是跟着一手吧!   于是两个人在厨房里一个教一个学,没想到程绍奎看书习字不成,这拆卸的手段倒是不错,堪称分筋错骨手。   莫天涵也不藏私,顺便连大厨都叫了来看着他做羊肉,因为这个时代的羊肉做法已经很成熟了,所以莫天涵手边的调味料还真不少呢。   忙活了一阵之后,盖锅盖到时间就成了,莫天涵和程绍奎洗了手出了厨房,外面站着的敏哥儿和毓哥儿一脸的惊奇,因为他们第一次看到莫天涵下厨耶!   进了屋子的时候,秋妍拿了湿热的毛巾递给莫天涵:“相公快擦擦汗,这外面冷着呢,再着凉就不好了。”   良哥儿没有出声,只是有些哆嗦的也跟夫人一样,递了程绍奎一个热乎的毛巾,程绍奎别看大大咧咧惯了,但是看到自己心仪的人也收敛了不少,接过毛巾擦了擦,热热的,从脸上热到了心里去。   暖厅里,秋妍抱着忧哥儿和蓝哥子他们笑嘻嘻,良哥儿红着脸低着头,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的脚尖儿。   客厅里,程绍奎跟莫天涵说了祖父沙盘的事情:“祖父说,若是到时候他来提亲你没沙盘,就要你好看呢!”   这话听的别扭不?你孙子娶得是人家良哥儿又不是沙盘!   “那下午就去你家庄子上转转,对了,你家庄子哪儿啊?”既然答应了给老爷手弄沙盘,莫天涵也就上了心思,若是这位大将军能够让自己扯上关系,那可就妥了啊!   军部,就是一个水泼不进烟熏不出的地方,那里的人都团结着呢,自己这个刚刚“官复原职”的人,说不得也需要老爷子帮一把手呢。   “不远,你这里是京郊了,再往前行不到二十里地,挨着官道呢。”说着庄子呢,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儿:“对了,还有你教给护院们的那个招式,咋样?教给小弟几手呗?要不每次比武都输给大哥二哥,特别憋屈!”   “比武?”   “啊,每三年他们都会回来盛京看看家里人的,然后祖父就让我们三兄弟比武,谁输了,就得给另两个分肉,自己喝汤!”   可是每年输的都是他,每年都他喝汤!   莫天涵愕然,程大将军家的教育方式还真是别出一格!   中午,香喷喷的羊肉大餐上桌,莫天涵亲自操刀的味道果然出色,至少秋妍吃的非常开心,他自幼就受不了太腥膻的味道,平日里的羊奶牛奶,也是放了蜂蜜遮掩他才能喝得下去,不过相公做的一点儿腥膻味儿没有是不可能的,但是很淡的那种,吃的时候光顾着香了,他都没在意,若不是后来出去才闻到,他都以为自己吃的是猪肉呢!   也让这庄子里的人都知道了,老爷对夫人,那可真是宠上天了,一个堂堂的将军,竟然为了夫郎一句话,就能下厨做羊肉!   这也让整个庄子里的人,再也不敢质疑莫天涵对秋妍的感情了。   中午吃饱喝足了,程绍奎恋恋不舍的带着莫天涵出了莫家庄,二人骑马在官道上走了一段,就到了这边京郊的一大片良田边儿上。   “这里就是家里的庄子了,整个京郊就这个最好,是祖父当年从前任的礼部尚书那里抢来的,说是风水好,做我们老程家的祖业了!”   莫天涵汗一个,这位可真敢抢,一个堂堂礼部尚书,相当于前世的教育界大佬,这都敢下手啊!   整座农庄比莫家庄大多了,就是庄户们比较特珠,有些干脆就是残疾的,莫天涵有些不解的看着程绍奎,程绍奎会意:“这些都是战场上下来的伤兵,祖父和所有有庄子的军部将军们,没个人都是尽量安置他们,所以虽然庄子再好,却从不找那些佃户们,就让他们自己种地自己养活自己,过个几年就能有了些银钱,攒了差不多的,就能娶上个夫郎,祖父就会分给一些田地,愿意的就自立出去,不愿意的就继续留在庄子上当佃户,家里也就象征性的收个租子而已。”   莫天涵明白了,为了这些伤兵残将们的生计,军部也算是费尽心思,连礼部尚书的田产都敢下黑手抢,也算是爱兵如子的典范了。   两个人下了马,走进了这个丰美的农庄,虽是初冬,却不萧条,几个缺了胳膊腿儿的庄户打扮的人,正聚在一起不着调的侃大山,看到程绍奎来了,纷纷热恃的迎了上来:“三娃子来啦?”   “哎哎,来啦,叔伯们都好吗?”   跟以往的大大咧咧豪气干云不同,陈绍奎在他祖父面前都没有这么恭敬过的对着一大堆庄户们笑脸相迎。   “好着咧!”一个上了年岁半个胳膊没了的汉子看了看莫天涵:“三娃子,这谁啊?”   “小子莫天涵,字俊章,您叫我莫小子就好。”莫天涵可不敢以军职压这帮子战场上的英雄们,以小辈自居是最好的选择。   “哦哦,莫小子,不错,看着就是个能征善战的!”嗯,他们都是大老粗的人,哪怕是认识几个字也学不来文人的那种花花肠子,对他们而言,这已经是最好的夸奖言辞了。   “三娃子啊,你啥时候娶亲啊?这眼看着你就二十有四了,明年再没信儿,你可就要被官配啦!”另一个同样的伤残的庄户汉子,拍着程绍奎的肩膀,调侃他。   “小子过几天就要下聘礼了!”说到这个,程绍奎一改往日的推脱之词,开始跟人显摆了。   “哦?”几个庄稼汉子都感了兴趣:“谁家的哥儿啊?”   “多大啦?”   “品行如何啊?”   “家里几个兄弟啊?”   程绍奎一一作答,并且对良哥儿评阶非常高,反正莫天涵听了都觉得是不是夸得太过了,你俩头一次见面,练话都还没说上三句呢!   不过对于程绍奎说良哥儿结实的时候,莫天涵还是忍不住黑线,这俩的审美观点,这么这么特别咧!   等俩人辞别的时候,几个人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包括良哥儿出身莫家的入户商籍,还是个石哥儿的事实。   许是从死人堆里生还回来的,几个人对良哥儿的身份背景很是顺刑的就接受了,知道日后会从兄长家过继孩儿做子嗣,也就没了别的顾及,对莫天涵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也热情的很。   权当他是三娃子的岳家大舅兄了!   两个人在庄子里牵着马匹走了一圈儿,莫天涵看了个大概,详细的没有看,因为走一段儿就会遇到庄户们,程绍奎就得再次作答一番,等他们俩走了的之后,整个庄子的人都知道程绍奎要定亲了!   回去之后程绍奎没有留下吃晚饭,而是在黄昏的时候回了盛京城,临走之前,跟莫天涵相约订日子提亲。   226 提亲与好东西!   秋妍好奇的看着自家的相公,在院子里拿了些木头在凿锯:“相公你干什么呢?”   “哦,给程大将军做个东西了。”   “做东西?”更好奇了,大将军府啥东西还要湘公做啊?   “嗯,老爷子想要个咱家的那种沙盘。”   “就咱们书房里放的那个?”   “对,就那个!”   秋妍笑了:“怎么大将军也跟相公一样孩子心性的,弄了个精致的小东西,还摆书房里去!”   因为莫天涵做的那个沙盘小巧玲珑的,小房子小院子的可爱着呢,秋妍没少进去瞧稀罕呢。   “瞎说,这可是才大用处的,你呀,就知道看着好玩,人家大将军稀罕着呢!”莫天涵笑着用手背蹭了蹭秋妍的胳膊。   “战场上用的?”对大将军来说,有用的估计就只剩下战场啦。   “聪明!”   “去!”秋妍啐了一口:“妍儿精着呢!”说罢自己倒是笑了起来:“相公也给妍儿弄个呗?忧哥儿也玩!”   “书房里的你可以随便玩儿!”对于一般人家来讲,书房是商议正事的地方,哥儿哥子的,是不能随便出入的,不过莫天涵不计较这些,秋妍去哪儿都成,只要别走丢了,回不来就可以。   “妍儿才不呢!”秋妍反对:“那个一看就是咱们家庄子的地方,上面都才相公划好了的记号,可是才用的东西,虽然妍儿看不懂吧,却也不会去拿有用的东西做玩物。”   “好吧,妍儿说的是,是相公错了,晤,作为赔罪,相公给你和忧哥儿做个七巧板吧,那个好玩儿还益智。”莫天涵听了秋妍的话,觉得人说的有道理,自己没理的事儿,只好想办法,玩具这些东西他不一定都会做,就是见过,这里也没那个材料,想了半晌也只能做些简易的,倒如七巧板这种小玩意儿,就比较适合了。   “嗯嗯,这个好!”   “再加上一副象棋吧?那个更好玩儿!”棋类之中,莫天涵玩儿的最好的还是象棋,围棋虽然也会,却是个臭棋篓子,为了不在家人面前臭棋,还是弄自己拿手的吧!   “象棋是什么?”秋妍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问着自己的相公。   莫天涵:“(⊙。⊙).......!”   这里可没楚汉争雄的历史,自然也就没才楚河汉界啦!   “这个比较难做,那就做军棋吧,到时候相公教你下军棋,好不?”既然相公是不可能了,那就做个军棋吧,那个没任何历史背景,简单,易掌。   “妍儿可对军队没兴趣!相公还是给做点儿别的吧!”他一个哥子,又不是将门出身的,对军伍上的事儿,可没心思,还是让相公给做个别的好玩儿的吧!   一听夫郎这么说,莫天涵就想干脆给做副麻将的了,后来又想这种玩意儿不好,容易上瘾,还是做个七巧板吧!   七巧板是一种智力游戏,顾名思义是由七块板组成的。而这七这块板可拼成许多图形(1500种以上)倒如:三角形、平行四边形、不规则多边形、玩家也可以把它拼成各种人物、形象、动物、桥、房、塔等等也可以是一些中、英文字母。   这里据估计是没啥外立拼图的可能了,直接就拼图形吧,还能给忧哥儿启蒙一下大脑的智慧。   反正冬日里也没事儿做,刘么么紧急编了些礼仪方面的东西,正在对良哥儿,特训之中,古么么在看着忧哥儿,家里下人们该做什么活计就做什么活计,只才老爷和夫人,在小院儿里嘎吱嘎吱的拉着几块木板子,俩人仿佛回到了童年,你搭个小屋我弄堆沙子的。   莫天涵凭借记忆,花了两天的时间,弄出了程大将军家的农庄平面布局图,还有立体的全景沙盘。   里面细化到哪家养了几条狗都有微缩型的小撮儿细细的狗毛代表,这还是秋妍出的主意,家里看家的四条大黄狗都被夫人揪了好几把狗毛......。   从田地的走势到灌溉用的水渠,院落房舍,鸡鸭鹅狗猪,牛羊马匹人,且是带喘气儿的,都体现了出来,目为是送人的,怕移动的时候散落了,秋妍熬了米糊兑了桨子,都给粘的牢牢的。   程家果然在第三天上,就托了红么么前来提亲。   这里的结婚礼仪很麻烦,莫天涵是目为官配的夫郎,所以和秋妍的婚礼简单,那个时候又是白丁身份,自然不讲究这些,可是大将军府不同,如今莫天涵又是才军职在身的,这程序自然也要遵守,否则可就成了盛京城达官显贵们的笑话了。   先是红么么登门保媒,这位红么么可能也是个才见识的,竟然毫不避讳良哥儿是个石哥儿,把良哥儿生生的夸成了一朵花儿。   接待他的是当家夫人秋妍,莫天涵作为主家的老爷旁听,看秋妍和红么么一本正经的夸赞对方的新人,莫天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等红么么走了,秋妍笑倒在了莫天涵的怀里:“这盛京城的红么么,嘴巴子可真厉害!”   莫天涵默然,是够厉害的,别说他都有些受不了了,就是作为大舅兄的徐掌柜的,也是一脸的菜色!   大将军府真是不一般,请的红么么也这么厉害!有凭借一张嘴能说遍天下的雏形,气势之凶猛,莫宗庄难有敌手!   不过这也是迫不得已,程序还是要过的。   之后是提亲,这个需要大将军府亲自来人了,订在了冬至之后,由程大将军从边关回来的长房长孙子,亲自带着聘礼前来捉亲下定。   红么么留下了程绍奎从小带着的一块温玉,带走了良哥儿的生辰八字,这事儿就算是有了眉目,也称之为“小定”。   这样程绍奎也可以和良哥儿多见面接触,也不会有不好的流言出去,毕竟人家都下了小定了。   大冬天的就是朝堂上都没个事儿,程绍奎往莫家庄跑的越发的勤快了,束带还一个封靖安,因为这位小弟别看年岁小,却是个不老实的,听说程家三哥跟莫家庄的那位订了亲,都下了小定了,就惦记了莫家的那些擒拿招数,这会儿没事儿,正好跟着去学艺。   程绍奎早就在下了小定的第二天,就登门了,在莫家庄厮混一天之后,带着莫天涵给的地图和沙盘回去的。   程大将军不愧是战阵实践者,看了送来东西那叫一个高兴,连带着看程绍奎也顺眼了许多:“不错不错,是个好玩意儿!”   老头儿藏不住事儿,第二天一大早,趁着还没人到军部,就带人将沙盘弄去了军部,还有莫天涵绘制的地图,一股脑儿的搬了去。   到了地方,把他们议事的大厅占据了,桌面上的东西统统的扫走,把那个精巧的小沙盘往上面一放!   妥了,就等着那么老杀才们来的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了!   今天早上的军部有些违和,因为站岗的全是戍国大将军的亲卫们,各位大将军进去之后,都是亲卫们拦下了他们带的亲卫,在之后请各位大将军们单独去议事厅,几个沙场老将也是信任彼此的,丝毫没有戒心的就进去了议事厅,第一眼就看到这个老家伙端坐在一旁,一脸的严肃。   嘿!   奇了怪了嘿!   封大将军更是跑出去看了看太阳:“这日头也没从西边儿升起来啊?程老匹夫怎么闹毛病了?起个大早儿还整这么一出?”   若说谁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挑起程大将军的火气,非封大将军莫属,因为二人当年皆是抢劫过先皇的土匪强盗,但是人封大将军是落魄的前朝武将之后,和程大将军这个真正的土匪那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认为自己和程老匹夫,不是一个等级的人儿,程大将军则是认为封大将军是武职里的臭虫,没事儿老装什么文化人啊!   所以二人私底下谁也不服谁,总是有事儿没事儿的掐架,从年少气盛打到如今儿孙满堂,还没分出个胜负呢。   “放屁,老夫这是让你们看看我亲家的东西!”程大将军顿时就火了起来,也装不下去了,本来人还想装个庄重些,谁知道封老匹夫不让他装成功!   “呦呦?这才八字有了一撇,就亲家亲家的啦?”封靖安有跟封大将军说过莫天涵的事儿,所以也知道来龙去脉,就是看不惯程老匹夫的得瑟劲儿!   “哼哼,昨个儿下的小定,等老大家的回来了,就去下聘礼提亲,今天叫你们来,是给你们看个好东西,呶,看看这个,地图,怎么样?”说着示意自己的亲卫将莫天涵绘制的他家农庄的地图展示给他们看:“都仔细看看清楚,和咱们用的有多大的不同!”   莫天涵绘制的细致,并且标注了大致的距离以及分了经纬度。   几个老头儿乍一看觉得眼晕,仔细瞧了之后纷纷脸色变了,就连跟程大将军不和的封大将军也一本正径的仔细看地图。   “好东西啊!”几个都是沙场老将了,地图看的多了去,可是没一副能画成这样精细细致的。   “还有更好的东西呢,”程大将军起身,一把掀开了一直用绸锻盖着的沙盘:“这个,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227 秋妍的“博学”   莫天涵和道自己的沙盘和地图弄的挺细致,可是他还不知道这个东西是直接呈到了军部的议事厅里,让所有有名望的大将军和将军们一起瞻仰,这会儿,外面正下着阵阵冬雪,他和秋妍趴在书房里看着自家的沙盘,商量明年庄子上种地的事情。   “这一个冬天就得不断的往地里撒肥,到了开春冰雪一化,就能润了田地,直接种植下去粮食,地里也才劲儿长庄稼。”秋妍站在沙盘边儿上,拿着根细树枝,指点着家里的田地模块,正给莫天涵普及种地的知识呢。   “一冬天就往地里撒?”莫天涵有些吃惊,虽然这里没化肥啥的,可是冬天就要往地里撒肥,还不都冻了啊?   “当然啦,不然到了开春再撒就晚了,肥太热,会烧了苗根儿的。”秋妍给莫天涵讲解,他倒是能理解相公的这些疑问,因为相公貌似没种过地。   “哦哦,那现在就要存肥吗?”   “嗯,明儿跟庄户们都打声招呼,这主家不说话儿,他们是不敢私自肥地的,因为咱们家新来的,说不定明年让不让他们种还是一说呢。”   “怎么在江南善水府的时候没这么多说法啊?”他们家在善水府那里也有不少田地出租呢,也没见到夫郎这么指点过啊!   “那里不一样,当时妍儿不是带着忧哥儿呢么,都是人家徐掌柜的主持买卖,古么么和刘么么代为管理田地,就连开镰都是古么么去的,相公当时可是一步都不离开妍儿呢!”想起那个时候,秋妍就觉得特别幸福,自己的相公对自己,可真是像么么说的宠到家了。   “啊?”莫天涵挠了挠头:“这个相公还真是不知道!”这是实话,他当时全心思都在秋妍身上呢,这些事儿就是有人跟他说,他都没时间听。   “不怪相公,相公是做大事的人,这些田里乡间的事儿,哪里才机会让你插手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怎么说也是这庄子上的主家老爷,这明年田地给不给那些佃户们种,可都等着您的一句话呢!”站的累了,倒了茶水给自己和相公一人一杯子,坐到了靠近炭盆的椅子,烤火顺便歇一会儿。   “啊,那个,妍儿说了算,我对这个不擅长!”莫天涵摸摸鼻子,他别的地方真的是样样强项,就是种地这抉儿,真心不擅长,在前世他也就参观过人家的大型养殖场和大型农场,可没亲自下田种过啊!   “若是妍儿做主,那就接着让佃户们种吧,都是些下苦人,若是有个活法儿,肯定不会来给人家做佃户扛活的,明儿就让陈管家去通知佃户们吧,家里牲口棚那里的肥也直接拉出去给佃户们肥地用,庄子上不少的地都有些贫了,多费些心思养回来就好了。”   莫天涵点头,所谓的佃户,亦称嵌钦拨户、客户、或庄客,寓意无地者,在才地的人家里,负责耕种田地,主家收其租税,佃户负责专一耕种,办纳籽粒,以供主家本庙祭祀等项支用。   而以莫天涵如今的品级,也足够招募这些人手来做佃户了,并没才逾制。   说白了,就是没有土地的农人们,给大地主打长工扛活的人家,秋妍本就是农家出身,自然是知道农人们的苦处,所以自家佃户还是不要换了的好。   “好好,夫人管理就好,以后这家里的东西,都夫人拿主意,相公就外面跑着,回来了,就跟妍儿和忧哥儿一起玩会儿。”喝了茶水,莫天涵的想法很简单。   “那可不!秋妍又笑了:“还有个事儿要跟相公商议一下,这良哥儿的小定都下了,咱们是不是也得准备大定的时候,给大将军府的回礼?还有良哥儿的嫁妆也是有讲究的,趁早准备准备吧!”   莫天涵惊奇的看着自己的小夫郎:“行啊妍儿,这些都哪里听来的啊?还讲究起来了。”   “去!相公瞎说什么呢,都是师父告诉妍儿的!”说着叹了口气:“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这大户人家的规矩就是多,师父和妍儿说了两天妍儿才弄清楚这些东西,以前自己家什么都没有的时候,就妍儿和相公,该吃吃该喝喝,也不操心这些,如今相公官复原职了,家业也有了,妍儿才时候就在想,跟做梦一样,我这就成了官家的夫人了,还管着这么大个庄子呢!”   “不是做梦,做梦相公给你挠痒痒肯定不痒!”莫天涵离秋妍近了,突然伸手拖秋妍的痒痒肉儿,秋妍立即就跳了起来,他身上就那么一抉痒痒肉儿,还频频被自己相公光顾!   两夫夫在书房里胡闹了一会儿,莫天涵才放过自己的小夫郎,给他整理了一下衣角和有些乱了的友鬃:“如今家里好着呢,别没事儿老是想那些有用没用的,庄子里和家里的事儿都你做主,有弄不明白的就找师父问问,若是连师父都解决不了的,直接来找相公,相公虽然是闲置,可是人脉还在,不会让家里受欺负,也不会让我夫郎受气,就跟那天相公呛那个刁哥子一样,除了相公谁也不能欺负你去,懂吗?”   莫天涵不喜欢刚才秋妍的样子,一副恐怕梦醒了似的惊惶神色,不应该出现在他的乖夫郎脸上。   胡闹了一阵之后,秋妍也恢复了本来面目:“想妍儿知道了,今后咱家会越来越好!”   “送就对了!”秋妍能这么想就对了,莫天涵赏了小夫郎一个亲在脸颊上响亮的吻。   气的秋妍推了他一下,那必须没推开,反而被抱着一起窝在太师椅上,两个人就那么静静的待着。   “过些日子就是冬至了,想吃什么馅儿的饺子?”冬至的饺子夏至的面,这已经是莫天涵来到这里过的第四个冬至了。   “还早着呢,立冬都还没到,是相公有想吃的吗?”秋妍总是想着先问莫天涵,因为他是相公嘛!   “相公什么都能吃的香,就想问问你,有时间也问一下么么们有没有想吃的,咱们冬至过的热闹些,今年冬至人又多了点儿呢。”夫夫俩闹腾完了就窝在一起烤火闲话家常,这种日子美的很!   “是啊,嫁出去两个帅哥,入户了徐掌柜的一家子!”秋妍掰着莫天涵的大手玩儿。   “嗯,总归是咱家不赔!”莫天涵想想也是这个理儿。   秋妍笑着扣了扣莫天涵的大掌:“这北方还真是冷,咱们那里立冬才飘雪,这里还没到,就已经下了初雪。”   “腿难受吗?”莫天涵有些紧张的抱着耿妍询问,他就怕封江封河的时候,秋妍的腿难受。   “不难受,这几年汤汤水水的,妍儿可不是白喝的呢!”这可是大实话,至今他还每天一碗调理的药汤,一碗补汤的坚持着呢。   “那就好那就好,若是有不舒服的,就要说出来,毓哥儿不是懂医理的吗?让他勤看着点儿你和忧哥儿,家里人也都照应些。”这年头家里能有个私人医生,可是很有面子的事情。   “知道了,人毓哥儿早就这么做了。”   “那就好。”暗暗思讨,果然是小黄弟弟家里出来的,思想觉悟就是高啊!这都不用说,自己就先做到了,不错不错!   这边温馨着呢,太子殿下在东宫也听说了戍国大将军家的三孙子定亲的事情,尤其是听说对方还是个石哥儿,出身并不高贵,又是莫宗庄的人,乐的不得了:“大哥好样儿的!看那个庶子还怎么折腾!”   “可不是吗?如今这六皇哥儿,可真是剩到家了,谁家都不敢跟他们结这个亲家,崔家倒是愿意,可惜他们家现在可不是户部尚书了,一个小吏之家,如何能配得上皇家的哥儿,就是他们愿意,皇上也不会同意的!一个皇室的哥儿嫁了个小吏之家,你让别的哥儿日后还怎么嫁人啊?”佟炎修摸着胡须笑的开怀:“这娶亲娶低,嫁人嫁高,皇家除非是跟哪个外族联姻,否则啊,这满盛京城都没人敢娶六皇哥儿了!”   “不过程大将军也真是能看得开,竟然同意了这门亲事,滨正君就没有个说法儿么?”太子殿下好奇死了,一个石哥儿啊,那可是不能生育的哥儿。   “殿下您想啊,敬山虽是嫡出却不是长子,家里上面两个兄长两个哥哥,都成家了也都有了子嗣,他娶不娶都无所谓,娶了生了孩子那也是分支而已,如此还不如娶个自己一见钟情的,据说一开始大将军是反对的,甚至后来都动了武力,打了也骂过了,看他怎么都不反悔,才最终同意的呢。”   “哦!”太子殿下拉长声音之后,眨眨眼晴问佟炎修:“太傅你相信么?”戍国大将军府,打骂孩子一直都是家常便饭啊,这对是程绍奎的发小的太子殿下而言,早就不是个新鲜事儿了,小时候隔三差五的就能在程绍奎身上看到一些伤痕,嗯,一问就说是大将军给练的......。   佟炎修大笑出声:“当然,这可是大将军府传出来的!”   言下之意,这就是最好的解释!管别人怎么猜测呢,反正他们是信了,至于西宫那边怎么想的,那就不知道啦!   228 江南之事   立冬未至,江南倒是来了消息,是江哥子委托前来报账的田金松家的管事,将肉夹馍铺子的利润和着书信一起带来盛京城的。   银钱全部换了银票带过来,信件好几个,给师父的,给小师弟的,给香哥子的,给老板的,不一而足,却是面面俱到,每个人都才问候。   秋妍听到是江哥子来的信,将忧哥儿交给毓哥儿抱着,自己跑去了书房,莫天涵看到他来,就知道他要什么了:“来,这个是江哥子写给刘么么的,这个是给你的,拿回去看吧!”   “嗯!谢谢相公!”分开也快半年了,说不想江哥子是骗人的,家里人都性格温顺,只有江哥子一个泼辣的,还嫁了出去,如今相隔避远,能通封信函,多不容易的一件事儿。   转身就往后院跑,吓的莫天涵跟在他身后一直到后院儿角门:“你慢点儿,别滑到!”这刚下了初雪,地滑的很,虽然有及时扫除,可是地上难免才残留,本来腿脚就不好,还跑的那么快,更让人看着不放心了。   “没事儿的相公,快看你的信去吧!”   莫天涵哪里能放心啊?他是看着敏哥儿跑出来扶着秋妍,他才放下心,自己去了书房看江哥子专门格他的信件。   都不是文化人,江哥子说话直白,估计写信的也不是个读死书的,没用让莫天涵看不明白的文言文,而是简浩的带着些古意的信。   信里写着自从他们离去之后,他们一家三口就住进了院子,虽然他们家没练武的,但是还保留了那个小演武场,平日里就晒晒粮食。   肉夹馍小店很受欢迎,甚至江哥子借用莫天涵的关系,攀上了府尹大人,最后开了肉夹馍总店,招牌就是人宗府尹给提子的,这下子可没人敢跟林家一样招惹江哥子了,又因为莫天涵是军职,会做人的江哥子也跟绿营的水军们有了些交际,给他们在拉练的时候,特供过野餐,也就是一人五个肉夹馍的吃食,他不图赚多少,图的是扯上关系,希望老板不要介意。   不过这样一来,肉夹馍小吃辅子更是无人能撼动了,府衙和绿营的人都认识江哥子,自然见面三分熟,谁也不如人江哥子后台硬实啊!   不过人无远虑必才近忧,江哥子心里知道这个不是长久之计,肉夹馍虽然赚钱,可是配方却无法保持长久的种秘,如今一家三口已经一天三班倒的煮肉了,可还是有些供不应求,招人又怕配方泄露。   最后江哥子决定发展加盟,他们吃肉也吃的差不多了,那些饭店酒楼小吃铺子的老板们不都是想要配方么?   那好啊,可以给,但是要才规范,一笔不菲的加盟费,一个契约书,你每卖出一个肉夹馍,就要有一个铜板归我们出配方的,而且煮肉的料子我们出,你们看了也不能泄密,若是发现了,加盟费不退还,是所有人的哦!   所才想贩卖肉夹馍的,都约出来,大家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道明白,都一起行动,互相监督着,谁敢扯大家的后腿,那大家就看着办!   加盟时间暂定是十年期限,到期退还加盟费,若是半路退出的,还要赔一笔违约金,是加盟费的百倍!   莫天涵看的几乎要跳起来了,他怎么就没发现,江哥子这么有商业头脑呢!   这么一来,谁家都交了加盟费,要是配方漏了出去,那大口啊要赔了加盟费用,你一家愿意,其他家可没才同意!   信纸虽然多,但是里面说的全都是正事,并且江哥子家的那位已经不在码头上做力工头了,转而跟着江哥子,给他帮忙和壮胆,江哥子再泼辣,也是个哥子,有些事儿,他不方便出面的,就直接让许军代为出面打理,自己则是带着许勇,教他如何处理这些事儿,并且跟莫天涵说,将来许勇出息了,要他来盛京跟着老板混!   莫天涵觉得这样也好,吃独食终归不是长久之计,有千日抓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与其防着被人愉盗配方,不如让大家做一条船上去,一处漏水,全船人都要跟着遭殃,看谁还敢为了配方引起众怒。   不过江哥子是野路子经商的,有主意却无法具体细致化,所以莫天涵提笔,给他写了一份巨佯细的商业合同,这种东西他前世看的太多了,几乎千篇一律,一手律法大全集会,一手提笔拟合约,莫天涵相信自己拟定的契约书,让他们签字之后,绝对的严谨,若是有人想挑刺打官司,那赢的肯定是自己这边!   后院儿秋妍将江哥子给师父的信送了去,自己也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纸,这封信是江哥子请识字的人代写的,里面却和给莫天涵和师父的不同,信里说了家里一切都好,他们在这里还好么?他很想忧哥儿那个小家伙儿,也想师父和师哥师弟们,许军对他很好,许勇如今都叫他爹爹了。   并且在信里提醒秋妍,如今莫老板不同以前了,现在也是才官身的人了,让他看好自家的汉子,别让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哥儿钻了空子,家里贴身伺候的小侍们也要留心,别一天天就知道看孩子,相公也要看着些!   看信的秋妍直乐呵,这么久了,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相公什么样儿么?家里后院儿光是小待就才六个,若是加上夕哥儿和乐哥儿这俩不定时帮个忙的,那就是八个哥儿了,不说别的,就是最普通的乐哥儿,也比自己好看,可是相公一天到晚连个正眼儿都不看他们,这个江师哥是知道的,可是江师哥就是爱瞎想,总是觉得外面的人都要勾搭他相公似的。   晚饭时,莫天涵让想写信的人都去找陈管家,写完好一起收起来,送去田金松那里,让他家的管事在回去的时候带路江哥子。   于是晚饭后,陈雷开始了他的写信工作,因为熟悉所以陈雷他们也给江哥子带了封问好的信件,并且保证好好照顾秋哥子,嗯,还有看好老板!   只才乐哥儿,他没才去找陈管家,因为陈雷那里排队的人多了,他看王奇也是个识字的,就去找了王奇写信。   晚上秋妍哄睡了忧哥儿这个小祖宗,莫天涵扯着他的手坐到桌子边儿上:“来,夫郎,这些是江哥子给咱们的分红。”   秋妍接了过来:“不是在走的时候给过了么?”   “那些是那个时候的盈利,这些是这段时间的。”钱虽然不多,但是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莫天涵自然要交给秋妍打理啦!   “正好,我还想给良哥儿置办嫁妆呢!”秋妍喜滋滋的将银票收了起来,放到梳妆台子上的小盒子里。   如今家里的钱财多了,他反倒是不那么紧张兮兮的到处藏起了,反正除了自己和相公,任何人都不让进主屋的咧!   而且,他枕头里还有银票,这些东西,足够他们一家子舒舒服服的过活了。   “置办嫁妆这点儿哪够啊?等大将军府下了聘礼,相公陪你一起和徐家给良哥儿办一批嫁妆!让良哥儿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自从莫天涵知道无意间他又坏了敌人的一桩好事儿后,他就开始乐此不彼了!   既然他们算计的那么好,那他不回敬怎么可以呢,对吧。   想和军部扯上关系,他第一个就不同意,他自己是怎么来的,他还不记得么?能拿十万先锋军做筹码的人,怎么看怎么都没有一颗爱民如子的心!这样的人要是当了皇帝,他只能带着一家老小流浪海外去了。   “送嫁妆,也要看大将军府给的多少聘礼,才能看着他们的聘礼多寡来定,可不是能随便定的,高了不好,毕竟我们比不过大将军府,低了也不成,那样良哥儿嫁过去,会让婆家人不起的。”秋妍洗了脸和手,莫天涵扶着他上炕,两个人一边脱衣服进被窝,一边聊天儿。   “咦?我当初咋没聘礼啊?”莫天涵忽然想起来,他当时也没给秋水家聘礼啊?那个时候红么么也没朝他要过聘礼啊?   “相公说什么呢!”夫夫俩躺在被窝里,秋妍轻轻的掐了莫天涵一把:“妍儿和相公是官配,哪里会有这些说法儿?相公能让人大红花轿抬妍儿过门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若是换个人家,兴许就是一头小毛妒儿把妍儿接进门了事,若是再贫苦的人家,恐怕妍儿要用双脚走路过去呢。”   莫天涵还真没想过这些东西,当初他也是觉得,娶亲嘛,自然是需要大红花轿抬过来啦,从没想过官配的人家,竟然是这么简单的办置婚礼的。”   掐完人,秋妍窝在莫天涵的怀里,声音幽幽的道:“也幸好妍儿遇到的是相公,妍儿当时可是只有一根素银簪子两身粗布衣服做嫁妆,相公也没才嫌弃过妍儿半分,现在想起来,就跟昨天的事儿似的。”   “想知道相公看到妍儿的第一眼是什么感觉吗?”听着这人说那些年的情景,莫天涵也不胜唏嘘,真没想到自己竟然来了这里,还娶了个同样是男儿的耿妍,只不过他会生孩儿而已。   229 下聘礼   “想!”   “那个时候啊,相公第一眼看到妍儿,就觉得这人咋这么可爱呢?看着沉稳,其实还是挺胆小的,你都不敢正眼看相公,还说话儿那么小声儿,若不是我耳朵好使啊,都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哪有!”秋妍不依,他才没有呢!   “哈哈......好好,没有就没有!”莫天涵笑:“那妍儿看到相公的第一眼,是怎么想的呢?”这个他特别好奇,他貌似都没才问过唉?那个时候的秋妍,有点儿怕自己的样子,难道他长的很凶悍,很像打夫郎的人吗?   “唔?”秋妍想了想:“在嫁过去之前,于元元和我说,你这个猎户是从军伍上退下来的,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厉害着呢,若是嫁了过去,当心天天挨揍,吓的我都不敢睡觉了,老是梦到自己嫁过去就挨打过日子,后来虽然看得开了,可是还是怕啊!”   莫天涵楼紧了他,他从来都不知道,秋妍那个时候心里会这么害怕未来的日子,不过不要紧,他们现在好着呢。   “成亲那天吃饭,我只敢偷偷的打量相公,生怕你跟于元元说的那样,脾气暴躁,会打夫郎出气,大病了一场,相公还对妍儿那么好,那个时候妍儿就觉得,相公肯定不是像于元元说的那样,他是在吓唬妍儿!”   “那是!相公这辈子都不会打夫郎的!什么情况下都不会。”莫天涵最不待见的就是窝里横的人了,才本事你朝外使,没本事跟家里老婆娃儿的耍什么横啊!   夫夫俩人个晚的话题是回忆当年,嗯,很好很温馨。   立冬的那天,程家来了一大队人马,抬着聘礼来下定了。   打头的是一个跟程绍奎才着八分相像的人,他是程绍奎的大哥程绍安,字来平,前天和父亲还有堂弟刚刚从寒城回来盛京,昨天家里就点起了聘礼,今天一大早就被程绍奎砸门挖起来,给他下聘礼定亲来了!   想起自己今天早上被挖起来后,跟小三子干了一架,结果那个做文职的家伙,竟然比起他这个真刀实枪拼杀出来的人还要厉害那么半分,若不是自己实战经验丰富,还真拿不下他!   就是可怜了二弟,被一个文职的家伙打了一个捂眼青儿,这回连下聘礼都没能露面。   不过听说小三子是在他岳家学的几手功夫,可见他岳家的那位平反了的莫将军,还真是个有真材实料的人!   就是听说,对方是个石哥儿,他家两个小小手儿,一个六岁,一个一岁半,若是夫郎同意的话,就把二小子儿给小三子吧,正好二小子现在闹腾的很,都妨碍他和夫郎亲热,了送走了,也就消停了!   嗯嗯,这个主意不错!   等到了地方,莫家庄早就敝开了大门中门迎接来人。   这个时代的礼节很多讲究,莫天涵对此毫无印象,全部都交给了秋妍打理,谁让人家有个对诗书礼乐研究了一辈子的师父咧!   家里的正门,平日里是关闭着的,哪怕就是程绍奎这位官职在身的来家里,那也是从侧门进出,不是莫宗不尊重人,而是这里除了过年迎门神之类的大型祭尊之外,哪怕是走亲访友,身份尊贵,那也得从侧门进出。   除非是重大事件,例如这次的大将军府下聘礼定亲,和那次程大将军带人来的时候,才开的中门,也就是大门,平日里都是甭管是谁,包括莫天涵自己,走的侧门。   莫天涵是主家老爷,和徐掌柜的并排站着也不失礼,秋妍是当家夫人,自然是要一同迎客。   莫天涵雇佣的是莫宗庄上的庄户们介绍的一位红么么,这位红么么人老成精,保了一辈子的红媒,牵线的家庭都是很幸福的,虽然嘴码子可能没那天程家来的红么么厉害,但是架不住人家名声好啊!   号称千家红么么!   大将军府来的红么么依然是那天下小定的那位,他是盛京城里有名的快嘴红么么,两位红么么一碰头好么,还没等莫天涵跟来人寒喧,这二位先开始了一通说道,其语言内容之丰富,形容词汇之繁多,让双方人马纷纷侧目呕吐,别误会,实在是这二位太会夸奖了!   就程绍奎那比狗熊瘦不了多少的身板子,愣是给说成了玉树临风!   程绍安见莫天涵同自己一样被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仅惺惺相惜起来,,两个同样是军伍出身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亲近了很多。   而程绍安的夫人张彤看到秋妍的时候,第一印象就不错,因为二人都是披肩加身的,也就是说,他们二人都是自家相公的掌中宝。   张彤的出身也不低,他是前一任吏部书记员外郎的嫡孙儿。   等二位么么念叨完该念叨的,双方那个带头的人上前赏礼给对方的么么,嗯,这个必须要赏,还不能轻了,人二位也不容易,说了半天话都没带重样儿的!   等赏完了礼,大将军府来的大总管,开始了长诺,即报聘礼,一个是彰显一下婆家的诚意和实力,另一个也是婆家看不看重这门亲事,在聘礼上就能端佯出个一二来。   程大将军果然没有看轻这门亲事,或者说,是根本就是重看了不少,那一箱子一箱子的绫罗绸缎,一匣子一匣子的首饰,一盒子一盒子的珠宝,让前后左右前来看热闹的邻居庄户们,发出了阵阵的吃惊声。   秋妍也有些吃惊,他吃惊之后,心里立即就打起了小算盘,大将军府给了这么多聘礼,他们的回礼可少不了,若是少了或者寒酸了,岂不是让大将军府的人看轻良哥儿么?   虽然良哥儿和秋妍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两个人的性子太相近了,看到良哥儿秋妍就想起以前的自己来,所以对良哥儿的这个事儿特别在意。   等报完礼单,由徐长兴接了过来,莫天涵将人们都让进家里,哥儿哥子的都被请进了后院儿,由秋妍出面招呼,而小子汉子的,则是被请到客厅里,品茶聊天儿,顺便队识一下彼此,毕竟日后就是亲家了嘛。   先说客厅里,程绍安毕竟是真正的沙场战将,成年累月的驻防边关寒城,大小战役一年也打不少次,那一身煞气不是盖的,比起程大将军来也不逞多让,程绍奎是比不了的,这样的亲家大伯兄,让徐长兴这位大舅兄腿肚子直抽筋,他一个世代给人扛活的商贾,那里见过如此威煞的人物呦,这位心里后悔将良哥儿嫁了这么一个人家。   可是后悔无用,如今人家连聘礼都送来了,两家也交换了写着生辰八字的名帖,这件事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幸好有莫天涵在场,他是主家老爷,又有军职在身,和程绍安之间,还有一个程绍奎做引线,三个人都是属于军事发烧友的那种,程绍奎是属于空谈,因为他虽然是兵部却是文职,程绍安是实际行动派,那一口地地道道的血腥口吻,什么一站捕获敌军几百人,杀了多少多少偷袭的外族士兵,莫天涵属于革新,他的异时空军事理论,将程绍安这位堂堂的少将军都给折服了。   虽然他只是说了几句话,但是就是这几句话,也是华夏悠悠五千年历史的精髓所在啊!   后院儿的花厅里,秋妍热情有礼的接持了张彤夫人,这位程家的大少夫人,对秋妍也十分亲近,尤其是看到秋妍的腿脚不利索的时候,更加起了怜惜之心。   外面虽然干冷,可是莫天涵是舍得烧柴的人,家里别说是卧室了,就是花厅都是暖洋洋的。   “您家这屋子可真热乎!”张彤一进屋,就迎面一股热气袭历,来久在寒城跟随相公驻守边关,那里比盛京城还要冷上三分,虽然将军府里有烧炭盆,可是也是冷的厉害。   “是相公搭建的地火龙热乎,怕我从南方来不习惯北方的冷冽。”秋妍让了坐,毓哥儿给大少夫人上了一杯清茶。   “地火龙是什么?”火炕他知道,他们在寒城就睡的火炕,但是地火龙还真走不知道。   “这个是相公自己弄的,妍儿也说不清楚,不如您仔细看看吧!”说着就带这位好奇的看着他们家地火龙的少夫人,看了一下自家的这个取暖的东西。   所谓地火龙,就是在房屋的地表下面用砖抉砌成管道的形状,一头引出室外装上烟囱,另一头接炉子,在炉中燃烧煤或柴,砌的管道实际上就是烟道,利用烟道辐射的热量来取暖。因管道砌在地表,燃烧火旺时管道中也会又火,形状又是长形的象龙,所以称地火龙。   张彤看的频频点头,心里却惊讶莫家这位老爷的心思,也惊讶于莫天涵宠夫郎的程度,更是觉得,如果这个东西拿到寒城去,在军营里搭建上,那多少士兵将不会再受严寒之苦?   他久居寒城,自然知道每一年都有不少非战事伤兵产生,多半是冻伤的,即使他们烧炕烧的再热,却也不能透过被褥和人身,暖了屋子啊!   “你家老爷是个能人,若是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回去让家里也给我搭建一个这么个暖和的东西,就是不知道亲家愿不愿意了!”既然有了计较,这位少夫人也不藏着,直接就说出来,他是个爽快人,端看这位亲家夫人的意思了。   230 地火   秋妍见这位少夫人平易近人,又对自己相公弄的东西这么赞赏,一时间倍感荣幸啊!   “瞧您这么说,不就见外了么?这些个东西,就是让大伙儿取暖用的,您若是不嫌弃,走的时候,我让陈管家给您带着几张图纸,您回去让匠人们一看就知道怎么搭了,很方便的。”   张彤没想到秋妍这么好说话儿,连图纸都能给好几个,一时之间觉得秋妍更对他胃口了,拉着耿妍叽叽咕咕说了不少贴己的话。   秋妍对这位久住边塞的将军夫人也很是亲近,听他说塞外的鹅毛大雪,酷暑严冬,惊讶不已:“就三个月夏天的时间啊?”   “可不,一年四季的,就夏天热的够呛,一上了秋气温就下降的厉害,立秋之后不到十天必保上冻,立冬的时候就开始了大雪连天,一直到来年开春才会停,要解冻种田,也得过了谷雨才能下籽儿,要不都刨不动那田地!”   “好冷的地方啊!妍儿在盛京都觉得够冷的了,那寒城还能种田么?就三个月的时间,小麦也需要三个半月才能熟透啊?”   “那里的小麦叫青棵,熟的快,一年一季,又地广人稀,一个劳力能种多少就开垦多少田地,也差不多够吃了,就是老是有外旗的人凯舰,要不然啊,那里除了冷些,可是个好地方呢。”   两个人聊的倒是投机,张彤是难得有个人听到寒城的事情这么感兴趣,秋妍则是一只井底的小青蛙,他从跟着相公搬迁之外,平日里,连家门都很少出去,这里又没有相识的朋友,就一个香哥子还住隔璧的庄子。   而这位少夫人的见识,可比他大多了!   这会儿良哥儿也被徐家夫郎带了出来见亲家嫂哥。   张彤不是那种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哥子,他第一看的是个人修养,第二看的是身体如何,这两点,良哥儿都及格了。   良哥儿本就是个没脾气的,就更谈不上泼辣,身体倒是绝对的倍儿捧,个头和程绍奎也匹配。   张彤和气的跟徐家夫郎聊天,跟良哥儿问话,礼数周到又不疏离,这让良哥儿和徐家夫郎放心了不少,若是摊上了个跋扈的嫂哥,那良哥儿可就有的气受了。   中干厨房的大厨使尽了浑身的解数,做了一桌精致美味的席面开了四桌,前院儿的小手汉子们吃吃喝喝,后院儿的哥儿哥子们也乐乐呵呵。   宾主尽欢之后,秋妍请陈雷画了家里几副地火龙的图纸送给他新结识的琴家嫂哥子,而张彤送了良哥儿一副金质的全套首饰,送给秋妍一对玉镯子,送给徐家夫郎两支牡丹金钗。   莫天涵如今是从六品的职位,身为家属的秋妍倒是有资格佩戴玉饰的。   并且相约若有时间,便来回走动走动,毕竟日后都是一家人了嘛。   送走了提亲的大部队,秋妍高兴的拉着莫天涵说那位少夫人如何如何,莫天涵也笑着听,难得那个少夫人和秋妍投缘。   “相公,我送了夫人几个咱们家地火龙的图纸,他们那里可冷了,而且夫人的手早年也被冻伤过,一冷了就复发,真可怜!”秋妍挖法想象那么冷的天气,人还能出屋去么?   “那里是边塞,气候恶劣着呢!”莫天涵今天也听了不少关于寒城那边的事情,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那里乍一听,跟他前世去过的黑龙江一样,整个就是一冰雪王国啊!   陈雷则是让人将聘礼都抬到西园的青竹居去,让徐家夫郎和良哥儿保管平竟是良哥儿的聘礼。   而回去了的少将军和少夫人,一进门就双双直奔书房找祖父,程大将军果然在书房里祸害纸张,因为他一犯错误,滨正君不打他不骂他,就会罚他去写字,对于拿惯了大刀的手你让他拿一只小毛笔,有点儿忒残忍了些。   “祖父!”   夫夫俩一起进来,异口同声的叫了一声“祖父”,程大将军正认真写着字呢,手一哆嗦,好不容易写好的一篇大之,就这么被一条黑乎乎的横扛毁了。   “你们俩最好有个还消息告诉我,要不你俩给我抄打字!”程大将军一脸黑色,犹如锅底!   坏了!   打扰到祖父受罚啦!   不过这时候是正径事儿,想必祖父不会怪罪的啦!   “祖父,不是的,你看这个!”张彤第一个上前,将地火龙的图纸给程大将军看:“这个叫地火龙,保暖很好!”然后将地火龙的原理和祖父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若是寒城能有这个,那里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将大大减少冻伤的发生!”   “不错不错,好东西啊!”程大将军拿起一张看了看:“哪儿弄来的?咋不早拿来呢?”   “是从亲家的后院儿里发现的,他们家烧这个取暖,屋里非常暖,孙儿在屋里没带手袖,也没觉得冷!”   手袖是一副短打的筒子样儿,里面蓄着厚实的棉花,是冬季冷的时候,得护露在外面的双手用的。   他的手早年曾经不小心冻伤过,落下了病根儿,如今一有点儿冷意,就会复发,所以一到冬天,甭管是在盛京还是在寒城,他就手袖不离身。   因为哪边的家里,都不可能那么暖。   偏偏秋妍他们家就那么暖和!   “哦?”一听这话程大将军来了兴致:“从莫小子手里抠出来的?”   “哪儿啊?是他夫人,见孙儿这么感兴趣,就让管家给我备了几张图纸,听说他们家的庄户们家里,都有这种东西呢!这次回来真是对着了!”   “秋哥手?嗯,是个好夫郎,这个记你首功!”寒城的冷,一直就是个弊病,柴火烧的再多,也暖不了屋子,炭盆烧的再旺,人就熏死了。   若是有了这个东西,可就解决了大问题!   “你夫郎过关了,你呢?”程大将军转头看自己的嫡长孙手:“要是没个好东西,今儿这大字可就你写了!”   “别啊祖父,若是让祖么么知道了,您老可就......!”   “少废话,说,你又从人家莫小子哪里弄了什么东西出来?”   “祖父,我和他谈了很多东西,我觉得他是个非常稀有的人才,您怎么能让人家闹置在家呢?多浪费啊?若是这里没地方安置,不如就随我去寒城吧?”他是来要人的,莫天涵的一席话,让他感触颇深,但是一时之间,却是无法理解透彻,这么一个人才,闹置在盛京简直就是浪费,何不让他跟自己一起去寒城,驰聘疆场保家卫国呢!   “啊呸!”程大将军来气了:“左武卫早就准备好地方了,就等着过了年大朝会的时候一并报上去,跟你去寒城?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知道不知道,如今军部的那几个老不死的,可都盯着他呢!”   说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可乐的事情,老头儿自己笑了出来:“还是我老程家抢先一步,跟莫小子成了亲家,呵呵,封老不死的见天儿的派他家封小子去莫小手家里学艺,如今才学了个皮毛,就已经在军中横着走了!”   “对对,祖父,还有个事儿要和您商量一下,听小三子说,他的那些散打招数都是跟亲家学的,您也知道寒城那边的情况,若是能在军中普及,这战场之上岂不是胜算多多么?”程绍安是想到程绍奎学的那些招式,若是能在军中普及,到时候战场上跟敌人短兵相接,胜算岂不是大了很多!   “这个我自有打算,你别操心了,还有事儿没?没有就乖乖的来给我写大字!”程大将军将手里的毛笔往孙子手里一塞:“老夫去看看我那两个乖玄孙儿去!”说罢老头儿就颠颠儿的跑了出去,找玄孙子去了。   留下孙手夫夫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都失笑了出来:“祖父还是如老顽童一般!”   张彤说着话儿,自动站在桌子边儿研磨,程绍安收拾了一下祖父的桌子,上面一大堆秃了毛儿的毛笔杆子和好几张被暴力捅破了的纸:“咱们几年都难得回来一次,祖父高兴就好,就是要麻烦夫郎和相公一起,给祖父写大字喽!   “写些打字倒是无所谓,就怕祖么么那边过不了,咱们祖父还得继续挨罚!从新抄写,字数加一倍!”张彤一边磨墨一边跟相公说。   还记得他刚进门的时候,也被这种惩罚方式弄糊涂了,写个打字而已,祖父怎么就这么怕呢?   后来发现了,这位煞神一般的祖父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没多少文化,写字如同猫抓,这种惩罚对他老人家来说,痛苦着呢。   曾经有几次,祖父偷懒,抓小辈们给他代笔,结果被祖么么发现了,于是惩罚升级,重写不说,字数加一倍!   “夫郎说的有道理!”程绍安笔杆子一转悠,把模仿祖父的鸡爪字体,改成了比较偏向自己字迹的字体:“相公我这就改正一下...!”   “小心祖父惦记上你,拉你去校场比武!”一看相公写出来的子,这分明就是想让祖么么接着罚祖父嘛!   “放心,现在有孩儿们在呢,他老人家才不会离开那俩小子半步咧!”沾了沾墨,接着写!   231 各忙各的   秋妍并不知道自己给出去的图纸,会给远在边塞上的寒城带来怎样大的改变,此时的他,正躺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呢。   莫天涵见熄了灯这人就在怀里烙饼,不仅有些担心的问他:“是不是腿又难受了?”说着自己起来,伸手就把秋妍的睡裤腿儿撸了上去,摸了摸那条瘸腿儿,也不凉啊?   “没才啦!”秋妍缩了缩脚丫子:“相公,妍儿是在想给大将军府的回礼呢,今天他们家送了这么些聘礼,咱们家的回礼可不能少了啊!”   莫天涵一听这才松了口气:“你没事儿想那个不早说,还以为你的腿又不舒服了呢,差一点儿叫人起来熬药了都!”说罢给秋妍盖好被子掖好被角,自己再次躺下,把人往怀里扒拉:“这事儿不急,毕竟咱们是主家,良哥儿还有兄长和嫂哥呢,你若是拿了礼大的,你让徐掌柜的一家子拿什么出去做回礼?礼小了大将军府那边也不好交代。这事儿得跟人商量着来。”   “哎呀,妍儿还真是没想那么多,咱家有几千两银子的活钱儿呢,先拿出一千两给良哥儿做嫁妆吧!回礼的事儿听相公的,明天妍儿就找徐家夫郎商量!”听了莫天涵几句话,秋妍这心总算是平静了,人静下来才发觉自己困顿的厉害,扒着相公的胸口就睡了过去。   莫天涵见这人不折腾了,也老实的抱着睡了。   今天一天可真够累的了。   莫天涵第二天带着东西去了田令和那里因为他们搬到了盛京这里,会账的日期就定在了今天,那些掌柜的前几天就到了地方,若不是昨天大将军府下,聘礼,他昨天就得跟田金松汇合了,不过他们俩家离的近,也不在乎早一天晚一天的。   临走之前又叮嘱人看着秋妍喝养身汤。   到了地方,果然田金松也到了,两个人相似一笑,这三年,他们可是熬过来了,如今的局面已经能打开了,该是他们进行下一步的时候了。   会账用了半天的时间,莫天涵抽查了几本账目,写的很清晰,记载也核对无误,今天的进项步了不少,光是盛京城这一地,就进账二十万两之多!   整体算下来,纯利润共六十八万七千五百两!   各色店辅已经遍布全国主要州府,更才无数耳目身在其中,消息来源已经不是那么困难了。   这才是让莫天涵最满意的地方,没有信息哪里来的先机啊!   如今大江南北,但凡是有个大动静的地方,他们都会知道的一清二楚,再也不是当年被动的那一方了。   有钱赚有消息可探,这就是莫天涵最初的计划。   第二步就是渗透。   渗透到各个行业中。   那些掌柜的汇完账,推出去之后,田金松又开始激动了,这些银钱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算,最初他们可是估算的五十万两。   “莫大哥,咱们可真是赚到了赚到了!”去年也不过二十三万多,今年就翻了一倍!   “三年是打基础的时候,剩下的就是纯利润了,你头两年不是还得买地皮盖房子买辅子的么,这第三年就不用那么大花销了,这钱自然就剩的多啦!”莫天涵对此一点儿也不意外。   “对啊!咱们还才那个,固定资产没才评估呢,若是估算了,岂不是更多?我的个老天爷!主上啊!这回何愁大业不成!”田金松激动的手舞足蹈。   “消停些消停些,这么点儿钱就把你乐成这样!”莫天涵端了杯茶水让他喝了,平静一下,太容易满足的孩子了。   “嘿嘿,就是太激动了。”他从来都没做过这么多同时赚钱的买卖啊!   “别激动了,下面还有一大摊子事儿要做,赶紧的吃饭,吃完了好和那些掌柜的议事!”莫天涵扯了他出去就奔酒楼,先填饱肚子,然后好分配工作啊!   秋妍则是在早饭的时候就让人先喊住徐家夫郎,先别跟着徐掌柜的去盛京城的粮店,这两天先商量一下回礼和嫁妆的问题啊!   等吃完了早饭,将忧哥儿交给古么么先带着,自己则是去了青竹居,良哥儿正在绣东西,别看长的粗实,但是人良哥儿的针线活儿正经不错呢。   徐家夫郎也在,跟着拿了个绣花的小样儿在比划着,看到秋妍来了,赶紧站了起来去扶着他:“怎么一个人过来了?路滑也不怕摔了。”   “毓哥儿跟着古么么看忧哥儿呢,敏哥儿在家收拾屋子,我就自己过来了,又不是多远的地方,自家里摔不到的!”秋妍笑着回话,相公就是有些大惊小怪的,自从下了雪,家里的地方永远都是有人在扫雪,力求不留一点儿下来,就怕秋妍出来活动的时候,踩了雪滑倒。   “那也要有个人在身边,自家也不熊放松!”他可是知道老板有多在乎秋哥子,若是摔倒了,估计秋哥子这冬天都休想出门啦!   “知道知道啦!”秋妍无奈,家里每一个人都跟对待瓷娃娃一样的对待自己,都是相公惹的祸!   “咱们今天说的可是良哥儿的回礼,你家是怎么个看法?”   听到当家夫人这么问,徐家夫郎也不遮掩:“还能怎么想,大将军府的聘礼都下了,但是咱们家可没那么财大气粗的,他兄长昨天也和我商量了,家里有老板给的五百两银票的分红,还有些是临走的时候,处理的一些东西落下的银钱,加加减减的也有八百两,若是缺了少了,可得让夫人给补上呢!”   “嫂哥,都给了我,你们怎么办啊?”良哥儿听了,心里不好受,家里本就没多厚的家底儿,如今还要为一个回礼和嫁妆发愁。   那五百两,可是当时兄长说给大侄子娶夫郎用的啊!   “家里饿不死,还有老板他们在呢,现在只要你嫁的好,才是最重要的,你兄长他们都有手有脚的,多做两年什么都有了。”徐家夫郎知道这个弟弟的是有心的,如今要嫁入大将军府了,可不能寒酸的就出了门子。   “要不这样吧,您家的那八百两不如买抉地做陪嫁,到了大将军府,也能是一份进项,这回礼家里给出,嫁妆嘛,到时候好好的挑挑,钱不钱的先从家里出,若是多了,就等你家徐掌柜的年终分红下来再说,你觉得成不?”秋妍想了想,若是说都从家里出,有些看不起人的意思,毕竟是人家的弟弟,若是不从家里出,徐家也真的没什么钱财,虽说有年终奖红,但是这买卖也才开起来,分红就是有,也没有多少,还不如先这么准备着,家里有余富的银钱就先拿来用,若是徐家过意不去,到时候再给补回来就是。   徐家夫郎听了,也觉得夫人的在理,他们好歹也是一家人呢,虽然不愿意所有嫁妆都是主家出,但是若为了弟弟好,自然是听夫人的安排是最合适的,大不了到时候分了红利,补给主家些,面子上也过得去。   “成,听夫人的安排!”徐家夫郎是个爽利的,这就拍板订了下了。   良哥儿拉着秋妍说谢谢,秋妍盛了他的道谢。   要知道,即便是大将军府毫不在乎,良哥儿自己也会过意不去,嫁妆薄了不止是显得自家卑微,就是大将军府也是会被人说道的。   这会儿什么都解决了,这心里一下子就松快了起来。   “选日不如捶日,要不咱们今天就进城选吧?”秋妍现在在家里闹得慌,除了照顾好忧哥儿,就剩下吃喝睡了。   “不着急,今天老板都没在呢,若是单独带你出去,老板还不得担心啊!咱们明儿再去不迟!”徐家夫郎把秋妍拦了下来,开什么玩笑,老板不在家,他怎么敢把夫人往出带?这要是磕着碰着了,老板还不吃了自己!   秋妍泄气,还要等一天才能出去啊!   徐家夫郎一看秋妍闷闷的,不禁笑道:“今天还有事儿让夫人帮忙呢!”   “什么事儿?尽管说!”如今秋妍只要有事情做就成,要不这么闷下去,非得郁闷不可。   “别家的哥儿都是十岁上就开始准备嫁衣了,良哥儿您也知道,从来都没想过嫁人的事儿,家里也没个准备,如今大将军府送来了的聘礼里,有上好的织锦绫罗绸锻子,我就想请您给掌掌眼,做几身穿的出去的衣衫,还有最主要的嫁衣也得需要您多帮衬着。”   “这个没问题!”一听是做嫁衣,秋妍高兴答应了。   回头叫来家里所有能载衣制衣的哥儿哥子,结果就来了俩。   秋妍和徐家夫郎是已婚的哥子,并且有儿有子的了,倒是合格,可是刘么么和古么么一个年迈无子的寡哥子,一个一生未嫁的流浪者,都不适合碰触这些新婚要用的吉物,所以二老并没有来,留下看着忧哥儿。   让人惊奇的是,除了夕哥儿和乐哥儿,剩下的那六个,只有荷哥儿会针线活儿,剩下的那五个,一个都不会!   就连看似心灵手巧的毓哥儿和敏哥儿都不会!   可是这是成亲用的东西,不能出单数,所以只有推掉一个,留下了夕哥儿和乐哥儿,还有秋妍和徐家夫郎,四个人一起做衣服。   232 八八......!   晚上莫天涵回来的时候,顺便带回了自己应得的分成,是十二万两的银票,通用的东西。   晚饭桌上,秋妍说了他和徐家夫郎商量的结果,莫天涵带头同意了,这么做是对的,即顾及了徐家人的自尊,也顾及了戍国大将军府的颜面,很周到的安排,她家的小夫郎越来越适应一个当家夫人的身份了。   忧哥儿如今已经长了牙齿,不多,就冒了上下各两个小白点点,从无齿进化到了幼齿的地步,被秋妍抱着,还意图窜出爹爹的怀抱,奔向父亲的,可惜,被爹爹镇压了,他爹爹秋妍根本就不松手。   “老实儿的,老往你父亲那里奔什么?让父亲先好好吃饭!”也不知道是不是秋妍管的严了些,被这么一说,忧哥儿立即眼巴巴的瞅着莫天涵,但是小身子还是老实了下来。   “孩子可能一天没见到父亲,想了吧?”莫天涵傻笑,吸哩呼噜吃吧完,碗筷一丢,擦了擦大手,就将小家伙儿接了过来抱到怀里:“是不是想爸爸了?”   “八八......!”忧哥儿软软糯糯奶味儿十足的真的叫了出来!   “爸爸”这个词儿,还是莫天涵没事儿抱着忧哥儿的时候,教他喊的两个字,无奈小家伙儿忒小了,一真呜呜啦啦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婴儿用语,直到今天想着要父亲抱抱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联系上父亲,其实那个时候莫天涵在吃饭呢,他急忙吃完之后,这才接手小宗伙儿。   可就是这段时间,让小家伙儿着急了,这一着急,就喊出了莫天涵一直教他的那两个字,可就是这两个字,让莫天涵高兴的跟什么一样!   “乖乖!再叫一声!”   年轻的父亲高兴的抱着小家伙儿,迫切的希望再听到那两个字,以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   “晤?”忧哥儿不懂,还是扒着自己的父亲脖子不放手,想让莫天涵带他去玩儿扔高高什么的。   平日里,莫天涵除了那些小玩县,就只能把他扔高高,或者扶着小家伙儿爷俩儿玩的哇啦哇啦的,被秋妍看到说了好机回,可是还是不改习惯。   他觉得自己小时候没才享受到双亲之爱,自己的孩子可不能再享受不到了,所以别看莫天涵是个汉子,却是对忧哥儿宠溺的厉害,丝毫不因为忧哥儿是个小哥儿而有什么不满,因为在他看来,哥儿小子都是他的儿子。   这里没有前世的那么多游乐设施,而且孩儿太小,也不能玩儿别的东西,若是想玩儿,还得大大才可以。   不过小家伙儿如今竟然能学会叫“爸爸”了,这让孤单了一辈子的莫天涵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乖宝贝儿,再叫一声爸爸?”   “八八......。”听到熟悉的字眼儿,忧哥儿果然没有让莫天涵失望,就是小孩子太小了,说话的声音也不是那么正,听着“爸爸”跟“八八”一样。   莫天涵曾经跟秋妍说过,爸爸是他父亲的昵称,就像夫人也能叫夫郎一样,这是他老家的说法儿。   秋妍一开始还纳闷过,老家靠山村也没谁家的孩子叫父亲“爸爸”的啊?   莫天涵就说是他以前的老家,后来才到的靠山村,从这里进的军伍,所以回来的时候,才会分到靠山村的。   秋妍信了。   这会儿忧哥儿会叫了,秋妍也跟着高兴,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傻呵呵的一个叫一个答应着,心里暖暖的幸辐着。   忧哥儿已经十个月了,这个时候的小孩儿们,已经尝试爬爬走之后,想站起来了,于是莫天涵每次抱着他,都开始扶着他的两只小胳膊,教他站在他大腿上,学习如何直立。   晚上哄睡了跟莫天涵玩疯了的忧哥儿,莫天涵才跟秋妍俩人消停了,小家伙儿活力太多,好不容易哄睡了的。   莫天涵拿了分红得到的银票交给秋妍放好:“这些是相公赚到的,妍儿收好了,足够支应家里的开销和良哥儿的婚事了。”   秋妍接过来一看,就低声惊呼了出来:“这么多?”即使是吃惊,秋妍也不忘压低声音,怕吵醒刚刚睡了的忧哥儿。   十二万两啊,他们家这样的人家,哪怕进项没有一分银钱呢,那也能过个三五年完全没问题!   “相公,你现在是有官职在身的人了,别老是沾手商贾之事,让外人见了,会笑话你的。”钱是个好东西,可是他家相公这一年赚了这么多,得多少铺子经营着啊?他现在已经官复原职了,若是老是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会对声誉有影响的吧?   “笑话不了相公!”莫天涵安抚秋妍,他知道商贾一直是让上三籍看不起的,因为经商是唯刑是图的东西,可是凭良心讲,哪个大户人家没才私下里经商的?不经商单凭那点儿俸禄,也就够一家老小糊口的。   他要的是给家人一个舒服的生活环境,那么金钱就是必须要的,再说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行商会影响声誉,这种事情,大家就是公开的秘密,怕什么。   “怎么会笑话不了,相公拿了这些银钱回来,做的买卖肯定很大,接触的人也就步,若是让人知道你的身份,多尴尬啊!”秋妍开始忧心莫天涵的名声了。   莫天涵笑了:“相公只是出了一分力而已,平日里你看相公都不出去的,这里只有咱们家的股,而不用出面去张罗,咱们家明面上就粮行,别的都没有,懂?”   秋妍想了想:“相公的意思,是咱家拿的是暗股?”   “差不多。”   “那就好,只要不用相公去行商就成,家里有钱够花了。”去了一桩心事儿,秋妍起身将银票放到梳壮台的小箱子里,里面已经有了薄薄一打的银票了,都是家里的家底,之后拿着家底放到了衣柜最底下,这么多钱不好老是放在外面,他总感觉不安全。   觉的放好了之后,秋妍这才跟莫天涵躺被窝里,说着贴己话儿,好像形成了习惯,自从来了盛京,夫夫俩总是会在哄睡了忧哥儿之后,睡觉或者那什么之前,必会聊一会儿,聊的内容不一而足。   “相公,明儿就去盛京城物色回礼和嫁壮吧,如今有了这么多银钱,咱们也可以拿出一件好的回礼了。”这件事成了秋妍的一块心病,总觉得跟人家大将军府成了亲家之后,这回不好礼,被人家笑话。   “成,听妍儿的,回礼和嫁妆,你们看着办,但是你要和徐家夫郎商议好了,相公可不懂这些个东西的!”莫天涵对礼节的理解,真心懂的不多,尤其是这种繁琐的婚礼过程,他万分庆幸当初他和这人是官配!   一顶花轿几个接亲的人,就算完事儿了。   第二天,夫夫俩起来之后用了早饭,将忧哥儿留给古么么照料,莫天涵亲自动手,又将秋妍裹了个球状出来:“把那件厚实的兔毛披风拿来,还有那件皮手的坎肩!哦哦,不要这双鞋子,要那个皮的靴子,带毛的那个,那个是两层皮子的,抗风抗冻!”   “相公,够了,妍儿不会冷到的!”秋妍被莫天涵指挥着家里四个小侍团团转闹的慌,他家相公总是这样,到了冬天就生怕自己冷到一样,他的身体很好啦!   “不行,这里可不比江南,不穿厚实了,别想出门!”莫天涵对自家夫郎弱弱的反抗不搭理,直接就把秋妍装粉成了自己队为最合适最暖和的样子。   所以等秋妍出来的时候,刘么么和古么么又笑的不得了了,就连毓哥儿和敏哥儿也都忍不住笑了。   一如从前在江南那个时候,秋妍一身毛绒绒的装束,圆滚滚的样子,帽子手套一个不缺,抱着个手炉慢悠悠的往门口挪动,因为穿的厚重,他走不快啊!   到了门口,早就有四辆马车停在那里,都是径由莫天涵亲手改装过的马车,秋妍坐第一辆,徐家夫郎和刘么么第二辆,毓哥儿和敏哥儿第三辆,最后一辆是空置的,用来装东西用。   莫天涵其实是想跟秋妍挤一个马车的,无奈小夫郎以“相公是做将军的人,怎么能做马车!”的理由,打发他家相公在外面骑马走路。   莫天涵觉得小夫郎这是在“公报私仇”,因为他把秋妍裹成了个秋形,他就让自己在大冬天的骑马啊!   不过幸好自己的衣服够厚实,虽然披风简直就是骑马的时候拖后腿的,那东西根本就不挡风!   不过还是挺帅气的感觉。   也就不计较让他骑马走路了。   话说,骑马的感觉还不错!除了冷了些。   “老爷对夫人可真好!”敏哥儿一脸艳羡的看着外面前头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身影,他还从来没见过这么疼夫郎的汉子呢。   “那是夫人,老爷自然和对别人不一样啦!”毓哥儿看着四周的炉槽,里面都是烧的无烟碳,烘的车厢里暖暖的如同家里一样,而且车里辅的厚实的软垫,走在冻土封他的路上,一点儿也不颠簸。   “嘻嘻,毓哥哥,将来咱们也找一个跟老爷一样疼夫郎的小小子儿吧!”敏哥儿看着微笑的毓哥儿。   233 金玉坊翠华楼   “但愿我们能找到。”毓哥儿不看好,要知道他们在暗卫营里,接触到的都是达官显贵们,大富之家的这些人,哪里见过像老爷这样的啊!   看到老爷对夫人的种种呵护之后,毓哥儿都担心日后自己和一众小哥儿们,都看不上外面的那些小小子儿们了。   进了盛京城,四辆马车并没有存放在城门口,因为他们肯定要买很多的东西回来,停在城门口不方便,所以直接就赶了进去。   停到了专门经营首饰的金玉坊,此坊是全国所有银楼首饰铺子集中地,里面不止是有本土的金银首饰玉制品,还有番邦蛮夷的特色饰物经营,当然,这些饰物也都是金银玉石制作而成的才可以在这里贩卖。   这里也是达官显贵们家里的哥子最喜欢逛的地方之一,哥手嘛,都喜欢美丽的东西,就连秋妍都不倒外,只看喜欢的程度不同而已。   秋妍平日里也不是很注重这些,不过这次是为了给良哥儿寻觅回礼和嫁妆,他怕自己掌不好眼,只好请师父和徐家夫郎还有自己一起来看东西了。   翠华楼,号称盛京十大银楼之一,里面的首饰精美异常,是京里出了名的嫁妆置办地。   楼高三层,第一层是普通的金银首饰,第二层是精美的金银花铣等物件儿,第三层各色玉饰,是专门供有官职在身的那些达官显贵们挑选首饰的地方。   莫天涵在门口停了马,下马后到了车子跟前儿,不用后面跑过来准备扶秋妍的毓哥儿和敏哥儿,自己掀开帘子,扶着秋妍下了马车,并且给他打理好衣帽,车里一直都是有烧炭,不能住火,秋妍的手都是热乎的呢。   “这里是翠华楼了。”秋妍抬头,他是听说了这里之后,才指点来的,怎么着,也算是能够得上档次的地方。   莫天涵亲自扶着秋妍进去的,毓哥儿和敏哥儿一看夫人有老爷扶着了,俩人只好一人扶着徐家夫郎一人扶着刘么么,也跟着进去了。   翠华楼的店小二不同别家,他们都是成手人员,知道自家的买卖,能进来的那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见秋妍头上戴着金抱玉的头簪,又是梳着双丫同心鬃,可见这位是个官家夫人无疑。   再看莫天涵,能扶着官家夫人的,除了老爷只有血亲才可以,也肯定简单不了,后面跟着的四个人,么么哥子哥儿的齐全,这是家里带来的仆人或者是亲戚。   不得不说,能在翠华楼站稳脚跟的店小二,眼力见儿真厉害,这么一打眼,就在心里分析出了个七七八八,还挺贴切!   “夫人安好!”店小二迎上来先问候秋妍,因为无法确定莫天涵的身份,所以他不能真接招呼老爷,若是老爷倒还罢了,若不是,他这个招呼可就打的有误会了,惹起客人的不快,他就没法儿做生意了。   要知道,盛京这地界儿,一盆水泼出去,都能淋到几个官家人咧!   “嗯,我们要看看首饰,你带路吧。”来之前,秋妍特意跟香哥子打听过了,香哥子也是从田金松那里听来的,一楼都是普通货色,二楼和三楼才是好东西,不过,最好的是三楼。   还别说,秋妍这么一糊弄,让店小二以为他们是很在行的样子,直接就领去了三楼,以往若是新晋的官家,他们是领去二楼的,因为那里的金银首饰比较适合新晋官家们的家资。   但是如今秋妍一身裘皮不说,就连身后的刘么么和徐家夫郎、两个小侍都是裘皮披风,可见他们家的家资是多么的丰厚。   其实不然,这些都是莫天涵家自己养活的那些兔子皮载制的,到了这里之后,夕哥儿和乐哥儿就养兔子给家里人做东西了,皮子也不卖了,毕竟如今是官家了,再这么做对老板声誉不妥。   却让店小二以为他们家有多富贵,直接就带去了三楼。   每个楼梯口都有一位管事的把关,若是平民百姓,是不允许进入三楼的,毕竟玉饰这种东西,若没个职位在身,戴上了那就是逾制之罪,老百姓不懂这些,你银楼还不懂么?若是他们敢卖给白丁玉饰,那他们也是同罪。   为了不让自己和客人们遭罪,他们直接派了三个管事的守着楼梯口,不合格进去的人员,一律劝退!   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是秋妍头上就带着代表管家夫人的玉饰呢,管事的看了秋妍的装扮,那直接就放进去了。   三楼人员也和一二楼一样的配置,唯一不同的是,里面的客人相对来说少了很多,不如一楼那么热闹,也不如二楼的人气旺,但是只有官家的人才能来三楼,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夫人尽管挑选,若是有合意的,尽可以招呼小的装盘。”店小二恭敬的跟秋妍打括呼,所谓的盘,其实就是盛装饰品的木质托盘。   “好。”秋妍点头。   等店小二离去了,秋妍才软侍着莫天涵小小声儿的跟他相公嘀咕:“这么端着好累啊!”   莫天涵失笑,刚才还挺有范儿的,等人一走他的小夫郎立即打回原形,还是那个他熟悉的乖乖人儿。   “妍儿刚才做的很好。”刘么么对秋妍的表现很满意,这才是当家夫人的风范。   秋妍羞涩的笑了笑,他就是怕丢脸,才跟着师父学了一大堆的礼仪,这会儿还真用上了。   虽然使用的地方仅仅是这座翠华楼。   众人第一个看的是头饰,因为是给官宦人家准备的地方,里面的头饰都是镶金戴玉的,从珍珠玛璃到玉石翡翠是应有尽有。   “相公,程大人是官家,应该能配得上这些东西吧?”因为不知道程绍奎的具体官阶,秋妍有些束手束脚的问莫天涵。   “当然,他即使不配,他家累职的功勋也配得上。”   这可是大实话,就凭借程大将军那么多功勋,足够封夫荫子了,程绍奎又是自己有实职的官位,海饰玉饰神马的,完全没问题。   听了莫天涵的话,秋妍放心的开始挑选东西。   首先看上的就是一个满头翠,是一套头面首饰,用的好几大块上乘的玻璃种绿翡翠做的镀嵌物,镶在银色的头饰上,娇翠欲滴的绿翡翠和银色遥相呼应,显得华贵异常。   “相公,这套怎么样?”秋妍一眼就看上了,这么好的头饰,若是平日里穿戴肯定是有些矫情了,若是在盛会上穿戴,却是个增门面的东西。   “夫郎觉得好就成!”莫天涵对这些东西不是很懂,不过也能看得出这套首饰所用的翡翠是好料的。   “那就先拿这一套!”秋妍一指,后面的敏哥儿立即上前,拿了放毓哥儿端着的托盘里。   第二件是刘么么看上的三只玛瑙手镯,是罕有的同一块带条纹状的红玛瑙雕琢而成,玛瑙两侧为深红色,中间为浅红色里面是略呈红润的乳白色夹心,色彩层次分明,鲜艳欲滴,本身就已是极为罕见的玉材,再加上精细密致的打磨抛光,更显雍容大气。   莫天涵则是注意到了旁边的一套用血翡翠、绿翡翠、蓝翡翠、青翡翠和紫翡翠、黄翡翠组成的一套首饰,更难得的是全都是玻璃种的,看的莫天涵眼睛都离不开了,此套首饰全名:芳华荟萃。   头饰是金镶血翡翠簪子,取“鸿运当头”之意;项链是紫翡翠珠子串成的,取“紫气磅礴”之意:手镯是一只青翡翠,一只蓝翡翠,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思:戒指则是黄翡翠,取其“手里黄金”之意;腰佩是一块四四方方的青翡翠做的神牌,四面雕刻着常青藤,取“四季长青”之意。   莫天涵一眼就看上了这套首饰,想着划拉过来给秋妍吧,他家的乖夫郎来了这么久,都还没套像样的首饰呢。   “这套怎么个价格?”正好有个店小二在呢,莫天涵扯了他问阶格,那边秋妍正和徐家夫郎在看一个鸡血石的玉佩,据说武将带着这个东西,可以防止血光之灾,程绍奎怎么说,也是个半武将,这个东西做回礼是最好的了。   “爷,这个是全套翡翠物件,要阶是三万九千八百两,您是个有眼力的,可以找掌柜的打个折,最多二万八千两就能拿下!”店小二激动了,这套首饰因为太昂贵,几乎是无人问津的,王公贵族看不上翡翠,小户人家买不起,就这儿高不成低不就留着浪费地方,也压着银楼的货款呢,若是他卖了出去,那不说是功劳,先是提成也能拿一下一些的啊!   莫天涵摸着下巴思讨,果然是物有所值,光是这个全颜色的翡翠就值这一大笔钱,好东西果然是好价格!   幸好自己来的时候,兜里踹了五万两的银票,嗯,这个东西值钱也得给夫郎买回去,起码他的夫郎嘛,怎么着,也得有一套拿得出手的东西不是?   “偷偷的包好,等我走的时候一起结账,别跟夫人说,他心疼那个银钱,到时候该不愿意了,懂?”莫天涵拉着店小二跟他嘱咐。   “懂懂!爷您真是体贴的汉子!”店小二竖着大拇指表示敬佩,毕竟不是哪家老爷都这么疼爱夫郎的,这套首饰侧室和小待那是没资格拥有的,若是给了他们就等于是逾制,这只能是当家夫人才能佩戴的东西,也是这套东西一直卖不出去的原因之一。   234 崔家夫人   莫天涵又跟着逛游,店小二将那套首饰收了起来,毕竟能卖出去,也是个业绩,所以他包装的很用心。   刘么么和徐家夫郎还才秋妍,看上的那块鸡血石腰牌,叫阶一千五百两,在秋妍他们看来,已经是顶高的阶格了,他还不知道,他的“败家”相公,已经花了上万两银子,给他买了一套芳华荟萃的首饰了呢。   “这个怎么样?”秋妍眼巴巴的看着刘么么和徐家夫郎,虽然阶格高了些,可是作为回礼却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妍儿觉得这个好?”   “嗯,师父怎么看?”   刘么么笑了:“师父觉得你做的很好,鸡血石虽然也算是玉石,却不是那么名贵的,民间也有些大富之家用来做首饰,若说它是玉石,也算是玉石,若说不是,也不是玉石,这个东西才很多的不确定,良哥儿如今还是白丁的身份,倒也配得上这个回礼,送去大将军府也不是不行的。”   莫天涵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时代鸡血石还不确定是不是玉石类,因为它的特殊性,只能模凌两可的来看待。   不过他看了看那抉鸡血石腰牌,精雕细作的镂空边缘,中间是一块殷红如血的椭圆形泪滴状鸡血红石,看着就是上好的鸡血石,估计这也是它会出现在三楼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二估计就是这块鸡血石的雕工也非常不凡,才会将它拿到三楼来出售的。   “夫人,这个挺贵的啊!”徐家夫郎看着一块小小的鸡血石腰牌,竟然要一千五百两,这也太费了点儿!   “不贵了,一千五百两,值得!”莫天涵从旁插话,在他的眼里,一块鸡血石,花一千五百两太值得了!   这搁在前世,别说你一万五千块,就是十五万,你都买不到这么成色好的鸡血石。   “那就拿着吧!”徐家夫郎最后也妥协了,他一个没多少见识的平民百姓家的哥子,对这些首饰什么的真心不懂,既然主家老爷和夫人都说好,刘么么也点头了,那他就听着好了。   秋妍拿了东西放到了毓哥儿的托盘里,如今里面已经有了一个玛瑙镯子、一套翡翠头面首饰和一块鸡血石腰牌。   随后秋妍又看上了一对镂花的金簪,簪头上面的玉石是籽玉的,莫天涵立时觉得这个不错!   说起“籽玉”或许人们对它还很陌生,但在“行内”及“藏界”它却很才名气。   “籽玉”是远古时代从昆仑山上凡化脱落的玉料,经河水常年的冲刷磨蚀而形成的一种“鹅卵”状的玉种,仅产于新疆和田县河库中,是惟一正宗的“和田玉”。它不仅产出释少,而且品质优良;比起从昆仑山上开采的“山料正”来“籽玉”的质地更为细腻、滋润、致密、坚硬,尤其它那一层天然沁色的外皮,色彩斑娴,令人赏心悦目,具有“山料玉”所无法比拟的独特魅力,凡爱玉、藏玉之人,莫不把“籽玉”视如珍宝,作为把玩和收藏的首选。   这些都是莫天涵前世应酬的时候掌来的东西,可是并不妨碍他能看得出这籽玉的好处,这对玉簪若是做嫁妆的话,的确合适的很。   秋妍伸手拿了这对玉簪,毓哥儿拿着托盘刚要接过来,旁边伸出了一只手意图要抢走,不过敏哥儿眼尖儿,立时拿托盘角一挡,秋妍也因为突如其来的状况而松了手,东西就这么掉进了敏哥儿拿着的托盘里。   “哎!这对玉簪我要了!”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突兀的响在了人们的耳边。   莫天涵皱眉,看着那个刚才在别的地方看东西、如今却和自己一行人抢夺一对籽玉簪子的哥子。   有点儿眼熟?   嗯?   竟然是当初那个鄙视秋妍的哥子!   莫天涵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当初对秋妍的恶劣态度,又被自己抢白过的,声音也是一大特色,高中带着尖锐,特别让人“过耳难忘”!   秋妍也皱眉,先不说让人抢了东西的不高兴,就是同为管家夫人,这位的行径也太让人鄙夷了吧?   崔家夫人也郁闷,他好不容易来一趟翠华楼买首饰,送给三皇子正君,可是多数的东西,以他家现在的家资,却是买不起的,可是不好的东西他又看不上眼,拿去给三皇子正君的东西,即使是一根簪子也得是好料的才可以啊!   他这不是看六皇哥儿没个人家,想着让三皇子正君帮忙说句话儿么,若是自己的小小子儿娶了六皇哥儿,家里的那些庶出的就灭了心思,而且老爷的官位岂不是还能提拔一下?最少也比如今的境地要好很多啊!   于是游游逛逛了半天,选来挑去了许久,好不容易看上一对玉簪子,竟然还让别人给拿走了,他急着拿下来,却没想到没抢过别人!   登时多年高高在上的脾气就上来了:“这对簪子本夫人要了!”   言下之意,就是乖乖的给本夫人!   还没等秋妍发火呢,徐家夫郎先不干了:“这对玉簪我们夫人先看上的,而且如今也在我们的托盘里了,您这位夫人眼神没问题吧?”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们夫人说话!”崔家夫郎的贴身小待也不是个善茬儿,立即就跟徐家夫郎呛呛了起来。   “你又是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们夫人说话!”敏哥儿挺身而出,跟崔家的小侍掐起了嘴仗。   “不要吵了!”秋妍没见过这么吵架的阵仗,先把徐家夫郎和毓哥儿扯了回来挡着,然后挺起小胸膛跟对面的夫人道:“这玉簪是我先看上的,若是夫人想要,可以再自行去挑选,不必伸手抢!”   秋妍如今也是有了主心骨的人,身后站着相公和师父,还有好朋友在,又有小侍在身边,肩膀上披着披肩,头上戴着玉簪。   相比起秋妍的“全副武装”,崔家夫郎则是要“弱势”很多,他出门崔光辉从来都不会想到给他搭披肩,而且自从他们家失势之后,原来那些与他交好的夫人们,也不怎么和他来往了,若不是他的嫡亲哥儿如今是三皇子的正君,而三皇子因为禁足不能离府,所有的事情都需要正君出面,可能那些夫人们更加不肖跟他往来了,毕竟他们家降职的原因,很不光彩。   他如今也不再是珠翠满头香车华盖的出门行装了,单匹的小马拉着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只有一个小侍在身边,也没个朋友陪着逛街。   看到秋妍这样的,他能不来气么?尤其是秋妍怎么看怎么都备受相公宠爱的样子,他就更来气了!   他这辈子都很少披着披肩,而秋妍别说逛街了,就是在家莫天涵都乐意天天的给他打理那些扯肩,用来显示恩爱。   “你!”几句话噎的崔家夫郎更加的生气:“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三皇子正君的爹爹,这可是给三皇子正君买的东西!你也敢抢?”   “咱们到底是谁抢谁?有眼睛的都看的清楚,若是没本事就别瞎嚷嚷,给人皇家丢脸,有本事就让三皇子正君亲自来跟我们夫人说!”毓哥儿怎么说,也是从宫里出来的,这别的可能糊弄他,宫里的事儿,谁有他们这些从宫里出来的人请楚?别说这位夫人只是个外戚,哪怕是真正的三皇子正君在这里,也不能明抢吧!   城中鲜衣怒马的高干子弟如过江之鲫,但个个都彬彬有礼,毫无仗势欺人的举动出现。高尚的道德品质在良好的杜会风气带动下已经深入民心,形成一个道德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杜会,否则也不会有夫郎披肩的说法出现。   相比之下,二十一世纪的那些习惯那些想法,简直就是没法儿比较。   突然看到这么一位极品夫人,就连莫天涵这个已经习惯了这种风气的人,都觉得这人真是给皇家的脸上抹黑了,而且从对话中,莫天涵猜出了这位夫人的来历,就这种品行,也怪不得就连三皇子都不喜欢他们这家子呢!   毓哥儿这几句话说的可比秋妍厉害多了,若是崔家夫人再纠缠,就是给三皇子正君脸上抹黑,若是放弃,他刚才的举动,也是给自己抹黑呢!   进退不得啊!   “夫人挑好了么?若是好了咱们就下去结算吧。也该找个地方用饭了。”莫天涵就当没看见对面黑着脸的崔家夫人,自顾自的跟秋妍说话儿。   话说,哥子们之间的这些事儿,他一个汉子还真不好插手,但是若是再敢找茬儿,他也不介意再次用语言刺激刺激不识相的人!   “挑好了,相公咱们走吧。”秋妍不欲与人过多争执,转身让莫天涵扶着,带着家里人走了,临走的时候,刘么么回头看了眼那个崔家夫郎一眼,邹了邹眉头,这是哪家的官家夫人啊?怎么这么不懂礼数呢,真是官家的败笔。   “客人您挑好了?”掌柜的早就从店小二那里听说了,莫天涵挑了那套压货的首饰回去,这心里可是高兴坏了,后来听三楼的店小二说,他们好像和崔家夫人起了口角,都快要坐不住了。   这崔家夫人平日里总是端着个官家夫人的架子,买东西也挑三拣四的,如今家道不如从前,就更是挑剔了。   235 逛街吃饭   若不是看在他是三皇子正君的亲生爹爹份上,他们翠华楼都不想做这个生意了,都怕他给莫天涵的这笔大生意搅合黄喽。   “嗯,东西都在这里,你估算一下阶格。”莫天涵将毓哥儿手里拿着的托盘递给掌柜的结算,自己回头跟一家人道:“先送夫人和么么去车里,我结了帐就出去,咱们找地方吃午饭!”   “是老爷。”   于是毓哥儿和敏哥儿就扶着秋妍、徐家夫郎扶着刘么么,这就出去上了马车里等莫天涵了。   莫天涵见他们走了,这才回头跟掌柜的议阶:“这些加上那套首饰,全套下来多少两?”   “小的也不要那个虚数儿,全部加起来,三万两!”掌柜的见莫天涵气质非凡,又是在自己的楼里跟人发生了些口角,这怎么着,也不能要阶太高了,给这个数,已经是他能力所及的最低阶了。   莫天涵默默的心算了一下,这个阶的确是折到底了,比起店小二跟他说的阶格还低上一大截。   “很好,这是三万两银票!”莫天涵痛快的点了银票给掌柜的,顺便和掌柜的说了自己家的情况:“我家有一位哥儿要出嫁,这嫁妆还得再添置些,若是再来,您可得还要照顾一下。”   “这您放心,咱们翠华楼那是盛京里数一数二的嫁妆置办铺子,您若是要给哥儿备嫁妆,尽管来,老朽一定给老爷您一个合意的价格!”掌柜的会做人会说话儿,几句话就听出来莫天涵的意思了,这会儿直保证的拉莫天涵这个生意呢。   莫天涵点头,正准备告辞,眼尖儿的看到一个东西,立时激动的拿了起来:“这个、这个是?”   “哦,这个走今天新到的水晶,纯色透明的,这么大块的少见着呢,您这是?”掌柜的看莫天涵激动的样子,有点儿摸不准这位是啥意思。   “水晶?”莫天涵愣神,他还以为看到的是玻璃!   纯色的水晶是无色透明的,真的跟上好的有机玻璃一样!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重量了。   “是的,这可是从胡人的商队里刚刚购买到的,还没有进行切割做细,这么大一抉,无论是做什么摆件或者是首饰都够够的!”   “这块我买了,不要做成首饰,先放你这里,我回去画个东西,明天送过来,你让你们家的工匠照着我画的东西来做,工钱老爷付你!”莫天涵虽然一开始看到的时候很震惊,因为以为是玻璃呢,后来发现这个透明物体里,有水晶的条形折痕,因为天然水晶是在自然条件下行成的,生长在地壳深处,通常都要经历火山和地震等剧烈的地壳运动才能形成,在形成的过程中,会受到积压变成有折痕的晶状体。   不过这么纯净无杂质的透明水晶很少见,莫天涵觉得若是没才玻璃,直接用水晶做个望远镜也成!   望远镜可是好东西!   “成,这个就要您五百两,成本价,我们也就赚个人工钱,您若是想做个什么物件的,您带个图样来,我让工匠给您做,手工费用什么的,以您的图纸的难易来定,您觉得呢?”掌拒的经常接触一些大户人家,知道他们有的人家要的东西比较特别,倒如要带上什么专门的家族记号什么的,也就见怪不怪了。   “东西不难做,我先回去画,明儿就能送来。”一个望远镜的镜片,算不上什么精细的活计,主要是莫天涵想做的好一点儿的筒子,这个可以送给程大将军做礼物,也省得自己再去踅摸了。   又付了五百两的银票出去,订下了一大块水晶,莫天涵这才悠悠然的出了翠华楼,翻身上马,带着一大家子人,去了附近的雅客居吃午饭。   再说雀家夫人,生平头一次被人这么抢白,那个脸色就别提了,他旁边的小待也跟着生气的不得了:“夫人,这是谁家啊?这么嚣张,竟然敢跟您这么说话!”   “去,给我打探一下,咱们家即便是被降了职,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崔家夫郎扭曲着脸,手里的帕子都要扭碎了。   莫天涵还不知道被人打探身家了呢,他带着人来了雅客居,亲自扶着秋妍进了门,发现盛京的雅客居比起善水府的雅客居,大了十倍!   人也多了许多!   不过因为雅客居打的就是高瑞品牌,来的人都自持身份,不会高声阔论,只是轻声细语的聊天而已。   这样人多却不嘈杂。   店小二十分礼貌的迎了上来:“老爷好,夫人好,请问是在一楼用餐还是二楼雅座?三楼的是雅间,四楼的是贵宾间。”   “去二楼的雅座。”秋妍先选了,因为在新鲜尝食肆的时候,他们做的就是二楼嘛!   莫天涵无语,本来想带人在一楼点些实惠东西,既然夫郎点了二楼,那就去二楼吧!   然后坏坏的期待他勤俭持家的小夫郎,在点完菜之后,看到上菜的时候的表情,以及结账时候的样子!   雅客居二楼的雅座是用精致的屏风分隔开的,都是一个小空间一个小空间的,客人吃饭也不吵闹。   莫天涵让赶车的四个车夫在一楼用餐,自己扶着秋妍和刘么么徐家夫郎还有毓哥儿、敏哥儿到了二楼雅座。   店小二给他们安排的雅座不靠窗子,是里面一处很暖和的地方,雅座之间都有炭火取暖。   莫天涵亲自动手,给秋妍取下了身上裹着的厚重的兔毛披风,帽子和手套围脖之类的东西,敏哥儿和毓哥儿见老板抢了自己的工作,只好转身服侍一下徐家夫郎和刘么么了。   等都弄好了坐下了,店小二也带来了菜牌子。   不得不说如今的教育虽然不是像莫天涵前世那样,却也是目不识丁的少几乎人人都认识几个宇,起码自己的名字会写。   不过雅客居的菜牌是莫天涵亲自定制的,都是一水儿的楷书字体,当时一推出,就引起了关注,可惜不知道这菜牌是出自哪位大文豪的手笔,这让一直喜欢字画的人还纷纷暗自感叹神伤了一番呢。   菜牌是竹子上烙的菜名儿,和莫天涵在善水府雅客居吃饭的时候,用的差不多就是更加的精致些。   “年年高升!”秋妍看着那道菜名,眼晴当时就亮了:“这个来一份,给相公吃!”   莫天涵扶额,所谓的“年年高升”,其实就是一盘炒年糕而已。   他的傻夫郎呦!   “咦?黑白菜是什么东西?”刘么么看着奇怪的菜名也有些感兴趣了:“这个也来一份吧,还挺好奇的!”   莫天涵简直就要偷笑了,黑白菜啊!就是黑木耳妙白菜咩!   “避风塘榭?这名字好文雅!”刘么么又看上一道菜。   “那就也来一份!”秋妍立即就拍板决定了,难得师父也会赞誊的菜名儿,可得点一份来尝尝不可。   “这个也不错,叫‘绝代双娇’听着可真是好名字!”徐家夫郎看了看菜谱,也挑了一个自认为很好听的菜名上来。   莫天涵真的很想笑出声:“避风塘榭”其实就是清炒河蟹,只不过菜名好听,菜的卖相也不差,只不过换了字面上的意思而已:“绝代双娇”其实就是青辣椒和红辣椒炒鸡蛋!   “再来一份‘轻歌曼舞’!”毓哥儿和敏哥儿如今也跟着掺合了一脚,他俩也对这些新奇的菜名儿好奇的不得了,在宫里都没听见过这些!   莫天涵实在是被这群家人打账了,所谓的“轻歌曼舞”嘛,其实就是红烧鸽子妙粉条!   “相公,你怎么不点一道啊?”秋妍突然想起自己的相公还没点呢!   “我、呵呵、你们点!”莫天涵一开口就忍不住笑场,看着他们几个一脸兴奋的研究菜谱,这肚子里的坏水儿都往外冒了!   若是他们知道自己点的这些菜,其实一点儿都不值钱,会是什么样儿的表情啊?想想都忍不住想笑出声儿!   不过其实也不是,要知道,光是要保存那些青辣椒和红辣椒,就要建立一个冰库呢,秋季的时候就要速冻上,到了这个时候,在没有大棚的情况下吃到炒辣椒还不是辣椒干的时候,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了。   “相公点最后一道菜吧!”秋妍见每个人都点了菜,只有莫天涵没有,所以就想让相公点最后一道菜。   “来一个红中道,一瓮七里香。”这两道菜一个是红烧精排,一个是瓦罐老母鸡,都是硬菜品,否则就凭他们点的这些东西,多数都是毛菜,莫天涵怀疑能不能吃的饱呢!   果然,在等菜的时间里,他们把菜牌翻了一遍。   里面一些文雅的菜名让刘么么都看的乐呵呵,什么”银牙盖雪”、“种仙草妙豆芽”等等......。   莫天涵腹诽若是让老人家知道这些菜都是什么东西,肯定就不会这么高兴了!   等菜品上来了,各个都傻了!   莫天涵若不是顾及到他们的颜面,早都拍着桌子狂笑出声了!   但是他忍的满脸通红的样子,也出卖了他!   众人都是苦笑不得的吃着饭喝着汤,秋妍更是私底下掐了莫天涵好几下!   看他相公的样子,分明就是早就知道的!   236 饭后算账   “相公坏死了!”秋妍结了帐,气的直蹦脚,莫天涵忍笑忍的肚子疼。   “相公哪里坏啦!”莫天涵故意逗弄着嘟着小嘴儿的秋妍。   “你、你明明知道哪些菜都是什么,还看人家的笑话!”秋妍气的又掐了莫天涵一下!   菜端上来的时候,即使摆布的再漂亮,也是不值那个价钱的啊!   几个人也都傻了眼,只有他的相公,吃个饭都要笑喷了的样子,看着就让自己来气,这顿饭吃的菜次数,都不如掐他来的多!   刘么么也摇头苦笑:“这家雅客居的老板也算是别出心裁,那些菜品的叫法也算是贴切,就是这价格倒是高的厉害!”   的确是高,他们一顿饭,吃了三百多两,秋妍小钱袋子里,满打满算也才带了二百两,还是莫天涵看秋妍肉疼的拿着小钱袋子不知打所,立即就掏出小金锭子付账的呢!   “那是,谁叫这里是全盛京城的达官显贵、文人墨客们的聚集地呢。”莫天涵笑着扶秋妍上车。   的确是,这里和旁边的另一家人声鼎沸的愉悦楼不同,那里虽然也甚是上档次的地方,可是就没人雅客居的那股子风雅到骨头里的劲儿,哪怕是模仿,也没办法模仿到。   回到家里,秋妍越想越肉疼,一顿饭啊,吃了他们家半个月的生活费啊!   “相公,妍儿是不是很败家啊?”秋妍捏着自己的小钱袋子,心里老大过意不去了,这要是在以前的竹林里的时候,这可是他们夫夫俩半年的生活费啊!如今就一顿饭,没了!   “谁说的!”莫天涵着这人这么在意,不得不后悔了,自己当时应该不让他知道价格的。   “如今咱家这是在盛京城,而且今天也是相公的不是,想带着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那些文人墨客都喜欢去的地方什么样儿,没想到让你多想了,不是你的错,是相公的不是,好夫郎就别生气啦!”莫天涵拉着秋妍的手,可着劲儿的哄着人,也不在乎自己小哥儿都有了,还卖萌!   妍儿不是怪相公,就是觉得不值当,若是拿今天吃饭的我买两头猪,都够一家子吃两顿的了。”秋妍被莫天涵逗笑了,却也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他不是奢侈的人,从小受了那么多的苦,知道如何过日子,如今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好了,可是他的本性就是如此的节俭,一顿饭若是吃不到一百两他还能接受些,可是一顿饭三四百两,这样的价格在他眼里,简直就是天阶了,这让一直节约过日子的秋妍如何能接受?   “夫郎这么想就不对了,你想想你吃饭时,那个环境好不好?服务好不好?虽然菜品的原材料都是不值几个钱的东西,呃,可是人家也是用心做的啊,看人家摆的盘子多好看啊!”这可是你相公呕心沥血弄出来的啊!   当然,最后一句话莫天涵没说出来。   秋妍想了想,还真是跟相公说的那样,大冬天的竟然能吃到辣椒炒鸡蛋,也算是一绝了,可恶的辣椒炒鸡蛋竟然,要了他们二十多两银子!   “可是妍儿还是觉得亏得慌!”秋妍拉着莫天涵撒娇,真的很亏嘛!   秋妍轻易不撒娇耍赖的,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下子,莫天涵看的狼眼儿泛光,若不是时机不对,莫天涵真想抱着这人跟他说,这买卖咱家还占五分之一呢!   最后还是没说出来,却是抱着人狠狠的啃了一顿!   也把秋妍啃的没了脾气,就剩下气喘吁吁的窝在相公怀里喘气儿了。   “来,看看相公给你买的东西!”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首饰盒子,莫天涵觉得除了亲的他说不出话,还得拿个东西来转移一下这人的注意力才是,这个时候那套芳华荟萃的首饰,就派上了用场。   “这是什么......啊!......!”秋妍一边说一边掀开了盒盖子,还没的那个说完“这是什么啊?”的时候,那个最后代表着问句的“啊”就变成了吃惊的“啊”!   只见盒子里面用缎子面辅的底儿,上面一套光华璀璨的金制,镶嵌翡翠的头面全套首饰,静静的躺在里面。   “相公!”秋妍震惊的看着莫天涵,他都没有看到相公买东西!   “喜欢吗?”这人瞪着大眼晴看着自己的样子,张着的嘴巴里,都能看到乱颤的小舌头了,可爱的不得了!   “呃!”咽了口口水,小脑袋狂点:“喜欢!”不喜欢的那就不是哥儿哥子了!   可是这个很贵吧?   “相公,这个很贵重的吧?”看成色,比他们今天买的那套都要好,又是全套的首饰,价格上肯定更贵了!   “不贵,和良哥儿那个差不多,不过这个是相公给你买的,我夫郎来了这里这么久了,也得有一套拿的出手的穿戴不是?这个就是给你准备的。”莫天涵在心里偷偷的跟各路大神仙们请罪,不是故意欺骗夫郎的哈!   “可是我看着比那套要好啊!”秋妍这看过了N多个首饰的人,也多多少少的练了一点点的眼力出来啦!好坏要是让他说清楚可能他办不到,但是分辨一下质量种马的,他倒是能一眼就看出个高低。   “那当然啦,这套比那套费了一百两呢!”莫天涵看秋妍有些疑惑的把玩着手里的腰牌,赶紧根据那套首饰的阶格,有往上加了一百两,希望这样可以让夫郎免去疑心。   “哦,怪不得的呢,我就说嘛,这套首饰比那套漂亮这么多,又是金子做的钿花底儿,怎么能跟银子一个加个呢!”秋妍果然被莫天涵糊弄过去了。   而且他也对这些玉石神马的,真心不了解,只听刘么么提过,却没见过实际的物品,至于好坏等级神马的,完全就是纸上谈兵,光是有理论,没见过啊!   莫天涵擦了擦汗,他的小夫郎可真有意思,那价格能是用金银的钿花来衡量的吗?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他就不会计较那么多了,会觉得贵就贵在这里了。   “你喜欢就行,相公眼光不错吧?”莫天涵邀功。   “嗯,相公挑的很好,妍儿很喜欢!”说着喜滋滋的把玩着一对儿手镯,一青一蓝的手镯,都泛着透亮的宝光。   晚上吃饭是在大饭厅里,家里亲近的都聚到了一起,秋妍他们一堆哥儿哥子的一桌子,然后说了他们吃饭的遭遇,笑趴下了一桌子的人。   就连良哥儿都笑红了脸颊。   饭后莫天涵去了大书房,在里面将简易的鹰眼套筒望远镜的图纸画了出来,然后是镜片的样式和注意事项,东西简单,他怕引人注意,这东西一但让人知道了,肯定会引起注意的,所以他是分开画的,他打算让几个银楼来分工合作,最后的组装他自己来!   第二天,莫天涵带着图纸先是去了翠华楼,交给掌柜的一张单面凹的圆形片状图纸:“照着这个做,能做几片就做几片,另外,那个水晶给我切一半,我拿去要留着做别的。”   “行,这个理解就给您切一半!”掌柜的做事利落,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半的水晶出来给莫天涵:“使用的是金刚刀,切的利索,不伤宝贝!”   之后莫天涵又去了几家银楼和首饰店,每家做的东西都不同,他家一个套筒你家一个镜片,辅子的大小不拘,但是都是间隔好几家的才选一个辅子。   等弄完了,也到了下干,这一天就算过去了,冬天就是白日短黑夜长。   这大将军府的聘礼送来了好几天,莫天涵和秋妍也得张罗着送回礼啊!   回礼其实也就是个定情信物或者说,是一个依据,证明两家都同意这门婚事,你家看得上我们家的哥儿,送来了聘礼,我家也相中了你们家的小手,得给一份回礼回去才可以。   所以挑了个黄道吉日,这天早上,莫天涵和秋妍开始给对方打扮了,秋妍给他打理头发,莫天涵给秋妍挑衣服和首饰。   若说回礼的人选,徐掌柜的和徐家夫郎才是最合适的,无奈戍国大将军府的门第太高了,这俩都是商籍又是白丁,若是单独去了,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显得过低,所以莫天涵决定亲自带着夫郎去拜访,也算是他这个主家老爷对徐家应尽的义务,毕竟人家还挂靠在你家名下呢。   “相公,你穿这个,嗯,带这个头带!”秋妍先给莫天涵打理,一大清早就洗了澡的莫天涵,老实的生在凳子上,秋妍围着他团团转,给他梳头,然后盘发簪,最后用一条军禄色的头带给固定住。   “行,这个挺好!”军绿色,也是莫天涵喜欢的颜色。   “这套是锦缎面儿的棉服,相公试试看紧不紧?是妍儿上秋的时候在善水府,给相公做的呢,都没试过!”说着递给莫天涵一套长袖棉服,里面絮的棉花很厚,却是压的实诚,轻便的很。   莫天涵穿载整齐了,发现竟然是正好的!   不肥不瘦,很舒服!   “很好,夫郎做的不肥不瘦,正正好好呢!”莫天涵美滋滋的转了两圈儿,狠狠的亲了秋妍一下,被自己的夫郎拍了一巴掌:“正经些,这正试衣服呢!”   237 戍国大将军府   “已经很好啦!”莫天涵看着给他整理衣服的秋妍,额头都微微见汗了,有心疼又有些甜蜜,这就是夫夫啊!   “嗯,是不错,等等!”秋妍回手拿了自己梳妆台上一个碧青色的玉牌,挂到了莫天涵的腰间:“好了,这回可以了。”   秋妍的服饰则是要比莫天涵的复杂一些,锦缎罩面的棉衣棉裤,还有外衫和长衫,披肩,然后是披风,鞋子也是高筒的那种棉靴子,里面厚厚的一层兔子皮毛,抗寒保暖的很,这是莫天涵为他设计的鞋子,因为即使如何保养,秋妍的那条瘸腿到了冬季总是很冰,他知道这是血液循环不畅导致的,所以平日里保暖都非常重要,生怕冻到他而这人又不自知。   今天的头饰是那天引起争执的那对玉簪,双丫同心髻底部斜插的两根籽玉青簪子,衬的秋妍的小脸儿红扑扑的。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秋妍不喜欢满脑袋的带着东西,莫天涵也不喜欢那样的,总感觉跟卖簪子一样!   莫天涵给他戴上帽子手套,围上围脖,秋妍又变成了那个圆滚滚的样子,这都成了他冬天的固定造型了。   今天是要去回礼的,所以莫天涵家老老少少都忙碌了起来,莫天涵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先锋将军,还是闲置的将军,但是论其品级的话,出行是可以有亲兵二十做随扈的,秋妍是随相公的品级减半,可以有十个仆人随行。   但是家里的哥儿哥子满打满算也才二十多个,还得留下人看顾家里,留下人照顾忧哥儿,所以秋妍只让毓哥儿和敏哥儿跟着去,也幸好古么么坐镇家里,有他老人家在,相信忧哥儿能老实很多。   莫天涵也只是带了十个壮小伙子,其中还有六个赶车的车夫,两个替补的车夫.另两个是陈铁和王瑞。   可谓是轻车简从了。   六辆马车,秋妍单独一个,是第一辆,第二辆是给徐掌柜的和徐家夫郎乘坐,第三辆是给毓哥儿和敏哥儿,第四辆是徐金杨徐金柳兄弟,第五辆里面是回礼,两匹锦缎、四盒礼饼什么的,都是些普通东西,只有两样例外,一个是良哥儿送程绍奎的那块鸡血石腰佩,一个是秋妍为良哥儿选的那套头面首饰,是送给滨正君的拜礼;三只玛瑙手镯,正好良哥儿、程家少夫人和程家二夫人一人一个,也是代表着哥弟都是一家人的意思。   昨天已经让人去了大将军府报备过了,今天登门送回礼的,所以他们还设到地方,程绍奎就已经等在了威京城门口,即使他知道良哥儿不会跟着来。   莫天涵老远儿就看到程绍奎一身黑熊皮坐在马背上,朝他们招手,不仅想吐槽他一下,你说你长的就够粗实的,咋还弄一身黑熊皮的衣服穿在身上呢?多老土!   “莫大哥!”程绍奎策马上前,先跟莫天涵在马上见了礼,嘻嘻笑的让人在冬季都看到他满脸的春风了。   “嗯,走吧,去大将军府!”莫天涵拍了拍他肩膀,俩人并驾而行。   到了城里,因为人多,所以都下了马匹,牵着马前行,后面跟着马车,车夫也不坐着车辕子了,而是牵着马走。   穿过外城之后,进到朱雀大街,这里人流虽多却井然有序,毕竟是官邸云集的地方,家家户户都是有规矩的。   戍国大将军府的规格如同戍国大将军本人一样,大门口蹲了雕花精细容颜嚣张的大石狮子。中门大开的样子让莫天涵和秋妍都有些胆怯,毕竟,这是第一次登门高官府邸。   府门高二支二,门楣上的匾额上书“戍国大将军府“六个金光灿烂的大字,真正的“金光灿烂”,因为程绍奎说了:“这个是真金的,当年先皇御赐的.我祖父就让人做了纯金的挂门口。”   “邓要是有人偷了怎么办?”秋妍小白的问了一句。   “放心,这天底下敢来这里偷匾额的人,可能还没出生。”莫天涵偷偷的跟自己的夫郎说了这句话。   他可怜的小夫郎,还不知道那位戍国大将军的厉害呢!   就那个老妖精一样的极品滚刀肉,谁敢来他家这儿偷哇!   进了大门是中门,中门里就站着那天去提亲下聘礼的程绍安和他的夫郎张彤,夫夫都笑意盈盈的看着来客:“莫将军,莫夫人,徐先生,徐家夫郎。”   “少将军,少夫人!”   众人见了礼,这才走过中门,直奔客厅,因为那里还有两位长辈要拜见呢!   程大将军和滨正君因为是程绍奎的长辈,今天来的人里也没有能和他们平辈的人在,所以这二位是不能在中门迎接的,直接就坐在客厅等着就成。   “小子莫天涵。”   “小子徐长兴。”   “莫氏秋妍。”   “徐氏刘华。”   “见过程大将军,见过滨正君。”四个人是今天回礼的主角儿,自然是一起上前给两位长辈见礼。   “好好,快起来!”滨正君看着来的两个小夫郎都是披肩在身,可见都是家庭和睦的人家,这心里总算是落了地,他就怕程绍奎的岳家也跟别人家似的,内宅不宁,那样出来的哥儿即使品行再好,也难免不会耳濡目染下,带些脾气进门的。   “这是良哥儿送给正君的礼物,希望您能喜欢!”徐家夫郎上前送上了精挑细连的那套首饰。   滨正君身边的么么立即就接了过来,拿到滨正君跟前儿:“嗯,不错不错,哎呀,还是上好的翠玉呢!”说着拿了里面一个小簪子出来,递给另一个旁边站着侍奉他的么么:“来,给我戴上看看!”   “是,夫人!”么么接过小簪子给插到了滨正君头上的三翼髻中心右下方,很显眼的地方,配上滨正君今天带着的一套红珊瑚的头面首饰,可真是“万红丛中一点绿”了。   “怎么样?”抬头问身边的人。   “很般配!”么么是滨正君从小到大的贴身侍者,和滨正君的感情自然不同于别人,他说的话,滨正君自然是相信的。   “不错不错,良哥儿有心了!”把滨正君哄高兴了,程大将军也坐不住了:“我的呢?”   呃?   一大屋子人都一头黑线,尤其是滨正君!   “有的,不过这个估计正君和么么们肯定都不感兴趣,要不大将军咱们去书房谈?”莫天涵一看滨正君正很很的瞪着程大将军呢,从程绍奎那里听说了他们程家的一些趣事儿,莫天涵赶紧出言将老头儿先弄去书房。   “好好,他们去聊那些东西,咱们去书房,给我说说你那个地火龙的事儿!”程大将军起身,拉着莫天涵和徐长兴就去了书房。   “这个老东西!”滨正君无奈,不过也知道他们商量的都是正事,那个地火龙他们家也盘了一个,的确是热乎的可以,若是能在寒城弄了出来,也算是造福一方百姓。   “祖么么,让他们去吧,咱们也正好去花厅,那里可有彤儿亲手做的牛油酥点,想请秋哥子和华哥子品尝呢!”张彤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这一点可以从他一个哥子能把远在边塞的将军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就能看出来,人情世故他都精通,也是他的这种圆滑,让程将军和少将军都放心后方,一心御敌的原因之一。   “对对,走,今天来了,就尝尝彤哥子的手艺,我跟你们说啊,这牛油酥点,可是寒城一绝呢!”滨正君知道孙夫郎的意思,与其在正儿八经的客厅,一大堆人大眼对小眼儿的,不如去小花厅喝茶吃点心,还能聊天儿,彼此亲近些。   不管怎么说,这日后也是半个自家人了,不至于老是端着个架子,再说他也不是端架子的人。   少夫人扶着滨正君,徐家夫郎扶着秋妍,一大堆人跟在后面,浩浩荡荡的去了客厅旁边的花厅。   花厅里四周摆着各色古玩玉器、鱼缸鸟笼,和大将军府的一些英气勃发的东西不同,秋妍喜欢这样的地方。   不奢华,很清雅。   花厅中央有个八仙桌,上面正好摆了四盘点心。   “快来坐下,你这腿脚?”滨正君这才发现,这位小夫郎的腿脚似乎不是很利索的样子啊!   “哦,妍儿的一条腿不是很利索,让您见笑了。”秋妍倒是不遮不掩,反正相公说了,只要他不嫌弃就成!   滨正君一愣神之后,立即就摆了摆手:“哦哦,,没,谁还能没个不妥的地方呢,就连我,不也是汗脚吗?对不对?”反而说起了自己身体的隐缺之事。   惹得一屋子人都笑了出来。   “人来了吗?”这个时候门口又进来一位夫人,看起来年岁比较轻,自己拿着托盘,里面还有冒着热气的两碟点心,后面跟着两个小侍,端着热茶和杯子。   “芹哥子过来!”少夫人招呼这位过来:“这位是二弟家的孙芹,芹哥子,他刚才看着点心,没出来见你们。”   这位性子话泼的很,见面也不拘谨,放下茶点:“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来尝尝嫂哥做的牛油酥点,我刚才趁他出去接你们,偷偷吃了好几块,好吃是好吃,就是烫着舌头了!”说着还伸伸舌头,俏皮而可爱。   238 陌刀,程大将军的疑惑   本来紧张的秋妍和徐家夫郎都被逗笑了:“牛油本就是热着的时候才切的开溶的化,这酥点估计也是热着吃才好吃,这回烫到了,下回凉一点儿再吃!”   “可是它刚出炉的时候,真的很香啊!”   “所以才烫到你这个小馋猫!”   花厅里倒是其乐融融,哥子们在一起谈论的无非是吃喝穿戴,但是几人都不是喜欢炫富的,尤其今天又是定亲回礼,这话题就扯到了自家的相公身上,滨正君喜欢这个话题!   因为他无时无刻不灌输给小辈们,要管好家,首先就要管好相公!的理念,惹得他们程家的夫郎们,都奉为至理名言!   徐家夫郎也是个快嘴,倒是和二少夫人几句话就成了莫逆,尤其二少夫人的八卦天分,让徐家夫郎从侧面了解了不少大将军府的一些情况,也让他更加的放心良哥儿的未来。   滨正君倒是挺吃惊那位莫小将军对夫郎的宠爱的,因为在谈论中,秋妍说的最多的就是:“相公做的……。”“相公买的……。”“相公让人备下的……。”   尤其是听说,莫小将军的厨艺也不错的时候,更是惊呼出声:“你家相公还会做饭?”   秋妍点头:“会的,比妍儿做的好吃!”嗯,这句话说的滨正君更无语了,他虽然也会做饭,但是那是为了秀厨艺学的,若是说多好吃多么常做,却是不可能的,毕竟家里有厨师好几位,小厨十来个,那里有他这个正君下厨的道理。   程大将军就算了吧,他们老程家的小子汉子们,若论起行军打仗,倒是个中高手,可是说起做饭,他们就没有长那块拿饭勺的骨头。   除了野外烤肉,滨正君想不起来他们都做过什么吃食!   滨正君也让秋妍很羡慕,不是羡慕他的家世,而是羡慕他的博学,毕竟是亲王府出来的哥儿,滨正君对诗书礼乐的理解,比起秋妍这个刚刚懂了些皮毛的小家伙儿不知高出多少倍去。   而秋妍的淳朴与真诚也让滨正君很喜欢,在威京的贵人圈子里,很少见到这么纯真的孩子了。   他们聊的热络,书房里更是都要让程大将军将房盖儿给掀开了。   程绍安知道程绍奎对生意啊物价啊都不懂,跟他大舅兄也谈不到一起去,就自己拉着徐长兴去了小书房,两个人聊了聊彼此的弟弟,更多的是程绍安给他说自己弟弟小时候的趣事儿。   莫天涵则是和程绍奎,被程大将军拉着去了大书房里,谈论沙盘的问题,还有地火龙,谈论完了之后莫天涵拿出送给这位大将军的礼物,就是他自己用自家庄户的打造耕犁的铁匠作坊打造了三天才成的陌刀。   “这是送我的?”程大将军有些激动,具体表现在,如今老脸通红,嗯,老眼也通红的样子。   “是,这个是小子当年的一个想法,后来不是出事了么?就一直没机会实现,那天见到大将军您,就想到这个了,和您很合适,您试试?”莫天涵不确定的问着,看老头儿的样子,应该是喜欢的吧?是吧?   老头儿摸着未出鞘的刀身样子,让莫天涵突然想起了武侠小说名作《情人与刀》,程大将军现在的动作与表情很有小说里描述的那个味道。   “呛啷”一声响起,宝刀出鞘,寒光闪,一把呈流线形的雪亮长刀展现在程大将军的眼前。   “好!”程大将军暴喝一声,脚下连闪,刀光飞舞,莫天涵十分训练有素的和程绍奎哥俩好的趴在了地上!   老头儿人来疯,在大书房里就舞起了刀法,但是莫天涵抬头看,却发现老头儿不愧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刀法虽然杂乱无章,却处处都透着股子狠辣劲儿,这要是在战场上,不论是马战还是步战,都是致命的招法。   刺、劈、砍、斩,一路耍下来,每一出击,刀势尽处,程大将军都会暴喝一声,如同雷鸣,一股子惨烈的沙场气息让莫天涵这个从军退伍的人都热血沸腾。   经过一阵子的飞沙走石、呃,应该是飞纸走笔,书房里的书藉和纸张,还有那上好的紫根毫笔都被打散了,程大将军收功之际,莫天涵立即报以热烈激烈以及强烈地鼓掌喝彩:“好!大将军果然宝刀未老!”   程绍奎没莫天涵反应快,但是也受到了感染,不善于用言语来表达自己兴奋之情的他鼓掌鼓的脸红筋涨。   很难得见到祖父这么卖力的表演刀法了……。   “啪啪啪……”这种声音很能感柒人的心灵,气氛很热烈,就连来送茶水的老管家都跟着拍巴掌了,之后老管家很谈定的招呼人进来收拾残局!   程大将军心情不错,抚刀长叹:“若早有这东西,我军将士不知道能少流多少鲜血,少损多少性命……。”   莫天涵也和程绍奎默然,俩人正沉默是金呢,就听程大将军大手往莫天涵跟前儿一伸:“……拿来!”   “啊?”茫然的抬头:“大将军,您要什么?”   “别大将军大将军的叫了,就跟敬山一样,跟着叫爷爷吧,把图纸拿来,我明儿让那帮老不死的交给工部去打造,这种利器怎么可能藏私呢!”程大将军一脸的理所当然要锻造的图纸。   这种突然急转的话题,让人都跟不上这位老熬星的思路,莫天涵摆摆手:“那十,爷爷,这个东西的图纸,小子没带啊!”   今天可是来提亲回礼的,谁带陌刀图纸在身上啊!   莫天涵其实就是想给这位,勇武了一辈子的老人家打造一把趁手的刀而已,没想到会这么受重视啊!   他其实小看了他打造的这第一把陌刀,陌刀是什么?   "那是威唐时期,最具威力的大杀器,唐初之时,就连那有“草原野狼”之称的突厥都被杀的弃甲而逃;R本拿去弄成个四不像的东西,还能成就二十一世纪最尖利的冷兵器之一的名头呢,陌刀又岂是凡物?   “去你家,拿图纸!”老头儿一听,立时倒提着陌刀,拉着莫天涵往外走,这就要拿到图纸!   “祖父祖父,今天就算了吧?”程绍奎赶紧拉莫天涵的另一个胳膊:“莫大哥他们是来送回礼的!”   程大将军这才想起来,自己舞刀舞的都忘了,今天人家不是普通的来登门拜访,而是来回礼的,可是还是想要的图纸!   “那你让人回去去给我取来图纸!”   莫天涵一看老头儿这么执着,他又叫人家一声“爷爷”,怎么说也是个小辈儿啊,赶紧出去让王瑞回去拿图纸。   等待的时间里,程大将军又拉着莫天涵去看他们家的那个精致的小沙盘,指着小沙盘边缘的那个更加肥沃的山庄缩影:“这个就是工部的那个臭小子的地方,哪天给他弄到我家名下,还能安排下几个人!”   莫天涵汗颜,人工部尚书虽然和他们不是一个派系的吧,但是这么早就惦记上了人家的肥沃农庄,是不是太那个啦?   之后就是老头儿围着程家的农庄,用嘴吞噬了工部尚书家的庄子、吏部书记员的别院、礼部小吏的家……。   后来一直发展到万年县边缘地带,才停止,因为再往那边去,就是人万年县的地盘了,他要是再圈地,就过界儿了!   老头儿yy的厉害,莫天涵和程绍奎一个劲儿的擦汗,程绍奎是真不知道他的祖父还有这野心!   终于,王瑞回来了!   可是个救星!   拿了图纸,莫天涵恭敬的递给老头儿:“程爷爷,图纸在此,您老过目!”   还没等莫天涵说完话,程大将军“嗖”的就抢了过去,图纸只有八张,但是却详细的绘制了图样和锻造过程,以及标注的尺寸、厚薄、长短以及着力点等等。   详细至极。   “莫小子,和爷爷说,这些都是谁教你的?”程大将军看着详细的图纸,面面俱到,这若是说莫天涵以前就会,这会儿早就不会是如今的地步了。   莫天涵心里一惊,却面上不显:“爷爷明鉴,其实,这些都是我师父教的,嗯,他是我的收养人,后来我十二岁的时候,发了大水,正好我下山从军,本来也没想到会出那种事情,等我想要拿出来报效朝廷的时候,也晚了。”   程大将军半信半疑,因为他调查过莫天涵的过往,知道他是个孤儿,是在十二岁那年突然出现在靠山村的,据说是逃难来的,后来十四岁参军,二十二岁那年蒙冤受难,二十七岁平反,也就是今年。   这种情况下,机智的莫天涵立时就编了一出故事出来,这个时代信息这么落后,随便哪里的灾民啊流民啊,都没地方找根儿去,他会的东西很多,但是得有个理由会,一个莫须有的师父是最关键的,大不了说师父是世外高人,如今这世道还是挺流行这个的。   不过这套说辞倒是真的把程大将军给唬住了,毕竟他一个大老粗,对那些大神半仙儿神马的,很是感冒,尤其是能掐会算的那种,就更是不敢招惹了。   因为当初就有一个给他算命的,说他是虎狼之姿,日后将是将星之命,那个时候他才刚刚乞讨完回来,正饿着呢,跟野狗抢了半张饼吃,就没当回事儿,后来想想,那个老供奉说的还真是他这辈子的写照。   239 盛京城的冬天   老头儿解了疑惑,便问道:“那你师父呢?”   “去世了,小子下山的时候才十二,虽然长的大,可是还是还是个孩子心性,都不记得回去的路了。”说到这个莫天涵就红了眼眶,的确是回不去了,他从来了之后,其实,也没打算回去,那里的诺大家业,早有遗嘱在先,若是他没了,直接捐给国家,还能帮助一下需要帮肋的人们。   反正那边也没牵挂了,而这里,却有他的爱人和孩子。   老头儿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一时之间也有些不好意思,本来好好的,自己非要疑神疑鬼的,结果把人家好好的都弄的失落了起来。   “老爷,午饭备好了,是否移到饭厅用饭?”这个时候老管家来了,给了程大将军一个台阶下。   老头儿从来没这么觉得老管家文邹邹的问话那么好听,把刚到手捂热乎的宝刀往旁边一丢:“走,先去吃饭!”   吃饭的她方是一个小饭厅,因为能上桌子的人少,就开了两桌,中间隔着一个立体的雕花屏风,哥手们一桌,汉子们一桌。   大将军府的吃食,其实多数都是荤腥,毕竟都是粗狂的汉子们,家里的大厨也都是舍得放油放肉的,秋妍他们那桌倒是有些素菜,豆腐萝卜的,做的精致,吃的也可口,莫天涵和徐长兴对着满桌子的油腻肉类,只是吃了一点儿,实在是吃不下去,头两口倒是香,后面吃的次数多了就腻味了,只有程大将军,明明一个老人家了,还扯着一个肘子啃的喷喷香!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让莫天涵扰如置身在座山雕的土匪窝里,程绍奎这个缺心眼儿的,可能是对大舅兄有些畏惧,一个劲儿的给徐长兴这位准大舅兄敬酒,徐长兴再是在商场上的老油条,也架不住程绍奎的酒量啊!   程绍奎倒是和莫天涵喝着小酒儿,跟程大将军偶尔来一句,或者碰个被子啥的,莫天涵看了看程大将军的食量,终于知道程绍奎的食量遗传自谁了。   一顿宾主尽欢之后的午餐,莫天涵携着拿眷和徐家夫夫,告辞离去,离开前,徐家夫郎代表良哥儿,送了二位少夫人一人一个玛瑙镯子,二位少夫人具是欣喜。   送了回礼,这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   冬天,是藏扯的季节,盛京城下了大雪,莫家庄子里都出动去扫雪了,除了秋妍和两位么么。   秋妍其实也想出去走走的,无奈他自从去大将军府给了回礼之后,回来就腿冷抽筋,天天晚上相公都要起来给他揉捏,就这样,他还是觉得有的时候不舒服,敏哥儿给他号了脉,开了药膳出来,每日有人做了给他吃,莫天涵也到处找寻好东西给他进补,并且强烈要求他不许出门去溜达,着凉了怎么办?   不过也幸好有良哥儿的嫁永需要他做,所以他如今天天在家帮忙做嫁衣,忧哥儿开始会叫“爸爸”之后,就一直教他叫人,可惜小家伙儿贪玩儿的时间多,学说话的时间少。   莫天涵看着院子里的大雪干净的很,就动手堆了三个雪人,两个大的一个小的,小的被抱在一个雪人的怀里,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样子。   “夫郎,夫郎出来看啊!相公给你堆的雪人!”莫天涵堆完了,大声的喊秋妍出来看看。   秋妍裹了披风戴了帽子出来,其实说是出来,也就是站在门口往外望望而已,看着相公做的三个雪人造型,笑的柔柔的。   后来看雪还有很多,莫天涵干脆也不往外运了,直接都弄成雪人的造型,就连家里的两条看门狗都有一份雪狗的造型,摆在狗窝边儿上。   逗的家里流行了一阵子的雪人热。   程绍奎和封靖安成了莫家庄的常客,程绍奎是为了能多见见良哥儿几面,封靖安则是为了能跟莫天涵多学学东西。   “莫大哥!”程绍奎如今成了半个家里人,自来熟的他,带着封靖安,俩人已经不需要门房通禀和到客厅喝茶的待遇了,如今来家里,封靖安就往护院里一混,跟他们过招式,学招式,莫天涵也不拦着,既然人家愿意,那就教呗!   程绍奎则是直接到书房,陈雷自动让人送上茶杯,他就能跟莫天涵一起聊些时事,有的时候也会去小花厅,看良哥儿绣嫁衣。   “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已经快到晌午了呢,这俩人平日里都是一大早去公家点个卯就来家里报到的,今天却是来晚了。   “今天接了塞外来的消息,说特勒部落雪灾,冻死了很多牛羊,估计开春儿还得起战事,这个年不好过了。”脱下身上厚重的披风,程绍奎伸手烤了烤手,外面太冷,他来回骑马走路,冻得慌,但是为了看一眼良哥儿,也值了。   “特勒部落?”一个陌生的名字。   “就是我父亲驻守的寒城那边的一个部落,塞外蛮夷之族,民风彪悍着呢,每年都不忘去寒城边打几仗,有的时候抢粮食,有的时候也抢人,都是些草原狼。”说起那些蛮夷,程绍奎就生气,因为他们一遭灾就去寒城抢劫!   “那开春就要打仗啦?”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听说关于外域的事情。   “哪能啊!最快是春播之后,最慢就得等到夏天水草丰美的时候,他们才能攒足力气来攻打寒城,如今咱们是要提前做准备。”程绍奎虽然没有参与过,却是多年的耳濡目染,知道如何运作才能保证后方的给养等事情,如今早就驾轻就熟了。   莫天涵了然,这是在为战事做准备了。   “对了,莫大哥,你给我祖父的图纸,祖父前些日子拿去给了工部的匠作监大人,让他们给赶制一扯出来,等我大哥他们过了年回去寒城的时候带回去呢。”   “也好,也算是为咱们寒城的将士们,增添些战斗力!”莫天涵听了程绍奎的话,知道程大将军是为了戍边的将士们少损失些,才会将图纸直接给了出去的,他倒是不介意,反正拿出来也是为了朝廷。   “啊,忘了,这个是二嫂哥让给大舅哥子的,托我捎过来。”差点儿忘记办事儿的程绍奎,拿了一个长盒子给莫天涵:“说是给家里人补补。”   “哦,那我让人送过去,他们这几天一直在准备嫁衣,都忙着呢!”   花厅里,正在做绣活儿的徐家夫郎,从乐哥儿手里接到东西,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根短粗的老山参,和两朵紫灵芝,还有一封便签,上面写着是给家里赶绣活的众位进补用。   中干,莫天涵亲自出去,把封靖安从护院堆里扯了出来,看着又从翩翩佳公子变成了泥猴儿的这位,一脸的无奈:“我说你怎么老是往护院这里钻啊?看看这弄的满身的土,等会儿你嫂哥又该念叨了!”   “莫大哥,你家护院很厉害!”封靖安竖起大拇指,毫不介意自己身上的脏乱,反而夸奖起了莫天涵家的护院功夫。   “厉害厉害!”莫天涵拉着这小子往饭厅的方向走:“快进屋里打扫一下,然后吃饭了。”   这都成了习惯了,来的次数多了,这一个月下来,都成了半个家人了。   秋妍正在摆筷子,因为毕竟是客人在,秋妍和刘么么他们是不会和莫天涵他们同桌的,所以这午饭,一般都是两桌,哥儿哥子的一桌,就开在小间里,莫天涵他们仨一桌子,开在饭厅里,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得出他们不是一家人。   “怎么又是一身的土?都糟蹋了这身好衣服!”秋妍放下手里的筷子,抄起一旁的鸡毛掸子,给封靖安扫了扫身上的雪花儿和灰尘。   秋妍对这个一脸笑嘻嘻还会撒娇的小将军很好,就跟对小黄弟弟一样,封靖安又和小黄弟弟年纪相仿,秋妍就当俩人是兄弟一样的照顾。   “谢谢嫂哥!”封靖安依旧笑嘻嘻,他是独子,上无兄长下无小弟,旁女也只有一个堂哥儿,还比他大十岁,都嫁出去了,也也没享受过多少兄弟情,这也是他喜欢往戍国大将军府跑的一个原因,老程家孩子多啊!   都拿他当小弟弟看呢!   如今更是跟着程绍奎往莫家庄窜,因为这里不止有莫天涵这个大哥哥,还有秋妍这个嫂哥,嗯,还有一大帮子武艺好的护院,他能不跑的勤快么!   这几天就连祖父都赞他武艺有长进!   吃完午饭,秋妍找了程绍奎:“家里红色的绣线不够了,我让良哥儿去盛京城买一点儿回来,你陪着去!”   程绍奎愣了愣之后,立即满脸笑开花:“哎!”回答的特别大声,惹笑了一边偷听的几个哥子。   其实,秋妍也是看程绍奎天天的来回跑的辛苦,就为了见见良哥儿,能有这份心,等良哥儿过了门,也能珍惜他,这才找了个机会,让他们单独出去走走。   说是“单独”但是还是有个车夫给良哥儿赶马车,毕竟他们还未成亲,有个人跟着,也不会让外人闹话什么的。   上午还晴天,到了晌午就有些乌云了,看这样,是要下雪的意思呢。   240 腊八,小黄的消息   俗语说的好!“小孩小孩你别急,过了腊八就是年”,这过了冬月进了腊月,到了腊月八九的时候,就得准备过年了。   北地有腊八喝粥的习俗,据说是“腊七腊八冻掉下巴”的说法,所以喝粥粘一下人们的下巴,别给冻掉了。   “还有这说法呢!”秋妍听的新鲜,莫天涵倒是理解,前世他那里的北方真的很冷,也真的有这种说法,只是秋妍他一个南方人,还是头一次听说还得喝粥粘下巴的。   “那咱们家明儿喝粥!”   夫人拍板决定了,于是腊八的早上,家里支起了大锅,莫天涵来了劲头,亲自量了香米、龙眼肉、红豆、绿豆、莲子、花生、大枣和薏米,煮了一大锅腊八粥出来,香糯的口感让秋妍胃口大开,莫天涵不是吃独食的人,家里上到老爷夫人小少爷,下到家里的守门人,一人一大碗,老爷亲手熬煮的腊八粥。   程绍奎和封靖安今天不来,因为要在家里“粘下巴”。   之后来了个意外之人,小黄弟弟。   “大哥!嫂哥!”人一进门,就开始喊上了。   “小黄?你怎么来了?”莫天涵正端着碗粥蹲院子里细细溜溜的喝着呢,就看到门口进了他弟弟。   “今天不是腊八么?放假一天!”其实是因为今天过小节,他是以出去给老师拜节的借口,从宫里跑了出来的。   “哦哦!快,来喝粥,我自己煮的,腊八粥,也叫八宝粥,味道不错!”莫天涵招呼陈雷给小黄弟弟来一碗。   陈雷看看他的主子,太子殿下点点头,他立即就去了厨房,挑了一个新碗,亲自盛了给端去。   秋妍听说小黄弟弟来了,抱着忧哥儿去了客厅,果然,兄弟俩没在,一问,才知道去了书房,他没过去,而是告诉厨房,午饭做的丰盛些。   知道他们说的正事,秋妍不去打扰,抱着孩子又回去了,外面冷的很,他不能多呆,否则晚上腿难壹,相公也会被折腾的睡不好。   后来想了想,将忧哥儿交给古么么照顾,自己去小厨房,挑了两条肥大的熏鱼,放到锅子里蒸上,他还记得小黄弟弟喜欢吃熏鱼的。   书房里,小黄弟弟趴在沙盘旁边,笑的见牙不见眼:“果然是好东西,大哥就是厉害,怪不得军部的那堆老人家对大哥赞誊不绝,甚至都不用我安排了,听说他们自己为了争你,都要打起来了!”   “啊?”莫天涵有些不解:“为了争我?”   “大哥还不知道吧?程大将军可是将你给他们家庄子做的那个沙盘,拿去军部显摆了,哎呦喂,把四位大将军和一众将军们羡慕的啊!别提了!”小黄弟弟喜滋滋的坐下:“据说封大将军当天就跟程大将军干了一架,俩人打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莫天涵无语,大将军打等你身为储君这么高兴干啥啊?   “说是谁胜了谁就掐你去自己那儿,程大将军管的是左武卫,封大将军管的是右武卫,哦,还有孙大将军管的是千牛卫,都是好地方啊!禁卫军的地盘,北屯门上都有军营驻扎,不离京,若是大哥去了,每天还可以回拿来住,比去戍边强多了!”这也是太子殿下让莫天涵留京闲置的一个原因,戍边是有实权在手,可是需要背井离乡,就连夫郎孩子都带不去,他怎么可以让大哥和嫂哥分开呢。   “说起戍边还有个喜事。”   “喜事?”   “嗯,程大将军在立冬之后,就找了工部的尚书,要他们派人去学地火走的搭建方法,学会了就派去寒城搭建地火龙去,还有,一个叫‘陌刀’的东西,很锋利的武器,也是大哥你拿给程大将军的吧?程大将军如今在军部,得意的要死,张口闭嘴‘我亲家’的,气的封大将军嫉妒死了。”   “哦,这个、”莫天涵搓搓手:“这不是要给人家回礼么?你嫂哥挑的首饰什么的,可是给程大将军也不能就拿这些啊?所以才做了那个陌刀给送去的。   “送的好,让他们都知道和道大哥的才华,也省的他们拿大哥不当回事儿!”小黄弟弟倒是欣喜的很,莫天涵越出名,他就越容易帮到他,而且有军部的那几个老人家护着,谁敢动他?   莫天涵默然,没想到他随手弄出来的东西这么受欢迎,其实想想也不难理解,毕竟立体沙盘和那个地图无论是军事还是民事都能用的上,而陌刀则是战场利器,能受到关注也是应该的。   “还有还有!”小黄弟弟突然很猥琐的凑了过来:“听说你家和程大将军家结亲了?把个侧室气的半死,他宫里的瓷器都换了好几拨了!”   小黄弟弟一提这个就解气的很:“和弟弟说说你咋办到的啊?”   他对这个很好奇,问过程绍奎,他不说,他又打不过五大三粗的程三少爷,只好问莫天涵啦!   莫天涵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送好奇的弟弟说了一遍,听的小黄弟弟拍案叫绝:“什么叫‘良缘天定’?这就叫‘良缘天定’!”   “也是,良哥儿若不是随着来盛京,若不是那天出去买菜,这辈子恐怕都跟程绍奎遇不上。”莫天涵坐得小弟说的太对了,俩个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家世,若不是天意,俩人见面的机会真的是微乎其微。   程绍奎这辈子都不可能亲自去买米买油,而良哥儿也不会无事的时候就去大将军府门前转悠。   “嫂哥没吓到吧?”   “没忧哥儿还揪了程大将军好几根胡子下来呢。”   小黄弟弟又没心没肺的笑了开来:“程大将军的胡子?O(∩_∩)O哈哈~!估计他们家的那几个小孙子都没揪过!咱家忧哥儿好胆量!”   “笑什么呢?老远儿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秋妍穿的暖暖的进了来:“厨房备下了午饭,我蒸了两条熏鱼,吃饭去吧。”   “嫂哥!”小黄弟弟颠颠儿的跑了过去:“正说忧哥儿胆子够大,敢捋程大将军的胡子呢。”   “人家大将军不计较他一个小娃娃,忧哥儿那天可是不愿意离开大将军呢,都把老人家的胡手揪了好几把。”秋妍一听也想笑,幸亏大将军不计较。   吃饭的时候,难得秋妍不回避,三个人如同在竹林时的样子,坐了一个桌子上,只不过多了忧哥儿一个小孩儿。   “还是大哥家的熏鱼好吃!”   “那就多吃点,走的时候我给你拿两条。”秋妍看着小黄弟弟狼吐虎咽,觉得军营真是清苦。   “还有两只熏兔子也给带着。”   “嗯嗯!”   “军营真是清苦,对了,来了这么久,都没说去你家看看,你家住哪儿啊?”秋妍突然想起来,这跟相公关系这么好的小弟,他们都没登门拜访长辈呢。   “咳咳......!”   “咳咳......!”   正在对杯喝小酒儿的莫天涵和太子殿下齐齐被呛到了。   秋妍要“登门拜访”!   “那个,小黄弟弟的家不在这里。”莫天涵无奈,只好开始圆慌:“他家也是戍边的将军之家,他是在京任职。”   “对对,嫂哥要是去的话,得走俩月的路,我家在诲边儿那里呢,是临海道的海月城。”小黄弟弟也得跟着圆谎,弄了个全国最远的海边坚城做老家。   “哦,怪不得你这么喜欢吃鱼呢,小时候没少吃海鱼吧?”秋妍不疑有他。   “对对,后来到了盛京,可就吃不到海鱼了,不过江鱼也不错,其是大哥做的这个熏鱼干,好吃!”   三个人热热络络的聊了许久,忧哥儿被喂饱了就让人带回去睡了,吃饭的时候,小黄弟弟还喂了他半小碗儿的鱼肉粥,小家伙儿可爱的吃相让小黄弟弟爱不释手,若不是秋妍说吃多了会不舒服,小黄弟弟简直就想一直喂下去了。   临走的时候,小黄弟弟得到了他嫂哥给他带的四条熏鱼干和酉只熏兔子,带着东西看着站在门口和他告别的秋妍,小黄弟弟笑的开心而真挚;“键哥快回去吧,要不然大哥该在心里怪弟弟啦!”   “少贫嘴,自己当心路滑!”   看着离去的背影,莫天涵觉得前任模糊的印象里,那个半大小手如今已经长成了大人,也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孩子是好孩子,就是家里人太不着调了,这都二士一了吧?过了年就是二十二了,怎么家里人就不着急他的亲事呢!”秋妍被莫天涵扶着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和自己的相公嘀咕。   “他家就跟程大将军家差不多,甚至比程大将军家更夏杂,大户人家的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说法多着呢。”   “也是。”秋妍想了想,最近挺毓哥儿他们说些大户人家的轶事,还真是错综复杂的很,本来就不够用的小脑袋,如今更是对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敬而远之了。   进了屋,秋妍就脱了外面的皮毛大衣,热乎了一下,就进了卧室看忧哥儿去了。   莫天涵暗地里松了口气卜,他家的夫郎本就小白一只,若是跟那些人玩心眼儿,还不被吃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啊!   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看孩子照顾家里的那一亩三分地吧。   241 冤家路窄   接近年关上,无论是哪个行业,都忙碌了起来,陈雷管家和周管事的,计划了一下年节用度,找夫人批示。   书房里,莫天涵抱着忧哥儿教他说话:“爸爸,叫爸爸!”   “粑粑......。”忧哥儿就跟着喊,就是小奶声儿老是让秋妍瞪他,怎么这孩子叫自己父亲“粑粑”呢?   莫天涵就愉笑的抱着小家伙儿跑一边儿去叫,顺带跟孩子瞎说:“看到没?不好好说话你爹爹就瞪你呢!”   “你你......!”忧哥儿也不知道听没听懂,就捡着他能发出来的音儿跟着他爸爸聊天。   “对,就是你!”大脑袋顶着小脑袋,爷俩儿也不知道什么叫“鸡月鸭讲”。   忧哥儿咧呵着已经长了很多的小白牙笑的傻兮兮,拍着小手儿:“腻腻......!”然后拍打着莫天涵,要他走动。   “好好,你爹爹瞪的是爸爸!”好吧,和孩子计较啥,莫天涵大方的承认了秋妍瞪的是自己。   “跟孩子瞎说什么呢!”秋妍正在看家里年节的清单,被爷俩个闹的厉害,指了指旁边的小炕:“带着孩子练练走路,古么么现在都扶着忧哥儿练走路呢。”   “哦哦,好”莫天涵听话的带着自己儿手去了小炕上,愉愉的对着儿子做鬼脸儿:“听到没?你爹说了,要你走路呢!”   “路路......!”孩子太小,这会儿正是学话儿的时候,说什么都是复数,爸爸、路路的。   没了这一大一小在身边骚扰自己,秋妍认真而快速的看了清单,里面列了很多需要采买的东西,以及过年需要发放的红包。   莫天涵一边扶着儿子练习走路,一边看着秋妍那边,见这人看的认真,还真有当家夫人的范儿。   “这清单我看了,很好,辛苦周叔和陈管家了,就照着这上面来吧,还有,给佃户们也准备一份吧,不多,一家五斤猪肉两只鸡,十斤精米,既是过年,那大家都乐和乐和。”秋妍在清单上又加了给佃户的东西。   他是知道这个时节,佃户们的手里或许会有余粮,但是不会很多,过年也就吃那么一顿两顿的,家里也不缺这些东西,不如分一点儿出去,还能让佃户们念叨个”好”字。   “好,夫人还才别的需要吩咐的吗?”   “没有了,去准备吧,我和老爷过几天估计会去一趟盛京城,咱们也买些小东西回来。”   “是,那小的和周叔去准了。”   俩人走了之后,秋妍跑了过来,见到莫天涵扶着忧哥儿走的才意思,他也加入了进来,俩口子一个炕东一个炕西,把忧哥儿放中间,炕边上用棉被垒了个小墙,起初,忧哥儿不敢走,不敢迈步,就站着不动,依依呀呀的叫着人。   “忧哥儿不怕,来爸爸这里!”莫天涵长着怀抱,伸着胳膊,他的手和秋妍的手就间距半尺,两口手都螃蟹的造型。   “忧哥儿来,来爹爹这里!”秋妍见自家哥儿看着他父亲不看自己,顿时也出声叫孩子了。   “唔?”忧哥儿大眼晴逛游着看,一面是粑粑,一面是喋喋,找谁好嗫?   最后还是喋喋占了上风,小家伙儿颤颤巍巍的迈了两小步,扑到了秋妍的怀里,乐的秋妍这么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都亲了他好几下,看的莫天涵酸溜溜的,真是养儿疼爹养子从父,哥儿就是跟他爹爹好!   看着抱在一起亲热的一大一小,一转眼的,孩子都会走路了。   莫天涵心里感叹,之后就没了,他可不跟那些文人似的,拿个落叶也能唧唧歪歪半天,他现在非常跳跃性思维的问了自己的夫人:“夫郎,今天吃什么啊?”   “萝卜炖肉,今天陈管家刚打开的地窖,里面的萝卜是用土埋着的,这时候吃正好。”   “萝卜啊?好东西!”冬吃萝卜夏吃蒜,一年四季保平安。   “过几天相公陪妍儿进一趟城吧,得买些礼物,过了年就得去给两家拜年呢,礼物也得老早的备上,去晚了挑不到好东西。”秋妍将忧哥儿放俩人中间站好,又一次逗弄小家伙走路。   这次忧哥儿选择了“粑粑”莫天涵,乐的莫天涵抱着小家伙儿啃了好几口,爱干净的忧哥儿直晃悠脑袋,不让“粑粑”亲的自己满脸口水。   秋妍有些嫉妒的看着那爷俩儿:“白疼他了,就知道找父亲!”   莫天涵学着秋妍将小家伙放中间站定:“兴许孩子就是你一次我一次呢!   果然,这次轮到扑向秋妍了!   秋妍乐了,果然,自然孩儿公平着呢。   第三次的时候,莫天涵就黑脸了,因为忧哥儿依然扑向了秋妍,秋妍得意的看着相公:“看来还是跟我亲啊!”   第四次依然是,第五次的时候,莫天涵不干了,看着忧哥儿往秋妍身上扑,他也跟着扑了上去,把一大一小都划拉到自己的怀里:“哈哈,看,这回他往哪儿扑!”   逗的秋妍和忧哥儿都咯咯的笑个不停。   笑声从屋里传到了门口,又传到了院子里,走过路过的人们都听到了笑声。   小年之前,莫天涵带着秋妍去了一趟盛京城,购买年货,虽然有陈管家和周管事的大包小车的往家里倒腾,可是有些东西,秋妍还是希望自己亲自去买的。   依旧是相公亲自打点的行装,古么么担心出去冻到忧哥儿,坚决不让带孩子去,自己宁愿在家带着他。   秋妍无法,只好把忧哥儿托付给古么么照看,自己和相公带着五个人去盛京城,采购年货。   因为靠近年关,盛京城里更热闹了起来,马车根本进不去,莫天涵这次来,就驾了两辆马车,他和秋妍一辆,毓哥儿和敏哥儿一辆,顺带还有陈雷和两个车夫兼力工。   他没有骑马,这大雪咆天的,他骑个毛的马啊!   把马车艰难的赶进了街口存放车马的地方,存完了之后,莫天涵扶着耿妍,陈雷在另一边护着夫人,毓哥儿和敏哥儿后面跟着,俩孔武有力的车夫开道,七个人在人流如织的大街上开始了艰难的移动过程。   盛京不愧是都城,这过年的气氛都比别的地方浓郁很多。   秋妍被护在中间,几乎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相公的身上,没办法,人太多,即使被护着,也没多少空余的空间。   一直移动到分坊的街口,人才少了些,因为从这里进去,就是各个坊间的地方了,该去哪儿的就去哪个坊,人一分开就不会这么挤吧了。   “呼!人好多!”秋妍抱着莫天涵的一只胳膊,艰难的走在路上,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人,那次在镜水县城,他就以为很多人了,后来到了善水府,嗯,人更多,如今见了盛京城的年货大集,才知道什么叫“车如流水马如龙”。   “过年的气氛,都这样!”莫天涵看着人流来回穿梭,想着前世的盛况,不仅咋舌,人类真是个爱抽热闹的种族啊!   到了东市他们先进的就是金玉坊,首选的就是翠华楼。   “客观楼上请!”   因为来过一次,所以秋妍毫无压力的被莫天涵扶着,慢悠悠的上了三楼。   如今的三楼也热闹了些,不似平日里的冷清,几个官家夫人都在挑选首饰,还有几个是跟着夫人来的大人陪在旁边。   秋妍一身“重装”,又披肩加身,还被相公扶着,羡慕坏了一干夫人们莫天涵倒是没怎么感觉,秋妍也不受影响,他现在已经习惯了。   挑了几个好看的珍珠手串,给忧哥儿挑了一个金镶玉的长命锁,秋妍自己也给自己挑了一个玉戒指,是罕见的温玉戒指。   “相公,这个怎么样?”拿了一根翡翠的簪子,秋妍有些摇摆不定,这根簪子看着有三个颜色的,却不知是好是坏。   “唔?”莫天涵拿了过来,摸了摸:“好东西,要着吧。”   还没等秋妍开口,另一边突然出声:“呦?这没钱就别来三楼,一个杂色的簪子也值得批,怎么,翠华楼什么人都能来三楼逛游了么?”   这声音耳熟,莫天涵记忆很好,扭头一看,果然!   冤家路窄,竟然是上次那个夫人!   他身边还站着另一个同样的官家夫人,他一开口,莫天涵就眯起了眼晴,这是没事儿找事呢?对吧?   “怎么?被我说中了?本夫人可真怀疑这翠华楼,是不是要改成普通的银楼了。”崔家夫郎这个得意啊!   他本来派了人去打探的,结果一无所知,最后不了了之了,可是他是个记仇的,这会儿再见到这对夫夫,他岂能善罢甘休?不出言讽刺几句,心里都过意不去!   但是月样是翠华楼的三楼管事,却黑了脸,这什么意思?来人就是客,三楼是对所有官家开放的,雀家夫人这是要搅合买卖吗?   赶紧打发了身边的小伙计去请老掌柜的来,这种时候,他一个管事,很难稳住局面,而且,岩家夫人他也领教过厉害,别到时候坠了翠华楼的招牌,可就不好了。   他这边叫人,那边秋妍就有些急了,他本意是看这个簪子颜色鲜亮,价格也适中,这才选了的。   242 论“玉”   却是没考虑周全,让个外人刷了相公的面子。   “夫郎不急。”莫天涵接过他手里收也不是放也不是的与簪子:“夫郎好眼光啊,这翠玉一看就是极品的玻璃种,而且这三种颜色可是有说法的,如果一件翡翠中既有绿色,又有紫色与红色,有见识的人会称这块翡翠为“福禄寿”。可是难得的好东西,给夫郎你做新年礼物正好!”说着将玉簪子就戴到了秋妍的头上。   这玉簪子通体水绿,只在簪头那里雕刻了三只干枝梅花的样式,一只红色一只紫色和一只嫩绿色,浑然天成。   “说的好!”一位中年人赞赏了一声,他是听到了莫天涵的话,才忍不住赞了的,他觉碍这个小汉子,说话很有意思。   “您过奖了。”秋妍和莫天涵给来人行了半礼,因为这人看着就气度不凡的样子,肯定是非富即贵,而且能来三楼的人,肯定是有官职在身的,行礼地不会错。   “那你能看看我这块玉,又有什么说法?”中年人从随从手里拿了一个玉镯子出来,那玉镯有着莹莹的宝光,里面竟然是九种颜色!   赤红橙黄绿青蓝紫白!   而且水头足,质地亮,一看就不是凡品!   “好漂亮啊!”秋妍只知道这个镯子挺好看的,五颜六色什么颜色都有!而且还隐隐有些流动的意思,就跟里面是水似的。   “九连环,因为有九种颜色而得名,您这一看就是极品好玉!”莫天涵倒是不客气的夸赞。   秋妍看着手镯很漂亮,忍不住伸着小手去摸了摸,温温的,不是那么的冰凉感,看的稀罕。   旁边站着几个夫人也围了过来,果然是好东西!   崔家夫人也想过来看,但是他抹不下那个脸子,而且,他刚才嘲讽杂色玉,这会儿来了个更加杂色的东西,而且拥有人的手上戴着两颗钻石镶嵌在一起的戒指,按律,这位可是皇亲国戚!   他虽然也算是个国戚,可他们家还不够格带上钻饰。   这个人,他得罪不起!   “哦?真心话?”中年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莫天涵。   “嗯,不是。”莫天涵摸摸鼻子。   “好你个臭小子,说吧,说真话,咱们就是萍水相逢,你说我听着。”中   年人笑的开怀。   “您这个,按理来说,是有个说法的,叫‘石九五亡尊’可是皇家之物,您用的话,若非有特例,可就是逾制。”没办法,这个东西莫天涵其实以前只在杂志上看到过,据说是什么皇宫的御用之物,只才皇族才能配用,哪怕你权倾朝野,也不能戴这个东西。   “好好,有眼力!”中年人将东西交回身边的人收好:“我这个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不算是逾制,小汉子有点儿见识。”   “以前也曾熟读法典,知道有这个记载,就记下来了,省的到时候犯错误,自己都不知道。”莫天涵也的确在这里的法典里,看到过关于逾制的问题,嗯,是那个时候特意看的,就为了设计于家人。   “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有人不认识玉,起了些误会而已。”   莫天涵没说是谁,但是崔家夫人却是觉得大家的眼种都看着自己一样,匆匆告了声罪,带着小待就走了,头都没回。   中年人皱眉:"就这样的还官家夫人呢!”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莫天涵嘟囔了一句,他也很好奇,这么多官家夫人都在,偏偏遇到了跟他们夫夫俩有过节的这位。   “你们挑好了么?”   “还没有,还差一个腰牌,是送给相公的!”秋妍先回答了,因为看着这个中年人气度不凡,说话很客气。   “那咱们一起挑挑,我这是没事儿出来闹逛,看今天人多,就躲到这里找清净来了,呵呵......!”   加了这位中年人和他身后的四个随从,一大堆人站腰牌架子前批选,中年人仿佛很随意的问着莫天涵:“小子姓什么啊?”   “小子莫天涵,字俊章。先生贵姓?”莫天涵不是秋妍那样的小白,知道这个人肯定来头大,丝毫不敢不恭敬,但是也不可太恭敬,执晚辈之礼见,却也不失礼。   “我姓黄,在家排行老六,他们都叫我黄六儿。”中年人倒是实在,报了姓氏,连带家里的排行都报了。   “黄先生。”莫天涵给这位定了称呼。   “嗯。”这位也是个心大的,就这么接受了。   “小子对玉才研究吗?”   “没有多少,因为有官职在身,所有对玉石也稍有涉猎,不是很精通。”莫天涵谦虚,这年头只知道玉,却真的没见几个人研究过,他凭借的也就是前世跟几个喜欢玉石翡翠的大老板混了几次的经验而已,若说具体的,他还真是不精通。   “你怎么看待如今的玉饰?”这位一开口就直接问了个高难度的问题出来。   “玉乃是国之重器,祭天的玉璧、祀地的玉琮、礼天地四方的圭、璋、琥、璜都有严格的规定。小子懂的真的不多,只能见到什么说什么而已。”莫天涵可不敢接招,这位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玉饰万是国有律法明文规定的东西,就这么拿出来理论,是不是太过招摇啦?   秋妍对他们的讨论不感兴趣,他挑了一个颜色鲜红的红翡,缀着一个红色的流苏,看着好,就问莫天涵:“相公,这个好不好?是难得的正红色。”   “小子怎么说?”中年人饶有兴致的看着秋妍手里的玉牌,上面雕工精细,剩着“福佑平安”四个字,两边雕花,上下楼空。   “色泽明丽、质他细腻、非常漂亮,是非常难得的极品红翡。”莫天涵眼尖儿的断定了此玉牌的品质。   “不错,的确是极好的红翡,小夫郎眼光不错。”中年人赞叹。   “谢谢黄先生。”秋妍道了谢,将东西放到了旁边毓哥儿拿着的托盘里。   莫天涵见没有东西买了,就打算带着秋妍下楼结账,不过转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好东西,竟然是一个尚未雕琢的拳头大小的翡翠石,标价才一千两。   “嗯?”走过去拿起来端详半响,才最终确定自己的眼晴没问题,这块可是老坑种翡翠啊!   商业界俗称“老坑玻璃肿”,通申具玻璃光泽,其质地细腻纯净无瑕疵,颜色为纯正、明亮、浓郁、均匀的翠绿色;老坑种翡翠硬玉晶粒很细,因此,凭肉眼极难见到“翠性”;老坑种翡翠在光的照射下呈半透明一透明状,是翡翠中的上品或极品。   一般很难断定的东西,而莫天涵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前世有个翡翠迷的老板,他们家就有两抉老坑种翡翠,时不时的拿出来显摆一下,见到的次数多了,莫天涵也就能看的出来那东西与别的翡翠的不同了,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这么好的物件!   “这有什么不同的吗?”中年人见莫天涵一副捡了大便宜的样子,不仅好奇的问他。   “这个可是个好东西!”莫天涵难得遇到跟前世差不多的东西,一时之间高兴了,就跟这个人说起了老坑种翡翠的不同。   听的中年人一愣一愣的。   “那这个呢?相公这个有什么说法?”秋妍也听的认真,最后忍不住拿了刚才莫天涵帮他挑的一个手镯问莫天涵。   “这个叫冰糯种翡翠,冰糯种一般是指透明度好、水头好的糯化种可达到冰种水平的一种翡翠品种,为了区别普通的糯化种,这样的也叫冰种化底。”   “那这个呢?”中年人也拿了个毓哥儿托盘里的玉牌,是雕花的,上面带着些粉红色泽。   “芙蓉种翡翠,简称芙蓉种,这个品种的翡翠一般为淡绿色,不舍黄色调,绿得较为清澈、纯正,有时其底子略带粉红色。”这个他前世还买过几个送客户呢。   “这个呢?”又一个玉牌,看样子是给汉子带的样式。   “马牙种翡翠,其质地虽然较细,但不透明,表面的光泽如同瓷器。是比较少见的东西,里面的翠丝不错!”   “那这个呢?”秋妍拿了相公为他选的一座雕刻精细的摆件,纯色透明的质地,里面有着翠丝,雕刻成的摆件也是绿柳莺啼的画面。   “翠丝种翡翠,在浅底之中含有黄色的、橙黄色的色形呈条状,丝状平行排列且定向结构发育明显的翠丝,若里面是黄色的叫金丝种翡翠,咱们这个好,是翡翠的,所以才会这么值钱!”   “相公懂的好多!”秋妍第一次见识到自家相公对玉这么知之甚详,怪不得每次他出来买玉饰,相公都必然跟随,而且,他挑的玉饰都是店里最好的东西。   “是懂的不少!”中年人同样认同了秋妍的话,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工部的那些专门管理玉器的人,还会有人这么对玉器有研究的。   莫天涵不管他们怎么想,反正他今天是捡到了个漏儿,喜滋滋的扶着秋妍下了楼,结了帐,看到中年人也跟着下来了,便跟他告辞离开了。   中年人看着他细心的扶着秋妍,走在街道上,不禁有些艳羡:“真是对恩爱的夫夫,莫天涵?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243 拜师??   秋妍买的这些东西,多数是用来送人的,其实他们家能送的也就几家而已,但是就是这几家也都是有分量的人家,秋妍老早就计算好了东西的数量,上街就买了,买完接着跟相公逛游几个坊间。   难得带着夫郎出来,自从入了冬天了冻,天气开始变冷,莫天涵就禁止秋妍出去,拿望远镜给夫郎,让他通过窗子看着外面的景色而已,如今趁着过年,也该让这人出来放放风了。   其实说是买东西,也没买多少,主要是那些贵重的礼物,其次则是秋妍挑了几个好看的窗花和灯笼等物品,至于那些鸡鸭鱼肉什么的,陈管家和周管事的可是都制备好了,就等着过年的时候做了吃。   夫夫二人带着人在大街上逛游了半天,买足了东西,去胡人坊吃的午饭之后回了家。   莫天涵的无限制花钱,让秋妍充分的满足了购物欲,大包小包的东西拉了一车,先是灯笼就买了好几盏,都是精致小巧的那种手提的小东西。   不过秋妍现在不敢讲价,他怕丢了相公的面子,毕竟今天的事情,让他记忆犹新,大庭广众之下,若是因为自己让相公下不来台,被人看不起,他可要呕死了。   夫夫俩回了家之后,继续猫了几天的冬,就到了腊月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这是北地过年的顺序和习俗,和江南差不多。   “二十三祭厨仙,一碗清茶一碟蟹”。   这是祭厨仙的时候,要念叨的东西,以往家里祭厨仙很简单,可是如今家里不同了,这祭厨仙也变的隆重了很多。   传说,厨仙是一个酷爱美食的小仙,尤其喜欢吃“蟹”无论是河蟹还是海蟹都喜欢,所以祭厨仙的时候,一定要摆上一碟蟹。   秋妍摆了两盘字的河蟹,个大带毛,莫天涵一看就知道是公蟹。   家里有四个厨房,一个大厨房三个小厨房,所以祭厨仙之后,莫家人的餐桌上,就出现了一大碟清蒸河蟹。   大将军府在二十五的时候,送来了年礼,两大车的东西,秋妍和莫天涵接待了已经成了熟人的程绍奎,这家伙来了之后,还偷偷的给了良哥儿一份年礼,是一根晶莹剔透的暖玉簪子。   两车东西,一车是给莫天涵和秋妍的,一车是送给徐家的。   大将军府送东西莫天涵理解,毕竟是一家人了,秋妍还准备了俩车东西,也准备过了年去拜访的时候送过去的。   可是,守国大将军府的礼,就有些莫名其妙了。   “这个是小弟的心意,毕竟在您这里学了武艺,若您不弃,小弟愿意拜您为师,掌习那拳脚功夫,莫大哥以为如何?”封靖安,字公明,如今已经和程绍奎一样随意进出莫家庄的人,正笑嘻嘻的看着莫天涵。   “啊?”莫天涵傻眼,没见过这么强买强卖拜师的,竟然连个事先征兆都没有,直接就拉了两车年礼来家拜师。   “莫大哥难道不愿意收下小弟吗?”封靖安英俊的小脸上,一副被抛弃了的表情,惹的莫天涵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收他为徒?   这辈分可就乱了很多,他是和程绍奎称兄道弟的,若是拜了自己为师,那就是要小程绍奎一辈儿,多别拉啊!   可是封靖安的确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顾及身份的和护院们一起训练,那些枯燥的招式他一练就是一天,衣服都脏的不像个样子,他也不在乎,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少年人。   “别别!我这些东西也都是师父教的,他老人家是不世出的高人,而且已经作古很久了。”莫天涵又把那个莫须有的师父抬了出来。   “啊?”一时之间,封靖安就蔫了:“小弟明白了。”说着起身准备告辞,而且是一脸的心丧若死。   莫天涵赶紧拉着他不让他走:“我还没说完呢,你告什么辞啊?”   “莫大哥不必说了,小弟不会让大哥违反师命的,任何一个门派或者是传承,都是有严格的规矩,是小弟鲁莽了。”   封靖安心里也很不好受,他本来就是个嗜武如命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任了军部左武卫都尉,莫天涵教给他和护院们的招式,都是非常实用的散打招式,他觉得已经很好了,不过祖父却建议他拜师,因为莫天涵既然能交给护院那么好的招式,若是他亲身传授的话,肯定还有更高更好的东西。   所以他才会备了礼物前来,希望能达成心里的愿望。   可是却没有考虑到莫天涵也是有师父有顾及的,就这么莽撞的上门,如今也只能黯然离去。   “瞎说什么呢!”莫天涵笑着跟他道:“我虽然不能违抗师命教导你武艺,可是我可以代师收徒,你若愿意,日后你我拜兄弟相称,如何?”   “愿意愿意!”本来以为没希望了,突然来了个急转弯,乐的封靖安都要喜极而泣了。   莫天涵也没给那个无名的师父弄个东西祭奠,封靖安不愿意自己就这么草草的跟莫天涵结草插香的拜师,问了师父的名讳,莫天涵无法,只好编了个“莫虚”的人名给他,说师父字“悠仁”,号“清风居士”,其实连起来读的话,就是“莫虚悠仁”,白话就是“没有人”的意恩,无奈封靖安正热血上头,根本就没想那么多!   这家伙问了师父的名讳之后,跑回盛京城又办置了,两车东西来。   莫天涵把家里旁边的小祠堂打扫了出来,封靖安带了好几个仆人,亲自将东西都搬了进去,座椅板凳、香案瞑烛是一样不缺。   还有一抉刻着师父名讳的檀香木的长生牌位,让封靖安恭恭敬敬的抱着放到了供柜的主位上。   秋妍看他们忙活,也亲自带着几个哥儿来帮忙,等一协安顿好了,莫天涵看着那个无名人士的高大长生牌位,哭笑不得。   秋妍倒是看的特别认真,还扯着莫天涵第一个给师父的长生牌位扣头,闹的莫天涵心里这个不是滋味。   之后是师兄弟俩给师父扣头,封靖安认了师父,又拜了师兄和嫂哥,这回可真走一家人了。   封靖安自幼父母双亡,是祖父亲自抚养长大的,规矩也是他祖父和祖么么教导的,所以他对亦师亦友的莫天涵非常依赖,如今成了师兄弟,就更高兴了。   莫天涵假模催样的跟他说了一大堆所谓的“师门规矩”,其实也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他前世的特种兵守则搭配公司的员工守则而已!   但是条目多如繁星,封靖安拿着一支毛笔奋笔疾书,争取全部记住师门规矩,以免日后犯错,被逐出去!   等写完了才发现,里面的东西要求的真不是一般的高!   “师兄,师父真是一个隐士高人!”封靖安拿着一摞规矩条目看的眼冒金花,还不忘赞肯一下自己那未蒙面的师尊大人。   “嗯嗯,师父是很有涵养的高人!”莫天涵十分无良的忽悠了封靖安这个新任小师弟。   封靖安棒着厚厚的一摞纸张颠颠儿的回去了,秋妍和莫天涵夫夫俩关起门来,面面相觑。   “相公,妍儿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师尊的事情?”秋妍开始了“审问”。   “呃?那个,是因为相公都十多年没回去过了,下山之前他老人家就闭关坐化,相公也是因此才下山的。”莫天涵还得接着扯谎掩盖,真是郁闷的要死。   “哦,妍儿不是别的意思,既然师尊已经不在了,那也应当立牌位供奉才是,相公不要伤心,你还有妍儿和忧哥儿,还有这个家呢。”秋妍以为莫天涵想起师尊伤心了,乖乖的抱着自己的相公,让他不要伤心。   莫天涵心里说着“善意的谎言”之类的美化词汇,表面上却不显,反而趁着夫郎靠过来的时候,伸手拦着夫郎的小腰:“相公知道了,就是心里难受让相公抱一会吧!”   大脑袋还窝在秋妍的颈间蹭了蹭,可怜今分的声音顿时秋杀了秋妍那颗善   良的小白心。   “嗯,相公不难过!”可怜的小白秋妍,还十分自觉的安慰莫天涵呢!   嗅着这人身上自带的那股子清新的气息,莫天涵的心里突然的平静了下来,若是一些善意的谎言能解释清楚自己的与众不同,说些又何妨?   就当那个师父是前世的自己吧,如今的自己只是莫天涵,也只能是莫天涵,而不是别人!   另一边,封靖安回了家里,在书房跟祖父说了自己拜师的事情,封建璞摸着花白的胡须笑的见牙不见眼:“亲家又如何?我这儿是师兄弟,同一个师门的!看程老匹夫今后如何再跟我得瑟!”   “祖父,你咋老是跟程大将军过不去啊?你看我跟三哥玩儿的可好了!”封靖安不解,自己的祖父平日里跟程爷爷,俩人见面就掐架,他从出生记事开始,就一直看着他们俩掐,这么些年了,也没见他们腻味过!   “去!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封大将军得意的喝了口茶水:“老一辈的事情你别瞎喳喳!”   244 爷俩个“祸害”   拜师之后,因为靠近年关了,莫天涵跟封靖安约好,过了正月再开始教习武艺兵法等等。   所以莫天涵新年期间还是很轻松的。   二十六的时候,庄子里杀了四头大肥猪,家里分到了最好的几块肉,做为年夜饭的饺子馅儿。   莫天涵想要猪下水做血肠,秋妍坚决反对:“那个东西不好吃,而且猪头猪下水的,都是要给杀猪人的东西,你一个老爷,跟人家争那个干什么啊!”   莫天涵才知道,怪不得来这么长时间,没见过血肠毛血旺之类的东西呢,合着根本就没人会去做。   真是白白浪费了材料!   于是莫天涵特意在书房里写了一个以“动物血”作为食材的菜谱,名字就叫“毛血旺”!   准备拿去让田金松在酒楼里的正月事,上到新菜谱里去!   什么“血肠”啦、“毛血旺”、“血豆腐”、“血糕”之类的东西,统统都出露脸儿!   二十七的时候,家里杀了大公鸡,秋妍亲自吩咐的,肉、鸡和精米,在二十七那天就直接分到了佃户家里,佃户们也都是知礼的人家,他们共同推举了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么么来道谢。   看着老么么颤悠悠的给自己鞠躬,吓得秋妍赶紧给扶住了:“么么客气了,都是一个庄子上的,咱们过年图个热闹。”   “但礼不可废,您作为当家夫人送我们过年的吃食,可是解了急用,老身代表的是大家伙儿,这个礼,您受得起的!”老么么执意要行一礼才肯罢休,害的秋妍都手足无措了。   最后还是古么么出面招待的,都是老人又都是老么么,秋妍留了老么么用了顿饭,这才派人给送回去。   然后附近的几个庄子就都知道,莫家庄的当家夫人心善啊!   事后莫天涵抱着忧哥儿笑的大跌,秋妍也无奈,他没想到佃户们会是这个反应,他本来不是要人家来道谢的好不好!   二十八发面,家里的四个厨房都发了一大盆子的面,莫天涵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家里人貌似对过年很是兴致高昂啊!   “那是因为在暗卫营里,过年过节就是奢侈的享受了,只有除夕和初一两天时间才是什么都不做的,初二就恢复正常了,那里因为僻静,是不会准备过多东西的,充其量就是做顿好吃的,练轻身功夫的人,吃完还得去吐了,要不然增加了体重,飞身就上不去了。”陈雷看老板好奇大家的积极性,就跟他说了实话,这些都是暗卫营里出来的人,哪里有机会亲自筹办过年的事几啊?这回有了老爷夫人的批准,还不鼓足了劲头过年啊!   “都是可怜人啊!”莫天涵感叹:“那就让大家伙儿可着劲儿的折腾吧,把年过好了!”   得了老爷的恩准,整个家里都要沸腾了!   二十九的时候,就开始了蒸馒头,四个厨房,一个大厨房三个小厨房,齐齐开火架灶的姿势让莫家庄四处冒烟!   莫天涵溜到田金松家一看!   好么,同样如此!   田金松和莫天涵相似而笑:“莫大哥怎么来了?是不是也?”不敢说出来,指了指旁边正冒着热气的厨房方向。   “彼此彼此,家里的人都在蒸馒头呢!”莫天涵跟田金松叽咕了下。   而田金松也难得遇到跟自己同病相怜的人,可是找到组织了!   原来,毕管家带着一家老小,上秋的时候也到了盛京,之后就一直照顾家里,如今对香哥子和小虎,都比对他亲!   如今更是因为过年,一口一个“当家夫郎说”、“小少爷说”的,有个夫郎在家就是不一样了,毕管家对家里的安排已经完全不去问田金松了,而是直接请示香哥子就好。   田金松虽然是用诉苦的口吻说这话,可是莫天涵却能从他的脸上看得出幸福的意味,也是,以前莫天涵看田金松虽然也是一个精明的人,却带着此锐利,和一些防备之姿,整个人活的都累的慌。   如今不同了,人还是那个人,却充满了斗志,少了些锋芒毕露,多了几分内敛,而且更重要的是,眼神中多了很多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二十九闹了一小天的蒸馒头,晚上点了灯笼,特窗花。   三十的早上就要开始准备过年了。   晚上贴窗花,莫天涵无聊,就抱着忧哥儿穿戴的暖和和的看热闹,忧哥儿好奇啊!窗花很漂亮滴!   于是抻着小身子指着窗花喊“要要!”   莫天涵看孩手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这当爸爸的,哪里能让孩子失望啊!   “来,宝贝儿,咱爷俩悄悄揭开一个玩玩儿啊!”说着抱着小家伙儿趁着人没注意,就让忧哥儿伸出了小小的手掌,挨上宵花就下了手!   忧哥儿小着呢,哪里知道个轻重?   一揭就坏了!   然后憋着小嘴儿看着他爸爸:“爸爸!坏!”   嗯,他还知道好坏了!   莫天涵赶紧抱着宝贝儿安慰:“爸爸不坏,是窗花坏了,来,爸爸给你弄一个好的来玩儿!”   说着自己一手抱孩子,一手也揭了旁边刘么么贴的好好的一个鲤鱼闹春的宵花,红艳艳的好看着呢!   可是莫天涵那手劲儿也没掌握好!   也揭坏了!   忧哥儿瘪嘴了:“爸爸......!”如今他已经能完整而清晰的叫出这两个字了,看到好看的窗花在爷俩的手里扯成了一坨,送就不高兴了,抱着爸爸的脖子不放,小委屈样儿啊,看的莫天涵都心疼了!   “不怕,爸爸给你揭去!”   于是等秋妍去外面贴完了对联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揪成了好北团的窗花残骸!   短时,秋妍怒了:“你们俩干什么呢!”   一大一小正在揭后院儿最后一个完好的窗花呢!齐齐回头,莫天涵一看是秋妍他们回来了,再看看旁边被自己和小家伙儿弄的满窗户纸的桨糊印儿和地上随处可见的红色团团,也知道是自己没理,可是看儿子也怕怕的看着他爹爹,不仅暗暗怪自己,咋不留几个嗫?   于是,一大一小被秋妍抓了个现行,之后得到了秋妍一个时辰的碎碎念,莫天涵和忧哥儿蔫蔫的听训。   幸好家里还才几个多余的窗花,秋妍又出去专门贴了上去,起码要遮住那些浆糊的痕迹啊!   第二天一大早,莫天涵就起来了,给秋妍盖了被子,又去看了看忧哥儿,很好,一大一小都睡的欢实着呢。   出去照旧和护院们练了一盘。   之后若无意外,当是回来洗脸刷牙,等着人醒了吃早饭。   今天秋妍起的早,虽然忧哥儿还在睡,等莫天涵回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桌子边儿上打着哈气等相公了。   莫天涵回来还愣了一下,看秋妍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不仅笑了:“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啊?”   秋妍也不想的啊!   就嘟着小嘴儿跟相公道:“今天还有很多事儿要忙活呢,不起早不行的。”说着自己站起来,接了莫天涵的帽子和手套挂好,夕哥儿已经倒了热水在盆子里,莫天涵洗了脸,秋妍对夕哥儿道:“师弟快去吃早饭吧!”   夕哥儿点头,退了出去。   莫天涵洗了脸,接过秋妍递的毛巾:“若是困了就再睡一会儿,咱家也没那么多事儿。”   “不了,家里人都忙着呢,妍儿可不能带头发懒。”秋妍倒是个勤快人,说什么也不去睡回笼觉。   夫夫俩吃了早饭,莫天涵被分配了去看顾忧哥儿,爷俩傻呆呆的看着秋妍带着一大帮子人在院子里来回的穿梭。   到了中午午饭后,莫天涵被秋妍拉去祭拜了一下无名师父的长生牌位,因为他们俩也没才旁支亲戚祭祖,最多,加上了秋妍双亲的灵位。   莫天涵对着老岳父和岳么么俩灵位磕了三个响头,江南的墓地,有江哥子他们代为照料,也算是他们小夫夫俩尽了孝心。   秋妍抱着忧哥儿,眼眶红红的跟俩灵位报备他这一年的大事小事,还哄着忧哥儿对着他爹爹的灵位叫了声“么么”,搞的小小的忧哥儿一直到六七岁都还以为“外祖爹爹”都是小牌牌呢!   莫天涵怕他悲伤过度上身,祭拜完了就带一大一小出去了,由着秋妍抱着忧哥儿歇了一会儿。   “别伤心了,你不是跟相公说过,我有你和忧哥儿,还有这个家,现在你也是,不哭哦,你有相公有孩子,还有这个家。”   “嗯,妍儿就是一时感触,大过年的,妍儿不哭!”秋妍抹了把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大过年的,他怎么哭上了,真是不吉利!嗯嗯,不买不买!   莫天涵把这一大一小都揽进怀里:“若是想哭就哭出来,个天是过年没错,可是我夫郎若是哭坏了身子,相公可是会心疼的哦!”   “去!还有孩子在呢,瞎说什么!”秋妍被这么一安慰一打岔,倒也没了悲伤的心恩,又原地满血复活了。   把怀里的忧哥儿往莫天涵怀里一塞:“看好孩子,若是再敢撕坏一个窗花,就打一顿屁股......巴拉巴拉......!”一通很威胁,吓的爷俩儿不管是听懂的还是没听懂的,都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245 新年到   秋妍挺着小身板子,里里外外一通忙活,可是到了三十晚上了,家里东西齐刷刷的都弄好了,他也累的走不动了。   平日里也不做事,如今一忙活,他还真不适应!   到了太阳要落山的时候,秋妍带着家里的哥子哥儿们,出门去点“年灯”了。   佃户与自耕农不同,他们是要等主家来送了年灯,才可以开始点年灯的,所以秋妍早早的就带着家里的哥儿哥子们,穿的厚实的出去,先是走到了佃户居住的地方,挨家挨户的给送了年灯,每到一家,就会有佃户家的夫郎或者哥儿跟着出来继续走下一家,然后一大群提着灯笼的哥儿哥子们,绕着田地走了一圈儿,寓意明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莫天涵则是抱着忧哥儿,在厨房指挥大厨做年夜饭,小家伙儿倒是不计较油烟大,反而老是想着探过头去看个究竟,惹的莫天涵吓唬他:“你要是再不老实,爸爸就让厨师伯伯烧锅开水煮你这个小人参果了!”   厨师听了也笑着摆手:“老爷要是真能忍得下心,小的这就去烧水!“整个庄子谁不知道老爷多疼夫人和孩子,别看忧哥儿是个小哥儿,可待遇丝毫不比那些小小子们差。   “听到没?若是再不老实,就烧水!“汤小猪!”   “猪猪!”可爱的小忧哥儿,不懂什么叫“烫小猪”,这会儿正跟着爸爸学话儿呢,气的莫天涵狠狠的亲了一口他的小脸蛋儿,逗的厨师哈哈大笑。   莫天涵说是指挥,其实也就是动动嘴巴,先不说如今他身份不同了,不能轻易的想下厨就下厨了,就是有这个心思,他也不能那么做,毕竟他还抱着孩子呢!   倒是厨师,对莫天涵的那些见所未见的菜品和菜品都十分感兴趣,他本是宫里的御厨,因为宫斗波及,差一点儿命丧刀下,最后是太子殿下经过,救了他和一班厨子们,最后他们都离开了皇,明着是回家,其实暗地里都是为了脱离那个吃人的皇宫,后宫的争斗是不见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就会消失了,为了报答太子殿下的恩典,他们一班四十个厨子,都给太子殿下打工了。   他这个厨艺最好的,最早是被分配给了暗卫营做饭的,后来又随着大拿来了这里,遇到莫天涵一家。   他在暗卫营里也学了些东西,但是没人知道。   这二人合作,倒是很快的就弄好了年夜饭,莫天涵就将忧哥儿裹的严实,爷俩站门口看着远处那条由灯光组成的火龙,在田间绕了一圈,缓缓的往这边行来,路过细户们的住处的时候,不时的有一两个小光点分散出去,那是到了拿的佃户哥儿和哥子们。   火龙慢慢的变小,最后剩下十几盏,慢悠悠的往家里来,是秋妍他们一行人。   当看到门口那群等着他们回来的汉子们的时候,秋妍和徐家夫郎不仅加快了脚步,回到了自己相公的身边。   莫天涵前世孤独惯了,过年嘛,就得热热闹闹的才好,于是在大饭厅里,摆了八大桌子,一桌子能做二十人的那种,整个莫家包括老爷夫人和小哥儿在内,全部都安排做到了大饭厅里,因为这些人,都是暗卫营出身,在京里也没个家,更别提回家过年了。   如今都坐到一起,图个热闹和团圆。   第一杯酒,莫天涵依旧是先敬给了天地神鬼,感谢这一年来的平安无事;第二杯酒,敬给了众人;“我们都是无根的浮萍,能在这里相聚,已经是难得的缘分了,我们夫夫俩,今后的一年里,就请大家多多照拂了!”说着,和秋妍一起举杯,先干为敬了。   底下人也都哗啦一下站了起来,跟着举杯喝了!   第三标酒倒满,莫天涵没有坐下,依旧站着:“这第三杯酒,愿我们年年都有今日的团聚。”   这话说的很感人,暗卫营出来的人,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他们是不能被俘的,他们的嘴里都有一颗假牙,里面是见血即封喉的剧毒毒药,若是时机不稳,他们宁愿一死,也不能被敌人俘去逼供的。   而莫家庄,可能是他们少数几次执行的任务中,最安逸的一个任务了,至今为止,他们还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有对莫家庄不利的。   比起那些出任务的暗卫营众人,他们无疑是幸运的。   “这杯,也是我们敬老爷和夫人的!”周管事的站了起来,端着酒杯,众人见他站了起来,自己也不坐着了,都跟着站了起来,举杯敬了夫夫俩一杯。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有莫天涵懂得他们敬他的意思,很干脆的干了下去!   之后就是吃吃喝喝,尤其听说这桌子菜是老爷和大厨联手弄出来的,家里人吃的分外开心!   刘么么和古么么人老了,晚上不能吃大多,怕职食儿,秋妍特意备了山楂冰糖水给老人家消食儿,莫天涵一看好东西,得,家里一人两大碗!   厨房又起火熬了一大锅山楂冰糖水,端了好多大腕出来放外面院手里“冰镇”。   这个时代也没个春晚什么的可看,莫天涵就提议,一个人讲一个笑话,一圈儿轮下来,人们都笑的哈哈的,莫天涵也笑,他第一次发现这个时代的小笑话还挺多的,精彩不亚于二十一世纪啊!   忧哥儿小,熬不住夜,早早的秋妍就给他哄睡了,放到帐幔子里面,到了二半夜要放爆竹的,怕吓到小孩子,夫夫俩守着孩子,等一放爆竹的时候,秋妍捂着忧哥儿的小耳朵,莫天涵就捂着夫郎的。   加上窗子上都是用厚实的棉帘子遮挡着,爆竹的声音并不大,忧哥儿小小的翻了个身,连眼晴都没睁开。   等外面的声音小了,夫夫俩相视一笑,放开了手里的耳朵。   秋妍也是熬不得夜的人,早早就和衣睡在了忧哥儿旁边,莫天涵看着一大一小同样的睡姿,不仅无声笑的开心,他也是有家有娃的人了啊!   第二天,莫天涵起的早,秋妍昨晚睡的太晚了,现在还抱着忧哥儿睡的沉实,莫天涵轻轻的亲了亲忧哥儿,又摸了摸秋妍的脸颊,无声都说了一声:“新年好。”   大年初一第一天。   秋妍起来的时候,莫天涵已经锻炼完回来了,正在指挥家里人热菜热饭,因为早上第一顿很有讲究嘛,所以家里的菜色几乎没什么变化,两口子吃完之后,先去古么么和刘么么那里拜年,二位老人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红包给他们,还有没起床的忧哥儿,别看忧哥儿人小,可是他的红包最大!   之后夫夫俩就到了大广场那里,家里人除了古么么和刘么么看着忧哥儿,其他人都到了,夫夫俩来到的时候,纷纷跟老爷夫人拜年,陈管家准备了一托盘的红包,大小一样,就是红包的左下角,有领红包人的名讳而已。   红包由秋妍发放,莫天涵只管坐好,嗯,还得没个人都说两句话,无非是些勉励的话语,莫天涵这个擅长,想当年也是曾经给员工们发放过年底奖金的么!   “大厨,这段时间辛苦了,今年一年的厨房大任就都交给您了!”   “老爷严重了!”   “守门的小六子,不错不错,今年好好干,红包一个!”   “谢谢老爷夫人!”小六子才十四岁,是佃户的孩儿,家里有兄长数位,种地是没他的份儿了,可是看个大门而已,莫家每个月拾开销二两银子呢。   这不过了年大初一的就赶紧来上班了,还得了个大红包,把个半大小子乐和的啊!执着的要给老爷夫人磕了个头才离开。   从守门到厨房,到护院,最后才是后院的管事和一干小侍们。   “周管事的,您老见多识广,多多担待些家里的琐事,这个红包,略表心意,希望您老笑纳!”   “老爷夫人客气了。”周管事的宠辱不惊的接了过去。   “汐哥儿辛苦了,照顾忧哥儿不容易!”莫天涵对着前来领红包的夕哥儿道辛苦,这一年可没少看着忧哥儿呢。   “谢谢老爷夫人。”夕哥儿红着脸低着头道谢接红包。   “叫什么夫人?叫师哥!”秋妍先不乐意了,都是一个师父,怎么也叫自己“夫人”了!   “嗯,谢谢师哥!”夕哥儿吐了吐舌头,他以为自己平日里叫着也就算了,没想到这么多人都在,师哥还是那个师哥,没有变啊!   “乖!”秋妍递了他一个厚实的红包:“拿着,攒嫁妆!”   夕哥儿红着脸退了下去,乐哥儿来领了,他干脆的叫了声:“老爷,师哥!”   “嗯嗯,乐哥儿也辛苦了,照顾王奇挺累的吧?缝了几件衣服啦?”莫天涵打趣他,这个小哥儿和王奇俩还真是看对眼儿了,若是王奇开口,莫天涵决定成全他们俩,肥水不流外人田,乐哥儿这么好的小哥儿,配王奇绰绰有余了。   “师哥,你看老爷欺负人!”乐哥儿闹了个大红脸,抱着秋妍的胳膊撒娇告状。   “老爷说的可是事实!”秋妍不帮他:“给,拿着红包好好攒嫁妆,兴许今年就用得上了!”   把个乐哥儿臊的跑进了古么么和刘么么的房间躲着去了,王奇笑的傻兮兮。   246 过年拜年   蓝哥子的红包早就送到了他手里,是秋妍亲自送去的,毕竟是师哥,没道理跟师弟拿红包的,秋妍也是以:“给康哥儿的压岁钱”的名义,给了一封一百两银子的红包。   蓝哥子知道他们夫夫的意思,他们孤儿寡哥的,生怕他们受了欺负似的,秋妍几乎天天都来找蓝哥儿,要么也是让他去后院坐会儿,以示亲密。   大年初一也就这么过了。   大年初二的时候,田金松带着一家大小来看刘么么,顺便也是来看莫天涵他们一家子。   香哥子给刘么么和古么么拜年,小虎给两位老人家叩了头,得了个大红包,就拉着康哥儿跑出去玩儿了。   香哥子给了忧哥儿一个红包,小家伙儿抱着香哥子给了个亲在脸上的响吻,惹得大家都笑了起来,气的秋妍直说他父亲教坏了忧哥儿,因为这是莫天涵教忧哥儿的,感谢人的时候,就要亲亲他......。   哥儿哥子在后院儿笑闹,莫天涵就和田金松窝在大书房里聊天,难得他们有不谈论生意经和朝廷事的时候,俩人闲聊了很多,主要是各自的家庭、夫郎和孩子,偶尔也聊到了太子殿下。   两家相约初三一起去神庙拜神。   吃了顿饭之后,就散了。   反正俩家离的近,走路半柱香就到地方了。   大年初三,上山拜神。   盛京城,立于北方最好的龙首高原上,从生态环境上来看,盛京诚的气候较之现代的北方更加和暖宜人,当然,这是莫天涵自己的看法,对于一年也难得见到一次积雪的秋妍他们来讲,已经是很冷的地方了,所以他才会在听到寒城那么冷的时候,那么惊讶。   盛京城的四面高山,遮挡住了北方寒地的风雪,同时也因地貌的原因,形成了四条主河流和八条分支河流,使得盛京周边都是依山傍水。   有水必有景,盛京郊区和周边县城可供修建园林的景区众多,此朝国人追赶时尚的劲头丝毫不亚于二十一世纪的年轻人,而且时髦的心安理得,毫不做作。   大量胡人的涌入,为盛京城带来一片浓郁的异域风情,影响到人们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西罗的浴池、清真的凉亭,天朝之人大有拿来主义的胸襟,也不管出处如何,只要用着舒服,看着顺眼,一律拿来享受既是。   就连盛京周边的四座神庙建筑,都有了些外域风情,那高耸的塔楼和圆顶的房子都让人耳目一新。   人们吃的是胡肉饼烤全羊一类的胡食,喝的是高昌酿法的葡萄酒和冷地寒城酿造的高度烈酒,穿着翻领窄袖的胡服,骑在域外的骏马上,玩着熙宁来的马球,一切的外来玩意儿都让人们感觉新鲜而又去,包括凶猛的高原犬、乖巧的哈巴狗,国家的强盛所产生海纳百川的气度,才拥有开朗自信的子民。   盛京城共有神庙五座,分别是东西南北四座,以及皇城中间的一座巨型神庙,四周的是给平民百姓、达官显贵们祭神拜仙之所,而皇城中间的那座,则是专门给帝王祭祀、皇亲国戚们祭拜的地方。   莫家庄和田家庄都是在南门方句,所以他们去的是南山的神庙。   两家出了一共六辆马车、十二个仆人和八个车夫,外加一车的供奉礼。   路上还能看到源源不断的往南山去的马车,有自己国家的人,也有外邦来者,还有些官宦人家的双匹马拉车。   盛京的神庙都是建在半山腰上的,和皇城里的那个神庙建筑矮六米,但是依然巍峨而壮丽。   山脚下已经停满了各色马车,人们扶老携幼登山路,莫天涵一手抱着忧哥儿,一手扶着秋研,夫夫俩慢悠悠的往山上走,后面跟着田金松和香哥子,以及众仆人们,小虎拉着康哥儿在大人周围跑来跑去的。   说是半山腰,其实也就是四分之一的山腰处,因为南山是属于朝阳山脉的分支,山并不高,所以爬起来也不费劲。   到了神庙门口,秋妍让莫天涵放下忧哥儿:“要让忧哥儿自己进去,得好好谢谢嘉佑神。”   莫天涵瘪嘴,不想让小家伙儿自己去走路,要知道,那种庙门槛都有忧哥儿半个人高了!   “爸爸!”忧哥儿蹬蹬小腿儿,他想下去自己走的,他现在会走了,虽然只会走几步而已。   “好好,自己走!”莫天涵见人家爷俩都坚持,那就从善如流好啦!   放下小家伙儿,秋妍扯着忧哥儿往门槛里迈步,莫天涵大张着胳膊,生怕这一大一小摔着绊倒了。   秋妍倒是有办法,扶着忧哥儿虚虚的抱着他,让他自己抬腿儿迈进神庙门槛,然后牵着他的小手儿走到了蒲团前,跪了下来。   忧哥儿也有样学样的跪的规矩,莫天涵见这一大一小都无事,这才跟着也跪到了神像前。   秋妍双掌合一,看着三尊大神的雕像,默默的在心里:“信民秋妍,和相公莫天涵,孩儿莫忧,谨在此叩拜三位大神,感谢大神这一年来的保佑,也请三位大神在今年,能保佑我相公,信民不求他升官发财,只求平平安安;保佑我的孩儿无病无灾,保佑家里人都平安喜乐,信民秋妍万分诚心的析求!”   默念完毕,叩首三次,神情虔成的不得了。   一旁的忧哥儿看了,也是挣扎着想要双手合十,可惜因为手短加上永服太厚,两只手怎么都够不到,只得作了一个样子,头点一点,口里念着,“拜拜。”那模样有趣极了,加上忧哥儿被养的好,一本正经的婴儿小脸,旁边虚扶着他的莫天涵看了他这样儿,差点没笑出来。   不过他也很,虔诚的叩头响头,求三位大种仙保佑一家老小健康快乐。   之后上供了三株高香,添了二百两的香油钱。   然后是田金松和香哥子还有小虎一家三口,再然后就是家里的古么么和刘么么,蓝哥子带着康哥儿等等,按顺序挨个拜神。   按程序,拜完了主殿的三位大神,就是后面的十二座小仙殿了,田金松和莫天涵都是标准的好相公,俩人谁也没去主殿旁边的偏殿休息,而是带着一家老小,跟着夫郎挨着个儿的去拜了小仙殿。   或许真的是应了那句“冤家路窄”的俗语,竟然在小仙殿遇到了崔家夫人!   此时的崔家夫人带着家里N个偏房和小待在祭拜宅仙,虽然着的是盛装,却一个披肩的都没有,反观秋妍他们这几个,除了蓝哥子、刘么么那样的没有相公的人之外,但凡是有相公的,都带着披肩,尤其是前头的秋妍和香哥子。   俩人一个清丽一个成熟,又有相公在身边扶着,孩子在身前抱着跑着玩儿的,一看就是个幸福的。   崔家夫人本来就有气,家里一大群侧室小侍都跟他争老爷,闹的他如今连个披肩都没能戴的上,倒是被人欺负了两回的人,披肩披着,相公孩手都在身边!   和他这一比较,高下立判!   不过这位气归气,他倒是识时务,上次被打断了批衅,知道那个陌生人自己惹不起,倒是也识趣儿的走了,这回再看到对方的阵势,再看看自己这边,顿时更没了底气。   其实,他们家以前倒是有资格进到皇宫里的专门神庙去拜神,可是自从他们家被贬了之后,这项福利待遇也没了,这次过年,三皇子正君都木能回娘家拜见双亲,三皇子就更别提了,听说连除夕宴都没能让参加!   说这些扯远了,他现在算是知道什么是人情冷暖了,在看到秋妍他们的时候,立马乖乖的带着一大群哥子悄悄的离开了,人家一看就幸福,自己一看就是失意,何必自找不痛快?   但是这口气他记下了,等到有机会一定要报复回来!   秋妍他们可没看到他这个“冤家”,一行人虔诚的拜遍了所有的小仙殿,莫天涵一直抱着忧哥儿扶着秋妍,田金松也有样学样,把一干拜小仙的哥子们羡幕的啊!   其中一个长相漂亮的哥儿羡慕的看着秋妍跟身边的小侍小声的道:“真是个有福气的哥子,能有这么疼爱他的相公。”   “少爷日后也会才这样的相公的。”小侍也跟着羡慕的看着那边,一边跟着自己的少爷拜仙。   “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若是神仙保佑,自然希望能遇到这样的相公,可惜世事岂能尽如人意?若是爹爹执意要我嫁入哪个人家,我还不是得嫁么。”哥儿一边拈香,一边有些忧愁的道。   “少爷不至于,您可是夫人嫡出的哥儿,要嫁也是当家夫郎,何必自寻烦恼?将来来小的也随您过去,我看谁敢欺负我们哥儿!”小侍说着摆了个茶壶的姿态,逗笑了自己的少爷。   只是小侍不知道,刚才那个汉手一脸小心翼翼的扶着哥子抱着孩子的样子,已经在他家少爷的心里留下了痕迹,他一直想要的,就是那样的一个相公吧!   不论贵贱,只对自己好的相公。   拜完了小仙殿,一行人去了后殿,供奉了糕点果盘,莫天涵家做的尤其精巧,田金松家的也不差,香哥子做的很漂亮的糕点!   247 去给亲家拜年   到了初四,莫天涵就和秋妍准备好了东西,要去一趟戍国大将军府,毕竟都是亲家了,年前程绍奎的年礼都拉了两车过来,他们也得去看看人家不是?   秋妍心细,准备的东西都是他们家能拿得出手又不显摆的,把莫天涵也狠狠的收拾了一下,他的相公出去拜年,又去的是赫赫有名的戍国大将军府邸,可不能穿的失礼于人!   于是莫天涵就被自家的小夫郎揪着给拾掇的那叫一个流光水华!   藏青色的碧玉镶嵌在黑色的帽子上,一身枣色华服,脚蹬同碧玉一样颜色的长筒马靴,腰束绣暗花同色宽带,使得莫天涵看着越发的硬挺,再加上莫天涵人本来长的也英俊,配上腰刀、大警、骏马,整个人男儿气概尽显。   莫天涵照着黄铜镜子中那个不甚清晰的自己,都感觉这不是去拜年的,倒走像去相亲了!   “夫郎,这个太好了吧?我这是去拜年,怎么整的跟要去相亲一样啊!”而且束腰束手脖脚脖子的,看着是英挺了,可是真心板着人手脚啊!   “有什么不好的,我想过了,我相公可是个将军,这次咱们又去的是戍国大将军的府邸,岂能坠了相公的威风?那样不止相公是罪人了,妍儿也是有错的啦!”秋妍才不管呢,他只要相公精精神神的出门去拜年,至于相公舒不舒服嘛?怕什么,一个汉子若是被护腕什么的累到了,估计也不好意思说!   嘻嘻O(∩_∩)O~   “好相公就随妍儿吧!相公这身真的好看!”秋妍看着打扮的精精神神的莫天涵,笑的见牙不见眼。   “真的好看?”莫天涵摸摸自己这身好料,上好的锦缎,连靴子面都是秋妍用的踏云稠做的,轻便保暖。   “嗯,真的很好看,相公很精神!”秋妍点点小脑袋,眨巴着看莫天涵,希望相公不要否决自己的劳动成果啊!   “好吧,那既然好看,就按夫郎的意思!”莫天涵自己其实也觉得不错,除了束搏了些,不过看到秋妍眼里大大的欣赏神情,他就被秒杀了个干干净净,不就是束搏了些么?怕什么,不当自己去拜年,就当自己去见上级了!   不过说实话,也真是去拜见上级,虽然这个上级有些不着调,还有些土匪性子,更是本朝第一滚刀肉。   莫天涵穿戴整齐了,就开始打扮夫郎,毓哥儿给秋妍梳了正式的三丫髻佩戴了那套芳毕荟萃的首饰;披肩是一定要的,与莫天涵同样的锦缎衣衫,只不过颜色是竹青色,秋妍比较喜欢这个颜色,素雅又干净,月样款式的长裤,还有莫天涵专门给他准备的小靴子,外面再披上莫天涵收集了好几年的白狐皮做的披风。   果然是人靠永衫马靠鞍,秋妍这么一通打扮下来,简直就是一个官宦人家的当家夫人!   而且还是那种特别雍容华贵的那种!   毕竟刘么么教了这么久的礼仪,多少培养起了些大家气质,若秋妍不开口说话,不走路暴露自己的腿脚问题,任是谁也无法说他原本就是个乡下哥子。   莫天涵有些呆呆的看着穿戴完毕的秋妍,清秀,雅致,真的跟工笔画里的那些古人似的,一股淡淡的书卷气和看似有些小无奈的可爱表情:“夫郎,真好看!”   “去,瞎说什么呢!”秋妍羞红了脸,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这么隆重的打扮自己,心里好大的一个鸭梨,生怕自己衬不起那套名费的首饰,让相公丢人的。   “相公可没瞎说!不信问毓哥儿和敏哥儿,夫人好不好看?”莫天涵好不在乎的当着两个小哥儿的面,伸手抱住了秋妍纤细的腰肢,和他同样的束腰将秋妍的腰肢尽显纤细如同盈盈一握,莫天涵一眼看到的时候就想伸手楼到自己怀里了!   “老爷说的可是实话,夫人今天很漂亮,别说去戍国大将军府了,就是进宫面圣,也足够了!”毓哥儿笑着收拾了一下梳妆台,老爷看样子还得和夫人腻味一会儿,他和敏哥儿就先收拾了乱了的地方吧!   敏哥儿更逗,他直接就说了:“若我是个小子儿啊,非得追求夫人不可!到时候,老爷可要当心啦!”   “你们俩就欺负我!”秋妍哪里是伶牙俐齿的敏哥儿的对手啊?被一句话调侃的满脸通红。   “可不敢呢,老爷还不得扒了我们这身小嬉皮啊!”敏哥儿一边收拾衣柜,一边跟夫人拌嘴。   等秋妍无奈的认输了的时候,俩人也收拾完了屋里:“老爷,您和夫人先走着,我们俩洗洗手就跟来!”   “成,你俩也打扮打扮,兴许能看上哪个小子呢!”   “那也得先试试他合不合我们的心意!”俩个小个儿都异口同声,他们若是要找,起码要找个比自己厉害的,若是连自己都不如的,那他们多委屈啊!   莫天涵知道他们意有所指,说的是他们的身手,说实话,这俩小哥儿可真是厉害,单打独斗虽然不如他,可是身上那稀奇古怪的东西不少,什么毒药迷香的,绝对的暗算人才!   得!   莫天涵也败下阵来,扶着秋妍俩口子速速离开了主屋,俩小哥儿大厉害了,他们俩完全不走对手!   忧哥儿也穿的厚实,裹得艰个小毛球一样,同秋妍这个大毛球一起坐上了马车,车里一直烧着碳,四周都是铁板的,还有高颈的水瓶,里面的热水就做在铁板上,随时喝的时候,都是热乎乎的,当然,给老婆孩子喝的是牛奶,加了蜂蜜的牛奶,也省得忧哥儿缺乏营养。   莫天涵也跟着坐了进去,外面太冷,傻子才骑马跑来跑去呢!   抱着孩子跟夫郎做一堆,秋妍进来之后就脱了外面罩着的披风,里面太热了。   “老爷,是否可以起行了?”车外面,一共是六两马车,配了十二个车夫,俩人轮流赶车,莫天涵可不想让自家的车夫们冻到,怎么说也是自己家的员工呢!   “可以走了!让大伙儿都注意些,这时候冷着呢!”莫天涵掀开厚实的车窗帘子跟打头的车夫嘱咐了一句。   “好咧!您放心,大伙儿心里有数,还得多谢老爷的体恤呢!”车夫高兴,表演欲高涨,手里的鞭子在空中甩了个响亮的鞭花儿:“伙计们,起行喽!   后面传来一阵规律的鞭花响,看样子是颇有默契的伙伴们的习惯,车轮碾压在厚实的积雪上,吱吱呀呀的句庄子外的那条官道上驶去。   “外面的雪可真厚!”仗着车里暖和,秋妍搬开一小点儿车窗帘子,看着外面积了半尺深的积雪,在江南,积雪很少见,不是没有,而是过了立春就化了。   哪像这里,正月里还有雪仗可打。   “别老是着外,面当心雪盲症。”莫天涵把帘子放下来,他可是知道的,看雪时间长了,真的容易得这种病的,虽然有办法治,但是莫天涵也不想让秋妍看不到东西啊!   “雪盲症是什么?”秋妍很听话的不看外面的东西了,而是窝到了莫天涵的怀里,和忧哥儿俩对手指玩儿,顺带问问什么是雪盲症。   “就是看雪时间长了,该眼睛瞎了的一种毛病,可以治疗,就是不大好受,你冬季少出门,多注意些。”莫天涵任由着这俩一大一小在自己怀里咯咯的玩着手指头,这是他的夫郎和孩儿呢。   “哦,这个就是少夫人跟我说过的那个什么‘眼盲症’吧?他说在寒城也有这种情况发生,哎,真是哪里都不容易啊!”秋妍一边逗弄忧哥儿,一边感叹了一句。   忧哥儿发现自己玩不赢爹爹,不跟爹爹玩了,翻了个身,用小屁屁对着爹爹,然后在父亲壮硕的身躯上腔来谁去,把爸爸当成了一座小山,他要征服这座小山!   秋妍也不管忧哥儿,反正有他父亲心肝宝贝着呢,早上起的早了些,有点儿困了:“相公看着点儿忧哥儿,妍儿先眯一会儿,免得到了大将军府里,哈气连天的就失礼了!”   “好”你睡吧,我看着忧哥儿,先盖上披风,到了地方我叫你!”莫天涵看秋妍眼底有着淡淡的青色,有些心疼的给他盖了披风,自己则是将人搂了搂,然后看着忧哥儿在自己身上爬来爬去的玩儿,孩手趴着自己身上玩儿累了,就老实的窝着了,募天涵的困劲儿也上来了,给忧哥儿拿大披风一裹,一家三口在车上睡起了回笼觉。   马车走的很慢,“因为是正月里,路上来往的人也多,再加上过年又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雪,这一走路的车马人多了,都被压的实心了,车夫怕马匹打滑,都挑着路走,又不着急进城,所以平日里两柱香的时间,愣是走了一个时辰才到城门口。   程绍奎老早就等在了门口。   城门官就是象征性的检查了一下,立即就放行。   没看程三少爷等着呢么!   248 都叫爷爷吧   “你怎么来了?咋在城门口啊?”莫天涵有些没清醒过来,到外面一接触冷空气就醒了不少,这才发现程绍奎竟然是骑着马站城门口等着他们的! “这不是看你老是没影儿,我就跟祖父说了来迎迎你们。”程绍奎傻笑:“没想到你们走的这么慢。”   “路上有冰雪,怕马匹滑蹄子,不敢快走!”车夫一旁听了,赶紧给这位解释一下,可不是他们故意迟到的,是老爷吩咐过了的,尽量稳着走,不进时间的。   “嗯嗯,安全最重要!”程绍奎也不是非要追究来晚了的事儿,他主要是为了迎接良哥儿,这次走年礼,良哥儿也跟着来了。   莫天涵看得出他跟自己这儿是心不在焉,于脆成全了人家未婚夫夫得了:“这太冷的天儿,你骑个什么马啊?去到后面第三辆车子里,生着跟我们一起走。”   第三辆车手里,坐着良哥儿呢。   “啊?”程绍奎憨愣了一下,他很少坐车的,都骑马来回,在他的印象里,车子那是给哥儿哥子们坐的,哪里是他这个五大三粗的人喜欢的啊?   “良哥儿在车上......。”莫天涵话还没等说完,程绍奎立即就利索的下了马背:“我这儿正冷的厉害呢!谢谢莫大哥啦!”说着就把僵绳栓到了车辕子上让马匹跟着走,自己往后面跑了去。   莫天涵摇头,这个傻不楞的家伙,对良哥儿倒是在在乎的很。   因为过年,盛京城里更加的热闹了起来,马车一路行进的很慢,一直到了朱雀大街的住宅区,才好了很多,但是这个时候的大路上,都是各家达官显贵们的座驾来回行走,落樱朱幔宝马香车,络绎不绝的来回穿梭在各大佬要员府邸间。   戍国大将军府门前也停满了名色马车和十来匹神骏的宝马,莫天涵他们到了的时候,程绍奎正站在门口迎接。   “俊章兄,你们可是到了,祖父都念叨好几回!”程绍奎如同二万五千里长征之后见到亲人一样,热情的迎了上来,闹的莫天涵莫名其妙的,再是亲家吧,也不至于这么热情吧?   随后陈绍奎就说了原因:“你要是再不来,祖父就要撒酒疯了!”   QQb汗!   “那个,新年快乐哈!”莫天涵干巴巴的给了这位同龄的大少爷一句问候:“我还得扶一下我夫郎,请稍等!”   莫天涵回身把夫郎孩子都抱下了马车,秋妍已经整理妥当,披着披风抱着手炉,相公抱着孩子,后面徐掌柜的韦徐家夫郎也下了,马车三辆车里下来的是程绍奎,他扶着良哥儿。   大将军府中门大开,两盏嚣张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这是白天还没什么,莫天涵估计到了晚上,这一夜的油钱就得不少!   进了大门就是广院,里面已经摆开了酒席,大白天的就开宴,也就戍国大将军府能干得出这事儿。   “祖父,祖么么。”一进客厅,戍国大将军和滨正君就端坐在主位上,两边的客座上坐满了人,莫天涵扫了一眼,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上了年纪的,但是却一身不输与戍国大将军的杀伐之气,而那些哥子们,也都是花白的头发,没几个年轻的,反倒是他们身后站着的人群里,俱是中年的汉子和哥子,而守着门口的都是和程绍奎、程绍奎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包括那些哥子里,还有几个哥儿。   “小子们给大将军与滨正君拜年了。”徐长兴和徐家夫郎、莫天涵和秋妍双双问候行礼,他们虽然是主家与入户的关系,但是同样的,徐家夫郎才是良哥儿真正的出身,所以四个人是一起进来一起行礼的。   “啊哈!程老匹夫,你还说人家管你叫‘爷爷’呢,现在人家都异口同声的叫你大将军’呢!你还吹?你接着吹呀!”这边四个人刚刚行了一半的礼,那边一个老头儿就跳了出来,指着正位上坐着装文化人的戍国大将军就是一番冷嘈热讽,把个戍国大将军说的满脸通红的怒吼:“小子叫老夫什么?”   “程爷爷!”莫天涵一看这事儿咋还出了岔子了啊?赶紧和徐长兴改口叫戍国大将军“程爷爷”,要不老头儿这会儿火上来了,再气出个好歹来。   “刚才不是叫大将军么?”那个老头儿不依不饶的跟着旁边加刚!   “正式拜年的时候,说大将军比较有面子嘛,我们程爷爷可是戍国大将军呢!”徐长兴生意场上混久了,这胆子也练大了,敢在这群贵环绕的环境中侃侃而谈,顿时让四周的人们都刮目相看。   “小子说的对!说的有理!”这话有些小捧陈大将军,老头儿立时就转怒为喜:“还是亲家兄长明事理,比那个自以为是的老头儿强多了!”   “嘿!你什么意思?老东西是说我比不过你家亲家兄长啦?”那个老头儿也不干了,立即就跟程大将军呛呛了起来。   “咳嗯!”还是滨正君厉害,一声咳嗽,全场立即鸦雀无声!   程大将军也乖乖的一甩袖子:“先坐先坐!”然后就溜溜的回去自己的位置上端坐好,那个老头儿也立马回归原位,四周的众人就跟没这会儿事儿一样,依旧笑意盈盈的看着。   莫天涵等四人一脸瀑布汗!   戍国大将军府,行事好特别!   “给程爷爷与滨么么拜年,祝您二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莫天涵赶紧扯着一家子重新拜年,连拜年的话儿都改了。   “嗯,都起来吧!”滨正君瞪了一眼旁边坐着要开口说话的程大将军,顿时要开口说话的程大将军蔫了,老老实实的坐着装样儿。   “良哥儿见过程爷爷,滨么么。”良哥儿从后面进门之后,行礼拜年,他是单独见礼的,跟着他的是程绍奎。   良哥儿一报名字,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因为良哥儿虽然人没出大门一步,却成了整个贵旗圈子里,最为耳熟的人名儿,毕竟能pk掉六皇哥儿得到程绍奎那个真心真意的哥儿,众人都以为会那么绝色无双、魅力无限呢。   平竟六皇哥儿除了是皇家的哥儿之外,长相也过得去,虽然脾气那什么了些,可是却无法抹杀他的出身和容貌气质上的高贵。   但是一看到良哥儿本人,众人都觉得程绍奎的眼光真是让人无语。   滨正君倒是稍微愣神之后,立即就站了起来走到良哥儿身边,亲热的拉着他的手,又招呼徐家夫郎,和和睦睦的带着一大堆哥儿哥子的去了后院儿,那里已经备下了宴席,是专门安排哥儿哥子们的地方。   秋妍也抱着忧哥儿跟着去了,剩下莫天涵和徐长兴在一圈儿扛权贵的注目下,硬着头皮送了夫郎和孩儿、弟弟进去后院儿,自己留下来跟着程大将军吃饭。   一看滨正君带着未来的孙儿去了后院,程大将军顿时原地满血满蓝复活,一蹦三尺高:“快快,备席,开宴!莫小子徐小子,不醉不归!”   “好!”旁边一大堆中年兵痞子们高声叫好,他们都是程大将军的兵,如今虽然也算是有品级有官位的将军们了,可是骨子里却还是以曾大将军为榜样,因为都是不拘小节的人嘛!   “慢着慢着,你俩怎么见了爷爷也不拜年呢?”那个找茬的老头儿又跳了出来拦在莫天涵和徐长兴面前,花白的胡子,俩眼铜铃大,不时的闪过精光,一看就是个人老成精的。   莫天涵和徐长兴面面相觑,他们根本就不认识这位啊!   怎么还来了个“爷爷”啊?   “封老匹夫你算个什么爷爷啊!老夫才是他们的爷爷,你少欺负我家小辈!我告儿你,想打架趁早动手,要不一会儿败了别说喝酒喝多了上头闹的耍赖!”程大将军也跳了过来,拦在俩小辈儿身前,跟这位老头儿对着叫阵。   莫天涵听了立时就明白了,这位就是封靖安的祖父,守国大将军封建璞!   “怎么不能叫老夫爷爷?老夫家的公明和莫小子是师兄弟!难道就许你老程家跟他们家结亲家,就不许我们老封家跟莫小手做同门?”封大将军一脸得意的看着程大将军,俩老头儿对上了!   “莫小子,真的假的?你跟封家小手成了师兄弟?”程大将军赶紧向莫天涵求验证。   莫天涵还能怎么着?只有点头了!   “小子代师收徒,公明师弟很有天赋,所以这才收归到师门名下,代师父教导师弟本门的一些东西而已。”   “你、你咋不早!说害的老夫被封老匹夫嘲笑!”程大将军见莫天涵承认了,气的直拍大腿。   他咋没想到让程绍奎也拜师学艺呢?就凭莫天涵那一手画地图的本事,都足够封家小手收益终生的了。   “嘿嘿嘿,乖,叫爷爷!”封大将军才不管程大将军如何呢,他老人家如今可是扬眉吐气了,拍着莫天涵的肩膀就要他叫自己。   “封爷爷新年好,明儿就到您府上去,您可别嫌弃小子啊!”本来也打算今天来戍国大将军府,明天就得去一趟守国大将军府拜年的,毕竟一个是亲家,一个是同门师弟家,落下哪个都不妥。   249 唱歌?   “你怎么不先去封老匹夫家?”程大将军失意完了,顿时开始鸡蛋里挑骨头起来,幽幽的看着莫天涵,眼神里充满了控诉,然后拿话儿为难莫天涵。   “程老匹夫你这么说话儿呢?人莫小子不是跟你是亲家么?不来你家去老夫家,你脑袋里装的都是稻草么?远近亲疏都分不清了么?再说就差一天而已,老夫都不介意,你瞎乱说什么?招架打啊?”不等莫天涵安抚这位被膈应到了的程大将军,封大将军倒是先僻里啪啦的给呛了回去。   其实程大将军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让封老匹夫跟莫天涵拉上了关系,他这个惜才的毛病就犯了,总想着把人才弄到自己的羽翼下保护好,将来好为军队效力,而他的老对头封大将军也有这个毛病,俩人从年轻的时候开始争,什么都争,人才、军功、战绩都是他们争抢的东西。   在程大将军看来,莫天涵就应该大碗喝酒大抉吃肉跟自己混,而封大将军则是认为能做出精致沙盘和精细绘图的人,应该属于智将,而不是个莽夫!   于是俩人这又开始争上了。   “祖父,开宴了开宴了!”程绍安一看俩老人又要扛上,赶紧和封精安一人拉一个,把俩人拉开,若是不拉开,这俩真的会抄刀子对砍的啊!   莫天涵和徐长兴则是被程绍奎拉走了,再呆下去,俩老头儿指不定就要瓜分莫天涵啦!   可没走两步,就被提溜回去了。   “小子哪里走!跟爷爷过去喝趴下那个封老匹夫!”程大将军大手一挥,上来俩亲兵就将莫天涵和徐长兴给架到了东院的宴席上。   前院是给仆从们准备的流水席,东院是程大将军、封大将军这样的家主带着一大堆小子汉子的吃吃喝喝。   整只烧鸡烧鸭烧鹅的,大猪肘子烤全羊,红烧鱼等等全是肉食,就一盘豆芽菜炒肉丝算是素的了,烧刀子都是成坛子的搬上桌。   看得出来戍国大将军府很阔气,吃喝不抠门儿,尤其是程大将军,大手一伸,拿了只猪肘子就啃,半点儿斯文都没有!   封大将军还好些,但是也是吃的满嘴流油,速度飞快!   程绍奎见莫天涵和徐长兴一脸不知所措的坐在桌子上,赶紧提醒他们俩:“快吃东西,等他们吃饱了,就该开始喝酒了!肚子里面没东西,很容易醉的!”   俩人一听,赶紧吃东西!   慢了生怕被一群大将军将军的给灌酒!   不过二人终究是未能逃脱被灌酒的命运。   先是同辈分的程绍安。带着他堂弟、也就是程家二少将程绍平,再加上程绍奎,哥儿三个,一人端着一大碗,要知道,戍国大将军府里的东院是没有小酒杯的,只有后院的哥儿哥子们才会用小酒盅,他们一律都是大海碗!   莫天涵一闻酒味儿就知道这是纯纯的寒城烧刀子!   “来来,大舅兄,俊章兄,我们兄弟三人敬你们一碗!”程绍安笑嘻嘻的端着酒碗,和程绍平俩人一脸的坏笑,程绍奎也跟着凑热闹!   徐长兴和莫天涵对望一眼,得,喝吧!   然后是三个人单独敬酒,这就是四大碗进去了!   封靖安也来了,师兄在此,岂能不敬?   又一碗!   之后就是这个将军那个都尉的,程绍安拉着莫天涵逐一的介绍,哪怕一个人喝一口酒呢,十几个人下来,那也是一大碗进去了啊!   顺带的,程绍平也对徐长兴这位大舅兄热情的不得了,能将他们家老三拿下的哥儿,那就是伟大的啊!对于这位大舅兄,他能不热情相待吗?而且说实话,他们家很少有大舅兄,几乎都是小舅子!   莫天涵自认为酒量也算不错了,但是五大碗进去,还是有些迷瞪了,这圈儿年轻的轮完,该轮到老一辈的了。   程大将军老早就自备了一坛子,和封大将军俩人先吹了半坛子进去,然后俩老头儿红着眼晴坦胸露肚的抄着大片刀儿,干了一架!   莫天涵头疼的看着这俩不服老的老头儿,俩人干架还挺厉害的,起码他都看到了俩大刀片儿都檫出火花儿了!   俩人没分出胜负来,就被一群老少爷儿们给扯开了,都老大不小的了,还打什么啊?万一抻着了咋办?   程大将军闹完了,就拉着莫天涵和徐长兴,给他们俩介绍和他一个桌子坐着的老头儿们。   莫天涵和徐长兴算是开了眼界了,最大的一桌子做的老头儿们,都不是善茬儿无大将军都到了,振国大将军宋宇巍、守国大将军封建璞、宁国大将军孙骏毅和卫国大将军姜路恒。   “见过四位大将军。”莫天涵和徐长兴执晚辈之礼拜见,程大将军一挥手:“叫什么大将军啊?都叫爷爷,我们就是些老不死的!”   “程老匹夫又开始口无遮拦了,还得去找嫂哥来管管他!”   “就是就是!”几个老头儿纷纷加刚搅合。   “都别闹了,孩子在这儿呢,就听你程爷爷的话,都叫爷爷吧,听说你也是狐儿,日后就当有了长辈们,有事儿就来找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在盛京这地界上,这群老不死的还能罩着后辈们几年。”宋宇巍是他们里面最会说话儿的人,几句话交代的清清楚楚,就是当你俩是小辈看着了。   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待遇啊!   俩人虽然喝的多了些,但是还是清醒的,立即就挨着个儿的叫了“爷爷”,没有看到这五位大佬眼中闪过的得逞精光。   正吃吃喝喝呢,程绍安站起来发话了。   “唉唉!我说兄弟们,咱们是不是来个什么行酒今啊?”程绍安是属于那种大哥头子的干活,活跃气氛的第一人。   他在小一辈里,年纪最长,又军功最多,为人风趣幽默,受到所有小辈儿们的喜爱和崇敬,当仁不让的成了他们的老大哥。   当然,也是为了把气氛火起来,别让俩老人没事儿总是动收抄大刀片儿玩儿!   “比武!”有人喊道   “耍大刀!”又有人喊了!   “不如唱歌吧!”程绍奎这个二百五,喝了酒就彻底的放开了,他平时有听良哥儿说,秋妍他们唱歌奏乐的事儿,这会儿来了酒劲儿就想唱歌!   “好!”   底下一堆大老爷们儿轰然叫好!   每一年都比武耍大刀的,多没意思,程小三儿说唱歌,这个好!这个有新意!   于是集体通过了,尤其是程大将军和封大将军俩,摩拳擦掌,就等着到时候好好表现来一曲呢!   然后让人叫来了家里养着的乐班,搭了个简易而坚固的小台子,几个乐人吹拉弹唱起来,程绍奎第一个跳了上去,这位人高马大,扯开嗓手吼了起来,那声音,可真是魔音穿脑啊!   众大小兵痞子都纷纷敷眉捂耳朵,后悔同意唱歌这个活动了!   程绍奎的歌儿有多厉害?看看连杀敌不眨眼的几位大将军都呲牙咧嘴了,你说他躲厉害吧!   一曲终了,莫太涵带头拍巴掌,然后一大群人跟着喊倒哄儿,可怜程绍奎酒意上头,一点儿都没听出来!   之后是封靖安也登台献艺、呃、是上去唱歌,封靖安不愧是名将之后,一首乐府长歌赞,震得全场众位听众们双眼翻白,脸色变幻无常,封靖安可能自己也略觉不妥,没再继续,而是哈哈大笑道:“酒多了,嗓子那个不舒服,嗯嗯......那谁,就你,到你了......!”随手指了一个方句,换另一个小将上场。   接下来,百兽齐鸣,戍国大将军府宴客的东院一片鬼哭狼嚎,侍候酒菜的家仆们狼奔豕突,是掩耳逃窜啊!   只可怜那些负责奏乐的乐人们,脸色青红紫绿什么颜色都有了,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弹奏不说,还要能跟得上醉鬼们唱歌的节奏。   这还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要数程绍安了,这位大将军的嫡长孙、将军的长子,唱歌那叫一绝!   别人唱歌要钱,他唱歌要命啊!   一曲下来,唱吐了半院子的醉鬼,莫天涵和徐长兴脸色发青的躲在角落里,这歌声儿,实在是没有形容词来形容了!   等程绍安叫人上台来的时候,那个被指着的将军一脸甘拜下风的摇头:“小弟甘拜下风,还是......还是认输了......呕......!”不是不想比,而是听程绍安唱的太难受了,这位还没回过气,就吐了出去。   “咦?莫小子呢?徐小子呢?”程大将军不忍心让自己孙子单独丢人,这会儿开始拉人上去继犊丢人了。   几个被点了名的中年大叔上去吼了一首战歌,结果把孙大将军给吼的吐了,灰溜溜的在众人的热烈倒哄中下了台。   趁着这功夫,程大将军亲自下来捉到了藏在角落里的俩人:“走,小子上去来一曲!也让外人知道知道我老程家的亲家,也是能文能武的!”说罢,老头儿毫不费力的一手一个,把藏起来的两个人提溜到了台子上!   底下一群将军小将军的,开始起哄:“莫将军,来一个!”   心里真黑暗啊!   合着你们出丑,别人也得跟着出才心里平衡啊!   莫天涵和徐长兴面面相觑,莫天涵还好,起码前世在KTV唱过,而且当兵的哪有几个没一把好嗓子的?可是徐长兴咋办?他什么都不会啊!   250 想唱就唱!   徐长兴不会唱歌,只好自罚三大碗,喝完之后,这位平日里精明强干的徐掌柜的,就剩下抱着酒坛子,眯着眼晴看他的主家老爷莫天涵了!   莫天涵一看这可不行,若是俩人都自罚,多灭他莫家的威风啊?掌柜的可以喝酒应付过去,他肯定不成的啊!你没看见程绍安那个事儿多的竟然拿了一坛子出来,就等着莫天涵说自罚的话,好递上来给他喝呢!   这个亏可不能吃!   但是说到唱歌,倒是有一首歌现在很应景儿,莫天涵看看乐人,乐人们脸色发白眼晴发直的看着他。   不知道这位最后上台的老爷,喉咙如何。   “那个,借个鼓!”莫天涵也不等人家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反正是抢了鼓手的鼓槌,把大鼓往台子中间一搬。   底下众位听众纷纷伸手捂上了耳朵!   莫天涵:“......!”   啥意思,让人唱歌还捂耳朵!   鄙视的看了一眼底下没有一颗音乐细胞的听众们,谁知道这个时候滨正君带着一群哥子哥儿们的来了!   因为他们刚才太吵了,后院儿都听见了。   要知道,他们戍国大将军府可是先皇御赐的府邸,面积那叫一个大,说句   不好听的,一个房间住一晚,您三个月住完都是快的。   前后院离的远不说,中间隔着很多房间和亭台楼阁,就这样,还能听到东院的歌声,可见他们吵的有多厉害了。   滨正君和秋妍他们聊的热闹,秋妍很朴实的一个哥子,加上带着忧哥儿,和徐家夫郎在,还有几个将军的哥子也带着孩子在,良哥儿不怎么出声儿,但是滨正君看的出来,这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所以也喜欢的不得了,拉着就坐在自己身边,以示疼爱之心。   良哥儿早年双亲亡故,如今进到大将军府,被滨正君这样的疼爱,心里那对高门大户的畏惧也少了很多,加上两位少夫人都是妙趣的人儿,整个后院倒是其乐融融的。   吃饭的时候,秋妍还特意说了去雅客居的事儿,逗的众人哈哈大笑,尤其是滨正君,他劝着秋妍道:“那里的东西虽然风趣优雅,但是都是给那些个文人雅士和宴客请酒用的,咱们若是吃东西啊,还是去新鲜尝食肆比较合适,那里的东西实惠又好吃,每天还有三道新鲜菜色。”   “么么您不知道,这个呀,是相公带妍儿去的,妍儿都没去过那里,哪里知道这些啊?以前在善水府的时候,倒是去过新鲜尝食肆,那里的东西都很好吃也不贵,可是到了雅客居,花了妍儿三个小金锭子呢!”   “O(∩_∩)O哈哈......秋哥子肯定是被莫将军给骗啦!”张彤夫人笑的不得了:“我刚回来那会儿也不怎么出府,也是被相公带去雅客居吃的一次饭,里面的环境和菜品的确精致就是加个高了些,我也跟你一样看到好奇优雅的菜名就点了,结果上来一看就傻眼了!”   “我也去过一次,点了那个‘轻歌曼舞’等到上来了才知道,是红烧鸽手炒粉条!”另一位夫人也跟着说了一嘴。   “你们都不算什么,我去的是三楼的雅间,里面的确清贵高雅,菜品也够独特,什么鸿运当头,群英荟萃,你们猜是什么东西?”   “是什么啊?”众哥子都好奇的追问。   “鸿运当头就是红烧猪头肉,群英荟萃就是一盘由白萝卜、胡萝卜、青萝卜还有那个紫萝卜,切成丝拌的甜酸口的凉菜!”   众人纷纷笑了出来。   秋妍一听原来不止是自己吃了亏,几乎所有从外地进京的夫人们,都去吃过一次甚至是几次的雅客居,而且第一次是自己去吃第二次的几乎都是宴客才去的那里,这下子他平衡了。   “不过他们起的菜名倒也贴切,你看光是那萝卜就四五种之多,吃着又爽口,叫‘群英荟萃’倒也没错儿!”滨正君也去吃过一次,觉得那道菜很爽口,在亭季能有这么好这么多颜色的萝卜拼成一盘菜也算是一个美事儿了。   “这么说起来我那道绝代双骄倒是值得那个加个,红辣椒和青辣椒能在这寒冬腊月里吃到也不容易了。”秋妍说了一句公道话,他一直觉得很神奇这个下雪的时候吃到秋天才会有的红辣椒啊!   “听说他们来盛京开店前,就先建了个大型的冰库,专门冻新鲜菜色,到了冬季就拿出来化开做的呢!”   “真的吗?”秋妍瞪圆了眼晴,一道普普通通的辣椒炒鸡蛋,就要了他好几十两的银子,按秋天的菜价算,这雅客居,可真会做生意!   “当然啦,我那天特意问的呢,店小二跟我说的!”   这正吃饭聊天的时候,就听东院隐隐约约的传来奏乐的声音,还有很难听的歌声!   而且不断!   莫天涵也看到了秋妍,双眼通红的他,于是短时豪情万丈起来,长袖一甩,再灌两大碗烧刀子烈酒,瞪起已经开始发红的眼晴:“听好了啊!这首歌就适合大家的身份!”   唱就唱,谁怕谁!   长长地吸了一口气,莫天涵开始击鼓,一声,两声,三声,一直到很多声,后面的乐班也跟着鼓点走起:   “傲气傲笑万重浪   热血热胜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似精钢   胸襟百千丈眼先万里长   誓奋发自强做好汉   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   热血男子热胜红日光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   去开辟天地为我理想去闯   (碧波高涨)   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   即是男儿当自强   强步挺胸大家做栋粱做好汉   用我百点热耀出干分光   做个好汉子   热血热肠热   热胜红日光......”   这首《男儿当自强》的经典,太适合在半醉半醒之间唱了,而且多么贴切的歌词,多么适合眼前这群军中的大老爷们啊!   从一开始的捂耳朵,到最后跟着轻轻的哼,到最后集体跟着打拍子,几个酒喝大了的小将甚至抢了乐班另几个鼓手的鼓槌和小鼓也跟着莫天涵的节奏击鼓而歌。   秋妍傻傻的站在门口,跟着众位哥子们目瞪口呆,他是从来都没有听过相公唱歌,尤其是这么让人热血沸腾的歌。   “傲气傲笑万重浪   热血热胜红日光   胆似铁打骨似精钢   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誓奋发自强做好汉   做个好汉子每天要自强   热血男子热胜红日光   让海天为我聚能量   去开辟天地为我理想去闯   (碧波高涨)   又看碧空广阔浩气扬   即是男儿当自强   强步挺胸大家做栋粱做好汉   用我百点热耀出千分光   做个好汉子   热血热肠热   热胜红日光......”   音乐,是人们之间除了微笑之外,最好的交流方式,虽然这群人的歌声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不过莫天涵这首歌一出,超出所有的鬼哭狼嚎!   反正这夜过后,莫天涵算是成了名人,能让五位大将军跟着手舞足蹈的唱歌、让王孙贵族跟着击鼓(后来才知道,那几个小将都是皇家禁卫军中的皇亲国戚),能让一院子的人跟着吼到天黑的人才,不容易啊!   就是收场不大好,因为都醉醺醺的,谁也不服气,扯着脖子喊的下场很凄惨!   莫天涵他们是吼到失音才彻底消停了的,难得的是滨正君竟然没才发火,把个程大将军美得大鼻子直冒泡,他家夫人也被歌声给感染了!   不过秋妍倒是心疼莫天涵,因为他家相公是直着来的大将军府,却是横着回去的,醉的不省人事,马车扯回去的,幸好车里保暖效果好,到家了莫天涵都没能醒过来!可见真是醉厉害了,这还是秋妍第一次见到莫天涵喝的酩酊大醉呢。   同样不省人事的还才东院百分子八十的人,包括徐长兴他也是同他家老爷一样,竖着来的横着回去!   第二天莫天涵没能如约到守国大将军府邸去拜会封大将军,实在是起不来了,幸好封大将军也跟着倒下了,他派人传话来,说改天再来拜年!   251 守国大将军   这话正和莫天涵的心意,他实在是宿醉难受,这会儿正哼哼唧唧的博取夫郎的同情呢!   “夫郎,头疼!”莫天涵闭着眼睛,正大光明的懒在大炕上,盖着被子窝在里面哼唧,声音嘶哑的厉害,嗯,除了秋妍他们在门口看着之外,那天但凡是唱歌的他就没几个不嘶哑的。   马上一双小手覆上了太阳穴,给轻柔的揉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秋妍按的好,还是心理作用,反正莫天涵顿时舒服多了!   不禁想到,前世自己也算是个富翁了,可是每次应酬回来难受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如今他宿醉难受,却有人在身边照顾,那种对比,反差太大。   看相公的唇有些起皮,秋妍又拿了一碗温热的蜂蜜水,一勺一勺的喂给了自己的相公:“慢点儿,喝了那么多酒,看你还敢不敢再喝醉!难受了吧?”秋妍有些埋怨的道,他相公从来都没那么喝过酒,大海碗跟他们家威汤的汤碗似的,戍国大将军府真不是好地方!   “没办法,过年都高兴,下回不会喝这么多了。”这次准备不充分,因为以前莫天涵都是有计划喝的,保证别人喝多了他还是清醒的,可是这次主场不熟悉不说,连人多数都是第一次见,看不出深浅,这才喝多了的。   虽然上次也在将军府里喝过一次,但是那个时候有滨正君在,程大将军收敛多了,昨天是逢年节又没有一个哥儿哥子的在旁边,这些小子汉子们,包括那几个大将军们都放开了喝!   “相公,你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很好听,妍儿都没听相公哼哼过!”秋妍心里埋怨完戍国大将军府,又想起了那首歌,鼓点很特别,让他一个哥子都听的热血沸腾的。   “男儿当自强。”可不是好听么,至尊金曲,当年风靡了全国的经典。   “男儿?就是小子么?相公唱的很好听,不过,你们一群小子汉子的,就知道扯脖子喊了,现在嗓子难受了吧?”秋妍给莫天涵又揉了揉鼻梁的迎香穴,让相公能好受些。   “哎呦喂,夫郎啊,气氛上来了,就刹不住了,大将军他们怎么样?”莫天涵翻身,把大脑袋往秋妍怀里拱,他现在难受,急需夫郎的安慰嘛!   一听相公说难受,再问起大将军们的情况,秋妍就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你还说呢,你们一群醉鬼吼的厉害,把滨正君都气到了,后来干脆就不管你们了,我们自己吃完喝完再过去看,好么,你们一个个都破了嗓子还瞎哄哄的唱呢,最后滨正君让人把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抬进了客房,我见你睡的实诚,就直接让人把你抬到了车上,跟滨正君告了辞,带你们回来的,要不然啊,今天你醒来就得是在大将军府的客房里,而不是家里的暖炕上了。”   莫天涵不动了,呜呜,他们喝高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除了莫天涵难受,徐长兴也赖在炕上哼唧,徐家夫郎给他又是蜂蜜水又是醒酒汤的灌了下去,这会儿躺炕上挺尸呢。   他嗓子没事儿,因为压根就没跟着喊,但是宿醉却是比莫天涵还厉害,起码莫天涵没自罚三碗,他可是不唱歌自罚三大海碗的烧刀子。   平日里喝的都是竹叶青那种清淡的酒,喝烧刀子虽然也能下肚,可是没喝过那么多的啊!   “下次可不敢跟大将军他们拼酒了,就你这平民百姓的量,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啊!?下次直接就说不喝!”徐家夫郎心疼的给徐长兴擦了擦脸和手:“老爷也醉倒了,夫人正在照顾呢,你说你们俩,咋那么实心眼儿呢。”   “没办法,赶上寸劲儿了!”   可不是赶上寸劲儿了么?若不是程绍奎提议唱歌,他也不至于没上台就认输啊!若是比武他一个商贾完全可以免除!若是对诗?还是算了吧,那些兵将出身的人,认识的都是兵书阵法,哪里会吟诗作对啊!   不过昨天他们集体唱歌,可把徐长兴给雷的不轻,他们这哪里是唱歌,简直就是狼嚎!   俩人趴了一天,到了晚饭的时候,才爬起来吃饭,到了饭桌上俩人对望一眼,都笑了出来:“哎呀,这戍国大将军府啊,酒碗跟咱家汤碗似的,怪不得能放倒一大片人呢!”   “就是不知道明天去守国大将军府会是个什么情形了!”徐长兴是只要去一趟戍国大将军府就没事儿了,可是莫天涵却还得去守国大将军府,若是去了守国大将军府,那宁国大将军、卫国大将军和振国大将军三家,也得去拜访,昨天可是都挨着个儿的叫了“爷爷”的呢!   莫天涵一想到要醉生梦死好几天,顿时就头疼了:“夫郎,么么,咋办啊?不能让我天天这么喝吧?”这样喝下来,他非酒精中毒不可!   “什么话!”刘么么笑着安慰莫天涵:“我听说,守国大将军是个斯文儒将,不会和战国大将军一样的,你俩去拜年,应该不会遇到昨天的情况的。”   莫天涵挠头,刘么么是没去不知道,战国大将军和守国大将军都差不多,俩老头儿干架那个叫猛。   说守国大将军是“儒将”?莫天涵真心相信不起来。   “没事儿,大不了咱们去了不用饭回来,就说还得去别家拜年,耽误不起!行吗?”秋妍看相公犯愁,自己也有些忧郁,要是相公这几天出去拜年天天喝成昨天的样子,他也怕坏了相公的身子啊!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莫天涵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说这个了!”大家吃饭,吃饭!”   第二天,莫天涵顶着心里巨大的压力,硬着头皮带老夫郎和年礼去拜访守国大将军府,这几个大将军不愧是老哉友了,家里的门脸儿都一个样式,就连家里的格局都差不多,门口俩气焰嚣张的大石狮子,一排大红灯笼高高挂,中门大开,各色豪华座驾,喜气洋洋的各家家丁仆人一溜儿。   进了门口,就发现封靖安竟然在迎客,见他们来了,亲自迎了上来:“师兄,嫂哥,这边请!”打了个手势,引夫夫俩进了后院儿,莫天涵本来还不想进的,毕竟后院一般都是内宅,他一个外人又是汉子,不方便进出,可是封蜻安却执意如此:“师兄怎么能是外人呢?再说这后院也没别人住,就我跟祖么么还有祖父,双亲去的早,我家现在就我一个年轻人!”   “好吧!”莫天涵只好扶着秋妍进了后院儿,进了后院儿才知道,守国大将军府和战国大将军府虽然格局差不多,但是划分却不同,程大将军家的地方大,人多,分的也细致,东院西院后院的,按资排辈,哥儿哥子的都是直接后院儿的。   而守国大将军府则是仆役们在前院儿吃喝,中庭是接待宾客的,东院是厨房柴房和仆役住的地方,西院是客房,只有后院儿主屋所在地,才是接待家里人的,封大将军将莫天涵夫夫俩视为家里人,自然是要孙子将人带到后院儿啦!   封大将军的正夫郎邵徐君,是前朝邵家军的后人,到了他这一辈,父亲姓邵而哥哥姓徐,就给这唯一的一个哥子取名叫邵徐君了。   封大将军和程大将军不同,他除了正夫郎,还有四房侧夫郎和两个通房小侍,可是这么多夫郎小侍的封大将军,却只有一根独苗就是封靖安的父亲,后来封将军战死,大将军亲自上阵为小子儿报了仇,封靖安的爹爹也殉情跟着去了,将尚不满同岁的封靖安留给了大将军。   所以封大将军对这唯一的子嗣看的特别严,轻易不让涉险不说,尽量大的能力让他有自保的资本,若不然,一个大将军府的嫡孙怎么可能会去莫家庄学习格斗呢!   不过封靖安并没有任何纨绔子弟的习气,反而习武成痴,家传的封家枪耍的比祖父都溜儿,拳脚上也不赖,尤其是经过了莫天涵的指导,更是武艺见长。   进了后院儿的大门,直奔主屋,里面已经有了两桌人在坐了,封大将军和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正在主位上说话儿,见到封靖安领着莫天涵他们进来了,笑眯眯的跟旁边的夫人道:“来了,这就是莫小子和他的夫郎秋哥子。”   邵徐君仔细看着进门来的夫夫俩,抿嘴一笑:“这就是让你吼破了喉咙的莫小将军?”   “你怎么老是提这事儿?过去了过去了!”封大将军可疑的老脸红了一下,那天的确是尽兴的很,就是后遗症比较严重,害的他一天都没敢露面说话,因为公鸭似的破锣嗓子说话好难听!   “小子莫天涵带夫郎给封爷爷与祖么么拜年!”莫天涵扶着秋妍双双行礼拜了下去。   “好好,都起来都起来!”封大将军是比程大将军好,起码封大将军是涵养好,没有程大将军那么匪乞。   夫夫俩行完礼,才坐到旁边的客位上。   秋妍走动的时候,邵徐君才发现,这位小夫人的腿脚不利索,但是看那个汉子的神情和动作,反而很谨慎小心的样子,看来是一对恩爱的夫夫啊!   252 论“兵制”   莫天涵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在守国大将军府重演,相反,守国大将军很是斯文的一个老头儿,比起在戍国大将军府跟程大将军针锋相对的样子,此刻的守国大将军封建璞才是如同传说中的一样温文尔雅,不负他“儒将”之名。   秋妍因为有了戍国大将军府的经历,对这种跟名将夫人们说话也不那么拘谨,虽然依旧有些紧张,但是因为莫天涵就坐在他身边,他倒是感觉有主心骨一样,手一直握着相公的,这次没带忧哥儿来,就夫夫俩来的。   能进到后院来拜年的,都是跟封大将军交情深厚之人,其中不乏前天在一起喝酒唱歌的,几个将军看到莫天涵,就跟他笑言:“领唱的来了。”   “对,你个莫小子,把我们一帮老骨头都给带起来了,跟着吼了半天,这嗓子到现在还有些痒痒呢!”封大将军如令一身儒装,看着不像个将军,倒像是位鸿儒。   “这也不是小子的错啊封爷爷,要不是程绍奎那家伙提议唱歌,小子也不至于……嘿嘿……!”莫天涵坏笑,那首歌的确能引起这些人内心的共鸣,只是共鸣过头了,把全体都唱哑了!   封大将军指着莫天涵哈哈大笑,直说这个臭小子!   封靖安将几个没见过莫天涵的人介绍给莫天涵认识,之后封大将军就带着莫天涵去了书房,而封老夫人则是拉着秋妍去了花厅聊天儿。   封靖安继续当他的门神迎客。   封家人丁稀少,负责捧待客人的都是管家管事们,但是客人们也挑不出理来,封靖安在迎客,封大将军身份比他们这些来客高一辈,自然不会纡尊降贵来跟小辈们一个饭桌吃饭,所以来封大将军府上拜年的人,几乎都是留下年礼,再给封大将军和封老夫人叩个头就告辞了的,吃饭的很少。   书房里,封大将军第一次仔细的端详莫天涵,一个很不错的小后生,长的也很刚正,虎背熊腰,双目炯炯有神,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莫天涵也是第一次跟除了戍国大将军之外,另一位军中大佬单独呆在“书房”这么个重要的地方。   “坐,跟封爷爷不用那么拘束。”封大将军坐下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莫天涵也坐下说话。   “是!”莫天涵赶紧应声,端正的坐了下去,他标准的坐姿让封大将军很满意,这才是有资质的将军该有的风范。   “别看老夫跟程老匹夫在一起的时候掐架的厉害,私下里其实我们的关系挺好的,跟你们小辈的不冲突,他家小三子来我家,也跟公明一样对待。”言下之意,就是你们都是小辈,我们的事儿跟你们没瓜葛,我们掐我们的,你们该怎么论处还真论处,互不干扰。   神奇的是,程大将军也跟莫天涵这么说过!   “是,程爷爷也这么说过,您二老只是意见不同而已,都是军部的擎天柱,我们小辈的只有仰望而已。”莫天涵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们老一辈为啥老是掐来掐去的,他当然知道原因啦!但是这不是他一个小辈说的嘛!   “行了行了,程老匹夫别看人品不咋地,这性子倒是个爽直的,对了,听说你给程老匹夫送了把陌刀?还有图纸?那你给爷爷送了什么啊?”封大将军笑眯眯的看着莫天涵,但是莫天涵就是有一种“若是拿不出比得上给程大将军的东西,你小子就看着办吧!”的错觉!   莫天涵其实吧,真的没想到封大将军会这么问他,一般他们送礼,除了回礼的那次必须要见到礼物,然后当面的时候,滨正君戴了良哥儿给的回礼,这就表示同意这门亲事了,而他们这次来送的是年礼,按常理来讲,是要他们走了之后主人家才会打开礼物来查看的,可是没想到封大将军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把莫天涵提溜到了书房要礼物了!   “怎么?没给老夫准备还是不如程老匹夫的?”封大将军看莫天涵半晌没吱声,还以为自己没礼物可拿,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   “不、不是!”莫天涵一看自己发呆让老头儿误会了,赶紧摆手解释:“小子一时走神了,其实有给您老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玩意儿。”   “什么特别的玩意儿?拿出来给爷爷看看,别藏着掖着的!”封大将军这脾气和程大将军有的一拼。   “爷爷您看哈,小子想着爷爷您老在民间的名声那可是有名的‘儒将’,文武全才的人物,和程爷爷是两个性格的名人,程爷爷属于那种沙场猛将,您是负责指挥的时候居多,所以小子特意做了个小玩意儿给您!”莫天涵说着,将自己带在身上玩儿的那个小型的鹰眼套筒望远镜拿了出来,没办法,其实他夫郎给封大将军准备的是一块血玉腰佩,很漂亮的东西,但是明显这位封大将军对腰佩神马的不感兴趣,这位要的是不输与程大将军的礼物。   莫天涵来威京,总共就做了四个东西,地图、沙盘、陌刀和望远镜,地图和沙盘如今听说已经在军部实施了,陌刀也给了程大将军,图纸都送去工部了,就剩下望远镜在自己身上带着了,这个时候不给封大将军,什么时候给啊!   莫天涵递给封大将军自己做的鹰眼套筒望远镜,封大将军看了看这东西,不知道如何用,抬头看莫天涵,莫天涵赶紧拉着大将军起来,推开窗户,正好,远处人影穿梭,还有人站在那里闲谈,阳光也不晃眼,很合适的取景时间。   “大将军,这个东西叫望远镜,能看到千把百米远处的东西,来,您这样拿着,然后这样看……。”莫天涵教老头儿如何使用望远镜。   封大将军是个好学生,这一点从封靖安能认真学习散打擒拿上就就能看得出来,这是家族遗传。   “哎?……!”封大将军拿着东西往自己眼睛上罩了罩,突然“哎呀”一声,拿了下来,眨巴了一下眼睛,又拿起来看了看远处的东西。   莫天涵使用的水晶是最昂贵的无杂质通明水晶,那么一块就要了五百两的白银,但是好价格出好东西,这望远镜丝毫不比前世他见过的差。   “来人!”封大将军放下鹰眼套筒望远镜,声音都变的激昂了起来,一个老仆推门而入:“老爷!”   “你去!把东院门口那俩小厮给我带书房来!”封大将军直接下了命令,老仆不明就里,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儿,赶紧跑了出去,到东院门口将两个正在聊天打屁的小厮踢了两脚,然后把人带到了书房。   封大将军一直拿着鹰眼套筒望远镜,跟着老仆的身影看着他去,踢人,训话,然后把两个垂头丧气的小厮带到了自己跟前儿,整个过程中,他一步未动,却看了全部的动作!   “你俩,刚才是不是被踢了两脚?”   “是,老爷,管事的说,我们做事时间嘻嘻哈哈,给大将军府丢脸了。”俩小厮都是只有十三四岁的那种,不是能呆得住的,活泼好动的很。   这回被管事的踢了不说,还被老爷叫了来,俩人异常紧张,生怕因此而丢了差事,可就丢脸死了。   封大将军站着不语,手里拿着东西,心思急转。   “老爷,我们知错了,请您给小的门一个机会,别赶小的们走!”俩小小子儿见封大将军拿着个短铁棍不发一语,以为老爷真生气了,吓的“扑通”就跪了下来。   “嗯?”封大将军如梦初醒一般:“你俩干什么呢?去,回去站好了,这大过年的,给老爷我跪拜要红包啊!”   莫天涵忍着笑道:“封大将军没有怪罪你们的意思,赶紧的回去站好了,今天来的客人多着呢,你俩可别没整形的,让大将军府丢脸面啊!”   “是,是,谢谢老爷宽宏大量,谢谢这位将军,小的们下去了!”俩小子也算是机灵的,赶紧行了礼跑了出去。   封大将军拿起鹰眼套筒望远镜,盯着俩小子跑回了原处,这俩人这回老实多了,也不聊天也不打屁了,都认真招待着来的随从们。   封大将军笑了,放下望远镜,看着旁边的莫天涵:“这东西叫什么?”   “望远镜,若是严格来说的话,名称应该是单眼鹰眼套筒望远镜,俗称千里眼,虽然不能真正的看到千里外的东西,但是几百米的距离还是没问题的。   “这个东西,谁做的?”   “小子做的,其实是给自家夫郎用的时候多些。”这个是实话,莫天涵身上带了一个,家里还有四个,两个是给秋妍的,两个是备用。   “嗯?”封大将军好奇的问道:“怎么,你家夫郎做什么能用到这个?”   “封爷爷明鉴,秋妍他,腿脚不是很好,在南方的时候,冬季就麻痒痛,还发凉发冷的,尤其是到了这里之后,这第一个冬季小子就更小心了,不敢让他多出来,可是总是在屋里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弄了这个,让秋妍没事儿的时候,可以看看外面什么样儿,也省的他闷。”莫天涵实话实说,本来这东西做出来,就是为了不让秋妍太闷了才弄出的。   253 望远镜......   “图纸也是你画的?”   “是小子画的,以前师父教过。”   “那东西也是你做的?”   “这个不是,是小子拜托了两家银楼打磨的水晶片,走了四家首饰的铺子,分别打造一个东西,最后小子在家里组合上的。”   “嗯,很好!”然后这位温文尔雅的封大将军一伸手:“图纸,拿来吧!”   莫天涵:“……!”   好吧,一切都是表面上的不同,其实,骨子里,封大将军和程大将军不愧是多年的对手,竟然脾性一样,伸手就要图纸啊!   简直就是釜底抽薪!   “那个,封爷爷,小子没带在身上,要不?”   “叫你家的谁回去取来!”   好吧,上次在程大将军家是王瑞回去的,这回轮到陈铁了。   “你小子倒是个疼夫郎的,能弄出这么个玩意儿来给你夫郎解闷,还说是递给爷爷的礼物?嗯?”老头儿现在闲着无事,开始翻旧帐了。   莫天涵无言以对,他怎么就那么老实的说了这个东西是给秋妍解闷用的呢?这回可咋办啊!   看着苦着脸的莫天涵,封大将军笑了:“得得得,老夫可不是程老匹夫那个老无赖,这东西于军有大用处,若是战场上的诉侯得此物件,远远儿的就能看清楚敌军阵营,折损率将大大的降低,一个好的诉侯,培养起来不容易啊,能不涉险的侦察到敌情,才是好样儿的。”   “是是,爷爷说的是。”莫天涵只能点头说是。   “过了年,就得开春种地了,这冻土一化,寒城关外也就冒了新绿,呵呵,我看着那个特勒部,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老头儿来了兴致,跟莫天涵说了很多寒城那边的情况,莫天涵这才了解到,寒城是北方的门户,那里有十万大军常年驻守,每三年轮换一次人马,每一年轮换不到四万人,有居民二十万,土地没多少,主要是跟关外的草原部落换物品做买卖的,但是草原部落不好相处,他们都是有奶便是娘的家伙,得了好处的时候乐呵呵,遇到雪灾什么的,就来寒城打秋风,虽然这些年因为防守严密而没得逞,可是有千日做贼的哪里有千日防贼的?老是这么防着朝廷也吃力。   莫天涵提出了府兵制的建议。   “府兵制?”   “是的,府兵制的特点可以简单概括为:平时为民,战时为兵;寓兵于农,兵农合一。府兵的户籍由军府统领和管辖。和平时期耕地种田。战争发生时,朝廷发给粮食与马匹,兵刀,出征打仗。这种兵役制_葭,有利于农业t严,减轻国家军费开支,也扩大了兵源。府分三等,上府一千二百人,中府一千人,下府八百人。军府分别隶属于十二卫和六率。十二卫各设将军一人,直接听命于陛下。六率各设率一人,隶属于太子。以便中央政府手握重兵,控制四方。府兵必须凭军部和兵部的兵符才能调拨。战时由皇帝命将率军出征,战争结束,将领回朝,士卒归府,将无常兵,难以干预国政,这样既能免除隐患,也能让上位者放心。”   “哦?有意思,小子接着说!”封大将军听的来了兴致,也认真了很多。   “在均田制基础上,实行兵农合一的制度。卫士二十一岁入军,六十岁免役。财均者取强,力均者取富,财力又均,先取多丁者。这样既不伤国本,又能有兵源御敌于外。府兵农忙时生产,农闲时操练。或到边境和内地的要地戍守。战时则应征作战。卫士服役期间,免除其自身的租调。”莫天涵考虑了一下,继续说道。   这些东西,其实都是老租宗们用过了的,但是这个异时空不同,他们没有那么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沉淀,只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哪里有莫天涵说的这么头头是道的时候啊!   “唔,办法倒不错,可是实施起来却有很多难点。”封大将军敲击着桌面,一脸严肃的考虑这个可行性。   “哦,这个其实也就是和您说道说道,至于实不实施的,还得要上面的人斟酌才是!”莫天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不是跟哪个小兵痞子侃大山,而是跟一个朝廷的大将军在书房里谈论,这话说出去,若是说错了,可就麻烦了!   “小子滑头!”封大将军笑着打趣儿莫天涵:“明明说的头头是道的,怎么就成了闲谈了?”   莫天涵 口)o   “行了行了,爷爷也不是碎嘴的,不过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如今兵源越来越吃紧,四周都对咱们这大好的河山虎视耽耽,老不死的们还能撑个几年?还得你们这些后辈们努力才不至于丢了祖宗们打了半辈子的社稷,你有想法就说,大不了爷爷厚着脸皮就说是自己想出来的,有怪罪的爷爷顶着!”老头儿大气的很。   莫天涵听了很感动,说实话,能在大事上不枸小节的人不少,但是如同封大将军这样的,少见。   “这个想法目前还不成熟,若要实施的话,最好是能找个一锤定音的人,然后要先小范围试用,找个不那么多说法的边塞,实行之后,若是效果良好,就有了说服人本钱,爷爷您认为呢?”   “对对,找个地方先试行!”封大将军也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扶额自嘲道:“真是的,和程老匹夫掐架掐久了,自己都变了急脾气!”   之后俩人聊的越来越热络,从府兵制,到寒城和特勒部的地形走势,以及战前分析和战后善后事宜等等。   莫天涵了解到,特勒部落其实不是挨着寒城的,而是草原深处的一个大部落,经常来打秋风的是那些游牧部落,而特勒部落相当于主家,游牧部落相当于佃户,俩家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但是若是主家都受了灾,那佃户就更是惨淡了,所以才会说,开春就要起战事,最早来打的,就是那些没了吃食的游牧部落,之后就是特勒部落这个大家伙了。   “老爷,东西取来了!”陈铁回来的快,给莫天涵取来了望远镜的图纸。   莫天涵接过图纸,赶紧恭敬的奉上,这都是些大人物啊,得罪不起,而且老头儿别看长相挺斯文,说话也轻声慢语的,就这会儿的功夫,老头儿讲战事善后的时候,都说了好几个血腥的处置方式了,莫天涵听的满身冷汗!   感觉到了和这个时代的大将军们的人生观不同,大大的不同了,他是和平年代的特种兵,就是平日里出任务,也就是对付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可是大将军嘴里的那些蛮夷,莫天涵总有一种少数民族的错觉,都是一个地方的,何必逼迫的那么严重呢?但是他没说出口,而是将事情先放在了心底。   “哦哦,这个就是图纸?”封大将军见到图纸,好奇的铺在了书桌上,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制作简易图。   “是的,爷爷您看,这个,这个是水晶制成的,透明度要高,打磨的要圆润,否则达不到要求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图纸其实很简单,这种简易的鹰眼套筒望远镜,很容易做,就是这里都是纯手工的制作,所以费事了些。   “嘿嘿,这个礼物爷爷很喜欢!”经过莫天涵的解说,老头儿看得出来,这东西制作并不复杂,主要是水晶难求,不过这个不重要,他们这些勋贵家里,别的不多,就这种东西一抓一大把!   “只要您老喜欢就成!”莫天涵装小辈,这个时候,他就得装小辈,小辈人不跟你计较啊!   “嗯,那爷爷可就跟别人说,这东西是我的啦?”封大将军一边亲自卷起图纸,一边调侃莫天涵。   “那是那是,这东西就是您的!”莫天涵不在乎一个望远镜的建议图纸,这东西,又不是多珍贵的,能让老爷子看得稀罕才是最重要的嘛。   “很好,走,看看席面摆好了没?咱们吃饭去!放心,老夫不是程老匹夫那个老混球儿,可不会灌酒唱歌的!”封大将军对那一天的歌唱大会印象深刻,这会儿见莫天涵听到吃饭皱眉,就说了让他安心的话。   “不是小子不识相,实在是宿醉太厉害!呵呵,夫郎给揉了半天的脑瓜子呢!”莫天涵跟着这位封大将军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叫屈。   “臭小子还敢说,老夫回来整整一天都没敢说话,生怕自己临老临老的,还成了半个残疾,哑巴了!”封大将军一边走,一边跟莫天涵闲聊。   “您也?……?”莫天涵其实是想问,您老也跟着热血沸腾了一把?   “对,不止老夫,那几个老不死的都被你小子拐到沟里去喽!”说起这个封大将军就笑眯眯,不止自己丢了人,别人也都一样,这就是幸灾乐祸的心理啊!   莫天涵也跟着坏笑,他真不是故意的,本以为小青年们热血就热血了吧,都是青春年少的时候,没想到几位大将军也不服老的跟着吼了半下午。   俩人到了饭厅,仆人们已经抬了桌案,拿了椅子放好,正在上菜中,美貌小侍络绎不绝,看得出,几个大将军府的日子都是非常的殷实   254 十两黄金的香囊   再说秋妍这边,他第一次见邵徐君这位封家老夫人,但是邵徐君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能在众多侧房小侍之中,保住当家夫人的地位,心思不可谓不灵活。   “你就是莫将军的秋夫人?听说老爷说过,莫将军真是好福气,怎么这次来没带着孩儿”他是有听老爷说过,那个莫将军是个人才,就连自己的孙子都认了他做师兄,见天儿的往莫家庄跑。   “回老夫人的话,忧哥儿有些小,怕勤出来着凉,昨日也是有些发热,这就没带出来。”秋妍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封老夫人关心的道:“小孩子还是小心些的好。”   “谢老夫人关心。”   “别那么拘谨,来了家里就当是在自己家,这位是你封爷爷的侧夫郎宪哥子、平哥子、红哥子和春哥子都是一家人。”封老夫人刚坐下,外面就进来了一堆哥子和小侍,挨着个儿的给秋妍介绍认识。   秋妍瞪着大眼晴看了看这四位侧室,各个娇艳欲满风情万种,连秋妍看了都有些脸红不好意思了:“见过各位哥子。”   按律,侧室是不能称为“夫郎”或“夫人”的,最多称呼“哥子”或者“侧夫郎”而已。   “好好,哥哥,这小夫人乖巧着,可真是难得一见的!”红哥子的一笑顿时让人觉得满室生香,他身上的香气熏人的很。   “行了行了,你看看你,弄的满屋子都是香气,也不在乎人秋夫人习不习惯,别熏到人家就不好了!”春哥子第一个瞪了红哥子一眼,他没那份能耐弄的满身香气,老爷最近总是去红哥子的房里过夜,害的他都要气死了。   “也许人家秋夫人也喜欢香料呢!”平哥子也搀和了进来,他和红哥子是一个地方的人,自然关系亲近很多,在这大将军府的后院儿里,俩人一直是同进同出的。   “可是我也没闻到秋夫人身上有香料的味道,可见秋夫人是不喜欢香料的!”宪哥子自然是帮春哥子的因为他们俩是表亲,虽然是很远的表亲,但是那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我、我其实......扼......那个......!”秋妍见四个人都看着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   “名位哥子请见谅,我们夫人啊!其实说起香料,还真是有些研究,夫人平日里不怎么出门,就用些清淡的,夫人,您荷包里的香料可以拿出来跟名位夫人哥子共同研究一下!”关键时刻,敏哥儿站在秋妍身后开了口,顺带解下了秋妍早上配带上的香囊。   “哦?这个是什么香料?”自相对香料研究透彻的红哥子,马上就出声询问了,口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挑衅。   封老夫人眉头皱了一下,喝茶的茶杯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很沉但是不大的声音,但是就是这么个小声音,让红哥子瑟缩了一下,但是又想到老爷对自己的宠爱,顿时又硬了腰杆儿。   封老夫人见他如此,嘴角不仅带了一丝嘲讽,平日里他们被自己管束,这年过节的时候,也不会出来见客,这次过年,这个刚进门的红哥子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老东西对他痴缠了几日,竟然答应让他们出来陪见客的内眷们!   如今更是在待客的时候,起了别样的心思,你一个侧室,凭什么跟人家正儿八经的当家夫人追问香料的事心?真真是丢了守国大将军府的脸面!   “对呀,秋哥哥,你身上我也没闻到什么香味儿的啊?”一个和秋妍在戍国大将军府见过的小哥子也在座,好奇的问了秋妍。   “夫人有所不知,此香来自外域,名‘辐宁’是安神养神的上好清香,淡而清味却幽幽不散,熏衣的话,可三日不散味道,是老爷特意为夫人寻来的,因为夫人早春容易失眠,老爷现在就要给夫人调理一下,免得到了开春,夫人睡不好,又该头疼了。”敏哥儿一番说辞,让众位夫人和侧室都对秋妍艳羡不巳,这个小夫人的相公可真走会疼人!   “哦?辐宁?我怎么没听过?”红哥子不甘自己被人盖住了风头,这是他好不容易露脸的时候,怎么着也不能让别人抢了去啊!   “富宁是内府专门采购给宫里的贵人使用的,能在民间贩卖的也就那么一点儿,香料铺子都是按一钱十两黄金的价格出售的,还只卖官宦人家,这香料,我倒是在滨正君那里见过一眼。”封老夫人慢悠悠的道出了缘由,狠狠的打了不知好歹的红哥子的脸面。   言下之意,就是这东西哪怕有的卖,你也不配使田!   “我也想要,哥哥让老爷给红儿也买一点儿吧!”红哥子是个没脑子的,这会儿还听不出来好赖话,竟然求封老夫人让封大将军拾他一个侧室买这么贵重的香料!   “好呀,你去跟老爷说吧,他比较疼你!”封老夫人竟然笑珠眯的指了条明路给红哥子走!   “那我去找老爷!”红哥子起来就走了出去,直奔书房而去,可是还没到她方,就被管家带了两个家丁给拿下了,直接堵了嘴巴绑了丢柴房里关了起来,等客人走了之后才能找老爷处置他!   留下的夫人们都抿嘴偷笑,平哥子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一时之间也不知到哪里不妥,秋妍没反应,因为他被封老夫人的话给吓住了。   “富宁是内府专门采购给宫里的贵人使用的,能在民间贩卖的也就那么一点儿,香料铺子都是按一钱十两黄金的价格出售的,还只卖官宦人家......”这句话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   香料铺子都是按一钱十两黄金的价格出售的......   香料铺子都是按一钱十两黄金的价格......   香料铺子都是按一钱十两黄金......   一钱十雨黄金......   一钱十两......   哦!   老天爷啊!   秋妍哆嗦着拿回了自己的香囊,偷偷的用手颠了颠,起码有一两重!   也就是说,他家那个宠夫郎的相公,为了不让他开春失眠头痛,一个香囊竟然花费了一百两的黄金!   一直是勤俭持家的小夫郎顿时风中凌乱了!   封老夫人以为秋妍是被红哥子给气列了,心里也自责,自己刚才就应该拦着红哥子的这位小未人一看就是被宠爱的好好地,哪里知道这后院儿的内幕?而且也没听老爷说莫将军有侧室或者小侍的。   同时这心里就更是恨红哥子了。   敏哥儿和封老夫人想到了一处,想他们家夫人多单纯善良的一个人儿,在家里老爷么么的都宠着,现在却被一个侧室给刁难,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毓哥儿倒是深知秋妍的脾性,知道夫人是不会计较那些所谓的面子里子的问题的人儿,肯定是因为老爷瞒着他,给置办了这么昂费的东西,心疼着呢!   “莫夫人?莫夫人不要在意,红哥子自有人代为处置,您、您还好吧?”封老夫人说着说着,就见秋妍眼眶红红,小嘴儿也嘟嘟着。   “老夫人莫急,我家夫人不是计较的人,他呀,是生我们老爷的气呢!”毓哥儿赶紧笑着打圆场儿并说了原因:“老妇人呀,您呀是闯祸了呢,我家老爷这是背着我们夫人给弄的香囊,本来是说很普通的东西的,花不了几个钱,夫人才同意的,这会儿让您给挑明了,夫人这是心疼钱呢!”   “啊?......”封老夫人一愣,旁边的几个夫人也愣住了,这是?这得是多宠爱夫人的老爷能这么有心啊?   “O(∩_∩)O哈哈......@!”一大群夫人无不笑容满面的看着突无生气着的秋妍。封老夫人更是拉着秋妍道:“好夫人别生气,你家相公等你回去了,好好收拾他!竟然敢瞒着你!乱花钱!”   若是他们这样的大贵之家花费个百两黄金弄个香囊,那都是奢侈了的,可是莫天涵竟然为了不让夫郎开春失眠头痛,就不惜砸下百两黄金,就为了一个香囊。   若非是真心的疼爱夫郎的人,又岂能这么大手笔?   不过这话又说回来,莫天涵他们小富之家,花费了百两黄金,也不怪莫夫人生气了。   “老夫人,相公大乱花钱了!”秋妍说着埋怨着,却带着丝丝的甜蜜和谈谈的心酸,他家的相公啊!   那可是百两黄金,不是一百铜钱啊!   “不乱花钱,如何能看得出他这么疼爱你?好孩子,不生气了!”封老夫人心情大好的叫人:“去看看席面好了没?咱们去吃饭吧!”   “夫人,准备妥当了,请夫人与各位夫人入席!”小侍很伶俐,看差不多时间了,赶紧来报。   “好好,走,如今大家伙儿也尝尝我夏日里亲自酿的荷花清酒!”封老夫人亲自拉着秋妍一起走,俩人有说有笑,后面跟着几个同样是官家夫人的哥子,一路笑声不断,尤其是秋妍说莫天涵刚开始的时候,洗衣服都不会的样子,更是逗笑了大家,后来听说莫天涵亲自下厨,更是羡慕秋妍嫁了这么个好相公!   至于出去就没回来的红哥子嘛,别人不提起来,秋妍也就把这个不重要的人丢到了脑后边儿。   255 状元坊,花灯节   守国大将军府果然“文明”很多,吃饭并没有大吃大喝,都是些稀奇的吃食,间或有那么两瓶好酒,因为是家宴,能留下吃饭的,都是跟封大将军关系非凡的人,同样的性子也多数都随了封大将军,被莫天涵定义为“有文化的兵痞子”。   吃了午饭,夫夫俩双双告辞离去。   马车里,秋妍不等到家就找莫天涵算账了:“老夫人说这个是十两黄金一钱,是不是?”   小夫郎在车厢里,揪着小香囊,逼问莫天涵。   “啊?”莫天涵莫名其妙的的回问道:“妍儿你说什么呢?”   秋妍伸手揪着莫天涵的耳朵:“你还骗妍儿,封老夫人都告诉我了,这东西是御用之物,外面卖的也就一点点,十两黄金一钱,你说,你是不是乱花钱了?”   “哎哎......夫郎轻点儿啊!?不是,这个是小黄弟弟送来的,咱家没花钱啊!”莫天涵其实一点儿也不疼,秋妍揪着耳朵的力度揪着呢,可是咱为了让夫郎有成就感,这不是装装样子么,对吧。   “嗯?真没花钱?”秋妍手劲儿又松了很多。   “真没花钱,你看,家里的我不是你收着呢么?相公花多少钱,你不是都知道么?对吧,相公可没支出那么多银钱啊!”莫天涵顺势将夫郎抱到怀里,嘿嘿,小夫郎发脾气的样子真惹人喜欢!(@。@)   秋妍想了想,还真是这样,看来是冤枉相公了。   “没花钱就好,这么贵重的东西,戴着都不安心,小黄弟弟也是,这么乱花钱,将来还要娶夫郎呢,怎么能这么浪费!”秋妍又开始嘀咕“乱花钱”的小黄弟弟了,毕竟百两黄金,够一户普通的人家吃喝二年多的了。   “不是,我听说这个是宫里赏赐的,他也没花钱!”莫天涵说了个善意的谎言,其实这就是太子殿下给秋妍的,宫里这种香囊多的是,只是外面没的卖而已,他带了好几个来,是因为听说秋妍早春容易失眠,会头痛。   “真的?”   “真的。”   秋妍松了口气:“那就好,既是宫里赏赐的,那给妍儿一个也可以,呵呵,宫里的东西就是好,今天听封老夫人说,十两黄金一钱,妍儿这个香囊值一百两黄金呢!”   莫天涵听了小夫郎这话,失笑出声:“呵呵”......,你呀,这东西不是这么衡量的,宫里赏赐的自然都是最好的,外面卖的那些,都是进贡之前挑剩下的,哪里能和你手上的比?”   这倒是实话,给皇帝和太子用的东西,岂是普通的贡品?那都得是最好最   好的。   (*^__^*) 嘻嘻……!”秋妍一通傻笑,他这辈子还没想过能用上跟皇家扯上关系的东西咧!   后来的三天,莫天涵在自己庄子的铁匠铺子里,打造了五把标准的瑞士军刀,想着既然都送了两位大将军特别的东西,剩下的三个也不好不送个好玩意儿,不如就送这个吧!   于是第四天,夫夫俩又备了年礼,去了振国大将军府、宁国大将军府和卫国大将军府拜年,据莫天涵与这五位大将军接触得出的结论,振国大将军宋宇巍属于笑面狐狸;宁国大将军孙骏毅是体贴的老大哥;卫国大将军姜路恒是内敛,戍国大将军程振华是野蛮;守国大将军封建璞是阴险型。   其中,莫天涵对孙大将军印象特别深刻,因为这位大将军得知他就一个夫郎,连个通房的小侍都没审的时候,拍着他的肩膀对他说:“你大小也是个将军,咋能就一个夫郎呢?老夫家里有六个小哥儿都未嫁,送你当侧室!这么聪明的人,哪里能不多生几个聪明的娃儿呢!”   吓的莫天涵一脸的瀑布汗:“不不,小子一个夫郎足够了!”   没见过这么“豪爽”的前辈,竟然将自己家的孙儿送人当侧室,好恐怖啊!   三位大将军得到了莫天涵赠送的瑞士军刀,都当成了个稀罕玩意儿,瑞士军刀的多功能和实用性,也让三位大将军赞不绝口。   秋妍也算是长了见识,这五家大将军府,除了戍国大将军府的滨正君之外,甚他四家都是最少四个侧室,最步十个侧室,通房小侍都不算,他们之间说话都夹枪带帮的,秋妍一开始是不懂的,可是看了两次之后,他就看明白了,这些夫人与内院的哥子们每天都这么勾心斗角的,吓的秋妍暗暗决定日后除非有事儿,否则还是不要和那些侧房小侍们有所瓜葛的好。   实在是自己这个乡下来的,对那些宅门深院的事情真心不感兴趣,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在家陪着孩儿,服侍相公或者被相公服待?嗯,或者跟着么么学琴呢。   除了这几家之外,还去了一趟李大夫家的太小子儿那里,毕竟是有忘年之交家的亲人,这位任职小吏的老乡还是要去打声招呼的;姜御医有些麻烦,因为身份特殊,平日里这位姜御医也不怎么出宫,所以莫太涵只好托小黄弟弟给送了一份年礼,若是有机会,也要请这位御医吃一份酒席,毕竟秋妍能有忧哥儿,这位可是居功至伟。   等夫夫俩拜了一圈儿年之后,也正月十三了,再有两天就是正月十五,也是忧哥儿的周岁了。   “我们忧哥儿都一岁了呢!”刘么么抱着忧哥儿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儿明天就过周了!”   这里没才抓周的习俗,只才“过周”的说法,也就是给孩子庆祝一下周岁,一般到了周岁上,就不容易夭折了。   忧哥儿的过周很低调,甚天涵也没打算大办,这么小个小娃娃,大办个什么啊?就家里人,摆一桌酒席,家里每个人都发了红鸡蛋。   能在正月里吃到鸡蛋的,也算是一种享受了。   莫天涵不大办,可是却收到了很多贺礼,都说是给忧哥儿的,分别是五大将军府的来人、田金松和小黄弟弟的。   东西不多,但都很是精致,适合小孩子带的长命锁、小手镯和各种金银的链子等等,还有最柔和的丝缎两匹,给小家伙儿做衣服用。   “我家忧哥儿才自己的小金库了!”古么么抱着忧哥儿,看着桌子上的那堆贺礼笑眯眯。   忧哥儿见今天大家都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知道自己今天肯定不会挨收拾了,直接就放开了手脚,可劲儿的玩耍着。   “这么小,就收这么多的礼,不大好吧?”秋妍有些担心,小时候他在村子里,听人说小孩子收礼多了该少喝了,所以他从小到大都没才收到任何礼物。   古么么劝导秋妍:“这可是他的周礼,不碍事!”   晚上田金松一家子都来了,热热闹闹的吃了晚饭,轮流抱了忧哥儿一会儿,小家伙儿一点儿都不认生,也许是因为跟香哥子他们都熟悉了,被人抱着还跟人咯咯的笑,而且竟然会叫小虎“哥哥”了,把个小虎乐的一晚上都没闭嘴。   康哥儿也被叫了“哥哥”,红着小脸儿管忧哥儿叫了声“弟弟”。   因为是正月十五花灯节,晚饭吃的早,一大家子人还有田金松夫夫和小虎,去了盛京城里观花灯,盛京城四门大开,街上每一家铺子的门口都挂满了各色花灯,每一个花灯上面都有一个谜语,行人若是能精对了,可以直接拿着花灯走,猜错了,抱歉,您就只能两手空空了。   因为四门大开,人流虽然密集,却不拥挤,正月十五花灯节,全盛京城都开放,那地方大了去了!   一家子都穿的厚实,莫天涵又给忧哥儿用兔皮的小披风裹了两层,才抱出来游街看花灯。   这时候,有名的状元坊倒是人流稀松,因为状元坊是历代状元们居住的地方,是文人们最向往的居所,这里所出的灯谜是最难的,又因为多数文人都会来这里解密题,老百姓们很少过来,猜不对谜底拿不到奖品,多浪费时间啊?都去了别的坊间猜灯谜了。   状元坊因为谜题太难,去的人又都是文人,倒是不拥挤,莫天涵属于初来乍到的,他也不明白这道理,直接就带着一大堆人一起走进了人少的状元坊。   等进去了看到灯谜的时候,田金松才发现他们竟然随着人流进了状元坊,跟莫天涵说明白了之后,莫天涵也有些愣眼:“啊?还有这个说法儿啊?可是咱们进都进来了,就逛逛吧!”   田金松看看身后的人流,再看看前面的状元坊,同意了莫天涵的决定:“也是,咱们也不图那几盏花灯!”   俩人同意了,别人肯定不反对啊!   于是一大群人直接进了状元坊的坊街。   不愧是文人汇集的状元坊,里面的花灯做的都比外面的好看,有做成竹筒样式的竹子灯笼,还才绘着兰花梅花的,菊花底座的花灯,统称“四君子”,上面四个谜底,猜对了全部的四个,才可以拿走这四盏花灯。   除了谜底,还有对联和赋诗,填词等等,不一而同,不过都是些考校文人功底的东西,怪不得老百姓们不感兴趣呢   256 花灯   “哇!对上对联就能拿到一袋炸汤圆儿!”秋妍问了一个对联的摊子,那个老板告诉他,对上了,就才一袋现炸的汤圆儿赠送!   “夫郎想吃?”莫天涵笑着问兴奋的秋妍。   秋妍点头:“想!”不是家里吃不起而是吃的就是这个气氛嘛。   “好,来,相公看看这个对联!”莫天涵将怀里的忧哥儿递给秋妍抱着自己上前看了看那个对联摊位上的上联:“栽竹栽松,竹隐凤凰和隐鹤”。   看来是个文人学子出的题目,这是还没中举夺魁呢,一切都在隐忍中。   “老板,拿笔墨来!”莫天涵朝老板要了笔墨,写下了下联:“培山培水,山藏虎豹水藏龙”。   “好句!好句!”这老板也是个文人,看到莫天涵对出来的对子,一直拍巴掌:“这上联都出了二年,今年才有人对上!先生好文采!”   说完转身对着仆人道:“快,给先生一袋现炸的元宵!”   仆人赶紧下锅炸了之后,装好拿给摊老板,这位接过元宵,双手奉上给莫天涵:“先生请!”   莫天涵也不做作,接了过来直接递给秋妍:“夫郎请!”   逗笑了一旁的众人。   一大家子人到了另一个概位,小虎看上了一个小虎崽造型的灯笼,扯着田金松指着灯笼:“父亲,小虎要那个!”   田金松一看宝贝小子有要求了,赶紧上前看了看,也是一副对联,上联是:“一年四季春常在”。   虽然看着简单,但是对联越简单的越难对,你得匹配的上它的这个简单,还得意思匹配,字数匹配。   “父亲?”小虎眼巴巴的看着田金松,田金松一拍巴掌:“放心,父亲一定给你拿下!”   说罢招呼老板要了笔墨,写了下联:“万紫千红花永开”。   一年四季对万紫千红,春常在对花永开,倒也贴切。   于是小虎心满意足的拿了盏小老虎的灯笼逛大街。   之后莫天涵见康哥儿眼巴巴的看着小虎手里的灯笼,干脆也给康哥儿挑了一盏小兔子的灯笼,那上面要求提首诗,规格不定,内容不定,任君发挥,但是要和顺通透,最好是能迎合新春气象。   这个好办,太好办了!   莫天涵提笔,写了一首经典的“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得!   这么经典的好诗自然是通过了,那个摊主乐颠颠的收了莫天涵的题诗,将小兔子花灯给了莫天涵。   “来,康哥儿,叔叔也给你赢了一个花灯,拿着和小虎玩儿吧!”莫天涵将小灯笼递给了康哥儿。   “谢谢莫叔叔!”康哥儿乐呵呵道了谢,接了过来,小虎也凑过来看他的小兔子花灯,和自己的小老虎花灯,俩小孩子在灯火相映下,红扑扑的脸上都带着大大的笑容。   莫天涵用着前世老祖宗们的智慧结晶,横扫了这条街上但凡是看得上眼的东西,从花灯到小吃,只要家里人相中的奖励,他搂的最多,田金松也不负众望,毕竟他的恩师是当朝赫赫有名的学士,他自己也天资聪慧,早些年若不是为了报仇,也不至于做了商贾,早就科举入士了,不过他喜欢经商,考了个功名之后,就不再考取了,直接就离开了老家。   不过俩人合作倒是非常完美,莫天涵对什么书的什么章节里的一句话,是完全不了解,这个时候田金松就上了;遇到那些类似脑筋急转弯的题目或者稀奇古怪的对联,莫天涵就来了。   于是等一大家子人转战旁边的另一条街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人人手里一盏花灯了,小虎和康哥儿的手里除了灯笼,还才一把小吃。   这条街是出售笔墨纸砚的地方,商人们也都是读书好几年了的,可以说是半个读书人,所以这条街直接搭建了一个台子,上面一百盏精致的花灯,从最小到最大的那个,摆了十层,每一层的每个灯笼里,都压着一块银元宝,从小额到最顶瑞的一块一两的金锭子不等。   谁有才华猜对了,灯笼和里面的银钱都赠送!   秋妍一听有钱赚!   顿时眼晴就亮了起来!   不是秋妍财迷,而是自从来了盛京之后,家里花钱如流水,这几天光是拜年买礼物就花销了一大笔,从那之后,秋妍对家里的存款就越来越担心,总怕才一天会入不敷出,所以最近他最敏感的词汇,就是银钱了。   “相公!”秋妍的这一声“相公”里,起码加了三勺蜂蜜!   莫天涵短时就被秒杀掉了!   “说!”豪气干云的相公拍着胸脯,准备为夫郎上去抢钱!   “要那个金锭!”秋妍的大眼晴就看到了那个最高的上面,那盏最漂亮的花灯上悬桂着的金锭红包了。   “好!相公送就给你去拿下!”说罢自己蹦上了台面,上面已经有了几个读书的生员秀才的在看灯谜了。   莫天涵直接走到了最华丽的那盏灯笼跟前儿,那里只有不到十个人,嗯,其中一个见到莫天涵还打了声招呼:“莫小走!”   莫天涵定睛一看,竟然是那天遇到的黄先生!   “黄先生,您也在?”   “嗯,这不是花灯节么,出来逛逛,遇到这个趣事儿,就来凑个热闹,你呢?哦,是陪夫郎来的吧?”这位说话看了看下面,果然看到了莫家夫郎抱着个小娃娃。   “是,小子是陪家人来的!”说着莫天涵就站到了旁边,没靠近这位黄先生,他身边有几个人看似仆人打扮,莫天涵却能看出这几个都是练家子,这位黄先生非富即贵,不过人家愿意低调行事,他也不会多事。   “那你这上来是?”若是没记错的话,这个莫小手是个武将吧?这是文人的主场,他一个武将上来?能成吗?   “嘿嘿,小子这不是奔着黄金来的么!?夫郎喜欢!”莫天涵摸摸脑袋,傻兮兮的笑了笑。   “哦哦,我也喜欢!”这位黄先生倒是风趣。   “您看这个大灯笼上写的什么难题啊?”莫天涵过不去,只好抻着脖子看。   “是个谜语,猜了许久,都未能猜对,你来看看!”黄先生将身边的人挥退到一边,自己拉着莫天涵看谜面。   谜面很简单,就七个字“竹叶青青金风起”。   “这个谜语据说放了三年都未能有人解出来,莫小子你有底儿没有?”黄先生捅了捅莫天涵的胳膊,他也是看了许久,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莫天涵也摸着下巴看:“小子想想啊!”   同时,旁边的几个读书人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这谜语出的有意思,就七个字,也不告诉你打个什么东西,名词?动物?植物?人名还是其他的什么?   莫天涵盯着七个字看了半响,下边儿秋妍都着急了,暗暗后悔让莫天涵上去了,这要是猜不出来,相公岂不是很丢人嘛!   不过莫天涵倒是没想到丢不丢人的,他觉得他应该是猜到了,遂提笔研磨,用楷体恭恭敬敬的写了四个字“酒色财气”,交给了主办方的负责人。   那个负责人惊讶的看了眼莫天涵,之后就拿着谜底去了后台,不一会儿他就跑了出来,敲了一下铜锣:“这位先生谜底正确,这盏‘鱼跃龙门’的花灯以及这灯里的一两黄金,都赠送您了!”   莫天涵笑着接过这盏花灯,这个时候后台出来一位哥儿,见到莫天涵的时候似曾相识,倒是的愣了一下,随后才笑意盈盈的过来正准备行礼交谈呢,莫天涵直接就转身蹦下了台子,将手里的金锭递给秋妍:“夫郎,收好了,相公给你赚的呢!”   秋妍喜滋滋的结果金锭揣进自己的小钱袋子,然后又接过灯笼看了看:“好漂亮的鱼跃龙门,来,忧哥儿拿着玩儿!”   忧哥儿毫不客气的拿着灯笼杆儿,一副小大人的姿态。   那个站在台上孤零零的哥儿,笑容都要僵住了,他没想到,破了自己灯谜的竟然是一个有家有室的汉子!   而且,竟然是那天在神庙拜神时遇到的那个小汉子!   酸甜苦辣咸,心里的滋味儿那叫一个不好受。   黄先生看看这位脸色不断变化的哥儿,再看看台手底下抱着孩子给夫郎金锭和灯笼的莫天涵,嘴角微微上扬。   之后也不猜谜了,带着随从下了台子,走到莫天涵跟前儿,秋妍抬头一看,吻,这不是黄先生么!   “好巧啊,黄先生也在!”秋妍笑容满面的跟这位见过一面的黄先生打招呼。   “是呀,刚才在台上可是见到你家相公的本领了,我都猜了半天,一点儿头绪都没有,叫你家相公得了头筹!”   “这些都是玩笑的,就跟脑筋急转弯一样,您若是以正常眼光来看的话,可是猜不到谜底的!”莫天涵抱着忧哥儿跟黄先生解释。   “我想知道谜底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这个简单没什么不能说的!”莫天涵大气的应承了下来,没有看到背后缓缓而来的一位哥儿和他的小待,他俩就站在莫天涵身后不远的地方,那个哥儿咬着嘴唇不出声,但是双眼却盈满了泪水。   257 这是什么节奏?   原来按理来说,若是好的谜题,一般猜对了的人是不会随便公布答案的,尤其是这种由一个哥儿出的谜题,通常都会带有一些浪漫色彩,但是莫天涵一是有家有室,二也是觉得这谜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一个答案而已。   却是有些伤了那个哥儿的自尊心。   “哦?那答案是什么?”黄先生就当没看到那个哥儿,反而追问答案。   “答案就是‘酒色财气’四个字。”   “嗯?”黄先生有些意外,随即追问道:“为什么会是这四个字?”“前三个字‘竹叶青’是一种酒,江南就有的;第二个‘青’是颜色,代表色彩,也暗指美色;‘金’就是财,金子的意思;‘风气’是气,合起来,就是‘酒色财气’的意思。”   黄先生听了莫天涵的解说,不由的合掌叫好:“果然精妙!”   “我们还要走走,您要和我们一起吗?”秋妍觉得这位黄先生挺有意思的,而且为人又风趣。   “我不了,这会儿得去前面找找我的家人了,他也跟着出来的。”黄先生说了理由,又见忧哥儿可爱,给了忧哥儿一个随身的配饰:“这是给娃娃的压岁钱!”   “谢谢黄先生。”秋妍看不出好坏,但是觉得拒绝人家的话,不礼貌。   莫天涵也觉得拒绝不好,但是萍水相逢,就收礼的话,也有点儿太过,所以他也送了这位黄先生一把自己做的瑞士军刀:“这个是小子自己说的小玩意儿,就当给您拜年了。”   这把小巧实用的东西,倒是让黄先生更高看了莫天涵一眼。   两方人马告辞分开之后,莫天涵连头都没回的,就扶着夫郎抱着孩子带着一大家子人走了,徒留那个一身幽怨的哥儿一个人在那里自怨自艾。   田金松早在他上台去看灯谜的时候,就去了旁边的一家对对子的摊位,对了几副对联,给香哥子赢了两个娃娃连体的灯笼,还有一抉刺绣精致的江南丝绢手帕。   两家人最后汇合,吃了汤圆才回了家里。   正月十六晴无风少云一大早,莫天涵起来活动完,跟家里人吃了早饭,正想着出去溜溜食儿,陈雷就找他了:“老板,外面来了两位军伍上的人,是左武卫派来的,带了军令,已经请到了小客厅。”   左武卫?   那不是程大将军的地盘吗?   这是来找我任职来了?   莫天涵一边走去小客厅,一边暗讨,这也太快了吧?   这才正月十六啊!   进了小客厅,里面已经坐了俩顶盔贯甲的军士,见到莫天涵,先是站起来行了一礼:“您可是莫天涵莫将军?”   “是,我是莫天涵,请问二位同胞这是?”军伍上的人,相互的称谓就是“同胞”而那些文官们,相互称呼的是“同僚”读书人不论天南诲北,一律称呼“同窗”,相当于革命先辈们相互称呼的“同志”。   “我们是奉左武卫大将军之命,前来任命莫将军为庄武卫北门机要营将军,这是任命书与军令状,您可以有亲兵四十名,配置可到军营里领取,但是需要您自己提供军资供养,这是您的盔甲,这是腰刀,您看您什么时候动身前去应卯?”   “啊?”莫天涵看着手里的军令状,还有那身泛着寒光的锁子甲,一脸的迷茫,这就、这就当将军了?   还没等他迷茫完呢,外面又进来俩人,同样的一身盔甲,却和这俩位穿在盔甲里面的军服颜色不同,前面到的这二位是藏青色的,而后面到的这二位是藏红色的,而且,两拨人马一见面都愣住了!   “老板,这二位是右武卫上来的,说找您有要事!”陈雷从后面跟了进来,赶紧向莫天涵报备!   “您就是莫天涵莫将军吧?我们是奉右武卫大将军之命,前来传达军令的,这是任命书与军令状,兹任命莫天涵为右武卫左大营行军将军,您可以有亲兵四十名,配置可到军营里领取,但是需要您自己提供军资供养,这是您的盔甲与军服,这是您的配刀,您看您什么时候动身前去应卯?”   莫天涵:“......!”   陈雷:“......!”   那俩左武卫的不干了,立即就站了起来:“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左武卫的人为什么要去你们右武卫上啊?”   俩右武卫的懵了:“莫将军啥时候成了你们左武卫的人了?”   “呶呶,看好了,我们先来的,这是任命书与军令状,现在莫将军是左武卫机要营的将军了,你们回去吧!”左武卫的很是得意的摆手让俩右武卫回去。   可是俩右武卫的不能够啊!   来的时候,大将军亲自接见了他们俩,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接到莫将军来右武卫,要不然就军法处置!   “不对啊,你们那个才是机要营的将军,六品吧?我们左大营的行军将军可是从五品,要回去,也应该是你们回去啊!”   这回轮到俩左武卫的傻眼了:“你们给的是从五品?”   “对啊,我们大将军亲自签发的军令,我们还能说谎不成?你俩呀进紧的,该上哪儿就上哪儿去,这里就甭惦记了啊!”说罢俩人看向莫天涵,其中一个嘴快的亲热的叫了一声:“莫将军,您看您现在是否动身?左大营的人可都等着觐见新将军呢!”   还没等莫天涵说话,外面负责看门的小厮跑了进来:“老爷老爷,外面又来了俩军伍上的军士,说是龙虎卫的,来传军令的!”   “啊?”莫天涵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若是闹置,他从去年夏天就来报到了,然后半年时间,他是一个军伍上的人都没见到,过年去了一次各个大将军府拜年,甚实也没送什么贵重的东西,毕竟人家大将军什么没见过啊?就程大将军,那都是曾经灭了好几个国家的主儿,把人一国皇室的东西都搬回来的头号抢劫犯,他家也没东西能费重过皇室的收藏,所以莫天涵只是送了些自己认为会对他们有用的东西,不名贵的啊!   若说有行贿嫌疑,简直就是胡扯!   可是他没干什么啊?   这也肯定不是小黄弟弟出的乌龙,一位朝廷未来的接班人若是弄出了这种乌龙,他想他还是趁早带着夫郎孩字去海外定居吧!   但是这大清早的就来了三路人马,还都是来任命的!   难道盛京的军营,已经缺将少帅到这种程度了?   小厮见老爷不出声,自己也不敢动弹,可是外面的俩位军士却等不得了,来的时候大将军可是说了,若是情不回莫将军,他们俩一人二十军棍!   俩人也不等人通报了,自己就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看到另两拨人也在,顿时这心里就紧张了来!   “请问,哪位是莫天涵莫将军?”外边儿进来俩人,一样军伍装扮,一进来就问哪位是莫天涵将军。   “老爷在这里!”小厮一指莫天涵!   “哦,莫将军,我们是龙虎卫大营的人,这是我们大将军亲自任命您为龙虎卫后营将军的任命书与军令状,您可以有亲兵四十名,配置可到军营里领取,但是需要您自己提供军资供养,这是您的盔甲战袍,这是您的佩刀,您看您现在是否动身前去应卯?大将军已经在帐中升了帅帐,诸位将军也都到齐了,就等着您了!”这个更会说话,直接信口开河,把升帅帐的时间,硬生生的提前了好几天!   按一般情况来说,是需要莫天涵到任之后,整合三天人马,四五天之后大将军才会擂鼓升帐,将莫天涵介绍给同胞们的。   但是如今这情形,多明显,来的时候大将军就说了,几位大将军都想要这位莫将军去自己的军营里,所以这位为了抢人,干脆就是拿大将军压其他两伙人!   甭管如何,他能接回莫将军才是最主要的!   至于大将军何时擂鼓升帐,那就不管他的事情啦!   莫天涵有些晕头,这都是怎么回事儿啊!   他还没晕完,周管事的进了小客厅:“老爷!老爷!大事情!”   “周叔,老爷现在已经大事了!”陈雷还幽了一默,周管事的瞪了陈雷一眼,没理他,直接奔莫天涵去了:“老爷,禁卫军的人来了!”   “啥?”   “禁卫军来人了!”   靠之!   禁卫军是什么人啊?那是皇家专门的保镖人员,除非大事情,否则他们很少在没有皇室人员在场的情况下,穿着官服出来溜达的!   “他们来干啥的?”   “据说,是来下军令的,您,您看这?”周管事的看了看另三路人马,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界,一连三次传达军令,若不是知道是给老爷任命的,他还以为发生战事了呢!   “快请进来!”莫天涵赶紧着手让周管事的请禁卫军的人进来。   尤虎卫的人是淡青色的军服配链子甲,禁卫军的则是土黄色的军服外罩光明皑,是防护能力最好的一种铠甲。   来人一进来也愣了一下,小声的问了句:“你们也是来传军令的?”   六个人齐刷刷的点头,之后有人问了他一句:“你也是?”   “啊?对啊!”   这回不止莫天涵发懵,八个人你看看我我着看他的,齐齐相觑半晌,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这!   “那个,那位是莫将军!”其中一个指了指莫天涵。   258 ......指挥将军?   后进来的禁卫军果然和前六个不同,他俩看到莫天涵之后,立即行了军礼:“莫将军,我们奉今上口谕,前来向您下达谕旨:兹有莫天涵,军伍娴熟,勇猛果敢,深得天心,故封为东宫禁卫军北大营指挥将军,正五品将军衔,即日到任,钦赐御制腰刀一柄,银链光明铠一副,请将军收下,并随我等前去点卯!”莫天涵:“......!”   事情起伏跌宕太过剧烈,他已经麻木了!   另六个人也傻了,咋不止军部的几个大将军争这位莫将军,连皇帝陛下也跟着抢人啊?   如今这莫家庄一大清早的就来了三个军令和任命书,最后就连今上都宣了口谕了,这事儿闹的莫天涵都一头雾水了。   “啊?那个,谢谢各位大将军的厚爱,但是你们也看到了,这个,公里来人说了今上的金口玉言,那个,您看您几位......?”陈雷出来打圆场。   就是他不说,那六个也不好和人家禁卫军争啊?纷纷拿着东西告辞,出了大门赶紧飞身上马,赶回去报信儿呢!   可不是他们没完成任务,而是有更强的人来啦!   等六个人走了,莫天涵才反应过来,这大清早的,他就连升三级啊!   “这位同袍,请容我收拾下!”莫天涵如今正穿着平时的常服呢,这样也不方便去军营报到啊!   “莫江军您先请,今天是大朝会,值班的人不少呢,您去的早了也见不到各位将军们!”禁卫军军士倒是很和气,一点儿都不焦躁。   陈雷让人上了茶点,莫天涵告了罪,转身出了小客厅,赶紧的往后院儿跑,得让夫郎给自己收拾收拾啊!   秋妍还没得到信儿,这会儿给忧哥儿穿戴完了,喂饱了,就放小家伙自己在炕上练习走路,古么么和刘么么看着他,自己则是和良哥儿他们在做喜服夏元节前就要出嫁了呢。   正在穿针,就见莫天洒推门进了来,手里还捧着一件军服,身后跟着陈轶,陈铁拿着的是光明皑和佩刀,最后面跟着的是王奇,他手里拿着的是任命书和军令状,还有一方阳文雕豹子头的军印。   “么么,夫郎!”莫天涵见到家里人,这心里就平静了不少,起码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相公?”秋妍见莫天涵有些慌张,自己也懵了,赶紧放下针线,迎了上去:“湘公,你这是怎么了?”   “相公升官了!”莫天涵喜滋滋的跟自己的夫郎报喜,虽然这官儿升的有够莫名其妙的了。   “什么?”   “嗯?”   众人都惊了下,七嘴八舌的问了出来,王奇嘴快,就把前院儿的事儿说了出来,听说了莫天涵的官位连升三级,都高兴坏了。   “哦,是光明铠?好东西啊!”刘么么先走看了看陈铁抱着的铠甲,品评了番之后,才开始动手给莫天涵穿戴,顺带让秋妍学习。   光明铠分为上下两件,胸前和后背都是整块的护甲,肩上才两块遮肩,手臂上没东西,为了方便曲臂伸缩进行射箭等活动,但是带才护腕一对,二尺长,几乎到胳膊肘那里了;下身是链甲形式,长至膝盖,与上身腰部用条细镀密集链甲相连接,穿上之后虽然行动不甚灵活,却防护到位。   甲面泛着寒光,铠与甲之间,有系模仿皮囊上的皮条结图形,铠面微浮图影,是一副虎啸山林图,代表的是禁卫军。   最令人称奇的是,无论是大片的“铠”还是小片的“甲”,周身竟然都看不到焊缝!   冲压!绝对是冲压的!   莫天涵才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朝代竟然已经掌握了这种技术,要是能为己所用的话......。   莫天涵心里才了计较,却不显示出来,反而看秋妍一脸认真的看着刘么么给自己穿戴。   刘么么也不知道如何弄的,很简单的就给莫天涵穿戴整齐了:“还来,看看,可真是威风凛凛!”   莫天涵本就长的端正,身上的气质也很吸引人,如今再配上一身寒先闪闪的光明铠,一柄秀春佩刀,一双虎头战靴,真真是仿若战神一般。   秋妍看着自己的相公,都忍不住脸红了些,这是他的相公吗?原来相公穿着盔甲这么好看!   “好看吗?”莫天涵摆了个威虎山的经典造型,惹笑了一屋子人,刘么么拍了他一巴掌:“像什么话!老实站好了,到了军营要多听多看,少说话,么么虽然不懂军伍上的事儿,可是听说新去的将做都会被老兵刁难,你到了地方可别手软,该收拾的时候就得收拾,若是镇不住那些老兵,日后可有的你这个当将军的受了,懂吗?”   “是!么么,小子知道了!”莫天涵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军礼给刘么么,看着刘么么给他整理衣领子,他觉得跟看到前世狐儿院院长爸爸送自己去当兵一个情景。   “好了,去吧!”   “是!”   “是!”   秋妍上前给莫天涵戴上了头盔:“相公当心,我和忧哥儿在家里,不要但心。”他没送过人参军,当然,莫天涵也不是去做大头兵。   但是,感觉好奇怪,就像是送相公上战场一样,心里寡寡的难受着。   “夫郎放心,相公这就去杀敌建功,估计杀到下午就差不多了,晚上回来想吃夫郎做的排骨熬白菜汤!”莫天涵也不顾自己一身硬邦邦的盔甲,抱了秋妍一下,本来还想抱抱忧哥儿的,被古么么抱着小家伙儿躲了过去:“一身硬邦邦的,抱孩子也不怕膈到,赶紧的走!”   被莫天涵这么一闹,秋妍那一点点的不得劲儿也没了,赶紧给相公打理了一下,就把人给推了出去,再闹下去,该迟到了!   莫天涵嬉皮笑脸的出了后院儿,神情一变,吩咐他的俩亲兵头儿:“陈轶、王奇,去带上你们的人,跟本将军去点卯,日后你们也是军营里的常客了,今天咱们去混个脸熟儿!”   “是!”俩人热血沸腾,是小子哪个不想建功立业啊?以前俩人是没机会,现在跟了个好主子,可是一展所长了!   俩禁卫军领路,莫天涵骑着宝马,身后跟着二十二个亲兵,这二十二个人里,除了王奇和陈雷外,其他的人都是所有护院里武艺最好的,如今被老爷看得起,拉来做了亲兵,各个兴高采烈,甚至发下重誓,必护得老爷周全!   这里的“亲兵”,其实就相当于死士,在战场上,主帅身边,他们就是主帅的人肉护盾,拼死的肉盾啊!   莫天涵一边慢悠悠的赶路,一边跟俩禁卫军闹扯,可怜俩军中精英,在千万人中被选中做了禁卫军的,那都是兵中悍卒,却没经历过系饶的教育,不知道啥叫“侦查与反侦案”、“心理学”等等,被莫天涵套出了不少有用的东西而不自知。   禁卫军,与庄武卫、古武卫、龙虎卫和千牛卫共五大军营,组成拱卫盛京城的军队,其中,左武卫归戍国大将军管辖;古武卫归守国大将军麾下;龙虎卫是卫国大将军的人马;千牛卫是振国大将军属吏。   而抢到莫天涵的禁卫军,则是归宁国大将军所有!   宁国大将军孙骏毅,就是那个介绍自己家哥儿给莫天涵做侧室的老不羞!   而“东宫禁卫军北大营指挥将军”,隶属于东宫太子的麾庵禁卫军,虽然说名义上是禁卫军都归宁国大将军孙骏毅管制,但是东宫毕意是储君之所,这也就是挂个名儿,平日里这位孙大将军不会召见东宫的那此禁卫军的头头儿们的,而且禁卫军多数也是留给大子殿下自己培养人马的地方。   能进了东宫的禁卫军阵营的人,也都是未来的军队骨干。   因为当初现任这五位大将军,都是当年东宫禁卫军出身,所以这里又是各家继承人集中地,分东西南北四大营,不过也不是永久性的,就像封靖安他就在东宫禁卫军南大营中待了一年,就被调去了古武卫,不是别的原因,而是他自小就跟着程家小三子和太子殿下一起玩儿,这培不培养的,也无所谓了,反正这感情都在那儿呢。   259 军营心里学   莫天涵有点儿弄不明白,这皇帝陛下到底想干什么?   把他一个没背景没靠山的人丢到勋贵子弟集中营里,还给了个官衔,什么“东宫禁卫军北大营指挥将军”,他能指挥得了那些人?   一边思考一边套话,一路慢悠悠的前行。   且说另一边,太子殿下一下大朝会就听说了,莫天涵被任命为“东宫禁卫军北大营指挥将军”的事情,当时就问佟炎修佟太傅:“太傅,这个是什么意思?莫大哥、呢,莫将军初来乍到,这就直接进了禁卫军也就算了,怎么还直接来了东宫,成了指挥将军?那些毛刺小子们,能服乞吗?”   自己的伙伴自己知道,从小他就跟他们一起读书玩耍,甚至是习武练剑,他们虽是勋贵子弟却不娇乞,那身本领都是实打实的,但是就因为他们都是有真本事的人,在东宫这一亩三分地上,除了他这个太子殿下,他们谁也不服,都是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子,而且他们有傲的本钱。   莫天涵一个出身不高的人,来了就管制他们,他们必定不会服气,肯定是要惹事的啊!   大哥的本领他是知道的,那群人也不是善茬,这两边哪个受伤都不是他愿意看到的啊!   “殿下稍安勿躁,莫将军这事儿是陛下下达的口谕,而且孙大将军也首肯了的,您再想也无甩,不过我看莫将军既然是有真本事的人,应该能镇得住那群小子们,这样也好,将来对您也是一个助力。”   “可是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太子殿下不是小白,他当年也是参过军的,虽然只有短暂的一个月时间,但是军营里的事情他多少是明白些的,老兵不服新将,跟上峰对着干的事儿多了去了,那里是一个勇武至上的地方。   “打是一定的,不过就看莫将军怎么打了!”佟炎修笑眯眯的喝了口茶,还是东宫的雨前春好喝啊! ......   再说莫天涵这边,进了威京城外城之后,并没有直接进城,而是绕道去了北门那里,威京城四门皆有军营驻扎守护,东门的是左武卫大营,西门是右武卫的地盘,南门的是龙虎卫,北门的比较特殊,是千牛卫的营地,但是因为北门有昆仑山脉在,又是皇陵的方向,所以这里也有一半的地方被划分给了禁卫军做营盘。   千牛卫的军营在北屯门那里,而禁卫军的地盘在靠近皇陵,也就是昆仑山脉脚下,挨着延绵千里的昆仑山脉的六头峰。   六头峰就是六个比较和缓的小山峰,山峰不高却奇险,期间又有昆仑山山顶雪水融化后形成的坤河河流经过,端的是易守难攻。   到了大辕门口,俩禁卫军告辞离去。   虽然说东宫禁卫军也是禁卫军,但是和莫天涵被分配来的地方是不同的,宫中的禁卫军是不会随便轮换的,为的就是防备奸细刺探混入其中,所以宫中的禁卫军都是固定的三班人马。   而莫天涵所在的“禁卫军”,虽然也属于禁卫军,但是是不需要轮值的,毕竟都是勋贵子弟,你让人家孩子给你家孩子当保安也就算了,还给你看门,那也太不对了!   所以平日里,这东宫的禁卫军们,都是在军营里训练,太子殿下会时不时的来看望他们,或者在军营里住上几日,亦不忘太祖皇帝马上得天下的祖训。   也是和他们这些未来的军队骨干们联络一下感情,毕竟没有什么比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更深厚的了。   而这些禁卫军们,在家里也不都是娇生惯养的。   就连封靖安那个三代单传的家伙,从小也没少吃苦头,要不也不会弄的一 身好武艺出来。   军营的辕门都有人站岗,站岗的六人站的整整齐齐,纹丝不动,莫天涵带人从他们眼前过去,就跟没看见一样,因为他们刚才看到了是禁卫军送来的人嘛!   进了辕门,就是一大片平坦的校场,里面乌泱泱的站满了隶属莫天涵的禁卫军,都是带着品级的一帮子“军二代”。   但是人虽然多却不吵闹,莫天涵对这一点还是比较满意的,但是等他们进了校场就感觉到不太对劲儿了,因为安静,太安静了,就跟他们是空气似的,没一个人正眼看他们一眼。   这是无声的抗议?   莫天涵眼珠子一转,直接也无视了他们,带着自己的二十二个亲兵,直接进了大帐,帐子里一分为二,后面半个帐子是小憩的地方,里面有三十套亲兵服饰和佩刀,莫天涵让跟来的人都换上新衣服。   帐子前半是个议事的地方,主位上一方将军桌,一把太师椅,两边都是方椅,椅子之间一个小方桌,标准的军营配置摆设。   外面没人进大帐,莫天涵也不让人出去叫人来觐见,而是先慢悠悠的看了   看将军帐里里外外,又挨着个儿的看了换上了亲兵制服的亲兵们。   “老爷,这衣服穿着真棒!”一个从庄户们中挑选出来的护院,扯着新衣服给莫天涵看,顺便表达一下自己的好心情。   “不许叫老爷,要叫将军!”另一个护院更是无师自通,还知道在军营不能叫“老爷”了,得称呼“将军”。   “好了好了,叫什么以后再改,现在大家都按原来在家里练习过的姿势,给本将军把军资都站好了,别丢人现眼,倒时候若是被人比了下去,别怪本将军可就军法处置了!”   “请将军放心,到时候别说您了,就是我们自己也没脸见人!”   “就是就是!”   二十多个人纷纷表态,他们都是莫天涵按照自己的方式训练出来的人,虽然现在在莫天涵的眼里,充其量也就是个民兵,但是却有着高于这个时代的军人很多的技巧和纪律,他们真正的能做到令行禁止的地步,而不是像外面那些依旧傻乎乎列队示威的大兵头们,根本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   心理学这个东西,莫天涵前世可没少研究,从当兵那会儿执行任务到后来下海经商,可比这些异时空的人们强多了!   既然他们不服自己想给自己来个下马威,那自己也就势给他们上一堂课!   课名就叫“心理学”!   “嗯,那么现在你们就站好岗,不论发生什么事儿,就跟咱们平时一样,没有命令,谁也不许动!”莫天涵指挥二十几个人站了左右两排,他自己坐在主将的位置上,身后一左一右分别是王奇和陈雷,跟门神似的,一动不动的站着守护莫天涵,莫天涵则是拿起桌案上的花名册,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看。   花名册很详细,包括一个兵的身高、体重、军籍何处,出声年月日,家里亲戚的姓名,平日里的训练成绩,什么臂力几石、腿力几何等等。   但是在莫天涵看来还不够完善,前世的军人档案可比这个详细多了!   不过打头的几个将校却是记了下来,看姓氏名字和家里的人际关系,这都是有名的后裔啊!   像那个副将,叫孙敬业的,是孙大将军家的族孙,一个自幼顽劣、长大了就很能打架的家伙。   花名册上是说他“臂力五石、腿力三石、勇武过人。”   据说全营里能打得过他的不出五个!   嗯,是个牛人!   莫天涵摸着下巴暗讨,大概这个位置本来是属于他的,毕竟上一任的将军也很看好他,可是却被自己这个“空降”的将军占了位置,一个副将在没有正将军的情况下,可是代为管理全营的,如今外面那么多人示威的静立,应该就是这位副将的“意思”吧?   不得不说,莫天涵真的猜对了!   孙敬业这个人,一向傲气,把族爷爷孙大将军当成了毕生努力的目标,再加上他的确天资聪颖,又能吃苦头,还真是练了身好本领!   本来这上一任的将军要调去别的地方,这空出来的将军之位,他以为自己是十拿九稳了的,而且他跟太子殿下也挺脸熟,自家的族叔又是管理着禁卫军,他早就做好了要接手这里的准备,结果今天一大早就来了任命,新将军一个时辰之后就到!   新将军?   当时自己就懵了!   反应过来之后就不是滋味儿了!   他本以为是自己的囊中物,结果被人看了笑话!   他不服!   可是军令如山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所性就跟同样不服的几个人一商量,得!咱们就会会这个新将军!   营里的一千八百人,不说都认识吧,可是都脸熟,说一声,都是一样的出身一个营里的,被一个外人空降到头上来管,他们也不愿意!   两面一拍即合,半个时辰站好了队伍,要给新来的将军看看,若是这个新将军不如自己,日后大可不鸟他!   大家都有出身,怕他什么?   若是这个新将军真有本事,那也得拿出来,让他们服气了才行!   可是没想到那个新将军来了之后,竟然是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那么施施然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自己的亲兵进了帐子!   半天都没个动静。   不插鼓,不升帐,不传唤!   给他们来了个“三不”啊!   260 约战定输赢   新将军倒是在帐子里冻不到了,可怜他们站在正月里的寒风中,那叫一个冷啊!冻的哆哆嗦嗦却不能进营帐里取暖,又不能去叫新将军出来看他们耍威风,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真真是骑虎难下啦!   孙敬业也没想到,事情竟然变成了这样!   他本以为,能空降到这里的将军,说不定就是哪家勋贵的后代,或者是边疆受了伤被调回来享福的将才,这类人大多数都是脾气躁易怒的,只要一点点的挑衅就能激怒他,然后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试试这位新将军的成色了。   可是没想到人家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就进了将军的大帐,亲兵们跟进去之后,也没见人出来传唤任何人。   军帐不同与别处,尤其是将军的大帐,若无传唤,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和进入的,违者,按律当奸细问斩!   可是他们在外面站了这么久,里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说,就连来个传唤的人都不出来!   他本想让大家解散,省的在寒风中受罪,可是又不能解散,来的时候人家都看到自己列队了,如今怎么说,人家才是将军,他没有将军的许可,擅自解散队伍,却是有越权的嫌疑。   可是不解散,总不能让大家就都这么冻着吧?   这可都是听了自己的话跟着他出来示威的兄弟们,若是把人给冻出个好歹来,到时候新将军就会问:“为什么列队?”   他总不能回答:“为了示威”吧?   两边就这么僵持着,直到孙敬业都要忍不住违反军规闯到将军大帐里把莫天涵揪出来了,里面才出来俩亲兵,掀开帘子之后,陆续走出一队亲兵,整齐划一的动作,一看就是精兵样板!   看到人出来了,这都被冻的冒清鼻涕的人,一个一个的如同打了鸡血,各个昂首挺胸,站直了腰板,就想着给新将军一个下马戚呢!   最后莫天涵才出来,看着校场里偷偷摸摸往这边看的人一眼,意义不明的笑了笑,转身又回了大帐!   孙敬业当时眼睛都瞪直了!   他、他咋又回去了!   莫天涵就是回来了!   因为他忘记拿东西了!   不一会儿他又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些人都纷纷带着些感激的眼神了!   亲人啊!   您老人家可是出来了,再不出来,这都要冻僵了!   再厚实的棉衣棉裤,人若是站着一动不动的,那迟早也是要僵掉的啊!   莫天涵慢悠悠的登上了点将台,底下一千八百人鸦雀无声,齐齐的看着他,一股子彪悍的意味不言而喻!   “将士们好!”莫天涵抬起手臂挥了一下,说了这么一句话。   底下人都愣愣的看着莫天涵,这个是什么意思?我们要怎么回答?   然后齐刷刷的都看着前面站着的孙敬业孙副将,那眼里的意思很明显,这个要肿么回话?   孙敬业也是个人才,这家伙一看大家都看着自己呢,这心思又活了起来,刚才莫天涵可是耍他了的!   于是这家伙学莫天涵将手臂一挥:“将军好!”   他喊的特别有气势!   有人喊了口号开头,底下人就有样学样的跟着喊了“将军好”三个字,只是天南海北的口音不同,听着跟喊“将军号”似的。   而且,可惜的是,别人喊的都是有气无力!   废话,若是在一开始莫天涵刚来的时候这么问,他们肯定喊的特别有气势,可是现在他们都在风里冻了两个时辰了,能屹立不倒就不错了,哪里还有力气喊啊?这天儿忒冷了!   求解散啊亲!   莫天涵这下子可以肯定了,这事儿是孙敬业指使的没错儿!   但是孙敬业过了这个年才二十岁,在莫天涵眼里,那就是跟当年的那些新兵蛋子一样的小孩子家家,他不会跟他计较这个的,而且,越是刺头就越要修理,修理好了,那都是好兵好将的苗子!   “嗯,都冷了吧?”   谁知道这边正准备着给新将军一个颜色看看呢,人莫天涵一句话就打散了他们这边一千来人的气势,本来的气势如虹,到后来的被冻了半天,最后莫天涵还无意间涮了他们一次,这士气就一而威,二而衰,三而竭了!   怎么也提不起来劲儿头,这会儿再被这么一问,顿时士气全无!   “怎么?不说话了?搞这些有什么用啊?本将军是上面任命的,你们是我的手下兵将,若是有不服的就直说,摆个阵势想干嘛?杀将?抗命?造反?”   莫天涵越说越大声,最后的三个名词更是一声比一声高,把个孙敬业说的小俊脸儿都白了。   天地良心,他只是不服想示威而已,不是要杀了将军,更不是要扰命!更何况是“造反”这种诛九族的大罪啊!   刚要开口否认,莫天涵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我知道,其实你们不是这个意思,那你们是个什么意思?不服我这个新来的?我可以理解,但是以后不要弄这一套示威的幼稚游戏,这里是军营,不是儿童游乐场!”莫天涵的话语,敲击着众人的耳朵。   “如果不服气的,可以,我不是独裁的人,既然你们不服,那咱们就比一次武,你们挑二十三个人出来,我,加上我的亲兵,也是二十三个人,咱们一对一的打一场,哪边赢的多,哪边就是有理的,你们赢了的话,我这个将军立即就卸任,若是你们输了,今后我让你们往东,你们不许往西,让你们撵狗。就不许你们去抓鸡!听懂了没?”   “懂了!”这回都听懂了,这位新来的将军和自己一样,都是来立威的啊!   只不过人家立威很舒服,他们示威好苦逼!   不过俗话说的好啊!   有压力就有动力,这会儿为了能早点儿解散,早点儿进去热乎乎的屋子里取暖,这些人飞快的选了二十三个好手出来,跟莫天涵他们面对面站好,在一声铜锣声中,开始了单打独斗。   莫天涵的对手就是孙敬业,这小子在莫天涵这里吃了个大亏,这会儿发了很,小老虎一样的扑了上来,非要打倒莫天涵不可!   莫天涵则是见多了他这样的,虽然马上功夫莫天涵可能自认不如这个自幼生长在军伍世家的小子,但是若论起徒手搏斗技巧,即使是那几个大将军们,也自叹不如莫天涵,要不然封大将军又岂会让自己的嫡孙认莫天涵做师兄呢?   于是莫天涵几个卸力转力之后,使了个巧劲儿,将孙敬业这头小老虎一把就按了下去,让他背朝自己,双臂肩负在上,一点儿力道都使不出来!   “服不服?”   “不服!”   “凭什么不服?”   “你耍赖!”   “我怎么耍赖了?”   “我们都冻了半天了,没那么灵活!有本事再比一场!”孙敬业虽然输了,却是十分的不服气,还跟莫天涵叫号上了!   莫天涵都被气笑了:“好好,你看看你们那些人!”   孙敬业扭头,暗自心惊,他们二十三个人,不是随随便便就选出来的,这都是这一千多人里,排的上名号的人,打架都是最厉害的,可是却被亲兵们徒手拿下了,和自己一个姿势被俘了!   “还是不服吗?”   “不服!”   孙敬业耿耿着脖予,就一口咬定,他不服!   莫天涵也知道,这种小刺头儿想一把拿下是不可能的,所以放开了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道:“好,既然单兵作战你不服,那咱们就一起来!”   “怎么来?”   “十天之后,我们还是二十三人,你们全营都算上,咱们来个短兵相接,我们二十三个,挑你们一千八,若是我们赢了,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若是我们输了,我立即就带着他们回家种田去!”   底下一下子炸了窝!   二十三挑一千八?   他们没听错吧 ?   “你、你发烧了吧?”孙敬业也不敢相信的看着莫天涵,就这个比试的方式,别说正常人了,就是个傻子也知道,一千八比二十三多了多少啊!   “本将军正常的很,你们就说答不答应吧!”   一个老兵痞子拉了拉莫天涵:“那个,将军,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都是年轻气威的。”   老兵看的仔细,若是将人真的逼走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毕竟是皇帝陛下的金口玉言,你们的靠山再硬、背景再厉害,还能够跟皇家叫号不成?难道要违抗圣命吗?   到时候别说谁家的这个大臣那个将军的了,就是太子殿下都未必能保得住这一营的人马!   为了个职位这样的闹,何必呢?   要是惹怒了陛下,多得不偿失啊!   “您误会了!”莫天涵一看这位老兵的意思,就知道他以为自己给这帮人挖了个坑要他们跳呢!   别说他还叫孙大将军一声“孙爷爷”,就是没这层关系,他也不会冒着得罪这一大帮子权贵后代,来给自己出一口气的。   他这么做,无非是为了今后做打算,要折服他们,就要拿出能折服他们的本事,一个一个的打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单打独斗只是开胃小菜,大餐还在后面!   261 各方活动......   “你说的可是当真?”孙敬业要再听一遍才会安心。   “当然,十日后,我们校场见!现在,你们都回去好好暖和一下!”说罢,自己带着亲兵们走了。   留下一营的人马面面相觑,最后几个身份最高的人聚到一起问孙敬业:“咋办啊?这事儿就应下了?”   孙敬业也有些扰豫,他只是不服而已,不是真心要打陛下的嘴巴啊?若是这个将军输了,他就成了有“欺君”之嫌;若是赢了,更惨,今后这都成了他一个笑话了!   最后还是体内的好战因子占了上风:“这是他说的!”一跺脚、一咬牙:“他既然是自己说出来的,输了怪不到咱们这边!法不责众,想必陛下也不会为难我等!”   还是决定接受挑战!   他就不信了,他们有一千八百人,到时候就是车轮人海战术,磨也磨输他们区区二十三人!   还没等莫天涵到家呢,这比武的事情,已经传到了皇帝陛下、太子殿下、五位大将军、众位将军以及一干小将军的耳中。   女人纷纷猜测,是不是孙敬业挑衅的太过,让莫天涵恼羞成怒,直接就挖了个坑,让他们涮了自己的面子,却也有了违抗圣旨的嫌疑?   别说外人,就是太子殿下也有些拿不准莫天涵到底是怎么想的,二十三对一千八,哪怕是最精锐的御林军,也无法做到这种程度啊!   第二天就换了便装,跑来了莫家庄。   此时的莫天涵,正在和他那二十二个亲兵们,训练!   训练什么?   自然是他前世的那些特种兵的技巧。   说他头脑发热的人那是不了解他,特种兵是什么呢?那是兵王啊!   虽然现如今这比例差距太大,但是莫天涵却十分看好自己这边,他平日里有教导他们现代化的军士训练,如今只不过教了更加精细的东西而已。   他相信只要运用得当,自己这点儿人,完全可以拿下那些傲慢的军二代们。   秋妍还不知道他相公的打算,如今正按照莫天涵的要求,给这二十二个亲兵们,赶制特珠的“衣物”。   土黄色的衣服,还非要弄成一道黑一道土黄一道藏绿,看着跟乞丐装似的,但是这是莫天涵要求的,秋妍虽然不懂,却是不问,因为莫天涵说这是军伍上用的特别的衣服。   莫天涵本就给自己家的演武场上,按他前世的训练,设立了很多设施,平日里,这帮小子们也没少在这里摸爬滚打,只不过是自己摸索,如今有将军的指导,自然是一点即通了。   当太子殿下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莫天涵在给他们说手势,众所周知,特种兵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几乎很少说话,为了隐匿行踪,都是打手势交流。   “大哥!”远远的,看到他们聚到一起,莫天涵在前面比比划划的,小黄弟弟也不让人通报,自己就走了过去。   莫天涵一看是他来了,这才摆了手势:“解散!”   “是!”   这些亲兵们都四散开,自己去做训练了,因为他们要跟那一千八百人较量,这会儿正是加班加点的时候呢。   “你怎么来了?”莫天涵有些好奇的问,这正月里正是大朝会刚开的时候,他怎么就来了?朝廷里不忙了?   “大哥,你跟孙敬业怎么了?事情闹的这样僵!”小黄弟弟一见到莫天涵就赶紧问清楚事情的原委,两边都是他最在乎的人。   “孙敬业?哦,那个副将啊!”莫天涵笑道:“那小子很不错,练出来是个好兵苗子!”   小黄弟弟拉着莫天涵往书房去,路上就开始跟问他 :“那你们怎么还做了那样一个约定?现在大家都知道了!还有人说,大哥是故意这么做的,为了让孙敬业他们抗旨!因为你的这个将军,是父、咳咳!是陛下口谕封赏的。”   “瞎说什么呢?那小子傲着呢,你大哥我得能拿出真本事让他们信服,若不然,日后如何展开工作?呃,还有!”莫天涵等夕哥儿上了茶点退了出去,随手把门关上:“这次是个好机会,一个是若能折服他们,日后军中就有了咱们的人,二一个也是能拿到真正的兵权,再大的权利,若是没了人心,也是白费,看看那个庶人就知道了,如今还不是关着不许出门么!”   莫天涵将自己心里的打算都跟这个弟弟说道说道,也省的他听信外面的那些人的揣测,误解了自己可就大事不妙了!   “如今你是储君,他们自然事事都顺着你,谁知道到了最后关头,他们帮谁去?别怪当大哥的不相信他们,这世道,世家大族他们第一个考虑的是他们自己的家旗利益,之后才是你这个储君,最后若是还有剩余,他们才能考虑一下老百姓们!”   氏族,是历朝历代当权者最忌讳的一股势力,隐藏于民间却可以左右江山的未来,一个大氏族,人口十余万,关系错综夏杂,这也是莫天涵来了盛京之后,所了解到的最为隐秘的事情。   平日里看不出来,但是走了几圈儿大将军府,跟一些权贵稍稍接触了之后,他就看出来了,这些人的背后,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许势力的影子在,氏旗和官商勾结到一起,把持着朝廷这座金字塔的中间力量。   当年他的那把“万民伞”,能让王逸晨一个外省回京述职的官儿,抢过了京里的人,这其中氏旗的势力,就可见一般。   皇家是没办法的,氏旗之事,自古有之,他们不能打压太过,那样会官逼民反;也不能任其做大,那样就江山不稳,只能一边打压一边安抚,还得时不时的提携一下,不然他们又该有想法了。   小黄弟弟被莫天涵这么一说,顿时也知道自己想多了。   他若是想坐稳这储君之位,将来问鼎那至尊,是不能少了氏旗们的支持的,这也是他不想看到他最敬重的大哥跟那些隐藏势力对上的原因之一。   “是弟弟想歪了!”被这么一说,小黄弟弟倒是明白了他大哥的意思,那就是趁现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进紧拉拢人才,把实权握在手里,才是第一要务。   若是他们不服气,将来等空了将军的权利,他们也没有地方喊冤去,还不如趁着接触的时候,一下子让他们折服了来的痛快,一方面可以收拢人心为己用,另一方面,也能卖那些氏旗们一个人情。   毕竟那里可是有不少世家子弟、旁支亲戚之类的在里面呢!   “抗旨不尊”这种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世家大族想摊上这种罪名的,因为那等于跟皇家宣布对立没啥两样儿,而且若是皇帝真的动了铲除他们的心思,完全可以借题发挥,将他们诛了九族!   “放心,大哥心里有数儿,这种旁支子弟平日里没人会注意,但是关键时刻,这些旁支所能拿得出的东西,要比那些正儿八经的嫡系要多的多!”   “嗯,而且,旁支比嫡系更加容易掌握!”   解了心事儿,小黄弟弟倒是好奇了起来:“但是,大哥,你怎么能让二十三个人胜过那一千八百人啊?就算去掉火头军,那也还剩一千五啊?”   说起这个,他都要好奇死了!   “要想折服他们哪里那么容易?必须要让他们死心搭地的跟着大哥才可以,不然就失去了意义,所有这回大哥准备拿出压箱底的本事,让他们输的心服口服!”之后将自己的打算跟弟弟说了一番,期间,有些地方或者某些关键的东西,还是由熟悉东宫禁卫军营的小黄弟弟提供的!   倒如换班时间、巡逻落线等等,这下子莫天涵更有把握了!   兄弟俩在书房里商量了一上午,期间不时的传出一阵猥琐的诡异笑声!   小黄弟弟没待多久,吃了午饭,带来的年礼地给分了下去,抱着忧哥儿好半晌,这才告辞打道回府,刚进了东宫换了衣服,还没等做热乎呢,外面就来了通报的宫人:“五位大将军携手前来,看望太子殿下!”   五个老头儿一起来的!   吓了太子殿下一跳!   这是个什么节奏哇!   但是还得接见,并且他还得亲自出去相迎,因为就是父皇,遇到这种情景,也得亲自迎接!   见五位大将军穿的是“便服”,也就是平日里的穿戴,太子殿下这才稍稍放下心,若是跟上次“战袍登殿”,他还是早早派人去找父皇来救场子吧!   “五位大将军安好!”太子殿下很有礼貌的问好,他话音儿还没落地,那边孙大将军就开始了“哭诉加求救”了!   “殿下啊!”孙大将军袁嚎一声,太子殿下吓了一哆嗦,其他四位大将军忍笑忍的肩膀直抽抽!   “孙大将军您这是?”太子殿下进紧扶着这位“鬼哭狼嚎”的孙大将军,这朝里谁不知道孙大将军是五位大将军里,跟父皇关系最好的一个?也只有这位大将军,私下里,那都是直呼皇帝名讳的呢!   由此可见,这位孙大将军在朝中、在皇帝心里的位置。   只是这么一个人,竟然这会儿找自己来“哭诉”?   太子殿下有些毛骨悚然!   262 关注与评估   “殿下啊!老臣自幼习武,年少从军,战场奋勇杀敌......BLBLBL......!”孙大将军将自己从小到大又从大到老的“光辉”事件,从头说到尾,其他四位大将军都斜靠在座椅上都要睡着了,没办法,这些事情他们都经历过,也都聊过很多遍了,如今再老生常谈,他们都没心思听了!   太子殿下也不想听,可是没办法,他作为小辈就得听着啊?不止得耐心的听着这些陈年旧事,还得配上合适的表情,倒如惊讶?崇拜?偶尔还得流几滴眼泪,表示自己被感动的,流不出来,他就搞自己一下......。   这五位一辈子的战绩,任何一个提溜出来那都是大功,太子殿下不好当啊!这一来就五个,现在才一个诉苦的,若是挨个儿来,他估计得郁闷死!   不过估计是太子殿下的确脸色太不好,还不得不辈着好,等孙大将军讲到十五年前的河洛之战的时候,实在听不下去的程大将军蹦了出来:“我说孙老弟啊,你要是才事儿就赶紧跟殿下说实话,老整那些想当年干啥?你说完了我还才事儿要说呢!别瞎耽误工夫啊!”   孙大将军被噎了几句,眼珠子转了转,索性就挑明了说,其实他刚才的那些话,都只是辅垫而已啊!   这位一抹嘴角的唾沫星子:“既然程大哥你这么说了,那小弟也不饶弯子了,殿下啊,我家的那个族孙小子,您也认识,就是孙敬业那个不成器的,他不是故意要刁难莫将军的,他也不和道莫将军跟我们的关系,你说都是一家人,何必闹的这么僵?我堂哥战死多年,就留下我族侄一个独苗苗,去的也早,如今就留了他们哥三个,那俩都在边关,离我老远儿,我也顾不到,可这最小的一个,在老夫身边长大,跟亲小孙子也没区别了,这回闹了这么一出,我可怎么办啊!”   太子殿下明白了,这位孙大将军其实是来让他当和事老来了,他们都知道自己跟莫天涵的关养很好,毕竟当年他们是知道自己用两个部的权利保住了莫天涵的性命,如今找来,就是让他去跟莫天涵交流一下,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去找皇帝,是因为这事儿毕竟跟皇权才所冲突,他们那些人就差公然抗旨了,但是又不能不找人从中斡旋,就看上了自己!   “孙大将军勿要上火,本宫今儿一早就去了莫将军家,莫将军没才生气,反而李了元博好多,说他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他打算给他上一堂印象深刻的那个‘轻典’战木课,之后还准备教他们别的,这才有了这个约定,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元博,就是孙敬业的字,太子殿下与他平辈相称,所以可以直呼他表字,以示亲近之意。   “莫小子真的这么说?”还没等孙大将军问,程大将军先问了出来,他这次之所以来,可不是为了看孙老弟表演的,他是真的关心自己的那个小亲家,若是跟那些励贵们对上了,日后可没好果子吃!   “是的,其实莫将军他有办法能让元博他们服气,几位大将军不必担心,军队不会发生什么内讧的!”太子殿下对莫天涵那套战术可是十分看好的。   太子的东宫这边被几位大将军光临了,莫天涵家也被几个大将军的后代光临了,尤其是柞为未来“外婿”的程绍奎和师兄弟的封靖安,在知道事情之后,比太子殿下就晚了一步,他们是上午去的衙门办理的公务,中午吃饭的时候听说了这件事儿,立即就跑来了。   “莫大哥,咋回事儿?”俩人都是气喘吁吁的,在路上遇到了彼此,一问才知道都是去莫家庄的,这就搭伴儿一起来了。   “你们也听说了?”莫天涵一看他们俩紧张兮兮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也乖小黄弟弟一样,听说了他的事儿了。   “嗯,听说了!”封靖安虽然看着挺文明的一个小小子儿,但是说话银暴力:“孙敬业那个家伙是不是欠收拾了?师兄放心,小弟送就回去点起兵马,咱们到他们禁卫军营盘里说道说道!”   好么,这位说话不经大脑,这要是真跟他说的那样了,还不引起武装械斗啊?   “别瞎嚷嚷!”程绍奎毕竟年长,又是在兵部那里待了许久,自然比封靖安这个愣头小手要明白事理。   “莫大哥,你先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元博那小子真的就想抗旨不尊吗?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程绍奎按住正跳脚的封靖, 问了莫天涵。   莫天涵对程绍奎能在这个时候保持冷静很意外,果然是被傻乎乎的外表给蒙蔽了,谁说程绍奎大大咧咧的?关键时刻真是能顶得住啊!   他以为以程绍奎这样的人,不说跟封靖安一样张牙舞爪的召集小弟去闹事儿,也得跟着骂爹的啊?   不过这样更好,起码粗中有细,憨厚的外表下是一颗洞若观火的心,总比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强多了!   其实莫天涵不知道,刚听说的时候,程绍奎也跟封靖安一样,炸了起来,还是他气哄哄的回家去吃午饭的时候,说给了祖么么听,祖么么告诉他怎么做,他本来就很听祖么么的,后来自己想了想,莫天涵也不是那气量狭小的人,这之中,肯定才什么事儿,他刚才才会那么镇定的,不过确是让莫天涵对他更加的高看了一眼!   莫天涵也不多说废话,将自己的打算跟俩人又说了一遍,虽然和跟小黄弟弟说的差不多,但是却才所保留,只不过让人听不出来而已,说完之后,叮嘱他们俩:“我当你俩是兄弟才跟你俩说的,这事儿在没比试之前,一个字都不能跟任何人透露!就连家里人也不许说!懂吗?”   俩人频频点头,尤其是封靖安:“师兄,你将来教我的是不是就是这些啊?”他对自己将要进行的掌业非常之期盼。   “也不全是,但是我保证只比这个好,不会比这个差就是了!”莫天涵既然要求人家保密,怎么着,也得给个甜头儿,画个大饼勾着封靖安,这小子看着年轻气盛的,不如程绍奎来的让人安心。   “行!我肯定一字不露!”   俩人气哄哄的来,乐呵呵的走了,他们期特他们的大哥能创造一个让人惊讶的行动出来!   尤其是期特看着孙敬业那个小子儿出丑!   同时关注这件事情的还才最终Boss皇帝陛下,当他知道那些热血小青年们,跟他指定的新认将军无声示威的时候,这位睿智的陛下笑了笑:“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儿,等着让莫将军收拾吧!”   “就是就是,这群少爷闹个什么劲儿啊?人莫将军可比他们厉害多了!这还不服气了嘿!”晋公公赶紧在旁边答话儿,他可是受了太子殿下的嘱托,务必要探明白陛下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哦?你从哪里看出莫将军厉害来了?”皇帝陛下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位身边最亲近的近侍。   “这还用说吗?想当年可是这位将军突出重围,带回了殿下的啊!”晋公公身为皇帝的近侍,某些事情,他知道的甚至比皇帝本人还清楚:“能在那种情况下突围而出回到军中报信儿,神勇可见有嘉啊!咱京里东宫的那几位少爷,虽然也英勇,可是没经历过战场,就连老奴当年可也是顶盔贯甲的跟着陛下您去过战场呢!那种感觉,说实话,没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有体悟的!哪怕他们练的再好,终究还是一群小毛头儿”   “想?这话说的才理!难得你一个宫人能懂得这些大道理!”皇帝陛下觉得自己身边的这位近侍很有眼光,看待事物也与旁人不同,哪像那些大臣们还以为自己会怪罪那些有“抗旨”嫌疑的小子们,他的气度才那么狭窄吗?   “老奴虽是宫人,可跟在您身边也经历了不少阵仗,这见识自然就开阔了,再说若没个好眼光,哪里能在您身边待着啊?早自己找地方猫着去了!”   “你个老宫人!就知道挑好听的说!”   “哪儿啊?老奴这可是实话,想当初,老奴那也是跟着您,站在两军阵前,威风了一把呢?!”   “得了吧,你就去了那一次,看把你美的没边儿了!”   “可就那一次,老奴今生也无憾了,放眼这后宫,那个宫人总管才老奴那份荣幸啊!当年陛下的英姿,老奴到现在都忘不了!呵呵,一箭就射穿了对方的令旗,让那些蛮夷们,见识到了我朝天子的勇武!三军士气大振啊!”晋公公跟了皇帝这么久,知道如何讨皇帝的欢心又不让皇帝反感。   这话一出口,果然皇帝陛下笑的开怀,虽然说“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是哪个人不愿意别人多提自己的丰功伟绩呢?更何况是一国之主了。   话题打开了,送就开始想当年,晋公公“顺便”提了五位大将军的经典战绩,更是“顺便”特别提了提孙大将军和皇帝的友情,这样即使皇帝心里有什么疙瘩,也会看在孙大将军的面子上,不予追究啦!   这就是太子殿下知道事情之后,找晋公公的原因。   263 比试前夕   莫家庄这几天很热闹,最初只是亲近的人来问,像小黄弟弟和程绍奎他们,后进来来的人就杂了,只见过一面的都来探口风,可是莫天涵带着他的二十二个亲卫们,正在“集合训练”呢,来人一概不见!   没办法,秋妍只好出面接特,后来来人见只有夫人没有老爷,直接就派了家里的夫人们来串门子了!   秋妍起先不知道为啥家里突然来拜访的人多了起来,什么这个将军那个校尉的,这个大人那个夫人,都懵了,后来从陈管家那里听说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当然是修饰过的了,倒是把他逗笑了:“一群小子们,不服气也是人之常情,等相公把他们收拾了,就老实了!”   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不也是有小子们起哄打架的么?秋妍就当他们都是那些庄稼小子们,没事儿的时候挑刺儿来处理了,而且他对军伍上的事儿,也不是很了解,那都是汉子们该操心的。   “是,夫人说的是!”陈雷没把人数悬殊这事儿跟秋妍说,因为莫天涵说了,军伍上的事儿,不兆大小,都别跟夫人说,他胆子小,脑子也不够转,帮不上什么忙的,若是知道的过于清楚了,再把夫人急出个好歹来,就拿你是问!   众人从秋妍那里探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只好悻悻然的回去了。   到了正月二十四的时候,莫天涵让人带了封协议书和规则过去,言明刀不出鞘箭矢无头,刀用布包好,布上裹着一层面,箭矢上也裹上一个小布头,里面一点儿白面,谁身上沾了白面,谁就代表中刀中箭死亡了,在比试没结束前,不许出声,就当自己是不存在的!   这个安排是为了不出现损伤,这是演习不是实战,而且里面多是励贵子弟,要是真刀真枪的打,还不都见血啊!   上面言明演戏时间从甲午年正月二十六日子夜时分开始计算时间,一直到正月二十七日子夜时分结束,期间可以使用任何方式方法,只要能杀伤对方即可,但不许出现动真刀真柜的情形,因为他们是“演习”,不是仇人!   孙敬业这会儿正在策划战略部署,看了送来的一叠厚厚的条例说明也没细看,只对上面首页的几条看了个大概,知道不能伤人也就当自己看完了全部:“这个不错,回去告诉莫将军,我们都知道了!”   这几天他也不好过,先是被族爷爷给提溜到府上一通神训,他知道自己那个时候冲动了些,却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听说不止族爷爷知道了,整个军队系统但凡是消息灵通的都听说了!   就连太子殿下、皇帝陛下都知道了!   后来还是族爷爷看他一脸的惶惶然,才慢悠悠的告诉他,这件事情太子殿下已经说了,事情的定义,就当是年少气盛,意气之争而已,让他们好好发挥,若是胜了,也别为难莫将军,人家毕竟是皇帝陛下亲口封的将军,喊冤多年你们还为难人家就大让人看不过去了,也是在那个时候,孙敬业才知道莫天涵的过往,自己也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了,可是事儿已经出了,现在就是他想认输,那些被鼓动了的小子们也不会同意的啊!   既然骑虎难下,那就就破罐子破摔,他们积极备战,若是赢了,自然也是奉莫天涵做将军,因为他们人多,胜了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族爷爷也说了,若是他们输了,得!啥也别说了,直接拜莫天涵做师傅,老实的跟人家学本事,你们一千来人都打不过人家二十三个,还逞论将来如何征战沙场?建功立业?   孙敬业从来都没才想过自己这边会输!   他们一千八百人!   里面起码八百人都是勋贵之后,从小就习武到大,虽然那天他们单打独斗的确是输的彻底,只能说明莫天涵的武艺高超而巳,带出来的亲兵也厉害,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他们就能以一敌百啊!   他这会儿召集几个校尉聚到一起,商量完战略布局之后,开始探讨胜利之后,要如何做才能不下莫天涵的面子,几个小校尉也都被家里人训过了,知道了莫天涵的过往,反正而对莫天涵很是敬佩,毕竟不是谁都能在十万异族人的围攻下,带着残部突围报信儿的!   他们不知道不是突围报信儿,而是为了送太子殿下出来,不能让一国的储君,落到异族人的手里!   但是先是这样,他们也对莫天涵敬佩非常了!   虽然事情已经闹的这样大,但是他们都还是十几岁的小子,不在乎这些,只想着胜利了,如何做,才能让莫将军不介怀才好!   可是平日里,他们都是被人巴结的,还没做过如何讨好别人的活计,这会儿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好办法!   到了正月二十五的那天,也没能想出个好办法的他们,依旧坐在一起犯愁,最后还是孙敬业一拍桌子:“不想了,胜利了之后,我掏钱,请全营的人喝酒!都是小子汉子,酒桌上咱们跟莫将军认个错,他不会不原谅的!”   于是这边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他们老早就弄好了自己的刀箭,晚上吃了饭,立即清点人数,很好,是全员到齐的,早早的就在军营里歇下了,为了明日人数悬殊的的比试,他们得养精蓄锐啊!   这一点可以看出,他们不会因为对方人少而轻敌,因为家里的老人们就是这么教导他们的,在未胜利之前,一切皆有可能发生,所以他们不轻敌!   莫天涵在正月二十四的时候,就离家了。   是半夜离开的,除了家里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的旁边,去送规则的人不是从莫家庄走的,而悬从昆仑山一处山坳里出来到的禁卫军营地,为了公平起见,附近的军营都戒严了,不许随意出入。   也就没人发现他们这一小股隐藏在深山坳里的二十三人,再加上他们的帐篷颜色和附近的枯草树木颜色相近,穿的也一样,不近看的话,也很难被发现!   派去的人是王瑞,他心细,观案力又强,莫天涵拍他去除了送规则,还有就是实地看一下那里的布局,是不是和他们想象的一样!   带回来的消息很有用,的确是和他们料想的相差无几,尤其是岗位哨卡,王瑞凭借超人的记忆力,在莫天涵做的沙盘上,将自己观察到的东西都标了出来。   莫天涵俯览着沙盘,心里暗暗估计这应该是目前为止,本时代最详尽的沙盘了!   “这里,还有这里,有十个人把手,估计是武器库,这里我去的时候还冒着烟,应该是火头军的厨房,相信里面的粮草也不少!”   莫天涵看了者整体的布局,不得不说这些小子还是挺有本事的,起码这布局中规中矩,易守难攻,而且他们是四散开来在四周埋伏,中间顶了两个大帐篷,那是主将所在地的象征,若他们从正门而入,就会被人包了饺子!   不过遇到自己这个曾经的现代军人,这点儿东西可就不够看的了!   莫天涵把二十二人分了三组,王瑞灵话带着四个同样身手轿健的人,负责拔掉那些哨卡的卫兵,烧掉对方的军需库,霸占对方的兵器库!   完成任务后,埋伏好!   而自己则是带着陈雷他们,挨着个儿的到各个帐篷里,将所有人全部消灭!若有漏网之鱼前去军需库或者兵器库拿武器,埋伏着的王瑞他们立时消灭!   又分了六个箭法好的人成一组,负责把守大营辕门入口,防止有人前来增援和有人出去求救!   经过十天的紧急训练,以莫天涵、王瑞和陈铁为首,其余十八人为辅的一个异时空版本的特种兵队初具雏形,虽然没有达到莫天涵的标准,却也似模拟样!   莫天涵就是要让那群小子们震惊,让他们喜欢上这种特珠的战斗方式,以后这一千来人,可是他打造异界版的特别行动军的第一批人选呢!   而且他也需要一鸣惊人才可以帮得到小黄弟弟,这时代就跟开国太祖说的那句:“枪杆子里出政权”一样,他不会佣兵自重,但是他也要有实权在手,才能保得住自己和家人还有小黄弟弟的安全!   哪怕最后一定要动武夺权,他们也有底气!   如今他们不缺钱,缺的是权!   分完了任务,陈铁问了一句:“队长什么时候行动?”   是的,队长,是莫天涵让他们这么称呼自己的,这样的称呼,让他有一种回到了过去的感觉!   非常棒!   莫天涵摩擦着下巴想了想,露出了一个坏坏的笑容:“战书上不是说了么?午夜,子时!行动代号‘拽小子’!”   二十几个人面面相觑,而后纷纷憋红了脸!   队长太坏了!   任是谁也不会在意那些官方说法,但是若是细细思量,却又让人挑不出错来!   这是语言陷阱啊!   “现在,都知道了怎么办了吧?全体都有,回去睡觉,午夜子时前一个时辰,也就是今天的亥时集合!”   “是!”   一大群人集体钻进了帐篷倒头补眠,晚上就要行动了呢!   264 夜袭与结果   半夜,亥时,二十三个人集合了,悄无声息的行进到了禁卫军的营地,因为午夜时间,是人体最困顿的时候,哪怕是号称精锐的禁卫军营地,站岗的人也困的打哈气儿,头都一点一点的了。   王瑞本就才轻身的功夫,再加上被莫天涵特意教导了很多知识,如今已经可以独放一面了。   带着自己的人马,悄然摸上哨岗,站岗的就一个,因为是在四处漏风的木质塔楼里,穿的也厚实,正点着脑袋瞌睡着,忽然被人捂住了嘴巴,一把裹着布条的刀就横了过来,轻轻的在脖子上沾了一下,耳边响起话音儿:“现在是演习时间了,你已轻被杀死亡,不许出声,一直到演习结束才可以复活,听懂了就点头!”   哨兵当时就傻眼了,咋?这就判自己死啦?   无奈被人捂着嘴巴呢!   只好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这才被松开嘴巴,回头想看看哪个大能人把自己都给“宰了”,结果回头,吓了一跳,小声儿的跟“杀”了自己的人道:“我说兄弟,你这脸上化的什么东西啊?咋还一道一道的,看着怪渗人的!”   “这是伪装,你不懂,听着啊!现在这里就我站岗了,你是已经死了的人,赶紧老实的旁边儿待着!”来人把哨兵往旁边挤了挤,将三根无箭头的沾着白面的箭矢倒插在哨卡边儿。   “你这是干啥?”哨兵好奇的小声儿问。   “给后面的人信号,对了,你已经死了,赶紧的把你身上的东西都卸下来,我还得缴械呢!”说着就把哨兵身上的真刀弓箭什么的,全下下来了!   哨兵撇嘴,不要总是捉醒他已经“死”了好不好?太伤自尊了!   哨卡都被端掉了,莫天涵带着人也扑向了巡逻的队伍,从最后一个人开始,一次拿下队,因为他们这组人最多,正是巡逻的人数,一对一,都是捂着嘴然后说话儿,这帮小子也是才尊严的人,愿赌服输,说是“死”了就谁也不出声儿,蹲旁边儿看热闹,带着些“倒霉不能只有自己”的思想,既然自己“死”了,别人也得“有难同当”不是?   于是,巡逻的人也解决掉了!   之后在群“死”人们目瞪口呆的眼神中,除了放哨的六个人,其余的十七个人聚到了一起,悄无声息,扰如幽灵!   若不是自己亲耳听过他们说话,还真以为半夜遇到鬼了!   莫天涵打了一通复杂的手势,看的外人眼花撩乱,只有自己人才能看得懂,那是作战的指挥手势!   最后莫天涵竖起大拇指,弯了弯第一节指节,意思就是懂了没?   其他人也举起手,握拳,露出大拇拈,只弯了一下,表示明白了,莫天涵一挥手,一群幽灵立即四散开来,六人一组,分别进到睡觉的帐篷里,“宰”人去了。   禁卫军的驻兵睡帐跟别的不同,他们是六个人个帐子,帐篷厚实又保暖,但是也有弊端,那就是隔音!   都是塞的棉花,外面不打锣,里面根本啥也听不见!   更何况莫天涵他们进行的这么悄无声息?   正睡的香着呢,就被人梧住了嘴巴,在耳边说了一通话语,蔫头耸拉脑的自认“死亡”了!   莫天涵怕外面跑着的人冷到,在解决了六个帐子之后,就把“尸体”们都放到了帐篷里蹲着了。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着微弱的火光,在彼此的身上都看到了代表着“阵亡”了的那道白杠杠!   军士们住的营帐多,莫天洒他们忙活了半夜,这才全部解决完所有人。   天放亮的时候,十七个人又聚到了一起,依旧是悄然声息,现在这个营地里,只有一个人没被“阵亡”掉,那就是副将军孙敬业,他是副将,又才品级在身,所以睡的是单人的帐篷。   莫天涵比划了一下,众人又散开,隐藏在四处,莫天涵自己带着陈铁和王瑞站在校场里。   孙敬业一大早就起来了,他当晚是没才卸甲的,一个是目为穿戴不方便,他不卸甲直接起床就可以出去了,屋里早有一盆不算热的洗脸水,他洗了把脸,自己整理了一下,这就掀开门帘子去了校场。   别看他是勋贵之后,军二代的出身,可是家族里并不骄纵他们,从小就船炼他们自立的能力,这一点非常有用,起码他们不似那些真正的纨绔子弟,穿衣服都不会的那种简直就是废物一个。   去的路上,孙敬业一直在考虑如何才能让莫天涵输的不那么凄惨,所以没才注意到四周为啥都是静悄悄的,等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到了校场,看到了莫天涵,以及他身后那俩亲兵卫队长。   “莫将军?”   “孙副将。”   “这么早就来了!”有些尴尬的打着招呼。   莫天涵笑:“不早了,已经来了半天了。”   “哦哦,那个,咱们开始吧?”   “开始?”莫天涵笑眯眯的看着孙敬业:“不是已经结束了么?”   “嗯?”孙敬业皱眉:“已经结束了?”   “对啊!”   “我怎么不知道?”孙敬业有些微怒,虽然是自己这边不对在先,但是不能当这个就是儿戏吧?说完了就完了?   “因为您也已经阵亡了!”王瑞指了指孙敬业的铠甲:“您胸部中刀四处,中箭三处,腿部也中了两刀!有白面划下的痕迹,不信您自己看看!”   孙敬业一听,顿时就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果然有白面的痕迹,划痕很清晰,他早上起来迷迷糊糊的,后来又一直在想事情,根本就没看身上,只是给自己打理了一下脸上和头发而已!   “这、这?这不可能!”   他睡觉再沉实,也不会毫无所觉!   更何况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在!   他们可是有放哨的有巡逻的!   “没什么不可能,你的都尉、校尉、军士,一共是一千八百人,其中今天轮休了二十人,两人家里有事请假回家探亲了,全营剩余一千七百七十八人,其中,都尉四人,校尉十八人,加上你这位副将一名,全部‘阵亡’。”说着一拍巴掌,其余的人就掀开了营地帐篷的帘子,那些被“阵亡”了的人,陆续的走了出来,身上都带着不同的白色痕迹。   一个个都扫眉耸拉着儿的,搓着手无奈的看着孙敬业,不是他们不拼啊,是根本就没拼的机会,就被判了“阵亡”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孙敬业哆嗦着手指,今天不是他们胜利吗?怎么变成了全部阵亡?   “这么说吧,在战书上写着的,子时开始,到明日子时结束,所以,我们是在子时一刻的时候,开始夜袭了营她,先是所有的哨卡被拔掉,之后换上我们自己的人站岗打信号,然后是巡逻队,最后是各个帐子中的军士,最后才是校尉,校尉阵亡之后,就是都尉,最后,才是副将,嗯,你们全部中刀阵亡!”   “你们这是作弊!”孙敬业气哄哄的指着莫天涵,这么一说就能判断他们都“阵亡”了吗?   岂有此理!   “非也非也!”莫天涵用手压掉孙敬业指着自己的手指:“战书上可是写明了时间和地点,而且规则上也列明了,不惜一切手段,只要哪一方全部阵亡,哪一方就是输了,我们是按时出发,在规定的时间之内,让你方全部被‘击中死亡’,怎么能说我们作弊呢?”   “我们、......你们......!”孙敬业我们、你们的们了半天,也无法找出反驳的话语,只是脸色越来越红。   嗯,气的!   “你是军人,要拿得起放得下!”莫天涵正色的站在校场的台子上,看着下面被他半晚上就“阵亡”了的众人:“你们也是同样!现在是演习,所以你们还活着,若是真正的战场上呢?兵之一道,诡异莫测,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我们是下了战书定了时间,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在真正对敌的时候,对方会给你们下定时间吗?会跟你们说明规则吗?我告诉你们,不会!”   莫天涵走了两步,看着底下一个个蔫蔫的小伙子们:“战争是什么?战争就是不择手段的赢得胜利!”   孙敬业也蔫了,他忽然想起来自己还真是没仔细的看那个规则,而且莫天涵的话,也足够让他们想明白了。   看底下的人都不出声儿了,刺儿头也老实了,莫天酒打了人家一个巴掌,这会儿该给个甜枣儿了:“你们服气了?”   底下的人点头,能不服气么?   人家就二十三个人,他们一千来人,结果让人连窝端了,还是在不知情甚至是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   “很好,知道愿赌服输的道理,那你们认不认我这个将军啊?”   “认!”这回回答很给力,事实摆在眼前,人家这位将军实至名归啊!   不愧是当年能在十万异族人的包围圈里突围出来的将军,这手段果然厉害!   就连孙敬业也打心眼儿里佩服莫天涵了。   “嗯,那想不想跟亲卫们一样,学一下那些神出鬼没的身手、悄无声息的伎俩啊?”   “嗯!”   这回回答的声音,更大了!   265 一千八输了?   早饭时间过后,孙大将军总是坐不住,他不担心皇帝陛下心里产生疙瘩,因为东宫已经和他说了,圣心无恙。   可是这边老头儿又担心族侄孙子了。   越想越恨不得抽那个臭小子一顿,你说人家莫小子多有能耐的一个啊,那沙盘,那地图,甚至是送给程老不死的那把陌刀,给封大将军的那个什么鹰眼套筒望远镜,还有给自己的“多功能军刀”,都是实用的好东西啊!   就凭这份才华,完全可以胜任一个营地的将军之职,可恨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意气用事也不能这么干啊!   老头儿坐不住了,直接叫人备马,去了戌国大将军府,拉了跟莫天涵关系最为亲厚的程大将军,全家人甚至是全族人的身家性命可都是悬着呢!   叫一个怕不够分量,又跑了趟守国大将军府,找了封大将军,三位大将军带着一百亲兵往北门的东宫禁卫军营地跑,老头儿心想这回人可是够分量了!   路上竟然意外的遇到了振国大将军宋宇巍和卫国大将军姜路恒!   “你们这是?”   对面那俩大将军也看着他们一行人:“我们想去东宫禁卫军营地看看,你们也是?”   对面点头。   得!   既然碰到了,那就一起去呗!   老头儿们别看年纪大了,可是行动还是那么雷厉风行,一路上飞奔骏马,行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快看!是五位大将军!”   “呦!真哒!”   于是路上行人纷纷避让,崇敬的看着离击的背影,大将军们别看孙子都封了小将军了,可是那娇健的身手依然不显老态,可真是威武!   老头们可管不了百姓们怎么看自己,这会儿谁家没个亲戚在东宫禁卫军啊?   嗯,除了程大将军,但是程大将军和莫天涵的关系匪浅,这亲家可不是白结的啊!   这会儿,没心没肺的程大将军也有些捉急了!   飞奔到了地方,发现辕门上哨岗有人,里面的校场上哼哼哈哈,这是已经开始打上了?   哨岗一看是五位大将军到了,赶紧喊底下的人开门放行!   五位太将军也不下马,直接就骑着马匹进了大营,本以为会看到打架的场景,结果却发现根本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   莫小子站在校场的台子上,看底下的军士们演武,亲兵们在他身后站着绷直,孙敬业这个刺儿头,和几个人正在底下带头演武呢!   老头儿们都愣住了!   这是个咋么回事儿?   和好了?   怎么可能!   闹出那么大动静,就这么和好了?   别说他们不相信,就是自己也不会相信!   自家孩子自己还不知道么!   各个倔强的跟头驴似的!   可是眼前这样大诡异了!   莫天涵见几位大将军亲临,一挥手,底下停了演武,看着上面站着的他们的新将军。   “所才军士原地解散,其他人跟我去将军帐!”   “是!”   底下回答的利索,莫天涵跳下台子,奔了过来:“众位大将军安好,您们这是来??”   明知故问!   但是莫天涵还得问!   总不能说,你们是不是来看我们打群架的啊?   呵呵!   他要是敢这么问了,保证被几个老头儿围殴!   “先去你的将军帐再说!”最为稳妥的封大将军安奈下脾气,带着其余四人进了莫天涵的将军帐,里面已经坐满了这个营地的将官们,见他们进来了,又都是长辈们,各个老老实实的见了礼,一通闹哄哄的”X叔叔”、“X爷爷”之后,五位大将军做到了侧席位,因为这里毕竟是莫天涵的将军帐,所以莫天涵却之不恭的坐了主位上。   因为按规矩,除非御驾亲临,否则主帐只能主将坐镇,这是为了防止军力乱用而设置的规矩,意在提醒外来的将官,这里是归哪个人管理的,别越权了!   等都完事了,这才消停了下来,封大将军敲击着桌面,看着这营帐的小子们,包括主位上的莫天涵:“都说说,你们这是闹的哪一出儿?嗯?兴师动众了这么些天了,咋?又和好了?”   “请封大将军容禀!”孙敬业先站了出来:“不是小子们笑闹,而是我们输了,全营的人都输了。”   莫将军说的对,作为一个敢作敢为的军人,他们要拿得起放得下,愿赌服输,他们的确是全体输了这次的比试,没什么不能说的。   大将军们都懵了,一干八对二十三,一千八输了?   还是全体阵亡的结果!   孙敬业接着叙说了自己等人的“惨败”过程,听的大将车们目瞪口呆,看莫天涵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   我的个老天爷啊!   这小子是战神转世啊?   竟然能带着二十二个人,端掉了一个禁卫军营地!   他们自己的小子们他们是知道的,若说他们不成材,他们第一个就绕不了这群小子们,可是就是知道小子们虽然傲气,却也才傲气的本钱,这会儿却被人告知,他们这些小子们打不过人家二十三个人!   这二十三个人,也只是被莫天涵带着操练了十天而已!   虽愁他们不知道,这其中有一半的功劳是这些人都来自暗卫营,但是也无法抹杀莫天涵的领导与指挥的才能!   这太逆天了!   “莫小子好样儿的!”第一个拍巴掌的就是封大将军,他想到的是,莫天涵教导自己的亲兵扰如此犀利,若是身为他师弟的封靖安学习的话,肯定会有更厉害的东西啊!   “真是奇才!奇才!”宋大将军也摸着胡子笑赞,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精彩的演武,嗯,应该是“演习”!   孙大将军看着有些尴尬的孙敬业,笑骂道:“让你小子狂!这回着到了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以为自己练了几年的武艺就天下无敌了,比起莫将军你还是太嫩了些!”   “族爷爷说的是,所以侄孙子决定跟着莫将军学习特战技能,而且莫将军也答应了我们,会教我们的!”   “当真?”   听了孙敬业的话,五位大将军都惊奇的看着莫天涵,这么独特的技能,哪怕是他们自己,都没想过会教给外人,更何况这些个臭小子一开始还为难过莫天涵了。   看着五个专人家询问的目光,莫天涵大方的承认了:“是的,小子说过,这一营的军士都是好样儿的,只是缺乏系统的训练,因为大家都来自不同的家族,世代相传的东西都不尽相同,各自为战虽然强劲,却无法成功的团体合作,所以小子打算整合一下,根据个人的特长来制定一套相关的合作方式,这样在战场上,就会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五位大将军听了,不由的笑的异常开心,为了军队的未来,也为了莫天涵这份胸襟。   事情能如此圆满的解决,可说是意外的,却也是最好的结局,尤其是莫天涵不计前嫌,还这么看好这一营的人。   五位大将军火急火燎的来,心满意足的走了。   事情的结果,在太阳还没有落山的时候,就已经传到了大家的耳中。   太子殿下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抓着来人的脖领子:“你可知道,欺骗本宫的下场?”   “殿下,属下自然知道,但是这事儿真的就是事实!”这个暗卫是一直跟着莫天涵他们的,半夜里的行动他也是看到了的,说实话,他羡慕的要死,那种凌厉劲儿,丝毫不亚于他们这些径过多年训练的暗卫们!   太子殿下这才松开手:“嗯,辛苦了,下去休息一阵子吧!”   等人下去了,太子殿下也不装了,顿时就跳了起来:“太傅,您听到了么?大哥他赢了!而且赢得很漂亮!”   “老夫知道知道,刚才暗卫不是说了么!”佟炎修也摸着胡子笑眯眯,莫天涵的确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本以为会输,哪怕是平手,也会很艰难,没想到莫天涵不止赢了,还赢的那么惊人。   一兵未损就端了全营的人。   抛却跟那些大将军们交好之外,单单就凭借这份逆天的才能,就足够莫天涵在军伍里站稳脚跟了!   皇帝陛下也得到了事情的结果,正在御书房看奏折的时候,禁卫军统领亲自来报告的,听了事情的经过以及浩果之后,皇帝陛下笑的异常开心:“果然还是当年的那个莫先锋,能以二十三人之力,未伤己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那群愣小子的营盘,这回服气了吧?不径历战阵,如何知道这里面的厉害!”   “陛下说的是,小子们也惊呆了!”禁卫军统领和晋公公是一样的,跟皇帝陛下那是无话不说的人。   “老奴就说么,莫将军可是个有本事的!”晋公公听了,也笑昧眯的跟着附和,这莫天涵还真是个奇人!   “是个人才,若不是当年的那件事,他能有更好的前程的!”皇帝想了想莫天涵的经历,不仅唏嘘。   “陛下此言差矣,当年莫将军也是一片赤胆忠心,能为了国家大业抛却个人荣辱,更何况如今他被陛下您看重,这前程,还不是您说了算么?您又何必伤怀呢!”晋公公一看皇帝有些伤怀,赶紧的开导自己的主子。   他存在的意义,就是让主子们不钻牛角尖儿,而且他的这份细心,才是他能跟在皇帝身边几十年的重要依据。   皇宫从来都是人才遍地的地方!   果然听晋公公这么一说,皇帝倒是舒心了不少,更加依赖这位内侍了些,毕竟高处不胜寒,能有个人在身边说说知心话,已经是他这位高权重的皇帝的一个享受了。   266 打完回家   莫天涵完成了自己预想中的任务,知道已经引起了注意,而且也收拢了这些人心,问了一下营中的作息时间。   东宫禁卫军营地分东西南北四个大营,每个一千八,算上东宫常驻的正常值班的禁卫军两千人马,一万多人。   东宫禁卫军也算是对未来储君的一个肯定,所有的皇家子嗣中,只有东宫有禁卫军,有大营和营地,其余皇子若是敢蓄养私兵,一概会以犯上作乱论处!   这也是三皇子为什么总是惦记军部的原因,因为他若是一旦起事,可是没有任何人手可用的,这一点他就不敌东宫。   莫天涵分到的这个营地,是四个大营之一,属于北大营。   每天的作息时间是早卯时一刻集合,即“点卯”的由来,卯时也就是现在的七八点钟;集合之后,由各个校尉清点人数,之后带到校场让都尉指挥列队,最后才是由将军亲自点卯。   点卯完了就开始训话,内容自定义;然后是吃早饭的时间,吃完早饭,将军擂鼓升帐,与管理层商讨安排训练内容以及巡防事物等,到卯时结束(也就是上午八点钟);众位将官们传达训练内容,辰时(九点至十点)开始训练,巳时(十一点钟)结束训练,午时(十一点到十二点)开始吃午饭以及休息,未时(下午一点)再训练,到申时半(下午五点)结束;下半时辰吃饭洗漱;之后就是休息了。   校尉每个月有三天假期,可以回到威京的家里;都尉有五天;副将和将军可以随时离营,晚上也可以直接回家去住,反正家都是威京城里的,路也远不到哪里去。   作息时间安排的但合理,可是莫天涵不满意,这种作息时间的确是搭配合理,可也完全练不出好的本领来!   所以第一件事情,莫天涵就得重新拟—份训练计划!   当然,在拟定计划前,他需要回家一趟,已经出来三天两夜了,都想夫郎跟孩子了!   带着自己的亲兵们,跟这群热血沸腾的小青年们约定三天之后再见,商议训练事宜,就拍马往家里赶去。   秋妍这几天也不得消停,这个夫人那个哥子的不断来家里,话语间都是试探,他就不明白了,怎么相公任个职位,这些人这么好奇吗?   军伍上的事儿,真的那么让人向往?理解不能!   尤其是那些夫人们,今天带个这个东西,明天带个那个东西,来了见他说话有的他能听懂,有的根本就是一头雾水,只让祭出师父教的法宝“哼哈点头摇头”的方式,最后等人家问他是不是的时候,他再说其实刚才走神了,麻烦从新说一下!   不过这个法宝很好用,几次下来,那些试探的夫人夫郎们也都知道了,莫天涵疼秋妍是真,没看着这夫人这些天下来,身上的披肩竟然一直戴着!   秋妍也是真的没知道多少关于这方面的东西,而且心思单纯,这一点,从秋妍和他们聊天的话语间,就能看出一二。   于是,秋妍就被这些官家夫人们打上了“山里出来的小夫人”的印记,与秋妍真心交好的自然不在乎这些,而那些另有目的来的,也就从此决定不与秋妍有什么深交了。   可就是这样,家里依旧人来人往。   直到莫天涵回来,家里拜访的客人一下子就全没了!   很神奇!   莫天汹一回到家里,就直奔后院儿,见了秋妍先不管不顾的啃了好几口,羞的秋妍直拿小拳头捶他硬邦邦的盔甲。   身上带着盔甲不好抱忧哥儿,可他还是伸手捏了捏忧哥儿的小手儿小脚丫,总要碰到孩子才能解解这思念。   忧哥儿倒是对父亲身上闪闪发光的光明铠很感兴趣,甚至还想伸着小手儿揪莫天涵头盔上的缨络。   古么么把忧哥儿抱的离莫天涵远了些:“这是官服,可不是你能玩儿的,乖乖哦!”   在家里,古么么和刘么么就是教导忧哥儿的,就连秋妍都不能反对两位么么说的话,小小的忧哥儿虽然人小,但是他可是知道的,祖么么的话要听的!不然会被打屁屁!   虽然每次都只是象征性的被拍几下,不疼,但是已经在他幼小的心里树立了威信,叫他不敢违背两位老么么的意思。   秋妍见莫天涵老实了些,这才动手给他卸甲,但是他没弄过这个东西,笨手笨脚的,反而弄了自己一身的汗,还是刘么么帮莫天涵卸甲,让秋妍在一边儿看着:“我来卸,你看着,这个,都是要一起解开;还有身后的这个,也要在肩胛这里卸开......。”   刘么么一边教一边给莫天涵卸甲,手脚利落的把莫天涵从盔甲里解决了出来。   穿了三天的甲胄,冷不丁的脱下来,莫天涵身上别提多松快了。   秋妍抚着莫天涵被压皱了很多的里衣:“这是几天没脱啊?这里衣都被压出褶子了!”   “三天,但是值得,你家相公我,赢了比试,那些个毛头小子们,统统都折服喽!”   “一群小小子打架,有什么可炫耀的!”秋妍不以为然,转身让敏哥儿去找蓝哥子,让厨房加些肉菜,离家上班三天的老爷回来了呢!   莫天涵对自己家小夫郎无语,小夫郎不懂什么是“演习”,更不会想到这里面的意义。   老爷回来了,一家子人总算是有了主心骨儿,秋研让人开了大饭厅,所有人就跟当时过年一样,坐一个屋子里吃饭!   席间,王瑞来了一段儿现场直播,将他们如何潜入、如何放哨、最后己方一人不少的端了对方的大营的经过,说的是活灵活现,让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入了迷一般!   直到这个时候,秋妍才知道他相公带着二十三个人跟一千八百人打架去了,而且还赢了!   相公,好厉害啊!   他们回来的晚,吃完晚饭,已经是酉时三刻了。   秋妍看莫天涵虽然也精神着,俩人夫夫这么久了,他能从相公的眼角眉梢之间看得出,其实他已经累了。   晚上就把忧哥儿托付给了古么么和刘么么照看,又让毓哥儿备了热乎乎的洗澡水,夫夫都不是那种惯于享乐的人,洗澡间里,从来都不让毓哥儿他们进来伺候的。   秋妍自己穿了个里衣里裤,给莫天涵脱吧了完了衣服,把他按在水里一通搓洗。   莫天涵乐的享受夫郎的照顾。   他也真的是累到了。   前七天高强度的训练不算,还得制定夜袭计划,后三天直接就是住到了野外,天寒地冻不算,还得注意隐蔽,仿佛回到了梦中的那个峥嵘岁月。   尤其是这种他并不是十分熟的作战方式,以前他有对讲机有耳麦有很多东西可以使用的,现在他有什么?除了打手势不能出声联系;除了使用射箭这种方式没有任何远程手段!   幸好不止自己落后,这个时代它就是个落后的时代,自己的那些手段虽然只能有半套东西能使出来,还是能应付过去。   已经有好几天没有洗过澡但是一直流汗的莫天涵,身上都要馊了,刚才吃饭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泡水里了,秋妍给他揉洗头发,发现这头发都打结了!   给他搓澡,发现那都能刮掉一层泥!   “瞧你弄的,身上都脏死了,这幸好是冷时候,要是热天儿你还不得搜吧了啊?”   “这才叫‘汗渍’!”莫天涵摇头晃脑的洋洋得意,还跟秋妍逗眼。   “瞎说!还汉子呢?汉子都你这样儿?”   “那是!”   秋妍都被他气笑了:“汉子就一身臭汗的啊?你怎么说都是当了将军的人了,我那天看来咱们家问事儿的一个将军,的都跟你不一样,很讲究的一个汉子呢!”   “那是穷讲究!军伍上都是相公这样的,那样的就是花瓶儿了!”他听陈管家在秋妍准备洗澡水的时候跟自己说了这些天的事儿,那些人来的目的都不同,有的是真心担忧自己的,例如李大夫夫俩在威当小吏的大小子儿;还有的是来看自己是不是受了什么人指使,给那帮子小勋贵们挖坑坑他们;更有的纯粹就是跟风儿,闲极无聊了!   “也是,我听他夫人说,他家里十二个侧室,吓了我一跳!我见过最多的侧室才八个!他一个人就有十二个哥子!加上他夫人,一共十三个!”   “嗯,数儿太不吉利!”也不知道那位什么听都没听过的将军,信不信那什么什么的,讲不讲究这个。   “相公是嫌人少吗?”秋妍没怎么听懂莫天涵的话,他以为莫天涵是嫌这样儿的个数字少呢!?   头发洗完了,澡也搓完了,秋妍自己顺了一下头发,莫天涵起来擦干了身子。   “管他人多人少呢!相公可没看法儿!”他对那些纳侧室的人真心不理解,而且也无法看的上那些妖艳的哥儿们。   趁着莫天涵穿衣服的时候,秋妍又就着灯火看了个仔细,因为听说是跟那么多人打架去了,生怕自己的相公身上带着个伤什么的,刚才搓澡的时候,他都偷偷的有用手摸了一遍,米有发现相公喊痛。   这会儿趁着莫天涵穿衣服,秋妍还要最后确认一遍,他的相公是完好无损的才是,于是忍着羞意,看的仔细。   莫天涵已经十天都没跟秋妍亲热了,刚才洗澡的时候,他是小憩了一会儿,秋妍的摸索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有了些心思,再被秋妍这样打量着,能忍得住他就是这个时代的柳下惠了!   擦干了自己之后,连衣服都不穿了,直接抱着自己的夫郎进了卧室,幸好浴室和卧室是连着一道折门的,秋妍先是被抱着吓了一跳,还没等惊呼就被吻住了嘴巴,等他反应过来相公是要跟自己做什么的时候,莫天涵已经熄了灯火扑上了大炕。   洪浪翻滚,碎吟不停。   267 回家之后   第二天早上,秋妍懒床了,浑身都青青紫紫的痕迹,也没有力气,而且原因还那么让他羞于开口!   气的秋妍都想咬莫天涵了,再是几天没亲热了,也不至于做的让人下不来炕啊!   进屋里服侍的敏哥儿和毓哥儿脸上一直红红的,让秋妍都不好意思了!   臭相公!   而他的臭相公,如今正早锻炼完,端了米粥小菜,伺候夫郎吃了早饭,又被夫郎不轻不重的插了好几下解气,这才哄人睡个回笼觉,自己去了么么的房里,和忧哥儿玩了一会儿。   “爸爸,要要!”很明显,小家伙儿还惦记昨晚上的红缨络呢。   “父亲的帽子不许玩儿!”古么么教导才刚刚会冒话儿的忧哥儿:“记得啊,父亲的帽子和配饰,尤其是父亲的印鉴都不可以玩儿的,那是重要的东西!”   “么么,孩子想玩儿的就给他玩儿吧?一个帽子没事儿吧?”莫天涵看忧哥儿懵懵懂懂的小样儿,心里早就心水的不得了了,哪里会在意自己的头盔给他玩儿呢。   “你这小子瞎说什么,汉子的帽子哥儿的披肩,那都是有说法的.你没事儿拿个帽子给他玩儿,将来找了个大头的相公咋办?”古么么老迷信了,坚决不同意,最后无法,莫天涵让夕哥儿弄了个带着红缨络的小香囊给忧哥儿攥着玩儿。   古么么直扶额,这也太溺爱了!   本来还担心秋妍生了个哥儿,会不得莫天涵的欢心,现在看来,他得和刘老弟好好商量商量了,这么惯下去,还能成个样子吗?看看秋妍就知道了,当初怀了的时候,莫小子那股劲头儿!   逗弄完忧哥儿,莫天涵这才去了书房,拿出自己写了一半的计划书,这是他根据自己前世的记忆,写的一系列训练计划,虽然当时只是为了不要让自己忘记而写的东西,但是现在它又有了用武之地。   经过昨天的接触,莫天涵看的出来,营里的人都是真正的精兵悍卒,尤其是他们都是经过了家里那些老人精们亲自的指导之后,虽然没有多少真正的沙场气息,却有着难得的上进心和朝气。   他们不缺别的,缺的是一个系统的训练和一个实践的机会!莫天涵写了剩下的一部分,等他写完了才发现已经中午了,跑了次厕所,又来了糟心事儿!   家里以前都是用写大字剩下的纸张,因为没有手纸,莫天涵也只能如此解决问题,后来小虎和康哥儿也练字,自然不愁手指来源,香哥子出嫁之后,没了小虎这个生力军,莫天涵只好抓着秋妍让他练字,自己也多多写字,加上康哥儿,仨人还能应的上,可是到了威京之后,秋妍忙着打理这一大家子的事物,照顾忧哥儿,如今更是忙着做喜服,这会儿也到了正月末,二月初六就惊蛰了,惊蛰过后就春分,那个时候要松土准备种地,秋妍忙的都要分身乏术了,那里有时间来练字哟!   光靠莫天涵自己也不能够啊!   再说,这会儿过了比试的关口,日后他就要忙开了,你一个武将也不好丢下军营里的事情,就蹲家里练字吧?你又不考文状元呢!说出去都笑掉人的大牙!   而且,到了军营他总不能拿带字的宣纸去当手纸用啊?   莫天涵踅摸着,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得开发出个新纸张,哪怕是粗劣的芦苇手纸呢,也比如今的用大片的植物叶子好啊!   那东西脆的不成个样子,每次他用都要……!不说了,恶心死!   现在家里给忧哥儿用来擦屁屁的都是一块一块的旧布块,几乎都是不用了的,可是孩子渐渐大了大了,到时候也不能再用了,会被人说浪费的!   回来洗了手,这回训练计划上也不管了,莫天涵提笔就写了造纸的过程,记得当年孤儿院旁边就是个手工造纸厂,没事儿的时候,他们几个半大的小子也会去帮忙,赚些零钱给小伙件们改善伙食。   如今也能用的上了!   愉快的写完了造纸过程,想了想,将东西先放下,去后院儿吃了午饭,下午就带着东西溜达到了田金松家。   莫天涵以二十三敌一千八完胜的消息如今已经传疯了,成绩实在太彪悍,如今全成京城都知道了!   田金松就更是了,刚要去莫家看看,莫天涵自己就来了。   听别人说一万遍,也不如当事人自己说一次的,莫天涵一来田金松连账本都不看来,直接就拉着他问昨天的情形。   莫天涵没想到田金松还是个隐藏属性的军事发烧友,将昨天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听的田金松拍案叫绝:“还是大哥厉害!让那帮小子们吃了亏却服气的没话说!”   “今天来不是想跟你说这事儿的,你看看这个,若是能行的话,就建个厂子、哦,是建个作坊来。”莫天涵把自己带来的东西给田金松看。   田金松是商人,而且是这个时代的巨商,一眼就看出了造纸作坊的前景,那是十分可观的!   当然,前提是,这些东西都能造出来。   “建个作坊倒是没什么,可是这东西需要先尝试造出来,若是真如大哥说的这么好,倒是个赚钱的买卖。”   “这个纸张很难做么?”   田金松给莫天涵说了宣纸、绘纸等有名的书写绘画用纸的制造过程,其复杂繁琐的程度以及时间,都让莫天涵目瞪口呆!   怪不得家里最大的零花开销就是书房里的用纸呢!   虽然有自己老是拿它当手纸用的嫌疑在内。   不过田金松说,每一个世家大族几乎都有自己的造纸作坊,工序不同,所造的纸张质量也不尽相同,出来的成品也不一而终。   但是共同点就是,他们的出产量都很少,一个是工序复杂耗时耗力,二个也是因没有那么大的生产规模,他们的作坊只应自己家族的消耗,多余的那一点儿才会拿出来贩卖。   这也是纸张的价格高居不下的原因。   很多人虽然说是识字,却只是识得一点儿,至于写,那就更没得看了,就像秋妍,虽然也认识几个字,写的话就不成个样子了,那是因为不曾练习书写的关系。   “这个可以考虑,但是先别建的太大,先少量的试行,如是成了的话,可是个好事儿,文人们会让大哥永世流芳!”   “我不求他们让我永世流芳,只要能有手纸用就成了!”   田金松听了愣了愣,之后看了看手上关于“手纸”的用处,暴笑出声,他没想到竟然他大哥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弄的这个出来!   “笑什么啊?这可是大事情,生活中的大事情!懂么!”莫天涵气的都要揍田金松了,他就这么一个癖好,还被人嘲笑!   “呵呵……不笑……哈哈……!不笑了!……!”田金松笑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但是嘴巴依然合不上。   俩人就造纸作坊的事情,说了一下午,晚上莫天涵才回去,他把事情都交给田金松去办了,他军伍上还一大堆需要做的事情呢!   第二天,家里又来了人,程绍奎和封靖安是第一个到的,俩人一进来就哈哈大笑的跟莫天涵道喜。   “大哥真有办法,今天看到元博,那小子还跟我们说你来着,直夸大哥有本事!”程绍奎对莫天涵可是彻底的服气了,孙敬业那小子一向是傲气的,而且他也有傲气的本钱,在他们那一群小辈而里,是领头的人物,如无意外,日后定然也是一位大将军的料!   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小家伙,竟然对莫大哥心甘情愿的服气到底,可真是让人意外呢!   尤其是在他们比试输了之后!   “师兄,你把我也安排进你的营地吧!我就可以跟着他们一起学了!”封靖安对于自己的职位是不在乎的,只要能跟着莫天涵学到他的本事就成!   “那哪儿成啊?你现在可是只比莫大哥小一级,若是你去了北大营,你让元博咋办?总不能有俩副将吧?”程绍奎扒拉了一下封靖安的小脑袋,怎么想一出走一出啊!   “教给他们的东西你是必须要学会的,但是教给你的东西,他们不一定有!机会学到,还是给你开小灶吧!”贵精不贵多,莫天涵是要培养封靖安成为一位有勇有谋的将才,而不是一名犀利的特种兵。   果然,莫天涵说了这话,封靖安顿时就眼睛放光了,开始幻想自己将来指挥千军万马,各个都以一敌百……。   程绍奎也羡慕,但是不嫉妒,因为他的战场不在军旅,而是在兵部衙门,但是他依然是向往的,哪个小子不想征战沙场建功立业呢。   莫天涵见程绍奎有些失意,也安慰他:“当然,敬山也需要跟着学一些东西,不是和官场有关的,而是跟兵部有关的东西,例如,咱们给老爷子们的那些小玩意儿?敬山想一下,若是我们的士兵能一人一个,那会在行军途中省了多少事儿?”   被莫天涵这么一提醒,程绍奎也没了羡慕的心思,莫天涵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他是见过那些大将军们手里的多功能军刀,叫“锐士军刀”(莫天涵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瑞士这个国家,所以给改了个字),的确方便犀利的很,最主要的是小巧不占地方!   无论是做为短兵御敌还是作为辅助工具,都是最理想的!   程绍奎管的就是军需后勤这一块,脑子里立即就有了想法儿。   俩人吃了午饭就回去了,封靖安要陪祖么么去神庙;程绍奎则是要回去思考锐士军刀的问题。   上午俩人来访,下午小黄弟弟就到了,没让人通报,自己就溜达进了书房,一看到正在写训练计划的莫天涵就笑了出来:“大哥!恭喜!”   268 小夫郎的想法   喜从何来?不言而喻啊!   莫天涵略带得意的跟小黄弟弟显摆:“都是些愣头小子,我就说有办法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怎么样?大哥没骗你吧?”   “大哥真是这个!”小黄弟弟竖起大拇指比划了下,他可真是佩服死莫天涵了就凭这成绩,别说是做个东宫禁卫军北大营的将军,就是做整个东宫禁卫军的守卫将军也不为过!   “行了行了,也是那群小子们运气不好!我当时也没多少把握呢!”这是大实话,当初别看自己说的轻松,其实理论与实践,有多大的差距谁也无法衡量的清楚。   小黄弟弟见莫天涵不像是谦虚,这才惊觉,莫天涵为了能在军伍里立住脚跟,这次是冒了多大的风险!   因为若是处理不好,要么莫天涵从今以后有名无实,被一群勋贵子弟压在头上作戚作福;要么就惨败之后,无颜接任将军一职,那么他会挂印离去,继续窝在南方的小城镇里了此残生,而最严重的后果,就是双方都是惨淡收场,勋贵子弟抗旨不尊,被皇家记上一笔,那样的话,莫天涵就成了氏族与皇室之间的那根导火索,两面都讨不了好!   至于下场,那就更无法猜测了!   官场失意可以告老还乡甚至是辞官归去,而军人战败可以免职,甚至是流放千里,但是得罪了皇权又得罪了氏族,天下虽大,但中原还能不能有莫天涵的立足之地都很难说!   “大哥......。”细想到这里的厉害关系,小黄弟弟有些哽咽,若非他的缘由,莫天涵不必如此,担着这么大的风险钻营。   他会依然是那个西北军中的先锋将军,甚至是那个悠哉山林的猎户,不像如今,除了商业上的那些银钱,还要去军里被人刁难。   “别说了,咱们兄弟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你知道就好,不过才开始,以后会有更多这种事情发生,难不成每一次你都这样?都要掉金豆豆了!”莫天涵知道小黄弟弟的心思重,所以用说笑的口吻开导他。   兄弟俩在书房里唧唧喳喳了半天,莫太涵被迫又重新说了一遍昨天的事情,听的小黄弟弟也同样拍案叫绝,尤其是莫天涵在“字面上的陷阱”,更是让他大开眼界。   同时,莫天涵也趁机让这个现在的储君、本来的天下之主,知道什么是“语言和文字”的陷阱。   “都聊什么呢?还关着门!”秋妍在俩人聊得深入的时候,推门进来了,家里可能就几个人不知道小黄弟弟的身份,其中就有秋妍一个!   不过也是因为如此,其他人见“太子殿下”亲临,与老爷“密谈”中,谁也不敢推门进去请人出来用膳,只好禀报了干等着不见人来的夫人,秋妍这才来叫俩人进去吃晚饭。   “聊昨天的事儿呢!”   “就你们打架的那个事儿?”秋妍一听就皱眉:“有什么可聊的,赶紧去洗手,吃饭了,知道弟弟来了,给特意蒸的一条海鱼呢!四五斤重,个头可是最大的了!”   秋妍还记得小黄弟弟说他老家是沿海那边的,所以过年买东西的时候,特意挑了好几条海鱼,因为平日里,海鱼是没办法运到内陆出售的,只有在冬季,用冰冻成坨,运到盛京里贩卖,因为路途遥远又是在冬季运输,那价格可是高了不少,但是秋妍舍得买,就为了能让这个弟弟吃上两口。   当小黄弟弟看到餐桌上那个清蒸海燕鱼的时候,这心里的滋味儿别提了,他真的很想跟嫂哥说,他不是沿海出生的人,他是土生土长的盛京人士,是皇城里除了皇帝最大的太子殿下,不过他不敢,他从送到这里的暗卫嘴里早就打听清楚这位嫂哥的个性了,标准的小民,平日里见了官大点儿的都不自在,如今哪怕是相公都当了将军了,他还是那个勤俭节约的小夫郎,一点儿架子都没可的官家夫人。   秋妍依旧当他是弟弟一样照顾,给他布菜;忧哥儿已经见过小黄叔叔几次了,他都记得,伸着小胳膊要抱抱。   吃饭的时候,小黄弟弟又一次给忧哥儿喂了饭,小家伙儿现在已经会说“叔叔”、谢谢”等双字了。   第一次被忧哥儿叫“叔叔”,小黄弟弟美的不得了,若不是怕被人看出来,他真帮把身上带着的几个好东西拾忧哥儿,不过他忍住了,钻饰不是皇族是不许佩戴的。   等送走了小黄弟弟,一大家子人才真暗地里松了口气,尤其是暗卫营来的,更是在主子踏进大门口开始就紧绷着神经注意着四周了,不是这里不安全,而是习惯性使然,他们接受这种训练好多年,一时之间也改不过来啦!   转天,我们的莫将军就收了心思,开始细致的推敲自己的训练计划,而秋妍则是趴在书房的沙盘上,看着家里田地的布局,开始计算开春都种些什么东西,主要的种植小麦、水稻是不会的更改的,因为北地寒冷,一年只能种植一季,但是田间地头的位置,秋妍打算都弄出来,种个应季菜啥的,可以留给佃户们自家吃。   一般的主家走不喜欢佃户们在天地之外弄这种东西的,有的是嫌弃把好好的田地弄的走了型;有的是怕人说小家子气;还有其他的原因,都是很多,但是没几个是实用的。   秋妍不同,他是真正的农家出身,和那些为了名声啦田产啦更改农籍的从不同,秋妍不讲究那些,他要的就是实实在在的实惠而已,既然田间地头上又没说不能种小菜什么的,那为啥不种呢?总不能让佃户们年年月月的吃咸菜配饭吧?   很少见秋妍这么认真的看着沙盘,莫天涵写字写累了,就放下纸笔,伸了懒腰,见小夫郎在沙盘那里嘀嘀咕咕的,就过去楼着这人的腰捏了捏,有点儿不满,怎么喂都不见胖的样子。   “相公别闹,妍儿正想事情呢!”   莫天涵失笑:“那夫郎想什么,能不能告诉相公?”   秋妍自己趴着看也累了,索性直接倚到自己相公的怀里:“妍儿想在田间地头上都种上些时令小菜,这样佃户们也能吃到些新鲜菜,若是吃不了,还可以腌制起来,比让他们就种小菜园子强,大地里的劲头足,菜也长的比园子里的大。”   “可以啊!这个还用考虑吗?”莫天涵觉得这个事儿也不算是个大事儿,怎么让自家的小夫郎考虑这么久啊?   秋妍低头玩弄自己的衣带子:“可走,妍儿也想把家里的那些花花草草的地方,都种上菜,这样家里也就不用去买了......。”   他也是有所顾忌,毕竟相公如今身份不同,他这么做,会不会给相公丢脸面啊?这也是他悬而不决的原因。   “好啊!那你就种呗!只要不累到自己就成,还才啊,得看好忧哥儿,小家伙儿现在是见什么都想扯两把!”莫天涵倒是没秋妍这么重的心思,他想起以前竹林里的时候,也才秋妍自己种的小菜,味道很好的,有一种家的味道和柔柔的温暖。   “相公不反对吗?”秋妍有些惊诧,转头看着莫天涵,他的相公竟然不反对唉!   “为什么要反对?”莫天涵被问的莫名其妙,这话事情多平常啊!他怎么会反对呢?   秋妍认真的看了看莫天涵的双眼,发现他的相公真的是不懂这些,这才乖乖的把这里面的说法儿都跟莫天涵交代了,最后求证莫天涵:“相公真的不反对?”   “嗨!我还以为什么呢,咱们家本就出身寒微,这些事儿只要你想做,不必避讳那么多,自己家的地怎么着,也得是自己说了算啊!”莫天涵对这种陈年陋习不以为意,这些都是穷讲究,若是能有利于自己家的佃户的事情,尽管去办就是。   “那妍儿可就跟佃户们说了,等开春能下籽儿的时候,就让佃户们顺带种些菜籽儿到地头上,只要不占用田亩,官上也不会说什么的!”秋妍得了莫天涵的首肯,喜滋滋的掰着手指头跟自己的相公算田地的亩数,以及可以擦边球的种植些小菜的地头多少。   这个时代是落后的,同样的,属于农耕的田地,官府管制的是很严格的,不许荒废田亩更不许种植一些不是粮食的东西在上面,如果种了的话,不仅会被官府强制性的除掉地里的东西,更会用罚银来约束农人们,因为粮食是根本,青菜什么的,都是家里的小菜园才会让种的。   也有专门的菜农,但是那都是垦荒地种的菜,生地种植什么东西,官府是不管的,但是三年之后生地会变成熟地,那么就必须登记造册,种粮食!   这也是鼓励垦荒的一种方式。   想卖菜赚我,就只才垦荒!   所以每一年垦荒的田地都不少,但是盛京已经是一国的首领,天子脚下,那都是良田千顷的好地方,四周已经没了多少的荒地。   垦荒,也垦不了多少了,所以盛京的菜价贵,这也是秋妍要佃户们种菜的原因,佃户们饭都吃不饱,平日里吃的菜最多的是咸菜就饭,小孩子都黑黝黝的瘦,看着怪可怜的。   莫天涵知道秋妍心善,而且他的小夫郎很勤快,跟个小蜜蜂一样,跟他嘀咕了自己的设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劳碌命,非要把花园儿改成菜园子,还得亲自照顾!   不过莫天涵懂得劳逸结合,总不能让秋妍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做,既然他想有个事儿做,那就让他去做吧,他只要点头给他撑腰就成!   269 闹剧背后   莫天涵的“战绩”太过彪悍了,如今名方势力都想方设法的想拉拢这位未来的将星,可是为什么莫家庄却如此安静呢?   那是因为皇帝和太子联手发了话,让人不要去打扰莫将军写训练计划!否则就是有耽误的嫌疑!   为什么要耽误呢?   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莫家庄得了清净。   莫家庄是清净安稳了,可是在外面,尤其是朝堂上,跟沸了的开水一样,上至皇亲国戚,下至世家大族,这都暗自思量上了。   这首当其冲的就是西宫。   其实当初的战的时候,西宫的人得了信儿,蹦的那叫一个欢实,恨不得莫天涵和军部与世家大族们死磕到底才好呢!   之所以闹的沸沸扬扬的,其中,西宫的作用是最大的,而三皇子一派更是到处煽风点火,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此事!   尤其是有子弟在东宫禁卫军北大营的几个氏族,更是不断派人去八扑不说,甚至就差明说了!   但是氏族之所以屹立不倒,靠的是他们掌权者的眼光,和族里长老们的提点,而不是单凭这些人说几句话就能武断事情的。   所以氏族们对派来的人倒是客气,也当面答应会谨慎处理,但走回去之后,氏族们依然采取了观望,反正东宫已经传出话儿来了,是意气之争,也是里自己的事情,谁也别节外生枝!   西宫和东宫政权,谁最具有赢家的资本?   那自然是东宫的太子殿下了。   身为嫡子又是储君,这些年东宫与氏族们的关系也是非常和善的,而且东宫的位置也是名正言顺,又因为如今的太子殿下尚未有正君,太子夫郎之位空悬,多少大家氏族都盯着那个位置呢!   若是有幸与皇家结了姻亲,等将来太子殿下登基称帝,那他们就是皇家的后族了,日后若是皇后能有个嫡子,可就是未来的小太子,将来的又一个君主啦!   反观三皇子,庶出不说,已经有了正君,哪怕他们的哥儿进了府,那也是给人家做小,氏族们可放不下这个脸面,让自己家的哥儿去给人家当侧室的!   虽然说三皇子的正君尚未有所出,但是侧室就是侧室,嫡出就是嫡出,再如何,三皇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与其费劲巴力的冒着身败名裂的危险跟东宫的正主儿斗法,倒不如直接攀上东宫,省时省力又省事儿啊!   这些道理不仅氏族们懂,西宫也看的清楚,但是人总是有着侥幸心理,想着会有几个氏族会“慧眼识珠”投奔自己来!   所以三皇子这边明知道事不可为,却还是要搅浑了这一池清水,求的就是要“浑水摸鱼”。   但是却没想到事情的结果出乎意料!   莫天涵既没有被削了面子而弃官,氏族子弟们也没有因抗旨而被治罪,反而传出好消息,说莫将军要教导大家新奇的战术,让军队的战斗力提高!   三皇子府上,听说了莫天涵的事情之后,三皇子整个人都不得安宁了,本来当初就是他们设计的东宫,顺带的,十万先锋军和着莫天涵这位先锋将军都当了陪衬,如今东宫如日中天,就连当年获罪又平反了的先锋将军都崭露头角了,尤其是这种指挥作战的才能,任何一个当权者都会给予他非常广阔的空间任其发展。   可是若是他们真的任其发展,就凭借这位现在的成绩和日后的前景,他都担心哪怕是自己成功了,人家带个一两千人就能打进皇城来!   偏偏他还在禁足中,就连今天的除夕宴都没让他参加,什么事情他都不好出去办理,只能依靠正君里外传递消息,这样的话,他太被动了!   把个三皇子愁的啊,白天吃不好,晚上睡不着。   整整一天都没得消停,最后无法,只好让正君以“回家探亲”的理由,出府去请了崔家的人来,商议一下!   崔家也正在烦着呢!   虽然崔家已经不是高官了,但是他们家经营的那些人脉还在,还有一个当了皇子夫郎的哥儿,所以这消息倒是不比别人家怪多少。   崔光辉的人品官声都不咋地,可是这政治嗅觉却跟个狗一样灵敏,尤其是对政敌!   听说了莫天涵的“事迹”之后,这位崔大人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想了无数个阴暗的点子出来,但是最后却被他自己否决了。   如今莫天涵正是招人眼球的时候,不说他的那些计策是否真的能天衣无缝,单单是莫天涵若是出了事儿,上面肯定会追究,而且会审查到底,他再是个文官,也明白什么叫“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要不然,五大将军也不会被人称为“柱国”了。   愁啊!   他们本来就跟东宫不对付,前些年的事儿,他也有所察觉,军部对他们已轻是很不满意了,如今还让莫天涵扬了名儿,这可真是雪上加霸了。   同样犯愁的还有宫里的西宫祥和殿的皇夫郎,这位刚刚恢复到皇夫郎的位份,但是前面的“贵”字还没有拿回来,但是已经能见上皇帝一面了,这已经是最好的境地了。   不过,从地往高了去成,但是从高处摔下来,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了,如今这位正想办法往上爬,争取回到自己原来的位份呢。   在莫天涵跟东宫禁卫军北大营闹起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不断的约见各家有品级的夫人进宫,说是商议六皇哥儿的婚事,其实是给他们上眼药呢!   但是世家大族的正夫郎可不是他这种小家子气的人,那都是在家里从小就严格教养出来的哥儿,日后嫁了人那也是正儿八径的当家夫郎,且嫡庶尊卑分的比任何人都要严格。   皇夫郎虽然是这后宫中的一霸,却在世家大族的眼中,依然是个侧室夫郎,但是人家沾着个“皇”字,这些受邀的夫人们不得不去应付一下。   可惜的是,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人理智就有那么几个奇葩不理智,还真是受了影响,回去跟着家里的汉子又哭又闹的,这下子皇夫郎的名声在贵人圈子里更臭!   虽然大家都私底下说,但是台面上还是要保持过得去的,幸好那些人家里主事的汉子都是精英,有那么一个两个的热血上脑了,也会被家里的长辈们给按下去:小子儿,老头子们都不急,你急个啥!   这挑拨没成功,这会儿又听说,莫天涵放了话儿,要培养一批以一敌百的战将出来,他就坐不住了。   先前被煽动了起来的几个夫人们,如今对他也不再听从了,外人怎么能和自己家的小子们的前途相比呢?   尤其是莫天涵的战绩,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任是哪个做爹爹的,也不会拦着自己的小子儿去学本事啊!   “唉!”皇夫郎狠狠的叹了口气,再这么耗下去,皇帝的年岁越来越大,他自己也已经青春不在,那个位置若是再不争,可就真的成了别人的了!   “唉,主子,您这又发愁了,小的看着都心酸!”王公公也陪着皇夫郎身边,跟着叹了口气。   如今不比从前了,自从他们犯了事儿,先是被禁足,主子被降位,虽说后来又花了心思挣了皇夫郎的位份回来,却再也不能一宫独大了。   连带着他们这些宫人小侍们也都不如从前那么威风了。   份例也回到了应得的,不再多了。   “心酸有什么用!”皇夫郎拍着桌子:“现在外面热闹的那个莫家,就是前不久和程大将军家结亲的那个么!你若是有用的,就赶紧给本宫想个办法出来!”   “主子,不是老奴多嘴,您想想,您这一天天的跟那些夫人们说话儿都没用啊!”王公公倒是不似旁边的几个宫人,吓的哆嗦,他依然是跟皇夫郎俩亲近细语。   看这个贴身的人竟然没有害怕,皇夫郎倒是意外:“想?怎么说?”   “您的一切尊荣都来自陛下,您对那些夫人说上大天去,不如想办法挽回陛下的心啊!”   这话倒是有点儿听头:“接着说。”   “您看,陛下毕竟还在,那个位置也还轮不到东宫,与其跟他们前朝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搅合,不如抓住陛下的心,这天心天心,到时候什么事儿,还不是陛下的一句话吗?现在莫家是风头无两,那也得陛下待见他不是?若是不待见,哪怕他能以一敌万,那到底也就是个武夫而已,您何必跟他置气呢?倒是让外人看了您的笑话,也耽误了六皇哥儿的婚事呀!”   “说的还挺有道理的,那你再说说,如今本宫即没了年轻的优势,又没了三皇子这个椅仗,该如何挽回陛下的天心?”   王公公夸张的一呼出声:“我的主子呦,您这话可就错了,您的优势啊,那可是谁都比不了的!”   皇夫郎倒是迷糊了:“哦?本宫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您是当局者迷,老奴可看的是清楚!”   “本宫有什么优势?”他自己都不知,这个宫人会知道?   “您的优势就是您与陛下相伴二十五载,就凭借这个,您就是后宫之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哪怕是巳逝的皇后夫郎都没您陪陛下的时间长,您说,您有没有独一无二的优势?”   “嗯呢,说的太对了!”皇夫郎被人这么一提醒,才发现自己有些本末倒置了,先是惦记着三皇子了,忘了自己的身份,他是皇夫郎,他的一切都是皇帝赐予的,要讨好,应该是皇帝排第一位,而不是跟那个武夫计较。   270 求助军部   “主子,再过不久,可就是三月三了,您可是和老奴说过的,您当年就是在赏花的时候,跟还是太子的陛下认识的,最后才进的皇子府的啊!您看,这时间多美好,正是桃花纷飞的时节!您不约陛下回忆一下当年吗?”王公公接着道。   皇夫郎来了兴致,挥手将人都撵了出去,就独独的留下王公公跟自己在屋里:“你这个人倒是有点儿小心思,说说看,若是合了本宫的心意,这赏赐是少不了的,到时候若是事情成了,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老奴可不敢居功,这是是老奴该做的,您是主子,是老奴的主子,这为主子分忧,也是老奴的本分呢!”王公公可不敢这个时候居功,要是事儿办砸了,可有的受了,所有成与不成,他都不想审功劳,只求日子能回到从前就行!   “行了,跟本宫还玩儿这个心眼儿,赶紧的说说你的想法,若是可以现在就得准备着,可不能让人抓着把柄。”皇夫郎宫斗了这么久,自然知道如何才能不留痕迹。   “主子,您看这样如何!”   王公公将自己的想法跟自己的主子说了,期间皇夫郎做了些改动,一个新生的计划就出炉了!   主仆俩人的密谈并没审泄露出去,东宫放在这里的探子也只知递他们有个计划,却不知道是什么,回报给了东宫,并没有引起什么重视,现在的眼光都集中在了军营,确切的说,是集中在了东宫禁卫军北大营里。   莫天涵设计完了训练的顶目笔记,还得去挑人,这个“人”,是需要通过名顶训练之后,合格的第一批特种兵,不能说以一敌百,正面冲突的话,以一敌十还是能做到的。   他只是东宫禁卫军北大营的指挥将军,不可能全军都让他挑选,所以莫天涵揣着自己的计划书,在第三天的时候,去了军部。   嗯,依然是那个人神辟疫的军部,一进门,依旧是呼呼喝喝的高声,这回老将们不耍大刀了,而是玩起了箭技,不说百步穿杨,也差不多,这可都是在战场上练出来的本事啊!   莫天涵进来就被人发现了,程大将军的箭技是弱顶,莫天涵这一来,他可是省了丢人的份儿,赶紧将手里头的弓箭一丢:“哎哎!老夫的小亲家来啦!   惹得几个老将军直鄙视这个耍无赖的!   你的小亲家来了,你也不至于这么高兴吧?又不是你家滨正君来了!   更有那老将军也不管是在军部守着一帮小辈的面,就开始骂骂咧咧的说程大将军耍无赖,老流氓......。   不过程大将军脸皮厚,管你们说什么呢,老头儿只要不是当众丢脸,你说啥都成!   于是莫天涵硬着头皮在一众老将军们大大骂骂咧咧吵吵中,跟着这群老前辈们进了他们的议事大厅。   别看这些老人家给莫天涵的印象的确不咋地,可是议事大厅里没有莫天涵想象中的酒坛子满地、猪肘子乱飞的场景,而是整整齐齐的桌椅板凳,中间一个巨大的精细沙盘,虽然只有除了皇城之外的盛京城以及周边。   但是莫天涵却能看到他们对沙盘的重视,因为这么大的沙盘,可不是他自己能做的出来的,而且精细的程度已经划分到,俯视的话,已经能看得清楚盛京城那棋盘格式的街道了。   程大将军看莫天涵有些发愣的看着沙盘,不仅得意的拍着莫天涵的肩膀道:“咋样儿?这可是工部赶了一个月的功夫,才制作出来的,是目前最详细的盛京城样式了!”   “唔,不错不错!”莫天涵点头称赞,半边身子都被这老头儿拍麻了有木有啊!   “程老匹夫又开始显摆了,你忘了这东西就是人莫小子发明的!”封大将军跟着唱反调,他就是见不得程大将军那一脸得瑟样儿。   孙大将军趁机把莫天涵从程大将军手里扯了出来。   程老哥手下没轻没重的,这小汉子刚才都呲牙了,肯定被拍的不轻啊!   “少说废话,莫小子来肯定是有事儿用得上老不死的了,说吧,只要爷爷们能办到的,一定不含糊!”最后还是宋太将军人聪明,知道莫天涵能在这个风口浪尖儿上找来军部,一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宋爷爷明鉴,小子这会儿来,是想求各位爷爷帮小子批人。”莫天涵没办法去所有的军营里挑人,但是这群老将军们可是没这个顾及。   特种兵都是百里批一甚至是千里批一的,莫天涵一不论家世,二不挑样貌,只要人品过得去,体能过得去,智商过得去,莫天涵就能把人练出来!   “挑人?”几个大将军都有些发懵,东宫禁卫军北大营的人还不够吗?还是莫小子心里还是顾及那些臭小子给他的那个下马威?   “莫小子啊,你是不是介意元博他们干的破事儿啊?”孙大将军第一个就问了出来,毕竟是他们老孙家的人带的头,这要是真的心里有根刺,可就麻烦了,莫天涵的军事才能,他们这群老头儿可是看的真真的呢。   “孙爷爷说笑了,小子说过元博是个好苗子,无论是体能还是头脑,他都是拔尖儿的,小子挑人不是介意那件事儿,那都过去了,再说不打不相识,他们不是也败在小子的手里了么?”莫天涵见几位大将军还是有些不明白,知道他们怕自己心里有疙瘩,就把自己连夜赶出来的特训计划的简章拿了出来,挨个的发给五位大将军,其余的老将军们,则是俩人一本,没办法,人多,他没写那么多,就这个,还才三分之一是秋妍帮忙誊录的呢。   别人莫天涵不敢用,生怕自己写的这些太过惊世骇俗,吓到人家,再说了,这也算是军事机密了。   简介不长,但是里面的内容却让这群大将军和将军们耳目一新!   尤其是程大将军,第一个就跳了起来:“我说莫小子,照你这么个练法,那我们的军队岂不是所向无敌了吗?不说别的,哪怕是以一敌十也能横行整个战场啦!”   “程爷爷此言差矣,特种兵不是普通的军士,他们的训练也异于普通的训练方法,而且强度很大,这个就要求特种兵必须要有强健的体魄和精明的头脑,这也是我想在全军里挑人的初衷,不是嫌弃谁不好,而是要求适合的人来参加训练,而且不是说挑选上的人就能算数,还得经过一层筛选之后,才能继续下面的训练。”莫天涵觉得程大将军简直就是异想天开,老头儿的想法太可爱了,全军特种?你以为你家的兵都是超人啊!   倒是宋大将军对这个很看好:“老夫觉得莫小子这计划不错。但是莫小子能不能说说,你费劲巴力的弄这个,是要干什么么?”说着,看莫天涵的眼神都带了犀利。   别小看一千八百人的数量,在整个禁卫军中是不多,但是依照莫天涵的叙迷,这一千八能当一万八用,甚至比一万八干人都厉害,那么莫天涵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谁不知道莫天涵跟东宫的关系?谁又不晓得莫天涵跟三皇子之间的恩怨?那把椅子的魅力太大了,大到可以让人抛去一协,包括良知,若是到时候莫天涵直接挥军逼宫......。   这种事情不得不让人猜想啊!   听了宋大将军的话,几个人都看莫天涵,毕竟这关乎到国柞安稳的问题,甚至是新旧天子的交替,能不让人臆测吗!   “宋爷爷的意思小子明白,其实小子弄这个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节省军费开支。”莫天涵挠头,他真的是没想那么多,虽然拿到兵权是有些政治色彩在里面,但是初衷是好的。   “节省军费?你这一项项的可没少花一分银钱啊!”孙大将军拍拍自己跟前儿的简介:“先是重新划分军营就要开支北大营一年的军费,这也能叫‘省钱’?”   “名位想想,若是发生了战事,是直接把对方的首脑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来有威慑力,还是跟对方排兵布阵打杀一气省事儿?”   莫天涵的话一出来,几个大将军的眼晴都瞪大了,显然他们也想到了这一点,是啊,一场仗下来,不说军费跟流水一样,自己也是损兵折将,别看现如今朝廷在番邦小国面前是威风八面了,可是那都是用将士们的血汗打出来的。   “我觉得小子的想法不错!”第一个明确表示支持的,是有些沉默寡言的卫国大将军姜路恒。   他老姜家别的不多,就是小子多,素以“千子之族”而闻名,家里那么多小子都在军中效力,他对战事的损失比任何一个大将军都关心!   都是自己家的小子啊,死一个他都受不了!   “老姜头儿说的有礼,莫小子的这个计划,我看可以实行,但是需要让我们适时的看一眼你的那个特训营,也算是给爷爷们一个定心丸吃,你看成不?”封大将军也通过了,但是为了不让外人说闲话,他又提出了个办法来堵悠悠众口。   “这个没问题!”莫天涵巴不得这些老将们能来特训营格他指点一二呢,要知道,他的那些理论都是来自上一世的现代,而这里毕竟是异时空,有些东西还是需要这些原著民来解决的。   而且,这群老将们的经验,那是万金难求的东西,随便指点指点,就够那群小青年们热血沸腾个几天了,而且他们还可以放心自己!   “就是封爷爷您不说,小子也想到时候请名位大将军、老将军们去知道一下,要知道,您们的指点,可是千金难求的!”莫天涵笑容满面,这几句话也让众位在座的老头儿们,十分的受用。   271 都想进去!   几位大将军和众位老将军们,也分别问了莫天涵几个问题,大多数都是关心莫天涵的挑人标准,因为莫天涵的这个计划太诱人了,谁家没个好小子呢?都想着看自己家里有没有适合的人选。   莫天涵都一一作答,博得了众位军部大佬的欢心。   说完了也接近了中午,莫天涵死活没留下吃饭,因为那群老头儿让亲卫们搬了好多酒坛子出来,上次的径历让莫天涵的酒胆子缩小了不少,可不敢跟这群老头们拼酒了,说要去看辅子,趁老头儿们去厨房看菜的时候,急忙的就跑了。   去了太平粮行,正好进上吃饭,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端着碗就开吃,徐掌柜的笑问他:“老板您这是怎么了?大中干的没留在军部用饭啊?”   “可别提了,你也知道那是军部,一群老将们,搬酒坛子呢!我哪儿敢留下啊!还不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啊!”   听的一桌子的人都笑了起来。   大伙儿都知道了正月里,老板跟掌柜的去拜年,结果被亲家翁给灌醉了的趣事儿。   莫天涵在自己家的辅子里吃完午饭,下去又单独去了北大营,如今的北大营里,“呼哈”声不断,大家都在积极的训练,争取让新任将军能看到自己的身手!   莫天涵找了军中的骨干,跟他们说了挑人的事情,几个人都低头不语,而孙敬业也思考了半晌,才开口道:“既然将军要全军挑人,有什么标准么?”心里却憋着口气,一定要让手底下那群小子儿们,达到将军的标准,这要是让将军将外面的人挑进来,岂不是说他们北大营的,不如外面的人么!这说出去多丢人啊!   “标准呢是有,但是现在我不会说,我说了你们也听不懂,人,我亲自去挑从咱们营开始,也算是咱们营地的福利吧。”莫天涵不知他们的小心思,却也明白,自己这在外面挑人进来,他们多少会有些排挤,为了能尽快的挑到合适的人落实训练计划,莫天涵准备从北大营开始,先可东宫禁卫军的这四个营地挑,毕竟都是勋贵之后,又在名义上归东宫,也算是变相的给他的小黄弟弟拉拢人脉兼练兵了。   听莫天涵这么一说,几个人都笑了,还是自己家的人得将军的眼,这第一个挑选,自然就知道将军挑人的标谁了,到时候只要给家里人说了,那自家人入选的可能性可就大大的增加了啊!   殊不知,莫天涵批选人都是有思路的,这次使用的标准底线,和下一次使用用的完全不同!   “明天我来点卯,然后集合挑选特战队人员,别给大家压力,将军不是有了特战队就不要他们了,让他们放心,啊!”莫天涵得把话说请楚了,别给这些人压力啊!   “明白,将军尽管放心,我等自有思量,不会想歪了的!”   “就是,难道将军还能辞退我等不成!”   “说笑了!”   几个人嘻嘻哈哈,莫天涵见他们不似勉强的样子,这才敢下心,就怕手底下的兵将们心里有想法,面上跟你打哈哈,那样工作如何开展?   不过这些都是有教养有文化的勋贵子弟们,莫天涵倒是不担心他们真的成了二愣子,话说二愣子也不能进东宫禁卫军军营啊!   不过,莫天涵要挑人入选的事情,依然在各家有心人的打探之下,迅速的传到了别人的耳中。   某豪宅内   “老爷啊,这莫将军要挑人了呢,咱家三小子儿能不能选上啊?您还在家里干什么呢?还不出去打探打探啊!”某位当家夫郎在书房里,跟自己家的相公嘀嘀咕咕磨磨唧唧。   不求别的,只求能让自己家的三小子儿进去北大营,这位莫将军不显山不露水的,就能二十三pk掉一千八,多能耐的一个人啊!跟着这样的将军,将来他们家小三子儿也能出人头地,不是长手却也能挣个功劳回来,日后加官封爵可就有了盼头儿啦!   “我已经派管家出去打听了,这不是正在等消息呢么?夫郎啊,不止咱家三小子儿,小四和小五也能去的上啊!”某老爷坐着不动,跟自己家的正夫郎说话儿。   “哼!小四和小五都是庶出,能进的了东宫禁卫军么?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老爷您这个做是不是太不妥当了?”庶出本就上不了台面,还敢妄想进东宫禁卫军?简直就是笑话!   某当家夫郎越想越觉得自己想的是正确的。   可是某老爷却觉得,广泛撒网,重点打捞才是真理,他们家把适龄的小子儿们都送去海选,总有那么一两个的能选的上的!   管他庶不庶出的呢?总归是自己的孩子,他们家的血脉,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某官邸中   “夫人啊,不是我不去啊,你也听舅兄说了,这怎么选,如何选,这标准只有莫将军一人知晓,就连军部的几位大将军都半懂不懂的,你家老爷也没办法啊!”高官不管在外面如何傲气,对自己家的夫人倒是忠诚,做小伏低的供着哄着的。   “那就让人去打听啊?”某夫人捉急道:“不说家里的小弟有机会入选,就是堂兄家的堂弟也能够的上资格,还有我娘家的两个侄子,这可都是机会,想想莫将军的能力,将来这可都是成为将军的资本!”   “是,夫人说的有道理,我已经找人去询问了,哪怕能知道一丁半点儿的,咱们也能提前准备一下!”高官倒是深知官场的消息渠道,对此也下了大力气追寻备选条件。   无奋的是,莫天涵根本就没说都有什么条件啊!   某世家族长客厅   “族长啊,长老们啊,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啊!进东宫禁卫军军营的极好机会啊!”   “就是就是,族长啊,咱们怎么着,也得跟东宫之主打好关系,咱们送礼人家肯定不稀罕,谁还没几个零花钱的啊?送哥儿过去,可是咱们家也没适领的嫡系哥儿,目前最好的办法,也就是进禁卫军,给殿下做后备兵源啦!而且那个莫将军也有两手,据说跟殿下的关系及其亲密!”这一点,才是重中之重!   某族长老头儿捋了捋胡须:“那就选族里青壮的小子们,先进了禁卫军营地,好好锻炼几天,等选人的时候,好好表现!”   老族长拍板了,底下都乐疯了,这可是绝好的进入上层的好机会!   有脑袋的就如上面的几个例子一样,自己想方设法的打探消息,或者直接多多让适龄的小子们去参加海选,没脑子的就另一个办法了!   啥办法?   直接去莫家庄打听啊!   名位大官、老爷的汉子们不方便,因为毕竟要顾及陛下和殿下的警告,可是夫人哥手们可不在这个“范围”内。   但是自从他们去过一次莫家庄之后,就明白莫夫人其实是个乡下哥子,什么也不懂的那一类型,而且秋妍本性淳朴,跟他们这群哥子夫人的也没几个能聊到一起去的,对他们自然就不是那么热情。   而这些哥子夫人的,也对秋妍没什么尊敬,在面手子过得去也就是了,但是这样一来,他们想打听事情就很费劲了。   要是放弃的话,很明显是不可能的。   毕竟莫太涵的才能太厉害,是个人都能知道进了莫天涵的嫡系部队里,会有多么好的前途。   既然打听不出来,那就送自己的人进去!   这就是这些哥子夫人们想出来的“办法”,反正盛京城里,谁家没个侧室和通房的啊?   戌国大将军府除外,那是因为滨正君和程大将军身份悬殊,这才没有侧室和通房的。   莫家不一样啊!   莫夫人本就出身寒微,生的也不是嫡子而是嫡哥儿,家里虽然有几个哥儿但是一看就不是咕心机的,要不这么久都没爬上主人的床呢!   若是自己家送去的小侍哥儿得了莫将军的眼,一个通房是跑不了了,若是有幸成为侧室,再生个小小子儿出来,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到时候莫将军有什么想法什么要求的,还不是手到擒来吗!   于是这几天前去打探消息的人,都或多或少的带着一两个哥儿,有的是小侍有的是远房亲戚,总想着能遇到莫将军。   秋妍又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这些不知所谓来意的夫人哥子们,尤其这回又带着哥儿前来的,那些哥儿身上都香香的,熏人的很。   夫人呆萌不代表身边的人就跟着夫人的性子来,毓哥儿和敏哥儿见多了宫斗自然知道这些人的来意,不仅皱眉的看着那群人,尤其是当看到夫人对此毫不知情的样子的时候,俩人更为夫人担忧了,以夫人的性子,若是真有哪个哥儿进了门,夫人肯定会吃亏死的!   这几天正是公务繁忙的时候,老爷不在家,俩人又不能跟老爷说,最后毓哥儿找了刘么么和古么么两位。   因当初刚来的时候,老爷夫人就说了,这二位么么就是家里的长辈,老爷夫人敬重,底下人也跟着小心伺候着,现在有了事儿,找不到老爷做主,又不能跟夫人明说,只好跟两位么么禀报了。   毓哥儿让敏哥儿陪着夫人,自己则是拉着夕哥儿和乐哥儿去了么乓的房里,跟两位么么告了状之后,一脸的担心:“两位么么明鉴,不是小侍嚼舌根,而是那些夫人们不安好心,每次来都带着那些个哥儿们,夫人淳朴心善,从来不会防备人,这么下去,可是要吃大亏的啊!”   旁边的夕哥儿和乐哥儿也频频点头,他们也是跟毓哥儿他们时间长了,这些官家内院的龌蹉事也知道一些,夫人是是他们的小师哥,他们可不想自己家也变成那样儿!   272 呆萌白的夫郎   古么么听了这话,就开始犯愁了,不是没想过莫小子飞黄腾达了之后,哪怕他自己不愿意,别人家也会往他房里送哥儿,可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秋妍还是个没心没肺的,生的又是个哥儿,这可咋办啊!   刘么么跟古么么的想法正好相反,他倒是豁达的很,就凭他看人的眼力,莫小子哪怕是当了大将军呢,也不会对秋妍嫌弃的,外面那些人是打错了好算盘!   但是这事儿还得给小徒弟提个醒儿,别老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也不看看如今自己的身份变了,这防人之心可不能没有啊!   “这事儿么么知道了,有空儿的时候会跟夫人提一下,但是乐哥儿你去找一下门房,就跟他说,记下带着哥儿来咱们拿拜访的人家姓名,回头集中好了,我亲自交给老爷!”古么么诧异的看着刘么么,刘么么倒是笑的温和,就是说出来的话比较阴狠:“怎么着,也不能让那些哥儿们白来,也得跟老爷说一声,让他知道有人看他夫郎不顺眼呢!忙着取而代指!”   毓哥儿若不是自制力强,都要竖大拇指赞一个了!   不愧是长辈们,这一招太合适了,若是老爷有心思纳小侍,就会拿了名单掂量着,可是凭他们看老爷和夫人的关系,老爷都恨不得粘在夫人身上,忧哥儿别看是个小哥儿,老爷照样惯着宠着厉害着呢,若说夫夫俩不和,谁信啊?   老爷既然没有纳小的心思,肯定会生气有人把主意打到夫人身上的,那样的话,那些不安好心前来的哥子夫人们可就倒了霉了!   不仅没能在这里讨到老爷的好,还让老爷给记恨上了!   秋妍不知道自己家为什么突然热闹起来,又突然清净起来,如今又热闹了起来,他只是很很认真接持每一个到来的夫人或者哥子们,至于他们带来的哥儿,他还真没联想那么多。   可是他不联想别人可不干了啊!   这来来回回的都来了好几趟,也没见到莫将军,莫夫人也不出声,难不成他们还得跟着耗么?可是他们耗得起,外面的选人时间耗不起啊!   折腾了几天,莫天涵那边已经从北大营里挑完了人,一千八百人,就留下了八十个!   可见这挑选的条件之严格。   偏偏北大营里的人都不能进出,让莫将军训的连个消息都传递不出来,他们着急了啊!   这天终于有个哥手忍不住了,他带来的是自己家的远房表弟,一个妖娆的哥儿,在这些哥子哥儿里,算得上是漂亮的了。   “莫夫人啊,这是我表弟,嗯,他很仰慕莫将军,不知道莫将军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秋妍心想你表弟仰慕我相公干什么?他一个哥儿,你这个当哥哥的这么说,不是会害了他的清誉吗?   但是如今秋妍也懂得不明白要回去自己想,而不是问出口,省的叫人笑话了去,所以装着很随便的样子,不搭也不接关于哥儿的话题。   不过既然问了自己,那就选一个接下来:“相公已经五天没回来了,派人传话儿说这几日还要在军营盘桓一些时日,让家里不必惦记。”   “那知道莫将军什么时候回来吗?”还没等那个哥子开口,旁边坐着的哥儿倒走急了。   他知道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不就是给人家做小么?莫天涵的威名他早就听说过了,人长的如何他没看过,但是名声很好,又是新晋扬名的将军。   凭借他的手腕,这个家里的正室位置早晚都是自己的,看着秋妍虽然是个瘸子却穿金戴银披肩加身的,他早就羡慕坏了。   想着若是自己到了这个家里,也会如同这个瘸腿的夫人一样,受相公疼爱的,然后他再生个小小子儿,到时候,哪里有这个瘸子的地方?还不是下堂的货色么!   所以他现在对秋妍也没什么尊重不尊重的了。   秋妍再单纯,也听出不妥来了,你一个未出阁的哥儿,张口就问别人家的相公,算怎么回事儿啊?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啊!   而且这俩人的举动,也让秋妍想起了那一年,于元元和于月月就是这样对自己的,结果他们俩没安好心,被相公想辙给发配边关去了!   想起那不好的回忆,秋妍这一直带着温和的笑脸儿也变的冷了起来:“若是我知道,也不会跟你一个哥儿说的,更何况我不知道呢?你一个未出门子的哥儿,还是要注意一下名声的,哪怕你不要,我家相公还要呢!”   如今自己可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哥子了,家里都是自己家的人,后院儿有么么前院儿有护卫,就不信他们还敢跟自己对付不成!   想到这里,秋妍这底气瞬间就足了起来,看来当家夫人这个活计秋妍没白干,起码这胆子大了点儿!   秋妍这句话噎的那个哥子和哥儿脸上一阵青一阵红,话的说不出来,尴尬的要死。   但是却无法反驳,本来他们家就是一个落魄的勋贵之后,如今就是有爵位在身,也只是个男爵,从祖上传到现在,他们家又不是嫡系,只是分支的族人,到了这一辈儿已经不是世袭的了,若是家里再没个能人出现,这爵位迟早会被收回去,莫天涵这个机会是他们等了很久才出现的,一定要抓住喽!   可是秋妍的油盐不进让他们捉急的不得了,又看不上秋妍的出身,这会儿让一个农家的哥子说自己的教养,他们能不生气和羞愧么?   他们可是子爵府邸啊!   秋妍懒得跟他们周旋了,他刚才说完了才记起来,这几天来的人都带着一些哥儿,各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难道说??   这么一想,秋妍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任是谁家的相公被这么多人惦记,他家的夫郎能不担心才怪呢!   “我也累了,您们再坐一会儿吧,我要进去看看忧哥儿了,失陪!”秋妍板着脸,礼貌疏离的道了歉,直接头也不回的就往后院儿走,他要找么么们告状去!   见秋妍真的动了怒,俩人后悔不已,好好说道说道兴许还能成事儿,可是这会儿人莫夫人生气了,把他们俩晒在这里,自己走了,可真是个失误!   见俩人一脸懊悔的表情,负责茶水的小侍不着痕迹的瘪瘪嘴,让你们欺负我们夫人!活该!   俩人没脸再待下去,只好讪讪的起身走了。   不过夫人发火儿的事情,却在仆人们中间被传开了,然后仆人们就开始特别注意来家里的那些个打扮的妖艳的哥儿,生怕他们欺负了夫人!   而秋妍则是愤愤的去了么么们的房间,嘟着嘴巴抱过忧哥儿,可怜兮兮的跟么么们告状,刘么么看他总算是开窍了,不容易啊!   就跟他说:“你才知道人家来家里是干什么的啊?”   秋妍愣了愣,脸上还挂着点点泪滴:“师父,么么,你们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不止我们,就连毓哥儿和夕哥儿他们都看出来了,就只有你这个当家夫人还没察觉到,你身边的四个哥儿都来跟我们告过状了!”古么么伸手抱回忧哥儿,秋妍现在心情不好,他可不敢让忧哥儿去给他爹爹触霉头!还是抱回自己的怀里带着吧!   小小的忧哥儿也察觉到了,今天爹爹心情不好,老实的呆在么么怀里才是最安全哒!   “你们都不告诉我!”秋妍撅嘴,都不告诉他,他哪里能看的明白嘛!   “你呀你呀,如今也是个管家夫人了,有些东西,你自己都看不出来么?若是我们不说,你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看明白啊?!”刘么么气的拿手指头点了点秋妍噘着的嘴巴:“这也是莫小子疼你,不愿意你跟那些没脸没皮的哥子们一般见识,要不然啊,他只要纳一个侧室或者通房进来,你就知道紧张了!”   秋妍闻言更是噘高了嘴巴:“相公才不会纳小呢!”   他的相公他知道,他那么疼爱自己,还才那么宠爱忧哥儿,怎么会纳小呢?而且相公也说过的,要和自己一生一代一双人的啊!   “如果你一直这么迷迷糊糊的,你看他会不会!”刘么么吓唬单纯的小徒,以莫小子的为人当然不会啦,但是他不这么说,小徒弟不能老是这么米糊下去啊!   京里的贵人圈子可不是那么简单就能进入的,哪怕进入了,没才三分三心恩,怎么能混的下去?   到时候别说丢人了,就是吃了暗亏都不知道是谁给挖的陷阱呢!   刘么么的目的达到了,秋妍的确开始担心了起来,他不是不相信自己的相公,而是又几家是没才通房小侍的?又有多少嫡出的小子儿们,是被庶出的孩子给挤掉了继承权的?   他是单纯,但是他又不是傻子,这些天来的人他一回想就能看出来他们来的目的了,而且他们每次来,都会问及才关相公的事情,其实他们问不问都没用的啊?素日里,自己根本就不关心相公的事情,军伍上的东西,哪怕是相公愿意跟他说,他也听不懂啊!   “那师父,妍儿该怎么办?今天妍儿已经给了那俩来拜访的人脸色看了,明天会不会他们就不开来啦?”秋妍觉得若是自己被人这么对特,肯定没脸再登门啦!不由的眼含希望的看着刘么么。   刘么么看着小徒弟纯浩的小眼种儿,被一口气憋的啊,不由的反问他:“你觉得呢?”   秋妍立马来了精神,大眼晴一瞪,小嘴儿一咧呵:“妍儿觉得他们明天不会来啦!”   非常之乐观,乐观的让刘么么都扶额了!   273 委屈!   事实证明,秋妍低估了人家的羞耻心,第二天,那位哥子又带着人来登门了!   这回不用门房通报了,陈雷总管才交代,但凡是带着哥儿来找夫人的,一律回复说夫人不在家,去了神庙拜神,给老爷祈求平安,给家里祈福,给忧哥儿辟邪!   若是再来,就说夫人去了戍国大将军府!   这招还是秋妍自己想出来的,你想问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只才戍国大将军府没有通房和侧室,想必也没人敢当着滨正君的面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来给自己!   不得不说,秋妍这一招果然管用,这些夫人哥子的对滨正君可是闻名遐迩的,谁不知道滨正君的手段,家里至今未有一个通房一个侧室,可见滨正君的厉害!   而且滨正君出身皇室,身份高贵,论起来,这些人还都是他的小辈,谁也不敢跟滨正君叫板啊!   秋妍也派人去跟滨正君打了招呼,就说秋妍对这些人不厌其烦,逼不得已,只好拿着您老人家的名头挡一挡了。   滨正君对秋妍还是很才好印象的,知道这个小哥子没什么心机,人也朴素单纯的很,所以这个忙儿他倒是愿意帮。   莫天涵还不知道自己家后院儿起火了,他现在已经将整个北大营腔制住了,然后经过层层筛选,选出了八十人,其余的人没才他的命令,暂时不能离开营地,目为他也从元博那里知道了,如今外面很多人都在关注着自己,确切的说,是关注他挑选人的事情,毕竟一门新兴的、能以一敌百的指挥技巧和战斗技能,比任何东西都吸引人了。   等他忙活完了,挑完了人,这才有时间回家去看看,这都半个月过去了。   莫天涵安排好了事情,准备在家歇一天,然后去东大营挑人,然后把人换到北大营来,这样的话,北大营还是保持一千八的人数,不会超编。   要知道,这个时代毕竟是君主制,若是兵员超编,可是才拥有自重的嫌疑的,这也是莫天涵非要弄出特种兵的原因之一。   不能以量取胜,那就以质取胜好啦!   不过在去东大营之前,他得回一趟家里,这么久没回去,他都想念秋妍和孩子了。   可是莫天涵进了家门就发觉,家里的气氛不妙啊!   他是晚上回来的,秋妍因为有心事,这几天没睡好,早早的就正抱着忧哥儿休息了,所以不知道他相公回来了。   莫天涵进了餐厅用饭,他回来的急,都没吃饭就跑回来了,可见他真是想秋妍和孩子想的狠了。   他吃饭,旁边的人就给他添饭盛汤,就是不跟他说话!   好吧,食不言寝不语。   吃了饭,刘么么和古么么听了信儿,就来见了他了。   莫天涵赶紧给两位老么么见礼,然后问家里好不好?秋妍怎么样?他比较担心秋妍会不会闷什么的,毕竟这个时候,天气还是不太暖,秋妍的腿也不知有没有不舒服。   见莫小子依然跟往昔一样,古么么这心也就敢放下了,还是刘老弟看人看的准啊,这莫小子还真是没变!   刘么么回答了莫天涵的问题,见莫天涵着急回去洗澡然后好老婆孩子热炕头,赶紧拉着这个小汉子:“等一下!”   “呃,么么,还有事儿?”莫天涵有些急不可耐了,他这都好几天没洗澡了,在军营里,洗澡跟打仗一样,五分钟就完事儿了,满身的尘土,他还要去洗澡,于于净净了之后才能去见夫郎跟孩子呢!   “坐下!”刘么么把莫天涵又按回了原位,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拿给莫天涵并严肃的道:“这些,都是这半个月来,不断来家里的官家哥子夫人们的明名单,每个人都带着两个哥儿来的!”   莫天涵挠头,看了看名单,抬头不解的看着刘么么:“这个,给我看是有什么用意吗?”   眼神很清澈,眼中很迷茫!   刘么么真想扶额,这俩真不愧是夫夫,怎么都这么迟钝呢?   “这些人,来家里打探不到你的消息,这就准备往你房里塞美人了呢!你夫郎这几天可是睡不安稳食不下咽的,生怕你纳了个小的进来!”刘么么也不指望莫天涵自己猜了,干脆就明说了出来了。   莫天涵一听,这心里立即就明白过来了,暗暗怪自己粗心大意,忘记了家里虽然不会被人强行进入,却无法扛得住人家拿软刀子桶进来!   以为有了皇室的干预,会省很多麻烦,没想到这群不要脸面的竟然敢把注意打到了秋妍的身上!   “么么放心,小子知道了,会处理好的,以后这种事情不要让妍儿接触到了,那些人再来带着哥儿,直接轰出去!咱们家不怕得罪人!”他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未来将星,某些小虾米他莫天涵还是得罪的起的!   “你能明白就好,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我和你古么么可不掺合,你晚上好好哄哄妍儿吧,他这几天受委屈了。”刘么么很满意莫天涵的回应,能为自家小徒弟出头的小汉子了。   “是,两位么么回去休息吧,我去洗个澡,弄于净了就去看看他们俩。”同时,也要跟小夫郎沟通下。   自从过了新年,他就直接忙碌碌的,都没时间注意自己的小夫郎了。   莫天涵恭送了两位么么去休息,顺便请人将忧哥儿从卧房里抱出来给送到么么那里去睡一晚,而秋妍也以为么么们想忧哥儿了,也就没过问。   飞快的洗了个澡,莫天涵把长头发一捋,绑了根发带就穿着永服穿过了与卧室相连的走廊,进了主屋的卧房里。   秋妍正在偷偷的掉金豆豆,这几天他想了好多,师父说的没有错,相公现在不同以前了,尤其是正月里就一连来了好几个军伍上的军报,都是给相公高升的诣息,刚才孩子在的时候,他还能忍得住,现在就自己在屋里了,趴在被窝里,想的事情就多了起来。   那些夫人们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不是完全不懂的,但是一个他性子好,不欲与人争高低,二一个也是他有些自卑,比起那些出身高贵的哥子们,他一个农家出来的人,实在是跟他们亲热不起来!   自己虽然笃定相公不会纳小,但是一年两年可以,三年四年也成,那么十年八年之后呢?   自己也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容貌,甚至可以说,自己还是个瘸子!   相公再疼爱,也架不住别人老是想方设法的往家里塞人啊!   那些带来的哥儿们,各个年轻貌美,举止有度,而且出身也好,不是这个高官家的表亲,就是那个氏族的远戚,总是都沾亲带故的;反观自己,除了有两位么么,还能有什么呢?   若是相公真的纳了小的,他就离家出走!   带着忧哥儿回老家去,绝不跟那些怨妇们一样,整天的在内宅跟侧室通房们斗法,别说他斗不斗得过了,他自认为没那个心思也没那个能力。   可是一想到要离开相公,他就舍不得了,这些年,他都被相公照顾惯了的,就连如今被窝里的暖水袋,还是相公找人给做的呢,为的就是怕自己的脚受不了冰冷。   莫天涵进屋之后,就着灯光看着炕上鼓起的那个小包包,还一抖一抖的样子,无声的叹了口气,刚才在门口,毓哥儿已经小声儿的跟他说了,夫人最近情绪很不安,希望老爷能多加安抚一二。   无声的走了过去,轻轻的上了炕,把被子掀开一点点,自己慢慢的挪进来,然后拍了拍那个小包包:“妍心?相公回来了!”   本以为能看到秋妍惊喜的小脸儿,没想到,小包包一动不动的,这回连抖动都没有了。   秋妍本来就在伤心着顺便胡恩乱想,这会儿正在想着日后带了忧哥儿回去,也把么么们带回去,然后他名下还有几亩田地,他可以租赁也可以自己种植,好好教导忧哥儿,将来忧哥儿大了,他好给忧哥儿找个老实本分的相公云云。   突然就被人拍了拍,然后他就听到了相公的声音!   本来他也是想立刻就起来扑向相公的怀里的,跟他说自己送几天的委屈,可是又一想,自己也没那个立场说不让相公纳小,外面好多人都虎视眈眈,相公万一真的动了心思,那自己怎么办?   真的要离开吗??   可是好舍不得!   于是秋妍发扬了鸵鸟精神,躲在被窝里不动弹,并催眠自己,也许是自己太过思念相公了,幻听了吧?   莫天涵等了一会儿,见小包包不动弹,小夫郎不来就我,那我过去迁就小夫郎吧!   自己也不盖自己的被子了,而是扯了秋妍的大被走钻了进去。   当初怕秋妍睡觉不自觉的露出手脚,秋妍和自己的棉被都是双人大被,厚实保暖又大,盖两个人完全没问题!   “妍儿怎么了?是不是怪相公这么多天都没回来啊?相公是去军营忙正事去了,不是故意不回家的啊!”莫天涵摸着秋妍单薄的小身板,将人掰到自己怀里楼着轻哄。   “妍儿没才怪相公。”   软软糯糯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鼻音,秋妍一开口,莫天涵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哭过了!   “谁欺负我夫郎了?是不是自己哭鼻子了?”莫天涵心里难受,没有护好这人,让他伤心了呢。   “没有!”秋妍嘴硬,他不想跟相公说有人要给他送哥儿做小,总是鸵鸟的心态,过一天是一天。   殊不知,刘么么他们早就跟莫天涵说过了这半个月发生的事情,而莫天涵也早就知道了他为什么哭了。   274 不纳小与八卦   莫天涵想把小夫郎的小脸儿扒拉出来,秋妍死活不干,就趴在莫天涵的胸口不抬头,莫天涵怕自己手劲儿大,再伤了秋妍也不敢真的动大力气,只好由着他扒着自己的胸口。   “还嘴硬呢,相公都知道了。”既然这人不想说,那就自己说出来吧,毕竟憋在心里,再憋出个好歹来,自己还不心疼死啊!   秋妍身体一僵,心里更加难受了,相公知道了啊?是他们找上了相公了?还是相公找的他们?   秋妍太单纯,莫天涵不用多想就能知道这人的小脑袋瓜子里想的是什么,不由的好笑的亲了亲秋妍的头顶:“不是你想的那样儿,么么他们早就才所察觉,我刚才吃饭的时候,么么们就知道我回来了,吃完饭,师父给了我一个门房的花名册,那里都是这半个月来家里拜访的人家的名宇,么么也和我说了他们的来意,是相公不好,让夫郎被人欺负到家里老了,下次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友生了,原谅相公好不好?嗯?你一哭,相公就麻爪儿了。”   听了莫天涵的话,秋妍心里好受了些,可是还是气不顺,也不抬头看相公,就那么扒着不动弹,偶尔吸溜一下小鼻子,莫天涵看他孩子气的举动笑了笑:“呐,相公要怎么做,夫郎才会开心呢?说说,相公肯定办得到!”   秋妍吸吸鼻子,终于肯抬头看看莫天涵了,双眼都肿了起来,看的莫天涵直心疼,这人真是的,受了欺负也不知道找回场子,就这么自己哭,没才他在身边可怎么得了。   “不许才侧室......。”垂下眸子,噘着嘴巴小声说道。   扬眉,他的小夫郎可以啊!   “你说什么?”莫天涵到他唇边,嘴边的弧度越咧越大。   “不许你纳侧室,通房也不要有......。”依然是那小小的声音,但说的坚定无比,秋妍抿着唇,纤长的睫毛在灯火下微微的颤动,小手儿也紧紧的攥着莫天涵的里衣,仿佛被欺负了的小兽。   见莫天涵不出声儿,秋妍又孩子气的加了一句:“不然我就带着忧哥儿和么么们回老家!再也不回来了!”   莫天涵一听这还得了!   这人是真生气了,都要离家出走了!   “瞎说什么呢?你相公是那样的人吗?放心,相公心里有数儿,那些个来的人家,其实都是没本事的,有本事的不怕你相公挑人的条件,只有那些既没有本事又想要日后的高官厚禄,哪有那么便宜的好事儿啊!所以相公不用他们巴结,若是真能通过我的条件,不管是什么出身,都会入选的,但是若没有那个硬件,就别怪我刷他们的面子了。”   他要的是一支特种部队,不是一堆纨绔子弟,更何况,他们都欺负到自己的小夫郎了,就更不可能网开一面了。   特种训练有多严酷,不用别人说,莫天涵自己前世就轻历过十年,那些养尊处优的少爷们是受不住那种苦头的。   “真的?”秋妍听了莫天涵的话,心里不禁有些开心,原来不用他委曲求全的去应酬那些讨厌的人,他的相公也会有办法的吗?   莫天涵翻了半身,跟小夫郎脸对脸的姿势,让秋妍趴在自己的身上,秋妍瘦弱,小身板子都没他们打的沙袋沉实呢。   “当然是真的,你相公什么时候骗过你?我的夫郎只有你一个,也只能是你一个,别的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会被你相公看到眼里的!”这个是大实话,别说他本来就没打算纳小什么的,莫天涵可是真心看不上外面那些妖艳的人妖儿们!   看着就反胃的很,还是自己的小夫郎淳朴的好,不搽脂抹粉的,也不描眉画唇,身上永远都是一股子清纯的自然气。   “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那妍儿就抱着忧哥儿跟么么们回老家,自己过日子,不要相公了!”秋妍的心结打开了,但是还不忘威胁莫天涵,敢纳小就离家出走!   莫天涵好笑的亲了亲这人噘着的小嘴儿:“知道知道,我夫郎厉害着呢,相公哪里能纳小?相公根本就没这个心思,我每天都在外面忙活,家里可是全靠夫郎支撑着,咱家不缺人,一个夫人就够了。”   秋妍这才破涕为笑,羞涩的笑容依然纯真一如当年初见面的时候,莫天涵忍不住又亲了亲他:“这回放心了吧?你家相公什么样儿你还不知道么?别说外面的那些送进来的小哥儿,你看看毓哥儿和敏哥心?再看看夕哥儿和乐哥儿?说实话,哪个都是好哥儿,可你家相公跟他们同样保持着距离,就想着等他们大了,配个好小子嫁了,将来也能有个好的人生,你呀,就你不相信你相公,还敢自己愉愉的哭,以后不许这样了,知不知道?”   “嗯,妍儿知道了!”乖乖的依附在相公的胸膛上,听着相公说话儿,心里的委屈早就烟消云散了。   相公说的对,他要相信相公,从竹林到县城又到善水府,有多少人多少次机会,都想勾搭他相公,可是相公都没才正眼看过他们的!   就连夕哥儿和乐哥儿,平日里相公都会跟他们保持距离!   说起乐哥儿,秋妍倒是想起一件事儿:“相公我,跟你说啊,我发现乐哥儿有心事了!”   莫天涵对乐哥儿不是很关注,不过既然夫郎提起来了,莫天涵也就顺着他的话问:“难道有心上人了?”   只是随口一问,真的,莫天涵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猜对了!   秋妍瞪着有些红肿的大眼晴,高兴的跟莫天涵八卦自己的小师弟:“真的!相公猜对了!”   “啊?”莫天涵也来了兴趣,大晚上的不睡觉,两夫夫窝在被子里八卦乐哥儿的恋爱情况:“说说,是哪个幸运的小子?合适的话,咱们好老早的就准备嫁妆啊!”   莫天涵嫁哥儿嫁出瘾了,就当自己提前练手了,到时候忧哥儿出嫁,他就有经验了。   “不是陈铁就是王瑞!”秋妍十分笃定的跟自己的相公猜测,因为能跟着相公身边并且与乐哥儿有接触的,就他们俩!   “自从你们去了军伍上,小师弟天天都张望门口,而且,我听说,他有的时候会给别人缝衣服做鞋子,还是里衣的那种!所以肯定是有心上人了!”   哥儿只会给心上人做里衣!   “我看着应该是王瑞,那小子儿这几天一直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呢!”陈铁那傻大个儿,训练的时候倒是积极,回家却是一次都没问过,只有王瑞,在他整理人员名单的时候问过两回,因为整理完名单,他就要去东大营批人了,期间为了给东大营有准备的机会,他会休息三天,然后再去挑人的。   王瑞跟陈铁他们都是小黄弟弟派来的,而且据他所知,他们都是孤儿,没道理人陈铁随遇而安,王瑞就非要回家不可吧?除非他是惦记着乐哥儿!   夫夫俩不约而同的想到年前,江南的来信,乐哥儿就是找识字的王瑞给他念的信件,就连给江哥子的回信都是王瑞代笔的,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乐哥儿信任王瑞啊!   一个小哥儿信任一个小小子儿!   这俩要不是在恋爱才怪了去!   秋妍有了转移精力的地方,扒着莫天涵说了半宿的八卦,莫天涵也是个绝的,竟然就跟夫人商量给这俩人牵牵线儿呢,不过秋妍有些不愿意:“相公,王瑞只是个军士,日后在禁卫军里也没个功劳可捞,我想让乐哥儿嫁个好人家,相公也能出人头地的那种。”   不是他看上不王瑞,而是秋妍一直觉得王瑞就是个大头兵,乐哥儿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如今大了要嫁人,怎么着,也要嫁个有些家资的,下半辈子不愁吃喝的吧。   莫天涵倒是能理解秋妍的顾虑,就跟当今杜会上,女孩子找对象,第一个看的就是有没有车子啊?有没有房子?车子房子按揭的么?家里老人单过么?这些东西都是要调查个清楚明白,才肯跟你登记结婚。   有些人是很势力的,但是更多的人却是担心自己家的孩子成家后吃苦头,所以这些东西都一再叮嘱要问清楚了。   秋妍如今也是这种心态,不过莫天涵还觉得王瑞配乐哥儿还是低就了呢!   “夫郎你不知道,人王瑞可是有品级的军伍,我的亲兵卫队长呢!可不是大头兵,乐哥儿若是嫁了过去,立马就是官家夫人了!”这回事秋妍不懂,莫天涵可是门清儿,他是正五品的将军,那么他能任命的最高品级就是正七品,而他的亲兵卫队长王瑞童鞋,就是正七品,呃,跟县令一个品级的。   开始的时候,莫天涵就给王瑞和陈铁上了军籍不说,也提了品级,虽然是不是最末的九品,却也是不高的七品了。   秋妍的眼晴瞪的大大的,水汪汪的样子看着莫天涵:“他都当官儿啦?我怎么不知道?”   王瑞他一直不怎么注意到,呃,或者说,这些小子们,秋妍都没怎么关心过,小子嘛,都是相公去安排的。   而且王瑞这小子平日里也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哪怕知道乐哥儿对他有心思之后,秋妍都没想过王瑞会当官儿!   莫天涵心里翻白眼儿,认真论起来,王瑞绝对够的上禁卫军内卫的一品侍卫的品级,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正三品,因为王瑞当时可是东宫的暗卫营里,数一数二的高手,要不然,也不会被挑去保卫未来的君主了。   可是他还不能说,要不然怎么解释这么牛x的人来给他们家打长工?   不过,若是乐哥儿要嫁人的话,嫁王瑞也好,比起外面那些人,王瑞这个知道根底的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275 又成了一对!   俩大夫聊了许久,最后秋妍忍不住就睡了过去,莫天涵轻巧的搂着这人,看着他眼下的乌青,有些心疼的亲了一下这人的脸蛋儿,搂着人也睡了过去,睡之前,却已经开始盘算了起来,那些人,要怎么“回敬”回去!   而另一边,跟着莫天涵回来的陈铁已经在自己的屋里睡的吸哩呼噜了,王瑞则是在自己的屋里对着窗外发呆,今天回来,他在自己的屋里发现了两套新衣服,从里到外都是齐整的,还有四双新鞋子,谁做的?他自然知道,只要一想到那个小哥儿,他就忍不住傻笑,看着自己多幸运,睹卫营里,哪个能有他的点好?不仅出来正大光明的跟着主子,还有机会成家立业,若以以前,哪里有机会跟小哥儿勾搭上啊?啊呸!   不是勾搭,按老板的说法,就是“自由恋爱”!   不过,自己是不是得找个机会跟老板和夫人说一下?乐哥儿如今都十七了 ,而他也二十三了呢!   没用王瑞自己去主动担白,第二天莫天涵就把他提溜进了大书房,除了莫天涵,还有秋妍在座,俩人一脸严肃的看着王瑞,莫天涵直捧就·问了出来:“你怎么处理跟乐哥儿的事儿?”   王瑞被问的一愣,随后就老实的交代了自己的打算:“小的想娶他做夫邙,就是不知道乐哥儿愿不愿意了。”   他是知道自己家老板和夫人都是实在人,他也不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语来应付夫夫俩,直接就说了自己的打算,然后傻兮兮的乐了乐:“这事儿小的也想找夫人给说和说和呢。”   秋妍见王瑞并不避讳他与乐哥儿两惜相悦的事情,这心里也放心了不少,毕竟如今王瑞大小也是个官儿了,而乐哥儿只是个普通的小哥儿,没家世没背景的,万一王瑞不愿意,乐哥儿该多伤心啊!   “乐哥儿没什么亲人,是么么他们半路上遇到的,速才进了乐鞋,如令虽然在家里做些小事儿,但是我一直当他是弟弟采看待的,若是你愿意,我可以跟乐哥儿提一下,你,真的愿意娶乐哥儿做夫郎吗?若是娶了乐哥儿,可是不许有通房侧室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懂么?”这个一定要说明白了,秋妍自己幸福了,也想让身边的好友们都得到幸福,对于他们来讲,每天披肩加身,相夫教子是最好的了,至于那些内院宅斗的戏码,就不必来了。   “夫人杖心,小子懂的,而且小号也不会细小侧室什么的,呵呵,有乐哥儿一个就够了。”王瑞对通房侧室那一类人也不感兴趣,他觉得很老板一样,有一个夫郎,再有俩三个孩儿,就是幸福一家人了齐人之福他是从来没打算享受的。   王瑞没问题了,那就轮到了乐哥儿,乐哥儿平日里很少去大书房,那里有专门的人打扫,平日里虽然没说不许人们过去,可是一搬的书房都是主人家的机密重地,家里大书房小书房,他都很少靠近。   本就比较卑微的他,总是寻找个犄角旮晃躲着,以前流浪的时候也是这样,生怕有人注意到自己,而给乐班惹来麻烦,现在虽然好了些,可是习惯了,他依然低调的很。   若不是秋妍时不时的非要跟他速这个师弟亲近那么一次两次的,乐哥儿简直就成了半个隐形人了。   一听说夫人和老爷在大书房等他,还愣了:“找我?”   “嗯,老爷和夫人说有要事要找你商议呢!”赦哥儿早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但是f他不能说出了,这个还是让老爷和夫人跟乐哥儿说好的!   他们都很喜欢乐哥儿,为人小心谨慎,性子跟夫人一样乖乖巧巧的,他们暗卫营出来的人,难得能跟平常人一样娶夫郎,都替王瑞高兴呢,看乐哥儿的时候,自然就带着三分亲近。   “老爷和夫人没说是什么事儿吗?”乐哥儿小心的打探,他一个小哥儿,除了做做家务,没什么用处的啊?怎么会有“要事”找自己商议?要商议也是找么么们啊?   “没说,不过应该是好事儿!”敏哥儿拉着乐哥儿疾走:“快点儿,老爷和夫人都等着呢!”   乐哥儿就这么迷迷糊糊的被拉进了大书房,他一进门,身后的敏哥儿“嘭”的一声就关了门,吓了乐哥儿一跳,若不是前面有温柔笑颜的小师哥在向自己招手,乐哥儿肯定会夺门而逃的!   “师弟过来!”秋妍捏着小手儿,笑的喜洋洋。   能不喜洋洋么,他师哥嫁了个打款(即田金松);师弟马上就要有个同样是官儿的相公了!   乐哥儿有些 挫的蹭了过去,坐到了秋妍的身边:“小师哥,有什么事儿要跟、跟我说的吗?”   本来想说“商量”的来着,但是又想到自己根本没那个分量,乐哥儿立即就改了口。   “咳咳,师弟啊,你看你已经十七岁了,有没有想过日后怎么办?这上了十八大九的就要许配人家了,要不然,可就要官配出去了。”莫天涵不出声儿,秋妍只好自己拉着师弟说事儿。   乐哥儿惊了一下:“我、我没想、想过的!”   这个是实话,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能有秋妍这么个师哥已经是不知道前世拜了多少次神殿修来的,有师父师哥他们在,他很放心安逸的过了这几年的舒心日子。   “傻弟弟,哪里能不想?我问过师父了,师父说要问你自己的意思,你看咱们家的王瑞怎么样儿?” 秋妍不懂如何婉转迂回,只好直接问了出来,都是自己家人,何必弄那些虚的呢,人王瑞小子多实在,当时就说要娶小师弟了呢!   “啊?”乐哥儿的脸当时就着火了,他没想到自己的这点儿小心思还被夫人师哥知道了。   “啊什么啊呀?”莫天涵也看着这小哥儿有意思,没有外面的那些哥儿们妖娆却也跟秋妍一样清雅,虽然比起秋妍来,在莫天涵的眼里,乐哥儿有些女气。   “人家王瑞可是说要娶你的,还让你师哥给当红么么呢,你怎么想的?要是看不上他,哥夫我这就让他滚回军营去,不在你眼前乱晃悠!”   几句话羞的乐哥儿头都抬不起来了,看的秋妍乐呵呵,莫天涵有些瘪嘴,这么女气,有神马好的啊?还是他家夫郎好!   不过罗卜白菜各有所爱,这里的小子们可就喜欢这样的哥儿。   “师弟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哥夫可是要给王瑞那小子回的呢,师父他们也等着你的主意呢!”   “师哥,嗯,全凭师父他们做主,乐儿、乐儿没意见的!”乐哥儿实在不好意思,丢了这么一句出去,起身跑了出去,回了自己的房间,闭门谢客了!一路上都没敢抬头,也就没发现,周围很多人都偷偷的关注着他呢!   “跑什么跑啊?”莫天涵在乐哥儿身后故意大声的喊了一句,乐的秋妍直不起来腰了都。   听到乐哥儿出去了的风声,王瑞赶紧就跑去了大书房。   象征性的敲了敲门就推门进去了:“老板,乐哥儿怎么说?”   夫夫俩也不计较这些之末细节的东西,反而喜欢王瑞的这种举动,只有真的在乎,才会这么紧张。   “还能怎么说?还不去后院儿好好跟未来岳么么多巴结?人乐哥儿说了,全凭师父做主呢!”莫天涵一搭在秋妍的肩上,一手端着茶水给秋妍,顺便给自己的亲兵卫队长指点一下迷津。   王瑞一听,嘴丫子都快咧呵到后脑勺儿去了:“哎哎!我这就去准备礼物,先见过么么,然后请人来求亲!”   说完转身就跑了出去,那速度,莫天涵暗讨,要是用在训练中,这家伙肯定能拔得头筹!   爱情的力量啊,真伟大!   王瑞和乐哥儿的事就算是定下来了,王瑞虽然表面上看,是个五品将军的七品亲兵卫队长,但是暗地里他的身份还是东宫禁卫军暗卫营的一品侍卫,这些年拼搏下来,应得的份倒和每年的各种赏赐,可是不老少呢!   睹卫营又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他都攒着,本来是用来日后养老,或者哪次自己出去了就回不来,这些银钱好给自己弄个好坟地的,不过如今他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还即将有个夫郎有一个家,这些银钱,自然有了用处!   因为身份特殊,他事后请示了陈雷,陈雷已经回报给了暗卫营,又因为他们其实都算是莫天涵的人了,人家莫老爷都给主动牵线搭桥的,他们自然没理由拦着,那边一致通过!   王瑞办事很有效率,就在离莫家庄不远的地方,买了个小农庄子,这个小农庄子起先还是他们暗卫营的一个暗桩,后来暗桩转移,就留了下来,如今给了他个内部价格,他当天知道之后,就拿了一半的财产买了下来。   乐哥儿点头的第一天,他就跑回去请示了,第二天,就拿了农庄的地契房契,当天晚上就搬了出去,说是搬家,其实就是他自己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先过去,第三天,这家伙就请了红么么来提亲!   刘么么看着红么么把王瑞这家伙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看着乐哥儿红扑扑的小脸儿,心里别提多安慰了。   “既然王大人有心,那我们乐哥儿就托付给他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一群不怎么出远门的哥儿哥子们,才发现,如今老爷身边的亲卫队都是带着官身了的!   于是,等第四天莫天涵带着他们去东大营的时候,乐哥儿已经成了王瑞这家伙的未婚夫了!   速度之快、效率之高,堪称史上第一!   276东宫禁卫军东大营   莫天涵一行人进了东大营,里面已经擂鼓升帐列队了。打马走在前头莫天涵看了看东大营的方队类型,粗粗盘算了一下,这人数是不是多了些?   其实他不知道,自从他要挑人的消息放了出去之后,这几个大营里都要炸了窝了!那是往里塞人跟塞金子一样!   全是一水水的良好出身的小小子儿!   “莫将军!”东大营的将军,是姜璐恒大将军的表侄子汪振冲,宇忠伟,人如其名,年逾三十,脾气火爆,但忠心耿耿,一脸的络腮胡子,他哈哈大笑的时候,还一翘一翘的。   “汪将军!”莫天涵下马行礼,这位可是有几面之缘的同僚,可不能摆谱失礼的。   论起来,两个人平级,但是莫天涵可是比这位汪将军小十来岁,若不是身在军营,莫天涵都要称呼这位一声“大叔”呢。   “都是自己人,不必这么客气!”说着领莫天涵他们往校场走,一边走一_边跟莫天涵介绍他东大营的兵:“这些小子们可是盼你盼的都要望眼欲了,听说你第一个来这里挑人,各个都精神抖擞的,不是我说,我手底下的人肯吃苦肯拼命!都是好样儿的!”   这话虽然有些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嫌疑,但是王振冲也有那个资本,东大营里的人,比起北大营更加的精锐,主要的原因是东大营是四个东宫禁卫军营里,离皇城,或者说,是离东宫最近的一个军营。   东大营里多数都是嫡子或嫡长子,而其他的三个营地里,是远亲近戚和庶出居多。   世家门阀里的教育不是盖的,这些小子们从小就是斗到大的,谁也不敢松懈,一旦被人有机可趁,就很难东山再起啦!   所以他们都在这种情况下变成了精英。   而这种要命似的竞争体系,也是世家门阀氏族们长威不衰的秘籍。   莫天涵不理会这些,也不会偏听汪将军的几句话,他笑得体的跟汪将军客气:“老哥哥手下的,那肯定是好的,小弟这回来挑人,第一个想到的可就是您这东大营啊!”   其实不是,是抽签决定的!   事实上,自从莫天涵说挑人开始,别说将军们,就是五位大将军也有意无意的暗示莫天涵,先来自己的地盘挑人!   可是莫天涵不想走这些人的人情关系,但是又不好都拒绝,最后无奈,只好当着几个大将军的面前,弄了个抽决定先后顺序,公平公正!   谁也不得罪!   让几个大将军笑骂莫天涵是个小滑头!   莫天涵心说滑头就滑头吧,总比得罪您这些大将军们强!   “哈哈……!好兄弟,够意思!”这个抽只有五位大将军知道,别的人虽然有耳闻,却不知事情到底是怎么安排的,所以都在猜测,莫天涵会挑几家。   王振冲也有些私心,这东大营里,有他很多亲眷的嫡子在,若是有幸被莫天涵这个奇才挑中了进了北大营,等于有了半个爵位在身啊!   谁不知道莫将军的手段啊!   就连陛下和殿下都联手放出风声了,莫将军一切行动自理!   谁也不得干涉,不光不能干涉,还得支持!   这代表了什么?   这代表了莫天涵这位新晋将军受到了当权者和未来的当权者看重,哪怕龙椅交替,莫天涵也不会有所影响!   这些经营了几百上千年的世家大族们,政治嗅觉可是比当朝一品都厉害,要不然也不会想着给莫家庄送哥儿了,虽然真正的嫡系没有那么下作,但是也没有拦着旁支的族人们这么做!   进了校场,里面鸦雀无声,但是都期望的看着莫天涵,他们不知道莫将军的挑人标准,却听说过莫将军的手段,端的是犀利非常啊!   王振冲有些自得的看着底下的小子们,他们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哪个将军不珍惜自己的手下呢。   莫天涵也很满意,起码这些人很有纪律性。   “汪将军,他们吃早饭了么?”   “啊?”汪振冲以为自己听错了,莫将军刚才问的什么?   “我是问,他们吃早饭了么?”莫天涵好心的又来了一句。   “吃、吃了!”汪将军有些磕巴,他没想到莫天涵一路上跟自己说的都挺好的,怎么一登上校场的点兵台,就问了这么个四六不着调的问题啊!   “嗯,吃完多久了?”莫天涵接着问,但愿待会儿别吐出来。   “一个、一个时辰了!”汪将军的脸有些扭曲,回答有些无力。   这都是什么问题啊!   两个小时前?应该可以了!   “那就好,现在,先让他们围着营地跑十圈,最后的三百名,淘汰!”   这就是莫天涵挑人的标准之一,没一个强健的身体,如何承担日后繁重的训练?   “啊?”汪将军一脸黑线的让副将去发布了命令,他就不明白了,这样做有什么用意么?跑圈儿?打仗是要下死力气的活计,你让他们练习跑路么?   不过不管多么不满莫天涵这种无厘头的要求,汪将军还是下了命令,因为他也好奇莫将军究竟是如何挑人的咧!   禁卫军东大营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围着跑十圈下来,起码有四百人落在了后面,莫天涵估算了一下距离,差不多是极限了。   莫天涵在他们跑第十圈儿的时候,命人在离东大营不远的一个比较陡峭的山坡上,立了五百个小旗子。   等众人气喘吁吁的回到校场,还没等喘两口气歇歇呢,莫天涵一指山坡上的彩色小旗子:“谁现在上去拿到一个小旗子,就算过了第一关!”   众人都惊呆了!   尼玛的围着营地跑了十圈儿不算,这会儿还得去争抢那在陡峭山坡上的小旗子,最让人气愤的是,这还是第一关!   但是心里不愿意,可是身体还得爬起来继续,即使自己已经累的要散架子了!   有人能吃苦,自然在莫天涵一声令下的时候,就自动的起来奔向小山坡拿旗子去了,一样米养百样人,有人就不能理解莫天涵这是要做什么?他们都是贵少爷,不说在家被人好好的照顾着教育着,就是来了军营也没受过这种析腾啊?   有几个脾气不好的大家嫡子就不干了,跑完了十圈之后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休息,莫天涵说夺小彩旗的话,他们也没怎么搭理,再有才华的人,也不能这么不尊重他们!   汪将军看了那几个一脸生气喘息着的大家少爷,不听调令去夺旗,反而拉着身边的人都坐地上歇着,这脸色就不好看了,尤其走看着有人已经去爬山坡了,那几十人还不动弹,脸上更是气的铁青,他自己的人竟然不听令行事,想干什么?这么好的机会,多难得啊!   莫天涵也看到了那几个不满自己做法的军士,他没去搭理,反而拉着想过去教训他们的汪振冲问:“汪将军,我记得东大营的军士人数,应该是不超过两千人,您现在的人马是不是太多了?”   这个疑团莫天涵一直注意着呢。   趁没人的时候,就想拉着汪将军问个清楚。   汪振冲见莫天涵问了,不仅苦笑道:“老弟你有所不知,自从你说要在全军挑人,除了你的北大营没有增加人手之外,其余的三个营地,都增援了五百来人!”   至于为什么增加人手?   原因多简单,汪振冲也就不明说了,他相信莫天涵会明白的!   莫天涵的确是明白了,原来原因还在自己身上!   “那几个,也是新来的?”   “可不,找了我家老头儿,非要进来不可,这回进来了,还不听调令,真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汪将军一激动,连这话都说了出来,这多丢人,自己人都不听令,还是在外人面前!   早知道是这么几个玩意儿,他死也不让几个小子进来!   “汪将军息怒,几个没见识的少爷,你跟他们置个什么气儿啊?多掉价?   来来来,看看兄弟今天挑的这五百个人!”莫天涵笑嘻嘻的跟汪将军一起看着已经夺得小彩旗的五百个军士,那些没夺到的不仅有些气馁,但是机会只有一次,靠虚无缥缈的幸运是不会赢得胜利的。   “将军让其他人散了吧,留下这五百人!”   “好!”   汪将军让全体都解散,就留下手里有小彩旗的五百人。   但是,偏偏有人不解散,反而跟那五百个夺得了小彩旗的人站一起,傲气的看着台子上的莫天涵:“莫将军,我们比他们差到哪里?家世背景还是功勋?我们都有!为什么要跑步然后不让人歇着就去夺旗?我们从来没有跑过那么多圈儿!累的不行,没有夺旗就要被落选吗?”   随着一个人说,其他的几个人也不服气的嚷嚷开了,尤其是夺得了小彩旗的五百人中,有几个人的出身贫寒,并不是世家子,那几个带头闹事儿的就更来气了,都是挤破了脑子才进的东大营,为的就是进北大营的,这会儿被人比下去了不说,还被个寒家子给压了一头,岂能服气?   汪将军气的想下去杀人了都!   军令如山!军令如山!   什么叫“军令如山”?   让你上山你就上去,让你下河那就下去!   你都违抗军令了,还问为什么?   虽然自己也不懂莫将军挑人的这一出是啥意思,但是他可是知道但凡是有一手的将领,对自己人都有自己的一套,莫天涵不说他也不会瞎乱打探的,但是这几个臭小子啥意思?不服气?想挑事儿?   277 如此选法......   莫天涵制止了汪将军想暴力执行军法的举止,反而笑眯眯的看着几个不服气的小手儿:“不服是吧?有意见是吧?那咱们就聊聊!”   “你们不服气自己落选,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你们跑步?首先,跑步可以看出你们本身的耐力多少,没有足够的耐力日后如何训练?还有,你们不尊军令在先,同样的机会,你们就差临门一脚了,却最后自己的放弃了争夺入门的机会,都是一样的跑了十圈,人家怎么就能咬牙挺过去,爬上了山坡,拿到了彩旗?你们怎么就不如他们啊?自己放弃了还敢来找我理论?”   莫天涵走了两步:“实话跟你们说吧,当天我跟北大营的人比试的时候,知道他们为什么那么容易就被我拿下了么?告诉你们,他们一直有派探子在我家附近,就是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带多少人去比试,可惜,他的探子不中用,我是半夜子时的时候带着人,徒步跑到北大营西北角的山坳里的,而不是大白天的明目张胆的骑着马过去的!”   底下听着的人脸色发白,从莫家庄到北大营,贯穿了整个盛京城!   莫天涵他们是半夜走的,那就是不能走直线,因为晚上盛京城是要关闭城门的,他们要过去,就要绕道旁边才成!   “我们到了的时候,正好启明星升起来!所以我们还得做好隐蔽工作,冬天冷,还得搭帐篷,煮热乎的粥吃,还得派人去放哨,算上我,一共二十三个人,你们觉得我们还有人会休息么?若是换了你们,在战场上,敌人会给你们时间休息么?”   几个带头起刺儿的不吱声了。   他们都是世家嫡子,平日里虽然成熟稳重,但是这会儿莫名其妙的被要求跑圈儿还得爬坡,他们就不平衡了。   莫天涵几句话,说的几个人都低着头不出声儿了,汪将军也鄙视这样的小子儿,没本事老这么自负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你们没有抓住机会,那么就要承队失败,现在,除了手里有彩旗的人留下,其他的人,都回营帐休息!”莫天涵毫不留情的下达了断绝他们希望的命令,他需要的是绝对服从命令的士兵,而不是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世家子们!   几个人走了之后,就剩下手里有彩旗的五百人,这五百人月样还有经过第二关!   “现在,你们拿着彩旗,在那里拿到的,就给我放回哪里去!”莫天涵继续操练这些留下来的人。   五百人毫不扰豫的反身回去执行了这个有些游戏性质的命令,莫天涵很满意!   五百人里,有的人忘记了自己的旗子的位置,乱插一个地方就回去了,而那些记得位置的则是怪怪的找了一会儿之后也会去了,山坡上有王瑞他们负责记录,之后五百人里又刷下去一百五,剩下三百五十个!   “这么做有什么意思吗?”汪将军真的是看不懂了。   “您想,若是他们此刻是诉侯,连自己拿地方都记不住,将来如何作为明晴为大军刺探消息?”莫天涵只有他的道理。   汪将军咋舌,他这是在他东大营挑诉侯人才?   之后莫天涵并没有让他们休息,而是让他们一人一个水桶,去山里打回一桶山泉水给全军的人做饭用!   等这三百五吃饭的时候,已经是晚饭了!   就这样三百五这个时候还剩下三百二十个人,其中三十人是打水回来不合格的,不是水撒了,就是水过于浑浊,做不了饭。   莫将军总是有理由裁人!   半夜时分,累了一天的三百二十个人,单独睡在了一小片儿营帐里,那些未能通过的,都让莫将军和汪将军给放大假了,三百二其实也挺纠结的不知道自己入选了是幸还是不幸!   汪将军半夜跟莫天涵出来,站在一起,有些复杂的看着莫天涵,尤其是当莫天涵坏笑着拿着个铜锣要敲的时候,他真想捂着脸跟他说他也要放假好不好!   真不该一时好奇的想留下来看莫天涵是用什么方法挑人的!   纠结的三百二好不容易睡着了休息了,半夜三更就听外面“咣咣咣”的铜锣声儿那叫一个响亮!   还带着催命似的“集合了集合了!”的声音!   一群已经被狠狠的操练了一天的人陆陆续续的起来,穿这衣服带上自己的东西出去集合。   但是依然有那么十几个人,因为来的晚了而被刷了下去,有人不服气的问莫天涵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莫天涵眯着眼晴狠狠的瞪着问他的几个小军士:“若是在战场上,有敌人夜袭,你们这么慢悠悠的出来,早就被人一刀砍死了!”   莫天涵的话糙理不糙,这个冷兵器的时代,即没有远红外探测报警装置,也木有电线电缆这些高科技,靠的全是人工,若是战事起来,夜袭,那是必须发生的一个顶目。   不趁现在摸清楚他们应付夜袭的本能,到时候上了战场,这群人可就下不来了!   第二天早上,不到卯时莫天涵就起来了,带着自己的亲卫们,把三百弄起来出去拉练。   “这可真是用命了!”汪将军看着莫天涵远去的背影嘀咕,这两天,莫天涵也和那些军士们一样训练,而且比起军士的,莫天涵这个将军做的是最完美的,从一万米的晨跑,到俯卧撑、仰卧起坐,还有那个高低扛什么的,虽然汪将军没怎么看明白,却隐隐约约觉得这是一个新式的练兵方式,他决定日后跟莫天涵讨教一下,他既然敢让这么多人看着,那么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若是这样的话,是不是东大营也可以这样训练军士们呢?   莫天涵不知道汪将军的想法,其实就是知道了,他也不会介意,这些东西但凡是看过的人都会了,更何况他也没藏着掖着。   三天时间莫天涵最后就留下了一百人,这一百人,出身高的有,出身低的也有,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都性格坚毅,嘴紧话少,吃苦耐劳,令行禁止。   无论是身高、体重还是性格,都是差不多的!   莫天涵带着这一百人离开了东大营,让那些没被选上的人眼巴巴看着他们的背影,尤其是一开始不服气的那几个,更是有些幸灾乐祸,对旁边的人嘀咕道:“看那一百倒霉蛋儿,被这么个将军挑上了!”   这几天,莫天涵的各种折腾让他们吃不下睡不着,都说莫将军练兵有一手,这一手也太让人受不了了!   能把活人累死了,死人的骨头渣子累没喽!   莫天涵离开之后,东大营以媲美二十一世纪狗仔队的速度,把莫将军挑人的标准,传遍了所有关心不关心的人的耳中。   剩下的南大营和西大营,顿时搬起了一阵跑步热,一天天的很多人都围着军营跑步,然后找一块坡地冲上去!   有的将领认为莫天涵这是故意刁难,跑步和拔旗就能过关,半夜叫人起床拉链神马的,完全就是无厘头嘛!   有的将领则是认为莫天涵这么做是对的,起码在军中,令行禁止是必须的,若不然岂不是成了一团乱麻?   五位大将军对此不置一词,对莫天涵的做法显然是默认了,有五个大将军坐后面支撑着,谁也不敢跟莫天涵起刺儿较劲儿,但是暗地里却也吩咐要参选的小子们注意锻炼身体啊!   莫天涵带着一百人回了北大营,又调遣一百人去了东大营,这样北大营永远都是一千八百人的数量。   虽然不愿意,但是他们毕竟是落选了,跟一百人交接了之后,就去了东大营报到。   而新到的一百人,莫天涵带着他们跟北大营的八十人汇合,让陈铁暂时代为操练。   之后第二天又去了南大营,里面跟东大营差不多,领军的将领也脸熟,但是这回莫天涵没有按照在东大营那样让他们跑步,而是要他们静坐!   都是十八大九的小伙子,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你让人跟老僧一样静坐,几个人能受得了呦!   更绝的是莫天涵让人看着,谁说话,谁就刷下去!   把几个平日里闹腾的最欢实的人憋的啊,都要了小命儿了!   偏偏还不敢说话,老老实实的静坐!   南大营估计是跟北大营一样都是庶出居多,纪律上虽然不如东大营那名严格,但是名个都很努力,比起东大营的自视甚高的军士,南大营最后以二百人的数量入选!   南大营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完事了,因为莫天涵能看得出这些人都很合格的,自然不需要多折腾,说实话,之所以在东大营折腾那么多天,就是为了磨一下那里这个嫡子那个长子的锐气和棱角,要不日后不好管理。   西大营却不同,那里多少都有些别人家的探子或者棋子在,去莫家庄的人家里,多数都是西大营的,而且西宫那边和西大营的人走的也比较亲近。   莫天涵对这个特别反感,你说你要是有真本事就凭本事来,去他们家欺负他夫郎,他就来气了!   不能当面发作,那他就在西大营选人的时候,用些手段!   别怪他心狠手辣了,他不想着自己的小乖夫郎,难道还向着那些外人么!   于是西大营选人的时候特别热闹,毕竟东宫禁卫军营,一共才四个,刨掉莫天涵的大本营,还有东南西三个大营可以选人,东大营都是各家的嫡系,却只出了一百人;南大营庶出的,竟然出来了贰佰,东大营的面子丢了个干干净净啊!   如今到了西大营,就不知道能出多少啦!   278 宠小包子......   谁不知道西宫跟东宫不对付?又有谁不知道莫天涵莫将军跟太子殿下至交莫逆呢?   有很多世家大族宁愿往东大营里塞人,往南大营里打发庶子,也不愿意跟有西宫影子的西大营扯上关系。   虽然这两年太子殿下打理了西大营,但是莫天涵依旧很严格的在西大营设下了重重关卡,跑一万米之后,要爬过一座高山,趟过两条河流,再渡过一座危桥,当然,若是掉下去了会有人救你的,但是同样的,你就失去了入选的资格。   到达目的地之后还要比试箭技,优胜劣汰!   一番折磨下来,能留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了!   莫天涵在西大营里,只挑到了六十人,比起东大营的娇生惯养,西大营的蝇营狗芶更让莫天涵反感!   不过倒是让汪将军心里平衡了,因为他不再是垫底的啦!   除了优先挑选东宫禁卫军的四个大营,莫天涵还去了真正的禁卫军大本营,批走了一千人,还差三百五十个,最后还是去了龙虎卫和千牛卫里,各挑了一百五十人,去御林军里,挑了一百人出来。   总算是凑够了一千八百人。   这一千八百人里,莫天涵亲自给他们建立了最佯细的档案,放在自己的营帐里。   经过排查,这些人可以保证家世清白,起码表面上,没有暗探嫌疑,就是有莫天涵也不在乎,有些东西,他巴不得外面的人知道呢!   例如,为啥对西大营那么严格?   因为西大营的人不地道!   这事儿莫天涵仅仅是露了个口风出去,外面就已经传开了,毕竟西大营这回选人可是莫天涵挑的人数最少的一处军营了。   虽然说有跟莫天涵设定的那些东西有关系,但是人家莫将军为啥这么为难你们?原因就在这儿呢!   从而更是让人知道莫天涵宠夫郎宠的厉害,连个通房都不要!外人送哥儿去家里还会遭殃!   轻过这件事,秋妍在贵夫人的圈子里就扬名了,虽然他自己什么也不知道呢!   莫天涵将人都带回了北大营,给了他们一个月的时间熟悉新战友,然后他给自己放了一个月的假,回家陪夫郎孩子去了!   虽然莫天涵回去了,但是他离开前,已经安排好了很多工作,列入军营的一些基础设施要齐备,因为刚开化,还没能动土,他也只能计划着,等开春过了农忙,就要动手建立一座新的军营了。   书房里,难得的一家三口都在,么么们带着哥儿哥子们去了种庙拜拜,莫天涵在奋笔疾书之中。   秋妍没有打扰相公,他只是和忧哥儿安静地呆在宽敝的大书房里,陪着小忧哥儿做游戏,地上辅满了厚实的地毯,是莫天涵花大价钱买来给忧哥儿练习走路的。   秋妍教忧哥儿看莫天涵给孩子弄的什么看图认字,反正很有童趣儿的东西,又或者鼓励忧哥儿自己多走走,摔到了任小忧哥儿自己泪眼汪汪的爬起来,委屈的扑到自己怀里求抚摸,他在一边笑得很欢实,当年爹爹也是这么教导自己的吧。   莫天涵偶尔抬头看看那一大一小的互动,情不自禁的脸上带着的笑容充满了溺爱。   可惜,一会儿的时间小包子就不想跟爹爹玩乐了,爹爹都不把着自己,他想找父亲!   因为父亲会玩儿高高!   何谓“高高”?   就是莫天涵抱着忧哥儿抛高喽再接住他,小忧哥儿最喜欢的活动。   小娃娃一摇一摆的走到了莫天涵的大腿下,抱着莫天涵的大腿,仰着小脸儿看莫天涵,莫天涵一见儿子来了,马上放下手里的东西,伸手将小家伙儿抱了起来,忧哥儿高兴的糯糯的叫了声:“父亲!”   胖乎乎的小手抓住父亲身上有些硬的军服便装,小包子努力地蹬着小胖腿儿想要站起来。   努力了半天,小忧哥儿毅力十足,竟然一点也不气馁,摇摇晃晃的终于站在了父亲的大腿上,能够勉强平视父亲低垂的笑眼了。   “我家忧哥儿真棒!”孩子嘛,有了努力就要才奖励,莫天涵毫不吝蔷自己的夸奖!   听了父亲的夸奖,小小的忧哥儿裂开嘴儿,咯咯的笑了起来。   眼角无意间看见父亲胸前的玉扣子,小家伙儿凑过去,小手抓着就想努力的把它扯下来。   秋妍一看事儿不好啦连忙走过去。   “忧哥儿,放手,那个不能玩!”伸手就想把忧哥儿抱下来,可惜忧哥儿似乎十分喜欢父亲胸前的东西,紧紧抓住就不放手了。   看到爹爹不认同的目光,小包子一手抓着东西,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的儿控父亲:“爸爸,忧儿要!”   小包子也是才想法的,平日里叫“父亲”,有事情求莫天涵的时候,就会   乖乖叫“爸爸”。   “忧哥儿,喜欢!忧哥儿,喜欢,要!”很好,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忧   儿终于能清晰的连贯的说出了一句话。   喜的莫天涵哈哈大笑,还亲了忧哥儿一下!   秋妍一看莫天涵又要惯着忧哥儿,气的直摇头,他十分头疼的给一大一小摆道理:“乖,松手,这是你父亲的,不能玩。回去爹爹给你去其他的东西好不好?”   “我不,要,忧儿要!”小包子很固执,小手儿抓着父亲的玉扣子就是不撒开,小包子开始死命的拽,想要把它拽下来。   怕孩子站不稳摔倒,莫天涵扶着腿上的小家伙儿,一叠声儿的哄着:“好好,父亲给忧哥儿哈!”   “不许给!忧哥儿听话,不然小心你父亲揍你!”秋妍生气,真的不能再惯着了,这都要两岁了,就这么任性,想要什么就给什么,这哪儿成啊!   秋妍严厉,可是在莫天涵的眼里,小忧哥儿才多大点儿?有三块豆腐高的小豆丁一只,哪里需要那么严格的管教啊?现在正是可爱萌的时候呢。   “给吧给吧,难得孩子要个东西,又不是什么贵重的物品,一个玉扣子而已。”其实莫天涵更想说别说是一个玉扣子,就是一身的玉扣子,只要孩子想要,他就会给的!   “什么啊!给了他,难道你要畅怀出去走动吗?他要的可是你衣服上扣着的玉扣子!”秋妍伸手强硬的想把忧哥儿抱过来,可惜,小家伙儿铁了心要父亲身上的东西,谁也别想让他和它分开!   “爸爸!”噙着泪,小包子满脸不舍的看着莫天涵,他很喜欢这个嘛,爸爸会给的吧?   莫天涵这个儿控顿时被秒杀了,衣服坏了就补上个别的扣子,既然孩子喜欢,他有什么舍不得的呢!   伸手就揪下了扣子给忧哥儿拿着:“来,忧哥儿不哭哦,爸爸给了哈哈了哈!”   秋妍扶额,这可真是让人无语!   莫天涵也有办法,他不是丢了个玉扣子衣领子都敝开了么?他就抱着忧哥儿在身上,让小家伙儿给自己遮羞,然后自己溜达的往后院儿撤,正好后院儿没人,他赶紧拉着夫郎抱着孩手潜回去!   到了屋里先放忧哥儿去自己玩儿玉扣子,他则是把衣服一脱:“来,夫郎给放上个什么扣子都成,那个就给忧哥儿吧!”   秋妍无法,总不能让相公真的穿着没才扣子的永服出去吧?多丢人失礼呀!家里还才很多云英未嫁的哥儿呢!   穿针引线,为了不让忧哥儿再揪他父亲身上的物件,秋妍给莫天涵做了个布扣子系上衣服,这布扣子是用的暗花,都是大人们喜欢的东西,相信小娃娃不会稀罕的!   一边缝东西,一边看相公扶着忧哥儿走路,小家伙儿一摇一摆的小样儿招人疼呢。   “相公,咱们要开春种地了,妍儿想把花园里的那几颗果树给松松土,等夏秋的时候,就能有果子吃了。”   “这个夫郎看着好就成,对了,佃户们的种子有着落了么?”   “已经看过了,种子都是好的,佃户们放了一冬天的肥也都下了地,过几天开江开河了,就可以引水进水渠了。”   “开江开河了啊?你的腿这几天怎么样?我光顾着忙活军营的那点儿破事儿了。”莫天涵是昨天才回来的,晚上因为有事儿又跑出去了半宿,等回来的时候,秋妍和孩子都睡了,他是在客房里睡的半宿觉。   “胡说什么呢,军伍上的是正事儿,我这腿脚好着呢!”秋妍虽然嗔怒的说着话儿,却是心里甜丝丝,因为相公将自己放到了第一位,而不是公事放在第一位。   “要是不舒服就找个好大夫来家里看看,姜御医给的那个养身的药也喝一些,我看你这几年比以前可是好多了,这脸色也红润许多。”   “能不红润吗?你都不让妍儿出门了!就按个望远镜给妍儿看!”秋妍一想到自己憋了一冬天,就特别忧郁,虽然有相公给弄的几个小玩意儿,还给他弄了个望远镜的稀奇东西,但是也不能代替自己走出去嘛!   “外面多冷,冻到你!”   莫天涵也不记得自己是在哪里看到过的一个报道,说一个末梢神经坏死了的人冬天在街上走路,因为忘记换棉鞋,而把脚都冻掉了还不自知!   这个故事让莫天涵记忆深刻,所以他也怕秋妍会发生这种乌龙事,特别在意天气对秋妍的影响,尤其是北方这么冷的气候。   秋妍不跟莫天涵争论这个,反正相公都是对的嘛,自己只要接受他的宠爱就成了!   (*^__^*) 嘻嘻……!   小小的忧哥儿懵懂的看了看双亲,他不懂双亲之间温情的互动,他只握着玉扣子笑的咯咯的!   这枚玉扣子成了忧哥儿在成年之后,大人打趣儿他的一个典故,也成了父亲爱护他的证据之一,请注意,是之一哦!   279 养殖业泄密   说是休假,但是莫天涵也没闲着,他要着手弄些必备的东西给即将到来的特训,第一个就是大量的作战服,这里的服饰多半都是宽袍大袖的那一类型,哪怕是军服,也是绑手绑脚的很,活动范围有限,莫天涵不喜欢这样的衣服,这样哪里能够摔打的啊?   干脆自己窝在家里,拉着夫郎给捣鼓出了类似的迷彩服,土黄色的底色,上面是暗红色和藏青色的混合,分衣服和裤子两件,里面是一条内裤和一个工字背心儿。   “相公,这个好丑!”就连秋妍这个小哥子都觉得不好看的东西,偏偏莫天涵觉得好亲切!   “丑什么啊?这是训练的时候穿戴的,求的是灵活抗脏耐用,不要什么美丑的!”莫天涵喜滋滋的自己先拿了一套秋妍给他做的衣服换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放着丑的东西,莫天涵穿上了,秋妍就觉得好看了样?   “照着这个,月底的时候做两千套!”莫天涵试穿成功了,就订下了训练服的数量。   秋妍大惊:“两千套?妍儿哪里能做的出来?”累死他,也做不出这么多啊?   “小笨蛋,去找佃户们,告诉他们的哥子哥儿们,做一套给五个铜板,这个东西做法简单,还能给佃户们在开春赚一笔小钱儿!”秋妍呆萌的吃惊样子逗的莫天涵心情好的不得了,用手轻轻的刮了一下秋妍的小鼻子,顺带合上秋妍因惊讶而张开的小嘴儿。   秋妍经莫天涵这么一提醒,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妍儿可以找佃户家的哥子哥儿们帮忙!”说着就抱了一堆东西要出去。   “记得给人家钱,再是主家,让人白干活儿可不好!”莫天涵见他有了干劲儿,赶紧在身后提醒他一下,这里的人都实心眼儿,白干活儿他们都不晓得要工钱,可是他们家可不能成为那样的地主!   “知道啦!”秋妍头都没回,抱着几件衣服就去了后院儿找人去了。   莫天涵笑笑,随后他自己也出去,找了两个比较大型的铁匠铺子,弄了高低杠、仰卧板这些东西,一弄就是一大堆,然后让人做完了送去军营里,钱,他先垫上,到时候去军费里拿回来就是,每一个大营都是有军费支出的!   弄完了这些,莫天涵又接到了江南老家江哥子的来信,又是好几封的样子,给秋妍的,给刘么么的,给香哥子他们的,很多很多。   给莫天涵的信里,主要是说他已经把肉夹馍的事情办好了,如今江南道遍地都是肉夹馍的小店,利润十分可观啊!   他现在已经不怎么出去了,而是坐镇店里,有许军出面跟那些人周旋,他还是隐居幕后的好。   顺便想跟莫天涵说,他们一家三口在江南已经没什么可作为的了,能不能来盛京城,跟老板他们汇合?   因为许勇也大了,若是能跟着老板做事,将来也能某个好的出路。   而且他也很想念刘么么他们。   莫天涵考虑了一下,决定先不回信,若是这里缺人手,说不定还真的需要江哥子他们来呢。   随信而来的还有十万两银票,都是肉夹馍专利权的售卖费用,很可观的一笔钱,莫天涵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信件依然是随着田金松家报账的掌柜的一行人来的,所以莫天涵倒是不但心这些钱会被人卷包。   不过还没等莫天涵看完信,田金松就来了。   “咱们的皮毛出事儿了!”一来就是一句震惊的话语。   莫天涵愣了!   原来,靠山村因为跟田金松合作,养活了兔子跟狐狸,家家户户不说发大财也是奔了小康,尚水村不是眼搀了么?在莫天涵他们离开江南道善水府的时候,也找了莫天涵给说情,田金松也是看在尚水村是秋妍的老家的份上,同意了尚水村的加入,莫天涵他们离开的时候还好,但是今年刚正月里,尚水村附近的其他的几个村子,也同样出了一批兔子皮出来!   对市场的冲击不算大,但是终究是有人泄露了养活兔子的秘密,而且不止一个村子知道了,附近的几个村子都争相效仿!   “知道是谁说出去的么?”莫天涵轻轻的敲击桌面,这种事莫天涵也没想到会瞒一辈子,世上没才不透风的墙,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被人泄露了出去,而且还是从尚水村出去的!   “是个新成亲的哥子,是尚水村王家出去的王鑫,他年前就嫁到了净水村,之后净水村就开始养活兔子,然后是枫叶村和河间镇子都才人家盖了兔子屋,据说,他们都是给了这个哥子一笔我之后,学到了如何养殖兔子的!”田金松一提起这事儿就闹心,皮毛生意虽然没多少利润,但是却可以经常出入某些高官府邸,有些事情,都是从那里打探出来的。   “这件事情不能轻易罢手,既然找到了源头,你就看着处理吧,别顾及秋妍他们,这里离那儿可是十万八千里远,就是他们想找秋妍说情也找不到人,记住,虽然不能完全掐断流传出去的技术,但是也要严惩那个哥子,同时,跟尚水村的村长,按合约上的条款来处理这件事!”莫天涵老早就备下了守密的合约,既然才人敢犯,那么他就敢执行!   “嗯,这件事你就放心,我不会轻易饶了那个哥子!”本来听了事情的时候,田金松还会有些顾及到秋妍这方面,但是莫天涵发了话,田金松就不会手软,毕竟这个事情关乎到他们的大计,谁敢背地里使阴的,就要有遭受到他们打击报夏的觉悟!   莫天涵现在对皮毛生意的那点子利润也不看在眼里,反而对他给田金松的那个造纸作坊的计划很是在意:“纸张实验出来了么?”   “哦,还没有,我弄了家里造纸坊的几个老师傅过来,正在研究你给的东西,大哥有空儿了没?有空就去看看吧,今天他们出纸。”田金松对这些东西都很上心的。   “那就去看看!”   跟秋妍说了自己要出去,最近莫天涵实在是忙的厉害,秋妍也不好拦着,给莫天涵带了一小袋子的银钱和一把肉干,嘱咐他记得吃午饭,就放了人出去,他还得跟佃户哥子哥儿们说衣服的事儿呢!   田金松带着莫天涵,去了他家庄子后面的一处废弃的窑恫,被田金松以超低阶格买了过来,改建成了造纸作坊的试验地。   见田金松来了,几个伙计和着几位老师傅都迎了过来,其中一个年纪最长的老师傅,搓着手笑眯眯的跟田金松报备:“老爷,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今天可就见了真章啦!”   “任师傅幸苦了,若是能成,您老和几位可就真是名留青史了!”田金松这句话太给了,激动的几位老师傅都涨红了一张老脸:“老爷放心,俺们肯定下死力气干好活计!”   “那田某就仰仗几位老师傅了,放心,若是事儿成了,几位的名字田某肯定不会忘记!日后的莘莘学子们也不会忘记!”   田金松跟几位老师傅互相吹棒了一番,把几个老师傅弄的老血沸腾的杀进了实验室里面捣鼓东西去了,回头才跟莫天涵俩坏笑。   “几位老师傅实在是倔强,我也是迫不得已啊!”田金松给莫天涵说明:“这些人都是脾气倔强出了名的,但是手艺也是的确没话说,我当时去找的时候,人家还不愿意来呢,还是给他们看了大哥的东西,他们才举家跟着来了盛京城,那几个伙计也是他们自己家的小子儿们,这样还能保证他们不泄密!”   “这一点要保证好,这个可是咱们日后的令山呢!”莫天涵跟田金松俩人不顾形象的蹲在一起嘀咕:“传统行业毕竟竟争激烈,咱们的底子可没那些世家大家们深厚,不能硬拼就只能巧取,这个纸业一旦成立,将造福子孙后代,人人都有书读有学上,练字不再用沙子!”   “将来这可是一大好处!到时候让殿下出面集资建立个造纸厂,嘿嘿,天下学子都使用的是储君建立的造纸厂出的纸张!看谁还敢吱哇!”莫天涵慢慢的规划蓝图,这可是一笔无形的投资啊!   人心,永远都是特珠的东西。   天下文人风骨俱佳,若是事儿真的成了,那他的小黄弟弟不止有自己军中的力量,连未来的文臣那边也有了一定的资本!   毕竟造纸弄好了,就有了大量的书籍可以出,那么读书人就高兴了,读书人就是未来的文臣后备军啊!   “还有我说的那个生活用纸,也是必须的,到时候那些达官显贵们,肯定更喜欢柔软的手纸,而不是硬邦邦的叶子纸!”莫天涵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和意图。   田金松一想到莫天涵弄手纸的最初目的,不仅笑的前仰后合,明明是为了自己,偏偏说的大义凌然的,莫大哥太逗了!   莫天涵自己也讪讪的笑了笑,若是最初的目的,其实就是为了自己舒服还有就是省我,宣纸和绘纸都太贵了,小夫郎都不止一次跟自己嘀咕家里的开销多大多大,弄的他不得不想办法,而且他也真心不习惯那些叶子手纸的用法啊亲!   “若是真的弄成了,你打算怎么盖厂子?”莫天涵找了另一个话题跟田金松商议。   “厂子嘛,一定要主上牵头,咱们可以跟官府合作,毕竟这个东西太大了,关乎到日后的千秋万代,而且那些文官们也不会轻易的让咱们就开办了新造纸厂,只有主上的身份才能护住咱们的机密技术!”田金松现在特别在乎这个,因为皮毛那边出了事儿,他现在就有点儿草木皆兵了。   280 新兴行业   莫天涵默然:“护得住机密就得让他去面对那些想要机密的人,所以这个主意不是很好!”   一门垄断的新型行业有多少利润,莫天涵能不知道么?前世那国才的垄断企业,都要牛上天了。   “那怎么办?弄出来总不能白做工吧?”田金松对纸业的前景可是很乐观的,知觉认为这东西就是自家的,要赚我也只能是自家人赚,这东西跟皮毛不同,皮毛除了江南,漠北、西关和塞外哪个不出好皮子啊?但是这纸张就不同了,按莫大哥的说法,分很多种用纸,制作速度快,质量又好,完全可以大批量生产,即赚了银钱还得了好名声!   莫天涵思量,这东西虽然好,但是决不能自家赚钱,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的。   而且这东西毕竟关乎到文臣的礼仪和利益,那些书生别的不行,起哄造谣的事儿可是没少干,到时候他们别说流芳千古了,都有可能让这帮子文人弄的遗臭千年!   可是这个东西他也不想放弃,唯今之计只能是联合多家甚至得拉上皇家来投资这个造纸业,到时候绳子上的蚂蚱多了,别人要是想插手这块大蛋糕,那也要这些合作者点头啊!   “这样,咱们不能吃独食,那么就多扯一些关系网,我去找五位大将军,你去联系东宫的那位,还有你的恩师,但凡是能联系上的,跟咱们一条心的,就都扯上车,就不信了,这么一来,别人想使坏他也得掂量掂量!”莫天涵一发狠,把自己认识的都扯上了!   田金松听的目瞪口呆之后,突然福至心灵:“这边我去找几个有势力的世家大族,既然想都绑上车,那就谁也别落下!”   田金松跟莫天涵想的又不同,他想的是那些商业上层出不穷的仿制、盗版等等,还有就是商业战之中的下下策:价格战!   就像莫太涵说的那样,他们我赚的再多,也不如那些屹立成百上千年的世家大族的底蕴厚实,既然不能硬拼,那只能联合!   不用别的,只要有那么几家世家大族被扯进来,那么其他的人想动他们的造纸业也需要考虑一下!   更何况,莫天涵还能拉来军中的那五位中流砥柱!   不说别人,就是程大将军一个,就没人敢跟他老人家叫板!敢叫板的都被他老人家揍趴下了!   莫天涵听了田金松的说法儿,心里的计划就更加的完美了:“等咱们俩回去写个名单,能扯上来的就拉,咱们不求多赚我,但是必须弄个关系网,网住别人,也能保护住自己!”   这皇位争夺可是不见硝烟的战场,关系越多越好!   争取不起兵就能平安的将印玺拿到手。   俩锦衣华服的老爷蹲一边儿策划拉关系网,里面的几个老师傅亲自上阵,熬煮,打沫,辅桨,最后拿着辅了薄薄一层浆糊状的东西,一半暴晒一半阴干。   这是最简单的纸制过程。   说实话,莫天涵和田金松就进去看了看工作间就跑了出来,纸张虽然看着雪白干净,但是在未成形之前,只是一堆沤烂了的草桨子而已,而且味道刺鼻的厉害!   被熏出来的俩人跑到上风处换气儿。   莫天涵苦笑:“那些文人墨客门,哪里知道他们用的纸张是这些工人们这么做出来的啊?”   “要是他们知道了,估计都不要用纸写字了!”田金松回了一句。   文士都爱干净,要是知道他们用的宣纸绘纸都是这么脏兮兮的弄出来的,宁愿打死也不用。   “那咱们可一定要让他们知道知道这纸是这么做出来的!”莫天涵大手一挥,说的话能噎死个人儿!   田金松抱着肚子笑的哈哈的!   他们等纸张干,几个老师傅就在里面不停的弄桨子出来,打算若是第一次不合格,立马就弄第二次!   一直到傍晚,纸张算是干透了,因为已经开春了,外面倒是不上冻,莫天涵和田金松穿的也厚实,倒是没感觉多冷。   俩人正猥琐的蹲在一起八卦一些盛京铁事的时候,就听任师傅在里面一声尖叫!   愣是把俩人吓了一大跳,彼此看了看,都不知道这位稳重的老师傅咋地了,能发出这么尖锐的叫声?   俩人正发愣的时候,任师傅棒着一张大白纸出来了!   老人哆嗦着递给两位老爷:“老爷!老爷!小老儿不宜所望,终于弄出了这个新纸!”   说着说着都要哭出来了!   老头儿是激动的不能自己!   田金松“唰”的一下就把老头儿手里的新纸抢了过来!   雪白,大张,轻轻用手撕了撕,没断!   竟然是不比宣纸差多少!   莫天涵也用手摸了摸,虽然不像前世的纸张那么才特级的纸品,但是也可以达到优品的级别了。   “还有那些阴干的呢?”除却那些为国为民功在千秋的东西,莫天涵更在意的是手纸啊亲们!   被莫天涵这么一提醒,任师傅才想起来:“后边!阴干的都在后院儿的那个柴房里放着呢!那里通风!”   好么!   莫天涵给的东西里写着手纸要阴干,这位直接弄去柴房放着了!   也是,这里都是窑洞居多,窑洞就充当了工作间,几间民房还得自己住呢,除了暴晒的时候要放到院子里,那些要阴干的,自然是放到简陋的柴房里啦!   莫天涵窜去后院儿,进了柴房,一眼就看到了一排的小方盒子里,一层雪白的纸张。   轻轻的伸手摸了摸,又提了起来一张,很好!   雪白......   柔软......   吸水......   ......的手纸!   田金松随后跟他进了来:“你那手纸咋样儿了?”   “成了!”莫天涵挥了挥手里的一大片儿轻柔的纸张:“文人写字能用多少?就这手纸才是主要的东西!哪个人不上厕所?哪个上了厕所不擦屁股的?   说的田金松一脸扭曲!   理儿是这个理儿,但是莫大哥您都是将军了,能不能不说出来?咱们意会就成行不行啊?   莫天涵不理田金松怎么想,他先拿着手纸跑了趟厕所,手感甚好的说!   比自己用的那个柔软了的宣纸都要好!   “这个,这个,都弄成生活用纸!”莫天涵指着两个做好的手纸方盒跟任师搏吩咐:“一个优等品,一个特等品,特等品先开发,优等品批量生产,到时候人们都能用上您老做出来的纸张!”   “都用上?”老头儿激动的又要发疯:“老爷!老爷可不是诓骗老头儿的吧?”   “骗你啥!”莫天涵挥舞着手里揉软的纸张:“这东西,别墅偶文人们,就是平头老百姓都能用得上,到时候您老就真的千古流芳啦!”   一个人说可能是哄人,可是田金松说了,之后莫天涵这会儿又说了一遍,把个任师博说的又热血上头了,老脸通红通红的,嗯,眼晴也红彤彤的!   不过等任师傅知道手纸是干啥的之后,生气的直跳脚,那就是后话啦!   反正现在任师博很高兴,他们几个老头儿就没一个不高兴的!   除了生活用纸,还有不次于宣纸但是比宣纸白净很多的新型书写用纸;比绘纸更加适合绘画的画纸!   莫天涵将这写纸、画纸和手纸定为造纸厂的三大用纸,田金松负责找块风水宝拖,建立造纸厂!   “地方要有水,还得够隐蔽,易守难攻的那种,要不然容易让人进去捣乱,既然要保密,就要连地方都保密!”莫天涵恶狠狠的说着。   田金松听了宾即就想到了一个地方:“那葫芦谷不错!那地方,是两个山谷紧挨着,跟个葫芦一样,葫芦嘴儿就是进出口,一进去就是个小山谷,往里走有一条暗河流过,暗河的另一边就是一个大山谷,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别说下来了,就是人往外去都出去不!易守难攻,只要守住葫芦嘴儿的进出口,神仙来了也没办法!”   “还有这么个好地方?”莫天涵一听就喜欢上了,好地方啊!这样连看守四周的人都不用,只要守住出入口,那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秘密工厂!   而且他不止可以弄个造纸厂,还有,有大用处的玻璃呢?火药呢?嗯?呸呸呸,想多了想多了!   但是若是两个山谷的话,小山谷就给造纸厂,大山谷就建立玻璃厂,玻璃可比水晶便宜多了,这几天他光是要给北大营弄望远镜就花费了五穴千两银子出去,不止是透明的水晶难求,制作的也费时费力啊!   若是有了比水晶更加透明更加便宜的玻璃,这些事情都能迎刃而解啊!   而且玻璃有很多用处,例如镜子!   现在的铜镜只能照个大概,若是有了水银的镜子......。   又例如水晶杯啥的?   玻璃是什么?   就是一堆破石头烧出来的东西,这年代可没采石花钱的说法啊!   就跟白捡钱一样!   是绝对的暴利行业!   日后就指着它们俩出菜啦!   随后莫天涵就扯着田金松问他:“这几个老师傅,一定要派人保护好,还有知道这件事的人,一个都不许接触外人!”   “这件事儿你放心,小弟省的!”田金松点头,这点儿他老早就知道了,这几个老师博不止自己来了,家里就差把祖坟也刨出带来盛京城了。   祖孙三代都集体搬迁来的!   “别看这里平静,外面有咱们的人分好几支轮流巡逻,除了咱们的人,谁也别想靠近这里!”田金松同样恶狠狠的道。   莫天涵对此非常满意!   281 私事儿哦!   新型的造纸行业已经诞生,莫天涵作为它的技术提出者,以及一半的投资者,与另一半投资者田金松,兵分两路!   田金松去联系那些不世出的名声良好的世家大族,莫天涵则是跑到了他的亲家那里,戍国大将军府!   程大将军正吃饱了没事儿干耍大刀呢,今天老头儿休沐,不去军部插科打评、呃,是办公,办公哈!   一听说他的小亲家采访,老头儿把大刀一丢,旁边的家丁训练有素的躲了过去,这都是日积月累来的经验啊!   老太爷一激动就好乱丢手里的东西……。   好吧,他们已经习惯了。   莫天涵正在小客厅里喝茶等老头儿,程大将军擦了把脸就跑了进来,莫天涵赶紧放下茶碗儿迎了上去,刚要张口跟大将军问候,老头儿蒲扇大的巴掌就拍到了莫天涵的身上:“小亲家来啦!”   拍的莫天涵整个胳膊都麻了!   老头儿手劲儿忒大!   “嗯嗯,程爷爷近日可好?我家妍儿也很是惦念滨正君。”莫天涵强忍着发麻的胳膊,露着笑脸儿跟这位极品老头儿打哈哈问好。   “好着呢!”老头儿大气的一挥手:“做!”   莫天涵老实的坐了回去,程大将军心情一看就好的爆棚,跟莫天涵这个小辈儿说话也大嘴獠牙的:“小亲家果然厉害!那东宫禁卫军西大营可是丢了里子又丢了面子!这事儿老夫在军部都能听到人议论了!你小子是个人物,敢为了夫郎就这么为难西大营的那些烂泥巴!”   老头儿是个爽直的性子,也看不惯西大营那些旁支子弟,平日里横行霸道的不说,一有好事儿就争着上,有了孬事儿就赶紧撇清关系。   更生气的是,他们竟然打主意到人家的后院儿里去了,他本是个爱夫郎的人,对莫天涵这么青眯有加,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是姻亲,还有另一半的原因就是莫天涵也是个专情的小汉子,放眼如今的官场上,别说文官了,就是武将,也有不少家里后院儿不安宁的!   难得有个跟自己一样专情的小汉子,对那些人的钻营更走不肖,尤其是在秋妍向滨正君寻求帮助的时候,老头儿就更生气了。   不过对于莫天涵后来实施的报复却抚掌大笑,老头儿是个护短的人,而且护短的厉害,他觉得莫天涵做的不错,就应该这样儿,这都欺负到家里去了,再不还以颜色,那莫天涵也不是个好汉子了。   “程爷爷过奖了,这样一来,小子其实也算是得罪了人呢!”莫天涵赶紧谦虚,但是他说的也是实话,这“挑人风波”的确是让他得罪了一些人,但是他拉扰到的人脉可是比得罪的要多得多了!   “怕啥,想干成一番大事还要理会那些之末细节东西!放心,那些人不敢怎么样儿你,哼哼,老不死的们还在呢,你还有爷爷们站你身后,该咋办就咋办,老夫就不信了,他们胳膊还能拧过大腿儿去!”老头儿以为莫天涵是怕那些人来着,赶紧给自己的小亲家撑腰。   “小子倒是不害怕那个,小子事前就已经有了准备,这百味还能迎合百客,却不能让全部的人满意,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不适合的。”   “这就对喽!”老头儿很满意莫天涵的回答,更满意莫天涵这种气度,成大事者,就要不枸小节!   当然,程老头儿有些不枸小节的过了头,但是这话可没人敢说,大家知道就成了哈!   “小子这次来,其实是为了私事儿。”莫天涵想弄出新兴行业,就得找好靠山,东宫目标太大,他不会让他的弟弟站在风口浪尖儿上,给人当靶子,所以他要找几个硬实的盟友,撑起一把巨大的保护伞,让别人不敢伸手!   而程大将军就是莫天涵名单上的第一位!   “哦?”程大将军眯眯眼:“小子第一次是因为私事儿找老夫啊!”老头儿喝了口热茶:“说吧,只要爷爷能办到的,就是抗旨都能给你杠着!”   程大将军很豪迈,他也有豪迈的底气,凭借他的功勋和皇家的关系,只要不是太严重的事儿,皇帝还真的要卖他这位半个师傅的面子。   莫天涵汗颜,老头儿说的太严重了,他们弄个造纸厂,不至于弄到抗旨那么高的难度!   “没有那么严重的爷爷,就是一个新玩意儿,小子跟人研究出来的,不错的东西,就想着,若是爷爷家有兴趣的话,不如入个股,将来若是有了盈余,就当是给家里弄了点儿零花。”莫天涵不知道这位老爷子对商业是个什么看法儿,也不敢直接就贸贸然的说出来,先拿话儿试探试探老人家。   程大将军是什么人?那是能在朝堂上被文武百官连带皇帝太子都无奈的当朝第一滚刀肉 ,若是个莽夫早就被人弄下去了,他屹立不倒的原因,除了受皇帝信任和大量的军功,还有他外表粗鲁但是内心剔透的一面,多少次都是他看准时机撒泼耍赖让政敌们无功而返的?这就是他的强项啊!   莫天涵这种试探的小把戏,他能不明白?   老头儿笑骂莫天涵这个小辈儿:“好你个小子,敢跟你程爷爷玩心眼儿了啊?不好不好啦!”   “程爷爷,呵呵……。”莫天涵讪笑。   他真的只是一点点的试探而已啊,老人家给个面子别揭穿好不?   无奈,程大将军是你越不让他干啥他就越干啥的主儿!   “呵呵什么呵呵,小子是欺负老头儿是个粗人,听不出你那点儿小心思呢么?臭小子,敢跟程爷爷也打哈哈了?说实话,跟爷爷还来这一套,再来看老夫不舒舒你小子的皮儿!”老头儿瞪大了眼睛,威胁小辈儿。   莫天涵头皮发麻但是却是欢喜的表情:“程爷爷,小子知错了,爷爷既然这么说了,那小子也不拐弯抹角了,爷爷,小子给您看个东西。”说着,拿了几张纸出来,都是裁剪成型的新型纸张。   老头儿知道莫天涵不会无的放矢,所以虽然有些好奇莫小子弄了几张大白纸出来干啥,但是没问,就等着莫天涵给他个说法儿。   果不其然,莫天涵先递给老头儿一张标准的写纸:“爷爷,这个是小子和一个伙伴合伙弄的最新型的书写用纸,比之宣纸更加雪白,不茵墨水不发黄,而且最主要的是,它是宣纸制作的三分之一时间,材料就是些破树皮烂草根这些东西,不需要专门去伐树造纸,底子钱也只是宣纸的六分之一甚至是七分之一。”   程大将军每听莫天涵说一句,就认真一分,最后已经很严肃的看着莫天涵和他手里的纸张了,用手轻轻的摸了摸,的确是比宣纸的手感好多了,而且不似宣纸那么有着草黄色,而是又平整又雪白,一看就是个好东西,而且最关键的是,莫天涵说的制作过程所需的时间和底料!   “能大量的生产么?”这个最重要!   “能,只要有地皮起了造纸厂,就能大批量生产,爷爷不急,还有这个,我们管这个叫‘画纸’,比起现在市面上昂贵的‘绘纸’,‘画纸’更加适合作画,而且同写纸一样,画纸的造价也更便宜,底料也更普通!”莫天涵又抽出两张四四方方雪白的画纸出来,比起写纸,画纸要硬了那么几分,却是适合绘画使用。   “除了这两个适合读书人使用,还有适合普通人使用的手纸,这个是普通的手纸,这个是比较高级的手纸,都是工艺简单造价低廉的生活用纸!”莫夭涵又递出两卷手纸给程大将军。   “手纸?”老头儿第一次听这个名词儿,不懂的看着莫天涵:“手札老夫听说过,手纸是跟手札一样的么?”   “不是的,爷爷,手纸是用来…...!”莫天涵也不好守着人家旁边给他们端茶倒水的小哥儿说手纸是用来擦屁股的,只好趴在程大将军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程大将军听了手纸的用途,眼睛瞪的老大看着莫天涵,之后爆笑出声儿,指着莫天涵笑骂:“你个臭小子!你个臭小子!感情你弄了这么个东西出来,是用来臊那些文人们的脸呢吧?哈哈……哎哟喂……!哈哈……!”   莫天涵默然,手纸是多么正常的生活用品啊,咋成了臊文人们的脸的东西了?   “程爷爷,有那么严重么?不就是个手纸吗?比起那些什么绸缎擦布的,手纸多方便啊?”莫天涵委屈的看着哈哈大笑的程大将军。   程大将军不好再笑了,只得笑够了之后,慢慢的平静了一下,但是还是笑容不散的跟莫天涵商议:“你这几样东西都不错,你是个什么章程跟爷爷说说!”   莫天涵也正式跟程大将军交了底子:“爷爷,不瞒您,您也看得出这东西若是问世了,将会引起多大的轰动,那些文人雅士还好,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竞争,若是有人看不过,暗地里使坏,小子可没那个能耐跟他们周旋,而且说实话,这东西底子小却利润大,小子知道爷爷们一直是在暗地里资助那些伤退的兄弟,家里即使有金山银山,也不够的啊!”   这是来之前,莫天涵就想好了的,他也从程绍奎那里听了不少关于这些大将军暗中资助那些伤退残疾了的军士的事情,知道别看大将军府各个门庭华贵的样子,其实家里并没有多少富余,庄户上都用来安置人了,一年到头那点儿租金都不够家里一个月的开销,都是暗地里做一点儿小买卖来贴补家用的,甚至就连滨正君陪嫁的两个庄子,也是安置的伤退人员。   282 姜,还是老的辣!   他们的造纸厂和未来的玻璃厂,都是需要工人的,而且还得是保证能不泄密的工人们。   这种人不好找,莫天涵想到戍国大将军府上的那些庄户们,就想到了那些依然没有安置的伤退人员,没有比他们更加适合的人群了!   军伍上退下来的人,自然带着一股子军队的作风,保密是第一条例啊!而且比起普通人,他们更加的有自制力,按规矩办事,就跟在军里按军法行伍一样!   程大将军听了莫天涵的话,这眼神就变了,或者说,连脸色都有些动容了:“你是个什么意思?”   战事上的伤退军士的安置一直是他们的一块心病,虽然有朝廷的补助,但是架不住人多,有些人甚至是已经不能动弹了的,必须回去有专人负责照顿,就这样的他们就得管到死为止!   更多的是缺了个胳膊少了腿的那种,他们是最强悍的士卒,你让他们窝窝囊囊的回了老家过下半辈子,他们这些做大将军的不忍心!   只好留在自己身边照拂着,省得被人欺负了去都不晓得!   只是他们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几个都是粗人一个,行军打仗他们在行,撒泼耍赖他们也能放得下那个脸子,但是关于做生意赚钱的事儿,那可真是擀面杖吹火,是一窍不通啊!   如今家里的开销还都是夫郎在打理,堪堪能有那么一点点的盈余,若不然,程大将军相信自己家早就破产啦!   “小子的意思,就是既然要赚钱,那就大家一起赚,除了程爷爷您家,咱们再拉上其他的四位爷爷们,这样的话,咱们用工人的时候,为了保密制作流程和配方,咱们就用自己的人,即解决了伤退的兄弟们的问题,也能保证咱们的配方不泄露出去,赚了钱也能补贴一下爷爷们的家里。”莫天涵很诚恳的跟老头儿说自己的想法,这个很重要,若是没有这五位大佬们的点头,他想雇佣退伍军人给自己家做工人,可就没戏啦!   “莫小子,你说的可是真心话?你要知道,他们都是伤残了的人,比起那些不缺胳膊不少腿儿的正常人,他们能做的活计少不说,还会此正常人慢一步,而且你不能少给他们工钱,也不能打骂他们,更不能孽待他们,我们这些老头子可是看着呢,这样的,你也愿意雇佣他们?”程大将军很严肃的问莫天涵,他们自己的人当然要照顾,但是做工不像佃户们,他们只管种好地就成,不用做别的,若是进了那个什么造纸厂,那么就得好好干活儿,可是他们都是残疾的啊!   “爷爷,小子说的保证是真心话,小子虽然不才,但是对自己的兄弟们还是心疼的,反正雇佣别人也是雇,与其把这个轻巧的话计给外人,我宁愿照拂自己的兄弟们,减轻您们的一点点负担!”莫天涵就差赌咒发誓的了!   程大将军默然,不停的喝了两盏茶水,还跑了一通厕所,嗯,拿了莫天涵给的手纸,许是程大将军考虑事情的特殊方式?不过莫天涵更相信老头儿其实是想试试手纸使用的是否舒服。   等程大将军从厕所回来之后,带着莫天涵去了书房,里面除了这俩忘年之交,连个倒茶的小侍都没有。   “莫小号,首先,你是个将军,这些商业上的事情,最好别沾!”程大将军严肃的看着莫天涵,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听的莫天涵愣愣的,这是咋回事儿?刚才不是还挺好的么?怎么跑了趟厕所就变卦了?   “看你那是个啥表情?老夫说的是为了你好,你刚刚恢复官职,又是在东宫禁卫军北大营,出了次风头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了?”老头儿瞪了莫天涵一眼:“你自己也知道多少人盯着你看呢,他们都在看着你出错呢!还敢这么出风头,早晚被人坑一把!”   “你不上朝不知道,那些文人们根着呢,你这样儿的,他们最会坑了!这件事儿你千万别沾身上!”   莫天涵急了:“那、那爷爷的意思是?”   “让你夫郎出面!”程大将军摸着胡子阴森森的道:“你记得,你夫郎现在虽然也是军籍,可是他毕竟是个哥子,你家的大事儿你做主,但是小事儿嘛,自然是夫郎做主,你只管去操练兵士,家里的‘小事儿’吗?你是不过问,懂么?”   莫天涵张了张嘴巴,没怎么转过来弯儿。   “傻小子,若是有御史言官参你一个与民争利,岂不是有了理由?但是若是你夫郎出面张罗给自己家弄个作坊开个买卖的,谁能管到你家后院儿去?”程大将军给他个大白眼儿。   “啊?!”莫天涵这才反应过来!   顿时对程大将军佩服的是五体投地啊!   不愧是有名的“滚刀肉”,看着人家这想法儿,就是别人知道了又如何?   我夫郎自己弄的,后院儿的哥子们的事情,不归咱汉子们管啊!   这样一来,谁还能拿这个说事儿?他就敢上前抽丫的!你管天管地还管到我家夫郎身上啦?这不是欠揍是什么?再说了,谁那么没皮没脸的敢拿别人家后院儿的事儿到朝堂上去说?就连皇家都有“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要是敢有人这么干,第一个甩脸子的就是皇帝陛下这只大鳄啊!   “小子明白了!谢谢爷爷指点迷津!”莫天涵诚心诚意的行了一礼,他这回是真的要谢谢这位老人家,他虽然有着头脑但是他没从政过,那些官场上的弯弯绕绕的,他也只是知道个皮毛,能弄到如今的地步,已经是极限了,若非这位老人家的指点,到时候他真的被那些人给参一本,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啊!   关键是他不止这个,还有暗地里做的那些买卖,若是被人注意到,再顺藤摸瓜的查出来,那他们就太过被动了。   “现在明白了吧?小子儿,这里的事儿多着呢,你能躲就躲,老老实实的在爷爷们的名下干活儿,我知道你跟东宫那位的关系,放心,爷爷们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谁坐上那个位置能善待我们军部,我们心里门儿清着呢!”   “嘿嘿,您都知道啦!”莫天涵挠头傻笑,他其实只有手足无措的时候,才会有这个动作的,这证明老头儿的这几句话,让他措手不及来着。   “嘿嘿个屁!就你们那点儿小动作,老不死们还没糊涂呢!不过,只要你们不做的过火,不动摇到国本,老不死们也不会拿你们怎么样儿!”老头儿看着莫天涵:“东宫也是个好孩子啊!就是命不好,自幼没了爹爹,还摊了那么个父亲,可怜啊!”   “嗯,爷爷放心,他挺好的,都过去了!”莫天涵不想跟老头儿谈太多,至今为止,他相信老头们还不知道那些买卖上的事情,毕竟这个是田金松弄的,他跟老头儿们可没任何的交际。   “爷爷,我夫郎您也见过,他和我结于微未,起于贫寒,没有多少见识,若是他出面,小子想求滨正君给他指点指点,您看成不?”莫天涵想的是,既然这事儿日后要让他家的小夫郎来操办了,那么就要给秋妍找几个帮手才可以!   否则就凭秋妍的头脑,不是莫天涵看不起自家的小夫郎,还真是办不起来这种大事情啊!   “那是自然,你就是不说,爷爷也是要提的,让你家的秋哥子来找你祖么么吧,不是我吹啊,你祖么么的手段,足够撑起这个事儿了,也让你家的秋哥子跟着学学,省的日后自己理事吃亏啊!”程大将军对秋妍的印象那是相当不错了,因为滨正君在他跟前儿说了好几次了呢。   说秋妍的朴素和纯善,在这个威京城里的贵人圈子里,可是很少见的呢。   “那小子就多谢爷爷和祖么么了!”莫天涵这才放心下来,秋妍的心性也的确不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是莫天涵相信,他会好好跟秋妍说,然后让秋妍跟着滨正君学,秋妍人不笨,就是有些自卑了点儿,因为自己的出身和缺陷,老是想些有的没的,若是有个事儿做,相信他会好很多。   “除了你祖么么,你也要去找找其他四个老不死的,不能落下一个!”程大将军对这个还是很在意的,不能吃独食是他们团结一致的重要因素。   “这个小子一定会办到,本来就想着拉着几个爷爷的大旗赚点儿零花的,这回就得麻烦几位祖么么了。”莫天涵笑道,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程大将军出的主意更加的适合而已。   “其实还有一点也是汉子们不具备的优势,但凡是正室夫郎,都是当家的,而且,正室夫郎都是嫡出的哥儿,与他们身后的娘家,也是一个联系,你懂么?”程大将军摸着胡子,给莫天涵分析这里面的道理:“嫡出的哥子除了他们的娘家,还有他们的外家,外族虽然不亲,但是若是有事情,他们能不向着自己家出去的哥子么?哪怕是外哥子,那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嫡出嫡出,这就是为什么世家大族们,娶夫郎都选的嫡出而不是庶出!”   莫天涵恍然,原来还有这么一层看不到的联系在内!   等于是一个哥子连着两家势力!更甚者,是四家的势力在内!   其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在无形之中,扩大了一倍都不止啊!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这种属于高门大户中的说法,莫天涵还是第一次接触,若非程大将军,他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层意思在里面呢!   这里的人际关系,还真够莫天涵一研究!   283 小夫郎做买卖   莫天涵从戌国大将军府得了这个好主意回来,立即就去找了田金松,跟他说了这事儿,田金松听了更是点头:“这个主意好,比起咱们想的更加好!商业上的事儿,的确是不适合莫大哥你出面,这样,我负责跟那些世家大族们联系,这个不改变,到时候让几位夫人跟那些氏旗们的负责人见见面,也让那些氏旗们认为是夫人们的意思,想不到官场上去,这样也能防止有些人用这个攻击你,更加不会让人联想到主上!”这个才是重点!   “嗯,就这么办,程大将军不愧是老人精,这种主意也只有他们这种人能想到!”莫天涵不仅唏嘘,这种事情,真的是自己想破脑子也想不出来的。   莫天涵晚上回家就跟秋妍说了这事儿,听的秋妍都怕怕的:“相公,妍儿、妍儿什么都不懂的啊!”   按相公的说法儿,这可是个大买卖吧?让他一个哥子去操持?他鸭梨山大啊有木有!   莫天涵伸手将人楼进怀里安慰他:“不懂可以学,妍儿这么聪明,肯定能成的,还亏滨正君在,他可是个中高手,你多跟着他老人家学习,日后这家里的买卖可都要看我夫郎的了,相公也可以给你出谋划策!”   “会不会赔钱啊?”这个秋妍可是很在意的,家里现在虽然有些银钱,但是秋妍可是很会过日子的,做买卖若是赔了钱,那他可真该着急上火了。   “不会的,相公弄出来的东西只有赚我的,哪里有赔钱的?你看咱们家的那个兔子屋?不是都让尚水村都富起来了么?还有肉夹馍,江哥子可是很赚了一笔的呢!”莫天涵拍拍小夫郎的肩膀:“你说说,相公哪个买卖赔钱了?嗯?”   坏坏的在秋妍的小耳朵上吹了口气,让秋妍痒痒的想躲开,偏偏被相公禁锢在怀里离不开!   莫天涵就看着那白玉一样的小耳朵慢慢的变成了红翡色泽,心里笑的不行,他的小夫郎啊!这都老夫老夫的了,每每自己做些亲热的举动,他还是放不开的羞涩,偏偏每次莫天涵看着这样的秋妍都觉得他可爱的不得了,让他欺负了再欺负,但是也不敢欺负的过了头,不然他的小夫郎是会生气的呦!   秋妍缩了缩小细脖子:“相公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啦,但是妍儿怕自己管不好么!”   “没事儿,就当给你练手,不是还有滨正君在么?”莫天涵见秋妍一直没信心,只好抬出秋妍最崇拜的滨正君来,让他安心。   “滨正君也会参加么?”对于那个誉满盛京的滨正君,秋妍可是很崇拜的,人家滨正君出身高贵又有涵养,是小地方出来的秋妍最羡莱的哥子了。   “当然!”莫天涵赶紧给小夫郎吃定心丸:“滨正君当然要参加,而且他还会带着妍儿一起出去,会教你如何应对这些事情,相公也会帮妍儿的!”   秋妍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为相公分忧,虽然自己没这个本事,但是他可以学,就像相公说的,还有滨正君这样的人帮忙带自己,日后这些事情可能不会少了去,与其每次都让相公抛头露面,不如自己出去打理,毕竟相公如今是官身了,军伍上也有事儿要忙,而自己除了在家带带孩子伺候伺候老人,还有打理一下田产,就没别的事儿可干了!   “那妍儿就照着相公说的去做,不过!”秋妍瘪了瘪嘴巴:“若是妍儿办砸了,相公可不许怪妍儿!”这个一定要先说好,不然他会心里压力很大的啊!   莫天涵爱死了秋妍这个倔强的小样儿,亲了亲他的小嘴巴:“放心,赔了也不怕,这次有好几个人家跟着咱们一起开厂子呢,咱家就是赔,也赔不了多少!”   秋妍一听好几家可以分担他们家的投资风险,顿时就原地满血满蓝的复活了起来,支愣着小耳朵看着莫天涵:“真的吗?很多人参与?那样的话,妍儿就算是做不好,还有别人帮忙对吗?”   “对对,我夫郎主要是先学习着如何做,别人家的夫人们都是个中老手了,不会让你去冒险的。”这是实话,莫天涵打算找的几家,都是管家不错的夫人们,年纪小的也有几个,但是多数都是上了年纪,手段了得人品又好的人家。   最主要的是,这些哥子们的必要条件之一,就是必须家宅和睦,他可不想让人带坏了他的乖夫郎。   “那妍儿就去做!”秋妍这回也不必担心了,在他小小的心里,一个厂子估计就是个大作坊,到时候好几家一起参与的话,他们家也就出个几千两银钱,哪怕不赚钱,光是地皮也能回本了的。   秋妍还算是有些商业见识的!   莫天涵看他这个活力四射的样子,心里痒痒的,看了看忧哥儿那边,小家伙儿如今正睡的呼呼的,雷打不动!   好机会!   将床头灯火熄灭,翻身将自家的小夫郎压好,用被子盖住相叠的夫夫二人,不一会儿,从被子里就传出了细碎的呻吟声儿。   ...........................................................   第二天,莫天涵就带着秋妍去拜访了戍国大将军府,这回是秋妍跟滨正君说了这件事儿,虽然秋妍口才没莫天涵那么好,也没莫天涵那么多心思,但是质朴的话语依然让滨正君听的很认真,其实他已经在老头子那里知道了整件事情的始末,他是皇家出身的哥子,眼光与别人不同,一眼就看出这个东西的前景将不可限量!   所以他决定好好扶植秋妍这个让他看好的小夫郎,秋妍身上的质朴气质在商业上是最好获得信任的,比起满身心眼儿的算计之人,人们无疑是更看好秋妍!   秋妍磕磕巴巴的说了事儿之后,就看着滨正君:“祖么么,妍儿不懂这些,所以,所以跟相公来找您求指教。”   滨正君看秋妍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都让他这小眼儿给看的笑了出来:“好了好了,祖么么早就在你程爷爷那里听说了这个事儿,如今只不过是想看看你能不能跟我说明白而已!”   “能让你个老实人说这么多东西已经是很好的开始了,放心,这事儿啊,祖么么肯定帮忙!”   秋妍羞涩的笑了笑:“谢谢祖么么!”   他这可是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生怕让滨正君嫌弃自己不会说话,不带着自己可咋办咧!   “谢什么?都是一家人呢!”   莫天涵也瞧了个空隙,跟滨正君提了一下关于小黄弟弟入股的事儿,滨正君慢慢的品着茶,看着莫天涵道:“莫小子,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让那个小子也参与,这里了好处倒还罢了,若是惹得一身的不是,你就不怕丢了身家性命么?那把椅子的争斗,不是你搀和的!”   他出身皇家自然知道这种时候,站队固然是重要,但是最重要的还是站错队!   这种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明哲保身,虽然不能有个功劳在,但是也比沾了一身的事儿强啊!   “祖么么,不瞒您说,小子和那位的关系,想必这满朝都是知道的,我不求我那个苦命的弟弟能飞黄腾达,但求他能在日后有个万一的话,能有个厚底子着......!”莫天涵用真挚的目光坦然的迎接滨正君的审视,这是他的打算,他相信滨正君会向着中宫嫡出的小黄弟弟的!   果然!   莫天涵赌赢了!   滨正君看了许久,发现莫天涵依旧如此目先诚挚,可见他是真心这么想的,板着的脸也笑了起来,放下手里的茶杯:“好了,祖么么也就是试试你小子是不是真心这么想的,要知道,若是没有大毅力大恒心,还是别沾染的好,既然你已经把话头都说到这里了,那祖么么也不能不帮上一把,那个小子拱理儿还得叫我一声‘叔祖么么’呢,不帮自己家的孩子难道还帮着外人么!”   滨正君这话说的有些意思,“外人”是谁?三皇子再不好也是皇家血脉,但是滨正君看不惯西宫的那位,你一个侧室也敢在后宫兴风作浪,还敢跟他说把个庶出的皇哥儿嫁给自己家的嫡子,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那小子谢谢祖么么了!”莫天涵这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有了滨正君的帮忙,哪怕是入了暗股也好,总之他是要不影响到小黄弟弟的声誉下,也不能曝光他的存在的情况下,把小黄弟弟绑上这个利益集团的战车,日后若是事发,好名声他就让小黄弟弟出来沾沾光,坏事儿就不要小黄弟弟出来露脸了。   “他能有你这么为他着想的兄长,也是他的福气,我那个苦命的侄夫郎去的早,他从小也没少吃苦头,我那个侄子也不是个好父亲,唉!这些年没少让他受委屈,不过,再是孤小子,他也是中宫嫡出,还容不得侧室放肆!”滨正君也是被莫天涵给传染了,连一个外人都看不过去了,想方设法的帮着自家的侄孙子,自己作为叔祖么么就更不能放任别人欺宜侄孙子啦!   莫天涵没想到会有这个意外收货,当下也欣喜不已,但是面上却不显露出来,反而任由滨正君发着牢骚,他只管点头摇头既是,这种关于皇家宗族的事儿,还是得让同是皇亲的滨正君去处理的好,他一个“外人”,还是没有说话的余地滴!   滨正君接了事儿,自然是最好的结果,莫天涵和秋妍告辞离去前,滨正君约秋妍后天一起去守国大将军府,找戍国大将军夫人去!   按滨正君的意思,先联合几位大将军府的当家夫人,然后再联系别的人家,但要求必须要人品端正夫夫和睦的!   这也是莫天涵的心声啊!   284 准备集资啦!   滨正君第三天真的派了人给守国大将军府递了话儿,带着秋妍和良哥儿登门了!   为了将来能让良哥儿习惯进出高门大户,滨正君特意然让秋妍也带着良哥儿走动,而莫天涵也同意良哥儿出去跟秋妍一起学习如何管理家业,毕竟滨正君家里,除了滨正君自己,若是等良哥儿嫁了过去,可就他们两个哥子在家打理事物呢。   反正良哥儿和程绍奎也已经过了聘礼大定,只待佳期一到就会拜堂成亲了,倒是不会有人说闲话。   而是秋妍有个熟悉的人在身边,也有个做伴的不是?   守国大将军夫人邵徐君没想到来的人不止他的老朋友滨正君,还有秋妍和未过门的良哥儿。   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热情的把三个人迎进了府里的后院儿,招呼仆人们上茶端点心。   秋妍特意瞧了瞧,上次他来的时候看到的那几个侧室,竟然一个都没露面!   不仅偷偷的松了口气。   他是不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的规矩,上次是因为他们赶上了年关,家里客人多,免有些分身乏术,这才让侧室们钻了空子出来露露脸,可惜,那个红哥子是眼皮子浅的货色,平白无故的跟他过去不,这无异于打了正室的脸面, 后来他们走了之后,邵徐君就跟封大将军说了,封大将军是谁?那是五位大将军之中的智囊啊!   侧室的这个动作他能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么?   别说当下他们这些老不死的正是需要莫天涵这样新鲜血液的时候,更是难得遇到一个像莫天涵这么新锐的小辈,拉拢都拉拢不过来呢,又怎么可能让个侧室坏了他们两家的关系?   当下就发作了,把四个侧室都训了一遍,并且把那个红哥子给休退了回娘家,侧室若是让人休退了,可是再也不能嫁人了的!   另外三个侧室自此老实的多了!   秋妍之所以在意那几个侧室,正因为他回去之后跟刘么么说了发生的事情,本来他是不在意的,没想到刘么么听了之后特别生气:“那个侧室不是个好东西,竟敢妄想跟你一个正室夫人平起平坐,他以为他是个什么吗? 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秋妍不懂这个,就问了师父为什么要这么说?   刘么么给他摆道理,尤其是关于内院地位的关系,他这才明白自己貌似被人给欺负了?   但是秋妍觉得跟才见过一面的人置气不值当, 日后见了就当没看见好啦!他是很乐观的人呢!   这次说是来守国大将军府,他还真怕遇到那四个侧夫郎,毕竟这次不似正月里拜年,有人和稀泥,有人转移话题,这次才有正事儿呢!   “今天怎么有空儿都来我这里了?平日里可很少见秋哥子出来的!”封老夫人笑着看秋妍: “这谁不知道莫将军担心秋哥子的身子,这天气不转暖啊, 是不许人出门的呢!”   虽然是句调笑的话语,却也点出了莫天涵疼夫郎的心。   秋妍腼腆的笑了笑:“这日子都要雨水了,雨水过了可就是惊蛰,前几天立的春,天气渐好,相公也就不怎么限制妍儿啦!妍儿也想出来走走看看,这就随着滨祖么么来这里叨扰老夫人了。”   “说的叨扰什么呢?我一个人在家也闷得慌,你们来还能聊聊天!”说着又看了看良哥儿:“日子定了没啊?,我这可等着喝喜酒呢!”   良哥儿没见过这位封老夫人,但是有秋妍和滨正君在,他倒是不会紧张到不会开口说的地步,但是拘谨是难免的:“回老夫人的话,夏元节前三天,是正日子。”   “不拘谨,在这里呀,就跟在家一样,难得敬山那个混小子有这个福气,虽然那小子混了些,但是却是个好相公的人选,有我们这些祖么么们给你当靠山,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风老夫人听说过良哥儿的名字,这回儿见了真人,看着良哥儿是怎么看怎么好,毕竟能让程绍奎那个混小子看上的,就不容易啦!   “就听封老夫人的,这里就跟在家一样!”滨正君拍拍良哥儿因为紧张而绞紧手帕的双手,转头跟封老夫人道:“弟弟呀,这次来,不是闲聊天来的 ,是有个事儿要和你说!”   “嗯?”封老夫人见滨正君有些凝重,立即也收敛了说笑的心情,认真听滨正君接下来的话。   滨正君说的很有技巧,即说明了新型造纸的好处和前景,有隐晦的提了提还有几家要参与,他是第一家就找了这里的!   说完之后,封老夫人看了看滨正君,又问旁边一直坐着的秋妍:“秋哥子,这事儿,是你起的头吗?”   秋妍本来想点头,但是好孩子的他从来都没说过谎,而且他也不想大包大揽的说是自己的主意,所以依然实话实说了:“本来是相公提出来的,妍儿觉得相公说的有理,有官身不说,他还有一大堆的事儿要做,若是因为这个东西让名誉受损也不好,索性妍儿是当家的夫郎,既然是当家的夫郎,就要为相公分忧,妍儿年纪轻不懂这些,但是祖么么们都懂的,就当是给妍儿个学习的机会了,反正左右就是个作坊,赚了咱们就当有了买胭脂水粉的银钱,赔了就当诸位祖么么提前给妍儿红包了!”   “嗯?你倒是实在,跟祖么么我不客气!”封老夫人嗔道:“不过啊,你怎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你是个好孩子!”老夫人笑了:“知道心虚求教,比起那些不懂装懂的哥在可是好多了!”   滨正君听了封老夫人的话,知道封老夫人这是同意了这件事儿,不仅接话道:“秋哥子就是块璞玉,端看咱们这工匠的雕琢手艺了,他相公可是说了,拜托咱们呀,好好的照拂着他的小夫郎呢!”   “那是自然,这可是我家公明的师哥子呢!”   “这倒是!"   话说到这里,封老夫人也就不跟他们这些熟识的人打哈哈了:“这事儿啊,算我一份,既然秋哥子都说了,那我也不跟你这个小辈的客气,咱们都是一起的熟人了,你让你家相公那个章程出来给滨哥哥看了,我就跟着滨哥哥做 ,既是咱们给自己赚的零花钱,那就不要让那些汉子们插手了!”   封老夫人这话说的够漂亮,他们的相公都是有官身的人,哪怕自己家不赚钱,也不能让他们的名誉受损不是?   毕竟都是大将军了,若是还跟人做买卖,这话好说不好听啊!   但是他们这些哥子夫人的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就说我们一群哥子的事儿,你们有什么权利置嚎?   竟然与程大将军跟莫天涵说的一样!   哥子们都不是好惹的啊!   尤其是这些内宅斗争的胜利者!   得了封老夫人的话,秋妍有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点点信心!   他,还是可以办好事情的嘛!   他们这边说开了,那边莫天涵也去了军部,他不能一家一家的跑,毕竟这个频繁的走动目标太大,现在关注的人太多了!   他找了个由头进了军部办公,然后拉着五位大将军叽咕了一通,还给他们看了样品。   四位大将军对莫天涵的手纸明显比对写纸和画纸感兴趣!   纷纷拿了样品跑了厕所! 5   莫天涵满脸黑线的看着四位扯了手纸跑厕所的老头儿无语,这都是什么人啊?还大将军呢!   不过四人试用之后纷纷表示支持此事!   姜大将军平日里话少,但是这会儿话倒是多了起来:“这东西若是成了,的确是个来钱的道道儿,小子,你让你夫郎也算上我家一份!”   “这个自然,我夫郎早就说了,要挨个的去跟四位祖么么说这事呢,现在估计已经先到了封爷爷家里了。”   “不错不错!”孙大将军不停的搓弄着软不拉叽的手纸:“小子儿,你孙爷爷也算上一份,等那个什么造纸厂竣工生产了,你得让你夫郎给我们军部供应这个手纸!嘿嘿!天天拿着擦屁股!让那帮子文人再敢跟老子扯皮!”   “对!这事儿可行!”程大将军第一个跳出来赞成!   莫天涵汗颜死!   “都老实点儿!”关键时刻还是封大将军镇得住!   但是随后这位就跟莫天涵说了:“不止是手纸啊!那个写纸也要给,还有画纸,给军部多供应点儿,我们这儿画地图都没个好纸用”   口胡!   军部是什么地方?   军队的心脏啊!   户部哪里敢拿此等品给他们使用?活得不耐烦了吗?   但是莫天涵知道是知道的,还不能说实话!   谁让他是给小辈呢?   只得频频点头,五位大将军也敢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要手纸要写纸画纸,还得都要好的,不好的你小子就看着办云云……。   看着都是有投资的份儿上,莫天涵一一允了下来,并且跟他们承诺,回去就跟秋妍说一声儿,日后给军部的都得是特别级别的,必须比外面的好,也让军部的人出去有个可以吹牛的资本!错!是有个显摆的东西!   其实莫天涵巴不得他们多要点儿呢!   这可是了不得的广告啊!   试想一下,若是人都知道连军部的地图都使用的他们的画纸,那得是多么好的东西啊!   谁不知道军部那是一群披着军服的土匪啊?脾气不好不说,但凡是供应的东西稍微有那么点儿瑕疵,都敢跟你死磕到底,非得用最好的孝敬才成啊!   能让这群活土匪看的上眼的东西,那得多好的啊!   老头儿们得了莫天涵的承诺,这才纷纷罢休,尤其是知道莫天涵会让秋妍他们找那些伤退了的军士们做工人,这心里就更赞成了!   285 太子入暗股   秋妍有了事情做,这见天儿的就忙了起来,莫天涵一开始还是很注意秋妍的,每天回来秋妍也会跟他说今天又去了谁家拜访,拉了哪家的夫人入股,后来秋妍慢慢的就有了些想法,跟莫天涵商量,莫天涵觉得自家的小夫郎能有这个创新的意识就很好,多是鼓励少数纠正的。   这天秋妍将入股的名单列了出来,带着莫天涵给他写的一摞合同书来找滨正君:“祖么么,这个是相公给咱们列的契约,这个是入股的名单,您老过目一下!”   滨正君对这个东西还是很在行的,看了莫天涵撰写的合约书很满意:“不错,这里的条款清晰,又有理有据!”   “明天才时间么?我找了田老板约了几个氏族商业上的人,咱们自家做的东西但是不能都自己消化了,还得贩卖出去才能变成银钱回来,若是无事的话,去找找那个田金松,跟他约个时间见个面!”   “师哥家就在妍儿隔璧,妍儿回去就跟师哥说一声,哥夫会安排的!”   田金松就是负责牵线搭桥的人,他那边也联系了几家老牌低调的氏族入股新型造纸厂。   滨正君又看了一遍入股的名单,其中有一家人很陌生:“这个李家夫郎是?”   “哦,这个是我家乡的朋友,他家相公在礼部任职,虽然职位不是很高,但确是我家相公的好友,我跟他也是老乡,平日里也有走动,这次的事儿,妍儿也想带着他一个,都是相熟的人,您看可以吗?”   这个李家夫郎,就是李大夫夫夫俩的大小子儿家的夫郎。   “既然是你认识的好友,那就无事了,咱们这回还真是找了不少人呢!”滨正君看着名单上的这家那家的人名,心里盘算了一下:“明天祖么么有事要进宫一趟,你跟香哥子约好了时间,派人告诉我一声啊!”   “嗯,妍儿晓得!”   第二天,滨正君递了牌子进了宫,没有去后宫那些贵人的地方,而是直接去了东宫的太子那里。   “叔祖么么来了?”太子殿下正在看一些皇帝交给他处理的奏析,听说滨正君来了,赶紧让人更衣:“快,请滨正君到清风殿用茶点,给本宫换一身普通点儿的衣服,这身朝服可不适合见长辈!”   一盏茶过后,太子殿下换了身轻便的装束去了清风殿:“叔祖么么!”隔着老远儿就喊了一声滨正君。   “滨哥子见过太子殿下千岁......!”滨正君按例行礼,还没行一半的礼节,太子殿下就窜了过来,伸手扶着滨正君的胳膊道:“叔祖么么说什么呢?您直接叫皇侄孙即可!”   “殿下,礼不可废啊!”   “平日里就算了,这里是东宫,叔祖么么不必拘礼!”亲自扶着滨正君坐好,太子殿下这才自己坐上主位:“您老人家可是许久都不曾来东宫看皇侄孙了,您身体可好?程大将军可还健朗吗?敬山呢?不会又被程大将军收拾了吧?哈哈!”   “都好着呢,敬山天天的不是兵郎就是去看他的未婚夫郎,不着家,哪里会惹他祖父发火啊!”这个是实情,如今程绍奎去莫家庄跟回家似的!   “可见他是真心的喜欢那个哥儿,这是好事儿!总比娶进门一个刁钻的惹您老人家生气的好!”这话说的隐晦,但是两人都知道那个“刁钻”说的是哪个人!   “这次来啊,是有件事儿找你。”滨正君将造纸厂的实情跟太子殿下说了一遍:“皇侄孙啊,你当年没有白认这个哥哥,莫将军的意思,就是给你拉关系,可惜你现在没有成家,若不然,就只让太子夫郎出面就可以了,如今没办发,只好让你暗中入一份股,日后若是大白于天下了,好名声就推你出去,有事儿了就让那些人去顶!”   其实这件事儿莫天涵已经通过田金松跟他说过了,就算滨正君不来找自己,他也要寻个理由去找滨正君这位叔祖么么聊聊天的。   造纸厂的前景的确是很可观的,尤其是这层关系网,对自己来说,是最好的接触那些世家大族的机会,但是这事儿需要隐晦的进行,在他没有足够的资格之前,是不会轻易露出身份,这就需要有几个人为他操持了。   第一个就是莫天涵,给他搂钱培养人才,第二个就是这位叔祖么么,帮他拉关系网!   “这件事情,其实皇侄孙已经知道了,不瞒叔祖么么,皇侄孙目前的处境您也能知晓一二,有这么个机会,皇侄孙当然是珍惜的,这么,就请叔祖么么帮皇侄孙处理一下吧,皇侄孙感进不尽了!”说着站了起来,给滨正君正式的行了一个大礼。   滨正君赶紧拉着太子殿下,眼睛有些湿润的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叔祖么么还用你感激吗?你是中宫嫡子,哪怕日后再有中宫,那也不能越过你去!”   难得这孩子没有爹爹的教养下还能这么懂礼法知进退,比起后宫那些飞扬跋扈的皇子们不知道好多少!   太子就是太子!   又岂是那些庶出的皇子可以比拟的!   “皇侄孙谢叔祖么么了!”   “不谢不谢,这事儿叔祖么么一定帮你办好!”   “叔祖么么,若是父皇问起,皇侄孙就会说是一个造纸作坊,皇室也不是没有亲眷弄这个,也是一件雅事。”   这时代是以读书识字为贵的,哪怕是武将们,那也得会认字才是,所以造纸作坊倒是个平常事。   “成,你自己看着办,若是皇帝不愉,你就说是叔祖么么的意思。”   “不会的,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当然,在咱们办成前,不会引人注意的......。”   都是皇室中人,有些话不说出来,心里明白就可以了,滨正君对则为谦逊有礼的太子殿下还是很看好的,就如同当年他毅然嫁给了毫无根基的程振华一样,当年跟自己一起长大的那些个皇家的哥儿们,哪个有他嫁的好?有他过的舒心?后院儿里哪家没几个通房侧室的?   滨正君离开之后不久,皇帝就耳闻了此事,滨正君他们大张旗鼓的到处拜访管家夫人们的事儿不会没人知道的,但是本来就是正常的人情往来,谁也不会多想,后来听闻是想开个造纸的作坊,赚些零花钱,众人只是一笑而过了,哥子们的内院事儿,谁也不想去深究去搀和。   “滨叔叔去看了太子殿下?”皇帝正在练字,是个“静”字,怎么写都觉得不合自己的心意,听了宫人们回报,就势停了笔墨:“宣太子来点翠轩觐见。”   “遵旨!”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太子就到了,进门行礼之后,皇帝直接就问了出来:“滨正君去东宫了?”   “是,叔祖么么来过了。”这事儿他也没想瞒着这位,与其让他在别人那里听说一些捕风捉影的不实消息,还不如自己这个当事人跟他说清楚的好,也省的这位犯猜忌。   “哦?都跟你说了些什么?”皇帝有些好奇,这段时间他不是不知道滨正君这位小叔叔的气,滨正君生气在西宫竟然想插手程绍奎的婚事,连带着连皇帝这位皇侄子都不待见了,已经有好几个月都不曾递牌子进宫面圣了,也让皇帝有些没脸,毕竟他一句敬重这位为了他登基而拉拢军方力量下嫁给程大将军的皇家哥儿,虽然这些年来,程大将军对滨正君那是真心实意的好,但是在重观身份地位的皇帝眼里,他的小叔叔还是“下嫁”了的。   也因为这个原因,在西宫向他请旨赐婚的时候,他才会拒绝的,因为他听说他的小叔叔并不乐意这婚事。   “请父皇容禀,叔祖么么只是来看看儿臣,并且给儿臣送了请帖,是敬山与良哥儿的正日子,定在了夏元节的前三天,怕儿臣事忙,到时候抽不开身,所以提前给儿臣时间准备一下,聊了聊家里的近况,听说叔祖么么不知从哪里得了个新型的造纸配方,想弄个造纸作坊,一来造福于民,可以让读书人多些;二来也是想弄些零花钱给敬山和未来的嫂哥做礼物,儿臣不才,见了那些纸张的确比较好,又听说叔祖么么他们都是拿的贴己钱出去,有些心疼叔祖么么,就跟叔祖么么说儿臣也入一股,不用儿子的名字,权当是一个小辈的孝敬长辈们了。”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儿臣想,若是能多一座造纸坊,就能多几个读书人,将来说不定,还能多几个贤臣出来帮父皇您打理这偌大的江山,也能不让父皇这么累。”   “你还入股了?”皇帝有些惊讶,太子竟然会跟着做买卖吗?   “嗯,不过,儿臣是隐藏的身份,就以叔祖么么的亲戚身份入的股,不会让御史言官们抓住把柄的,请父皇放心!”   “嗯,你是怎么想着要入股的呢?你若是孝敬些银钱给你叔祖么么不是更好么?”   “父皇,叔祖么么是老亲了,若是儿臣拿钱给他老人家也不太好,会伤了老亲们的心的!”太子嗔怒,他可不能干这么二百五的事儿!   皇帝也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有些白痴,谁家缺钱会显在面儿上啊?不仅笑了笑:“是父皇没想周到!”   “父皇,听说军部的五位大将军也看过那个新的纸张,都说不错的,这作坊还没起来呢,就先预定了很多,儿臣也想去看看,父皇,明天公休,儿臣想出宫跟叔祖么么去看看热闹,可以吗?”太子知道皇帝可能心里想着别的事情呢,才会口不择言,但是他也不能挑这位的毛病不是?只好转移话题,顺带的给自己请个假   286 商业合作座谈会   难得太子想出去走走,皇帝自然不会不同意:“嗯,去吧,正好也和滨正君好好亲近一下,你叔祖么么当年,没少帮父皇的忙。”当年若非有滨正君下嫁程振华,他还真拿不住程大将军这个满身匪气的人。   “是,儿臣也是想着,老亲们毕竟跟咱们血浓于水,说句不敬的话,上次西宫的事儿,的确是惹的老亲们都不满了,这回儿臣也想就此时跟老亲们多联系联系,父皇是天子,可是儿臣是小辈,老亲们不会跟父皇埋怨什么,但儿臣去表个态,也算给老亲们一个体面,父皇您说呢?”   西宫前段时间,可没少找那些皇亲国戚们的“麻烦”!   六皇哥儿成了个烫手的山芋,谁也不想接,偏偏西宫的皇夫郎以势压人,就差鼓动皇帝下圣旨强行嫁娶了!   闹得人人心里老大的怨气了。   说起这个皇帝自己也有些不是滋味儿,什么时候皇家的哥儿成了人人避如蛇蝎的人了?   无奈的事,六皇哥儿偏偏就是这么个极品!   “你做的很对,父皇是不方便出面,那你就去吧,记得多跟老亲们亲近,西宫那里,父皇会让他们老实些的。”这件事件已经影响到了皇家宗亲们的团结,皇帝也麻爪的很,绝对不能任由西宫再这么闹腾下去了。   太子告退出去之前,看了眼晋公公,晋公公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他也会帮忙看着西宫!   出了殿门太子就收了笑容,没想到如今父皇连他亲近一些老亲们都要亲自过问,看来西宫的事儿闹的他已经很不满意了!   这样也好,如今那个庶子依然不得出府门一步,宗亲们又对西宫不待见,看他还能蹦出什么!   “小晋子啊!西宫是不是做的太过了?宗亲们不止一个跟朕叫屈了啊!”皇帝放弃了写字的活动,坐在龙椅上长吁短叹。   “皇帝陛下多虑了,皇夫郎只是有些心急六皇哥儿的终身大事,虽然是有那么一点儿激进,但是老亲们也会理解的,只不过,这事儿终究还是要解决的,宗亲里找不到,往外看看么,不能惹的皇室宗亲们的不满啊!这会儿老奴可是听说,很多夫人们都两个来月没递牌子进宫啦!”晋公公挑着字眼儿回话,虽然看似是为西宫找理由,可惜他越是这样说,就越能引起皇帝的不满来,任是谁也不希望为了这种不成理由又掉价的事儿,跟人撕破脸皮啊?尤其是皇帝这么爱面子的!   “哼,终究是个小家子气的,不成个气候,本来六哥儿就被他教导的不成个样子,如今到了适婚的年龄也没人家肯提亲,他这么一折腾,不是更坐实了外面的传言了么?别以为朕不知道外面的流言都说的什么!唉!可怜太子堂堂储君,还要为他这个蠢货料理烂摊子!”皇帝果然被撩拨出了火气,前朝前朝整天的吵吵嚷嚷,后宫后宫也不得消停!   “陛下别气,皇夫郎也是心急的人,幸好有太子殿下在,就像殿下说的,都是血浓于水的亲族,哪里有什么隔夜的不快呢?”晋公公给皇帝换了一盏热茶,顺带的劝解几句。   皇帝被劝了几句倒是不怎么纠缠这个问题了,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印象,那就是西宫的皇夫郎太不成个样子了!   .......................................   翌日   雅客居最豪华的的贵宾间,整座雅客居的房间,里面全新的西域绒毯、薄丝窗帘,就连餐具都是金质的盘盏,精致的香炉里,燃着最贵重的香料,冉冉升起的轻烟让屋里异香索绕!   这间最高级的贵宾间,平日里是不会开放的,因为它一天的价格就是一万两白银啊!   除非是显摆阔气或者非常重视的请客,否者即使是盛京的人们再有钱,也不会这么花销!   但是今天不同,整个雅客居都闭店迎接贵客!   刚刚辰时,就有好几辆豪华的马车听到了雅客居的门口,从马车上下来的小待都扶着一位管家夫人,进了雅客居的大门。   一楼都是给车夫们歇脚的,二楼是么么们的,三楼则是一些小侍,四楼只有贴身小侍才会扶着夫人进去。   但凡是来的夫人们,都是直接上了四楼的贵宾间,那里,已经有些哥子夫人们在了。   贵宾间分了两个空间,中间用密集的水晶珠帘隔开,旁边还有一扇十二折的山水屏风耸立,前面有一排桌椅。   最早到达的自然是滨正君和秋研还有良哥儿,良哥儿只是来长见识的,秋研反倒是被滨正君要求待人接物,起码秋研要先跟来的哥子夫人们熟悉!   这一点秋研做的到,因为当初莫天涵挑那些名单的时候,就一个条件,必须要夫夫和睦的,来的夫人们都是带着披肩,秋研接待起来,倒也不吃力,而且秋研人淳朴,更得那些夫人们的喜欢,愿意跟他亲近。   又有五位大将军家的老夫人坐镇,秋研有靠山在,自然是如鱼得水。   来的人家都是名单上的,除了五位大将军府,还有跟秋研关系好的小李夫人,徐家郎君,还有除了工部尚书家的夫人外,其余的五部尚书家的夫人都在座;恭郡王家的正君和蓝郡王家的正君,甚至还有一位红亲王家的王君也在,这位是滨正君的小辈,这次也是个玩票性质的跟着凑个热闹。   除此之外,还有六位将军家的夫人、两位侍郎的夫人也都有份。   这里间的二十几位官家夫人,也就是要投资造纸厂的。   等过了辰时,到了巳时的时候,夫人们不再热络的聊天,而是端坐好,细细的品着茶点,偶尔小声的说几句话,各个都端出了身为官家夫人的气度和做派。   此时外面进来了几位陌生的小子儿,衣着华贵,原来是几家清贵子弟怕家里的哥子们镇不住场面,特意来压阵了的,就安排在十二折屏风的旁边,乍一看跟负责站岗似的,里面就有秋妍熟悉的小黄弟弟!   秋妍顿时就笑开了小脸儿,小黄弟弟偷偷的躲在人群里,跟秋妍摆了摆手,示意嫂哥不必出来说话儿,还是老实的听滨正君的话,坐在里间就好,他今天的身份就是一个清贵子弟。   这群清贵子弟刚刚到达地点,站好地方之后,外面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位商贾打扮的人,跟着田金松一起,到了贵宾间的外间,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夫人们都是谁家的,但是这些商贾可是知道,里面随便一位都能让自己折腰行礼的身份。   所以他们也不用田金松多说,一进来就低头行礼问好:“我等小民见过诸位夫人!”   秋妍这回就坐在滨正君旁边,这娃子很礼貌,就想站起来还礼,被滨正君和秋妍另一边的王君给联合拉住了!   滨正君示意秋妍不要乱动,自己用平常的口吻道:“嗯,都起来吧,这次是来谈些买卖的,不用顾忌那么多,都坐吧!”   趁着他们这些人落座的空挡,红亲王君跟秋妍小声儿的嘀咕:“哥哥不必起身相迎,凭咱们的身份,他们行礼时应该的!”   这位红亲王君只有二十岁,比秋妍小,又是个没有心机的性子,红亲王又疼爱的紧,所以人就比较小孩子气,见到秋妍这么老实的哥子就觉得很亲近,所以不顾身份上的悬殊,执意叫秋妍“哥哥”。   “哦!”秋妍孩子气的吐了吐舌头,他平日里都不讲究这些的,差一点儿闹了笑话......。   田金松见人都落座了,一拍巴掌,外面进来十个青衣小帽的店小二,给几位上了茶点。   田金松这次可真是大手笔,虽然没人知道雅客居就是他开的,但是外表来看,这一天只是为了商量个章程出来就包下了雅客居,这一天的开销就够让那些家资薄的人不敢跟风了!   “你们也知道我们找你们来的目的,多的我们也不说了,这是我们提出的章程,你们看看,若是觉得合适就进行下一步的计划,若是有问题就直接说,相信你们的主家也跟你们说过了。”滨正君见小二们退了出去,立即就进入了正题,他们都是官家夫人,不会跟这些商贾们一样说话绕弯儿,那样反而掉了身份。   “是,小的们来之前,已经得了主家的吩咐,请夫人们放心,小民们都晓得要如何做的。”   岂止是吩咐啊?简直就是千叮咛万嘱咐!   大家都不是傻子,一看了东西的样品就知道,这种新型的造纸方法将会替代那些老旧的小作坊,将来那些读书人都会记住他们家族的名字的!   自有小侍将写好的契约一一传递出来给来的商贾们看,上面是用莫天涵拟的合约誉录下来的契约书,莫天涵前世可没少弄这些东西,简直就是手到擒来啊!   几位商贾都是商场老油条了,一眼就看出了好处,又得了主家的嘱托,自然是千肯万肯的点头啦!   见他们没有提出异议,滨正君开始了下面的流程:“这造纸厂分为一百股,每股一千两白银,你们准备要多少?”   “小的们有能力吃进一半,五十股!当然,若是夫人们不想给那么多,我们也要少要点,四十股,是最少的量了,若是太少了,几家不够分啊!”   “嗯,跟我想的差不多,我们一共是二十二家,六十股够分了,给你们四十股也成。”   “谢夫人体恤了!”   四十股,虽然不到一半,但也足够分量了。   “先别谢,还有事儿要先说清楚,即是打算弄厂子,我们事先已经挑好了地方,就是盛京南城城外四十多里的葫芦谷。”   287 合作与春耕   葫芦谷是莫天涵和田金松定下的地方,这一点,莫天涵已经事先跟滨正君说过了。   “地契和手续之类的东西,你们都不必操心,这个东西我们会负责办理的,工人也不必外招,我们有自己的人去做,你们只要有账房每个月去会账即可。”   “那我们能有管事的来,嗯,看着些么?”有人问道。   管事的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来监工的,不过也有另一个用意,这种技术是新兴的造纸方法,若是能有自己人在,不用多,哪怕就俩三个呢,看的时间长了.也许能看出些什么。   都是在商言商的人,这东西的前景,都是看的非常好呢!   “不必了,我们有自己的人来,你们也不必为难,我们账面上不差你们的,厂子你们就别插手了,出了东西之后,倒是可以让你们代为出售,我们给你们底价,你们贩卖多少的,自己看着办,但只有一点,必须按合约上的流程来!”秋妍被莫天涵拉着看了好几遍合约,因为秋妍是第一次接触这些,莫天涵   是一章章一条条的给他的小夫郎解释的呢。   秋妍这话说得很是给力,又因为对面还坐着他所熟悉的哥夫田金松,他也不惧这种局面了,很是说了几句话,点拨了那些有耍小手段嫌疑的两个掌柜的,他对别的不在意,却对造纸技艺看的紧,当初相公说,这个东西是个能造福千秋万代的事儿呢!   既然是好事儿,自然只能是自家人分享,怎么能能让别人学了去呢?以前是配方,现在是技术,秋妍越来越有“保密”的意识了。   滨正君可是将莫天涵给他的合约书分析的仔仔细细,知道有销售条约的,便也帮腔道:“可听见了? 秋夫人可是以技术入股的大家,若是他不愿意了,你们也就没戏了.知道吗?”   几人一听这位就是拿出这种技艺的夫人,怪不得人家不愿自己往里安插人手呢,有些讪讪的点头称是。   最后,田金松五千两,拿下了五股,其余几家世家的商业负责任拿下了二十股,旁边的五位清贵子弟瓜分了十五股,其中,小黄弟弟自己独占十股的大份额,因为他一直站在最里面,只知道有几个清贵子弟在,看着都脸熟,但是却不清楚都是谁家的子嗣,也没引起人注意。   而里间的夫人们,将剩下的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分了下,秋以技术入股百分之十,之后又拿出一万两,买下了百分之十,莫家占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比小黄弟弟还多一倍!   除了秋妍有家里无条件的支持,其他的夫人哥子们,其实都是拿的私房钱来凑个热闹的,只有大将军府的五位老夫人,每人拿了五千两出来,分了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回去,一家百分之五。   其余几个夫人分了剩下的股份。   分完了股份,就要启动资金了,这次很公平的,按股份来一股出一千两,用来买场地和建设用,而他们的股份是用来雇佣工人和日后周转用。   一时间.两百万两白银就投进了造纸厂。   之后的事情很顺利,莫天涵给准备的东西很完整,从选址建厂到各项手续之类的,都是按人头分工的,别小看这些个夫人们,哪个背后没个势大的娘家啊?   除了秋妍……。   但是秋妍的靠山更硬!   当那群商贾们拿了属于自己的活计份额告辞离开之后,秋妍就坐不住了,田金松没有跟着离开,而是与那些个清贵子弟们聊了起来,有些夫人们有事情,只有几个留了下来,但是这几个留下来的,多少都与皇家有些关系,比如红亲王君。   小黄弟弟见人都散了,这才露头出来,笑嘻嘻的给这些个长辈们见礼,秋妍不懂为什么他的小黄弟弟见礼这些人有些紧张,但是他心思单纯,小黄弟弟给他见礼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他完全没有压力的承受了!   “今天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听说嫂哥和几个夫人们都来弄个买卖,小弟休沐,就跟着来凑个热闹,不过看样子这次来对了,这可是小弟娶夫郎的哦,嫂哥可得给小弟看好了啊!”   后面几个见这位跟秋妍这么撒娇,都不忍心看了!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这么说过话啊!   真心受不住啊!   秋妍没看到他们的反应,反正如今这偌大的贵宾间就剩下自己人了,几个人见太子殿下不表明身份,也不敢擅自做主拆了,只好配合着太子殿下打哈哈,但是却心惊于太子殿下对秋妍的态度。   难得来一次这威京城里最贵的酒楼最高价的雅间,田金松特意等人少了,这才开始让店小二传菜。   因为都是亲眷,倒是不避讳,几个人坐了两桌子,吃的东西都够稀奇够档次,只是秋妍给太子殿下夹海鱼的举动让人很是不解,偏偏还不好问,能留在桌子上用餐的哪个不是人精啊?好奇心再旺威,也不敢跟东宫之主面前失仪不是?   和和乐乐的吃了一顿饭,就各自回去了。   秋妍回去之后进了门就抱住了前来接他的莫天涵,难得的那么主动的投怀送抱呢!   “这是怎么了?”莫天涵抓不准这人是怎么了,也不敢动地方,就让人这么扒着不放。   其实,秋妍是激动的,这是他独立出去完成的第一件大事儿!   “相公!妍儿办成了!”说着扬起微红的小脸儿,亮晶晶的大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莫天涵:“妍儿也能办大事了呢!”   这是对秋妍来讲,最重要的。   以前他介意这个担心那个,来了威京城,几乎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有的几个好友师哥的,也就限于那么几个,多的他都不怎么接触,更别提有共同话题。   相公有官职在身有军伍上的事儿忙,那么他呢?   一直没有自信的秋妍,这回可是有了找到自信的地方了!   莫天涵听了这话,就明白过来了,暗暗怪自己没好好体谅到秋妍的心情,但是这回误打误撞的,让秋妍插手造纸厂的事儿,倒是让秋妍有了底气。   “是吗?那太好了,我就说,我夫郎肯定能做好的,来人!今天夫人出去谈成了事儿,家里多加两道肉菜!”莫天涵夸张而惊喜的看着秋妍,很是给了个面子呢!   这时节吃肉是个奢侈的事儿,能加两道肉菜,可见夫人的功劳有多大了!   而刘么么跟古么么就更满意了,再受宠爱也要有个事情来做,如今忧哥儿也大了,不必天天的让秋妍围着孩子转,这不还有他们俩个么么在么!   秋妍若要真正的成为官家夫人,交际应酬事不可少,但是秋妍偏偏是个没心机的,刘么么可没少为这事儿发愁,如今有了这么一桩买卖在,可以多跟那些和睦的哥子夫人们接触,真真是再好不过的了。   晚上,夫夫俩难得严肃的坐在小书房里,商议家里这次的“大事件”!   秋妍将今天白日里的事儿一字不落的跟他的相公学了一遍,最后加了自己的见解:“妍儿就是觉得若是工人都用的自己人,那么管事什么的完全不需要有!而且,那些管事的肯定不会没别的想法,相公也说过的,工艺很容易被人瞧了去,所以才选择葫芦谷那个地方做厂址,所以妍儿当时就说了不许他们安排人进来!只管负责买卖纸张即可!”   “我夫郎就是聪明!”莫天涵没想到秋妍会有这个觉悟,竟然这么快就意识到那些人的意图,是真心实意的夸奖了小夫郎一句。   秋妍被说的小脸儿通红,他还是第一次被相公说“聪明”,以往都是自己觉得相公聪明呢。   莫天涵决定以后这个事儿就都交给秋妍来处理,一个是秋妍的身份方便行事,二一个也是他有军伍上的事儿忙,又有那暗地里的买卖要操持,也的确是分身乏术。   秋妍有了活计,人别提有多精神了!   造纸厂的事儿;良哥儿和乐哥儿的嫁妆,还有春耕也要他来办,越来越有夫人的范儿了。   原本莫天涵还担心秋妍开春会跟前两年一样失眠难受的,后来发现他夫郎有了事情做,干劲十足的跑里跑外,竟然一点失眠的迹象都没有!   莫天涵又让毓哥儿给秋妍做了些药膳吃,保证他的小夫郎活蹦乱跳的,开春之后能动土了,秋妍除了造纸厂的事儿之外,还得管家里的佃户们春耕。   因为跟春耕碰了时间,所以现在他们还不能大肆的建设造纸厂,而是要回到各家去忙碌春耕的事宜,这可是一年的大计,上到朝廷下到佃户们都非常重视。   莫天涵的一个月假期也到了,他弄的那些个东西要运去军营里,秋妍也要早起去下地。   “你、你要下田?”莫天涵吃了一半的早饭就听秋妍让敏哥儿去准备一套适合劳作的粗布衣服,当下就问了原因,才知道他家小夫郎要下田!   “对呀,我是主家夫人,你有事去军伍上,春耕就得妍儿去主理了。”这也是他作为当家夫人的职责。   莫天涵无法阻止,只好嘱咐秋妍道:“地里的活计象征性的做做就成了,难不成还真让你去种地啊?自己小心点儿啊!”   秋妍被莫天涵的样子逗笑了:“哪有那么严重!以往妍儿也不是没下过田地的,只是这几年没机会,妍儿可是一个人能种二十亩呢!”秋妍说的是曾经他在尚水村的日子,虽然知道是以前了,莫天涵每次听却还是很心疼,那个时候的秋妍肯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   288 春耕祭奠=作秀   “相公?”见莫天涵沉默不话,秋妍以为他怎么了.不由的担心的叫了他一声。   莫天涵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走神让秋妍担心了,赶紧扒拉着碗里的米粥:“没,没事儿,快吃饭了,吃完了你就下田吗?”   “没有那么快,这要日头上了些才可以牵牛动犁的,相公今天回来吗?”   军营里莫天涵一去就是好几天,秋妍要先问好了回不回来,回来就给相公做两个好菜,军伍上辛苦,他需要给相公补一补。   “回,今天回来吃住!”这人要下田,莫天涵不放心,若不是今天必须要去考核那些臭小子们的成绩,他都不想去了,跟着下田看夫郎去得了!   “哦,那晚上吃烤鹅吧!”   “嗯,听你的!”   夫夫俩相视一笑,温情脉脉。   吃了早饭,莫天涵又抱着忧哥儿亲热了一会儿才走,这是他每次出门必须要做的事儿,秋妍不懂,为啥他家的相公不似别的人家的老爷那样,重视小子轻视哥儿,不过他家相公就是与众不同,(A__ A')嘻嘻……。   莫天涵走了,秋妍也需要打点妥当出门去主持春耕祭典。   以往在村子里,都是由村长和几位长者负责春耕祭典的,但是如今他是当家夫人了,在相公没有空余时间的时候,秋妍就得出面来处理这种家事了。   因为老爷有吩咐,毓哥儿跟敏哥儿也跟着秋妍做了一副短打扮,适合农活儿的装束。   俩小哥儿还挺新奇,以往他们要么是复杂的宫人服饰,要么是轻便的装束,更甚者是在行衣他们也有好几套,倒是这个下田的衣服,人第一次着呢!   夕哥儿和乐哥儿不懂种田,也就没跟着去,在家跟着良哥儿做嫁妆,并照顿两位么么和忧哥儿。   因为就在自家门口,秋妍也没矫情到这么短的路做马车,而是让陈雷和周管事的领路,自己和蓝哥子一起,带着毓哥儿和敏哥儿走在后面,去了庄子上的田间地头。   祭典的地方,是在—处打水井边上,那里有一块四方形的小田地,是用来春耕秋收时,祭典用的。   四周已经围满了佃户们,一旦祭典完成了,他们就可以春耕了。   一头健康的耕牛,一把小耕犁,都是预备好了的,和秋妍想象中的下地种田不太一样,有周管事的宣读了祭文,秋妍有听没有懂,之后是陈雷让秋妍抚着耕犁,他赶着耕牛将这块只有四根地垄的田地耕了一遍,撒了五谷杂粮的种子下去,周管事的又读了一个祭文后,将两张祭文都烧了,燃香轻绕水井三圈儿,这是祭奠水龙王,祈求风调雨顺的。   许久不摸农具了,秋妍心情好好的准备大干一番来着,这刚热了身,就被叫停了,原因是,祭典完了,夫人可以回去了,卸下来的农具和耕牛得给佃户们用呢!   秋妍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佃户们欢天喜地的给他这位当家夫人叩了头,带着耕牛和农具冲向了田里去耕地了。   “这就、就完事儿了?”秋妍有些发懵的问着陈雷,亏得他昨晚特意找出来的一身短打扮,还给毓哥儿和敏哥儿也特意做的衣服呢!   “是的夫人,若是夫人累了,可以去休息一下!旁边那里有个草亭子,里面的东西都是新办置的。”周管事的对这位毫无架子的夫人十分恭敬的道。   秋妍泄了气:“我还以为是下田耕地呢,原来就是摆摆样子啊!”   听秋妍这么说,几个人都忍笑,夫人跟别人家的就是不一样,哪家夫人会喜欢下田种地啊?偏偏他们家夫人就喜欢呢!   “夫人,您怎么这么喜欢下田啊?”   茅草亭子里,敏哥儿特别好奇的问秋妍。   秋妍笑着将自己以前的事儿跟他们说了说,虽然已经避重就轻了,但是这里的几个人哪个能是好糊弄的?   就连一直不怎么出声的蓝哥子都生气了:“师弟你小叔叔他们就是个烂人家!”   敏哥儿更是气愤的道:“他们现在在哪里?我一定要教训一下他们!”   夫人的性子如何他们都是知道的,没想到夫人以前的日子过的那么苦,还遇到那样的亲戚。   陈雷则是皱眉,这些事儿,也不知道殿下知不知道啊?   周管事的也很意外,没想到这个被老爷千宠着万宠着的小夫人,还有那么凄苦的过往。   “不生气了,你们老爷已经帮我把他们一家子弄的远远儿的了,这辈子恐怕都见不到了!”秋妍轻笑的看着气呼呼的几人,以前想到那些事他会心酸会衷愁,但是现在不会了,他得相公珍爱,有忧哥儿在身边,还有么么和众人的关心爱护,比起总是自怨自艾过去的事情,他更喜欢像相公那样,着眼于未来的好日子。   “老爷?老爷是如何做的啊?”几人都挺好奇,按他们老爷对夫人的在乎程度,真的很想知道那家人渣是让老爷如何处理的!   秋妍想到莫天涵的主意就想乐,跟几个人说了当年的事儿,同时自己也暗暗好奇,当年的自己竟然觉得相公会因此而怨自己,可是他的相公并没有呢,反而跟他说了,把那家人都弄走,弄的远远儿的,不来叨扰到自己的小日子。   几个人说了些往事,除了秋妍的,敏哥儿还缠着蓝哥子说了些他们去过的地方发生的一些趣事儿,因为秋妍的故事而有些伤感,蓝哥子的故事将气氛缓和了一下。   因为是春耕时间,中午是主家出的饭食,秋妍和莫天涵都不是苛待人的人,不说大鱼大肉的,却也是买了两只大肥猪回来宰杀了,做了一大锅的红烧肉,还有猪骨头白菜汤,蒸了掺了棒子面的馒头好几屉,一律管饱了吃。   本来陈雷的意思,是请秋妍回去吧,这里也没什么大事儿要夫人亲自看着的,而且这会儿都吃饭了,夫人怎么能跟佃户们一锅用餐呢!   “没事儿,当年窝窝头就咸菜我都吃了,这会儿怎么就不能吃啦?来,给我们也来点儿,馒头一个就够了,多来点儿白菜汤,春天气候干得很。”秋妍觉得自己没那么矫情,再说了,这离家里多近啊?回去吃的和在这里吃的一样么!   蓝哥子倒是也觉得没啥大不了的,但是那些佃户们见夫人跟自己吃一样东西,这心里就老感动了,能够跟这样的主家,也是他们的福气了。   大锅饭菜味道并不多么好吃,主要吃的是个热闹。   一直到晚上太阳落山,莫天涵前脚进门,秋妍后脚才姗姗归来。   “怎么这么晚回来?”莫天涵以为出去种地是真正的种地呢,刚才要不是秋妍回来了,他都要出去找人去了!   “这不是第一天春耕呢么!总得呆上一天半天的啊?”秋妍给莫天涵卸甲,莫天涵伸手给小夫郎头上的布巾都摘了下来,虽然今天没有风,可是秋妍的头上和脸上,多少的还是带了些浮土和草末。   “一起去洗洗吧,你身上都是浮土,真是下田了,都能带回二亩地的!”   莫天涵卸了甲,就拉着小夫郎去了浴室洗澡,夫夫俩今天一天都在外面,一个是跟着摸爬滚打训练看成绩,一个是在田间地头春耕作秀主持祭典,可真是忙了一天呢!   浴室里,相互擦了背,秋妍趁着给莫天涵洗头发的空当,跟他说了今天祭典的情况:“……妍儿还没把顺了耕犁呢,那边就说祭典完成了!当时妍儿还纳闷呢,怎么这么一点点地啊?能种什么东西出来啊?都不成个地垄呢!”想想自己都觉得可乐。   莫天涵从来没经历过这个,听的特别稀奇:“那明天我也去看看!”他还真没扶过耕犁种过地呢!   “看什么啊?一天就结束了,妍儿都问了周管事的,一年就这么一次春耕祭典,明年吧,明年让相公去看看!”给莫天涵洗了头发,慢慢的梳好,打理成发髻:“今天妍儿也过了一把当家夫人的瘾呢!原来这就是田地主家的夫郎该做的事儿啊!”   莫天涵把人搂到自己怀里吧唧了一下嘴巴:“嘿嘿,恭喜夫郎,你成了地主哥子啦!”   “(A__ A)嘻嘻……!!”   趁机摸了摸秋妍的手,看看有没有磨出泡,估计真的跟秋妍说的,他就扶了耕犁不到一刻钟时间,手上别说水泡这种东西了,连红都没红一下!   大夫俩洗了澡,这才觉得松快了不少,吃饭的时候,忧哥儿要父亲抱着才肯吃,秋妍不想惯着他,但是莫天涵不干啊!   乐颠颠的抱着儿子,给喂饭喂水的!   “你就让他自己吃,也该学着拿饭勺了!”秋妍看不过去,想让忧哥儿自己学着拿饭勺吃饭,使筷子可以晚一二年的,但是饭勺不会多难吧!   “要爸爸!喂!”小忧哥儿特别傲娇的一扭头,就喜欢爸爸嘛!   “对对,你看,孩子都要爸爸呢!”莫天涵觉得孩子还小,这么早管的这么严干什么啊!   秋妍扶颊:“这么小就这么惯着,大了可怎么管啊!”   “他才不到三岁,你跟他说这么多他也听不懂,等他上了四五岁的时候再说教也不迟!”莫天涵跟着秋妍打哈哈,顺便偷偷给儿子夹了块烤鹅肉,里面的骨头都剔了出去,给小家伙儿沾了沾菜汤喂了进去。   “少给他吃肉,当心晚上不消化!”秋妍平日里很少在晚饭的时候给忧哥儿吃肉类,就怕孩子小积食了。   “没事儿,一会儿跟他玩一会儿就消化了!”莫天涵自有自己的办法,跟儿子多玩一会儿,保证小家伙儿飞速消化掉肚子里的那点儿小食儿!   289 忆当年谁不会!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春天,一如既往的到来了。   农人们耕地春种,秋妍这种不用下地的哥子夫人就开始忙活自己的那点儿小买卖,莫天涵一直在特训北大营的军士们,力求弄出一个异世版的特种大队出来。   秋妍跟着滨正君操持造纸厂的事儿,接触的各府夫人哥子的多,时间长了,众人都知道莫家夫人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   因为秋妍的性格柔和纯善,说话办事也从不枉三诈四的,身上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气,对谁都是一视同仁。   造纸厂的厂址,秋妍去看了一次,的确如同相公说的那样,入口窄小,仅能容得两辆马车通过,入口后的山坳倒是很大,有两个,若是看图纸上的地形,真的跟个葫芦一样。   春耕过后,就可以动工了。   因着有很多官宦夫人们参与股份,这座山谷的最后归属文书上,已经顺利的打上了造纸厂的名头。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除了,宫里的某些事情。   东宫如今将西宫打压的够呛,三皇子依旧禁足中,六皇哥儿的婚事依旧没有着落,皇夫郎也没甚动静。   三月三日,晋公公休沐,他派了几个得力的内侍负责他休沐这天,皇帝陛下的衣食住行,务必要让陛下过的舒服。   可就在这天,西宫的那位皇夫郎,开始了行动。   皇帝每天都会经过御道,御道旁边就是御花园,这天,皇帝也依旧坐着御辇去皇宫,路过御道的时候,看御花园里草青柳绿,繁花盛开,不仅轻笑了一下。   身边的替班内侍也都是人精儿,立即就笑着进言:“陛下,御花园里的春花儿都开了,您要不绕道那边走?看看这春花也不错,老奴听说过春花秋月,可是一年之中最好的景致了。”   说的正中皇帝的心思,皇帝摆手:“去那边看看吧,难得这春日里的好风景了。”   御辇转道去了御花园,跟着皇帝身后的大队人马中,一个小内侍偷偷的遛了旁边去,顺着小路跑了!   御辇道御花园,里面果然春风拂面杨柳绿百花齐放蜂蝶忙。端的是一派的春色美景。   皇帝被美景所惑,停下了御辇:“不坐御辇了,在这里走走,春天了啊!难得这样的好呢景致!”   身边的人自然不能忤逆皇帝的意思,远远的跟着就是,让皇帝带着两三个近侍走在花前树下。   御花园里都是矮脚树种,高大的可没有,原因很简单,怕有刺客藏身树上,所以御花园里都是只有一人来高的树木,梨树杏树这种居多,既能开花当儿看,也能结果供宫里的贵人们一尝新鲜。   几个近侍走着走着,就慢下了脚步,因为前面有个人在等着陛下呢!他们还是不要跟着的为好。   皇帝慢悠悠的走着,看着,心情也跟着开朗了起来。   前面转弯处是一片梨林,里面梨花盛开,洁白似雪,花香阵阵传来,风中有飘着一丝欢声笑语。   好奇的走进看看,笑声越来越清晰,梨树繁花中,一身简便装束的皇夫郎 ,在踢着一个彩羽毽子,身边的两个内侍在给他数着数儿:“……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   眼见此景,让皇帝恍惚回到了二十年前,那个时候正为了政事烦心的他,出来透透气,也是在花树下见到了偷偷跑出来踢毽子玩儿的皇夫郎崔蒙,那个候他还是个皇子,办差的时候,几个皇子暗地里下绊子,分给自己的差事进展并不顺利,出来透气的他,没想到会见到这么个可人儿。   “蒙儿?”皇帝渐渐的走进,那两个数数儿的小侍见了福了福身就退了去,皇夫郎见皇帝也不行礼,而是一如当年那样,天真懵懂的问皇帝:“您是谁?怎么会来这梨花树林?”   皇帝忍不住笑了,索性就回想当年自己的话回答道:“这位哥有礼了,小子本来是路过的,只不过迷路了,若方便,能否指点出去的路?”   皇夫郎听了这话,突然就哭了出来:“皇上!难得皇上还记得当时的对话!呜呜……。”   皇帝走了过去,轻轻的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哪里能不记得?当时你就是在梨花树林里玩儿,朕误闯了进去,见到了你,你还送朕出了林子,还嘱咐朕外面有一条大路两条小路,都可以走出去。”   “我以为、以为您早就忘了,忘了当年的蒙儿……。” 3   “怎么会?这二十年来,你都陪在朕的身边,还给朕生了小子儿和小哥儿,每次朕烦忧的时候,听听你的笑声就会开朗很多,你的笑啊,是是这世间最难得的心药!”   “我也记得,陛下那个时候举步维艰,幸得皇后夫郎与陛下夫夫情深,一路相扶走了过来,我也沾了光跟着您进了宫里享福可惜皇后夫郎芳年早逝,只得蒙儿多多陪着陛下!”皇夫郎一番言语,三分真七分假,提起皇后夫郎,其实也是随口一说,若是不提的话,则有讨媚惑主之意,但是提了的话,可就是叙旧的意味了。   “是啊,遇到你的第三天,我就抬你进门做了侧室,本来是想扶正的,没想到后来先帝直接赐了婚,皇后进了门,他是正室,你却无怨无悔跟他成了哥弟,从不跟他生份呢!”想起那个时候后宅和睦,可是没少让先帝夸奖自己呢!”   也让后宫中的那些贵人们没少在先帝面前给自己说好话,他知道这些都是后宅中正室与侧室的功劳。   “蒙儿不在乎那些,只要能陪在您的身边就可以了,身份不身份的都不重,再说,如今蒙儿是皇夫郎,这后宫中位份高的也没几个有蒙儿这样的荣幸蒙儿知足了!”皇夫郎以退为进,柔情款款的样子让皇帝很是受用。   皇夫郎陪伴皇帝二十载不是白白陪伴的!   就连已故的皇后夫郎,都不如他了解皇帝,因为他是个小门小户出身,最会察言观色,皇帝想听什么他就说什么,想让他做什么不用皇帝开口他自己就做好了,这一点,才是他圣宠不衰的原因。   比起跟皇后夫郎的相濡以沫,跟皇夫郎就是情投意合了。   “陛下今天去蒙儿那里吧,蒙儿和陛下相识二十年了,蒙儿想跟陛下一起度过,可好?”   “好,听蒙儿的!”   皇夫郎一个踢毽子就把皇帝踢到了自己的祥和殿里!   当晚皇帝就宿在了祥和殿,这是自从发生了闯中宫之后,皇帝第一次在祥和殿留宿,那一晚不知道皇夫郎是变聪明了还是知道进退了,竟然没有提一句三皇子的事儿,六皇哥儿提的都少,跟皇帝说了半宿的忆当年!   也唤起了皇帝对他的怜惜之心,第二天虽然没说别的,却赐了很多东西去祥和殿,晋公公回来之后,发现事情不妙,立即就着人去跟东宫说了一下这里的情况。   并且将几个顶班的内侍都拿下审问,一问才知道,他们都是被王公公在很久以前就收买了的,为的就是昨天那一出好戏准备的!   不用他们做什么,只要让御辇路过哪里,就可以!   皇夫郎太了解皇帝的喜好了,那么美好的景致他不可能不过去走走看看的,这就是他的机会!   哪里的梨树他早就派人打理好了,养护精心的结果,就是开花开的忒漂亮,皇帝还真的被引了过去!   晋公公派人传了话,太子知道西宫又不安份了!   晚上晋公公得了空儿,亲自来了一趟东宫,说了事情的经过,下跪向太子殿下请罪:“都是老奴无用,没看好这宫里的事儿,让人给瞧了个空子钻了进来!”   太子说不生气那是骗人的,本来好好的就被人翻了盘,搁谁谁不闹心啊!尤其这刚刚消停没两天的时候。   但是他也不能怪罪这位晋公公,除了他需要这位晋公公的帮助外,再一个也是因为这个事儿还真怪不到人家晋公公的头上,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更何况他一个老宫奴了。   “公公不必多说了,本宫知道错不在您身上,您伺候父皇够累的了,难道还不能容您休息一个一日两日的么!本宫不是不近人情的,起来吧!”说着,亲自扶了这位老公公起身:“不过日后,您还得帮本宫看着些!”   晋公公以为自己最少得一顿骂来着,没想到太子殿下这么通情达理,竟然任何责怪的话都没说!   “请殿下放心,老奴省的!”   至于看着些什么,那就是晋公公自己的事儿了,太子相信这位老人精也会知道他应该干什么了。   等晋公公走了,太子进了内殿,这才气的要死!   这边刚刚安稳些,那边就给他闹幺蛾子,真真是气死个人儿!   幸好这事儿不是发生在大哥挑人前,若是宫里那个善于吹枕头风的,说不定得跟老头子说些什么呢,到时候别说这么顺利的挑人了,就是大哥都难以全身而退,别小看后宫的力量!   他们是离天子最近的一群人!   而后宫中,在皇帝当夜留宿祥和殿的时候,就已经闹开了锅,与皇夫郎为敌的几个贵人自然是恨的牙痒痒,而那些依附皇夫郎的则是眉开眼笑。   而皇帝这一留宿,就是半个月,皇夫郎的生辰在即,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办到的,在他生辰那天,皇帝解了三皇子的禁足,并封他为“景王”,赐景王府一座。   除了常年驻守边关的大皇子被封为“晋王”之外,只有三皇子被封了王爵,得赐王府。   一时之间,西宫真是风光无两!   290 办喜事!   宫里闹腾的热闹,外面也不消停。   这边皇夫郎刚刚得了脸,那边就有人敢给他一巴掌!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滨正君!   春耕过后,眼看着就要夏元节,而程绍奎与与良哥儿的婚事就定在夏元节的前三天。   四月二十六的正日子。   当初谁不知道皇夫郎第一个看上的就是戍国大将军府的老三程绍奎啊?但是被滨正君给婉拒了。   六皇哥儿是个什么样儿的,谁不知道啊!   偏偏就皇夫郎还不自觉,硬塞人不成,就跟人翻了脸,宴客也不给滨正君帖子,跟滨正君交好的人家也没去请,两个人正式的对上了!   最后还是人滨正君够厉害!   宁愿老三娶个石哥儿,也不要六皇哥儿进门!   这打脸打的够狠够绝!   这都成了盛京城贵人圈子里的一个笑话了!   不管外面怎么说怎么看这桩婚事,戍国大将军府一概不理不睬,只跟莫家庄探讨婚礼事宜。   秋妍更是四月初就开始张罗了,拉着徐家夫郎一起行动,两个哥子忙活的不亦乐乎。   徐家夫郎嘴巴子厉害,秋妍一开始教他如何讲价,后来就是徐家夫郎自觉的去讲价!   两人砍阶的厉害,给良哥儿备了好多嫁妆家私出来!   皇夫郎听说了婚礼的日期,气的摔了跟多茶盏盘碗的,因为这个事儿,不止外面传,就连深宫里都有人背地里嚼舌根子!   听到消息的六皇哥儿更是跟他哭闹不休,说自己嫁不出去了!   偏偏他也不好发作,圣心刚刚回到这里,若是再有出格的举动,弄不好会让皇帝反感,所以硬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   不止不能下绊子伸黑手,还得给备一份厚礼送去!   真真是呕死皇夫郎了。   倒是东宫里的太子殿下,真是大手笔,给程绍奎的贺仪里,光是南海珍珠就十壶之多,金瓜子金叶子各两箱,金豆豆金花生也两箱,绫罗绸锻就更别提了,抬出去都有一里地长。   皇帝笑骂太子是给兄弟娶夫郎就不要私产了!   但是却丛另一面让那些说太子太奢靡的人闭了嘴巴,比较文官的那些弯弯绕绕的,皇帝更喜欢太子跟武将们亲近啊!   尤其是他跟着亲近的人家,不是有宗族的大将军,而是只有皇家关系的戍国大将军府。   论起来,再亲也没才血亲好,宗室之中,也要有个倚仗才能长久治安,太子殿下的这一手,的确得了皇帝的欢心。   若是以前,这些东西的确会如皇帝所言,要了东宫的老底了,但那是以前!   现在的东宫表面上依旧简约淳朴,奉行孝道,但是私底下,太子殿下除了应得的储君份倒外,外捞的可少不了,一年起码五六十万两白银入账,又用这些银走收拢人心,培养人才。   要不然也不会趁三皇子禁足这段时间,飞速的剪除了他的羽翼,甚至他手底下的那些人,都被挖角了三分之一!   若非皇夫郎翻盘,东宫用不了多久就会让三皇手成“孤家寡热”!   因为造纸厂的事儿,秋妍也交了几个真心的朋友,又才滨正君的面子在,几个官家夫人有事没事就来帮忙一下,熟悉了之后就当秋妍是自己弟弟一样照看。   四月二十日开始,秋妍就在家张罗了开来,莫天涵也在军伍上请了假,跟着自己家的小夫郎身后转悠。   家里的人都恨不得多出一双手来忙活!   秋妍如今也不见了最初的慌乱,毕竟跟着滨正君学了很多东西,也知道当家夫人应该做些什么,除了那些他认为不必要的讲究,其他的,秋妍可没少学进心里去呢。   不说秋妍,戍国大将军府这边也是一片兵荒马乱,程大将军是个粗人,不添乱就不错了,在他打碎了两个花瓶四只杯子之后,被滨正君赶去了校场练武艺,不许他在一旁瞎跟着转悠!   二十六一大早,天还没亮,滨正君就把程大将军以及程绍奎挖了起来,程大将军个天是祖父身份,必须要庄重!   滨正君给他换好了一身衣服就严令老头儿做正堂里,装样也好演戏也罢,必须要老实持重!   否则就看着办云云......。   吓的程大将军老老实实的坐着,连地方都没敢挪!   生怕不和夫郎的意思,被关书房去过日子就惨啦!   第二个就是程绍奎,被滨正君以及一干严厉的么么围在中间,这个给梳头那个给更衣,把个魁伟的程绍奎程三公子弄的浑身不自在死了!   之后便是庞大的迎亲队伍出城去莫宗庄迎亲。   这边有人通极说人以及启程,秋妍立即就招呼全福红么么给良哥儿梳头,带上头面首饰,最后是一个大红色的轻纱盖头。   徐家夫郎看着已经上好了装的良哥儿,眼晴红红的拉着他的手道:“弟弟,你嫁过去之后,要好好的过日子,有什么委屈就尽管回来跟家里人说,老爷夫人,还有你兄长和我,都不会让你受欺宜的!”   自小养在自己身边的弟弟,与其说是弟弟,不如说是半个自己的孩儿还更贴切,家里的相公在婚前就曾经说过,除非是真心善待良哥儿,否则即便是和离,也是在所不惜!   那些哥儿们都不喜欢家里有个石哥儿累赘,偏偏只有自己觉得没什么,一个人不就是多双筷子么!   后来接触时间长了,也就才了感情,跟自己的亲弟弟也没什么分别!   为了这个不幸的弟弟,家里得罪了原来的东家,生存不下去,背井离乡外出讨生活,他也没有埋怨过什么,如今弟弟出嫁了,他不求对方飞黄腾达,只希望这个弟弟个后的日子能和和美美的就好。   秋妍见两个人有话说,自己退了出去,心里寡寡的,他没有亲近的血亲在身边,叔叔家又是那样的,看到如今的情形就想到当初自己出嫁的时候,只有古么么给自己做长辈,在祠堂出的门子,连像样的嫁妆都没有,两个小布包包就是嫁妆了。   莫天涵是来告诉说一会儿迎亲队伍就到了,却看到秋妍在一旁有些忧伤的看着窗子里,跟良哥儿窃窃私语的徐家夫郎。   走过去将秋妍拉进怀里:“想什么呢?”   “相公?”秋妍收了心神,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最近老是爱悲春伤秋的,真是不该有的情绪!   “想什么呢?刚才你有些不高兴。”想知道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了,让这人不高兴了。   “没,就是看到良哥儿,想到了自己,呵呵,没什么的,对了,相公来这里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迎亲的队伍再有一会儿就到了,让你们看看都准备的怎么样儿了呢!”   秋妍不想说,莫天涵也不逼他说,今天是良哥儿大喜的日子,就这样先过去吧,到了晚上事儿完了再好好开导一下!   等迎亲的队伍来了,走了过场之后,莫天涵亲自押丰掀轿门,三十二人的大轿,已经是戍国大将军府最高的规格了。   徐长兴夫夫俩作为娘家血亲之一,将良哥儿送出了门子,徐家夫郎到底没忍住,哭了出来,秋妍本就感性,也跟着哭了出来,幸好良哥儿嫁的不远,要不他们更舍不得了。   莫天涵穿了自己拿回来就没上过身的武官锦服,徐长兴穿着新做的锦缎长衫,两个人都是穿戴着最隆重的衣服送亲,良哥儿的花轿后面,跟着的是十六抬嫁妆,最多最丰盛的嫁妆数量了,平民是没有品级的,所以他们的嫁妆最多就是十六抬。   到了戍国大将军府也是照章行事,因为有滨正君的严厉警告,程大将军这一天非常有一个长辈该有的样子,没有找小辈拼酒也没跟同步人打架!   这让来送亲的莫天涵跟徐长兴都松了口气,这位老头儿要是撒起泼来,还真不好答对啊!   太子殿下虽然没有亲来,但是那大堆的礼物却足够显示殿下的诚意了,再说了,因为西宫闹腾的太欢实,太子也不好亲自过来道喜啊!   晚上回去之后,躺在床上莫天涵问了秋妍今天为什么那么忧伤?   “妍儿想起了自己当时出嫁时的样子,突然就有些伤感了起来。”秋妍也不瞒着自己的相公,今天他看了真正的“出嫁”才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寒酸的嫁给相公。   香哥子跟江哥子都是半嫁,他们一个是身体有隐疾才被休的,一个是没了相公守寡的,和真正的“嫁”人是不同的,半嫁也只能简单的操办一下而已,这次良哥儿出嫁,才是真正的操办。   “伤感什么?你当时可是跟相公官配的呢!哪里有这些个讲究?不过还好没这么麻烦,不然相公当时肯定没这些财力来支持娶你的呢!”莫天涵抱了抱秋妍干吃不胖的小身板子:“怎么又瘦了呢?冬天的时间都白养活了!几天下来就瘦回去了!”   “谁说的?妍儿才没有瘦!”秋妍被莫天涵摸到痒痒肉,整个人都跟条虾子一样要跳起来了。   偏偏莫天涵不放手,还摸摸索索的挠他痒痒。   秋妍被困在他的怀里躲不开,连连求饶也没能让莫天涵放手,最后不得不主动亲了相公好几下,才放过。   不过被相公这么一闹,秋妍倒是放下了那些伤感的心思,笑闹了一会儿,这才停下来,两个人相拥着,莫天涵跟他说了说送亲的事儿,秋妍跟莫天涵聊了聊造纸厂的事儿,莫天涵提了些意见供秋妍参考,还有一些家里的杂事,这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夫夫俩接着忙活自己的那一摊子事儿,秋妍去造纸厂,莫天涵去了军营,一切如常进行。   291 逛街逛出事儿   良哥儿回门的时候,回门礼拉了好几大车,足见戍国大将军府对这位新进门的哥子的重视,也让徐长兴夫夫俩的心,终是放了下来。   造纸厂夏元节后竣工,雇佣了一千个伤残退伍军士做工人,每个月月钱高达十两白银,满勤二两,加班二两,逢年过节还有福利!   堪称当世第一待遇好的工厂了。   人员到齐之后,第一批投产的纸张,很快就出现在专卖店里了,雪白柔软的手纸受到了人们的追捧,光滑干净的写纸和绘纸也受到了读书人的喜爱!   特别是秋妍很会做人,他听了相公的意见,给高门大户们专供用纸,都是选的最好的供给,尤其是军部!   用纸都是特级品,上面都带着花纹的,一看就高端大气上档次啊!   把个军部的人美的没边儿了,六部都不能跟他们相比,因为六部都是有定制的。   因为都是官宦人家的哥子们投资开办的,销路有高端的有平民路线的,形势一片大好!   莫天涵也接到了军中的递报,寒城果然在开春的时候迎来了一场战事,由于兵源并没有跟去年一样因冻伤而减少过半,又有了陌刀助刀,这场战事赢的毫无悬念!   因为莫天涵才刚刚上任,不能再度升迁了,为此,朝廷特意嘉奖了莫天涵三千两白银!   以示鼓励!   上面给发了奖金,莫天涵就得瑟起来了,这可不是投机取巧做买卖得来的,而是朝廷勉励他为军伍做出来的贡献!   再如何,他骨子里还是以军队为重的。   得了奖金,自然是要给自家人花销,莫天涵抽空带了小夫郎跟孩子逛街,,顺带还有毓哥儿和敏哥儿,要办置嫁妆的乐哥儿,夕哥儿无事也跟着来了,乐哥儿来了,王瑞也跟着来了,陈铁一直是以老爷的亲卫自居,当然要跟着,其他几个亲卫自然也要去,闹到最后,陈雷因为要采办些家用,也跟着来了!呼呼啦啦一大群人,堆备吃老爷的大户呢!   不过人多热闹,秋妍如今也算个小老板了,但还是挺乐意花相公的,抱着忧哥儿,坐在通风阴凉的马车里,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一共三辆马车,夕哥儿和乐哥儿坐在后面的马车里看新鲜,王瑞护在马车左边,偶尔会跟车里的乐哥儿说句什么,夕哥儿就嘻嘻的笑闹两人,一辆马车是空的,用来装东西,也不晓得能买多少东西,竟然还弄了个空马车;秋妍带着忧哥儿和毓哥儿敏哥儿做前面的马车,莫天涵在旁边骑着马,一大家子人优哉游哉的逛大街压马路。   三千两其实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起码在秋妍看来,已经是很大一笔银子了,这可是相公的功勋呢!   所以秋妍觉得买什么东西都够了!   秋妍节俭惯了,东西倒是没少买,可是没花多少钱出去,一袋子盐,两袋子大米,三袋子的细面,两罐子白油,几块肉之类的,还在成衣铺子给家里的所有人做了两件夏衫出来,东西虽然多,却花了不到五百两。   中午了,莫天涵决定带家里人去胡人坊吃吃外域美食,到了胡人坊的希尔曼肉饼铺子,遇到了个熟人!   “莫大哥?”程绍奎正在跟良哥子吃肉饼,莫天涵扶着秋妍进来,他俩一抬头就看到了!   “敬山?”没想到这小子也在!   再看看他身边有些羞涩的良哥子,明白了,人家小夫夫出来玩浪漫来了!   既然遇到了,没道理当做看不见吧?于是大家坐一起,难得遇到良哥子,几个哥儿跟着秋妍拉着良哥子唧唧喳喳,莫天涵带着一大堆小子汉子的,跟程绍奎喝了点儿小酒,不敢多喝,因为他们过会儿还得骑马回去呢。   一顿吃喝下来,一群人便分了手,秋妍带着忧哥儿去戍国大将军府看看滨正君,和程绍奎夫夫俩顺路,莫天涵自然也要跟着去,敏哥儿和毓哥儿自然是跟着夫人的,其余的人都打道回府,只有陈铁带着四个亲卫跟随。   如今怎么说,莫天涵也是个将军了,身边哪里能没有亲卫呢!   莫天涵不知道,陈雷陈铁这些暗卫营出来的可是清楚的很,自从陌刀在战场上发了威,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的将军呢!   路过衙门集中的那条街的时候,程绍奎想起有件事儿要跟工部的人说一下,就让莫天涵他们和自己的几个亲卫们,在工部衙门的偏门那里等一会儿。   秋妍第一次见到公家的衙门,还是最高的六部之一工部,好奇的探着小脑袋,看外面侧门都那么气派的工部。   “相公,这里就是工部啊7”秋妍眼睛瞪的大大的,而忧哥儿有样儿学样儿,也跟着爹爹一样看着外面,一大一小的神情,竟然出奇的相似!   莫天涵惹不住笑了出来:“嗯,是工部,全天下的工事都是这里说了算,小到耕犁样式大到河沿堤坝,都是他们弄出来的!”   虽然跟工部的人是政敌,但是莫天涵也是很佩服他们的,毕竟能根据他的图纸弄出来丝毫不差的陌刀,就能看出这里人才济济。   “真好!”秋妍羡慕的看着四周的围墙,这可是最高衙门呢!   他不是很懂这些,在他的印象里,能管理全国的地方,那都是最高衙门的象征……。   嗯?   “相公?相公!”秋妍招呼莫天涵过来:“你看那两个人好忙啊?那个人怎么剃了那样一个头发啊?两个人还贼眉鼠眼的!”   莫天涵顺着秋妍的目光着过去,嗯?   那个头型那个眼神!   “你别动,跟良哥子好好呆在车里!”莫天涵的神情很严肃,顺带让毓哥儿和敏哥儿护着两个哥子和小忧哥儿。   自己立即招呼人慢慢的围了过去,顺着风儿传来几句前世他最痛恨的那个语言“一¥.……《……!”   莫天涵的亲卫虽然只有五个,但是架不住他们个个都是“精英”啊!跟着莫天涵训练了好几个月,一个眼神一个手势,这个默契还是有的,莫天涵打了手势,六个人一扑而上,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毫无悬念的拿了下来!   偏偏那个穿着六品小吏服饰的人还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叫喊:“你们是谁的兵?竟然欺负到工部衙门了么?”   工部是属于谁的?   就连当今圣上都是默许给了现在的景王,曾经的三皇子啊!   这个疙瘩一直是莫天涵的心病,虽然当时太子救的是他的“前任”,但是并不妨碍他这个“现任”承情啊!   这位可倒好,这会儿竟然仗着近期景王得势,就拉起大旗扯虎皮,吓唬到了莫天涵的头上!   “我们?我们是东宫的禁卫军!”东宫这个头衔好用啊!   说出去,起码有九成的人都会偃旗息鼓,毕竟能跟未来的君主为敌,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但是工部不同,他们头上的主子是景王,是西宫,可不归东宫管啊!   不过,这个人一嚷嚷,莫天涵就想到了工部是谁的了!   既然抓到了这么大个把柄,不用太可惜了!   招呼过陈雷,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陈雷震惊的看了看地上被压着的两个人,郑重的点了头,转身离去了。   有些事情,陈雷他们暗卫营,还是很能胜任的!   秋妍就听见外面吵少嚷嚷的,担心相公,偷偷的掀开帘子,就看到相公和亲卫们将两个人拿下了!   发现没了什么危险,就撩开帘子叫莫天涵:“相公?怎么回事儿?”   身后,毓哥儿和敏哥儿一左一右护持着夫人,他们都是有武艺傍身的,倒是不怕敢有人冲上来送死。   莫天涵让几个看好了,自己走到车子前,也不顾是在大街上,抱着秋妍的小脑袋就亲了一口:“好夫郎!你可是立了大功!”   秋妍被亲的小脸儿通红,刚想跟相公说大街上呢,别这样啊!但是莫天涵的话让他自己都不明白了,磕磕巴巴的问:“立、立功?”   “对!我夫郎这回可是立了一个大功!”莫天涵眼睛一眯眯,秋妍就闭嘴了,他们夫夫这么多年,相公每次这个表情的时候,就会有人倒霉了!这是经验之谈!   前面有他叔叔一家,后面还有善水府的林家。   到了威京之后,虽然他不理外面的那些事儿,但是相公的这个小小的举动他还是记得的。   “妍儿是怎么看出他们俩有猫腻儿的?”这一点莫天涵很好奇,他家的小夫郎竟然能比自己先一步着出这俩人的不正常来。   秋妍脸红,但是依然跟自己的相公说自己的想法:“这段时间,妍儿管着造纸厂,那里不断的有人想要进去,但是都被相公雇佣来的那些工人们给拦下了,少数几个持股东家派来的管事的,也有想进去瞧瞧的,也被撵了出来,有的人就想办法跟里面的人接触,他们就是这样接洽的,几次都被人抓住了,妍儿看了好几个,就习惯了,一看到那样儿的,就知道肯定不是个好东西!”   秋妍一直对自己家的东西,有一种小动物似的敏锐直觉,看护自己家的东西都成了他的本能了。   再加上这几个月外出与人接触的多了,秋妍渐渐的有了些自信,尤其是他现在可是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不再是莫天涵给他银子让他去花销了,而他也往家里赚钱了呢!   因为造纸厂前两个月已经回本,如今每个月都开始分发红利了!   莫天涵摸摸下巴,真是生活造就人生啊!   看看!   这才几个月,他与世无争的小夫郎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比自己都敏锐的观察力啊!   292 发生了什么事儿?   程绍奎交代了工部侍郎一些军需的事儿,工部侍郎对程绍奎倒是恭敬的很,即便上面的主子们都要掐起来了,他们这些下属们,还是要和睦共处的,都是给皇家做工的人嘛!   而且程绍奎的身份特殊,有军部的背景又有兵部的差事,轻易谁也不愿意跟这两个地方对上。   所以每次程绍奎来这里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他们都不会为难,毕竟程大将军,号称“本朝第一滚刀肉”,可不是白叫的!   其最出名的除了战绩,就是护短!   尤其是,三个孙子,只有一个最小的在身边长大,其他的子孙都驻守边关的情况下,程绍奎没有长歪了,多亏了程大将军家的遗传好,和滨正君的家教得力啊!   要知道,上一任的工部尚书,就因为想拍曾经的三皇子,如今的景王的马匹,故意为难了一下下,就被这位大将军给当廷揍过!   皇帝连句责怪的话儿都没说!   可见这家的圣眷之隆,简直就是独一无二了!   程绍奎办完了事儿,由工部侍郎亲自送了到门口,双方正要互相告辞呢,就听小角门那里,传出一阵吵嚷声音,貌似还有军伍上的人在,因为有人喊了一句:“你们是谁的兵!”这句话!   工部侍郎觉得这口音有些耳熟!   程绍奎二话不说就往那里跑,莫大哥莫嫂哥和良哥子都在那里等他呢!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竟然让莫天涵动了手?   两人一转弯儿,就看到一个身穿六品小吏补服的工部官员和一个剔着奇观头型的人,被四个亲卫死死的按着,小吏还用一种奇怪的腔调,大声的质问莫天涵呢!   工部侍郎敬着程绍奎可是他不能谁都敬着,本身他也没见过莫天涵,见莫天涵一身武者常服打扮,却带着五个亲兵,可见是军伍上的某个小将,但是你军伍上的人凭啥来我们工部衙门撒泼?就算我们景王跟军部的不对付,也不能让人欺负到家门口啊!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工部门口就对我工部官员实施抓捕,你有什么资格动朝廷命官!”工部侍郎这个气啊!   那个被压在地上嗷嗷叫屈的,是他的一个同窗,虽然他人不是本地的,但是跟自己同年又是同窗,相识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感情深厚的很,平日里这位同窗也足够大方,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这些粗俗的军痞子们羞辱?   所以一上来就严厉的给莫天涵扣了顶大帽子,无辜捉拿朝廷命官,就是皇帝都保不住莫天涵的项上人头!   程绍奎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赶紧上前去劝莫天涵:“大哥,这个是怎么说的呢?这位大人怎么得罪大哥了?竟然气的大哥都不顾王法了呢?”   程绍奎这话的隐含意思,就是意气之争,军伍上这种情况很常见,就连当年他祖父在大殿之上跟文臣对着干,皇帝都不追究,充其量一句:“意气之争”就完了,所以程绍奎也这么说莫天涵,倒是气的工部侍郎一句话没出口,硬生生憋了回去!   “意气之争”这种事儿,由来已久,就是皇帝给武将们正大光明撒泼耍赖的理由啊!   他再怎么不忿,也不能落人口实话自己“抗旨”、“欺君”吧!   “不是意气之争!”偏偏莫天涵自己先否认了!   程绍奎急的眼睛都红了,工部侍郎这会儿可是抓住了重点!   “不是意气之争,那就是有意为之!你是什么品级?竟然敢捉拿堂堂朝廷命官?还不快放了度大人!”   “不放!”   “你竟敢!”   “大哥,大哥你这?”程绍奎再着急上火,也不得不强令自己冷静下来,莫天涵是什么人,他也是有所了解的,而且还守着他夫郎的马车前,夫郎孩子都在呢,以莫天涵的性格,也不会做无聊之事。   “敬山,你若是跟这人认识,我说不得也要把你拿下了!”莫天涵正儿八经的看着程绍奎:“你跟他认识么?你能保证他的人品行为么?”程绍奎一愣,顿时福至心灵道:“大哥,我跟此人不认识,也不能保证他的人品行为,这次若不是您,我连他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   很好!   果然是跟自己时间长了,有了些许默契!   莫天涵很满意程绍奎的反应。   毕竟程绍奎跟工部侍郎一起过来的,还为这个素未蒙面的人说项了一句话,他怕这事儿日后刮拉到程绍奎身上,干脆当场就说请楚,日后谁也不能拉扯上程绍奎!   “他不能,我能!”工部侍郎也不是吃素的,这是他们工部衙门的门口,先不论是非曲直,若是让军伍上的人就这么欺负了,日后工部如何抬头做人?   他们的景王殿下还如何有脸面出门去?   等的就是这句话!   莫天涵斜眼看着气愤的满脸通红的工部侍郎:“你能?你自己说的啊!我们可没逼你!”   说着,大手一挥:“给他也拿下!”   这回不止工部侍郎傻眼了,就连程绍奎也呆住了!   这是个什么节奏啊亲!   写的慢,文字表达的慢,其实也就是几句话的时间,几个人之间的快速对话,还没等被压着的小吏叫唤几声呢,这回连工部侍郎都被拿下了!   事儿本来不是很大,可是架不住莫天涵往大了闹,他一边挥手让程绍奎的亲兵们送秋妍他们去戍国大将军府,一边挖好了坑,等着人往里跳!   程绍奎不能就这么丢下莫天涵自己走啊!   干脆也跟着留了下来,想着有自己在这里,哪怕出了事儿,自己也能帮忙一二,毕竟自己的身份敏感着,想动自己也需要顾忌三分三!   秋妍有些担心的看着莫天涵:“相公?”   他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心里有些怕怕的。   “不怕,去戍国大将军府,除了滨正君,谁说什么你也别信,老实的呆在那里,相公会去接你们俩的!”莫天涵安抚了一下有些惊慌的秋妍,心里小小的愧疚了几分,都是这些俗事闹腾的,把人都吓到了。   听了莫天涵的话,秋妍这才放心下来,不由的笑了笑:“那妍儿在戍国大将军府等相公来接我们!”   “嗯,去吧!”说着,给毓哥儿打了个眼神,毓哥儿和敏哥儿都点了下头,他们都是暗卫营出身,什么时候该怎么做,不用莫天涵说,他们自己就知道了。   如今最重要的是把夫人和小少爷还有良哥子护送到戍国大将军府,待在那里老实的等老爷来接人,剩下的,谁来接人都不好使!   良哥子也有些担心的看了看程绍奎,程绍奎给了他一个安好的眼神,两个人虽然平日里话不多,却出奇的默契的很,良哥子一句话都不说,就跟着回了家。   滨正君还挺纳闷,怎么是小夫夫俩出去,却是跟着秋哥子回来了?   秋妍见了滨正君,就跟找到了组织一样,毕竟这段时间里,他没少从滨正君这里学东西,一些事情都是滨正君手把手教导的秋妍,所以在秋妍的心里,滨正君相当于另一个老师。   见秋妍跟良哥子的脸色都不是很好,滨正君叫人上了茶点之后就问了:“这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敬山没回来呢?”   两个人嘴上功夫都不怎么好,也不想隐瞒滨正君,最后还是毓哥儿,说了整件事情的经过,重点突出夫人觉得那俩人有问题!   滨正君有些惊讶的问秋妍:“怎么会?那个人若是工部官员,怎么会有问题呢?”   滨正君的出身注定了他接触的人都是官宦人家,那些官员他也偶有涉及到,但是若说官员们有问题,还是不敢相信,毕竟除了那个位置的争端之外,官场向来流行清廉,以德行人品来衡量是否能胜任一个官位,是朝廷保持官场清廉的家法。   要说他们贪污受贿什么的,真的很难让滨正君相信。   “呃?妍儿也不是很肯定,只是他们之间鬼鬼祟祟,其中必定有事儿,而且,还是不宜宣之于口的事情!”秋妍还是坚持他们俩有问题,虽然自己不管什么大事儿,但是相公说过,人要有自信,才会事半功倍!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错!   看秋妍说的那么斩钉截铁,滨正君也不好说自己不相信,只好等待莫天涵到来,好问个清楚。   谁知过了半个时辰,外面的街面上却有了变动。   大批的禁卫军上了街道,尤其是这里是高官宅邸的聚集区,平日里都是肃静清雅的地方,如今却是一片萧杀之气。   “管家,外面怎么了?”滨正君叫了家里的老管家来询问,秋妍他们也紧张的看着老人家。   老管家是滨正君从娘家陪嫁过来的管家,程大将军当年可是除了功勋官职和战绩,其他什么都没有的人哪,幸好滨正君有先见之啊,家里从最微未的守门人到洒扫的小厮,到贵戚家都有的管家和管事的,都从王府里挑了些人陪嫁了过来,要不可真是进了家门就得自己动手做饭了!   故而老管家依然叫滨正君为“少主”,这是他们王府里,对少主子们的称谓,也以示亲近。   “少主啊,不知为何外面有禁卫军驻守在各家门前,不许人进出,以往都是城防军负责京畿巡卫,御林军负责四道安危,禁卫军负责皇城的,如今禁卫军出来执行巡卫工作,若非发生大事了吗?”老管家见事情很不寻常,外面观察了一下,滨正君问起来,他赶紧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跟少主说一遍。   滨正君听了老管家的话,浑身冰凉,脸色都变白了起来。   293 屎盆子扣谁头上?   “管家不许胡说!”滨正君难得动气,只是哆嗦的手让人能看出他的紧张和害怕。   秋妍他们不了解这里面的玄机,滨正君出身皇室宗亲却再也了解不过了,除非改朝换代,敌军攻入皇城了,或是朝廷里出了奸佞,群臣和皇帝一起要诛杀佞臣妄人;或旧皇帝交替,未免了起动乱,才会让禁卫军出面以震慑宵小否则,禁卫军不会出皇城来执行任务,更不会遍布高官府邸外围布控!   如今这朝廷威仪四海,被奉为“天朝上邦”,军伍鼎盛国富民强,没有灭国之兆也无天灾人祸,吏治更是清明,虽说有些人不那么安分守己,总想着弄些风浪出来,但是那也只是几个跳粱小丑而已,这满朝文武都不是傻子,还能让几个小虾米翻了江不成!   既然无内忧外患,那只有皇帝大行了,太子即位,才会出现这种状况!   滨正君所忧不是别的,而是三皇子刚刚被册封景王没多久,正是风头无两的时候,西宫也很得脸,况且景王经营多年,前段时间虽然被困府邸,但到底是被放了出来封了景王的,这会让那些人跟着死灰复燃,现在正是较劲的时候,天平上的砝码,还没有全部摆出来,若是皇帝真的大行了,那景王和西宫岂能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殿下顺刑登基?必是一番兴风作浪,虽然可以肯定会平静下来,只是这过程,都会让人心惶惶啊!   自古最担忧时,便是这皇位交替了。   秋妍和良哥子担忧的扶着滨正君坐下:“祖么么,不急不急,咱们再着急也得等信儿来,家里老爷子还没回来,敬山也跟着莫大哥呢,相信他们不会有事儿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唉!你们年轻不懂这里面的道理。”滨正君坐着喘了几口气,这外面也没甚动静,仿佛连时间都停止前进了一般。   “祖么么,不管如何,咱们家总是没犯法的,怕什么?相公说,奉公守法,为民之道,妍儿相信,外面无论什么事儿,都跟咱们家没关系的!”秋妍也帮着给滨正君顺气儿,倒了一杯热茶给滨正君喝,顺便说笑了一下,这几句话还是莫天涵闲着无事的时候,跟秋妍说的呢,为的是让秋妍不要那么胆小,畏首畏尾如何能主持大局?   虽然,秋妍的大局就是看着造纸厂......。   所以秋妍一直是按时按点的去交税的!   不过,这几句话倒是才道理的很,滨正君听了这心里总算是不那么慌乱了,就如同秋哥子说的那样,他们程家奉公守发,敬山跟太子殿下是一起长大的发小,而他这个叔祖么么跟太子殿下的关系也好,哪怕是殿下日后登基为帝,也不会对他们程家下手的!   至于西宫和景王,自有老头子他们去处理,这种事儿,他一个深居简出的哥子是无法插手的。   “少主,外面来了禁卫军,说街上将戒严,让各家各户都不许人出门手呢!”老管家出去又跟着打探了一下,禁卫军的小将知道他是戍国大将军府的管家,自然敬重三分,跟老管家说了,现在不止这里戒严,整个盛京城都被封了九门,全城都有军士站岗,不要让家里人出来,老实的待着,一直到事情结束为止!   “是什么事心?竟然要戒严这么严重?”滨正君倒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事心?既然没有敲钟发丧,那么就是皇帝依旧好着呢,但是究竟是什么大事儿,能让皇帝下令戒严整个盛京城?   “听说,是朝里出了奸细!”老管家如实汇报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奸细?”三个人面面相觑,怎么,朝廷里,还能有奸细?   嗯?   别说三个人不相信,就是在事发现场的程绍奎,也不相信!   话说,送走了夫郎,莫天涵可就没了顾及,他加上程绍奎,再加上五个亲兵,都是好身手,工部侍郎和那两个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被拿下反抗也反抗不了,只好抻着脖子喊叫。   附近听到了喊声的人,都看着这边,纳闷都发生了什么事儿,几位尚书也都被惊动了,尤其是工部尚书,这会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他的主子被封了景王,他也算是得道升天了。   听门房来说,外面闹哄哄的,是他们工部的侍郎和一个小吏被军伍上的人给拿住了!   顿时就怒了!   老子这才松口气几天,怎么军伍上的人就来找麻烦了呢?   怒气冲冲的带着一帮子工部的技术人员就跑了出去,要找人理论理论!   工部负责的也就是个堤坝啦,防洪抗寒这些东西,所以里面文人居多,都是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家伙,跟莫天涵他们是没法比比的,但是架不住人家人多啊!   十好几号人,把莫天涵他们给围了起来,动不过手就拿嘴皮子攻击莫天涵他们,什么话难听说什么,什么罪名大就给莫天涵他们扣什么罪名,莫天涵知道这些人也不是知情的,但是他就是不出声,三个人压着人不动,其他的几个人,刀口朝外刮出鞘,就是不让人近身!   这里是衙门集中地,两条街左右都是办公的公署之地,工部的邻居就是户部,户部的对门就是史部,史部的旁边是礼部,礼部的隔壁是兵部,六都在这里办公呢!   出了这种事情,早就有人去找负责治安的城防军了。   城防军不是别人负责,这段街道毕竟特殊,它的治安将领要有功勋有身份有靠山,要不随便哪个人出来,就能捏死这位将军了!   在甄选的过程中,军部的人考虑了又考虑,最后定了封靖安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家伙!   你看啊,封靖安是封大将军家的嫡孙,还是单传!   有背景吧!   封大将军百年之后,这家里的家产可都是封靖安继承,包括封大将军的人脉关系在内!   有靠山吧!   封大将军功绩卓著,封靖安还未成年就已经是子爵的爵位了!   有品级的!   这样一个小子,还真能镇得住那些文官们,因为封大将军可是有先皇御赐的宝剑在手,敢不听话就砍了!   所以这个职位,还真得靠封靖安撑起来!   他一听是程绍奎惹事了,还是在工部,还有莫天涵在场!顿时就急了,点起人马就去支援了!   他跟程绍奎和莫天涵的感情可好着呢,跟莫天涵一起学兵书掌战法,莫天涵也毫不保留的将自己知道的东西,都交给他们俩,虽然程绍奎不会有机会运用到战场上,封靖安这辈子也别想出盛京城一步,因为他们老封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了,但是莫天涵还是教了他们俩。   而且教导的认真仔细,两个人也学的快,都是通透的聪明人。   师兄弟之间的感情,一直是增温的。   如今听说自己的大师兄跟二师兄被困住了,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哪里能不恼怒?   带着人就奔了过去,街上行人纷纷避让!   但是这么大的动静,也惊动了一些有心人!   比如景王府......。   封靖安到了地方,一挥手,一大群军士立即就把工部的人给围住了!   现在是莫天涵他们在最中间,工部包括工部尚书在内的二十多个官员在第二圈儿,封靖安带着的军士们在最外面!   “这是怎么回事儿?”封精安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喝问一声,当然是对着工部的人喊的,因为他看到工部的人围着他两个兄弟呢!   “封小将军,你可来了!”工郡尚书先叫屈:“这几个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拿下我们工部的侍郎和通判,他们没有圣旨也没吏郡的文书,请问,这就是军部的意思吗?”   他势必要把水搅浑,这事儿他们占理!   军部一直跟景王不对付,那么他们自然也不需要什么和气了!连表面上的和睦都不想要了,能抓住对方的痛脚,就要狠抓不放!   封靖安下马,穿过工部的人群,到里面一看,很好,两位师兄弟都毫发无伤,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莫将军,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儿?”   莫天涵一看来的是封靖安,这下子更有信心了!   “封小将军,这些人都是奸细!”   莫天涵够狠!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把整个工部三分之一的人都骂了!   “你血口喷人!”工部尚书这个气啊,文人最重气节,被人如此侮辱,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我血口喷人?你们的人,在跟奸细接头的时候,被我们拿下,抓贼抓脏,你们还有什么话说?”莫天涵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气人的很!   “你凭什么说,他们是奸细?”封靖安跟莫天涵也去北大营训练过,默契自然不必说!   上面大师兄有话他就接下来,师兄弟之间,嘿嘿......!相信凭借大师兄的为人,这事儿肯定不会让自己人吃亏就是了!   “封小将军可以搜一下,这个人还有这个人,他们身上必定有东西!”其实,莫天涵早就知道他们俩身上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只不过,工部的这些拿伙知不知情就不知道了!   “你们敢!”工部尚书岂能让他们搜?不管搜不搜的出来东西,他们工部可丢不起这个脸啊!   “大人!大人救命啊!这是、这是要侮辱死我等!”被压着的度大人一个劲儿的喊救命!   他这么一叫唤,旁边的几个同僚也不干了,气节重于性命,更何况这是他们的同僚,平日里,大家相处的愉快,这个度大人也很豪气,几次请客吃饭,几个人都熟悉的不得了!   294 千钧一发   “你等竟然藐视王法,公然侮辱朝廷命官!”   “你们军伍上就敢插手我们文官的事儿吗?”   几个比较激进的小青年们,已经要拿着自己的小细胳膊跟明晃晃的大刀片子硬拼了都!   搜身?   底下挣扎的通判大人立即就脸色惨白起来,而工部尚书早就气的热血上脑了都!   封靖安可不管这个,直接就亲自扑了过去,对着这位通判大人就开始上下其手起来,外围的工部官员们见了,也激动了起来,就想着往里冲解救他们的同僚!   很快,封靖安就在这位通判大人的腰带里面的暗囊中,找到了东西,是两张纸,这位通判吓的已经面无人色了!   “这是什么?”封靖安喝问一声,外面想往里冲的工部官员们也停了下来,因为真的在身上搜身了东西出来!   “这、这是、这是我的家书!”这位也是个奇人,一紧张,什么胡话都说了出来。   工部的众人一听是人家的家书,立即就活跃了起来:“你们也太不尊重人了,哪怕度大人不是官员,你们也不能拿人家的家书啊!”   “就是!武夫就是鲁莽,这家书岂是外人能看的吗?”   封靖安可不管这群书呆子说什么,他伸手将两张纸打开,上面的东西他看着太眼熟了!   这是莫天涵教过他的陌刀的六张图纸之二张!   虽然是誊录描画下来的,但是却很仔细,比莫天涵让他自己亲手画的图纸还要好上三分,他的是作业那这位的是什么?   “家书?”封靖安阴森森的看着地上的度大人问。   “是、是家书!我的亲戚远道而来,我让他先回家里去等我下了公事,怕家里人不认得他,就、就写了封家书让他带回去!”被压着脑袋的度大人,没看到封靖安已经拆开了暗囊,看到了里面的东西,还在嘴硬着,而且,也只有说是家书,才不会有人去看,因为这位的人很注意隐私和礼仪的!   只不过他不知道,注意隐私和礼仪,的那都是文人们,武将可不管这些,他们奉行的是宁愿抓错,绝不放过的原则,封靖安在听莫天涵那带着隐晦暗示的几句话里,就知道,这里面的事儿,肯定不简单!   压根就没打算让他们糊弄过去!   “放屁!”封靖安这位难得的武将中的儒将传人,也爆了粗口出来!   将手里的纸张抖了抖:“你家你父亲姓陌名刀?还是你爹爹叫‘图纸’?你爷爷的王八蛋,你这分明就是陌刀的两张图纸!”   一句话说出来,从工部尚书到九品小吏,围着莫天涵的一众工部官员,集体死机了!   陌刀的图纸!   竟然是陌刀的图纸!   陌刀是什么?   那是朝廷新兴的沙场利器,寒城开春的那场大战,陌刀大显神威,由陌刀衍生而来的马刀也立功不小,工部还因此得到了圣上的夸奖,虽然图纸是军部提供的,但是工部的监督铸造也功不可没!   可是现在却在一个工部的人员身上搜出来陌刀的两张图纸!   还是当初被人赃并获!   更可气的是,他们在完全不知的情况下,为夹带图纸的通判度大人求情!并围着人家军部的人不让走!   这是个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们是一伙的啊!   这种夹带利器图纸的行为,可大可小,关键是,度大人的身份!   度大人不是本土人士,他是东岛国的遣学使,学成后不愿归国,倾慕盛京的繁华而留下来的,朝廷还封了他一个六品小吏的官职,供职工部内,因其人豪爽大方,又喜欢舞文弄墨,颇得文人雅士们的赞誉,跟他关系匪浅的就不少!   他平日里也谨小慎微,最在乎礼仪方面的讲究,夹带图纸出工部这种违背常理的东西,尤其是他来做,事情反常即为妖,谁都不是傻子,这样还看不清楚吗!   工部尚书尤不死心的颤抖着问了封靖安一句:“是、是什么的图纸?”   封靖安“哼哼”冷笑两声:“陌刀的图纸!还是描的原图图纸!”说罢,将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来人,给我把所才人拿下,直接进宫面圣!”   众官兵一用而上,将一干工部官员全都拿绳手捆了,嘴巴里塞上东西,这种方法是防止犯人咬舌自尽的!   然后一大群人就直接就奔了皇宫而去,在路上,被闻讯赶来的景王带人拦了下来!   景王最近是春风得意,这马蹄子也急了起来,一听说军部的人去找工部的麻烦,当时就有些发懵,因为俩地方根本就不搭边儿啊!   但是来报的人却一副火烧眉毛的样子:“我的主子啊!这军部分明就是看主子最近得了圣宠,荣耀无比,这就嫉妒主子啦!可怜工部的几位老爷,就是因为说了几句景王殿下如今总算是扬眉吐气了,那些军部的人就诬陷他们口出狂言,还说他们是奸细!然后就要压着他们去军部啊!”   来人痛心疾首的哭诉:“主子啊,进了军部可就是他们说了算啦,几番大刑下来,就是不是奸细也成了奸细!可怎么办啊!求主子救救几位老大人吧!怎么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本来这段时间得意劲儿没地方发泄的景王,立即就点了王府里的家将们,带齐了人马,拦住了压着工部官员们的封靖安。   莫天涵和程绍奎隐身在队伍里,没有露头,毕竟这事儿要闹到皇宫里,闹到御前去的大事情,程绍奎还好,他的官职比莫天涵高多了,又有戍国大将军府的身份,可是莫天涵不成,他一个新出炉的将来,哪怕有功也是有限的,为了不让他过于出风头,军部的人也只是内部流传着陌刀、沙盘和千里眼都是出自莫天涵之手,在他未能成长前,五位大将军有严今,不许泄露关于莫天涵的一切消息出去!   而莫天涵也懂得这个道理,在未能羽翼丰满前,他也不需要出风头,只需要给自己多结保护伞就成!   “你们站住!”王府家将将众人给围了起来,景王高傲的看着封靖安:“封小将军,哪怕你是封大将军的嫡孙,也不能没有任何文书手谕的情况下,拿朝廷的命官!”   “景王千岁,若您还珍惜自己的羽毛,就别跟着趟这趟浑水的好,有些事情,沾上了,可就洗不净了!”封靖安阴阳怪气儿的给了景王一个不算忠告的忠告。   不过封靖安赌景王没那个智商能听明白自己的话,而且他的态度也不够谦卑,好吧,其实应该说,他就是故意这样说话的!   他当然不是真心的要景王不沾这事儿,而是要用激将法让他插手这件事情,之后么,他就要让他上的了船就下不去!   景王再老谋深算也只是来源于跟东宫都发跟皇帝讨巧说,实话,他要不是顶着个三皇子的头衔,还有个宫斗厉害的爹爹,也不会有人看上他什么了,所以他特别在意别人看不起自己!   被封靖安这么一激,顿时脸都气红了:“工部是朝廷的,你封靖安有什么事儿,越不过朝廷,越不过我景王!”   别人不知道景王这夏起和封王是怎么得来的,但是封靖安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不就是个狐媚的爹爹在宫里么,有什么?他堂堂守国大将军的嫡孙子,堂堂军部庄武卫都尉,正四品的巡城将军,还怕了他不成!   “呦呵!我还就越过了!怎么地!”封靖安也是不怕事大的家伙,再说了莫天涵的意思也是不怕不大,就怕闹不大!   景王哪里受过这种气?   “给本王围上!本王看谁敢擅动工部的人!”景王大手一挥,直接就让家将们围住了封靖安他们。   工部的被抓官员倒是想跟景王说,别管这事儿,这事儿打发了,但是他们现在被绳子捆着,嘴里还塞着东西,只能呜呜的,说不了话啊!   干着急!   封靖安也不是吃素的,看景王的家将围上来,立即就刀刮出鞘箭上弦,明看就要打起来了!   这个时候莫天涵也捏了一把冷汗,希望事情和自己想的一样!   正在这个关键时刻,一队金甲御林军迅速的出现在人们的犯贱中,同时,代表着内廷禁卫军的青色衣衫的禁卫军们,动作快速的清理了街道!   街上的人仿佛水蒸气遇到太阳一样,蒸发了个干干净净!   紧接着,一队金甲御林军又过了来,之后是一群身着宫廷内侍服饰的宫廷内侍,内侍身后又是一大群哥儿装扮但是明显带着宫廷风格的锦衣宫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东西,熏香用的熏炉十六个开道,十四柄彩羽山扇护持,之后是十六个力士抬着的杏黄色辇轿。   景王的脸都变的铁青了!   这是谁的排场,不言而喻!   能用龙诞香熏炉开道、用彩羽山扇护持的,除了东宫储君当朝的太子殿下外,就连皇后夫郎都不能用龙涎香!   这就是东宫储君的特权,这就是皇帝对太子的荣宠!   封靖安一看太子殿下来了,顿时就放下了心,赶紧收敛手上的刀枪剑戟,拿着凶器见储君,可不是为臣之道啊!   果然,还没见到太子殿下的脸呢,内廷的管事太监张公公唱和一声:“太子殿下驾到!”   封靖安第一个带着人半跪了下去,其他人一看也跟着跪了,包括莫天涵,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身为“太子殿下”的小黄弟弟呢!   山呼海啸一般的“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连景王也不得不放下王爷的身份,给全副武装仪仗出行的太子殿下行君臣之礼!   底下跪了一地的人,包括被捆着的众人在内!   295 天子一怒   等了约莫一分钟的时间,东宫的贴身内侍撩开太子的皇辇车帘子,太子殿下才温和的道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儿?”   莫天涵偷偷抬头,看了看太子殿下,头戴翼龙飞凰冠,身穿秀金太子衮服,气质高贵姿态优雅,眼神温和中带着精明,嘴角的笑容含蓄而无害,就是问话的时候,让人不自觉的低头回避与他对视!   这才是真正的“太子殿下”啊!   瘪瘪嘴,以往去他们家的那个,肯定不是这货!   还没等封靖安说话,景王先回话了:“这事正要找太子殿下评理,东宫禁卫军的人,和兵部衙门还才军部左武卫封靖按都尉,无辜拘拿工部尚书,工部侍郎等一干工部重臣,无凭无据又无上谕更无六部公立,简直就是藐视国法!”   景王想的是什么罪名重他就给他们按个什么罪名!   恰巧了,东宫禁卫军和兵部衙门还有军部这三个地方他都没能进入,也就一个东宫禁卫军西大营的人跟他有那么一点点面熟,仅此而已,还让人给涮了好几次!   这次逮到机会,怎能不报复回来!   封靖安见景王说完了,这才不慌不忙的道:“启禀太子殿下,小将等并不是无的放矢,此二人,在工部侧门鬼鬼祟祟,交头接耳,我等前去问话,其二人竟然遮遮掩掩,并且其中人并非我朝子民!后二人欲离去,我等见二人不似平常人士,且面貌凶悍身手了得,遂将二人拿下,这时,工部众位官员到场,为此二人说项,并为二人作保,说二人乃是奉公守法的国之栋粱!见说项不成便狡辩说我等以武欺人,要挟我等立即防人!”   “那二人倒底是有异常还是没有啊?”   “启禀殿下,小将在二人身上,搜出绘有陌刀铸造图纸两张,宇迹清晰临摹细致,应孩是照着原图临摹的,上面有详细的铸造说明以及所需材料等!”   “哦?竟有此事?”   “当时二人辩解说是家书,小将都气笑了,家书家书,难道他父亲姓陌名刀?他爹爹叫‘图纸’吗?”   太子殿下觉得他这个发小可够损的了!   一句话说的他都差一点儿笑场!   景王已经傻眼了!   他只是听下人来报说是军部的人去找麻烦而已,最近也的确到了更换坏损的兵器的时候了,所以他以为就是这种小事儿而已,他一个堂堂景王出面,肯定能摆平此等小事,也能趁机敲打敲打军部的人,别老是看不起自己,结果却大出他的意外啊!   “那你们这是?”   “兹事体大,小将无法决断,只能进宫面圣,请圣上裁决!”   “哦,正好,本宫也要进宫去见父皇,那就一起吧,哦,还有景王兄,也起进宫吧!”   说罢,一摆那杏花色的太子衮服的袖子,内侍很有眼力见儿轻轻的放下纱帘,仰头喊了一嗓子 “起行,入宫!”   太子殿下随行的御林军们,将人全部裹进了包围圈,直接押解进宫去了!   莫天涵趁机脱身而出,并且暗中嘱咐封靖安,不要露出自己,有没有功劳不是重点,重点是接下来的政斗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能参与的,为今之计就是趁着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太子的身上,自己赶紧跑路啊!   都是在官宦世家长大的,自然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封靖安点头保证自己会做到的,让大师兄先到边的店铺里等消息,这才带着人跟上队伍,一起进宫面圣去了。   皇帝正在御书房看书,最近天气渐热了,他也懒沓沓了起来,在放着大量冰块的御书房里,偷偷懒看看书,真是大享受。   可惜这种享受没多久,就被一件事给惊到了。   这么多人进宫,还是带着好多不相干的人,而且人员之齐全,让守宫门的禁卫军们开了眼界,连最近最得圣宠的景王都在其中,还是被太子殿下的东宫御林军们给带进来的,消息如同风一样的刮了起来!   皇帝听说太子来了,还带着N多人不说,也没来御书房,而是直接去了龙德殿,并且击鼓升殿!   何为“击鼓升殿”?除非关乎江山国祚社稷安危的大事,才会有击鼓升殿这样的举动!   别说别人了,就是皇帝自己也惊到了!   急急忙忙的摆驾龙德殿,正好遇到听到击鼓而匆忙赶来的当天的轮值主持政务的官员们,其中军部今天来的是封大将军和程大将军了。   “陛下,这是怎了?怎么还击鼓升殿?”程大将军平日里,跟皇帝的关系最随意,见了人行了一礼之后直接就问了,他还不知道这是莫天涵临时发动的一场政斗。   “朕也不知啊!”皇帝也满头雾水,看执勤的这些政要官员们都一头霉水的看着自己,自己也无奈啊!   推门进了大殿,这才发现,大殿里人忒多了些。   太子在列不稀奇,国之储君听政议事那是理所应当,但是为啥景王也在?而且景王一脸呆滞的表情如丧考妣!   封大将军一看,哎?他家的小孙子也在!   程大将军更是发现了他家的三孙子程绍奎!   皇帝坐了龙椅上,封靖安作为此事的目击者,和程绍奎这个全程参与的人,将事情说了一遍,隐去了莫天涵的名字,直说是程绍奎的亲卫们见程绍奎出来,就迎了过去,然后程绍奎凑巧看到二人鬼鬼祟祟之后,二人惊怒之下,跟程绍奎动了手,露出了行藏,被人赃并获!   太子说自已是顺路路过那里,本来今天也要进宫来跟皇帝请安,顺便商讨些国事,遇到些事纯属‘意外’!   “兹事体大,儿臣不能擅自做主,遂带着一众嫌疑入宫面君,并且击鼓升殿,疑犯已经交由内廷侍卫和内廷监管审讯,相信不久就才供词呈上,父皇到时自然可以看个清楚明白。”   一进宫门,太子殿下就将一众犯人都交给了内廷监管了,那地方比刑部大牢都严格,号称“死人嘴都能撬得开”!   那些工部官员或许是无辜的,但是工部这些年贪污不少修河制坝的银两,而这笔银两的去处,不言而喻啊!   奸细确实是有的,关键的是这次可以趁机将工部的官员一网打尽;更关键的是,景王,自从他出现的那一剩,已经注定了他的失败!   内廷监管不负盛名,只一炷香的功夫,就送来了高达半寸的供状给皇帝和锗位大臣们看。   莫天涵这一手可是闹大了!   那位度大人,原名是渡边一郎,是个东岛人,十年前作为遣学使来朝学习文化礼仪,十年学成之后,表面上是羡慕盛京繁华,不忍离去,决定留下来,其实他是东岛国的奸细,为的是接触一些对他们有用的东西,好传递回国,让他们东岛国也强盛起来!   例如朝廷的一些律法规制、武器样式等等,还有修桥铺路、管理民生等重要政策。   他们都要学!   他改了姓名,有了跟天朝人一样的姓氏,东岛那边又给了他大笔的银钱活动关系,这人又装的厉害,几乎整个工部的人都觉得跟他交情莫逆了!   最让皇帝生气的是,举荐他入工部做绘图通判的人,就是他的三皇子,他亲封的景王!   “查,给联一个一个的审,一个一个的问!官九门提督、三公九卿进宫见驾!”皇帝难得的脸如冰霜,眼冒杀伐之气:“告诉内侍监管,这些人,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给朕审明白问清楚,连他们拿了工部的一两银子都给我审出来!”   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宣六扇门总铺头,带人去工部衙门,给朕查看东西,他们自由出入处置,要给联在最短的时间内,探明、抓捕所有与此事有关的人!任何人!绝不姑息!”   “遵旨!”   圣旨口谕什么的,自有内侍们去忙碌传达消息。   工部的斜对面就是负责案件侦破的六扇门,都是些刑侦高手,总铺头接了圣旨和代表皇帝谕旨的金龙令牌,即今所有刑侦高手和铺快们,涌进工部衙门,侦破间谍案。   “太子,你做的对,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朕还真是小瞧了工部的作用!竟然有人敢打主意打到了朕这万里江山的上面!”皇帝用一种平静的口吻说这话,却让大殿里的温度硬生生的降低了好几个数值。   “陛下,他们派遣的遣学使,我朝皆允甚自学,甚至还会给予若干学费以兹鼓励,学成后也允其归国发展!这样的对待竟然换来此等事情,太让老臣寒心了!”封大将军第一个就怒了起来,这东岛国地方不大人心却不少!   在朝的东岛人没有一万也才八千了,这些人,竟然打的是刺探的目的!   探手倒还罢了,那死士呢?刺客呢?想想自己整天跟这些东岛国来的人共处一城,简直就是让人不寒而栗!   “陛下,此等浪子野心之属国,简直就是我天朝上邦的耻辱!应立即将所有东岛国遣学使驱逐出国境,永不许他们再踏入中土半步!”连一句是个老好人的礼部尚书也难得的气愤了起来,文人再迂腐,他们也知道爱国啊!   “陛下,直接发兵东岛国,灭了他们,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他们不仁我们何必要义气!”程大将军更激进,直接就想灭国了!   景王已经完全的失去了魂魄,整个人都木了!   而且自始至终,皇帝都没有看他一眼!   匹夫一怒,以头抢地,天子一怒,浮尸千里!   莫天涵离了队伍,悄无声息的摸回了戍国大将军府,他前脚刚进门,后脚街上就戒严了!   296 秋妍的新目标   莫天涵一进来,就有人通知了滨正君,滨正君一听,赶紧叫人将莫天涵引来后院儿,莫天涵好歹也是他们家的小亲家,倒也不算是外人,去到后院儿也不会有所不便,也不会让外人说闲话,更何况,秋妍也在这里,有夫郎在,更是没问题了。   “相公!”秋妍担心了这么久,一见到莫天涵就忍不住跑了出来,他跑动间,瘸腿腐的更是明显了很多,让莫天涵看了心里酸酸的,他的小夫郎永远都不会知道,这种场景让莫天涵每次见了都会感触良多。   莫天涵怕他跌倒,赶紧迎了上去,将扑过来的人一把抱住:“在呢在呢,相公这不是回来了么?怎么了?这么快就想相公啦!”   秋妍死死的抱住莫天涵,如图抱住了全世界!   这短短的一点时间,却比一年都长,四周的气氛太过压抑,让秋妍的小心肝儿都跟着怕怕起来。   尤其这个时候,莫天涵不在他身边,他就麻爪了。   如今见到自己的相公,这心才放了下来。   即使自己是今非昔比了,可是依赖相公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   被莫天涵打趣儿了几句,这才红着小兔子一样的眼睛,离开相公的怀里,门口的滨正君和良哥子都笑咪咪的。   安慰了一会儿夫郎,莫天涵就扶着秋妍进了里面,给滨正君行了礼,拉着夫郎坐到了一边的客座上。   “还是夫夫感情好啊,这才不见了一会儿,就想啦!‘(*∩_∩*)′ 哈哈!”滨正君见小夫夫两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不仅调笑几句,而且这样的情景,让他想起了当年程大将军出征,每次他回来,自己也是如此的急切拥抱那个家伙。   “祖么么!”秋妍也有些羞红了脸,他是紧张,这才乱了分寸,在别人家就抱着自己的相公。   “好了好了,不说了,呵呵!”滨正君倒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看他们俩跟自己当年好像。   “莫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给祖么么说说!这外面乱哄哄的,都要让人闹心死了!”说笑了一下,滨正君跟莫天涵也不客气,都是一家人了,客气就是见外,直接就问了出来。   莫天涵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跟滨正君和盘托出事情的始末,最后老老实实的跟滨正君道:“小子自知人小言微,不宜出面,就脱了身,带着几个亲卫们回来了。”   滨正君听了这才放心,只有不是大乱子,这种对外的事儿,他一个哥子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莫天涵的急流勇退,让他刮目相看:“莫小子,这可不是个小功劳啊!”   莫天涵苦笑:“祖么么,功劳不功劳的,也要有那个命去领,敬山和公明都是功勋之后,即便是日后有人敢跟他们对峙,他们也有那个底气,又有外家的氏族支持,可是小子不同,小子就夫郎跟孩子,两手空空拿什么跟那些阴险的人斗呢?箭射出头鸟,小子不出头,把功劳给两位弟弟,就当他们替小子遮风挡险的酬劳把!小子不求别的,就求个平平安安,跟夫郎孩子热炕头。”   莫天涵心道老子才不出那个头呢!   没有金刚钻咱也不揽这瓷器活儿!   景王、西宫皇夫郎、六皇哥儿、工部尚书……,哪个人提溜出来都比自己的官职高权力大,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将军,还是老实的当幕后主使就好,不要露头儿的好!   “难为你了,不过这样也好,你就当这次使他们的功劳,等你有了更高的官职,再让你程爷爷给你筹划筹划!我听说,是秋哥子第一个发现不妥的?”   “嗯,多亏了妍儿,这次,咱们可是抓到了条大鱼!”莫天涵提前这事儿就喜滋滋,想当初刚上街那会儿,秋妍连头都不敢抬,如今已经可以仔细的观察周围的人事物了。   秋妍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相公和么么说的他都不是很懂,但是隐约知道相公把功劳让给了别人,但是相公说,是为了不惹麻烦,他不会在乎什么功劳官职的,只有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一直到傍晚,也没有解除戒严,甚至连宵禁都用上了!   何为“宵禁”?   若是普通的城镇,也就是关闭城门而已;战时是不许百姓们上街的,但是可以走亲访友;大城镇的话,会有衙役们明灯值夜,不让人夜间流窜。   但是盛京城不同,乃天子居所,皇城所在地,全国的达官显贵集中地啊!   它的宵禁,非同小可。   不按常规办理,而是直接派遣大量城防军,携带重甲武器,刀剑出鞘箭上弦,负责守卫四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皇城更是彻夜明灯,大量的禁卫军在九门严防死守,御林军交叉巡逻各处,各宫各院均不许人进出,违者按宫规处死!   盛京城里也有大量的军队出入,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尤其还是在家里主事之人,都被叫进了宫里去议事的情况下。   眼看着就要夜深了,宵禁即使是解了莫天涵他们也不可能漏液出城去回莫家庄。   滨正君想了想:“这宵禁一时之间怕是解不了,你们都是我戍国大将军府的亲家,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莫天涵倒是无所谓:“如今也只能如此,麻烦祖么么了!”   秋妍不出声儿,他有些担心忧哥儿,自从忧哥儿出生,他还没有离开他超过这么久的。   “麻烦什么,家里的厢房都是现成的,添置些新的被褥就成!”说着转头吩咐老管家:“去把东厢房收拾一下,填好驱蚊香,让人做晚饭吧,看样子老太爷和三少爷今晚是不能回来了,给他们准备些宵夜即可,我们吃了饭坐一会儿就去睡了!”   “是!”老管家赶紧下去安排食宿问题。   莫天涵对吃什么睡哪里并不挑剔,只是晚间见秋妍用饭很少,晚上沐浴后,穿了滨正君让人预备的新睡衣,休息的时候,就抱着人问道:“今日胃口不好吗?吃的好少,有心事?”   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很突然,莫天涵生怕秋妍有什么心理阴影,若是早知道如此,他今天就不带着人来逛街了。   “没有,就是,担心忧哥儿,妍儿自打他出生以来,从来都没离开过他这么久,相公,孩子会不会哭啊?会不会想爹爹?”秋妍有些弱弱的问莫天涵。   “不会的!”莫天涵十分肯定的回答秋妍。   秋妍顿时来了精神:“为什么?”   好奇,忧哥儿竟然不会想爹爹?   “因为有古么么和刘么么在,两位么么管教忧哥儿可比咱俩强!忧哥儿也在他们面前最乖,今天盛京城有事,连九门都封了,家里人一定会等着咱们回去的,忧哥儿也会有人看着他的。”这一点,莫天涵可是敢肯定的,家里人呢,虽然平日里看着都是普通人,但是除了秋妍跟古么么,就连刘么么都是个有故事的人,各个都不是个简单的,也就秋妍这个小白,和古么么这两位不知道罢了。   秋妍想了一下,忧哥儿平日被相公惯得简直就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连他这个爹爹,也只是多半恐吓不敢动手,小家伙儿可是不惧他这个爹爹,唯有在二位么么跟前儿,老实的很!   想到这里,秋妍倒是放心了,小家伙儿不敢跟么么们哭闹的,明天他们回去了,见到他就好了。   “小家伙儿聪明着呢,知道我惯着他,你又不肯动真格的收拾他,也就两位么么能镇得住他,你我呀,也就嘴上说说!”莫天涵想平日里忧哥儿那个小机灵鬼儿,有事相求就叫“爸爸”,没事儿的时候,就叫“父亲”,死活不叫“爸爸”!   “还不是你自己自找的?每次要收拾忧哥儿,你就横趴着竖挡着的,平日里,还总是惯着他,这回知道了吧,小东西如今都知道你什么都会答应他,平日里,也最跟你亲了!”秋妍提到这个就反酸,两个人一大一小,就知道黏在一起玩儿,相公总惯着忧哥儿,如今还小倒是无所谓了,将来大了可怎么得了呢!   “哎呀,咱们就这么一个孩子,而且他才不到两岁,管那么严做什么?将来孩子都没一个快乐的童年!”莫天涵对前世的繁重教育深恶痛绝,那些幼小的身影背着重重的大书包的场景,让莫天涵发过誓,将来若是自己有了爱子,决不让爱子受此折磨!   再说了,就是这样,家里还有俩位年纪一大把的么么在,他们俩就已经是白脸了,他就别跟着啦!   总得有个孩子贴心的吧,不能老是高压政策哇!   他都担心孩子以后跟他们不亲呢!   不过,莫天涵的一句无心之话,却让秋妍上了心,如今相公官位有了,家产有了,前途也有了,但是家里就他一个夫郎,知道相公无心纳小,家里肯定不会再进人,他也不许房里进人,不想跟任何人分享自己的相公。   他的相公这么好,他才不会傻乎乎的拱手让人呢!   可是这么大的家业,还有造纸厂的股份,将来难道要都给了儿婿吗?就是相公愿意,他还不愿意呢!   怎么着,也要给相公留个小子下来继承家业,若是小子争气,将来能有出息的博个一官半职的,也算是圆满了!   有了这个打算,秋妍可就盘算上了,家里还有姜御医给的养身方子,他都有按时吃,改天要去拜访姜御医给请个脉,若是能如愿,就好了!   莫天涵今日也累了,搂着人拍拍的就睡着了,丝毫不知道,他身边乖巧的小夫郎心里的打算,否则他肯定不会睡觉!   297 真出了间谍了嘿   仅仅一下午和一夜的时间,盛京城所有东岛人士全部被抓入狱,大理寺、六扇门和内廷监察齐聚一堂,三方会审。   大理寺主理间谍案,六扇门负责提证据和审问犯人,内廷监察将西宫祥和殿除了皇夫郎之外的所有人全部拿下刑讯审问!   事情发展的太快了,快的就连始作俑者的莫天涵都是临时决定的,更何况是别人了。   没有任何预兆和缓冲的时间,快的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完全没有给他们思考应对的机会。   西宫祥和殿已经完全乱了套,皇夫郎、六皇哥儿被禁足,无圣旨,不得出宫门一步!   祥和殿所有的宫人内侍,全部被内廷监察的人带走了,如今的宫人和内侍,都是内廷监察派遣来的,名为侍奉皇夫郎,实则是监视皇夫郎的一举一动,毕竟,景王乃西宫祥和殿皇夫郎所出,与间谍案关系匪浅,如今景王已经被囚禁在景王府,府中所有人都不得进出,一应用品皆有禁卫军们采买供应!   一时之间,盛京城中人人自危。   莫天涵和秋妍是在第二天中午,街道上解了戒严才得以出城,回到家里的时候,忧哥儿正老老实实的端坐着小身子,跟着刘么么学千字文,奶声奶气的读书念字的声音,让秋妍和莫天涵瞬间就放心了,小家伙儿没哭没闹,可喜可贺啊!   “爸爸!爹爹!”小家伙儿眼尖,或者说,他根本就无心念字,看到双亲回来了,扭动着小身子就跑了过来,秋妍早就忍不住了,将小家伙儿抱进怀里,亲了好几口。   “爹爹,爸爸!”忧哥儿也照着样子亲了亲秋妍,然后拿小胖手拍了拍爹爹的后背。   刘么么见他们俩回来了,也不拘着忧哥儿了:“可是回来了,不知道城里的情况,也不敢随便去人打探,城门都不让人进,怕给家里惹麻烦啊!”   “没事儿,都是些上面的人做的大事情,咱们家不害怕!”莫天涵接过秋妍怀里的忧哥儿抱着也亲了一口,小家伙儿对爸爸和爹爹一视同仁,也给回亲了一口。   “那就好,我没敢跟古哥哥说实话,只跟他说,你们有事儿回不来,他信了,你们别说漏嘴!”刘么么叮嘱夫夫二人,古么么年岁大了,经不起折腾,他也没敢跟古么么说出事儿了,怕古么么受惊吓。   “嗯,好,我们知道了,您也跟家里人都说一声,谁也不许跟古么么嚼舌根子。”   “这个我已经说过了,他们都知道,只要你们不说错了就成。既然回来了,就去看看他,忧哥儿,明天再学三个字!”   “是!祖么么!”能不学字最好,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一天三个字,他还是能接受的啦!   夫夫俩带着忧哥儿去看了看古么么,毫不知情的古么么倒是轻松愉快的与小夫夫俩说了会儿话,还跟忧哥儿玩了个小游戏,这才让两人带着忧哥儿回主屋:“都刚回来,去洗洗涮涮,晚上做顿好吃的,一天多没回来呢,光是买的东西还得收拾一下呢,快去吧!”   这边莫家倒是一家子团圆了,那边的盛京城都要翻锅了。   六扇门的二十几名刑侦高手,在一天一夜的搜集中,翻出了威京沙盘半壁之多,图纸四分之一,这是在度大人的家中搜出来的;工部除了度大人,还有几个九品的模制官,也是东岛人!   在景王府邸,搜出大量的金银珠宝,所得数量完全超出了一位刚刚封王的皇子能拥有的极限!   皇子份倒是有定数的,哪怕封了王,也不会多多少的,因为还有太子殿下在前面呢,总不能超过太子殿下去,但是搜出来的东西,很多都是太子殿下都没有的,例如番邦进贡给皇帝的东海夜明珠!   更要命的是,这个东西它是东岛国特产!   每年进贡三颗,婴儿拳头大小,一颗就能让一个屋子里亮如白昼那种,就连太子殿下也才有十颗,景王府里有一百多个!   也许是威怒太过,皇帝已经看不出任何生气的样子了,反而阴森森的看着殿下站着的众位大臣们:“列位臣工,都说说自己的想法,本朝自开国以来,就没发生过这种事情,朕,愧对列位先祖,愧对天下百姓啊!”说着眼睛都有些泛红了,他堂堂天朝皇帝,威震四夷的天子之尊,被人如此玩弄,其真是羞煞死他啦!   “陛下!”皇帝的话一出,满朝文武全跪了下去,自古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啊!   如今别说皇帝了,就是大臣们哪个不恨东岛国入骨?在京的东岛人,没有一家能摆脱间谍嫌疑的,有的人家私藏大量的长柄利器,有的人家有大量的银钱,更有的人家,还蓄养了好几个貌美的哥儿,用来进入威京权贵家里做侧房小侍,刺探消息!   “都起来,此事是联之过错,被人奉承几句就忘了自己的根本!堂堂天朝上部,容不得他们放肆!”   皇帝在小朝会上发了一通脾气,多半是羞恼成怒,他让一个蕞尔小国给耍了。   脾气发完了,底下众度这才松了口气,天子之怒,不是那么好承受的啊!   “太子,你说说,这事儿该怎么办?”皇帝不好找别人开头讨论这么丢他脸面的事儿,只好找了太子来说道说道,而且太子也是第一个发现这事儿不妥的人。   “父皇容秉,东岛国狼子野心,我天朝可下敕书叱责,与其所属关系解除,永不纳贡东岛国!井将所有东岛人贬为庶人,送去戍边做苦役,不放其归国,以防止他们带着我们的东西回去建立他们的国家!再令水军严阵以待,不许任何东岛船只与人员登陆我国国土!这样一来名正言顺,二来可震慑周围宵小,告诉他们天朝心胸开阔但也不许外人做他想的!”太子殿下说的理由和处置方式,也让那些个大臣们点头,如今东岛国的使者已经被拿下入狱,东岛尚未知道变化。   “嗯,继续说!”   “儿臣见此次东岛国的举动,其他番邦小国说不定也会如此,毕竟我天朝繁荣昌威,他们来我朝取经学业者不计其数,所以儿臣提议有三:一;请父皇恩准,在威京城建立番邦学院,所有来京学习的番邦人员,均到学院里统一学习四书五经!二;番邦学院派精锐军士把守,平日里出入严格管理,以防止再次发生事端!三;番邦学院只授文科,至于养蚕扶桑、治水建坝、兵韬武略,就免了吧!”太子殿下侃侃而谈,而且损主意出的正大光明啊!   “嗯,”这个主意一出,别说皇帝了,就是众位大臣都对太子殿下侧目不已!   “太子的话,你们怎么看?”皇帝脸色好了些的询问底下的重臣们。   能上小朝会的,都是有实权的人,每个人呢都是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坐在这里的,智商不够用的,是无法做到如今的位置的。   “陛下,老臣以为,此事可行!”第一个赞成这个主意的,竟然是以礼仪仁孝为主要工作目标的礼部尚书,老头儿白眉白须,看着跟个老神仙似的,其实内里是老奸巨滑啊!   “哦?说说理由!”皇帝也挺新奇,他没想到第一个赞成的竟然是这位老尚书,平日里无论是议政还是朝会,很少见老尚书发言。   “您知道,老臣名下也有些番邦人士做记名弟子,昨日之后,今早老臣的府邸来了他们,都求老臣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千万要替他们在圣上面前求情,不要赶他们出去,他们是真心仰慕我朝礼仪文化,而且,老臣一路行来,在外廷也看到很多他国使者在宫门口候旨,估计也是为了此事,我朝虽然强威,但蚁多咬死象,我朝周边数十个附属国,更远的也有来朝者,均俯首称臣,若是因一蕞尔小国而一概论处,有些不通情理,不论处的话,我天朝威仪何在?太子殿下此法既能惩罚东岛国,又能杜绝后患,还能平衡那些惶惶使者,所以老臣赞同太子殿下的方法,只可教文,不能习武!”老尚书心里门儿清着呢,教文好啊!一能大大的提高文人在周边小国里的影响力,二也能打压一下武将们的气焰,三最重要的是,此策一出,周边国的武力肯定会有所影响,这样的话,也算是他们文人的一个功勋了。   “臣也赞同此事!”第二个出面赞同的是封大将军,事情的前因后果他已经从封靖安那里知道了,老奸巨滑的封大将军顿时就想到了对策,今天又听了太子殿下的主意,觉得还能再加上一点儿:“老臣还有一法提出,东岛国地处偏僻,又有大海天险,若是我朝防之亦可,攻之却要费时费力,但是不攻却不足以显示陛下之怒,所以老臣建议,让那几个同样是岛国的琉球、海昌、乌孙、岛山几个国家联合出兵攻打东岛,如今东岛已经不是我朝属国,我朝自然不会理会他的死活了!”   一大群人一听封大将军的话,神色精彩纷呈!   封大将军不出声则已,一出声这就要了东岛国的命了!   谁不知道这几个同是海岛国家,这杖就没断过,几个国家是世仇又是合作伙伴,若非有朝廷的明令不可擅自发动战争,早打起来了,如今东岛国失了天朝的圣心,被褥夺了属国称子,其他几个国家还不得趁机痛打落水狗啊!   此计一出,天朝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让东岛国彻底消失在历史中!   封大将军不愧是五大将军中,最具头闹的一位!   有这一文一武出面赞同,其他的人都跟着提议赞同,皇帝就更不用说了,这主意,十分和他的心意啊!   第298章 一波接一波   此时还未完,朝廷按照太子的提议,大臣们的补充,下达了一系列的政令,就在此时刚刚落幕,内廷监察的监察管事公公,亲自带着几份供状,单独面见了皇帝,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当天出了何事,就连晋公公都未能探到蛛丝马迹,只知道,内廷监察的监察管事公公走后,皇帝去了中宫,整整一天都呆在那里,回来后,下了圣旨:   景王识人不明,误交奸佞,通敌而不自知,着革去景王王爵位,贬为庶人,幽居府邸,终生,不得出!   皇夫郞崔氏蒙儿,礼数粗劣,不识大体,心思歹毒,霍乱后宫,所出子嗣亦不成材,无功于宗室,有罪于社稷,窃居皇夫郞之位,名不副实,着,禠夺皇夫郞称号,贬长宁宫幽居思过。   两道圣旨,注定了西宫,夺储失败。   而内廷监察将所有祥和殿出来的人全部处死,而且还是秘密的处死,连禀报大内总管都未禀报!   东宫听闻了此事,太子殿下倒是有些惊讶,这次父皇竟然能当机立断,将西宫打入了冷宫!   “可有异常发生?”太子不信他那恋旧的父皇会舍得西宫的那位,若无什么异常事情发生,皇帝不会也不能西宫打入长宁宫思过,说是思过,但是宫里人谁不知道,长宁宫,是名副其实的“冷宫”啊!   “只有内廷监察的监察管事公公曾经去过,单独与陛下说些什么不得而知,但是陛下自内廷监察的监察管事公公离去之后,就去了中宫,呆了一日之后,回来就下了这两道圣旨。”   “连晋公公都不知道吗?”   “无法得知,晋公公当时也被赶了出来。”   “嗯,下去吧。”   “是!”   内侍退下后,太子殿下接着写建立番邦学院的奏折,对于皇帝出人意料的这两道圣旨,他相信,总有皇帝的道理,他不想让外人知道,那他就不去打探了,毕竟这两道圣旨对自己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有的时候,死了倒是一种解脱,活着才是遭罪,冷宫,可不是那么好待的地方。   工部所有实权人物全部大换血,有吏部举荐贤德能人来出任空缺出来的工部官职,工部被东宫,回收了。   现在的六部都是东宫的人了,但是东宫依然低调,因为皇帝还在,太子还是储君,一切事情,储君依然需要请示皇帝来定夺。   这一点,东宫的太子殿下,做的非常得人心,不止是大臣们,还有皇帝也很满意太子的不越权。   莫天涵在家里蹲了两天,见表面上已经风平浪静,当然,朝政不是他能参与的,也不是他能说的上话,这才去了北大营,大营如今已经建立好了,光是营地城墙就高两丈有余,岗哨箭楼四立,所有人都精神抖擞的训练、站岗、学习。   秋妍也出去看了看家里的买卖,造纸厂依旧运行如故,且有蒸蒸日上的趋势,自从纸张出来以后,市面上就一直是供不应求,就连南方都有大批客人千里迢迢来盛京城订货,运回南方去贩卖,尤其是手纸,更是成车成车的订啊!   此事最终还是惊动了皇家,皇家内廷采买公公,就给秋妍这位小妇人,下了请帖!   “你说,是谁?”秋妍正在家里给忧哥儿洗澡,刚洗完澡给擦小身子呢,毓哥儿就拿着一张淡青色镶黄边儿的硬质纸帖子,进了来,跟他说,内廷采买公公给秋妍下了请帖!   “内廷采买的公公,给夫人您的请帖,想跟您谈谈这个,手纸的问题,估计,是想给皇家专供这个手纸。”   “啊?”秋妍有些发懵,抱着忧哥儿道:“给我的?宫里的人?”在他的心里,宫里=皇家=至高无上!   “是,只是宫里的采买公公,夫人,您看约在哪里合适?”毓哥儿倒是对内廷采买的人不是很高看,只不过是个负责采办事宜的部门,而且这个公公也不是有品级的,只是个小公公,不过是沾了宫里的一个名头,普通人看来是挺高级的,但是在毓哥儿看来,夫人完全不用惧他,夫人可是有太子殿下做弟弟的呢!   不过他不能说,只能看着夫人的决断。   秋妍决断个什么啊?他对别人还好,大家都是官宦人家,倒是还能平心静气,遇到这种跟皇家沾边儿的人,他还是没底气的!   而且他只负责技术方面的,后面还有,莫天涵支招,销售,那是几个氏族们的事儿啊!   “让陈管家备车,先去戍国大将军府,我滨正君,跟他老人家说说,请他老人家出面,我就当个旁听的就成!”秋妍如今遇到一些高官侯爵家的事儿,一律求救滨正君,反正滨正君身份在哪儿呢,谁敢不给滨正君面子啊!   于是秋妍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戍国大将军府,跟滨正君说了这事儿:“这次妍儿是来请祖么么给壮个胆儿,妍儿没接触过宫里的人儿呢。”   滨正君倒是非常愿意帮忙,而且这事儿有些蹊跷:“若说采购,他应该去找那几个负责销售的商家,而不是来找你这个只负责技术的人,但是却给你下了请帖,这个公公想干什么呢?”   “妍儿也不知道,今天上午给的帖子,我下午就来找您了。”秋妍也是因为这个,才跑来找滨正君求救的。   “嗯,约他明天雅客居三楼青竹雅间见面!”滨正君想了想:“我和你一起去,倒是要看看,谁敢打你的主意!”   秋妍小白夫郞一个,不懂这些,可是滨正君却精着呢,有销售的商家不去找,找秋妍这个所有股东中,股份最多但是官职不高的夫人去,不是他想的多,而是这事儿,哼哼,可有的瞧了!   晚上秋妍也跟莫天涵说了这事儿:“祖么么说事情不简单,他明日陪妍儿去。”   “嗯,你自己小心,宫里的人咱也不怕,皇帝也得讲道理不是?”莫天涵安抚秋妍,同时想着明日让陈雷去给东宫的那位送一句话,他嫂哥的事儿,可不能不管啊!   翌日,莫天涵亲自将秋妍送到了戍国大将军府,若不是今日他有事儿必须要去北大营,他都想跟着他的妍儿去会会那个什么公公了。   看着莫天涵有些担忧的样子,滨正君笑着道:“放心莫小子,有祖么么在,看谁敢欺负秋哥子!”   “有您这句话,我就将妍儿交给您了,他心思不是那么灵活,肚子里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您老多帮衬一下!”莫天涵得了滨正君的保证,倒是放心了些,凭借两家的关系,滨正君也会回护秋妍的。   “相公,你快走吧,别迟到了!”秋妍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有滨正君在前面呢,他倒是听说,军伍上的规矩大着呢,若是迟到了,是要挨板子的!   所以他推着莫天涵,让他赶紧走,去晚了该挨板子了!   莫天涵十分犹豫地走了出去,滨正君也带着秋妍到了雅客居的三楼青竹雅间,雅客居的青竹雅间是他们这群人常年订的地方,从不接待外客,这还是托了田金松的福呢,要不这个地方,有钱都订不到!   滨正君去了茅房,秋妍自己在房间里等滨正君,却在这个时候,客人到了!   一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进了来:“咱家没来晚吧!”   秋妍一愣,站了起来:“您是?”   “哦,咱家内廷采买刘正。”来人一见秋妍,一个打扮普通的官家哥子嘛,顿时这就底气十足了起来,说话也带着些许尖锐。   “哦,见过刘公公。”秋妍老实孩子一个,见了人先微笑行礼,这都成了他的习惯了,因为莫天涵说,见人三分笑,印象自然好。   “嗯。”这位刘公公倒是不怕折寿,受了礼也不回,就那么大刺刺的坐了下来:“今日前来,是想跟你说,咱家代表皇室,要买你手里造纸厂的股份,不多,百分之十就成!”   秋妍都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位宫里的公公找自己竟然是为了这种事情!   “按你们当日的价格,一股一千两,咱家给你一万两,要十股,很公平吧!”说完还得意洋洋起来!   他来之前都打听过了,所有人家中,只有这个秋夫人手里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而且是干股!   别人手里都少,即使有几个比他家官位小的,确实和戍国大将军府有关系,他还得罪不起,柿子挑软的捏,再三斟酌之后,他选定了秋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哥子。   造纸厂的利润如何,看看当初参加入股人家的红利就知道了,如今那些当初不屑一顾的人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看,不公平!”这个时候,滨正君回来了,他刚才上楼就看到了这个公公,以为是为了给宫里订购东西来的,等他跟着身后要进来的时候,却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   当时他就生气了!   果然有问题!   “谁说的……!”刘公公刚想说:“谁说的不公平!”话刚说一半,就见进来的人是滨正君,当时就傻了!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小小的宫廷采买宫人,竟然能代表皇家谈买卖了?皇家已经缺钱到如此地步了么?嗯?”滨正君冷眼看着刘公公:“还是你胆大妄为,竟然冒皇家之名,给你自己贪钱?”   “您是滨正君?小的见过滨正君!”刘公公还算是有见识的,知道滨正君不好惹,那可是当初有先皇亲封“滨”字做正军名号的哥子啊!   “别,我可受不起皇家的大礼!”滨正君也不坐,就站着看刘公公,嘴里依旧讽刺的话语。   “您谦虚了,小的哪里能代表皇家!”在滨正君出现的那一刻,刘公公就知道强抢造纸厂股份的这事儿啊,黄了!   299 四皇子梁少敬   滨正君坐到主位上,也不让刘公公坐,反而拉着秋妍让他坐到一边:“刚才我可是听得真真的呢!”   “您误会了,小的是说,小的代表内廷,想跟这位秋哥子商量一下,您看您家的造纸厂,能特供给军部纸制品,能不能专门供给宫里一些呢?不在乎价格,但是质量一定要与众不同!嗯嗯,皇家用的,自然要特殊一点儿,以显皇家威仪!”刘公公改口倒是非常快,脸皮也够厚,丝毫不提自己刚才的无礼,反而说起了正事,这才是他此行出宫的正经理由,但是刚才的事情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如今,也只能拿正事来说话了,一扯上内廷,就是滨正君,也应该考虑一二了吧!   “你……。”滨正君火冒三丈,秋妍倒是出声了:“刘公公,您刚才可是和妍儿不是这么说的!”   看到滨正君能镇得住刘公公,秋妍可不那么圣母!   相公说的,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若欺我一分,我必全力还回去十分!   方能不受人欺负!   刘公公弄了个大红脸,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   若是普通人,见了他给的台阶自然是顺势而下,可是滨正君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还是戍国大将军府的当家老妇人呢!   可恶的是,这个莫家的小夫人也不理会自己皇家采买的身份,对自己也毫无敬意!   自己这次若是办砸了差事,回去就根管实说,是他们仗着身份,对内廷肆意欺辱!   对!   就是这样!   自己这么些年,哪次不是这么处理那些不听话的商家的?次次都能诬陷成功!   正在刘公公想一拍两散,回去告黑状的时候,又进来两人,此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便装的太子殿下!   “叔祖么么,嫂哥!”太子殿下一进来,就笑脸迎人,身后跟着内廷采买办的总管太监李贵。   刘正这个奸诈的太监一看来人,顿时就失了魂魄!   竟然是太子殿下!   “小黄?你怎么来了?”秋妍开心的笑着道,他很少见到这位弟弟,据相公说,弟弟提了官职了呢!但是相对的,也更加忙碌了起来。   “本来是在街上办事的,遇到了鬼公公,他说约了嫂哥在此谈事情,我就想着跟来和嫂哥你打个招呼,没想到叔祖么么也在。”太子殿下自从进来之后,就没看刘公公一眼。   “莫夫人,不好意思啊,来得晚了些,赎罪则个啊!”李贵是个面白无须胖乎乎笑眯眯的中年人模样,但是看着就是有股子亲和力,带着那么一点点圆滑的可爱。   “贵公公。”秋妍先行礼,把李贵吓的啊!   这位可是来之前,殿下千叮咛万嘱咐,要照顾的“嫂哥”啊!   起先他以为能让太子殿下看中的,不说艳丽无双,也得是个倾城国色,可能殿下也也许大概,嗯,是看上了人家?   毕竟东宫可从来没桃色绯闻传出来,若不是储君不行,就是太子嗜好不同,如今找自己照顾一个哥子的买卖,他就想歪歪了。   但是见了面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想错了,不说有滨正君在,就是秋妍这相貌,充其量,也就算得上是清秀,连好看都勉强,宫中什么样儿的角色没有啊?这个肯定不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   不是相好的,那就是真的跟太子殿下关系匪浅,又有滨正君在,太子殿下称呼他为嫂哥,可见,是真事儿来了!   “莫夫人!”这位贵公公能在内廷采买这个肥缺上一坐就是十年,那手段心计眼神,哪一样不好他也早就滚蛋了。   赶紧给回了一礼,十分中分的一礼,丝毫不敢小觑这位面生的夫人一点点。   “贵公公是约我们的人,那这位刘公公呢?”秋妍有些疑问必须解释清楚,他来的时候,虽然请帖上没说是哪个公公,可是没道理,他们约了人,却分两拨来吧!   “他是冒名顶替的!”贵公公也不看刘公公一眼,一拍巴掌,外面进来两个严肃的短打扮的孔武有力的年轻人,一把捂住正回过神,要给太子殿下见礼的刘公公的嘴巴,另一个人拿了绳索缚了他的胳膊,将人拖了出去,这个时候,可不能让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在这里乱放厥词!   “这?”秋妍怔愣。   “哦,嫂哥不必害怕,这个人是骗子,专门冒充宫中之人诈骗别人钱财,他的确在宫中待过,但是后来犯了事儿,被赶了出来,如今就拿宫中身份坑蒙拐骗,这次幸好我遇上了,让人拿去官府问罪。”小黄弟弟将早就准备好了的说辞跟秋妍说了一下。   秋妍看不明白,但是滨正君却笑了,太子终究是太子,中宫嫡子,看看人家的处理手段。   若是说这刘公公真的是宫中之人,多让人笑话!   这刘正也是倒霉,若是别的买卖他插手也就罢了,偏偏盯上了造纸厂这块,简直就是找死一样。   造纸厂里,可是有着太子的干股呢!   “是极是极!此人作恶多端,我们内廷也找了他许久,这次终于将其抓获!多亏了莫夫人啊!”李贵赶紧附和,并且将这个功劳按到了秋妍的身上去。   小白的秋妍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还真是诶蒙骗了过去,当真事儿了!   刘正就这么被人给去了身份,改成了骗子,至于如何处理他,还要等回宫中去解决,现在李贵要和秋妍正式的谈买卖。   “莫夫人,咱家来,是有一事相求!”李贵可不敢跟秋妍摆内廷采买管事公公的架子,跟秋妍说话,都和气的不得聊。   “您说。”秋妍本就性感柔和,倒是觉得这位贵公公一点儿都没有架子,很和气的一位公公呢。   “造纸厂里,能不能给皇宫中,单独做一份手纸呢?咱家已经问过了经销商家,他们都说这个需要与您商量一下,咱家需要的手指,希望能与普通手纸有所区别,起码,供应给后宫中贵人,和供应给比下的能特殊一些,要最好的独一份,您看,可以么?”李贵态度诚恳的说了自己的事情,他本来也是因为此事想找秋妍谈谈的,没想到让那个做死的刘正赶到了前头儿,若不是今天早上东宫急招他出宫,他还不知道这个刘正竟然瞒着他想插手造纸厂的事儿!   这造纸厂自从投产红了之后,是个人都想跟人家拉关系,最好能入股,但是也不打听清楚,这里面都是什么人入的股!   单单是五大将军府就够让人神退避了!   秋妍是头一次跟宫里人打交道,而且人家这次来的是真的公公,说话的气度就带着和睦,这也让秋妍不那么紧张了,又听了贵公公的请求,思忖了一下道:“妍儿不能马上回答您,不过妍儿可以去造纸厂问问造纸师傅们,若是有可能做出特别的手纸,妍儿再和您联系,若是不能,妍儿也会跟您说一声,您看,可以吗?”   “那么大约是几日?过段时间就是万寿节了,咱家也要提前准备很多东西,事情多,怕到时候忙不过来。”   “七月,下个月初一,妍儿还是在这个雅间,给您回话,您看可以吗?”秋妍保不准到底能不能做出别致的手纸,不好胡乱答应,只好先约了期限,你回去找人问问,才好确定事情。   “可以,那就麻烦莫夫人了!”李贵倒是很好说话,不好说话也不成太子殿下就在旁边坐着呢!   来之前还说了,不许泄露殿下的身份,他现在跟太子殿下平起平坐,这屁股就只敢坐一半的椅子……,真是各种不适应!   秋妍越发的觉得这位贵公公可真是个好人!   等被罚了好人卡的贵公公跟他们告辞离开后,秋妍这才笑眯眯的跟滨正君还有小黄弟弟一起吃了一顿饭,本来他不愿意在雅客居吃饭的,觉得这地方太贵了,无奈小黄弟弟说了:“嫂哥,我升迁了,得了奖赏,正好请叔祖么么跟嫂哥吃一顿!”   滨正君也打趣道:“就是,这小子不差咱们这一顿!”   所以秋妍才同意在雅客居吃了饭。   秋妍直接坐着马车回家去了,送走秋妍之后,滨正君一直笑眯眯的神情就不见了,就连太子殿下也板起了脸庞。   滨正君直接就问了太子殿下:“宫里不是已经消停了吗?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是老四梁少敬,他从西宁回来了,老三倒了,他这是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一个一个,都想着他这储君的位子!   “是他?”滨正君倒是一愣,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四皇子竟然也想染指东宫之位!   四皇子梁少敬,其母只是一个小小的贵人,生了个皇子才被封为兰夫郞,外家也不高,在朝中也不得势,他是怎么想的?竟然蜉蝣撼树!   “他是听说了造纸厂的利润惊人,又有众多关系网,这才派了个蠢奴才出面,挑了莫将军这个官职最小却股份最多的人家,要强买强卖!”昨天他一收到消息,就派人去打探了,结果真是出人意料!   “那你看着办吧,我回去了,这种事,想必你已经有了对策,今天的事情若是再有发生,叔祖么么不介意,直接找上你父皇!”滨正君的态度十分强硬。   再是皇室吧,也不能断人财路啊!   若是一家也就罢了,大不了给皇家一份股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这可是十好几家的买卖,而且皇室已经有了太子殿下的干股,若是还要,那他们肯定不会答应的!   300 与皇家合作!   “叔祖么么放心,侄孙子省得!”这种事情,太子殿下处理的多了,也就驾轻就熟了。   这些年来,他就没断了这种斗争,先是大皇子跟他争,后来大皇子失败被打发到了边陲之地做了领兵的将军;三皇子跟他争,结果把他自己整成了庶人,幽禁终身;现在轮到了四皇子,哼哼,谁胜谁负,咱们走着瞧!   得了太子的承诺,滨正君也坐着马车回了自己家。   再说秋妍,他回来后并没有去造纸厂,而是等莫天涵休沐回家,造纸厂的技术是莫天涵跟田金松弄出来的额,这件事情除了他们自己家人知道,外人一概以为是他们有厉害的造纸师傅,这也是莫天涵授意他们这么办的,为了省麻烦。   所以有了事情的时候,秋妍第一个想到要找商量的人,就是他的相公莫天涵。   莫天涵两天之后休沐回家,秋妍就跟他说了这事儿,说完之后求教莫天涵:“相公,你看这个能行吗?”   莫天涵先不说能不能行,反而问秋妍:“若是夫郎你看呢?你是觉得给皇宫特供手纸好吗?”   “妍儿已经想了两天了,妍儿想明白了的,皇宫的特供手纸是一定要供的,先不说皇家咱们得罪不起,就是咱们所有的股东都得罪不起,就算是为了好名声,也要给皇家特供手纸!”秋妍一脸的向往:“相公还记得那个香囊吗?你为了妍儿安睡好,花了十两黄金啊!妍儿当时听封老夫人说过的,这个东西因为是特供给皇宫大内的,才会卖的那么贵,若是咱们的手纸,是不是也能卖上个好价格?盛京城的人可有钱了!妍儿都听销售商家说了,如今的纸只要一出厂子就有人订走,这么大的那个,市场,若是再有了名声,岂不是更好!”   说到底,秋妍依然记得那个昂贵的香囊,这次之所以想供货给皇宫,也是存了这个心思的。   莫天涵好惊讶的看着秋妍,他的小夫郎竟然有了品牌意识了都!   不说别的,哪怕日后别家也有这样的纸出来,那他们也不怕了,因为有了内廷供奉的这个招牌在,谁家也比不过啊!   还是那句话,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现在看着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谁知道哪天就会被人泄露出去啊!   小黄弟弟入的是暗股,有些时候,不方便他出面,若是能在明股上跟皇家搭上边儿,那以后行事可就有了底气了!   在这个封建社会里,皇家,相当于一块永久的保命招牌啊!   “相公?相公?”秋妍的小脸儿红红的,推了推发呆的看着他的相公,被相公这样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自己,他好不习惯啊!   “啊?”莫天涵回神。   秋妍怯怯地问莫天涵:“妍儿说错了吗?”   该不是自己说的计划相公反对吧?   “没,没有!”莫天涵肯定道:“但是相公要和夫郎商量一下,这里面的细节问题!”   夫夫俩在书房讨论了一天时间,第二天,莫天涵亲自带着秋妍去了造纸厂,跟任师傅他们一起,用了两天的时间,研制出了特别供给皇宫的手纸若干个品种,夫夫俩一身臭味儿的回了家,熏的忧哥儿直皱皱小鼻子:“爸爸!爹爹!好臭!”   被儿子说臭臭的,夫夫俩赶紧去洗了澡,不洗不行啊!   忧哥儿都不让抱!   第七天,秋妍单独去了雅客居,莫天涵让他放心,宫里的人都是“讲道理”的……。   不讲也不成,有小黄弟弟那尊大神在呢!   李贵公公与秋妍前后脚赶到的,见面之后,秋妍依旧十分随和,李贵暗暗放心的同时,倒是对秋妍高看了一眼,能不骄不躁办事稳妥不清狂的,年纪这么轻的官家夫人可不多见啊!   “贵公公。”   “莫夫人。”   见了礼之后,秋妍也不废话,他本身也不擅长这个,跟着莫天涵时间长了,也带着些莫天涵的雷厉风行。   “贵公公,这是造纸厂师傅用了五天时间,研制出来的特供给皇家使用的手纸,这个是带着花香的,可以给内廷的贵人们使用,兰花、荷花的都有,而且气味儿不大,丝毫不会让贵人们觉得熏;这个带着檀香的,可以专供给陛下使用,檀香凝神静气,香味儿也不浓厚,淡雅中带着安宁,纸张上带着压花,别的手纸上是不会有这个的!还有这个,是专供给内廷众位宫人使用的芦花纸,细腻柔软,外面同样没得卖,就是有,那也是高价!”莫天涵和滨正君都跟秋妍说过这内廷采买的一些隐晦的行事作风,知道他们有的时候,会那一些宫里用不了的东西,出来贩卖,他的香囊就是这么来的,所以他也将芦花纸的价格,订的高高的,这样的话,内廷的人得了好处,自然会记着他的好!   这个主意也是滨正君出给秋妍的,他是皇家长大的哥子,自然知道如何做,才能最合乎别人的心意。   秋妍拿出的几种手纸,都是在市面上没有见过的,那质地贵公公一模就知道是好东西!   “莫夫人费心了,竟然连宫人们的用纸都有专门的了!”这一点最重要啊!   他们采买的人都知道,一旦有了“专供”二字,那东西的价格在外面可就居高不下了,他们若是有了短处,直接拿了东西出去,好卖的很!   “公公客气了,宫人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不是?妍儿既然承了公公的事儿,自然要办好,供给皇家可不是能马虎的。”秋妍孩子实在,有什么就说什么,而且他最初,并没有想到这一层上面,而是真心实意的为了宫人们着想的。   就是实在的人说实在话,才让李贵这个半辈子都狡猾过日子的内廷采买太监管事,感动的心里热热的。   “莫夫人真是个体恤的人!”李贵也不跟秋妍耍滑头了,以前不耍是因为有太子殿下和滨正君在,他也不敢跟秋妍耍,如今他是心甘情愿的不跟秋妍玩儿花花肠子,他觉得难得遇到一个真心实意为他们这些宫人们考虑的,他自己若是再跟人家耍心眼儿,自己跟自己这一关,他都过不去!   秋妍笑的干净清爽,他本来就认为,将心比心,人心都是肉长的,哪里会换不回来好意呢!   秋妍的这个举动,彻底的让李贵对他改观了。   “咱家也不跟莫夫人你说些无用的,这些纸张咱家全部都要了,按季供应,现银结算!”贵公公难得大方一次,要知道,供应内府内廷的东西,很少有现银结算的时候,几乎都是按季供应按季结算。   除了有东宫和滨正君那方面,还有秋妍的真诚也让这个贵公公很是受用,现不现银的,还不是自己说了算么!   再说了,要是让东宫知道他们拖欠造纸厂的银子,还不知道怎么收拾自己呢!   秋妍一听大喜!   更是逐一跟贵公公说了手纸的规格,贵公公才知道,不但是手纸要分类,这规格各有不同,长短宽高都是有定数的。   最后秋妍还给了这位贵公公一个惊喜:“还有一事需要您悉知,军部和六部之所以有定制,是因为军部和六部的各位大员家的夫人们,或多或少都有个股份在造纸厂,这才有了定制的优待,皇家自然不必多说,但是若是定制开工的话,是要单走一支生产作坊的,所以,皇家也需要入股造纸厂,才可以。”   “啊?”贵公公有点儿傻眼,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前几天的事儿这位不满意?不能够啊!   那个刘正回去就让太子殿下给压在采买院里,乱棍打死了,一下子震慑了采买院所有的内侍宫人,以儆效尤!   若是这样他都不满意,难道还要将刘正挫骨扬灰不成?   秋妍倒是跟没看到贵公公的吃惊一样,拿了一份说明出来:“您可以请教一下皇家能做的了主的人,既然是合作,那么就要按规矩来办理,皇家也得讲理不是吗?再说了,不需要皇家出钱,只是担个名头,就能有百分之十的干股,那样的话,有单独特供的作坊也是理所当然的了,其他的人也不会说别的。”   这百分之十,还是莫天涵提出拿了自家的股份给的皇家,如今想要拉上皇家,就得有所舍去,百分之十的干股,拉上皇家,值了!   贵公公听了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还有这种好事儿!?   “可有什么附加条件吗?”这一点,很重要,万一他们有了事情,皇家是兜着啊还是按律处置啊?   “只有不插手造纸厂生产以及技术机密即可。”这才是秋妍要皇家给的承诺,只有皇家说了,那么看谁还敢往造纸厂派探子!   如今造纸厂两天没招贼,三天早早的就来了探子,这段时间可把秋妍烦透了。   他就不明白了,有正经营生不做,偏偏想这些邪道歪路,真是不理解他们是怎么想的啊!   贵公公倒是一下子就听出了秋妍的意思,想了想,跟秋妍商量道:“这样吧咱家只是一个采买管事,这种跟皇家合作的事儿,咱家可是不能做主的,咱家这就回去,逐一上报,请上面的人定夺,若是有了回信,咱家再给您投帖子,咱们再议!”   秋妍点头,他也没想着马上定下来,如今造纸厂忙着呢,若是新开一个作坊,还得招人专门培训,做这种特殊供应的纸张,麻烦着呢!   两个人又约了时间,这才各奔东西。   301 这一招太绝了!   秋妍 以为事情也得拖个三五天的呢,结果第二天就来了请帖,内府总管约秋妍,三日之后,雅客居青竹雅间见面,商谈合作事宜!   原来,李贵觉得此事很是重要,直接就找了上头的总管太监给晋公公递了话儿,晋公公是大内总领太监,下辖八大总管太监以及若干各宫的领事太监,李贵的事儿,他也略有耳闻,毕竟太子殿下大动干戈的在采买院处死一个采买太监的事儿,宫里可都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也有些传闻说,是刘正意图染指太子殿下持有干股的造纸厂!   造纸厂如今名声斐然啊!   晋公公不敢擅自做主,就直接去请教了东宫的太子殿下,并且详细的说了事情始末,可不是他们仗势欺人啊,而是人家自愿的啊!他们也得跟着按章行事啊……。   话说,内廷多少年,都没有“按章行事”这一说法了……。   太子也是一头雾水,派人私下里去找了莫天涵问了,莫天涵告诉他们想办法让皇家的股份明面化。   太子得了消息,就跟晋公公说了,让他自己想办法,促成此事!   也不知道晋公公用了什么办法,反正皇帝是注意到了造纸厂,毕竟舒适的生活谁不想要啊!   晋公公也举例说明了,造纸厂的特性以及给伤残军士的待遇和所生产的纸张,晋公公是什么人?那是一辈子在御前伺候的老人儿了,主子什么心思什么打算他比主子们自己还早一步明白呢!   皇帝看着样纸,好东西是好东西,自己也觉得不错,而且,造纸厂的红利和关系网,也是让人不敢小觑的,但是竟然会让自己入股,这是个什么意思?   “小晋子啊,这诺是朕允了,是不是与民争利啊?”皇帝担忧的是名声上的问题,钱,谁不喜欢?他一个一国之君,也有内府在为他个人掌管钱财,可是若是说做买卖,他就有些拉不下这个脸,但是造纸厂的红利也同样让人眼馋的很啊!   晋公公受太子的嘱托,岂敢不努力啊!   “陛下啊,容老奴多句嘴,造纸厂别人看到的是红利,是白花花的银子黄澄澄的金子,但是又有谁看得到它安置的那些个伤残军士呢?陛下身为天子,他们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而残,除了给的补贴之外,能有人雇佣他们,为他们解决温饱问题,甚至还有富余的银钱以度日,难道陛下不应该支持吗?老奴知道太子殿下也有干股在造纸厂,可见殿下可是早就替您想到了这一步,殿下可是和老奴说过好几次了,想把这个干股给化到明面上,以陛下的名义,也让军中将士们知道知道,朝廷不是用残了他们之后,就不管他们了,而是有更好的安置啊!”晋公公顶着巨大的鸭梨,说了这些平日里,都算得上是诛心的话语。   不过效果相当好!   皇帝果然动了心思,晋公公的话说的虽然有些不敬却句句在理,他的满朝文武都为造纸厂为伤残军士尽力,凭什么他这个天子不能参上一股呢?   太子的股份他不打算让他捐出来,而且还要让太子的股份化为明股,既然都花了钱,为啥给自己家的小子藏暗处去啊?又不是见不得人的!   所以才有了第二天,就让内府总管太监,去约见秋妍的事情发生!   同时,所有的造纸厂股东们都知道了秋妍拉上了皇家!   有的人知道太子殿下其实在分股的当天就在的,也知道东宫有暗股在造纸厂,但是不知道的人更多啊!   如今造纸厂多少人盯着呢!   他们这些股东们,也不是没有人被很多实力强横的人购买股份,但是他们都顶住了,顶不住也不行,当时签约的时候,可是说了,股份转让,除非全体股东都签字,否则是不予生效的!   不说别人,就是东宫的那位签字,你就过不去!   股东不变更是基本条件!   但是任何事情都有个例外,你的条款人家皇家也遵行,再说了,若是皇家入股,谁敢不签字啊!   更何况,人家莫夫人给的还是自己的那十份干股,又没有要自己手里的,有了皇家的名义,他们也多了一条保护伞啊!   以后再有人来买股份,好呀!你来买我就卖呗,但是麻烦您老自己去办理手续,别的都是小事儿,皇帝陛下的亲笔签名,你老拿来我就卖你造纸厂的股份!   这一招太绝了!   多少世家大族想占便宜的都在背地里气的吐血啊!   可是还不敢跟人造次,连皇帝都有股份在的造纸厂,可真是惹不起了啊!就连各路探子都在一时之间,消失的毫无踪迹了。   秋妍第一次见到宫内的实权人物,李贵公公只是个采买院而已,充其量也就是唬唬外面不懂场面的小商小贩,虽然油水不少搂,可是权利却也不大。   此次前来的内府总管白林白公公,可是实打实的拥有实权的人,内廷正六品的官职,但凡是有品级的太监,在宫里都是一方负责人呢!   白林来之前,去给陛下请安,问了此次前去约人谈生意,要如何应对的话,陛下别的没说,只给了他四个字:和气生财。   他就明白自己应该是个什么态度了。   秋燕来之前,那是盛装打扮了一番,他现在要见的是“大人物”了,可不能坠了莫家的门楣,带上了良哥儿出嫁时,莫天涵给他买的那套芳华荟萃的首饰,穿上了杭绸做的衣服,披肩是莫天涵早就给他准备好了的,出行的时候,为了给自家夫人壮胆儿、呃,不对!是为了给自家夫人逞威风?好像也不对啊!   反正是为了给秋妍打气,陈雷将家里能拿的出手的家将们都拾掇的是精神抖擞,毓哥儿和敏哥儿也将后院儿的几个哥儿都教了一番礼仪,决不能让宫里的人小看了夫人!   出行的那天,莫天涵看着跟随秋妍的“队伍”嘴角直抽抽,知道的这是去谈生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示威呢!   看看!   家丁统一短打扮,趾高气昂!   哥儿们各个水灵灵!   看的莫天涵都差一点儿吐了!   莫天涵将秋妍护送到了雅客居,他就得离开了,今天他不是休沐的日子,得去上班!   “相公,妍儿紧张啊!”秋妍拉着莫天涵,可怜兮兮的看着莫天涵,小眼神儿看的莫天涵都想翘班了!   “不怕,紧张啥?宫里的公公你又不是没见过,内府其实也就是皇帝的小金库!”莫天涵开始给秋妍疏导紧张:“小金库知道不?”   秋妍点头,这个他知道,他就有小金库,三万两白银的银票……。   “这个内府总管啊,就是专门管理皇帝的小金库的,就跟咱家你管着我,我管着陈管家,陈管家管着家里其他人,一样的关系,你的小金库你自己管,王瑞的小金库归了了哥儿管,但是皇帝的小金库太大,他自己管不过来,就雇了个人管理,这个白林公公啊,就是他雇佣的人,懂了吗?”莫天涵尽量将关系跟秋妍说明白,并且拿身边的人做例子,这样容易有代入感啊!   “那他就是皇帝的管理小金库的公公!”这回秋妍弄明白了,嗯,管理小金库的人呢!   莫天涵见秋妍脸上少了些紧张的神情,又嘱咐他:“不要怕他会生气翻脸什么的,这次的事儿,对他们来说可是个大便宜,不占的都是王八蛋了,他们肯定一千个一万个乐意,你只要跟他们说明白这些条款,让他们回去让皇帝盖印就好!”   秋妍小脸儿突然红扑扑起来:“相公,皇帝的印啊!肯定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省略N赞美之词了!)”。   莫天涵听了真想晕过去,他家的小夫郎,以为那玉玺是神仙的翻天印啊?还瑞气千条?还金光闪闪?   再说了,他们是以私人的名义和皇帝谈买卖的,哪里能动用行政印鉴的玉玺啊?充其量,也就是皇帝的私人印章而已!   “……相公,妍儿说的对不?”最后,秋妍已经忘记了紧张,而是兴致勃勃的跟莫天涵说起了御印的事儿了。   “呃,你看了就知道了,好了,到地方了,下车吧!”幸好到地方了,要不莫天涵真的会笑出来的!   安顿好了秋妍,莫天涵就走了,如今的秋妍虽然还是那个秋妍,但是胆量也应该大了些,他也有拜托别人来看着点儿,例如滨正君!   白林到了的时候,秋妍刚喝了半杯茶。   看到秋妍迎了出来,他有些惊讶这位莫夫人竟然是个腐子!   不过他可不敢露出惊讶的表情,心里惊讶就行了,表面上,对秋妍那叫一个礼数周全,高雅、睿智是他的人生宗旨一样!   让秋妍也很是佩服,这才是大人物该有的气度啊!   他觉得皇家的人就应该是这样的,贵公公是和善,白公公则是皇家气度啊!   白林看了秋妍提供的那些文书,里面详细的出乎他的意料,不住的叫好儿,最后双方决定明日签字,白林带着东西回了皇宫,亲自跟皇帝汇报,他觉得这个莫夫人真是个商业奇才!   “你很看好莫家哥子?”皇帝也是稀奇,白林这人聪明,善于经营,要不然他也不会将自己的内府交给他来打理,但是聪明的人呢,都有个通病,那就是有些傲气,别看白林在自己面前很恭敬,其实在外面,那是谁也看不入眼的,很少有人能得他一个“好”字的,能让他说不错的人,应该也有几分真材实料。   302 寿礼   不过,莫夫人?   皇帝想起自己见过的“莫夫人”,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陛下,莫夫人的为人很真诚,而且那些股东们也都很听他的,他本人也不是轻狂的哥子,此事老奴看可行!”白林不对别的感兴趣,而是对秋研哪出的那一系列的条款感兴趣,若是日后能大力推行这样的条款,对于商业来说可是不小的福音啊!   “您可能不知道,这个合约书,是老奴见过的,最为全面的商业契约!若是我朝能大力推行此种全面的契约书,将会省下很多商业上的麻烦事儿老奴多嘴了。”按律,后宫不得干政,他是内侍,就更不能干政了,所以有些后悔自己的最快。   “无碍,你只是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而已,这些东西,朕看着也的确是有点儿意思!”   皇帝也对那一叠的各色条款感兴趣,看了半宿的合同书,里面任何的一种可能发生的商业纠纷都有专门的说明,简直就是一部完美合约啊!怪不得能让白林看中呢。   皇帝点头同意了,并且在合约上,盖上了自己的私人印章,白林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跟秋研下了帖子,秋研得了消息,赶紧的找了滨正君,约造纸厂的各位股东们,再一次齐聚雅客居最豪华的贵宾间里,这次事情进展的更加顺利,有了皇家的入股,股东们都签了字,秋研有了百分之十的股份给皇家。   但是众位股东们觉得这样样秋研吃亏了。   红亲王君第一个站了起来:“如今哥哥既然给了皇家十股,那我也不能让哥哥吃亏啊,不如咱们多增加十股给秋哥哥家,你们说呢!”   滨正君也跟着帮腔,他本来就觉得福利大家得了,但是也不能可一家出力才是!   其余几个将军夫人也这么觉得,只有一两个人不乐意拿出自家的股份,但是也不好明言反对,只能不做声,干看着。   “若是咱家说啊,你们也别不乐意,这事儿还多亏了莫夫人的绸缪,咱家可是听说,你们一开始,也是跟着莫夫人才入股的造纸厂,人家有赚钱的机会都分给了你们,你们的?”正议论着呢,白林给说了几句话,他是皇家的人,他听说了,就等于皇家听说了,就等于皇帝知道了!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在,谁也不敢反对!   最后决定大股东出一份干股给莫天涵家,其余的小股东就不要出了,再出就没东西了。   这造纸厂第二次的股东大会算是完事了。   之后造纸厂果然没了刺探的嫌疑人员出没,也让秋研省心了不少,他最讨厌那些人了!   此事成了之后,秋研又招了一千名伤残军士进来,造纸厂也上了新的作坊生产线生产专供皇家使用的纸张,除了手纸,白林还增加了写纸和绘纸的订单。   特俗生产的纸张在十五天之后就送了一批进宫,得到了贵人们的青睐,皇帝也很满意,特别赐了御笔的匾额给造纸厂,有了这个东西,可就真的等于是昭告天下,这个造纸厂皇帝也有份了。   有了这个招牌,莫天涵也偷偷的在葫芦谷的后谷里,建了个玻璃厂,他虽然记得玻璃是如何制作的,但是无奈他不是很懂这个,那天逛街,遇到两个会做粗糙琉璃的西人!   当时就惊为天人!   把两个山穷水尽要饿死他乡的西人救了下来,就安置在了玻璃厂,让他们俩研究玻璃,并且在家里暗卫营来人中,挑了四个最厉害的,派遣去玻璃厂驻守!   “记住,研究出了任何东西,都不要和外人说,哪怕是太子殿下也不许,这事儿你们可要记牢了!”莫天涵在四人临走前,特意的嘱咐。   “请老爷放心,小的们来的时候,主子就说了,从此小的们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一个娃子老严肃的这么跟莫天涵回话。   “滚”莫天涵脸色铁青!   四个小子这才嘻嘻哈哈的跑了出去,他们早就知道如今他们的主子是莫天涵了,自然是都听莫天涵的了。   莫天涵气的哎呀!   这要是秋研跟他说,他还是能接受的,本来都是老夫老夫了,可是你四个大小伙子,膀大腰圆的跟他这么说话,他当时就反胃了!   莫天涵这,还得暗中筹办和运作玻璃厂的事儿,秋研倒是消停了不少。   日子依然天天过,到了秋季的时候,地里的水稻麦子都抽了穗儿,长势喜人,看着应该是一个丰收年。   这日莫天涵依旧不见踪影,秋燕在家,小黄弟弟来访。   “今日休沐,就来看看大哥和嫂哥,大哥没在家?”小黄弟弟抱着忧哥儿玩儿,顺便跟秋研聊天。   “今天听他说是什么月度考核?昨日就睡在军营没回来呢。你有事找他吗?”知道都是军伍上的人,平日里,小黄弟弟也是有事才来到家里,听说在军伍上的人,都很忙,他相公就是这样的。   小黄弟弟来的确是有事儿,但是他不能跟秋研这个嫂哥说,可是他若是说没事儿,又怕秋研多想,看了看怀里乖乖坐着啃手指头的忧哥儿,突然福至心灵的道:“倒是有个事儿,想让嫂哥帮忙拿个主意!”   “可是看上了哪家的哥儿?嫂哥可以给你保个媒!”秋研就对这件事情特别在意,每次见到小黄弟弟就像起他的婚事。   “不是这个嫂哥!”小黄弟弟哭笑不得,他嫂哥见了他不要金银不要东西,就惦记这事!   “哦!”秋研一听不是婚事,就蔫了一分:“那是什么事啊?你都想不好吗?”   “是这样的,我家老头儿要过生日了,我这个当小子儿的,都不知道要送他什么好,嫂哥你帮小弟想想呗!小弟平日里在宫、呃,在军伍里也没时间逛街,也不知道拿什么做父亲的生辰贺礼。”差一点儿说漏了嘴巴的太子殿下小黄弟弟,偷偷的在心里吐了吐舌头。   这个问题其实也的确是个难题,他今日出门,除了要找莫天涵商议事情,还就是要出去看看,有没有适合的东西,给皇帝当寿礼的。   “你父亲?在盛京?”秋研惊讶,不是说,在海城吗?   “不在盛京,小弟这是要带着贺礼回去拜寿,只是这寿礼难挑啊!”小黄弟弟愁眉苦脸的道,皇帝什么不缺,他能送什么啊!   “老人家缺什么你就送什么不还么?”过生日嘛,尤其是老人,自然是缺什么,你个小辈就送什么呗!   “关键是,我家老头儿什么都不缺啊!金银锦帛,他都多的很,权利?他都是最大的了!土地?家里良田万顷都有了!”这不是吹啊,皇帝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啊!   “他就缺一个儿夫郎!”秋研瞪了小黄弟弟一眼,顺手将小黄弟弟拿起来要喂忧哥儿的点心弄了下来:“别喂他吃,一会儿该吃不进饭食了!”   “哦哦!”赶紧放下点心,忧哥儿看了看,爹爹在,点心是没戏了!就抱着小黄弟弟的手玩儿了起来。   小黄弟弟接着否认秋研的提议:“家里有兄长二位,他不缺儿夫郎的,就连孙子孙儿都有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家也不缺后嗣。   这样的结果确实是够让人挠头的,秋研也挠头:“那老人家有什么爱好有没有啊?例如说下棋?武艺什么的?你家是武将,老人家喜欢刀枪什么的吗?我看程大将军就很喜欢刀枪剑戟的,每次去,都要跟你大哥打上那么一会儿的。”   戍国大将军府门楣很大门楣不高,谁想进来都成,就是这规矩比较让人接受不了,就是每次去,程大将军来了兴致总会拉人比划个几场才行,程大将军的武力值可不是盖的,手下败将不计其数啊!   小黄弟弟想起那个极品的程大将军来,也是眼角直抽抽,估计普天之下,也没人跟程大将军的品味一下了。   “父亲虽然是武将确实文职,家里只有大哥纯粹的武将,别的孩子都是在军中任文职而已,所以也不喜舞刀弄枪。”于是,此路不通。   “那老人家可喜爱美食?”东西不能送,那就送些好吃的!   “奇珍异宝他都有,珍馐美食他也都享受的很,这个就不用考虑了,再说,他也不讲究这个!”皇帝在宫中,什么美食没吃过啊!御厨什么做不出来啊!   秋研真是羡慕啊,之后之后就剩下无奈了,怪不得小黄弟弟跑来问策,老人家什么都有了,那还真是不好挑这个寿礼了。   “那,老人家可有烦心事儿吗?或者,有什么心愿呢?”实物上找不到那就在实事上看看呗!   “心愿?”小黄弟弟一愣:“心愿?心愿!”   “还是嫂哥厉害,老头儿的确是有心愿,他的心愿就是国富民强,爱国着呢!”能不爱国么!爱国等于爱他自己啊!   秋研听了倒是真诚的赞美:“老人家位高权重,不缺东西,也不缺权势,还能如此忧国忧民,足见老人家的品德高洁,你有过好父亲。”   小黄弟弟有些羞涩的低头跟忧哥儿大眼瞪小眼儿,这是第一个人当着他的面说,他有个好父亲。   平日里,那的些大臣们说的都是头面上话儿,难得听到出自普通人嘴里的这种赞赏,心情很微妙,那种得意中带着淡淡的酸涩。   父子连心,即便是皇帝对他们争储的事儿不作为,伤了他的心,但是也无法抹杀那血脉亲情,莫天涵教过他的百善孝为先,他照着做了段日子。   如今父子俩的关系,得到了极大的改善,小黄弟弟也对这个“父亲”,有了那么些亲情在心中。   303 此物如何?   “既然老人家心怀天下,忧虑百姓,这个就好办了,嫂哥给你准备寿礼,你什么时候用?”秋妍心里有了个计较,就问了小黄弟弟何时用,他好有个时间准备。   “三个月后,万寿节前!”小黄弟弟没想到,他的嫂哥还真有了个想法儿,虽然他觉得即便嫂哥准备的不好,他也会买些奇珍异宝,或者亲笔写万寿字当贺礼的,以往的万寿节也是这么过的,只不过,他好好奇,嫂哥给的是什么。   “三个月?”时间足够了,放心,嫂哥肯定给你准备个好礼!”秋妍拍了拍自己的小排骨胸膛保证。   中午留了小黄弟弟吃了顿便饭,更多的是小黄弟弟抱着忧哥儿给小家伙儿喂饭,小黄弟弟跟莫天涵一个德行,惯着孩子呢,忧哥儿这个小家伙儿一口一口个“叔叔”的叫着,把个小黄弟弟叫的都找不到北了。   比起大皇子家那个娇生惯养的皇哥儿和动不动就哭闹的皇小子,忧哥儿讨喜多了!   小黄弟弟走后,秋妍就给江南去了封信,一个月后,江南就来了熟人到盛京了。   竟然是李大夫一家老小和江哥子一家三口!   一行人一年多未见面了,见到了自然是亲热了一番,本来就是江哥子一家三口来盛京投奔老板的,但是李大夫家的大小子这不是跟着秋妍他们弄了造纸厂么,得了不少的红利,买了原来的房子,买了个大院子,给江南去了信,让弟弟一家带着二老来到盛京城,一家人在一起生活,这边也有故交好友在,李大夫的师兄姜御医和莫天涵一家都在这边,大小子又是个官吏,不管大小总是官家,又有造纸厂的红利,一家人的生活完全没问题!   这么好的条件,李大夫老两口这就跟着过了来,秋妍见了李家夫郎,高兴的直哭,李家夫郎是他出嫁之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如今老友见面,能不高兴么。   江哥子一家当晚就住在了莫家庄,莫天涵对他们的到来,表示出了万分的欢迎,起码,江哥子可以帮秋妍管理一下造纸厂啊!   还有造纸厂后面的玻璃厂,也都需要信得过的人去打理,江哥子人可靠又有眼力见儿,他家的小子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跟亲生的没什么两样儿了,让许军跟江哥子去管理厂子,让徐掌柜的两口子管好粮行,他就带着许勇,去军营,许勇在第二天,就成了莫天涵的亲兵。   “小子,好好跟着干,将来封侯拜相不能肯定,但是一官半职的,肯定有你一份!”莫天涵对有着一副好身子板的许勇如次说。   刚刚成年的许勇还有些不好意思:“老板,俺爹爹说了,让俺听你的,你放心,俺什么苦都能吃的!”至于当官?许勇从来没想过,也就以为莫天涵说说而已,一直到很久以后,许勇真的当了官,才知道,他家老板当时不是随便说说的。   莫天涵将正在实验中的玻璃厂交给了江哥子夫夫打理,并跟两个人说过了,这个玻璃厂的重要性。   “老板放心,我懂得这个,这个厂子别说外人,就是造纸厂的内人也不让进!我在中间打个隔断出来!”江哥子听说这个东西关系重大,顿时就重视的不得了。   莫天涵很满意江哥子对此事的重视:“这个你自己看着办,我就是全交给你们了,若是有事就派人去莫家庄找我,我不在家里就是在军营,军营虽然不能随便进入,但是许勇已经是我的亲兵,你们可以通过他,找到我!”   把两个厂子交给了江哥子夫夫,莫天涵有马不停蹄的回了北大营,如今的北大营除了训练保密,还有一个建在深山里的军用试验基地,这是他花了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建立起来的,如今已经竣工,就差派人入驻了!   试验基地别的莫天涵不用他们实验,但是炸药却是一个必须要弄出来的东西,这个可是目前莫天涵为了日后的战斗准备的!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那个国家先有了炸药这个热武器,那它起码在一千年之内,都是这个时间的霸主国!   进了军队他才知道,别看如今国运昌隆,四夷惧服,但是一旦别的番邦小国有了实力,就会对整个中原虎视眈眈,就看这四周都俯首称臣,却还是连年发动战争就知道可。   朝廷一直以精锐予以备战,但是不是长久之计啊!   年年打,年年胜利,也年年有损伤。   莫天涵要的,就是能有震慑他们的东西,武器谁都有,炸药就不同了,他不说,就是神仙都不知道炸药的成分!   这可是他拿了配成的粉末,找了N多个药铺的老大夫们看过的,每一个人认出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这时代可没科学家一说,大夫就是最接近研究工作的工种啊!   莫天涵在试验基地建好了之后,约了小黄弟弟出来,兄弟两个带着各自的亲兵护卫,经过了两个时辰的翻山越岭和跋山涉水,终于到达了试验基地,里面已经有了莫天涵亲自挑选出来的,绝对忠心的特训好了的,从暗卫营里要出来的一百人。   “大哥,你弄个基地,建的这深山老林里做什么啊?”小黄弟弟不明白,这地方这么僻静,就是进出都不方便,若非有人领路,他都找不到这里!   基地建在群山峻岭之中,一处四面坏水,中间一个高山的山腹内谷里面!   “一会儿给你个惊喜!”这里已经弄出了菠萝状的手雷,虽然不如前世莫天涵在军队里用的那么小巧玲珑,但是威力也差不多少,最主要的是,这东西刚出来的时候,把这一百人都吓坏了,还以为老天爷打旱雷了呢!   由此可见这东西对这里人的震撼!   到了地方,莫天涵直接带着他们去了试验场,那是一个非常隔音的地方,在这里实验炸药地雷手雷什么的,群山之外完全听不到任何动静!   这才是莫天涵选择这里做试验基地的原因啊!   隔音啊!   要不这实验炸弹的,啶哐轰隆的声音,太引人注意了。   保密工作,莫天涵一向做的仔细。   一百人如今已经成了半个火药专家,这些东西都是莫天涵交给他们的,所以他们都很尊敬莫天涵,尊师重道不止是莫天涵的前世,今生依然如此盛行。   到了实验炸药的地方,莫天涵让人拿了耳护给小黄弟弟他们带上,炸药的声音太大,不戴耳护的话,容易失聪!   小黄弟弟虽然不解,却也知道这东西若是无用的话,莫天涵是不会给自己弄的,就随了莫天涵的嘱咐,戴好之后,果然隔音!   之后莫天涵打了个手势,在他们前方三百米的地方,有一段按照盛京城的城墙的厚度和高度建起来的一百米的实验墙。   几个爆破手,将巨型手雷弹用攻城用的投石机,投掷了出去,里面缠绕这的引线,在投出去的时候,就已经点燃。   就看着前面一阵地动山摇的起了一大股的烟尘,和隐隐的轰隆声,小黄弟弟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他身边的侍卫们,已经全部都扑到了他的身板,这动静这情景,可不能让殿下有事啊!   小黄弟弟已经傻呆呆的就知道看着那片儿尘烟消尽了的地方,听了莫天涵的话哆嗦着抬起手指头:“这是、这是什么东西!?不!这是什么神物?”   能在霎时间将一段城墙弄成粉末,还有排山倒海之势,又有惊雷撼天的声响,对于小黄弟弟来说,不,是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不称之为“神物”又有什么称呼能配得上?   莫天涵听了小黄弟弟的称呼,都忍不住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胳膊:“什么神物啊?这是你大哥帮你准备的战争的利器,若有此物用在军队上,攻城略地将不再是难事,也让那些宵小之国看看我天朝之怒的厉害!”   听了莫天涵的话,小黄弟弟立即就明白了这东西的用处!   “这段城墙是按着盛京城的城墙建立的,当世最高最厚最安全的城墙都经不起十个炸弹的摧残,若是那些个小国,五颗就能炸开他们的城门,百颗的话,完全可以送他们去见神仙了。”莫天涵接着给震惊中的小黄弟弟解释这东西的犀利。   小黄弟弟越听越热血沸腾了,这东西竟然如此厉害!   “此物可有名字?”小黄弟弟俊脸儿红扑扑的,眼神犀利,眼睛亮的吓人的看着莫天涵。   “唔,暂时还没有个名字,就有一个小名儿,就叫炸弹....?”这个不是莫天涵不给起,而是莫天涵觉得这个名字的问题,还是交给这里的土著们来命名,比较好,他的那个“炸弹”只能做个称号而已,小名啥的也成,但是若是正式命名,“炸弹”这个名字还是不适合这个时代人们的审美观点的。   还没有名字?   小黄弟弟就动了心思,思索良久:“大哥,你是想借此物升职吗?”   “别!”莫天涵摆动双手:“这东西之所以先给你看,就是让你想办法把它弄起来,别提我的名字,现在你大哥活的挺滋润的,少给我整事儿啊!”   见莫天涵拒绝,小黄弟弟倒是奇怪了,别人都喜欢升官发错,怎么到了他大哥这里,就怕升官发财似的呢?   304 没完没了了还!   “大哥比较喜欢默默的付出!”莫天涵一本正经的跟小黄弟弟道,小黄弟弟瘪瘪嘴巴:“谁信啊?”   莫天涵翻白眼儿!   臭小子咋就这么不懂得体贴咩!   现在多好,他可以随时回家跟夫郎孩子一家人吃顿饭睡一宿,北大营里还有一群毛头小子们给他练手,田金松那边还能不用操心的赚着,粮店如今也已经开了十家出来,虽然薄利多销却也盈利可观,还有造纸厂那个印钞机,如今的造纸厂可是有工人五千名之多!   别想欺负他是异世来客就糊弄他,他现在才是正五品,正好是不用去上朝的品级,因为从四品和从四品以上,在大朝会的时候,就得去上朝,而若是从二品或从二品以上的品级官位,那你就更惨了,不管是大朝会还是小朝会,你都得去报到!   对于这个凌晨四点就要起床梳洗,凌晨五点就得出门,六点就得去站岗的上朝活动,莫天涵简直就是敬谢不敏,唯恐避之不及呢!   有那个跟官僚们跟皇帝交流的劳心劳力的时间,他还不如抱着自己的小夫郎睡个懒觉呢!   说他胸无大志也好,说他淡泊名利也罢,他以前努力是为了保命,如今三皇子他们算是彻底的没戏了,他也安全了,还那么拼命干什么啊!   得了空就弄些东西出来,不得空了就夫郎孩子热炕头,这日子过的潇洒这呢。   估计莫天涵的懒惰气息实在是太明显了,明显到小黄弟弟都不好意思说用这个给他挣个升职机会,最后只好答应莫天涵,他会想办法弄这个东西的后续,但是莫天涵这个始作俑者也不能撒手不管!   回城的路上,莫天涵突然想起夫郎交代的事儿:“对了,你嫂哥说给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好了,让你有空去拿,你让你嫂哥准备什么东西啊?弄的神神秘秘的样子。”   秋妍准备东西的时候,没让莫天涵知道,觉得小事一桩,还告诉相公干什么啊!   若不是莫天涵见到秋妍整天的给这个写信给那个送东西的,他都还不知道他的夫郎竟然这么忙呢。   “哦?那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取吧!”小黄弟弟一听说东西准备好了,就忍不住想先睹为快!   “是什么东西啊?”莫天涵太好奇,小黄弟弟什么身份,秋妍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竟然要小夫郎给他准备的东西.....。   “寿礼!”小黄弟弟不打算瞒着莫天涵,再说这东西也不是什么值得瞒着的东西啊。   “寿礼?你过生日?”莫天涵有点儿惊讶,他想了很多种可能,例如是造纸厂的新产品,或者是些小黄弟弟不方便采买的物件儿,就是没往过生日这块想。   得到了两个白眼儿:“哪儿啊,是我家那个老头儿,你懂的?!”   侍卫们一副目不斜视的策马,就是嘴角直抽抽,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太子殿下在莫将军跟前儿,对皇帝陛下的称呼,就很特别了起来,怎么说呢,这种称呼它带着些许倾慕和撒娇的意味,比起过去太子殿下一直敬称的“父皇”二字,带着冷漠和疏离,“我家老头儿”这个,就能体现父子间的亲昵。   哦!   罪过罪过,他们真心不是想太子殿下跟皇帝陛下没礼貌的啊!   莫天涵听了这才明白,原来走给皇帝准备寿礼,但是,为啥准备寿礼要跟秋妍要?   不是他看不起自已家的小夫郎,秋妍如今虽然不同以往了,但是也就是见了官不再害怕,还知道往家里赚钱和保密什么的了,其他的若说是见多积广之类的,完全搭不上边儿,如今家里的他的小金库里,还三万两白银的银票垫底呢。   “你嫂哥能行吗?”他十分害怕,秋妍给皇帝老儿整两个白面馒头弄点儿寿糕之类的,这就算是寿礼了。   到时候太子殿下也不能拿着去糊弄皇帝陛下啊!   小黄弟弟可找到吐苦水的地方了,跟秋研说的那番话,又拿了出来跟莫天涵说了一通,左右都是自己人,吐完曹之后:“你看看吧,都说要我当孝子,那也得有东西孝顺啊! "   莫天涵听了也跟着犯愁,也不怪这孩子病急乱投医,皇帝老儿的生日不是每一年都过的。   何为“万寿节”   就是每逢皇帝五或者十的整寿的时候,皇帝生日的那天叫“万寿”不是每一年都有,但是万寿节这一天,不止文物百官满朝勋贵要进献寿礼,更是皇亲宗室亲王皇子们,拉皇帝眼球的日子。   皇帝呢,以天下供养一人,他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没吃过喝过?什么好玩儿的好看的没玩过看过?   若说他缺什么,他还真是没得缺呢!   说道万寿节,小黄弟弟也提醒莫天涵:“四皇子梁少敬从西宁回来了,这会儿这正四处蹦着呢,大哥你自己小心,如今老三倒了,他以为他的机会来了,而且他已经二十岁了,虽然外家式微,但是架不住他是个皇子,是六个皇子中,目前为止成年了的自由人!老大虽然是皇子却是早早的就入了军队,为人勇猛作战厉害,就是有些鲁莽冲动,父皇也说过他为将可以,为君则不成,他自己也不喜欢舞文弄墨,竟是这辈子跟皇位无缘了。老四有几分小聪明,比起老三来,老四更难对付,他不正面跟你较劲,只会玩阴的!上次要强买造纸厂干股的,也是他的人出的馊主意,他没有外戚,没势力,银钱上,也没有什么可以搂的地方,这才打上造纸厂的主意。”说白了,就是跟癞蛤蟆不咬人偏偏他还膈应着你,一个道理!   “怎么?他还想找上我是怎么着?”莫天涵倒是有些好奇,他都够低调的了,咋还是有人注意到自己呢?.   “他见了现在军队在更换的陌刀,还有作战用的沙盘,能不问出处么?即使均被再如何否认,还是有消息说是你弄出来的,就连父皇都有给你赏赐,他想培养军中势力,自然会注意到你,幸好他还不知道,你现在是属于东宫的,这下跳,恐怕别人不知道四皇子回来了一样,就连他那宫里最近得了脸的爹爹也跟着以后宫第一人自居。”   莫天涵叹息的问了一句:“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家几个小小子儿?这还有完没完了啦?”   这边刚过了两天舒心的日子,那边就又来了一个跟着捣乱的。   说到这个,小黄弟弟嘲笑到:“这个别问我,要看我家老头儿的意思,老当益壮这个呢,若是努努力,兴许明年还能添两皇子皇哥儿什么的出来。”后宫贵人三千众,这是老祖宗定下的后宫纳人的数量,三千人有些夸张了,但是三五十人还是有的,按俩个人生一个来算,还得有十多个的数量呢。   莫天涵听了真是佩服宫里那位,他接受一个秋妍就够了,因为他以前也没有想过和谁过一辈子,因为总是遇不到合适的人,而且他们虽然哥儿哥子的叫,但是在莫天涵眼里,都是一群男人,哪怕打扮的在如何柔弱,也是个男人的样子,幸好秋妍也不喜欢打扮,总算是家里没闹人妖,但是对于他们的审美观点,莫天涵实在是无法理解。   想到秋妍的那张崇拜的画像,再想到宫里的贵人们都那么一出,顿时对皇帝陛下敬仰了起来,当皇帝,不容易啊!   “那天本来是要跟大哥你说一声的,去了之后才发现你没在,也不能跟嫂哥说这个,正好正为寿礼的事儿犯愁呢,就跟嫂哥说了,嫂哥说他有办法准备一份寿礼,我这就拜托给了嫂哥,放心吧大哥,哪怕嫂哥准备的不好,小弟也会加上一些奇珍异宝做陪衬,小弟如今可是不差钱的呢!”小黄弟弟看莫天涵有些担心的样子,遂安慰道。   可不是不差钱么,如今的东宫暗地里流动的银子那叫一个多,生意场上有田金松帮忙搂,造纸厂也日进斗金,他还真是不差钱。   知道小黄弟弟不会真的拿秋妍的寿礼就送上去,莫天涵这才擦了把虚汗:“那可太好了,你也知道你嫂哥懂的不多,就怕他弄两盒子的寿糕就让你送上去,还不让皇带生气啊!”   “若是寿糕,我就自己吃了,还用得给老头儿啊!”小黄弟弟瘪嘴,若是嫂哥做的寿糕,他肯定自己享用。   一大群人一路走一路聊,小黄弟弟还给小忧哥儿买了个小金镶玉的铃铛,是在路上看到的.觉得好看又好玩儿,就给忧哥儿买了做礼物,这礼物很明显,小家伙儿喜欢着呢。   一直到莫家庄,秋奸已行准备好了给小黄弟弟家黄老爷子的寿礼。莫天涵抱着忧哥儿,看着秋妍给小黄弟弟拿了一个精致的匣子出来,那匣子走沉香木的,不大的样子,带着个提手,整个匣子上雕着吉祥的百子浮雕,看着倒是很上挡次,莫天洒却在心里想不会真的是一匣子的寿糕吧?   秋研倒是故作神密的跟小黄弟弟打机锋:“打开看看吧,这可是嫂哥让徐掌拒的和江南来的朋友们给弄来的呢,费事着呢,不过肯定和老爷子的眼缘。   莫天涵和小黄弟弟闻言,更是对这个寿礼感兴趣了,莫天涵将忧哥儿交给秋妍抱着,自己和小黄弟弟一起,轻巧的将匣子打开,当打开之后,两个人就傻眼了,看着匣子里的东西,一脸求教的看着秋妍,秋妍笑了笑,将自己的解释说给他们听,听的小黄弟弟拍案叫绝,听的莫天涵也连连点头!   秋研到底准备的是什么东西呢?各位看官们,且听下回分解!   305 万寿节   万寿节   前一日。   好吧,不是江湖卖关子,而是前几日,东宫的太子殿下特意约了军部的几个大佬,在一次光顾了实验基地,当炸药显示出它的威力的时候,那些个老头儿们已经都惊呆了!   太子殿下看到老头儿们的吃惊样子,想到当日自己也如此神情,就特别想看到皇帝是个什么样儿 … … 。   “这、这要是在战场上用上此物 … … !”不愧是大将军,战略眼光就是长久,一眼就看出这东西的用处了。   硝烟尚未散尽,程大将军就拿下护耳跑了过去,和几个老将军们站在被炸了的大坑边上,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这个说用于攻城,另一个说更适合用于夜袭,反正都是非常暴力的用处。   只有封大将军,拉着太子殿下问他:“殿下,这个东西,何人研制出来的 ? ”眼神犀利的很。   “封爷爷,是莫大哥,但是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已经将配方交给了这里的一百名研究人员,并且,在此之前,没有人知道有这个基地,有这个东西。”太子殿下当然知道这位封大将军问话的目的,若是普通人问他肯定不会说,但是封大将军不同,这位可以说,是军部的智囊,跟他说了实话,有利无害。   “莫小子? " 封大将军一愣,竞然又是莫天涵。为什么说是“又”呢?   实在是最近出的事中,多少都能看到莫天涵的身影,最初还都是他弄出来的事端,却在最后他都是边缘化的那个。   陌刀,沙盘和鹰眼套简望远镜,这些新奇而合适的军用物品,都是出自莫天涵之手。   间谍案斗倒了西宫和三皇子,封靖安和程绍奎得了嘉奖和赏赐,莫天涵却连功劳簿上都没有名字,据说事后封靖安和封绍奎去莫家庄,莫天涵竟然还感谢他们给他顶缸了!   还有那个造纸厂,如今已经安置下了近万的伤残军士,待遇比之衙门里的官差们都高,一下子就让他们的负担轻了不少。   不只如此,将毫不相关的各方势力都牵扯进来,甚至最后还扯上了皇室,如今的造纸厂可真是一方独霸了。   可是这里面也就造纸厂是用的莫家夫郎的名头,但是谁不知道莫家小夫郎的背后,站着的是莫天涵啊!   其余的,莫天涵真的没该凭借这些东西扬名立万的意思,反而处处噎着藏着,生怕被人知道自已似的。   也不知道莫小子走怎么想的,这个人,他看不透也精不透,在他以为他是故作清高的时候,这小子竞然是真清高,在他以为他是大隐隐于朝的隐士点燃时候,偏偏又弄出这种大杀器来。   “莫大哥说,不要让人知道,呵呵,我也不想,但是他反复跟我强调过很多次,所以,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思来,这次带诸位大将军来,也是为了能让诸位大将军帮忙的。”   太子殿下笑的含蓄,他平日里像是这种场合,很少自称“本宫”或者“孤”的,若是在东宫或者皇宫朝堂上是不得不遵照身份来自称,外面他一般是很随意的。   “小子有意思啊!”封大将军摸着胡子笑眯眯呀笑眯眯,他家的小孙子还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能那么早就拜了师父认了师兄。   在诸位大将军们看了实验基他之后,又于万寿节前日,将皇帝陛下带了来,一样的爆破场景,让皇帝陛下的表情丰富多彩的许多,更惊讶的是,太子殿下送给他的配方:“这是儿臣作为一国储君,送与父皇您这位万世流芳的皇帝陛下的万寿之礼,且此物尚未有名字,请父皇金口玉言赐名以流传后世!”   皇帝最后这一口,而且这个礼物太让他惊喜了,想了半天,将此物命名为“战雷”,取其“声如雷”和战场杀器的用途。   而且皇帝毕竟是一国之主,莫天涵是偷偷摸摸的做的,所以也不敢弄的太大动静,太子殿下提议扩建这个试验基地,专门生产军工物品,大到研制的战雷等一系列热兵器,小到鹰眼套筒望远镜的制作之类的,军需与民用分开,让工部间谍案再也不能重演!   皇帝很干脆的同意了,命太子殿下全权处理此事,军部全力配合,并调遣了一只五千人的御林军,守护实验基地四周,无皇命,任何人,不得擅入!   违者,先斩后奏!   御林军是皇帝的象征,只有皇帝一个人能调动的了,所以皇帝的御林军虽然看着少,但是代表的却是皇帝本人的意愿,一般人还真是不敢轻举妄动。   到了万寿节,文武百官,甭管是多少品级的,都要去午门那里给皇帝祝寿,莫天涵大小也是个武将不是?秋妍给他准备了一个三位天神的金雕像,栩栩如生的神像很是精美,而且因为是给皇帝的生日礼物,秋妍激动的一晚上没睡。   皇帝呀!   真龙天子!   一国之君啊!   莫天涵看的都忍不住想乐了出来,这人还不知道他的寿礼早就准备过了的,只是怕他害怕,最后陪着秋妍折腾了一夜,最后秋妍倒是一早上就补眠去了,莫天涵却要带着礼物去午门祝寿。   莫天涵官职低微,只需交了礼物之后,在午门叩头祝寿就可以了,莫天涵也没打算进宫去看看寿宴,他还得去北大营训练手底下的那帮兵蛋子呢。   但是宫里就热闹多了,皇亲国戚什么的,真是不少,其中最活跃的要数刚从西宁外家探亲回来的四皇子了。   皇帝在朝会的时候已经收到了百官的贺礼,也接受了他们祝贺,但是宫里不同,这里的人都是跟皇亲沾亲带故的,算是一家人,皇帝过生日,他们当然要来啦!   到了晚宴的时候也是献寿礼的时候,从最远亲的各个封地上的王亲那里开始献,多是奇珍异宝,或是吉祥福瑞,然后是京中的老亲们的礼物,稀奇古怪或是新奇难睹,不少人一辈子都没听说过的东西,皇帝都看到了也收到了。   等这些亲戚们的东西献完了,就轮到血亲们的进献,滨正君是血亲也是老亲,有是长辈,这贺礼就不能落了俗套,他家进献的寿礼是远洋贩过来的奇珍金刚石雕,全身都是用金刚石镶嵌而成的皇帝等身像,让皇帝和众位亲贵们很是惊奇了一把。   要在以前戍国大将军府可是没这财力弄这么个东西出来给皇帝当贺礼的,但是如今不是有了造纸厂的股份分红么?戍国大将军府也宽裕了不少银钱出来,这才拿了这么个好看烧钱的东西出来。   到了皇子们献礼的时候,三皇子禁足在府里,所以他没有份儿:大皇子远在边疆却也忘不了父皇的万寿,给送了一份百兽俯首祥龙腾飞的巨型绣品屏风,据说是大皇子家正君和家里的哥儿们一起亲手绣制出来的,足见其孝顺之心了。   其他的三位皇子年纪太小,也就跪拜了事了,后宫给皇帝预备的寿礼也多是出彩的手工制品,很少奢华的,因为谁也奢华不过戍国大将军府的寿礼啊!   等他们都完事儿了,四皇子跳了出来:“父皇,据闻我太子哥哥有造纸厂的股份,想必红利不少,就是不知道太子哥哥给父皇的寿礼是什么,价值几何啊 ? ”   虽然是用着撒娇的姿势,却说着这样诛心的话,若是太子殿下的寿礼可以用银钱衡量,那么就走孝心不诚,若是不能,难道太子殷下赚了钱,却舍不得给自已的父皇办个好一点儿的寿礼?   无论太子殿下如何回答,这事儿都不好处理,而且四皇子一说这话,其余的亲贵们可都听懂了也听出了他的潜台词,都看着太子殿下呢!   皇帝也有些不喜,本来太子昨日已经将实验基地当作贺礼送给了自己,无奈那东西是需要保密的,他总不能让这帮子亲贵们挨着个儿的去参观吧?   而且老四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他又岂能不知道?   “你太子哥哥的贺礼,已经给父皇了。”皇帝淡淡的道,若是四皇子识相的话,就应该就此为止,但是他不识相!   “那么是什么啊?父皇何不拿出来,也让我们开开眼界看看啊!”四皇子依然一副无知少年的模样追问。   “哦?那你先给父皇看看你的礼物啊!”皇帝都被这个没眼力见儿的死小子气到了,若不是顾及到今天是万寿节,这里走自己的生日宴,他早就训斤这个不知好歹的小子了。   四皇子也不废话,把自己的礼物拿了出来,是一个三天神的玉雕:“父皇明见,孩儿无才无能,也就能亲手弄个东西以博得父皇的一笑,这个是儿臣亲手雕的,希望三位天神能看在儿臣一片孝心的份上,多多保佑父皇康健,万年!”   这个举动,让本来对他很是不满的皇帝也感动了,别说那些亲贵们了,玉雕不稀罕,天神雕塑也不是什么稀有的,但是一个皇子能亲手雕琢的玉雕神像,那就稀有了。   “皇上真是好福气,看看这孝顺的孩子呦!”   “就是呀,难得这孩子的一片孝心!”   “这雕塑没个三年五载的,还真是成不了呢!”   “真是羡煞旁人呢!”   “我家的小子要是有四皇子的一半的孝心,我就知足喽!”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赞美之词和羡慕的眼神,大大的满足了皇帝的虚荣之心,虽然他本来就是至尊之位了,但是这种与权势无关的东西,却是他最在意的。   看着四皇子的眼神都带着些湿润了:“你这孩子,父皇还缺你一个雕塑么?手上的那些个小伤口就是这么来的吧?就知道让你爹爹操心,兰夫郎,你也不劝劝他!”   306 五谷丰熟   这兰夫郎就是四皇子的爹爹,听言这就站了起来回话:“他这是对他父皇的一片孝心,我拦着不好,既然他要尽孝,您就让他尽孝吧,都是大人了呢,也应该知道孝义了。”   一大群人跟着附和,但是四皇子还没忘了自己的初衷:“父皇您看儿臣的寿礼都拿了出来,那太子哥哥呢?”   皇帝听了也挺为难:“你太子哥哥当寿礼的东西拿不出来,父皇只能说这个寿礼是前无古人的。”   “既然拿不出来,那就说说嘛!儿臣好奇的厉害着呢!”四皇子十分好奇的道。   其实是他要在这万寿节的寿宴上,与太子殿下一争长短,在三皇子倒了之后,他就还朝归来,在外家他并没有得到多大的助力,毕竟起点太低,爹爹在宫中也被皇夫郎压制的厉害,但是如今不同了,西宫的皇夫郎去了冷宫,三皇子禁足,这不是上天对他的恩赐啊!   既然如此,他还客气什么?   一回来就听说了造纸厂的事儿,红利可观,又有关系网可攀,正是他现在最缺银钱和关系,可谓是给自己准备的礼物了,结果他找到了刘正这个家伙,他是最早投靠四皇子的内侍,让刘正去操办一下入股造纸厂的问题,结果刘正被太子殿下当场拿下不说,还被活活打死在采购院里,不知道也就罢了,这不是打了他的脸面么!   而后看太子与军部的几位大将军交情匪浅,时常同进同出,那天又带着皇帝去了个不知名的地方,回来之后,皇帝明显高兴的不行,还调了一队御林军走,至于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任他怎么打探也无果,这口气他憋的都要得了内仿了,今天非得要出了这口恶气不可!   “父皇!”太子殿下看皇帝既不想说出实验基地的秘密,又不想博了四皇子的问题,正在芳难着呢,他这个当人家太子储君的,怎么着也得挺身而出不是?   “太子哥哥终于要说了吗?”四皇子没等皇帝问话,自已先冲动的问了出来,问完就后悔了,这句话应该让皇帝来问的才对。   果然,皇帝和众位亲贵们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儿了,但是四皇子才二十岁,还没过二十岁生日呢,也就刚刚成年,外人看着也就是个不懂事儿的小小子儿而已。   还真是怪罪不起来。   太子殿下倒是好风度好胸襟:“父皇,儿巨昨日已经说过,那个礼物是儿巨作为一个天朝的储君,一个皇太子,送给皇帝陛下的礼物,这是为国为民,为了天下社稷,也是一个储君应该做的。”他句句在理却一个字都没说到底是什么礼物!   “现在这是家宴,是为了父皇的万寿而贺,儿巨作为您的小小子儿岂能没有礼物呢?”说着接过了身边内侍手里捧着的木匣子:“父皇请看,这就是儿巨送您的寿礼。”   那个匣子不大,上面雕琢的百子浮雕很眼熟,若是秋妍在的话,他会非常惊讶的:“这不是我给小黄弟弟准备的寿礼么!”   可错,秋妍不在,也就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   这没人知道不代表没人不想看到里面的东西,四皇子就是首当其冲的第一人:“父皇快打开看看,想必太子哥哥给您的可是好东西,兴许价值连城呢!”说话都带着隐隐的酸溜溜。   这话也特别的刁钻,若是太子殿下送的东西没那么好,那可就是个笑话了,你造纸厂分红利那么多,就弄个普通物件糊弄父皇么!   若真是奢华无比,那你这大手大脚的花钱如流水,将来就是即位了也是一个........。   哼哼!   四皇子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那叫一个响亮。   皇帝其实并不想打开,因为他也看出来了,四小子这是故意为难太子来了!   但是在寿宴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反驳,毕竞话赶话就赶到这个地步了。   “四弟说的是,父皇,您打看看看,是否合乎您的心意?”太子殿下倒是云淡风轻的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太子殿下的表现,倒是让皇帝很是窝心,这孩子的做法,才是一国储君的姿态,才是中宫嫡子的样子,又看了看小家子气十足、处处咄咄逼人的四皇子,对他刚有点那么儿感动,也消失了。   侧室真的不如中宫,就连处理事情上都这么差劲!   不过既然看样子太子倒是有一副把握的样子,那他就打开看看,他已经决定了,哪怕是不好不合乎心意,也要说好,说喜欢!   也许是家教真的不好,皇四子在这件事上,是彻底的失去了帝心而不自知。   晋公公将木匣子放到了御案上,将匣子的盖子拉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赶紧将去了盖子的木匣子拿到了皇帝的面前:“陛下,您看!”   皇帝见晋公公一脸的惊喜的样子,以为里面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结果一低头看,里面竟然是分成了五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放着一种农作物,而且是成熟的农作物。   皇帝拿了一个稻子出来,还是三分的饱满的稻穗儿:“这是江南的春稻子?”   太子殿下笑着含蓄的道:“回父皇,您手里的稻穗儿的确是江南今年的春稻子,上面的那个麦穗儿,也是江南来的秋麦子,里面的大麦是东北那边刚丰收的,谷穗儿是西北的田里长出来的,栗米穗儿是寒城那边送来的,儿臣知道父皇一直为去年年初的那场雪灾担忧,只好将天南地北的生产情况,汇聚到这小木匣子里,让父皇您能看到这丰收的喜悦,也让父皇安心,天佑我朝,五谷丰熟!”   “天佑我朝,五谷丰熟!”众人跟着太子殿下跪拜,还喊着口号,没办法,太子殿下这招可真真是搔到了皇帝陛下的心窝里去了,这年月人们都老实,有口吃的就绝不会有二心,所以农业在这个时代是被统治者器重非常,毕竟谁都想江山稳固啊。   况且,五谷丰登代表的是皇帝有德,天下太平,去年的雪灾甚大,又是在盛京这里,皇帝下了罪己诏罪己,这对皇帝在民间的声望打击很大,如今丰收了,那些不满以及民怨,也就自然的消解了。   你说皇帝能不高兴吗?   民心所向就是众望所归啊!   众人的歌功颂德,让皇帝展了龙颜,笑的春风得意,越发的觉得太子武能安邦文能定国,最主要的是,太子对他这个父皇的恭敬以及崇慕之情,比起那些个怕他又想在他面前求表现的皇子们,太子做的简直就是不要太好了!   皇帝的笑颜,众人的恭维,太子的英明,一副和乐的寿宴画面,没有人看到四皇子铁青的脸庞还要做出和乐的样子,手却握的紧紧的,以显示这个人的内在心情,也许有人注意到可,也许大家都注意到了,但是谁会去特意搭理他呢?让东宫嫡子出丑,结果却是自己出了丑,一个小小的庶子,外家也无实力,竟然妄想东宫之位?他自己是当局者迷,可是亲贵们却是旁观者清呢!   一顿寿宴下了,东宫的寿礼拔得了头筹,皇帝特别赏赐给了东宫很多很多东西,让这前朝后宫的众人们真是一阵羡慕,当然,嫉妒的不是没有,但是不敢表现出来就是了,东宫,毕竟是储君。   据说,四皇子回去摔碎了N套茶杯茶杯...........;据说,皇上也没怎么去兰夫郎的寝宫休息 … … ;据说,皇帝寿辰当日,是在中宫独眠的.......。   这些“据说”,让本来雄心勃勃归来的四皇子,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就小了很多,因为他回来的这段时间运作的所以事儿,没有一个是成功的!   无论是想方设法的搂钱还是编制关系网,甚至是给东宫难堪,都没能如愿,倒走失了圣心眷顾。   太子听了这些传闻,倒是不在意的一笑,连手都没停顿的写写画画,一副悠然的模样。   “殿下您不在意么?”佟炎修看着太子就跟没听见这些东西似的,不禁好奇的问。   四皇子,毕竟已经挑衅在先,难道太子殿下就不生气吗?   “太傅,若本宫在意,岂不是太看得起他了?”太子殿下笑的特别的云淡风轻:“他,有什么资格跟本宫争?   “三皇子起码还有个会算计的爹爹,一个胡搅蛮缠的弟弟,外家也有个当户部尚书的舅舅加岳父,不也是被斗下去了么?   四皇子有什么?   四皇子的爹爹兰夫郎并不受宠,皇帝一年到头也去去不了他的寝殿几次;又没有同胞的兄弟;外家就更别提了,四皇子的外家在西宁也只是一个州府的府尹,没权!钱?还是算了吧,就是他往死里贪,最多能有几十万俩,能成什么事儿?   无权无势无钱,整个一个三无!   就这样的还敢跟他争?   凭什么啊?就凭他一个皇子的身份吗?   佟炎修听了太子的话,一愣,之后笑的特别开杯:是老臣多虑了!殿下所言极是!”   倒是太子殿下趁机会去了一趟莫家庄,给秋妍带了很多谢礼去,秋妍还纳闷的问他:“来就来了呗,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这是谢礼,嫂哥准备的东西,我家老头儿很喜欢,他高兴了我就轻松了,所以要多谢嫂哥呀!”小黄弟弟笑眯眯呀笑眯眯。   若不是他嫂哥的这个礼物,他还真是很难对付当时那种场面,不过,谁让自己运气好呢,有了这么一个淳朴的嫂哥呢!   哼哼,跟我斗?玩儿不死你个四皇子!   小黄弟弟阴暗的想着......。   307 要不要蛐蛐儿?   秋季是丰收的季节,北地只有一茬庄稼可收成,所以比起南方来,北方更加的重视秋收,南方不止秋收,还有夏收一茬呢。   按律法规定,秋收这前后一个月时间里,凡是家中有田地的壮丁都得回家务农。   有田产的无论是小资地主还是像莫天涵这样的有官身的,都得参与秋收,发动所有的可用劳力,可以说是所有人都要齐心合力,从地里跟老天爷争分夺秒的收粮食。   秋妍一大早就起来了,恰逢今日莫天涵休沐,老早儿就被挖了起来,洗漱完了之后,秋妍拿了一身特别农人气息的衣服给莫天涵换上了:“今日开镰,相公第一次主持开镰,可要撑住场面。”说着围着莫天涵转悠了两圈儿,发现一切都完整了这才匆匆忙忙的往外去。   莫天涵看的都觉得忙的慌:“你慢点儿,慢点儿走!”都怕秋妍不下心绊倒喽。   秋妍走了不算,还弄了敏哥儿看着莫天涵,不许他弄乱了好不容易整成的“造型”!   一会儿秋妍又回来了,还拿了个新编的麻绳!   “非得穿这个?”莫天涵对自己作为“地主”去主持秋收开镰的事儿有些打怵,因为他发现他的小夫郎有把他往丐帮弟子那模样上打扮了,弄的他有些不敢出门,觉得好丢人!   “别说话,妍儿喊半天相公才起来,耽误了开镰,神仙们是要怪罪的!”秋妍满脸焦急,手忙脚乱的给莫天涵绑了背带麻绳,手脚飞快,如同鬼催!   敏哥儿和毓哥儿也跟着忙乎,秋妍一边忙道一边指挥:“把脖子上这个丝带往下拉点,遮着相公的脸了,到了田里怕是会不舒服,低个头猫个腰的都碍事。”   “腰上背的带子也弄松点,勒的后背好难受。”见秋妍如此重视,莫天涵也不好不认真,只得配合工作,顺带的也提一些小意见出来,秋妍估计是想体现出莫天涵的英武之姿,勒的麻绳忒紧了!   秋妍喊了一声:“毓哥儿搭把手,给老爷放松一点点,不能太松,要不待会儿该懈了!”之后又跟莫天涵道:“相公先准备着,妍儿出去看看师哥好了没?留么么们在家就成,看着忧哥儿点儿!”说着有急忙忙的走了。   不一会儿,外面竟然响了一声不大不小的秋雷。   秋妍急慌慌的就进了来:“相公,弄好了就出来吧,庄户们都在地里候着了。祭祀完了好开镰,这大清早的就阴天打雷的,不是好个兆头,秋雨最烦人了!”   说着拉了莫天涵出门,就看到了急赶着来的蓝哥子:“老爷!夫人!快点儿,别误了吉时!”   “哎哎!”秋妍扯着莫天涵走,莫天涵赶紧扶着秋妍,顺着他的步调赶路,秋妍回头嘱咐蓝哥子:“师哥,招呼厨房做赶工饭,别心疼这会儿子,弄好就派人套了车拉到地里去,买的那头猪全做了,一点儿不留,也让大家伙儿好友力气收地。   “好!我这就去!”蓝哥子也急吼吼的小跑着去了大厨房。   “咱家今天还得出饭?”莫天涵边走边问他的当家夫郎:“得花不少钱吧?”   “往后十天都咱家出饭,庄户给家里忙了一年,这个时候不能小气。”秋妍小脸儿上一片认真道:“虽说咱家的租子收的不多,但庄户家里都不富裕,加上回来收麦的劳力多,咱家不出谁出?这个节骨眼儿,没有油水哪里来的力气?妍儿可不是那抠门的夫人!”   秋妍依然良善的说法儿让莫天涵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很是汗颜,原来传说中的“地主”也不都是周扒皮那样儿的,看看他家夫郎的这个觉悟,就好滴很嘛!   之后莫天涵异想天开的道:“要不咱们干脆少收点儿租子,大家伙儿好有个余粮啥的!”   “没那么一说!”一家之主的议案立即就被秋妍否决了,“他们种咱家的地,缴租子天经地义。相公若是没个原因,随便的就减地租,会找人家骂的。”   莫天涵都被秋妍的回答弄懵了:“谁?谁骂?难道我减了租子会招来庄户非议不成?什么道理啊?庄户不愿意减吗?”   没见过这样的人啊!   “他们到是愿意,巴不得你不要租子呢。”秋妍见到了门口,招呼在外面等候的陈管家和众仆役跟上,莫天涵扶着秋妍走头里:“相公要是不想在这个圈圈里见人了,那您就减吧!咱家要开了这个头,让别家怎么过?只怕相公今日减了租子,明儿就有那些官宦人家上门找咱理论来。”秋妍如今可是混迹贵人圈子时间长了,一些事情也看的透彻,知道莫天涵这样的汉子,世间少有,话本上的都没自家相公做的好,所以有些事情,他必须要为相公分担一点。   到了地头儿,秋妍笑着把莫天涵往前送了一把,让他走在众人前面:“相公去打头里走,到地头祭祀的时候听管家安排,哥儿哥子的不能参加秋收祭祀,妍儿一会远远的看着就成。”   春季的祭祀因为是下种,哥子恰好能生子,所以哥子祭祀自然行得通,若是秋收的时候,那哥儿哥子的就是个忌讳了,毕竟若是秋季雨水多的话,很多麦子会被雨水打湿发芽的,所以春祭祀可以,秋祭祀不成!   “恩,放心!有为夫在,咱家收成肯定好!”听了秋妍的话,莫天涵寻思着给庄户谋个福利是行不通了,既然大家都习惯这个样子,他也没必要操这个心,大不了到了冬天再给庄户补贴点粮食肉啥的,总比别家的庄户好过就成了。   祭祀活动没有莫天涵想象中那么复杂,也没有秋妍说过的如同儿戏一般的春季祭祀那样,先是俩打扮夸张的佃户装模作样叽里咕噜的乱跳乱舞,据说是感谢上苍赐予的丰收,莫天涵怀疑,这种毫无美感可言的乱舞,真的是用来感谢上苍的?   然后莫天涵就被陈管家叫了过来,如同操纵的傀儡一般的左右乱拜,配合着庄户虔诚的气氛,还得拿一篇看不懂的祭文大声的宣读,最后以亲手点燃去年的一堆秸秆燃烧掉祭文为结束,拿了镰刀在选定的方位象征性的割掉一束麦穗后,庄户们干劲十足的冲进麦田收麦,莫天涵的秋季祭祀表演圆满完成!   莫天涵觉得还真是个有趣儿的年代,老百姓们遵纪守法,道德高于法律,要不然,夫郎们的披肩也不会大行其道了。   随着麦穗的倒下,负责收割的人们缓缓的朝前移动着,后面的人则将放在田间的一堆堆麦穗都装上牛车,一趟趟的朝麦场运送翻晒或者说是暂时的储存,小孩子们在田里驱赶着前来打秋风的大群麻雀,农家孩子懂事早,知道家里种田不易,连麻雀都不让它叼走一点儿,几条大黄狗也被人们的情绪感染,不知所以的前后奔窜,汪汪叫的欢实,毫无目的的瞎忙活,天空依然飘着几许乌云,为秋收的人们遮挡着秋日的艳阳,远处仍旧不时传来雷声阵阵,如战场上的大将军鼓,激励着田地里收麦的人们。   莫天涵坐在临时搭建的遮阳挡雨的棚子下,秋妍正费劲巴力的给他解身上的东西,系的时候没在意,如今解除却费了劲儿,一边解一边埋怨自己:“妍儿怎么给系的这么紧啊?相公也不说说我!”   “说啥呀,一会儿的功夫就完事儿了,你那会儿可着急呢!”莫天涵倒是不在意这点儿不舒服,反正就一会儿而已,那个时候秋妍一脸的严肃,他可不敢说别的!   “那也不行啊,这都勒出印子来了!”秋妍不住的按摩莫天涵已经被勒箍的有些变了形的肌肉,他荏弱,劲儿也小,莫天涵浑身的腱子肉,他揉的手都酸了,莫天涵身上的印子也没消散。   “好了好了,一会儿它自己就没了,你又揉不动,白挨累!”莫天涵适时的阻止了秋妍,小手揉揉捏捏的固然是享受了,但是他可不想让自家的小夫郎给自己揉捏出火儿来,这是在外面呢!   行头都卸下来,莫天涵自己站了起来,伸胳膊踢腿的活泛了下经络,提议道:“这里看着也无事了,咱们去田家看看,他们家也到了秋收的日子呢!”   “也是,这些规矩还是跟香师哥学的呢!”秋妍欢喜的站了起来:“咱们也去看看师哥是怎么办置的!”   莫天涵伸手,一手握着秋妍的小手儿,一手扶着秋妍的腰,竟是就想这么走过去!   “相、相公!快松开!”秋妍的小脸儿“咻”的就红了,挣扎着把手抽出来:“地里人多,这样、这样不好的!若是怕妍儿腿脚不利索,扶着就是了,还有啊!相公要绕着点走,仔细别碰了麦穗儿,东西落了地就不好收拾了。”   莫天涵偷笑,但是依然照在秋妍的话去做了,因为不照着不行,万一真把这人逗弄火了,莫天涵也没辙啊!   夫夫俩一路慢悠悠的到了田家,两家挨着,走几步就到了。   估计田家选的时辰跟自己家的不一样,反正他们俩到了的时候,人田金松的行头早就下了来,正跟小虎在地头上抓蝈蝈呢,香哥子则不见了人影儿,一问才知道,香哥子回去张罗饭食去了。   莫天涵听了,心里暗讨:这地主家也不是那么好过的,春播管种子,秋收还得管吃喝!   秋妍倒是看到小虎捉的蛐蛐儿脸红了,他想起了自己怀着忧哥儿的时候,相公也是捉了蛐蛐儿来给自己养活呢!   莫天涵见秋妍看着蛐蛐儿,自己也想起了那些趣事儿,不仅轻笑道:“夫郎,要不要蛐蛐儿?相公给你捉几只养着   308 福根儿   莫天涵的提议得到了自家小夫郎的一对儿小白眼儿,这个人已经宠自己的夫郞宠到孩子气的地步了!   秋妍可不想跟着孩子气,他小哥儿都有了,还跟小孩子一样玩儿蛐蛐儿,多不好!   于是告辞了两个汉子,自顾去了田家,找自己的香师哥去了,莫天涵和田金松就呆在地头上聊天。   其实两个人也没什么可聊的,平日里两天不见三天早早的,能说的都说了,两人合作了也有三年多,彼此之间这种默契还是有的,但是莫天涵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秋收景象,不得不跟田金松多多请教一番,田金松倒是对此事驾轻就熟,给莫天涵说了很多有趣儿的事情和一些禁忌,两个人难得这么清闲过。   秋妍也就是去跟香哥子打个招呼,毕竟秋收呢,都忙着,他们作为当家夫郞就得更忙活了,幸好他们两家都不是靠田地吃饭的,要不还不忙到的更厉害啊!   从田金松家出来,夫夫俩倒是没地方去了,回家吧?不是那么回事儿,庄户们都忙着,主家老爷夫人就回去了,多不好,容易让人闲话。   最后还是莫天涵玩儿了把浪漫:“去对面坡上坐坐吧,那边看得远。平时老是来去匆匆的,今既然出来了就好好看看,麦田的精致还真不错,咱俩也许久没在一起闲逛游了。”   “那是相公没有时间,妍儿可是没少跟家里人出来看地的。”说是这么说的,但是秋妍依然被莫天涵扶着,慢悠悠的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莫天涵笑了笑,他除了最初到达这里的时候,给家里好好的拾掇了一下之外,其他的时间,都是秋妍在管理家里的一切,大到田地小到一根针,有个贤惠的夫郞就是好啊!   “那边的那个庄子,据说是端亲王家的,可惜咱们都没见过那位据说辈分最高的老亲王,也不知道皇家的人都长什么样儿的?”秋妍指了指他们家旁边的那个庄子,那庄子也同样丰收,里面的佃户们也都在紧急的收粮食。   秋妍如今对皇家已经不是那么害怕了,转而是好奇的成分居多,因为神秘,所以好奇嘛!   “后面的那个庄子是个近山的,这会儿来晚了点儿,若是夏天来,就能看到满庄子的果树开花了,可好看了呢!”秋妍给莫天涵介绍平日里莫天涵都不曾注意到的东西。   “不错,咱家的果实也挺好,今年的桃子又大又多汁!”莫天涵想起花园里的几棵桃树,桃花满天飞硕果累累的样子,觉得还是自己家的好。   “嗯嗯,家里的油菜花儿也开的好,收的菜籽儿虽然不多,但是有点儿够点灯就好。”秋妍过日子仔细,家里的花园儿都是种的时令蔬菜,到了初秋还赶种了一茬油菜,结了籽儿榨油出来,就当灯油用了。   “前面树底下坐坐,这坡看着不显眼儿,可上来还真费劲。”莫天涵看秋妍虽然被自己扶着走路,但是额头依然有细细的掺了层汗水,呼吸也急促起来,怕是走累了。   秋妍也真是走累了,点了头,被莫天涵扶着坐到了树下用几根简易木板搭建的长条凳子上。   莫天涵拿了秋妍的汗巾子给他擦了擦鬓角的细汗珠子:“渴不渴?我去那边的屋子里给你要碗水?”   “妍儿不渴,这会儿多忙着呢,你一个老爷,进了屋子怕是佃户们都不得劲儿。”秋妍倒是拉了莫天涵坐到板凳上:“这会儿都抓紧干活儿呢,家里头一年的收成,看起来真是不错。”   他是农家出身,最在乎的就是地里的收成好坏,与银钱无关,就是习惯使然而已。   “嗯,怕是能多打一二成出来吧?”莫天涵摸不着这个数量,只好给了个保守的数。   “最少能有个两成呢,今年雨水足,地里也伺弄的好,若是没别的情况,多收个两成三成还是有的,咱家的又都是好田地,肥也上得足。”说着抻了一下懒腰:“还是走走的好,妍儿整天的坐车坐车,人都坐的成了个懒骨头了!”   “还不是怕你走多了不舒服么!”莫天涵伸手给他锤了锤腰间:“秋收了之后这天就要见冷了,最近有没有好好喝补药?腿脚我看倒是没则么变化,有没有不舒服的?”   “哪里有那么娇贵啊!”秋妍单独跟莫天涵在一起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撒娇,这也是莫天涵给惯出来的小脾气:“现在连衣服都不是妍儿自己洗了,除了哄哄忧哥儿,就是外出去看看咱家的买卖,天天的补汤药膳这么吃着,妍儿都觉得自己胖了!”说着还捏了捏自己有些扁扁的肚子,可惜,没捏出一点儿肥肉。   “别捏了,再捏也无用,吃不胖的小身板子,还敢说自己长肉了!”莫天涵看他揪的肉都疼了,赶紧拦着这人的自残行为:“只要你好好的那就成了,以后呀,咱俩也多出来走走,就和今日里一样,看看咱家的庄子不看不知道,这地方还真不小呢,那边的油菜地也是咱家的吧?”   “哪里,那个是后面的崔家庄子的菜地,过了远处的树林就是崔家庄子了。”说着就皱了皱小眉头:“这崔家相公也应该认识,就是跟咱们吵过两架的那个崔家夫郞,听说他们家以前是大官儿呢,后来犯了错误,家产什么的都被没收了,这是好不容易保下的一个庄子,一家子人就指着这个庄子活着,你说他家既然都这样了,那个夫人为什么还非要买那些昂贵的首饰啊?真是不懂得过日子!”   “这世道什么人都有,也许他家就是那样的门风吧!”莫天涵对这个不置可否,前世见多了那些购物狂们的败家行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秋妍倒是寻思了一下:“听说他们家如今是越发的不好过了,已经有风声说要卖了庄子告老还乡。”拉着莫天涵的手道:“相公,咱们买了他们的庄子吧?两个庄子并在一块儿,他家的庄子还靠着后山,这样的话,咱们就能把后山的那片儿荒地弄成开荒田,还能白种三年!”说着说着,秋妍的大眼睛就亮了起来,他以前就看别人垦荒之后,白种三年,如今若是也垦荒的话,家里人手肯定够,那么白种三年啊!得白得多少粮食啊!   “嗯,这个相公还真是不懂,妍儿看着办吧,家里的这些小事儿就全交给夫郞了。只要别让人家说咱欺负人就成。”论精明,莫天涵自认比小白的秋妍强,但是抡起这个治家种田的事儿,是不及秋妍的,家里事情放秋妍去打理,莫天涵实在太放心了!   “好!妍儿秋收完了,就去打听打听,虽说家里不缺钱,但是也不能让人当冤大头,若是贵了妍儿才不要呢!”秋妍扬起小下巴,带着些许的大家傲气,莫天涵看的好笑,趁小夫郎自由想象的时候,吧唧一口亲了秋妍的小脸儿一下,秋妍也不幻想了,红着脸蛋儿锤了莫天涵的胸口一下,虽然四周没人,但是毕竟是在外面呢。   老爷和夫人出去浪漫了,家里的人也不去打扰,蓝哥子做了赶工饭食,趁着中午午休的时间送了来,莫天涵见有带着大木桶的车子,就知道是吃午饭的时间了,跟秋妍俩人赶紧回到田间地头供休息的茅草亭子。   赶工饭就是大锅菜大锅饭,跟春季时差不多,莫天涵和秋妍作为主家老爷和夫人,盛了第一碗米饭和第一瓮菜,之后蓝哥子带来的厨哥子们开始给下田收粮食的人们分发饭菜。   “师哥,忧哥儿在家没闹腾吧?”秋妍没动地方,盛饭大菜去的是莫天涵,他倒是拉着蓝哥子问起了家里的那个小家伙儿。   “忧哥儿乖着呢!”蓝哥子给秋妍专门备了一瓮的药膳汤:“这是山药鸡汤,老早儿就煲上了,你趁热喝了再吃饭,这可是师父早就吩咐好了的。”   知道秋妍身体弱,除了莫天涵这个相公,就连家里人都非常在意他的健康,加上莫天涵弄来的各种药材各种食材,家里给夫人的补身药膳是不断地。   秋妍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的确是经不起折腾,乖乖的喝了一碗鸡汤,幸好师哥知道自己吃不得大油水,早就将鸡汤的浮油弄了出去,要不然他还真是喝不下去。   “师哥,你吃了没?”秋妍看莫天涵端着饭菜回来,手里就两双筷子两个碗,就问了蓝哥子。   “我回去吃家里有留饭菜,你跟老爷先吃吧一会儿该凉了,我去那边收拾一下,他们吃完了,歇一会儿就又要下田,我也得带人回去洗漱一下东西,晚上还得送一餐呢。”说完就收了秋妍的汤瓦罐和汤碗,给端着饭菜回来的莫天涵行了半礼,就过去忙乎去了。   在外面,家里人包括秋妍都是对莫天涵非常敬重的,因为莫天涵是当家的老爷啊,在家里叫弟胥叫莫小子都成,在外面还是要保证莫天涵的威望的。   “相公。”秋妍起身接过了莫天涵手里的饭碗:“怎么这么多?”满满的两大碗米饭,还有一瓮冒尖儿的红烧肉炖土豆,里面几乎没见到几个土豆,都是五花猪肉。   “没办法,大厨太热情,给咱们的是头碗饭菜,说是要讨个吉利,这都要冒出去了!”莫天涵也不想一次盛这么多,无奈家里的大厨非要这么干啊!   秋妍听了不禁笑出来:“那要是妍儿吃不了,就要相公打扫福根儿啦!”   莫天涵笑着同意了,家里吃饭的时候,都是他打扫剩余,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所谓的“福根儿”,就是吃完剩下的那些饭菜,若是有人最后吃完了那些剩余的饭菜,就是打扫福根儿的人呢。   309 还来一根不?   今年风调雨顺,天公作美,收成比往年提高了一成有余,好的田地就像莫家庄这样的,都有二成之高,全国上下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连过往的行人都比平时精神了许多。   莫天涵也因为秋收的活动,给北大营里的人都放了秋假,回去忙活秋收去。   麦子在场上刚一晒透,佃户们就纷纷推了小车上门缴租来了。   莫天涵对第一次收佃户们的租子很是期待,秋妍也很期待,毕竟夫夫二人以前都没收过啊!   忧哥儿被双亲感染了,也跟着好奇,被爸爸抱在怀里,一家三口躲在院子里房柱子后面,抻着脖子看着门外那些推着小推车进进出出的人们。   通往粮库的后门大敞着,粮库里早已经让秋妍带着人,给收拾的干干净净,十来个用新买的凉席圈成的屯粮垛子,都安静的伫立其间,只等着灌新粮食进去屯着了。   “咱们今天都弄点儿新麦子,磨成粉做个馒头吃吧!”莫天涵异想天开的道。   秋妍轻轻的掐了他胳膊一下:“做什么馒头啊,新粮食要放一段时间去去锐气才能入口呢,还开粮行呢,相公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夫夫俩以前从未见过这个场面,按刘么么的吩咐,只能站门后看,不准出去和佃户们厮混,更不许老爷亲自上阵扛两袋子粮食去,失了体面可就闹了笑话了。   知道的是老爷喜欢干活儿,不知道的还不得说莫家老爷都亲自去佃户车上抢租子了。   周管事的是除了陈管家外,家里最大的管事了,老头儿今个儿换了一身崭新的衣服,头带都是新买的,跟陈管家一左一右,跟俩门神似的站着,天不亮就摆了这个造型出来,但是你别说,佃户们还真是吃这一套,对陈管家和周管事的非常尊敬,一大群人来来回回,闹吵着跟菜市场一样却井然有序,跟蚂蚁搬家似的。   十来个虎背熊腰等着拉租子入仓库的小小子儿们,威风凛凛的站在门道两侧,抽了门槛的后门垫起了条上推车的厚木板,方便交租子的小推车进出方便。   门口搭起了两个大棚子,桌椅板凳的放了不老少,棚子外热腾腾的三个大锅里,一锅肉骨头上下翻滚,汤香四溢;一锅红烧肉咕嘟着,香飘十里;一锅蒸着白面馒头,旁边大凉席上堆放了近百个碗碟,一边大把的竹筷子,吨的如同小山一般。   这些全是给缴租的佃户们预备下的,佃户们挨家挨户的交租子,起码得三天才能完工,又要收拾田里还得去打谷场,大了谷子还得来交租子,累得很,所以这些天里赶租的人家可以尽情享用主家给预备的饭食,秋妍知道农人的辛苦,所以弄得饭菜不带一点儿菜叶子,全是肉食,不求营养均衡,只求吃好吃饱!   因为是天不亮的时候就做上了的饭食,这会儿正是飘香的火候,惹得来交租子的佃户们口水直流,不止他们,忧哥儿和莫天涵这对父子也流口水了起来……。   周管事的一看这情形,干脆的一挥手:“都把车子排好,先去吃饭,吃完了再过槲称分量!”   陈管家也大声的朝前来交租子的佃户们吆喝着,煞是威武的样子:“按当家夫人的吩咐,今后三天里,家里来交租子的都管饱,夫郞孩子的都能带来吃!但是咸菜和葱蒜自带,府上可不包这个!”   陈管家的话引来佃户们的一阵哄笑,纷纷的朝棚里拥去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吃了饭才有力气干活。   一家三口都坐在柱子后面,隔着门槛窥视着外面的动静,看人家人多吃饭也香得很,莫天涵就坐不住了:“骨头汤不错,好像挺香的!”   现在天刚亮一会,还没来及吃早饭,门外的香气惹得忧哥儿直抓挠自己的小肚子,扭头对爸爸撒娇道:“忧哥儿要!饿了!饭饭!吃!”小家伙儿一饿就说话不连贯,一句话说的碎了一地,但是不妨碍他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他饿了,也要吃饭!   莫天涵也饿了,今日家里开大火,大厨房小厨房都用上了,家里人都忙叨的厉害,这会儿做完了赶工饭,才给家里老爷夫人么么准备早饭,还没做好呢!   “要不,咱也一人来一碗肉?一根肉骨头也成,你看孩子饿的!”莫天涵见秋妍皱眉,赶紧把忧哥儿往他爹爹跟前儿送:“孩子都饿了!”孩子他爸也饿了!   最后一句没说,但是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秋妍也知道这会儿是比平时的早饭点儿晚了些,大人饿了可以等,孩子不成啊!   “等下早饭就上了。”为难的看着可怜兮兮看着自己的一大一小,秋妍都被这爷俩的样子逗笑了:“厨房这会正做早饭呢,忍一忍吧,都是给佃户们弄的吃食,你个老爷加个小少爷,跟人家抢饭吃,不好的。”   莫天涵在秋妍心里,地位高尚,怎么能跟佃户们分食早饭呢,会让人看轻莫天涵的,所以他坚决不同意!   “要不给那个锅里的骨头,捞一根让我们爷俩啃啃先垫垫肚子成不?过年到现在都没咋啃过呢!你看人家陈管家和周管事的,一人一碗肉,一根肉骨头啃的多香!”莫天涵跟秋妍打商量,好歹给口吃的啊!   “香香!”忧哥儿还跟着附和,稚嫩的童音让莫天涵都笑了。   秋妍被这一大一小给打败了:“好吧好吧,没见过你俩这样的,吃可以,但是不许多吃,大清早的,忧哥儿吃得太油腻不好!”   “好,好!没问题!”莫天涵也不想一大早的就给孩子吃太多油腻的东西,算了下之后嬉笑道:“忧哥儿一根肋把扇,我一根腿骨,你要哪块儿的?”   “要吃你俩吃吧,我去厨房看看早饭,应该是要好了,一会儿可得抱着孩子回去吃饭啊!”秋妍嘱咐一句,让爷俩好好待着,自己去了小厨房,看看夕哥儿他们做好早饭没,外面都开吃了,他们还饿着呢。   见秋妍走了,莫天涵就来了精神,夫郞老是让自己端着个老爷的架子,生怕别人看清自己,但是莫天涵还真的端的累着呢,这会儿秋妍离开了,他老高兴了!   可是没人管着了!   抱着忧哥儿,告诉小家伙儿几句话,忧哥儿骨碌着大眼睛听得仔细,最后莫天涵问小家伙儿:“听懂了么?”   忧哥儿点头。   “那去吧,爸爸在这里等你哈!”说着,将小家伙儿放在地上,小小的忧哥儿,迈着小胖短腿儿,出了大门,直奔守着大锅啃骨头的周管事的奔了过去!   众人正吸哩咕噜吃着呢,就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哥儿,穿着精贵的丝绸衣服跑了出来,都愣住了,这个小哥儿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周管事的正吃着呢,就看到自家的小少爷跟个小鸭子一样一摇一摆的奔了过来,也顾不得自己手还拿着肉骨头呢,赶紧丢下去讲小少爷包了起来,包起来之后才想起来,自己一手油腻啊!   “周爷爷,爸爸叫您!”忧哥儿还不知道自己的衣服已经脏了,这会儿就记得爸爸叫周爷爷过去,说周爷爷过去了就有好吃的了!   小孩子的世界就是幸福啊!   “爸爸”这个称呼是小少爷专门用来叫老爷的,周管事的对这个还是知道的,老爷叫自己过去,大可以拍个大人来,何必让小少爷来呢?这回可好,小少爷身上都被自己抓出了油手印啦!   “好,咱们这就过去哦!”周管事的心想既然脏了,那就脏了吧,这里人多手杂的,小少爷小着呢,一个看不住,再磕着碰着就糟糕了,还是抱回院子里好。   也不管脏不脏了的,就抱着忧哥儿进了院子,在柱子后面找到了他的老爷:“老爷。”   说实话,莫天涵对这个据说是暗卫营前教头的老人家还是挺畏惧的,不是别的,老头儿身上的气势很是特别,他又是个有着敏锐神经的人,每次见到老头儿就跟见当年的政委似的!   “周老,那个,嘿嘿,我跟孩子都饿了,您看能不能给捞两根骨头出来?撒些细盐就成,先垫垫肚子,夫人已经同意了!”莫天涵立正站好,很标准的站姿,然后不好意思的提出自己的要求,早知道小家伙儿找的是周管事的,他就指名让陈管家过来了。   周管事的一愣,哭笑不得道:“老爷,您和夫人小少爷还没吃?”他都不知道怎么好了,这老爷也当的太惨了点儿啦!   “没呢,夫人去小厨房看早饭去了,嘿嘿,您老受累哈!”说着伸手接过忧哥儿抱着,周管事的摇摇头,转身出去捞了一大一小两根头骨头,挑的浆子多煮的烂的,撒了些细盐,还贴心的拿了某个佃户带来的咸菜,老爷牙口好,什么样儿的都成,可是小少爷可不成,那么小的一个娃子,哪里能啃得动筋头儿呢。   水盆大小的腿骨,撒把盐干啃,在嘬口骨浆子,就着开花大馒头,临了喝完肉汤,那叫一个香!   有忧哥儿小,莫天涵也不敢给他吃多了,一小根骨头,小家伙儿跟着爸爸学,啃的满脸油花花儿,一笑小脸儿都泛光……。   “还来一根不?”周管事的看啃得差不多了,又进来一趟,卡看这可怜的爷俩儿,顺带问问莫天涵,吃饱了没?   莫天涵这个脸大的,丝毫不觉得自己一个老爷跟佃户们抢骨头啃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对这个阶级分化,在心里并没有多么明显的界限,总是以为人人平等,这也是他遇事不慌的一个原因。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啊!   310 秋天的风景   莫天涵摇头:“不吃了,夫人就让垫垫肚子,说早饭还得吃呢!”嗯,这会儿他倒是听话的很。   周管事的失笑,老爷什么都好,为人正直,在军伍上听说也是英勇果敢的一个将军,就是有的时候,让人忒觉得他怕夫郎了,整个“夫气重”......、   “爹爹也吃!”忧哥儿倒是吃饱了,却还是惦记着爹爹还没吃到,赶紧拿着油乎乎的小手儿拉着周管事的新衣服下摆:“给爹爹,一根!”说着,还伸了伸小食指儿。   “对对麻烦您老在给挑一根肉骨头,给夫人,我端屋里去就成!”莫天涵也想到俩人,不过自家孩子真不错,这才这么点儿大,就知道惦记他爹爹了!   有孝心!   周管事的没办法,只好又给夫人预备了一个肉骨头,撒将上细盐,莫天涵让忧哥儿端着小盆子,他抱着忧哥儿,顺带着帮忙抓着盆子,回了屋里,正好赶上是早饭!   秋妍看着自家哥儿端回来的给爹爹的好吃的,笑的眉开眼笑:“忧哥儿真乖!”   但是看到忧哥儿身上油乎乎的手印,就不高兴了,瞪了莫天涵一眼,这个当父亲的,怎么不看好孩子,弄得这么脏!   莫天涵傻笑,装傻,就是不说先是周管事的弄脏了,他也没跟着没擦手就抱孩子神马的...。   吃完了早饭,莫天涵立即就精神抖擞了起来,换了身干净利索的衣服,端坐在院子里,等着人来请他。   秋妍好奇的莫天涵:“相公,你坐在院子里干什么?”家里人都忙着呢,相公这么坐在院子里呆着,不好吧?要歇着也是去屋里歇着啊!   “等陈管家来请我!”   “陈管家?有事儿吗?陈管家今天得看着收租子呢!”秋妍不明白,这三天收租子,陈管家和周管家都抽不开身,就是他这个夫人,也是有很多事情的。   “难道我不是得除去主持这个交租子的活计么?”莫天涵也纳闷的问秋妍,地主老爷不在场,佃户们就能交租了么?   “这个跟相公有关系么?”秋妍就更不解了!   “啊?跟我没关系吗?”   “跟相公有关系么?”   夫夫俩都懵了!   之后找了刘么么评理,呃,因为家里只有刘么么懂的这些个规矩...。   “这是家事,老爷不必管,让妍儿去就可以了,你是当家的,不必要的时候,就不要露面,以免有损威望。”   听了刘么么的话,莫天涵才明白,原来自己这个老爷相当于震慑用的,具体的操作,还得找拥有实权的夫人!   后来莫天涵趴在门缝里往外看,没有想象中的讨价还价,书本中曾经说过的那种地主拿大槲坑害佃户,佃户们哭天抹泪的时间一概没有发生。   缴租子的佃户们爽快,收租子的管家和周管事的也爽快,各家只管报收成,报完后周管事的大笔一挥,小推车往里一送,皆大欢喜。   称重使用的大槲如同摆设被晾在一旁,动都没动一下。   送完了租子的人都热闹的聚在一起聊着家常话,趁机休息一下,相互说说玩笑,欣喜的谈论着今年的好收成,去了租子家里还能剩余多少粮食,明年的一些打算等等。   偶尔秋妍出来露个小脸儿,端庄大方的给佃户们添碗茶水什么的,立时就赢得了一片赞誉声儿,莫家夫人真是平易近人啊!   愣是将万恶的封建地主对可怜佃农的无情剥削的情况弄成了一团和气发财的样子,让莫天涵很是失望了一番,本想来一出公平分粮的说,现在也没戏了。   夫人有秀做,莫天涵可没有,忧哥儿就更没有了,因为秋收,家里的两位么么也很难得的跟着摘个菜什么的,就没人管忧哥儿了,于是别人忙活的脚打后脑勺儿,爷俩闲的不得了!   地主夫人正坐在粮仓门口,看着一车车的粮食入仓,等着给新粮食打封条,按规矩新粮新鲜越好,那有放陈了吃的道理。   不过打击都这么说也是这么做的,爷俩出去秋游去!   素日里,难得陪着孩子出来玩儿,忧哥儿高兴的手舞足蹈,关键是除了爸爸,家里谁也不敢把他抗在脖子上啊!   莫家庄子地势好,田地都是一等田,又挨着官道,正是丰收的时节,秋高气爽,有了偷溜了出来,一路看一路玩耍,难得有个什么惯着他的爸爸在身边,没别人管束的忧哥儿简直就是乐疯了一般!   莫天涵放下小家伙儿,看着他磕磕绊绊的在小路上奔来跑去的撒着欢儿,看着远处劳作的佃户们,还有自己冒着炊烟的庄子,一切都是那么安静的进行着。   远处连绵的丘陵从天边浮起,从天那边消逝,宽广的令人眩晕,在天空之下,是辽阔的坡地,郁郁葱葱的林木,农田和村庄,田间劳作的耕农与牲畜,让人看到是一副大美的田园风光图卷。勤劳朴实的农户们不时擦肩而过,没有因为他们光鲜的穿着而好奇,自然地冲他们挥手打着招呼。   乡间路窄,莫天涵则不时的抱起忧哥儿给迎面的耕牛让路,每当这个时候,忧哥儿这个小家伙儿就不老实了,总要用手里摘采的茅草抽打一下老牛的屁股,或者丢块土块儿打一下老牛,惹的老牛不满的叫唤一声,牛的主人们则憨厚的朝这个惹人喜欢的小家伙儿咧嘴笑笑,表达一下歉意。   村庄四周圈着高大的乔木,有槐树,松树,椿树等等,仿佛绿色的岛屿在峙守。庄子中间儿流淌着一条小河沟,不大,但是足够灌田使用,水是清澈的,水草碧绿丰盈。   各种各样的飞鸟正在为冬季储存更多的养分,啾啾叫着,尽得可以听到啪啦啪啦扇动翅膀的声音,它们从这棵树落到那棵树,从这面墙落到那面墙,仿佛走进了黄绿交织的童话。   看着这样宁静的乡村风景,仿佛什么烦心事儿都没有了一样。   爷俩一路玩耍,一直到了挺远的地方,莫天涵见有人来了,就抱起了忧哥儿,小家伙儿别看疯玩儿的厉害,还是知道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的,跟人家大人碰不起,也乖乖的被爸爸抱着,心里想着等人都过去了,他在下地去玩儿!   看那些人走的方向,是要奔着这边过来的,莫天涵想着是不是回避一下,毕竟都农忙着呢,自己一个大男人带孩子,好说不好听啊!   还没等他抱着儿子溜走呢,就被人叫住了,原来还是熟人!   “莫小子!”来人竟是有两面之缘的黄先生!   莫天涵看是熟人,也不好不跟着打招呼:“黄先生。”之后友抱着忧哥儿让孩子叫人:“黄伯伯。”   忧哥儿从善如流的喊了嫩嫩的一嗓子:“黄伯伯好!”奶声奶气的称呼让人忍不住心情大好。   莫天涵一直不知道这位黄先生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官家,不好称呼大人之类的,只好称呼先生,这是个通用的敬称,也不算是失礼。   “好好,忧哥儿好!”小家伙儿长的好看,特别招人疼,黄先生也是喜欢忧哥儿,跟小家伙儿还一本正经的问了好。   莫天涵呵呵傻笑,黄先生的身后的跟随们惊讶的看了看黄先生,再看看小忧哥儿,以及抱着忧哥儿的父亲莫天涵。   能让主上问好的人,可不多啊!   “您这是?”莫天涵看着对方一身休闲的衣衫,跟自己有一拼啊!   “哦,来这里看看庄子,看看收成如何。”黄先生倒是不隐瞒,他本来也是出来散散心的。   “那正好,我也是闲着无聊,家里夫郎管着呢,就带孩子出来秋游一番,您若无事,不如结个伴儿吧!”莫天涵见这人也跟自己差不多,闲人一枚,干脆凑个伴儿吧。   黄先生身后的随从们正想着进谏一下主子,跟个陌生人这么近乎可不是主子身份应该做的事情,无奈黄先生已经点头了:“那感情好,我也闲着无聊,咱们也看看这乡间的秋景儿!”   于是爷俩的队伍,加了黄先生,还有他那N多个随从。   “今年的收成如何?“黄先生一边看着如画的秋景,一边问这莫天涵。   ”这个您还真是问错了人,小子在家都不管这些家事的,但是听夫郎说,今年是个好年头,地里起码多收二成粮食出来!”莫天涵实话实说,他可不是那种不懂装懂的人。   “哦?那也不错啊,二成,就够吃了!”不知道为什么,黄先生笑的特别开心的样子。   “差不多吧,小子本来想着免点儿租子,被夫郎反驳了,嘿嘿,后来夫郎说了,这个不能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大不了到了冬天,小子给佃户家里补贴点儿猪肉鸡鸭什么的。”黄先生给人的感觉很随和,莫天涵也就将自己的糗事说了出来。   黄先生估计也是家有田产的人,对秋妍的做法很是赞同:“你夫人做的对,你呀,免租子可不是那么好免的,当心你好心办坏事!”   “夫郎也是这么说的!”莫天涵对此十分无奈,但是还是很是识时务的没有一意孤行。   一对人走走停停,忧哥儿被抱了一会儿,就不干了,下了地之后,撒丫子跑头前儿去,揪个野草采枝野花的,更逗的是,这娃子还一人给了一支狗尾巴草儿......。   311 闲侃:和平计划   “丰收是好啊,但是丰收了,也是战事的起源,听说关外又不消停了,你可知道?”黄先生看着远处忙碌的农人,突然跟莫天涵说起了军事。   莫天涵有些惊讶的问黄先生:“先生,一直没问过您在那里高就啊?这军国大事,可不能随便议论的!”   话说,这时代可是言论自由,但是也要有个度啊!   闲聊侃大山无谓,但是涉及到军伍上的一些机密或者情报之类的,那就不是闲聊能说的话了,没任何对这个很是在意的。   “哦,我在军部挂职!”这位立即就知道莫天涵的忌讳在哪里了,赶紧报了家门。   “军部?我也去过几次,怎么没见过先生啊?”莫天涵不是不相信这位的话,这位一看就是有气质的,而且若是做官,肯定官位不小,不然也不会拿出九彩翡翠这种极品东西了。   “咳咳,那个,我是在军部做文职的。”黄先生末世很是不好意思开口报出职位。   但是他一说“文职”的工作,莫天涵就“哦”了一声,他什么都明白了的样子。   为啥呢?   因为军部的文职人员,实在是军部的弱势群体,你想啊,军部啊,都是一群军伍上的肌肉男,武艺杠杠的,但是对于读书读到军部去做个文官的人来讲,那就是一群不讲理的莽夫啊!   文武不和由来已久,文职在军伍上,也是最不受待见的,但是也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军伍上的文职官员,很是稀少,并且,很少能见到他们的身影,就连军部的文职人员们,也都是在一个小角落里,老实的办公,不敢出去跟那些真正的军伍上的人掐架,话说,他们那那笔写字的手脚,也跟人家掐不起来啊!   对于这种情况,莫天涵很是理解,他一开始要北大营那些军痞子们学文化的时候,也是同样遭到了反对,说什么那都是文人们的活计,要不是他说不识字就不合格,那些小子们才不会上文化课呢!   就连教导文化课的先生,都是请的家里的儒将的封大将军家的老先生来担任,别的先生一听是教导军伍上的人,都拒绝莫天涵的邀请,因为谁也不想天天顶这个乌眼青儿啊!   军伍上的人都好勇斗狠,实在是敬谢不敏   黄先生说了是文职,莫天涵也就放开了,虽然是文职武将,但是总归是一个系统的,倒是聊一下公事:“您说,关外有变化?”   这几天莫天涵没有去军营,也不知道军报有没有传到过来,既然有个知情者,他倒是想先知道些事情。   “特勒部去年亦是大雪封山,冻死牛羊无数,今年开春就打了一仗,幸好寒城守将厉害,还有陌刀助势,打退了他们,听说关外今夏牛羊剧减,这个冬天他们难熬了,秋季,他们还得来一次!”   “若是能和平解决就好了,都是一样的人,特勒部也是咱们的关外属臣不是?不打仗就能解决的事儿,何必动刀枪,劳民又伤财!”莫天涵说了自己的想法出来。   “哦?你有不动刀枪就解决事情的办法吗?”黄先生很是好奇的问莫天涵,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以往都是打仗打仗再打仗,仿佛不打仗就不能解决问题一样。   “不就是粮食么?给呗,咱们也不缺吃的喝的,但是不能白给,得拿他们的牛羊来换,咱也不是要他们全换,起码换一半!”莫天涵对这个很是在行的:“若是不够吃,可以打欠条,等他们的牛羊大了,再给也成,但是要算利息,嗯,还有,必须要写明,咱们是和平为重,若是他们有了东西就造反,下次就没这儿好事了!”   黄先生身后的一个随从冷哼了一声:“说得好听,若是到时候他们赖账,还不是要打仗么!番邦人,信不得!”   “这个就看咱们怎么换!”莫天涵对他的态度并不在意:“您想啊,咱们不要他们的牛犊子羊羔子,就要他们的成牛成羊,让他们养活那些崽子,崽子没有一二年是长不成的,等崽子长成了,他们也吃惯了咱们的粮食,有米饭馒头,谁还吃棒子面儿窝窝头啊?咱们再卖给他们丝绸锦缎,穿惯了丝绸,再让他们传回棉布兽皮,他们也不愿意啊!”   这种物质侵蚀可比武力征服省事儿多了!   不沾血就能化解,何必老是打打杀杀的呢。   “就凭你这么说,番邦人能信么?”又有人提出了质疑。   “你找个他们说了算的,咱们这边也出个说了算的不就成了么!死脑筋!”莫天涵恨铁不成钢的道,惹的那人直瞪眼。   黄先生听了哈哈大笑:“你小子这主意真是够坏的了!”   他对莫天涵的这个主意很是看好,若是真的弄成了,那么等于捏住了特勒部的生死脉,到时候他们就是有心想反,也没那个力气了,部落里的牛羊都是小崽子,人们又习惯了中原奢侈的吃穿用度,到时候即便是他们的酋长要造反,那些享受惯了的长老们也不会支持他!   在细想下了,若是下一代一开始就是享受奢侈的,大了话,还能拿得起那些刀弓骑得了骏马吗?   这么一想,黄先生出了一身冷汗,这主意乍一看没啥大不了的,甚至还有些大逆不道,但是若是真的实施了,可真是千秋万代功在社稷啊!   看着跟随从侃侃而谈的莫天涵,在看看前面跑跑跳跳的忧哥儿,黄先生笑眯眯,这莫小子,真是个奇才!   “你觉得这个主意,上面能同意吗?”黄先生问莫天涵,他想知道这个小子有没有想着给朝廷出这份力。   “您这不是说笑了么?这也就是咱们说说而已,若是真报上去了,还不得判我个通敌之罪啊?”莫天涵摆了摆手:“而且,若是这个计策实施,那么咱们这边出面的必须是太子殿下,才能让人信服,我让储君去边关?上面还不得看了我的脑袋啊!”   黄先生默然,自从上次太子从了一次军出了点儿小意外,就很少让太子领军了,不是很少,是根本就不让太子领军了,毕竟经不起丢失储君的风险。   但是莫小子这个主意还真的是很有诱惑力,能兵不血刃的平息干戈,对朝廷对百姓都是有好处的啊。   “不说这个了,再往前走就是那个瑞亲王家的庄子了,咱们别过去了,那里也不是咱们能过去的,后面的那个庄子靠山,可以去看看有没有秋果子采!”莫天涵见这些人毫无目的的乱走,可看不下去了,他身后的随从们也不能反对,一大堆人加上个忧哥儿,就奔了后山去。   秋日的山水,一窜窜的山里红,铺了满山,秋梨树上,皮薄多汁的秋梨子遍野都是。   这可乐坏了莫天涵,脱了外衫当袋子,让小小的忧哥儿骑着自己的脖子伸手够山里红,还发现了几颗枣树,枣子又大又红,也摘了不少。   莫天涵更是顺手从梨树上摘了一个大个的秋梨递给了黄先生:“您尝尝这个,可甜了!”   这个时代没农药化肥,更没空气污染,天气好,水果甜,莫天涵也自己摘了一个,在衣服上蹭了蹭,一口咬下去,甜!   黄先生可没莫天涵那么豪爽,身边的随从拿了一个干净的小帕子,将秋梨擦了又擦,才递给他,黄先生很是斯文的咬了一口,笑着点头:“果然是上好的秋梨,多汁又甜。”   “是不,这枣子也好,您尝尝!”说着又递给了一枚大红枣,忧哥儿也抱着个秋梨,拿小牙儿细细的啃着,特别可爱的样子。   这回黄先生没有让随从拿小帕子擦啊擦的,而是学莫天涵,将红枣在身上蹭了一下,就吃了进去,看的身边的随从们目瞪口呆,主子、主子杂学了那个莽夫啊!   莫天涵倒是偷偷的笑了笑,这位可真是讲究的文人,还拿个帕子擦啊擦的,其实,这里什么都没有,果子能脏到那里去呢。   吃了果子,一大堆人没事儿干,又溜达了回去,一路上,黄先生对莫天涵提出的那个主意很是感兴趣,再三追问,还说就当侃大山了,莫天涵也不疑有他,因为很少有人能对莫天涵提出的东西,表示不好奇的,莫天涵也就随意的跟他瞎侃,一些有的没的,甚至还说了,自己若是能上战场,就出动自己的北大营那些特别训练出来的精兵,将草原上所以部落的酋长族长的都弄来,让他们坐在一起谈判!   强行推销中原生产的丝绸茶叶之类的东西,要把握住它们的经济命脉,还举例说了著名的“寸铁不出关”的案例,把个黄先生听的连连叫好。   俩人聊的投机,莫天涵最好竟是带着这位黄先生回了家,陈管家倒是尽职的张罗收租子还得招待客人,秋妍也跟着忙活,只有周管事的,在见到黄先生的时候,眼睛倏瞪的老大,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不过老头儿心理素质很不错,这种表情只是一瞬间而已,之后就恢复了他老管事的淡定神色,只是偶尔哆嗦一下的手,出卖了他的心里紧张。   不过没人注意,家里忙着呢,这回又有客人登门,就更忙活了。   幸好黄先生并不计较这些,反而好奇的看了看佃户们交租,还有莫家给预备下的赶工饭,之后更是笑眯眯的跟莫天涵俩人,吃了一顿赶工饭。   312 秋季活动:拾遗   许是环境的关系,平日里觉得油腻腻的红烧肉都变的那么好吃了,大骨头汤更是喝了一碗下去!   吃完了这才告辞离去,走的时候,还拿了几个秋梨子走,都是自己采摘下来的呢。   莫天涵也不留客人,这都秋收呢,大老爷们儿的虽然不如家里的夫郎们忙,但是也不好老是出去游逛。   秋收很是急人的一个活计,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都不得闲,每天晚上莫天涵看着秋妍累的无精打采的样子都心疼坏了,一边给他揉腿一边理怨道:你好歹也走个当家夫人,明天就坐在粮仓门口,什么活计也别插手,等粮食收完了,可得好好的歇歇!”他不怕别的,就怕把这人累坏了,自打俩人成亲以来,他还真没让秋妍这么累过呢。   “还得好几天呢,妍儿这些年都待的懒了,这会儿忙叨叨的,反而有了些精气神儿,今年收成好,明年咱家能不用买米吃了,自家粮食足够了。”虽然家里有个粮行,但是秋妍一直当那个是个买卖的,不是当成粮仓的,如今家里有了粮食压仓,他倒是安心了不少,以往都是买米吃,日后可就靠自家的粮仓,俗话说的好呀,家里有粮心里不慌啊!   “都不买米吃?”莫天涵一惊,那粮行岂不是要有一段时间的黯淡期?这可是没听说过啊!   “哪儿啊,说是不买米,也就咱们家这样的,那些高门大户的,家里人口众多,田里产的这点子东西,还不够吃呢!”秋妍对莫天涵时不时的问些小白的农家活计,从最早的认真回答到了如今的无奈地步,他知道是因为想过从来都没种过田的关系。   “那就好那就好!他就说嘛,怎么可能都自产自销,那粮行早就倒闭了,哪里还能开了十家连锁店啊!”   “打明个开始要到地里去拾遗,妍儿也得去,还得带头下地,家里就交给相公看两天了,忧哥儿也去,孩子的从小教育他,剩下两个粮仓上封的事情就托付了周管事的来办理,相公去看一下就成”秋妍懒懒的翻了个身:“给揉揉后背吧,妍儿的腿没有啥变化。”   夫郎有了要求,莫天涵立即就执行,给轻轻的揉着秋妍的后背:“什么是拾遗啊?”   秋妍无奈了,相公真是天生的田地小白!   于是,秋妍给自家的相公普及农事,原来秋收后田里难免有许多散落的稻谷麦粒什么的,而秋收的时间一过就是入冬前的雨季,被雨水滋润的散落的粮食,经雨水一泡再被艳阳一晒,会很快发芽出苗,非常的浪费。   这个时代还是封建社会,以农耕为主的,没有任何机械,全靠人工种植和收获,所以粮食并不是那么富裕,传说如果谁家的地里发的秋苗儿越多,那么这家人家的田地明年的产量就越小,于是家里的哥子夫郎们,在秋收后下田拾遗成为一项带有迷信色彩的传统。   上至皇后夫郎,下至村哥子们,都得遵照这个传统,表示珍惜老天的恩赐,拾遗成了个大型的活动。   但是秋妍的解释,在莫天涵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大型的秋游活动,他也想跟着去,就跟秋游提议:“要不相公也去吧,家里交给周管事的就成,我眼睛比旁人厉害多了,肯定能拾掇不少粮食回来!”   说着还特别狗腿的给秋妍敲了敲后背的脊柱,美其名曰:松骨。   “瞎说什么呢,拾遗都是哥儿哥子们的,你一个汉子去,也不嫌丢人!”秋妍等于相公的异想天开已经无语了:“赶紧睡觉,明天起早呢,过了这几天就好了,第一年秋收,难免手忙脚乱,有了经验就好了,明年后年的,就顺逐多了。”   “好吧好吧!”说着就委到了秋妍身边,跟着躺了下去,抱着秋妍给她轻轻的揉着胳膊:“劲儿还成吧?这今天看你老是提着个水壶给他们倒水啥的,倒个一次两次的就行了,看看把你累的,胳膊都酸了吧?”   “哪有,妍儿也是想着跟佃户们多接触一下,别让人说咱家的不是。”秋妍认为自已只是倒倒水而已,累不到哪里去,谁想就是倒水也是个累人的活儿 啊!   “下次让人提着水壶,你看着能成!”莫天涵可不想在让人累着了,大水壶看着就有五六斤重,这胳膊都酸好几天了。   “嗯.....听相公.....的..... 。”也许是相公按摩的太好了,秋妍躺下没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 了。   莫天涵洒也不到叨扰他,轻轻的揉着揉着,一直到秋妍打起小呼噜这才罢手,看着这人有些累的睡顺,不仅心疼了一下,早知道秋收这么累人,他当初就应该在盛京城里买房子,而不是弄了个什么田庄来。   失策啊失策!   于是,莫老爷在失策的臆想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秋妍就穿了身农家哥子的衣服,麻布的,里面的是棉布的里衬,也给忧哥儿弄了一身同意的装粉,莫天涵看着还有那么一丝丝亲子装的味道。   “周老,家里剩下的两个粮仓就交给您老上封了。”说着还转头嘱咐莫天涵:“相公,你一切听周老安排,自己别瞎折腾!”秋妍知道莫天涵对农事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啊!   生怕他闹出什么笑话来,赶紧趁自己走之前,嘱咐好了。   对于自己农事小白的身份,莫天涵老实的接受了,并且很是听从组织安排:“嗯,一定一点,毓哥儿敏哥儿,夕哥儿乐哥儿,你们可得看好夫人师哥,田里土软,别让夫人跌倒.......。”莫天涵对自己不能跟着去很是埋怨,对着能跟去参加秋游活动的四个小哥儿碎碎念了许久,多事要他们看好夫人,因为秋妍腿脚不利索,她还真怕这人在田里有个万一的。   “好了好了,就在家门口,那里有那么多的说法!”秋妍倒是对自己毫不在意,以往又不是没下过田,也就这几年,出嫁跟了相公,以至于现在都没有机会下田,不过他毕竟是农家出身,这点儿农事难不倒他的。   秋研带着家里上到两位么么下到刚叫会走路说话的忧哥儿,到了田间地头,地里已经有一些农家哥子在拾遗了。   一大家子人都跟着夫人下了田,秋研亲自教导忧哥儿:“爹爹也要拾遗,那么忧哥儿要不要? "   家伙儿还有些迷茫,第一次站在田地里的忧哥儿,什么都不懂呢!   “爹爹,捡吗?”因为看旁边的两位么么也在田间捡东西,忧哥儿就问了秋研,他不懂,拾遗是什么意思,但是捡东西还走懂的。   昨天爸爸带他去揪东西,他还有点儿印象。   对,忧哥儿也要跟爹爹一起捡东西!”秋妍拉着小小的忧哥儿,如同一般人家的哥子一样,和小家伙两个人,顺着一个地垄遛东西。   忧哥儿太小了,才不到三岁,勉强能听懂些话语,也跟着学大人的动作,但是指望他拾遗是不可能的,秋妍也没想过让他拾多少,只是想让孩子尽量的接触一些事情。   他家的孩子可不能娇惯,虽然相公娇惯的最厉害,但是忧哥儿还有爹爹和么么们在,倒是不娇气,对田里的东西也充满了好奇的样子,倒是很顺从爹爹的安排,跟着爹爹身前身后的,就当玩耍一般,不过小家伙儿可能是因为身体不高,离地很近的关系?眼晴好使着呢,倒是捡到了不少遗落的粮食。   古么么和刘么么看第一次下田的忧哥儿没有哭闹也没有喊累,乖乖的跟着爹爹一起劳作.虽然忧哥儿还很小的,但走俗话说三岁看到老,两位么么一致认为忧哥儿将来肯定走个好夫郎!   以前拾遗,秋妍都是最快拾遗最多的那个,因为少了叔叔是会不高兴的,所以别看秋妍腿脚不便又带着个小家伙儿,却是第三个完成拾遗任务的人,其余的小哥儿,估计真的是不常下田的关系,速度都挺慢的。   忧哥儿倒是不累,趁着秋妍在地头的茅草亭子里休息的时候,自己跑到了还没有拾遗完的夕哥儿那里,有模有样的跟着夕哥儿拾遗。   拾遗还不算,忧哥儿人小胆子可不小,还抓了几只蚂蚱给秋妍邀功,小手也不复出门时的于净了,一手的脏兮兮。“   这孩子倒是不娇气,将来来肯定是个好夫郎!”古么么就喜欢能干活的孩子,当然,忧哥儿现在还轮不到他干活呢,不过谁让人家忧哥儿就是讨古么么的欢心呢。   刘么么也喜滋滋的看着忧哥儿劳作,倒是秋研忍不住说道:“他是不娇气了,这都淘的跟个小子儿一样了,整天的不老实! "   “孩子活泼些怎么了,证明咱家忧哥儿身休好!”俩么么平日里别看管忧哥儿管的严实,别人说个不好就不行!   标准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作风。   秋妍有些忧郁的想着,自己真是任重而道远,家里相公惯着,么么们护着,自己若是还不严厉些,这小哥儿还不得给惯的没个哥儿样啦!   他们拾遗拾的热闹,莫天涵在家里被周管事的指挥的跟个陀螺一样,因为是最好两个粮仓上封了,谓之:封仓。   封仓是大事,夫人不在家,自然是老爷来啦,于是莫天涵苦逼的被老管事儿的给指使的那叫个累,这边占个地方那边树个仓门的,讲究颇多,也让莫天涵暗恨这万恶的旧社会啊!   等秋妍带着人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家的相公正躺炕上挺尸呢,一问才知道,因为莫天涵笨手笨脚,让老周很是不爽,最后直接让老爷回屋休息去了!   313 风声……   轰轰烈烈的秋收活动可是落下了帷幕,莫天涵也恢复了上班的时间,第一天到北大营就设置了新的训练项目,之后又接到了一份军报。   特勒部果真安奈不住,刚刚大丰收,那边就开始叩关了,据说寒城如今已经在秋收后激战了十一场,赢了十场,平局一场,课件战况激烈程度,朝廷又增兵十万守关,总算是暂时压制住了草原狼们的进攻,如今双方僵持着,草原今年虽然算是丰收,无奈去年伤的太重,还没缓过劲儿,今年若是不弄些食物回来明年草原就容易后继无力啊!   也不知道这个皇帝是怎么想的,竟然在秋天第一次的大朝会上,意属太子在明年开春的时候领军五万,再次增援寒城!   一时间,满朝哗然。   虽然不能明说,但是大家都默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太子殿下打那次不光彩的领军之后,皇帝就很少让太子沾染军事了,也不是不让,而是关于领军的问题,皇帝一直不希望太子以身涉险,毕竟那次的事儿,都让皇帝吐血了,更何况那些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大臣们了。   但是也有军中将领支持东宫太子的,毕竟太祖皇帝是马上得的天下,军中对于皇室很是亲近,而且皇帝当初也是在军中历练过的,虽然太子的历练有些不完美,,但是那个时候的太子殿下太小,才刚刚十几岁而已,如今太子殿下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早就够格当一军的主帅。   那些个文臣懂什么?   只有高级的武将们才会知道,这位太子殿下一些对军队上的建议,是多么的独到,完全是一个军事高手!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是莫天涵给小黄弟弟递的小纸条里,指导他这么做的。   不过满朝文武吵的如何唾沫横飞,都跟莫家夫夫无关,他们没有特意的去打探这些朝廷大事,而是程绍奎和封靖安来家里跟他们说的,就连秋妍去戍国大将军府,滨正君都跟秋妍说了这事儿。   秋妍本就小白一只,对朝政什么的,真心是不懂的,不过这娃子有个优点就事不懂就问:“祖么么,为什么大家都这么说啊? "   滨正君一看秋妍懵懂的小眼儿就知道这孩子是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傻孩子,若是太子做领军之人,那他带着的,必是自己的嫡系队伍,这可是未来储君的第一次单独挂帅,她带了什么人,那这个人未来就是军中骨干,也就是坚定的东宫支持者,这些事情,你要明白,你家相公可是东宫禁卫军北大营的将军,若是能跟着去,哪怕不上战场就是去边关逛一圈儿呢,也是未来晋升的资本。”   “啊?还有这个说法啊?”秋妍更奇怪了,在如何被指导,他骨子里就是个农家的哥子,这种朝政大事,他根本就弄不明白的,只是不敢跟滨正君明说,滨正君说什么,他就用心记下来,回去跟莫天涵嘀咕一遍,让相公指点自已一下下!   “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你也要多提醒一下你相公,没事儿的时候,去东宫走走转转,让太子殿下能看到你相公这个人,别到时候给忘记了,贵人事多,这种时候,可不是凭错交情就能搭上线的。”滨正君可是拿秋妍当了自己人,这才提点他一下,别人?滨正君才懒得说呢。   “好,妍儿回去就跟相公说!”秋妍是不在乎莫天涵是否高官厚禄的,但是既然有升官的机会,又给未来打基础的机会,自然是不放过的。   回去就跟莫天涵说了滨正君的话,之后跟莫天涵总结:“相公,你看,祖么么他们都这么说,你有什么打算吗? "   莫天涵倒是有些惊讶秋妍的举措:“你什么时候对朝政感兴趣啦?”他家夫郎的变化好大啊!   “去!”秋妍白了莫天涵一眼:“妍儿对朝政可不感兴趣,这些天,妍儿出去就能遇到几个官家夫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就连滨正君祖么么都跟妍儿说了这些话,妍儿心里没底儿呢! "   秋妍第一次觉得朝廷离自己家这么近,一个决策就关乎到相公未来的官职什么的,他不是很懂这些,却觉得也应该跟别人家一样,到处打听一下什么的。   看秋妍那么紧张兮兮的,莫天涵安抚的把人抱到自己怀里:“夫郎呀,外面怎么吵吵是他们的事儿,咱们只管干好自己的活计就成,至于跟不跟这太子殿下去边关,这个哪里是咱们决定的啊?”   “可是滨正君说......!”秋妍毕竟没多少见识,这种听风就是雨的事儿,还真是闹的他心慌慌。   “滨正君说的也是为了咱们着想,但是他不是军中人,那些官家夫郎们就知道瞎哄哄,朝政大事岂能儿戏?领军作战又不是拼家世,里面的事儿多了去了,你别跟着自己吓自己,相公的这个职位,可是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亲许的!”看得出秋妍有些慌乱,也是,他一农家出来的哥子,突然的就遇到这种风言风语,自然是乱了阵脚。   莫天涵对能不能跟去完全无压力,因为火药可是他的杰作,若是太子领军,自己是肯定要去的,他不说,是怕秋妍又担心上了战场的自己,所以才瞒着的,起码要让这人过个好年啊!   可走秋妍可不一样,虽然相公说了,去不去都成,可走盛京城的贵人圈子里,依然讨论的热烈,就连不问世事的良哥子,都跟秋妍说了这事儿:“敬山这几天,一直忙着那些军需物资,说过了年.太子殿下领军是定了的,只是带着谁去却还是没定,兵部和军部的大门,如今都快让人踏平了。”   虽然良哥子还不如秋妍,但是谁让他是莫家出来的呢?对于关乎到老爷前程的事儿,他也是很关注的,这不,听到太子殿下定了 领军的事,就问了自家的相公,程绍逵对良哥子也不瞒着掖着,什么都跟他说,知道他是为了莫家才打听的,他没时间去,正好让夫郎跟嫂哥说一下。   良哥子拉着秋妍问:“夫人,老爷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今日祖么么去了宫里打听呢,老爷知道不知道啊! ? "   秋妍也无奈:“相公知道了,可是他说,这事儿不是我能操心的,说要顺其自然,之后,他就回北大营了! "   见夫人的表情又听了这话,良哥子突然福至心灵道:“也许,老爷早就有了定夺了吧?毕竟,老爷是东宫禁卫军北大营的领军将军啊! "   秋妍眨巴眼睛,是啊,相公虽然是禁卫军北大营的领军将军,但是它前面的官职,可是还有“东宫”二字,东宫,也就是归太子管辖的啊!   “弟弟说的太对了!”秋妍顿时就松了口气:“是我想多可,怪不得相公说去不去为所谓呢,既然是太子的属臣,将来自然也是皇帝的属臣,不管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想的人头疼!”   良哥子笑笑,转而跟秋妍说起了衣服绣花的样式,他除了跟滨正君出去应酬什么的,几乎很少单独出去,在家里给相公做些衣物,孝顺两位老人,全府上下也对这位石哥儿的少夫人很是礼遇,日子过的很是滋润。   秋妍从戍国大将军府出来,见天色较早,就想去看看徐家夫郎:“毓哥儿,咱们去粮油坊看看徐家夫郎吧,自从收拾秋就没见过面,他也够忙的了。”   “好的,夫人,您做好了,我去跟他们说一声!”毓哥儿出去说了目的地,车夫就赶着车去了粮油坊。   因为粮油坊都是买卖粮食和油品的地方,比起别的坊间,道路要宽敞的多,也没有小商贩在路边摆小摊儿,进出的马车也方便。   徐长兴没想到夫人会来粮行,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招呼徐家夫郎出来接夫人。   秋妍很少来粮行,一个是既然相公已经将粮行全部都交由徐掌柜的打理,他就不好以夫人的身份压人家扛活的:二一个也是因为这里他都不怎么来,若不是心情愉快的想找个人说道说道,他也不会想着找徐家夫郎了。   秋妍跟徐家夫郎关系好,也是因为徐家夫郎这个人很是聪明,又有股子泼辣的豪气,跟他说话很让秋妍舒心呢。   京里的传闻,徐家夫郎也在良哥子那里有些耳闻,今日听了秋妍跟他唠叨的话,不仅笑着安慰秋妍:“夫人放心,老爷是有主意的,咱家吃不了亏,既然老爷说了不用多担心,那夫人您就放宽心,外面的事儿那都是汉子们该去运作的,咱们可不跟那些个官家夫人一样瞎起哄!”   秋妍自己也笑自己:“总是瞎操心,让良哥子和你这么一说,倒是心宽了不少,嗨,不操心了,他们的事儿我也弄不清楚,尽跟着瞎着急!”   “就是,这刚过了秋收没两天,夫人也不知道歇歇,我听说胡人坊那边来了好几个商队,咱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徐家夫郎提议,希望逛街能让秋妍的心情好一些。   “好呀,但是这里能走得开吗?”秋妍看了看外面,一些活计正往小库房里搬东西。   “能的,这都忙过了,再说了,都是些力气活,我也帮不上忙!”徐家夫郎说风就是雨,很是利落的收拾了一下,就跟秋妍出去逛街了,反正家里也无事,就出去走走吧。   果然,一下午的时间,也让秋妍的心情出奇的好了起来,买了些好奇的小玩意儿回去,从此也不问那些朝政大事,反正也听不懂,不如不听的好,还给自己弄了那许多的烦恼。   314 草动……   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让太子无后顾之忧,在初冬的时候大肆清理朝堂上的一些零碎的势力,那些势力多数都是对太子不利的,例如遗留下来的前任户部尚书、侍郎等,就连四皇子也开始龟缩不出来搅合了,生怕自己也被清理了下去。   一些有远见的朝臣们就知道皇帝这回是动真格的了,纷纷回家交代家里人不许滋事,最近风声紧着呢。   这一次打压的厉害,不像原来是各个实力角逐,有胜有负,最多也就是丢官罢职,可是这次皇帝大Boss亲自操刀,不是流放三千里就是直接抄家,牵连九族的也有那么两三个,一时间,盛京官场上迎来了一股无形的超级风暴。   当然,这些事儿,秋妍不关心,他也关心不了。   他决定不管那些“大事”,就开始盘算家里的小事儿,没几天他就听说后庄的崔家庄子要卖?   得到确切的消息,秋妍立即跑进了书房里,也不管在座学习的封靖安在,反正都是熟人了,拉着莫天涵说了一句话:“相公!崔家庄子要卖!咱家买不?”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莫天涵。   莫天涵觉得他还真是说不出“不”字来!   “买!”这种时候,看着人激动的样子,莫天涵那里敢顶风作案啊!赶紧严肃的说了个“买”字。   “要十五万两纹银,还要吗?”大眼睛烨烨生辉的看着。   “要”   “他家有五百亩上好的水田,还有一百八十户佃户,那妍儿就去买下了啦!”说着转身疾走而去,吓着莫天涵一个劲儿的在他身后喊:“你慢着点儿!“毓哥儿,扶着点儿夫人!”   封靖安童鞋好奇的问莫天涵:“嫂哥这是干什么去啊?这么着急?”平日里,秋妍可是“稳”的很,因为腿脚不方便,家里家外的,都被人照看的好好的。   “他惦记着那处农庄,要卖,他着急呢!”莫天涵笑着摇头,秋妍对土地的执着,犹如吝啬的人对金钱一般。   崔家夫郎有些哀愁的看着这个庄子,入籍老爷被迫提前致仕,仕途算是完全没了希望,三皇子也被褫夺来人景王的封号,幽禁在府邸不得出,可怜他家出去的哥儿,竟是要活活的耗尽青春,陪着一个败落的皇子到死!   家里已经在盛京呆不下去了,这会儿处理了庄子,就搬回老家去,今后可就难回了。   又回头看了看那些侧房小侍,心里的这股火儿啊,越发的憋得难受,都到了这步田地了,这些个不要脸的还跟着他争这点子家产,简直就是欺负死个人儿!   “我说哥哥,这什么时候分啊?我还得会娘家去呢!”说话的是跟崔家夫郎斗了十年之久的侧夫郎,他的娘家原本只是户部的一个小吏,是为了巴结当时的户部尚书,才将自家庶出的哥儿送了来做侧夫郎,以往崔家夫郎是正室,倒是摆了个正室的架子刁难的很,如今,崔大人已经致仕,就是个小吏,也是能拿捏的了他们了。   “弟弟耐心等等吧,已经说了今日来看地方,交银子了。”崔家夫郎咬牙切齿,却无法反驳,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那可得快这些!”说完了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看着外面站在萧索寒风中的崔家夫郎,这个解恨就别提了!   他不爱给人做小,无奈当年崔家夫郎竟然指名要他当侧室,原因是不漂亮,不会勾搭老爷   哼!   毁了他一辈子的人,他岂能放他好过?   自打进门就斗,没长相他有手段!   终于这个家倒了,他们这些侧房小侍也自由了,因为没了官职,再有这些侧房小侍就是逾制了,所以他们要离开这里,但是按规矩,是要分发他们一比遣散费的,他们这是最后拿着这个家的钱财了,之后就面形同陌路!   原来的崔尚书,早就一病不起,没了往日那样的威风,垂垂老矣,眼看着就没几日活头儿了的样子。   崔家夫郎找房产牙子是常年办理各种房地交易的人,为人很是圆滑,他找了几家,也就秋妍给的价格够高,而且离莫家庄子也近,将来好照料,这才最终敲定了秋妍作为买家。   带着人来了崔家庄子。   见到秋妍的时候,崔家夫郎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秋妍也是愣了一下,之后就笑了笑,不管以前这位如何,现如今,是他家倒了,而不是他莫家!   秋妍根本就没说话儿,都是陈雷官家跟房产牙子和崔家夫郎交涉,最好敲定了十五万两白银的价格,秋妍给了房产牙子一百两的谢银,乐的房产牙子眉开眼笑,相比起莫家夫人给的谢银分量,崔家夫郎的十两银子,简直就是不要太少好不好!   不敢崔家夫郎也知道,如今家里已经给不出更多的谢银了,他到是咽不下这口气,可是那又如何?家里如今一个官身的人都没有,他也没有自称“夫人”的资格。   “这位夫郎,我家老爷夫人会在后天来看新庄子,请您尽快空出房屋,另外,我家夫人也不喜欢更换佃户,所以您家原来的老佃户们,也可以留下来继续租种。”陈雷当然认识这个跟自己老爷夫人吵过架的哥子,不过更知道这家是谁家!   没想到啊没想到,皇帝竟然连这种残兵败将都不放过,看来这次是铁了心的想要清理了。   崔家夫郎白着脸送走了秋妍一行人,回去就掉了眼泪,以前不觉得,现在才知道,被人低看是个什么滋味儿。   尤其是,秋妍就跟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一样,披肩加身,身边的小侍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生怕夫人有闪失一般。   崔家夫郎失魂落魄的走进了院子里,一应仆役下人们都在等着发放遣散费用,那些侧房小侍们也在期间。   看了看手里的银钱,崔家夫郎不得不咬牙挺着,让官家将家里所有的琐碎银子都找了出来,虽然家里大部分的产业和存款都叫了公,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崔家还是有些底子的。   遣散费并不多,但是也是要给的,尤其是几个有背景的侧房夫人,那是万万不能再开罪了的,以往他看不起他们,现在则是要尽快的和他们斩断关系,生怕他们在给家里雪上加霜。   平日里,崔家对仆役们并不好,内宅不宁的后果除了主子,们都不顺心,就是倒霉的都是伺候的下人们,所以出来崔家的总管是最后一个走的,其他人拿了银钱走的都飞快,可是离开这个倒霉透顶的主家了。   几个有着强势背景的侧室也在埋怨给的银钱少的声音中,收拾完了自己的细软,连看都没看崔家主一眼,直接就上了娘家里派来接人的马车,扬长而去,气的崔家夫郎咬牙切齿的同时,又暗爽不已,老爷,你看看吧,这就是你千依百顺的侧室们对你的“情谊”!   最后就剩下四个崔家夫郎娘家陪嫁跟来的老仆,也算是崔家最后的有着点儿忠心的人了。   四个老仆将所剩无几的衣物和这些金银细软都收拾妥当,第二天,一个老仆跟着陈雷去办理了过户手续,在办了手续的当夜,崔家夫郎就让其中的一个老仆去客栈订了房间,在第二天天不亮,就带着一家老小,还有病重的崔大人,一起乘上了几辆简陋的马车,奔了万年县而去。   崔大人其实也不是多么严重的病,就是一股急火憋屈得要命,到了客栈才悠悠转醒,老仆那里听说了家里的情况,又听了那些侧房和小侍如今已经弃家而去,又羞又恼,以往那些偏帮侧房小侍给正夫郎难看的往事,一股脑儿的都想了起来,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吓得老仆赶紧跑出去找崔家夫郎!   到了这个时候,崔家夫郎也顾不得跟崔大人怄气,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夫夫啊!   找了大夫,大夫给看了看:“这位病人心思过滤甚重,郁结于心,刚刚又动了肝火真怒,不过这样也是因祸得福,竟将郁结的心血吐了出来,这位夫郎不必着急,老夫给他下两贴药,静养半个月,也就能起床了。”   崔家夫郎这才脸上有了些血色:“谢谢大夫,阿福,带大夫去取诊金抓药吧!”   老仆阿福带着大夫走了之后,崔家夫郎倒是坐到了崔大人的床边:“你也听到了,大夫说是好事儿,老爷,你放宽心吧,再糟糕,也没有比现在更糟的结果了,能活着,就是最好的了。”   崔大人看着结发夫郎关心的眼神,饶是他狡猾精明了一辈子,也不禁懊悔不已:“都是我辜负了你啊!”   两人打打闹闹一辈子,临老临老落魄的时候,不是那些他宠着侧房小侍们陪在自己身边,而是这个尖酸刻薄的结发夫郎。   “老爷,不说这些了,咱们家还有小子和哥儿要带,将来好好培养孩子们吧,那些事儿,老爷就不要再去想了,以免伤了身子。”崔家夫郎给崔大人压了压被角。   崔大人点头,自他失势致仕之后,他也知道自己这辈子的官宦生涯是到头了了,只是挣了一辈子,到头来却是两手空空,他心里,岂能不怨不恨?但是怨恨又如何?就连他的亲弟弟,皇夫郎如今也今也是冷宫生活,家里的哥儿都要老死景王府,他又能如何?   知道自己的斤两,所以崔大人倒也是看的开了些,吃药休息不耽误,病情倒是好的快了许多。   三日之后,崔大人见好了,崔家夫郎也就打算继续上路了,但是在他们打算走的最后一夜,一位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天大的人物找到了他们,可谓是黑暗中的一点光明。   315 秋妍明媚的忧伤 vip   东宫   太子看着案头,收集而来的消息,不仅皱了皱眉头,梁少敬还真是不消停啊,以为他会龟缩起灵,起码要等到父皇的这阵风头过了之后才能再有动作,没想到,竟然敢顶风而上!   案头摆着的,正是四皇子深夜造访歇脚在悦来客栈里前任户部尚书崔大人一家的消息。   当初,莫天涵发展的客栈和酒楼遍布大江南北,盛京更是重中之重,而不巧的是,崔家落脚的地方,正是以服务周到价格优惠的悦来客栈万年县分店!   半夜去拜访,客栈里的客人也许都睡着不知道,但是守夜的店小二和掌柜的不可能不知道,那都是自己人,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会上报,更何况,是四皇子亲自带人深夜拜访一个已经致仕了的官员!   不止有暗报,就连他们的聊天内容都有详细的记载,原来,四皇子是想接手三皇子留下的势力,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三皇子如今自己东山难再起,但是他手里的那些人,当初也有保留下来的,毕竟工部和户部,都是近百人的部门,不可能全部都被拿下,那些衙门还要不要运作啦!   四皇子也没别的筹码可以跟崔家的人谈判,他的筹码就是他自己,他答应迎娶崔家的嫡次哥儿做侧房,因为以崔家如今的地位,嫡次哥儿是不可能成为一个皇子正君的,就是四皇子和崔家都愿意,皇家宗室那关他们就过不去,作为侧房已经很是勉强了,不过四皇子也承诺了,若是能成事,将来他们家会再出一个皇夫郎。   这可是天大的诱惑,但是以崔光辉的见识,自然不会理会这种虚无缥缈的承诺,先不说四皇子能不能成事,就是成了,到时候他们崔家无权无势,如何跟新君讨公道?   于是为了取信,或者说是利益交换,四皇子不止迎娶崔家的嫡次哥儿,还得让崔家嫡子坐上一个不高不低的位置,崔家也依然是“官宦人家”   这就有点儿看头了,太子殿下意味深长的看着这份暗报,看了两三遍,上面的每一个字他都能记得,之后就烧了,叫外面的伺候的人进来:“备马,更衣,去莫家庄。”   小黄弟弟来的时候,赶上莫天涵夫夫没在家,正确的说,只有他们家门房在,其他的人,能走动的都去看新兼并回来的庄子了!   “新兼并回来的?”   “是,黄少爷不知道?就是后面的那个靠山脚儿的那个崔家庄子!”门房见小黄弟弟一脸迷茫,赶紧给他解释了一下。   “你说是谁家的庄子?”今天对“崔家”比较敏感,一听“崔家”两个字,就特别注意。   “崔家庄子,他们家以前跟我们家庄子也不来往,那天听跟夫人去看庄子的人回来说,那家以前是当官的,后来不知为何获罪降级了,再后来就致仕了,卖了庄子一家人回家要养老呢!”说着还特别“呸”了一口:“那天去的人认出来,那家的当家哥子,以前欺负过我们老爷和夫人,这样的人活该他们家致仕!”   小黄弟弟:“......!”   这天下,太小了!   ……………………………………………………………………………………   莫天涵看着眼前幸福的看着新买的庄子的秋妍无语,这人怎么就这么点儿追求呢?才十五万两白银的一个小庄子,看把他乐的都要找不到北了。   当然,十五万两的白银在秋妍的眼里已经是很多了,即便是家里的存款再多,也不如有个田产的好,这就是秋妍的小民心理。   新主家的老爷夫人来了,佃户们都聚集起来,给新老爷和新夫人见礼,虽然知道新的主家就是前面莫家庄子的主家,还是有些人忐忑不安,生怕老爷夫人看自己不顺眼,这地就种不得了。   幸好,主家老爷和夫人都很是和善的样子,既没有崔家那么大的规矩,也没有盛气凌人的样子,夫人虽然有些瘸腿,但是披着披肩上就能看出,夫人恨得老爷的宠爱,就连训话都是夫人开口,老爷坐着没动弹!   老爷不是不动弹,而是莫天涵对这种地主的赶脚好别扭,虽然知道这些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可是看着底下瘦巴巴的佃户们,在看看自家满面红光的来看热闹的佃户们,郁闷的要死,都是佃户的,怎么这家就过的这么凄惨,自己家的就那么健康呢?   殊不知,崔家对佃户们的剥削是最厉害的,除了租子,崔家不会给佃户任何东西,是生是死的,都是佃户们自己的问题,从来都不管佃户们是否有粮食过冬这一类的话题,他们家只关心租子按不按时交!   就连赶工饭,也是随便做的。   哪里像莫家庄,过年过时的即使老爷不给,夫人也会按家分些大米白面和猪肉鸡鸭的,家里时不时的能吃到些油水,身子自然比别的苦巴巴熬日子的佃户强壮啊。   不过莫天涵不知道这里的典故,还以为看到了真实版的佃户呢!   秋妍看了看站着的新佃户们,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明年还得多盖两座粮仓来存粮才是!   “大家不必惊慌,既然我莫家庄买了这个庄子,那么诸位租的田地不变,该种多少种多少,莫家庄子的福利,也照样发给你们,大家心安即是,以往都是邻居,日后就是一家人了,有空儿,也可以到莫家庄那里走走看看,我家老爷虽是官身,但是并不是仗势欺人,莫家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家。”秋妍安抚了人心,给了个甜枣儿,轮到陈雷这位官家,可就开始敲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些规矩要守,不能犯法不能偷盗什么的,莫天涵作为“老爷”,那必须镇得住场面,所以苦逼的当了半天的雕塑,还得不拘言笑,不然没威严!   等夫人和官家轮番给完甜枣和敲打之后,秋妍很会做人的派发了见面礼,以家为单位,按人口多寡,分发了猪肉和大米,这些新加入莫家的佃户们很是吃惊,等领到了东西之后,看到手里货真价实的物品,就剩下狂喜!   以为他们那里从崔氏主家手里拿过东西啊?!   那家人扣了那么多年了,赶工饭一直就没变,都是土豆白菜炖萝卜,就这白面馒头吃,也就这个主食还能看。   一时之间,前来扣头感谢的佃户们各个心甘情愿的留了下来,因为有的时候,佃户们看不好主家,也是不会在更换了主家之后,继续租种田地的。   虽然人家穷,但是志气在。   之后夫夫俩又参观了一下这座新庄子,里面的东西很是陈旧了,看得出,这家似乎早就败坏了。   “这里怎么这么破呢?”秋妍也是苦孩子出身,他都说破了的东西,你想那得多破烂啊!   “夫人您不知道,这里呀,本来是崔家一处可有可无的庄子,他们家风生水起的时候,这里也就一个管事,每年交些租子即可,主家的人几年都不会来一趟,后来家里落败了,火急火燎的就搬了这里,这里风吹雨打的也没个修缮,哪里能住人啊?但是他们家也没了修缮的能力,凑合着住了下来,这才没多久,又要卖了庄子回老家了,也就懒得再花银钱补休了。”陈雷给秋妍解了惑,这种事情,他一打听就知道了。   “哦,这官运也不是一直都恒通的,看看崔家就知道了,以前见面,还跟我和老爷在翠华楼叫过号呢,现在却灰溜溜的致仕了,真是世事难料!”秋妍无不感慨。   这一年多的贵人圈子他可不是白混的,再加上造纸厂的关系网,一些事情秋妍也看的清楚了,可是就是因为看的清楚了,才发现,当官儿,也不是一个美差。   “瞎说什么呢?”莫天涵从里屋出来,他是去看了看卧房,里面比外面干净些,也整装些。   “再说崔家的事儿呢!”陈雷把先前的话又跟了莫天涵说了一遍,以及夫人的感想。   “你呀,少跟那些富人们学说话儿,酸了吧唧的,你家相公不惹事不恋权,无欲则刚,这官位,稳着呢!”莫天涵赶紧把这人脑子里那些悲春伤秋的弄出去,本来身子不好,在心情忧郁一点儿,唧唧歪歪一番,想学林黛玉是怎么着!   秋妍也就是那么一说,见莫天涵不喜欢,赶紧改口:“妍儿也就是那么说了一嘴,相公当然是明白人,那些乌起码黑的事儿,不沾也不染,咱家好着呢!”   陈雷听着俩人你说我我说你的,偷笑了一下,老爷夫人感情可够好的了,这几年都没变。   见秋妍真的不是在无病呻吟,莫天涵这才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以后这种调调要不得,跟你一点儿也不般配!”   他的夫郎嘛,就是要开开心心的,管理家务过日子,才是正理儿。   “知道啦!”这还是在外面呢,秋妍从相关手里抢回自己的鼻子的自由:“相公,再去看看旁边的院子吧,这地方虽然破旧,但是若拾掇好了,还是挺不错的,那些家具上上漆,还是能用的,都是红松的,好着呢!”他刚才有用手摸了摸,都是好家什,就是没有保养好,翻新一下,就可以用很久都坏不了的。   “成,听你的,这些事儿你看着办,家里都是归你管的嘛!”莫天涵对这个还是挺放心的,反正又不是他们住,夫郎既然这么兴致勃勃的,那就给他打理吧,也省的他无聊。   316 空手套白狼   两个人刚要跟陈雷一起去偏院儿看看情况,小厮就来报,说黄公子来了!   “小黄弟弟来了?那咱们赶紧回去吧,这不年不节的登门,叙事有急事找相公呢!”秋妍这会儿也不看院子,莫天涵也没了看的心思,扶着秋妍,夫夫俩自己回去了,陈雷带着些人留下处理新庄子的一些杂事。   回了家,莫天涵就送秋妍回了后院,让他歇息一下,给小黄弟弟弄一顿饭食出来,自己则是去了书房。   秋妍的话提醒了他,这不年不节的就登门,那肯定是有事儿啊!不然他一个储君,那里有时间总是往宫外溜达不是?!   “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莫天涵一进屋,就问了正坐在他的太师椅上看他的练兵手札的小黄弟弟。   “大哥,没什么大事儿,不必惊慌!”小黄弟弟看莫天涵这么紧张自己的道理,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了:“先坐下,一个不大不小的事儿,喝杯茶缓缓,我在跟你说。”   莫天涵见他神情不像是有大事的样子,这才放下心,如今斗倒了三皇子又来个四皇子,他觉得还不如赶紧逼宫让老皇帝让位算了,这一天天的,闹死心了!   政治,可真不是一般人能玩儿的起来的东西啊!   哥两个喝了几口热茶,这才开始谈正事儿:“今天看了个稀奇的情报,是越来客栈那边传来的,你家刚买的那个崔家,就是原来的户部尚书家,昨日本来他们要回乡养老了的,但是被一个人给拦住了。”   “嗯?”莫天涵还真是不知道,自己跟政敌住的这么近!   “那个人,就是四皇子!”小黄弟弟自己都觉得特别神奇的这件事情:“大哥,这天下太小了!”之后跟莫天涵说了暗报上的东西,总结道:“他手里无兵无权更无钱,空手套白狼,还真是给他套住了一个!”   “这个四皇子还真是个奇葩!’莫天涵听了都佩服,上嘴唇耷拉下嘴唇,就敢跟人承诺那些个东西。   “可是人家就是吃他这一套,那个崔光辉,今天就返到了盛京城静和坊,那里老四给他准备了个豪宅,房契估计都过户了,今天就看到崔家夫郎出去逛街了呢!”可真是个“人才"!小黄弟弟对这种打蛇不死的事情,尤其的郁闷。   莫天涵考虑了一下,觉得与其防贼不如养贼:“这样,先让他发展,与其让他在背地里咱们看不到的地方捣鬼,不如让他在朝堂上有个明处,凭借六部和军部的势力,还不能拿捏的住他们么?”   “小弟也是这么想的,老四别看一副机灵样儿,却是没有人教导他些手段,全凭他自己的脑袋瓜子想方设法,才走到了如今的位置,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来!”小黄弟弟一脸的鄙夷,不是他看不起四皇子,而是他太不自量力,大皇子好歹还有些自知之明,三皇子还有个外家可以借助,他呢?有什么啊?整个一个异想天开!   “且让他蹦两天吧,对了,你真的要领军去寒城么?”莫天涵对这个比较关心,虽然跟秋妍说不要过度在意,但是他们可就不是这么个意思了。   “嗯,就是这件事儿,父皇昨天找我说了,他觉得我也成年了,以往的事儿也不想深究,但是绝不能让我就这么安逸的待着,太祖都是马上得的天下,哪有储君不领兵的呢!所以我年后过了正月就开拔去寒城,这次特勒部可真是到了艮劲儿上了,听说这才刚入冬,那边就飘起了大雪,不说人,就走牲畜也得冻出病来! "   “那你要带我过去不?北大营已经训练好了,还有咱们的秘密武器,那些炸弹也应该渐渐光儿了!”莫天涵比较激动,第一次的冷兵器战争啊!他也是参加过特别任务的特种兵,那沙铁血岁月,是他最珍贵的回忆。   “定人选的时候,小弟会踢大哥的,毕竟北大营轰轰烈烈的挑人,可是惊动了四九城!”小黄弟弟想起他大哥别出心裁的“挑人”手段,呲牙直乐呵,那可是大大的打了当时西宫的脸面啊!西大营也被大哥折腾的够呛。   “其实,我想跟去也是为了保证你的安全,虽然谁是城高墙厚,但是两军厮杀,难免有顾虑不到的地方,你呀,还是太小了。”也许是真的把自己融入到了这个身体里,哪些属于前任的记忆,总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很是清晰的反映在脑海里,让莫天涵已经弄不清楚,那些经历,是自己的,还是前任的了。   “嗯,我会让大哥跟着的!”小黄弟弟也想到了那些尘封的往事,那并不是美好的回忆。   “嗯,你知道就好,家里可以托付给军部的几位大将军照看,我想,没人敢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有所动作的。”军部那五位,简直就是极品镇宅之宝,不托付他们简直就是浪费啊!   “呵呵,我看这事儿行!”小黄弟弟也笑了起来:“就凭大哥与戍国大将军府的关系,叔祖么么肯定乐意之至!”   他可没少听叔祖么么说嫂哥,而且对嫂哥的评价很好,放眼这偌大的盛京城,难得他挑剔的叔祖么么能那么看好一位哥子。   两个人又商讨了一些琐碎的事儿,多数都是跟四皇子有关系,还有就是年后出征事宜,秋妍在后院备好了饭菜,让人送到了书房的偏厅里,抱着忧哥儿,跟小黄弟弟吃了顿简单的午饭,听他们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他也不以为意,都是汉子们的“大事”,他一个哥子也操不到那个心,反正相公说了,家里“小事儿”听他的,外面“大事儿”听相公的!   小黄弟弟告辞离去,家里出了多了个庄子要忙活,也就恢复了平静,莫天涵该上班上班,秋妍该出去看买卖工厂就出去看,忧哥儿如今已经快要三岁了,已经需要一天学会读三个大字的年纪,虽然小家伙儿很是聪明,并且妄图写字,但是写的太惨不忍睹,被两位么么严肃的拒绝他过早写字........。   北地的冬日,莫天涵算是经历过一次的,所以在刚刚封江封河的时候,就请了休沐的假,请了李大夫给秋妍诊脉,李大夫说秋妍身体很好,没有任何问题,莫天涵这才放心,李大夫又给秋妍开了两帖汤药:“这两帖药给你们备着就成,若是腿脚不舒服了就喝一帖下去‘,保证药到病除,但是也要注意保暖抗寒,北地不比江南气温高。   “嗯,谢谢老哥了!”莫天涵能信得过的大夫,也就是姜御医和李大夫这两位忘年之交了,别的大夫给秋妍看,他还真是不能安心。   等到飘雪的时候,秋妍又不得自由了,出门要申请很久,而且要裹得厚厚实实的,以往只有他一个,这回有作伴的了,忧哥儿也被父亲严格要求,不许瞎跑出去玩儿!   家里冬日最大的开销就是柴碳,屋里烧的多,陈雷知道夫人小少爷体弱,夹子家里几个老弱都是来自南方,特意安排了四个人,看着火炉,要一天十二个时辰不住火才可以。   看着外面轻轻下着的雪花儿,秋妍叹了口气,看来,要出去走走的事情,又被这场雪给阻挠了,相公什么都好,就是一到了冬天就特别紧张自己,他知道是第一年的冬天,他腿疼的那个样子让相公吓到了,以后这几年,屋里的温度直线上升不说,他一冬天出门的次数,用手指都能数的过来,除非到了年节上,才会带着自己出去拜年。   不过,这几年相公一点儿都没变,倒是让秋妍很是安心,他知道这外界很多人都在打相公的主意,尤其是那次挑人风波,把那些个哥儿都带到了家里,自己也是心理没底的,幸好相公跟自己说了,家里不会有侧房小侍,要不自己可真是.......。   如今想想,比起那些外面风光家里却有侧房小侍成群的夫人们,自己幸福多了!   “站窗口凉,赶紧给我回来做好!”莫天涵端了盘饺子进来,就看到秋妍眼巴巴的看着窗子外面的景致,赶紧叫这人离那个风口远一点儿,仔细了别着凉。   “哦!”乖乖的挪到里面坐好,刘么么和古么么看着秋妍被莫天涵管的服服帖帖的,都不禁偷笑,只要关乎到秋妍的健康问题,莫天涵这个“夫气重”的相公,总是能硬气起来。   看着莫天涵给自己布菜夹饺子,轻轻的咬了一口,是自己最喜欢的荠菜馅儿的呢!   又一年的冬至,这次莫天涵特意用秋天他亲手腌制的荠菜做的饺子,味道不错的说!   “好吃吗?”莫天涵见一家老小都吃的欢实,特意问了一句多余的。   “嗯,很好吃!’这是秋妍。   ”好次........!“这是忧哥儿。   刘么么和古么么只是笑而不语,但是也点了点头,家里日子好过了,大鱼大肉的也都吃的够了,吃些以前经常在冬至吃的荠菜馅儿的饺子,清爽的口感让冬日蜗居在家的众人胃口大开。   冬至那天,莫家庄也给佃户们每家都送了冻饺子和腊肉,不分新旧,人人有份。   这是秋妍早就打算好了的事儿,陈雷送东西的时候,直说是夫人吩咐的,这些佃户们更是觉得他们摊了个善良的主家夫人。   冬至后,就进了腊月,天寒地冻中,莫天涵依然要去军营跟那帮小子们训练,每次走都要嘱咐秋妍几句,生怕这人趁自己不在就偷溜出去,外面太冷了,怕冻着了。   幸好家里人也自动自发的看着夫人,不让小少爷乱出屋里,这才让莫天涵这个老爷放心些。   317 陌生的“年礼”   过了腊八,年味儿越来越重,而今年冬季,也比往年冷了三分,以至于去办置年货的时候,莫天涵都不太乐意让秋妍出门。   “年货是一定要办置的,妍儿肯定要出门,没事儿的相公,你看妍儿穿的厚实有保暖,冻不到的!”秋妍见相公一脸极其不愿意的样子,只好安抚自己家这个担心过了头的相公几句。   莫天涵不乐意也没办法,总不能老是把人圈在家里不是?只好与秋妍约法三章:“出了车厢要穿上披风,手炉不许离手,帽子不许摘下来!”   “好好!都听你的!”莫天涵说什么,秋妍就听什么,毕竟刚入冬,他的手脚就一直暖不起来,莫天涵想尽了办法,也没能解除这种症状,最后只好监视秋妍穿戴上。   一家人又一次浩浩荡荡的出行采购年货,这次采买很顺利,因为天气冷,盛京城里即便是过年也少了许多行人,也或许是因为一直下雪的关系吧。   朝中年末大朝会,也不是很消停,皇帝亲自下了明旨,由太子殿下全权负责年后开春增援寒城之事,调兵遣将,一应事务,全由太子管辖!   一时之间,盛京城中,除了节日的喜庆,战意也高涨了不少,日日去东宫探口风儿的N多人!   到了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封靖安跟程绍奎的年礼就送来了,除此之外还有李大夫家和江哥子一家的,还有许多跟秋妍熟识的夫人们送来的,礼物不多,但都是好东西。年前该挑的礼物秋妍都挑出来了,准备好了正月里的回礼,过年一片欢声笑语,相公照例做了一桌的年夜饭。   不过正月初三拜神的时候,遇到了很多同是拜神的夫人们,看着他他们羡慕的看着自己在相公的搀扶下,带着一家老小拜神拜小仙殿,秋妍真是无比的满足。   初六开始正式拜访亲朋好友,去年过年莫天涵还对几个大将军府打怵,今年已经完全可以应付了,喝酒?喝酒喝!他可不是他家小夫郎,老实巴交的性子,偷奸耍滑,装醉、偷换杯中酒,往里面掺水等等手段全都用上了,反正是不想躺着回去了。   秋妍看着他相公洋洋得意的说着自己的“酒场经验”,都忍不住笑的肚子疼了。   这次正月十六,莫天涵就常驻了军部,他说是有大事儿要做,几日之内是不打算回来了,让秋妍好好在家呆着即可。   不过到了正月十七八的时候,秋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往日里,相公手底下的军士并不会登门拜访,因为知道他们都是官宦世家之后,又是隶属东宫,抡起身份背景,大家都半斤八两,而莫天涵又是标准的草根将军,那里会让这些世家子弟登门拜年的道理?   何况,他们还都是带着重礼前来的!   “好弟弟,你跟哥哥说实话,这、这些礼物送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花厅里,秋妍接待着熟悉的轰亲正君,这位王君亲自前来拜年,已经是让秋妍十分不解的一件大事了。   论起来,红亲王君是一品诰命的正君,娘家也是颇有势利的,夫家也是宠着的一个哥子,过年前就已经派人送了年礼来,这会儿带了一大堆所谓的“年礼”登门,秋妍就觉得肯定有事儿啊!   没事儿这样的年礼,也会让人多想,尤其秋妍对官场那一套,也不是很懂的,这会儿抓瞎了,干脆就拉着这个跟自己私交最好的弟弟,说了真心话。   红亲王君听了秋妍这么直白的问话,自己都愣住了:“怎么?哥哥还不知道吗?这些天,来您家府上的那些个人的目的?”   “啊?”秋妍迷茫的问:“知道什么?”   红亲王君正视秋妍;“你、不是吧?哥哥竟然这么不着调!”   “我、我是、是真的不明白什么意思啊!”秋妍更迷茫了,难道有什么事儿,是别人都知道的,而他不知道的么??   红亲王君见秋妍不似那说谎的样子,顿时扶额道:“亏得那一个个的都眼巴巴上杆子来巴结你家,结果你这个当家夫人竟然不知道原因!”   秋妍嘟嘴巴:“你又不是不知道,自从去年入了冬,我身子就犯冷,下得我相公差不多关了我一冬天,若非这正月里走动拜年,我还出不来屋子呢!”   莫天涵疼夫郎,如今在盛京城的贵人圈子里都流传开来了,疼到家里一个通房小侍都没有;疼到不让夫郎受冷,弄了个鹰眼套简望远镜出来,给憋在家里不能出门的夫郎眺望远景玩儿!   “我的好哥哥哟!幸好你还知道的问问我,若非这样,我都怀疑你是看不起我这个弟弟了!”红亲王君一脸无力吐槽道:“年末的那次大朝会,陛下金口玉言,要东宫太子殿下年后开春领巾增援寒城,而太子殿下也欣然领命,不过,年初祭祖的大朝会上,太子殿下要求除了五万大军之外,还要有东宫的两营禁卫军跟随护持,大哥共有四个禁卫军大营,太子殿下意欲你家莫大人为领军将军,并且由你家莫大人选择另一个禁卫军大营,这西大营肯定是没戏了,但是东大营和南大营却还是要参考的,莫大人的北大营也一样,人不会全去,总是要留人看守答应的,但是谁去谁留,都是要看你家莫大人的意思啦!”之后喝了口茶:“哥哥你说,这些人,能不来你家探探口风么?而你竟然不知道这事儿,那些谈不到口风的人,还不得以为你故意端着架子不搭理他们吗?”   秋妍有些发晕:“这、这事儿、是怎么说的呢?这些打湿都是他们汉子在外操持,我一个哥子,拿了能搀和这种事情的?”   “我的好哥哥,你忘了,若你是一般的官家夫人,当然不会搀和这些大事里面,可是你家莫大人如今可是出了名的宠夫郎,你啊你,我们每次聚会,你那次不是披肩在身,小侍再侧的?可是你家里一个通房小侍都没有,可见你家莫大人是如何的痴情了,你在他心里的分量多重不用我们这些外人说,所以他们认为到你这里来,不用多确定,只要您到时候在莫大人面前略略那么提一提,就是最好的事情了。懂了没?我的傻哥哥哟!”   看着言情迷茫懵懂的样子,红亲王君不得不佩服莫天涵莫将军了,怪不得这么宠着秋哥哥,那些外面的哥儿的一点儿机会都不给,这么单纯的人,若是陷入后宅风波,可真是要人操心死。   “可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啊?”秋妍非常无辜的看着红亲王君:“即便是要相公做主定夺人选,也不是我能干预的,再说了,相公跟妍儿,也从来不说公事的啊!”   “那是莫大人不想让哥哥你瞎操心来着,管家夫人那个不是关心自家相公前途的啊?恨不得自己是相公的半个智囊呢!只有你,老实得很,从来不插手那些事儿。”红亲王君翻了翻白眼儿,也就是莫家这样的人家把,,京里哪个夫人不是自家相公的半个支柱?他自己贵为一品王君,不还得出来交易应酬么?   “哦哦!”秋妍依然懵懵懂懂的,这些真正的官场夫人社交活动,很隐晦也很复杂,不是他这个小脑袋瓜子能理得清的!   “哥哥你别哦哦哦的呀?说实话吧,我这次来,除了拜年,也是来探口风的,你家莫大人好的很,整日的呆在军部,让人抓不住人影儿,也就只好守在你家等人,可是他又不回来住,谁也不知道如今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只好来这里打扰你了!”红亲王君觉得自己跟这位秋哥哥不必弄那些虚头巴脑的拐弯抹角的交际话语,直接说出来,比较好!   而且他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秋哥哥,可真是个小“白”啊!   “啊?那个,弟弟也是来、来问的吗?那你是为谁问的啊?”秋妍这会儿还是能理出些许蜘丝马迹的,不由的好奇的问红亲正君,这位亲王的正君,也要来给人问事情的吗?   “我呀?我就是给我娘家的表兄问问,哦,他呀,跟莫大人还是有些交情在呢,是东宫禁卫军南大营的领军将军,他想让莫大人带南大营去寒城。”红亲王君倒是不避讳自己为表兄问事儿。   “可是,寒城听说很是艰苦,又是起战事的地方,为什么他们都要去啊?这不是说不通吗?”秋妍对战争一直都是保持着不死,但是也要受伤的理解层次上,哪怕是听到莫天涵也要去战场,他的心早就揪了起来,可是听说是跟着太子殿下的,也许没那么危险,不过,在知道他们竟然都要跟着去,就有些不解了。   “我的傻哥哥,这次说的是战事,可寒城本就有了去年的十万大军增援,这次去的五万,都是去打秋风的,那里有什么危险可言?而且,这次可是太子殿下领军,只要能跟着去的,日后可是直接是太子殿下的人了,军功不军功的先不说,这可是难得的与储君亲近的机会啊!”红亲王君仗着自己的身份,又跟秋妍有交情,这会儿分析的时候,也大嘴獠牙的不加遮掩了,这事儿如今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了,他就是不说,日后秋哥哥也会在别人那里知道,还不如开诚布公呢!   秋妍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的雾煞煞......。   好深奥好难理解的弯弯绕绕.....。   承诺帮这个弟弟问一下相公,留人吃了顿年饭,才送走红亲王君。   秋妍不懂这些,也不知道要如何处理这种事情,如今相公不在家,这还在正月里,不方便去滨正君那里询问对策,只好直接去了后院,跟师附刘么么说了这件事情。   318 这是要闹哪样儿?   听了秋妍的话,刘么么想了想:“若是这样的话,你让人记下来拜访的人的名单以及他们为谁打探的,礼物也记下来,日后回礼就是,都是在官场上的人,无论是文官还走武将,总是不好回绝的。”   秋妍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即使他是个乡下哥子,也不是不通人情世故的人,这些关系他还是能拎得清的。   莫天涵还不知道家里已行来了一波又一波的访客,军部如今忙的都要脚打后脑勺了。   储君出征不亚于御驾亲征。   五万人马必须都是精兵悍卒,还有后勤粮草供应,消息传递以及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莫天涵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繁琐的事情,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古时候为啥一打仗就说劳民伤财了。   五万大军人吃马嚼,竞然需要一万的民夫押运粮草供应!   这还不算路过的州府,每到一个地方,还得要当地供应一些时蔬之类的东西,五六万人吗一过,各州府的粮库就空了一般,可不就是劳民伤财么!   而且不止给养,还有军械之类的,事情千头万绪。   幸好莫天涵是东宫的属军,只要保卫好太子殿下就成,叫他来,只是商议一下,太子殿下出征的问题,而且除了北大营是定下来了之外,其他东、南、西大营,也要选择那个随驾出征。   莫天涵提交了北大营几个留守人员的名单,其他人,全部都去!   因为北大营也没多少人,虽然不用他们真正的上战场,但是保卫储君也是个大事情。   再加上,小黄弟弟和他说了,这次是个建功的机会。   他也遇到了黄先生,黄先生竟然真的将他们闲侃时候的那个计划,弄成了奏章上奏了!   “上面很是重视呢!”黄先生得意洋洋的跟莫天涵说。   莫天涵有点儿吃惊:“上面没判您个通敌的罪名啊?”   不是莫天涵吓唬他,而是这使得,那种计划很是前卫的,经济控制不是那个君主都能理解这里面的内涵的,尤其是对外的时候。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啊!”黄先生嗤笑道:“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让你北大营跟随?还要你挑选合作的大营?东宫的那位还没登基呢!能什么都说了算吗?还不是皇帝知道这个主意是你出的,就给你一个机会,至于能不能建功嘛,那就要看你的啦!”   也不知道认识这位大叔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让他好奇的是,为啥这位大叔在如此繁忙的日子里,就来见了一面,上了一天班,而且据说还是因为皇帝驾临军部,与大将军们商讨战事的原因他才来的........。   很强大的一位大叔!   更强大的是,军部的人竟然就这么让他混日子!   这对于以文职入伍的一个官员来说,他简直就是强大到逆天了。   不管这位黄先生如何,莫天涵也总算是知道自己这一连串的事儿都是怎么来的了,怪不得小黄弟弟说这是一个建功的机会呢。   皇帝什么模样莫天涵没见到,他的品级也不够格觐见,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周围很多人围着,跟前世各种领导人出行视察差不多,之前戒严之后赏赐东西然后跟大将军们说了事情,也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最好皇帝走了他们这些将军部的人才松了口气,毕竟是皇帝亲临,气氛紧张着呢!   等莫天涵忙乎完了回到家,已经是离家十日之久了。   一进了门家里人就传了饭菜上来,秋妍也拉着忧哥儿来迎接他,顺便在饭桌上,秋妍说了家里最近的事情,还有那些人的来意:“相公,妍儿听了么么的建议,登基造册了,这些东西,不会说咱们家受贿吧!”   这个时代,吏治清明,“受贿”一词可不是什么好听的。   “无事,这些东西他们既然说了是年礼,虽然送的晚了些,但是也没出正月里,明儿你挑些东西,东家的送给西家,张家的送给李家,将这些回礼都弄出去就成了。”以莫天涵如今的地位与人脉,倒是不惧那些风言风语的,不过这东西既然是送的年礼,必须要有回礼,还是都弄走的省心。   “好,妍儿明天就去办!还有几日就出了正月了,不能拖!”秋妍算了算日子,立即就打算好了回礼的日期,就在正月里的最后几日,既然他们说是年礼,那么回礼也算是年礼!   这样那些人就没借口再来家里了。   他倒是不怕麻烦,怕给相公的名声抹黑,那样可就不好了。   晚上休息,秋妍就变了样子,不理睬莫天涵,把忧哥儿也送到了么么那里去,小嘴儿撅着,偶尔还自以为恶狠狠的瞪莫天涵一眼。   毓哥儿和敏哥儿也不说话,收拾完客厅就退了出去,丝毫不理会老爷求救的眼神。   莫天涵摸了摸鼻子,他也不知道到底这人又在闹什么,怎么进了主屋就撂了脸子了呢?   “夫郎”尝试这叫一声这人。   “哼!”丝毫没理会自己的相公,秋妍绷着一张小脸儿,冷哼了一声,小嘴撅的能挂二斤酱油瓶了。   “相公错了!”莫天涵赶紧认错。   “知错了?”秋妍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   “知错!”其实是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但是可不能让这人自己生闷气啊,眼看着他就要跟着去出征寒城了,今晚还想着跟这人亲近亲近呢,那里能让人闷着呢。   秋妍不知道莫天涵的心思,听了相公知错了,这才正眼看莫天涵:“相公,妍儿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哥子,可是妍儿也是你的夫郎,你要出征的事情,妍儿还是从外人那里听来的,你都不跟妍儿这个夫郎说的吗?”   原来,莫天涵从来都没跟秋妍说过他要出征的事情,即使是年前闹的满城风雨的时候,莫天涵都没跟秋妍说过可能自己会去的事情。   都是任由外面流言风语满天飞,家里却从不议论这种事情。   莫天涵抱着梳妆台前的人儿:“这可是冤枉相公了,年前虽然知道年后开春要出征的事情,但是那个时候说了,你还能好好过年吗?恐怕会连觉都睡不着吧?”   秋妍张了张嘴巴,却无言反驳,想了若是年前就知道年后开春相公要出征,别说是睡觉了,恐怕连饭都吃不下。   这几天他就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寝中过来的。   “看,被相公说中了吧?”莫天涵亲了亲这人的头顶:“我的夫郎我能不了解吗?就你那点儿小心眼儿。”   “可是妍儿也是担心啊!”现在说了,也没见自己多好过,而且还气的不行。   “是是,相公日后有什么事儿,一定第一时间知会夫郎好不好?”莫天涵不欲因这种事跟秋妍较真儿。   秋妍依着莫天涵,想了半响,也想明白了,自己这是有些无理取闹的意思了,相公也是为了自己好,不过相公承若过,日后象这样的事情,会知会自己一声的,起码,他不想从外人的嘴里,听到他相公的一些事情,而自己则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话说开了,夫夫俩腻腻歪歪了一会儿,这才洗漱进了被窝,秋妍自动自发的在莫天涵一进被窝就钻到了相公的怀里:“相公,要去多久啊?”   第一次送相公上战场,秋妍心里没底儿这呢。   “不知道,看战况如何吧,毕竟战事无常,不过不要担心,相公是跟着太子殿下的,待着的地方都安全着呢!”能不安全么?未来储君在的地方呢!   “能安全就好,若是有机会立功,相公就去立功,且不可贪功,保家卫国之事是大事,妍儿会在家好好的守着一家老小,等相公回来.......唔......!”秋妍倒是贤惠,跟莫天涵说了一大堆心里话,正把自己当成一个军夫郎的秋妍唠唠叨叨的时候,莫天涵忍不住了,这都十好几天没亲热过了,一回来这人就跟自己闹脾气,话说开了,这会儿竟然还窝在自己怀里,说着这么可爱的嘱咐,是个人都忍不住啊!   干脆用嘴巴堵住不停说话的小嘴儿,大被一蒙,红浪翻滚。   秋妍感受着相公在他体内的冲撞,不仅搂紧了这个家里的顶梁柱。   做了半晚上的运动,第二天,秋妍光荣的懒床了!   莫天涵不想让毓哥儿和敏哥儿这样的未婚哥儿进去卧房,毕竟里面那什么太过,秋妍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到处都是,他怕秋妍不好意思,两个小哥儿也尴尬,最后是他自己收拾干净了秋妍和自己,又伺候秋妍吃了清粥小菜,才在秋妍沙哑的催促声中,去了北大营里。   秋妍实在下午才终于清醒过来,看着自己身上新换上的里衣,还有莫天涵给他留在床头上的字条:“我去军营办差,你好好休息。”   红着脸将纸条收了起来,都老夫老夫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这么没节制呢?多羞人!   秋妍觉得羞涩,可是家里人却都知道,这老爷呀,对夫人那是好的没话说!这才几日不见,就这么热情了,纷纷担心若是老爷一去边关数月,回来夫人能不能受得住哟!   于是一家老小都卯足了劲儿给他们的夫人进补不提,莫天涵这边倒是神清气爽的倒了北大营上班,一进营帐就被惊住了,全营大小有品级的都在等着他呢!   “将军!”齐齐行礼的场面很是壮观,更让莫天涵有些心惊:“你们不去训练,待在本将军的将军帐里干什么啊?”   话说,这些臭小子这么一本正经的聚在这里,这是要闹哪样儿?   319 东大营吧   “将军,我、我们只是想知道,我们大营里,都是谁去谁留下!”孙敬业是这帮小子们的头儿,就是莫天涵来了之后,也没有因故打压他,反而依然让他带着这群臭小子跟自己对着干,不过却是良性竞争的那种对着干。   因为年前莫天涵就已经从指挥将军平调成为了领军将军,这样的话,若是出征,莫天涵就是两个大营的一把手,这些小子们可都是看着他们头呢!   “哦?”莫天涵挑眉:“这么说,我家那些年礼,也都是你们.......?嗯??”   见莫天涵似笑非笑的眯着眼睛,孙敬业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辩驳:“不、不是的,将军,那些都是家里人自作主张送去的,打探消息也不是我们的意思,我们就是,就是想问您!”   谁不知道挑人的时候,有些没眼力见儿的去莫家庄,得罪了将军,到如今都被人拿来当笑话讲呢,前车之鉴,他们可记得清楚呢,哪能往枪口上撞哟!   “嗯,那咱们就说道说道吧,都做好了,咱们临时开个小会!”莫天涵带头坐好,底下的人果然整齐的执行了命令,一个一个都做了下了,看着莫天涵。   热切的眼神啊,看的莫天涵都笑了出来:“好了好了,也不瞒你们了,家里除了几个老兵留下颐养天年,其他的人都跟着出征!”   顿时,将军帐里一片欢呼声。   不欢呼不成啊!   他们都是世家子,虽然说不畏战,但是也不能说家里都挺担心他们上战场的,刀剑无眼,伤着了还好,就怕死了就全都玩完儿了。   而且他们都是东宫禁卫军,很少有机会上真正的战场,尤其是这个寸劲上,哪个跟去了,可就是真真正正的东宫嫡系部队了,未来的军伍骨干,这些事儿他们老早就知道了也看得出来,这才不惜拿年礼做借口,家里也要知道莫天涵的打算。   不过今儿得了将军的这句话,他们总算是都放心了,就怕自己去了,别人不去伤感情,别人去了自己去不了,多憋屈啊!   都去好啊!   有功劳大家一起争,有敌人大家一起打啊!   任由这帮小子们欢呼完了,莫天涵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等众人都安静了,这才开口:“还有就是其他三大营的问题,军部说了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带两个大营跟着去,咱们北大营是铁板钉钉了的,但是另一个大营,带谁好呢?你们都说道说道!”   牵扯太多的关系和利益了,莫天涵还真不好擅自做主,可是使其能够已经落到了他的头上,他不担着也不成,幸好北大营里也都是世家勋贵的后代居多,比起莫天涵的草根出身,他们的建议要重要很多,所以莫天涵决定问计于自己的兵来确定另一个大营花落谁家。   众人没有想到将军会问他们这个问题,一时之间都有些愣住,孙敬业也愣了一下:“将军,这个问题,我们哪里能参考啊!”   都是肚子里有几个弯儿的人,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多着呢,他们倒是想跟莫天涵这儿走后门,可惜有贼心没贼胆儿,将军什么样儿的人,他们这一年里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了,私下里都觉得若不是将军出身军伍里,还蒙冤多年才得以平反,从政的话,将军肯定能做到丞相的!   将军这人的花花肠子多着呢!   丝毫不比那些文人们少!   “就是问问你们都什么看法,要知道,别人说什么,也不如你们自己说毕竟是同袍们,到了战场,那也是合作的兄弟部队,若是你们都不说实话,那我若是挑了个跟你们不和的,怎么办?”莫天涵故意说得特别严重的样子,底下几个小子也寻思了起来,还真是这么回事儿,若是将军最后弄了个跟自己有嫌隙的大营,那自己也憋屈啊!   “可否让我等回去细细思量一番.........。”一个小校提了这么一句话,他的目的很简单,回去细细思量是假,主要是问一下家里,这话该怎么说啊?   四个大营里,可都是各个世家子啊!   “思什么量啊?就现在说,我就今天听你们说实话,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啊!”莫天涵知道这小子的意思,但是他不可能顺了他这个意思,他只要听真话实话,而不是让外面的那些世家或者是势力来左右他的选择。   北大营让莫天涵弄的跟个铁桶一样滴水不漏,这里的任何消息,没有莫天涵的允许是不会传到外面去的,所以大家只是思讨了一下,就纷纷发言,有的选择南大营,原因很简单,就是当初挑人的时候,南大营的人选上来的最多,可见南大营的集体素质很不错;有人选择东大营,原因很重要,东大营是什么地方?号称“嫡子集中营”啊!   哪里的人几乎全部都是嫡出,日后要接掌家里的大权的人,这次与其说是出去杀敌不如说是出去镀金的,跟着未来储君出去镀金啊!   讨论来讨论去,就是没有人跟莫天涵说西大营,莫天涵也根本就没想过带西大营,那里的人,多少都是曾经三皇子景王的势力,别说莫天涵了,就是东宫也不会允许带这么一伙人去战场上啊!   这要是真带着了,有这么一伙子人在军营里,谁还敢睡得觉哟!   将军帐里讨论了半响,几乎都分析道了南大营和北大营那个的小校武艺高强,那个伍长头脑灵活了,这分析的太细致了,什么都拿出来比较,仿佛力求自己的盟友是个万能一样。   最后支持东大营的多,毕竟嫡子们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比起南大营的人来讲,东大营无论是关系网还是日后的发展,都要比南大营里的人来得好。   日后若是家里人知道了今日之事,那他们也可以丝毫不愧疚的说支持的是嫡出嘛!   莫天涵也考虑了许久,觉得这几个臭小子说的挺有道理的,小黄弟弟也是嫡子,这个一定要大大的做文章,再带着一堆嫡子出征也是个风光的事情,还能借机交好各个势力或者世家之类。   当下就决定了带东大营去。   第二日就带着自己的亲兵拜访了东大营,王振冲听说莫天涵来了,隔着老远儿就守在辕门那里等着了,见到莫天涵,立即大笑:“兄弟啊!盼了你老久了!可是等来了!”   如今谁不知道莫天涵决定着三个大营的命运啊!   莫天涵能亲自登门,还是以公事的理由,王振冲别看长的粗野,可是他粗中有细,要不然也不会掌管着东大营这个“嫡子集中地”这么多年了。   “老弟这是来给兄长你添麻烦来了!”莫天涵见这位王振冲就很亲切,尤其是他一笑的时候,看着他那会动的小胡子直乐呵,想着若是有空一定要带忧哥儿来见见这位伯伯,还有伯伯会动的胡子。   “哎呀,莱迪客气了不是?话说,如今老弟能登门,那可是无比的荣耀啊?是不是?”说着还翘了翘嘴边的小胡子。   可不是么,莫天涵登门,肯定有结论了啊!   见莫天涵笑而不语,王振冲更是笃定自己的猜测了:“是好事,咱们进帐说!”   进了帐子,王振冲将人都撵了出去,独留自己跟莫天涵两个人:“说吧老弟,是不是选出来了?”   “兄长,是选出来了,老弟决定麻烦兄长你带着这东大营的人,跟老弟一起陪着太子殿下去寒城一行,不知兄长可有异议?”莫天涵说了自己的目的,王振冲跟他的关系说不上多熟悉,只是同袍而已,见过几次面,在军部也碰到过几回,别的时候,他们俩并无交际。   选他,也是因为两个人没有可以让人说偏颇的地方,不像南大营,就连红亲王君都请出来说项。   “哎呀!”王振冲果然大喜:“老弟英明!”   说实话,王振冲可没想到这事儿能落到东大营头上,毕竟南大营这个竞争对手太强烈,人家可是皇亲国戚啊!   而且他跟莫天涵也并无多少交情,虽然逢年过节的也有些节礼往来,但那是正常的走动,一般都是家里的官家送过去或者派个仆役把东西送到了心意表达了就完事了的。   等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跟莫天涵还真是半生不熟的状态,而且这么大的事情,利益纠葛这么多,莫天涵自己若是不想得罪人,估计得让东宫自己决定,或者是审时夺度,最后才能决定那个大营跟着去,没想到莫天涵竟然这么快选择好了,还是选的自己的东大营!   莫天涵失笑道:“英明不英明,也要看对人,老兄你的东大营可不能给老弟我丢了脸面啊!”   “老弟放心,你挑人那会儿是迫不得已,才闹出那种不尊军令的事儿来,这会儿都是真正的精英,放心吧!”王振冲拍着胸脯保证道:“你尽管挑人便是!”   “这次不挑人了,除了那行动不便的,其他人,就连伙夫老兄你都带着去吧,我的北大营也如此,今天来是通知老兄一声,明天将会下达正式的命令,请老兄务必谨慎准备!”   “好!老弟够意思!”王振冲没想到莫天涵更有魄力,竟然全体都带着去镀金!   他还以为不得挑挑拣拣的过一篇筛子啊!   就跟上次挑人似的!   可见,莫天涵当初挑人给这位将军留下的印象有多深刻了!   “咱们哥俩说那些都是见外的话了,我这就去军部报备,先告辞了!”莫天涵也不废话,通知到了就带着人去军部请命了,王振冲也不留人,送走了莫天涵,就赶紧擂鼓升帐,召集军中骨干,说了这件大喜事!   320 出征   莫天涵去拜访东大营的事情,在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知道了,多数都是特别关注这件事的人家,咳咳,也没几个人不关注的,毕竟是关乎到下一代的未来,所以等莫天涵从军部请了命令出来,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也都知道这是定下来了。   南大营的倒是也没不满,他们也能看得出来,自己的自身条件和关系网都不如东大营,也没任何情绪。   虽然莫天涵没有选择他们随行,倒也不是非要跟着,毕竟他们本身多少都是跟皇家有些亲戚关系的,这个南大营也号称是“皇亲国戚营”,丝毫不比东大营差。   轮起来,太子殿下选择东大营随行也是情有可原,大家都是亲戚,跟外人不同。   只有西大营的咽不下这口气,据说西大营的将军的要死,因为莫天涵连问都没有问过他,就定下了东大营。   他不管如何生气,却不敢造次,若非当年一时不查,跟错了人,如今他们也能是东宫的嫡系,而不是别排斥在外。   千金难买早知道,千金难买后悔药,如今知道后悔了,没有了,他们西大营已经打上了三皇子景王的印记,算是彻底的没戏了。   不过也有人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马上就伸出了橄榄枝,却是没有得到回音,西大营也不死傻子,一次错,还能错第二次吗?   孰轻孰重还是拎得清楚,这事万万不能答应的,若是真的接了下来,那日后可就真的没自己好果子吃了。   东大营的那些人背后的世族大家和各方势力,对这个决定非常之满意,又听说是北大营集体决定的这个选择,瞬时间,整个朝堂上都难得的抱成一团儿备战,丝毫不见往日的拖拉和推诿之姿。   废话,现在谁敢拖拉啊?拖拉就等于耽误自己家孩子的前程呢,就是不是自己家的孩子,那也是亲戚家的,族里的,各方面都能扯上关系的。   忙忙碌碌到了惊蛰,过了惊蛰便要开拔赶赴寒城,莫天涵也忙的厉害,已经好几天不见人影了,秋妍知道他要去寒城,给他准备了许多保暖的衣物,叠在一个大包袱里,还有许多可以久放的肉干,军中清苦,行军更是如此,尽可能的给莫天涵准备的多一些东西。   忧哥儿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儿发生了,家里最近好忙!   所以他很是老实了一段日子。   临走的前一天,莫天涵回来了,他已经好几天在外面忙,除了军伍上的安排,还有跟田金松的生意上的事情,还有江哥子负责的玻璃厂和造纸厂,这都是暗地里明面上的私事,但是也要有个安排才好。   甚至去拜托李家夫郎和徐家夫郎,多多来看秋妍,以免他的小夫郎第一次跟自己分离这么久,再有个好歹的。   一进门还带着些许冷意就抱住了秋妍:“大军明日誓师,后日开拔,我今天回来住一晚!”   “嗯!”本来被当众抱着不好意思的秋妍,也没有推开莫天涵,反而紧紧的抱着相公,也不嫌弃他的铠甲硬梆梆的了。   吃饭的时候莫天涵说了起行的事情,忧哥儿不懂,还缠着爸爸要喂食,莫天涵也抱着孩子不撒手,难得的,么么们和秋妍都没有说什么,反而不断的往莫天涵的碗里夹菜。   当晚熄灯之后,夫夫俩缠绵徘恻,一直到天放亮才结束,莫天涵亲自给秋妍清洗了之后,抱着这人看了又看,这一期,少则一年多则二年,见不到面,这个时代通信又不那么方便,他有是在军中,就更不可能捎信回来了,会被人说泄露军情的!   莫天涵走的时候,秋妍还没有醒过来,刘么么和古么么抱着忧哥儿给莫天涵送行,门口已经有二十二个亲兵在等着莫天涵了,抱着忧哥儿亲了又亲,小家伙而本就没睡醒,被爸爸打扰了,气呼呼的窝在么么的怀里,拿着小屁股对着莫天涵,他困着呢!   莫天涵也不在意,走到台阶下,恭敬地跪了下来:“俊章此去山高路远,家里就劳烦两位么么多多照顾,秋妍年少,若有不是之处,请么么们指点即是,二位么么也要当心身体,待得俊章归来,在尽孝么么跟前!”   话完扣了三个响头。   古么么已经抱着忧哥儿只知道点头了,刘么么也偷偷的擦着眼泪,他们真的是把这对小夫夫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的看待,而莫天涵和秋妍也把他们当成了真正的长辈来孝敬,如今莫天涵要出征,两位么么心里都难受着,却不好表现出来,生怕影响到家里人的心情。   “莫小子啊,去到军中一切当心,家里不必挂念,万事有么么在,秋哥子和忧哥儿都会好好的!”刘么么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不似古么么就知道抱着忧哥儿流眼泪了,刘么么起码还能说几句话出来。   “是,俊章这就去了,么么保重!”莫天涵也不哆嗦,知道这一个家子人都忍着不哭就怕自己担心,但是看看那几个哥儿红着的眼眶知道了,必定是哭过了的。   这年月参军就代表的生死未卜,战场上从来都是意外发生最多的地方,也是最残酷的地方。   走了许久莫天涵才敢回头看,家里人都还站在门口看着他,一时之间,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儿,只好策马狂奔而去。   幸好因为要行军,路上已经戒严,没有行人和马车通过,只有各家走出来去报到的军士,或者小校,偶尔还能遇到几个品级的都尉什么的。   到了北大营,里面的一千八百人已经整装待发,营地里一片忙碌,但是却没有多少人出声,这就是他们训练的好处了,忙而不乱,这是莫天涵要求的,军营不是菜市场,说话也不是比谁的嗓门大。   相反的是东大营里,因为大家第一次出征啊,那叫一个手忙脚乱,谁谁的衣服谁谁的被子的,就连后头的火头军都吼着:“谁拿了俺的蒸笼!快还回来!”   气的王振冲的嗓子都喊哑了,也没见多有效果,不过幸好这些都是大家子弟,忙乱了一阵子之后,倒也是摸索到了其中的规律,反而收拾的不必别的不对慢多少。   誓师大会上,头头脑脑的都聚到了北门,也不知道那里流传的这么一个习俗出来,从北们出得胜,之后每次出征都要从北门走一圈儿,才正式的走上征途。   皇帝也亲自来给太子殿下送行,莫天涵隔着老远儿了,就看着几个小黄点儿在封将台上晃悠了几下,之后前面的各个品级的将军们归结将军印,太子殿下的据说是帅印,之后就喝了碗不甜不辣的酒,再之后就没了!   等秋妍醒了的时候,已经是临近中午了,屋里没有任何人在,身边的地方也早就冷了,撑起疲惫的身子,就看到枕头边的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好奇的伸手拿了过来,抽出里面的信纸:   夫郎:   你醒了的时候,相公估计已经到了军部誓师,今晚就将留在北大营,明日即将开拔,勿要担忧勿要哭泣,相公会照顾好自己,你也要按时吃饭睡觉,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么么们也要托付给你了,家里的事情有陈雷在,一切相公都安排好了,还有,相公给你留了一个惊喜,日后你自会知道。   相公留   “毓哥儿?”秋妍小小的叫了一声儿,没大声喊人是因为嗓子有些哑了,昨晚相公太孟浪,自己都没能起得来送他,心里有些失落。   “夫人?您醒了!”毓哥儿和敏哥儿就守在外间,听了里面的动静和叫声,就赶紧进来了。   毓哥儿端了一直热着的洗脸水,毓哥儿扶着秋妍慢慢的坐了起来:“老爷,他走了么?”   “走了,老爷说了,请夫人不要担心,他会好好的回来的,还给您留了一份他特别做的爱心饭食,让您起来吃几口呢!”虽然老爷走了很是让家里人牵挂,但是老爷临走之前也说了,无论如何,夫人排第一位,不能让夫人在老爷回来的时候,少一两体重呢!   “嗯,那他,还说些什么了?”相公成亲后第一次上战场,自己还没去相送,秋妍有些蔫蔫的。   “还说呀,不能让夫人少一两的体重,要不然,回来要我们好看呢!”毓哥儿人温柔,说话也轻声细语,倒是敏哥儿,活泼好动,进了门就听夫人问话,直接就打趣一般的说了莫天涵的交代。   秋妍听了先脸红了,怎么这种话,还跟家里人唠叨啊!   “来,夫人洗漱一下,我请夕哥儿热了饭菜,一会儿就端来,可是老爷交代的,一直放在灶上呢!”敏哥儿是这个家里最活跃气氛的小哥儿,他一句话出口,顿时让秋妍和毓哥儿心里那淡淡的忧伤没了踪影,就剩下铣削了。   被这么一闹,秋妍也收起了那种酸涩的小心思,乖乖的吃了西瓜临走时给他做的饭食,都是些清单爽口的东西,很合胃口。   等秋妍吃饱喝足走了出去,一大家子人都聚在一起聊天呢,见到他来了,都纷纷打招呼,忧哥儿更是迈着小短腿儿要爹爹抱。   家里人都在,秋妍的心情就又好了些,加上刘么么他们的一番说词,倒也没有多么郁闷了。   这都是莫天涵临走之前安排好了的,生怕这人想不开,又怕离别伤心,费劲巴力的弄了这么多分散他注意力的事情出来。   不得不说,莫天涵还是没白做这些工作,起码,他离开的这段时间,秋妍一直很开心的守在家里,等着他回来。   321 行军   莫天涵离开家,当天晚上在北大营住的,早上天不亮就起了,先是领头围着大营跑了十圈儿,就当是晨练了,之后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骑着高头大马,奔着去了汇合地,这次是真的要上路了。   誓师大会有人送行,但是真正走的时候,是不允许百姓们送行的,因为会阻碍行军速度,这是不成文的规定,所以在离开的时候,都是挑人少的清晨离开的。   一路行军,莫天涵总算见识到了古代行军的难度,幸好他的部队都锻炼的很是结实,而且不似别的队伍扭扭曲曲的走路,他的部队最开始训练的时候,他就是叫他们练习军姿,正步走都是基本功,走在队伍中间,那整齐划一的步调的确吸人眼球。   而且他们令行禁止,比起跟着太子殿下的宫中御林军还要严明军纪,行军无声宿营有则,让一干以前不怎么满意莫天涵高调挑人的将军们彻底的没了脾气,尤其是这次的行军长使也是这次的副帅宁国大将军孙骏毅孙大将军,很是惊奇了一把,这位大将军是个阴险狡诈的军事奇才,据说死在他阴招之下的敌军够得上整个朝廷的军队人数了,不得不佩服这位的彪悍。   第一次午休之时,莫天涵十分郁闷的找到了宁国大将军:“大将军,末将军营里多了很多人!”   这个一定要报备,按理来说,他们北大营除了留守的一百人,出征一千七百人,他就报了一千七百人的名额,之后分的无论是帐篷还是军需给养都是按这个名额来分配的,可是莫天涵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儿呢?   那就是这些小子不是世家大族出身就是功勋亲贵之后,那个都是家里的宝贝疙瘩不是?   哪怕是庶出的那也是人家的血脉传承,出征这种“大事情”,岂能不隆重一二?   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封赏在身,不是实职,军队可弄不了那么些实职将校。   但是虚衔这东西,皇帝为了彰显自己的仁爱,也不吝赐予手下的,反正说出去好听,但是你一个兵都指挥不了就是啦!   于是问题来了,都是这个都尉那个小校的,虽然不是世袭也不是实缺的视为,没有领兵也不给实权,但是一个虚衔也够了,起码,人家都够格带亲兵了!   按军法,武职官至都尉者,均可领兵二十,想他的北大营里好些个都是二十三十的带着亲兵,怕是这人数要远远超出正规军了,若是加起来亲兵的人数,莫天涵沉默了,他能指挥小溜儿五六千人。   怪不得五万人要一万民夫押送粮草呢!   见莫天涵队伍一生火造饭就找了来,孙大将军很是一副早就料到了的样子:“怎么?是那些亲兵吧?”   莫天涵惊讶的看着孙大将军:“你老真是料事如神!”真挚的看着孙大将军道:“末将思虑不周,报人数的时候,就报了一千七百人的数量,如今扎营吃饭,末将怕是不够分配的了。”   “早就料到你会出现这种情况,放心吧,老夫给你的批复上批准的是五千人的份,你第一次带这种兵考虑不到这个事情也是情有可原,放心吧,不会让你手底下的军士挨饿就是了!”孙大将军倒是直接就给了回复,他们这帮子老头儿,别的不行,出征这种事情,早就驾轻就熟了。   当初一眼看到莫天涵的军姿奏表就知道这小子没领过勋贵子弟兵,实心实眼的就报上了实数出来,把亲兵这个倒是给丢下了。   “谢谢大将军!”这可是解决了这个难题啊!   因为是第一天行军,也算是刚刚离开盛京城不远,刚过了太平县,造饭也就跟野炊野餐差不多,火头军的速度很快,现成的馒头热了就能吃,大锅上煮了白菜土豆汤,拿出提前就做好了的红烧肉一热,一菜一汤,白面馒头这就出来了。   都是大老爷们儿,火头军做得快,军士们吃饭的速度也快,大约半个小时吧,这就吃饱喝足了,立即就启程!   这次启程之后,孙大将军带着自己的亲兵卫队从头巡视到尾,很是亲切的跟这帮子因为见到传说中的孙大将军而热血沸腾的傻小子们打招呼,气氛很是活跃。   看到莫天涵的北大营里,除了军士之外,还有一小队人,是用马车拉着一些东西,这些马车上都是用稻草扎着的结实,估计就是鸡蛋都能运送到边关去,可是,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呢?   “莫将军,既为出征,所有资重皆由后勤大军负责运送,何以多出这些东西,让军士们带着?”孙大将军也不废话,直接策马到莫天涵这里,问了出来,而且他相信,没有理由的话,莫天涵不会让人这么单独弄几个车子带着的,与其不分青红皂白,倒不如问个明白。   莫天涵回头看了看那个东西,贴近孙大将军,悄声道:“孙爷爷别多问了,是实验基地里的物品,那个战雷。”   孙大将军瞪大了双眼:“你小子怎么带了它们来?”   战雷啊!   那东西好是好,不是说,技术还没成熟吗?带着来多危险!   “这不是素日里都是试验试验的,也没真正的“实验”过,这次去寒城,震慑多过实战,若是那些番邦蛮子敢不老实,就让他们尝尝战雷的厉害!”   顺带的,也看看这热兵器在这冷兵器时代的效果如何。   “那些人,可靠么?”孙大将军知道是战雷,就开始自觉的小声儿说话了,这东西太过霸道,必须可靠的人来操作啊!   “都是试验基地派来做记录的技术人员,八代都是忠良!”莫天涵也犹如接头暗号一样跟孙大将军说话。   他说这个倒是事实,小黄弟弟为了保证这个“逆天利器”的秘密,实验基地不止有御林军守卫,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调查的清楚明白,几个负责配置火药的老技师,更是举家搬迁进了家里,这辈子是别想出来了。   “那就好!”孙大将军放心的拍了拍莫天涵的肩膀:“好好干,早晚这个天下是要靠你们守卫的!”   “是!”莫天涵抱拳。   这时候,北大营的队伍想起了嘹亮的歌声:“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金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发奋图强,做好汉,呵!每天要自强,热血男儿汉,比太阳更光......!”   “这是?”孙大将军本事要走了的,听到这个歌声顿时膛目结舌,指着这些个雄赳赳气昂昂,疾步前行的北大营整齐的队伍,前方听到高歌声的队伍都禁不住引起了一场不小的骚动。   “行军歌!行军歌!大将军明鉴,一边行路一面唱歌,不仅仅驱散长时间枯燥赶路带来的疲乏,更容易凝聚大家的士气,我们北大营里都经常会唱的,全副武装越野行军什么的,经常就唱这些激励士气的歌曲,除了这个,还有好几首歌曲,都是这样的。”莫天涵赶紧解释到,同时暗暗期盼,这个不算是违犯军纪把?貌似军法里没有说行军不能唱歌来着。   这个时候,监军队伍派人来了:“大将军,这首歌挺好听的啊?是什么歌儿啊?”   这个监军一看就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而且没说违纪什么的,反而说歌儿好听,可见是不想因为这么一个事儿就责怪谁。   “会打人,是行军的歌曲,叫“男儿当自强”,那个,男儿就是小子汉子的意思。”莫天涵一看连监军都来了,赶紧回话。   ““男儿当自强?”好名字!哎?这不就是那年在戍国大将军府唱的那首歌么?”这位监军大人十分惊奇的看着后面唱歌行军的北大营队伍:“当年我还抢了鼓手给莫大人配乐呢!”   合着这位就是当年当了临时鼓手的皇亲国戚之一啊!   估计有好几个人恰巧也是当时在场的,这么一说倒是都乐了:“可不是?回去嗓子哑了好几天!”   这个问题就好办了,这位监军大人看了看孙大将军:“大将军,您看这样也不算是什么事儿吧?”   行军长使,就相当于副帅了,一应事务,主帅都需要与行军长使商议,包括这个是不是违反军纪的问题。   “唔!无妨,只是些激励士气的歌曲而已。”   有了孙大将军的这句话,莫天涵松了口气,众人喜滋滋的跟着哼唧,莫天涵再一次陷进鬼哭狼嚎之中。   之后夜晚驻扎的时候,莫天涵被太子殿下召见了,第一次看到小黄弟弟穿着军装的样子,太子殿下屏退了闲杂人,莫天涵拉着他看了看:“不错,比起当年要高多了,也壮实多了。”   “当年才多大啊?如今弟弟都成年了!”小黄弟弟笑着看莫天涵:“听说大哥行军还让唱歌?弟弟怎么没听过啊?”   “快别提了!”莫天涵一听,就跟着小黄弟弟吐苦水,把当年的事情和今日下午被迫听了一下午的鬼哭狼嚎的憋屈,都跟他说了。   小黄弟弟笑倒椅子上!   莫天涵郁闷,没想到出征,耳朵还得遭这罪。   322 每日一封信   相公出征了,秋妍在家主持这个家里的日常,当然不是需要他来事事躬亲了,而是一大家子人,总的有个主心骨。   一直被保护的好好的秋妍难得的,成为了这个家的的主心骨。   在莫天涵离开的第二天,主心骨秋妍收到了莫天涵托付敏哥儿在今日送给秋妍的信件。   秋妍高兴的拆开,里面都是一些叮嘱他的话语,很多小事秋妍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例如晚上一定要盖好被子,不能因为屋里暖和就不盖厚被子。   细琐的小事儿,唠唠叨叨的话语,仿佛莫天涵还在秋妍身边一样。   别看莫天涵不在家了,但是他临走可没少拜访人,亲朋故友他都拜访遍了,秋妍看完了莫天涵的心,李大夫和李家夫郎就登门了,是莫天涵怕秋妍伤心或忧郁,又因为到了开江开河的时候,他一请了这对老夫夫来,给秋妍号个脉,检查一下是否健康,请李家夫郎来,开导一下秋妍。   李家夫郎见秋妍心情好,就知道事情没有莫天涵想象的那么严重,秋妍怎么说,也是有了孩儿的人了,那里能那么脆弱呢!莫小子就是瞎操心。   第二天,敏哥儿又给了秋妍莫天涵托付他在今日送给秋妍的信件。   “还有信?”秋妍有些诧异,怎么昨日一封,今日又是一封?   “夫人,您啊,就别问了,快看信!老爷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在今日将信递到您的手里呢!”敏哥儿催促秋妍看信。   “好吧。”秋妍也不去追究了,知道自己肯定说不过嘴巴子厉害的敏哥儿,干脆自己乖乖的看信好了啦!   莫天涵在信里没说别的,就是嘱咐他注意身体,开江开河的时候若是不舒服就去找李大夫看看,他已经都跟李大夫说好了,家里也备好了当年姜御医给他配置的养身子的补药,日常饮食虽然清淡是好事,但是偶尔也要吃些肉类,他回来的时候,希望夫郎不要少肉。   看着相公熟悉的笔记,秋妍笑的掉了眼泪,吓坏了端着点心进来的敏哥儿:“我的夫人啊!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哭了呢?”   “没,就是看到了相公的信,这才忍不住哭了的。”秋妍擦了擦眼泪,怎么动不动就哭了呢,真是的。   “这才哪到哪儿啊?偷偷告诉你吧夫人,老爷写了整整三百封信,分别放在不同人的手里,要每一天都送一封信给夫人呢,若是夫人看一封哭一封,那敏儿可就要写信告诉老爷了!”敏哥儿见秋妍哭了,有些慌乱,立即就丢了这么一个大惊喜给秋妍。   “一天一封?”惊讶,不可置信的看着敏哥儿。   “是啊,老爷说了,若是夫人哭了,就把这个事情告诉夫人,让夫人不要流眼泪。”果然,还是老爷了解夫人啊!   秋妍听了,心里甜的跟喝了蜜一样!   等感动完了,秋妍也不做作,自己把信收到一个小匣子里放好,收拾了一下,出门去看造纸厂了。   因为莫家出的技术,造纸厂知允许莫家夫人进出,而秋妍每次去都带些东西犒劳造纸厂的人,无论是师傅还是工人,都很是欢迎他的。   去看了造纸厂和师哥,秋妍下午回来无事,就在家看两位么么教导忧哥儿,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之后的每天早上,秋妍都能接到不同人递给他的信,都是莫天涵写的,仿佛相公昨日才离去一般。   例如开春春耕的时候,相公就写了让他带着一家老小都去吧,就当是春游了,于是秋妍带着一大家子去了春耕祭典,之后甚至那块小地方,古么么亲自教忧哥儿如何种地,虽然地不大,种的也就是白菜籽儿而已。   不过确是三岁的忧哥儿第一次下田种地,古么么甚至承若,中出来的菜,只让忧哥儿吃,喜的小忧哥儿几乎天天都跑去看“他”的田地.......。   秋妍偶尔会去拜访一些好友,更有一些人经常来莫家看秋妍,不为别的,莫天涵当初选择了东大营,无形之中,就交好了无数的人家,起码,庶子出息不算,嫡子有出息才算啊!   倒是红亲王君来访的时候,秋妍还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家相公没选择南大营。   看秋妍有些愧疚的道歉,红亲王君大方的挥手:“没关系,虽然莫大人没选择南大营,他不是也选了东大营了么?我表兄实在南大营没错,但是我弟弟在东大营,还是个都尉,立了功也是我家里的,选哪个都一样!”   而且表兄可没亲弟弟关系近!   最后红亲王君约了秋妍三月三去赏杏花雨,秋妍欣然同意。   三月三,春花都开了。   当天秋妍收到的莫天涵的信里,果然是说春花开了,可以出去走动走动,若是有闲情逸致,可以弄些春花酿酒。   盛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有钱又闲的官家夫人们,红亲王君牵头举行的赏花活动,聚集了盛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一群夫人们。   选在了易水湖畔的雅客居,这里是雅客居盛京城易水分店,临水而建的四层雅客居,精致典雅,因为易水湖畔边上栽满了杏树梨树等果树,如今正是果树开花的时候,真真是临水照花的美景了。   是盛京城最著名的赏春花的地方之一。   说是赏花,倒不如说是聚会的话,一大堆官家夫人聚到一起,东家长西家短的说些他们自己才感兴趣的话题,吃着雅客居有名的小点心,喝着雨前的雀舌龙井茶,一派和乐之景。   秋妍是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以往他只是单方面的跟几个人一起,这回是跟大家一起,有些拘谨,倒是滨正君,一直带着秋妍和良哥子走动,偶尔会坐在小桌子前跟某个夫人打声招呼或者说上两句话。   其实,这次聚会能请秋妍,也是真正代表了秋妍走进了他们这个圈子,不同以往的小型聚会,这次但凡是有头有脸的夫人,都请了来,当然,也有些人家会将新晋的新哥子介绍给别人。   例如,四皇子新纳的侧房夫人,虽然是侧房,无奈人家四皇子如今没有正室,这侧房,有一半的可能会扶正,不过,大家都不看好这个侧房,一方面固然是大家都是正室,让个侧房扶正,他们也不喜欢这样的,家里那些小蹄子又得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了,另一方面,也是这个侧房是出自崔家,一个致仕了的人,竟然为了不放下那可笑的架子,硬生生的把自家嫡出的次哥儿给人做了小,是个人家都看不过去!   无奈人家再是侧房,那也是皇家的哥子了,他要来这里,谁也拦不住,虽然红亲王君根本就没请他来!   人家是跟着娘家爹爹来的,一进来,他那个娘家爹爹就开始啦各种社交活动,因为以前也是在这个圈子里混过,崔家夫郎倒是如鱼得水,也不管别人怎么看他,好似自家哥儿给人做侧室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似的。   倒是那个崔家出来的侧房,对着一大群打量自己的夫人们,很是难受了半响,自己找了个不惹人眼的地方,心里的哀伤谁人能懂?   本以为自己家哪怕落没了,吃些苦头也就是了,没想到,他成了家里攀高枝的牺牲品,一个“侧”字,这一辈子就完了。   秋妍跟着滨正君身后,认识各家的夫人,各家夫人有的秋妍是认识的,例如六部尚书家的各位夫人,都是造纸厂的股东,大家早就熟悉了,但是还有很多人秋妍并不认识,这个国公家的正君,那个王爷家的正君什么的,让秋妍是又紧张又大开眼界,她从来都不知道,盛京城里还有那么多“夫人”!   其实,很多人都是奔着秋妍这位莫家夫人来的,红亲王君举行这次聚会,也是给他们一个机会,毕竟造纸厂的名声是如日中天,天天排在纸店门口等着买纸的人都能排满半条街,尤其柔软的手纸,是生活必需品,如今谁家没用上手纸啊!   消耗大,又不能仿制,造纸厂也不可能强行买卖,只好走曲线救国路,先跟这位把持着技术的莫家夫人打好关系啦!   有了这一层心思,这些夫人们看秋妍可比看那个自来熟的崔家夫郎亲切多了,甭管崔家夫郎如何手段圆滑舌灿莲花,也没几个人搭理他,反倒是不怎么开口说话有些羞涩的秋妍,很是得人缘儿。   崔家夫郎也发现了大家都有意无意的讨好一个人,那个人是哪家的夫人啊?能让这些人这么在意?   他瞅了了个空儿,挤到了秋妍临时驻足的一个小桌子前,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带着翡翠首饰披肩加身的夫人!   “怎么是你?!?”崔家夫郎震惊厌恶的看着秋妍,他无法不厌恶,在他最狼狈的时候,遇到的就是秋妍,而且,秋妍还是买了他们家最后的栖身之地的人,他能不恨不远么?   本来,他们得了四皇子的救助,他就想买回卖了的那个庄子,无奈他派人去说,他们家的官家直接给回绝了,说新庄子夫人很喜欢,买都买了,没道理转手在卖给卖家。   以至于他一直耿耿于怀,以为是秋妍受益陈雷官家这说的,对秋妍能有好脸色么!   其实他是冤枉秋妍了,这种事情,陈雷一直是不让人告诉夫人的,老爷说了,既然夫人喜欢新庄子,就是拿一倍的价格来买,咱家也不卖!   我家不差钱儿!   323 再见崔家夫郎   秋妍倒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愤恨的看着自己的崔家夫郎,怎么这个人,看着眼熟呢?   哦,请原谅秋妍的健忘,他本就不是个记仇的,而且,崔家夫郎跟他前几次那些不愉快的接触,他已经忘记的差不多了。   “夫人,是崔家夫郎,卖咱们家庄子的那个!”毓哥儿一眼就看出来了,虽然崔家夫郎如今不如当时的那么狼狈,但是也没好到那里去,他不说过目不忘,但是也比夫人记事的多,更让他生气的是,这个崔家夫郎竟然拿手指头指着自家夫人!   毓哥儿护着秋妍,敏哥儿立即就档在了秋妍前面:“我说这位哥子,你什么教养?敢这么指着我家夫人?”   一句话,说的是又尖又利,把个崔家夫郎气了个半死,却无法反驳,他如今已经不是官家夫人,能来这里也全靠自己哥儿的关系,与以往相比,他可真是没有任何资本敢跟官家夫人叫号了。   看看秋妍,头戴玉簪,不说雍容华贵,却是胜在清丽高雅,莫天涵不喜欢明明都是男人 长相非要化成女人样儿的,所以秋妍一般除了基本的保养润肤油擦擦手和脸,别的胭脂水粉很少用,又因为生活顺心,自然有股随意雅致的气息,看着就让人舒心。   反观崔家夫郎,擦脂抹粉不说,他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带着玉石饰品了,之后佩戴金簪,穿着上不求好看,只求最贵!   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在众多官家夫人面前抬得起头来!   好好地绸缎愣是绑上了他年老的身躯,看着就让人皱眉的那种,同样的过日子,他的日子不顺心,再怎么装,也还是让人感到一阵烦躁和怨恨之意,这也是这里多数人明明以前跟他关系还好,却在他这次到来之后不那么亲近了的原因,谁也不想跟个怨夫多亲近,晦气死了!   “这位哥子,您对莫夫人,有什么不满么?”滨正君可不管这个,他就知道自己带来的秋哥子被个不是官家夫人的哥子指手画脚,那脸子当时就撂了下来,能拖二里地了都!   对着一个连官身都不是的哥子,滨正君可没那个气度跟他好好说话!   “我、我,不是,莫夫人,我就是想问问,您家的庄子卖么?”崔家夫郎一看自己犯了众怒,也不敢太过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就没了可以仗势欺人的资本,反倒要恭恭敬敬的跟秋妍说话。   “噗!”红亲王君正喝着茶水呢,一口就喷了出来:“咳咳 … … !”他身边的小侍赶紧给正君拿手绢儿擦擦,他家正君哟,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呢!   秋妍也郁闷,不过还得回答:“我家不卖庄子的。”   想他们家难得有个好地方做窝,还是相公亲手包办打理好了的家,哪里能是买卖的?   这个哥子脑子没进水吧?   其他人也跟看着傻子一样的看着崔家夫郎,谁不知道莫家庄就是莫将军的家,不是别庄也不是外宅,你一个连官家都不是的崔家,竟然妄想买一个将军家的庄子?啧啧.........。   见过不自量力的,没见过这么不自量力的!   等在旮旯里的侧房夫人知道他爹爹犯了错误之后,已经是无法挽回了,只好尴尬的拉着爹爹,跟红亲王君告了辞,灰溜溜的走了。   出了大门,崔家夫郎这才愤恨的骂了出来,倒是侧房夫人淡定的很:“爹爹,如今家里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你还妄想些什么呢?”   以前的户部尚书,后来的户部小吏,到如今,一家白身,他卖身为了家里又如何?除了能有个落脚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怎么能是妄想呢?”崔家夫郎可不是这么想的,立即反驳道:“别看你只是四皇子的侧房,可是他没有正室,若你争气些,肚子有了好消息,正室还不是手到擒来?你叔叔在冷宫里是没指望了,你哥哥也跟着那个三皇子禁闭终生,家里你哥哥等着机会就能重回朝堂,到时候,你扶正是理所当然的,家里是不如从前了,要不那里轮得到那个瘸子在我面前招摇!”   侧房夫人无声的叹息,蹬车离去。   瘸子?   即使是瘸子,他也是幸福的,想不到,当初神庙祭拜遇到的,会是那个莫将军,传说中,二十三胜了一千八的传奇将军。   那一年花灯节,猜出谜底的,就是他吧。   看着临窗而立,跟良哥子吃着点心说着话儿的秋妍,他,是幸福的。   ················································································   看着底下的马丰缓缓的离开,良哥子这才气鼓鼓道:“这什么人家啊?一开口就买别人的家!   " 良哥子很少生气,这次却也气到了。   “不气了,他也就是那么一说。”秋妍对崔家夫郎可没好印象,说不介意那走骗人的,但是人都走了,生气也无用。   “是我不好,没让人看着点儿,什么人都放进来!”红亲王君也很是抱歉的对秋妍道。   他也听别人说了些关于崔家的事情,对这个不请自来的人很是反感,但是不好撕破脸去,怎么想到会弄这么一出戏来?   若走秋妍是个小性子的,这会儿还不记恨上自已这个主办的人啊!   这心里,就记恨上了崔家夫郎,连带着,对四皇子的侧房也没了好感,那样的家教能出什么好哥儿!   “这个也不能怪你,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更没有想到,他会张口买我家!”秋妍笑了出来:“这位哥子也算是个妙人儿了。”   见秋妍笑了,似乎并不怪罪,红亲王君这才嘟囔道:“也就哥哥你心好,若是我,早就发火了! "   敢拿手指着自己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   “他估计,也是想买回他卖的庄子吧!”秋妍竞然歪打正着的猜对了!   “什么庄子啊?”红亲王君好奇的追问,秋妍就把崔家卖庄子的事儿跟他说了。   附近还有几个夫人在听着,等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之后,敏哥儿趁机又说了一些跟崔家夫郎碰面时的事情,让大家伙儿都知道知道,崔家夫郎以前还欺负过秋妍!   这下子众人可是找到了个话题,纷纷谴责崔家夫郎的不是,把秋妍都说成了一碰就碎的瓷娃娃白莲花一样了。   最后还是滨正君看秋妍这么不自早,赶紧制止话题:“莫夫人可没大家说的那么矫情,这种人啊,日后遇到了就当没看见,谁也别搭理他!   就因为滨正君这句话,崔家夫郎到底是没能重回这个贵人圈子里,就连他家出的侧房,也未能融入进来。   这个赏花会结束之后,秋妍又接到了些夫人们的邀请,但是不会全去,因为滨正君说了,这些人都是带着目的想接近自己的,造纸厂的红利太让人眼馋了,很多人都想着入股一分也是好的,无奈股东早有定数,不是谁都能想入就入的,又都是知道秋妍是技术股,还牵扯了皇家进来,若是想入股,就只能巴结说了算的秋妍。   但是秋妍却有自己的小算盘,如今造纸厂如日中天,想进来的人家不在少数,但是良莠务不齐,他也想扩大造纸厂的规模,但是却也要挑人入股。   这个打算在他去了好几次造纸厂的时候就有了,那些工人每天不停的忙碌,即使工钱再高也不行,人总是要休息的,纸张供不应求的现状,总是要想办法解决的啊!   “你想扩大造纸厂,戍国大将军府里,滨正君看着前来拜访的秋妍,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这孩子今日不知为何,突然提出这么多个事情来。”   “嗯,妍儿想了想,还是要和祖么么商量一下,秋妍对滨正君十分的依赖,毕竟老人吃的盐比自己吃的米还多,有什么事儿,相公也说了,多跟滨正君商量,才能办好。”   “是不是这几日,你总是跟那些新认识的夫人们出去,他们鼓动你的? " 滨正君对这个很是在意,这几日,秋妍跟着在赏花会上认识的几个夫人很很是投缘,也出去过几次,不是吃饭就是逛街的,莫小子临走前可事拜托他,看好他的小夫郎的,可不能让人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威胁或者利诱了秋妍。   秋妍笑了笑:“他们也有说,但是妍儿自己心里明白,虽然他们是为了自己家能入股造纸厂,但是妍儿儿却不这么认为。”接着,把他看到的造纸厂供不应求的现状说了一下,之后就是他自己的小算盘:“妍儿也不是什么人家都要入股的,要挑些家世清白,人品端正的人家,入股的话,也不会再是一千两,而是一万两,一家只准入股一份,多了就没有了!”   滨正君听了这话,倒是明白了秋妍不是一时的闹热,被人怂恿就开始加大股份的,而是有了个腹稿,计划虽然没有形成,但是他有了这个打算,时间也挑的挺好,最起码,现在那些夫人们都眼巴巴的看着呢,不给的话毕竟树敌过多,哪怕他们的势力再大,蚁多还咬死象呢,更何况,彼此之间的关系处僵了,对谁都不好。   以前是因为没被人过多关注,可是现在不同了,即使有了皇家的招牌,那些隐在幕后的老牌世家大族也坐不住的。   “那你是怎么个想法?先跟祖么么说说看。”既然有了这个心思,滨正君也不拦着秋妍,毕竟这事儿早晚得解决了,而且他们莫家掌握着技术,莫小子又在军中,有人护着是好,万一哪一天没看到,那些人真动了手,他们也来不及可怎么办?   与其防着,不如合作呢!   324 考察   秋妍的想法很简单,扩大生产,但是同时只增加十股,要入股可以,身家调查少不了,家世人品都要考虑的,而且还有一点,内宅不宁的,不要!   “为何?”这个问题,滨正君可是好奇死了,竟然还有这个要求啊!   秋妍腼腆笑了笑:“这个,当初相公就这么规定的,妍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咱们若是要改革,还是需要等相公 他们凯旋归来之后,才可以开始,现在只能着手准备。”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是需要看莫天涵这个相公的意见,他自己有些把握不好,所以想法有,行动有,就是不能最后实施!   滨正君听他这么一说,都被逗笑了:“行了行了,知道你最乖,你相公可是说了,要我们看好你呢!”   “嗯!”这件事情,秋妍从敏哥儿那里听说过了,而且自从相公离去后,家里就没断了访客,都是些真正关心他的人,也是相公怕自己无聊或者胡思乱想,请来陪他的。   “这样吧,你想看看哪些人家就去相看,但是不要透露口风,对谁也不要说这件事情,省的节外生枝,我也让你爷爷再联系些退伍的伤残军士,一边日后若是扩大生产,好能招上人手!”滨正君把挑人家入股的事情交给秋妍去办,一个是为锻炼他的眼力,一个是让他多多接触贵人圈子里的夫人们,也为了将来能更好的融入进来。   自己则是做了最简单的,却也是耗费时间的联系工人的事情。   程大将军倒是对此拍手称赞,家里虽然是高官厚禄了,可是那些手底下的兵,可没厚禄可食,他们这些老不死的,费劲巴力的就是多能安置几个是几个,造纸厂可是帮了大忙了。   因此,秋妍在这群将军大将军眼里,可是很有分量的,比起莫天涵对军队的建设,秋妍这个做善后的夫人也是功不可没啊!   秋妍在不在家那里得了正确的指导,就开始考虑相当的人家了,在他生日的当天,接到了一封莫天涵放到古么么手里的信,上面除了祝福他生日快乐之外,还有特意教了厨房,给秋妍做了很多他爱吃的,古么么亲自下厨,给秋妍煮了长寿面。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便是夏元节了其他第一次没有莫天涵陪着过的夏元节,但是家里来了很多朋友,李大夫两口子,加上他们家的大小子一家和小小子一家,几个小萝卜头和忧哥儿一起在地上跑来跑去,江哥子难得的带着许军不在造纸厂,回了娘家过节,田金松在这边没有什么至亲之人,香哥子连包袱都不用收拾,直接相关孩子去了师弟家里跟师傅过节去了。   热闹程度堪比除夕过年了。   热闹过后,秋妍本以为会无聊些时日,没想到莫天涵另有安排,他让这些朋友们轮番请秋妍出去吃喝玩乐,把个秋妍忙的都没有时间去悲春伤秋了,这么一乐和,自然就没了失意,反倒是因为心情好好的关系,气色都好了许多。   不过秋妍也没忘记自己的任务,没事儿的时候,就跟几个同是官家的夫人们,喝茶聊天,听他们八怪谁家怎么怎么样,谁家的哥儿好,谁家的小子差劲之类的,但凡是家教有问题的,秋妍就在心里把人划到黑名单里去,丝毫不考虑邀约他们入股造纸厂。   你还别说,秋妍这个办法还真是好使!   “听说了吗?关家的哥儿未婚先孕了呀!”礼部侍郎家的夫人,最是在乎这种名节大事,所以他一说出来,大家都吃惊了。   “关家?哎呀,那可是个大家族啊!”一个夫人接话道。   “就是啊,不过,听说关家外强中干,本来想把这个哥儿找个好婆家的,没想到这个哥儿竟然不知廉耻的倒贴邓国公家的庶子,两个人的关系不清不楚了很久,邓国公家的庶子贪图他的嫁妆,他们家贪图邓国公家的地位,这不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挨么!”   秋妍听了,暗自思讨,邓国公?貌似是认识这么一个姓邓的国公家,据说四代清贵的门楣,原来也有庶子,看来家里不怎么安宁。   若是娶了这个哥儿还好。秋妍暗暗的想到。   接下来那个夫人又说了:“不过呀,人家邓国公那里会同意这种事情啊?一个有了身孕的哥儿,就是庶子夫郎也不行啊!人家根本就不承认呢!逼的关家全族讨公道了!”   “那后来呢?”这些夫人很是好奇这事儿最后如何了。   礼部侍郎夫人叹了口气:“还有什么后来?人家邓国公直接告官说关家暴动,竟然敢诬陷攀附朝廷清贵,关家全族都被流放三千里了,那个哥儿最后也不知所踪,估计也是暗地里处理掉了。别说这个关家了,就连邓国公那个庶子和他的侧房爹爹,也被邓国公正君处理掉了,真是家宅不宁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秋妍问了一句。   “就前些日子,大概也就一个月吧,这事儿本来关家是往大了闹的,无奈还没闹腾起来,就被发配了,也就没多少人知道了。”   秋妍倒吸了一口冷气,处理掉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不是死了,就是这辈子都见不得人了!   好狠的邓国公啊!   亏的前些日子,还有人说,邓国公家如何如何,四代清贵,知书达礼,邓国公正君秋妍也见过,很是温和的一个夫人,没想到手段这么厉害!   得亏没答应他们家入股造纸厂,要不就这表里不一的入了股,自己可就管束不住了!   秋妍自此之后,挑选人家更是用心仔细了,果然挑出了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家,有的人是表里不一,有的干脆就是存着占便宜的心思,还有的更甚!   这天,秋妍在这新鲜尝食肆里,跟香哥子吃饭,因为师哥师弟几个人,逛了一上午的街,这会儿饿了,直接来了新鲜尝食肆,反正是自己家的,香哥子就请了师弟吃饭。   本来按秋妍的意思,二楼雅座就挺好的了,香哥子倒是不愿意了:“怎么能二楼雅座呢?你现在可是官家夫人,有点儿架子些,去二楼吧,起码要用个屏风隔着才是!”三楼是通风的雅间,桌子与桌子之间,使用屏风隔开,既不憋闷,也足够隐蔽。   “那里就那么矫情了!”秋妍到是自己不是很在意这些,即便是当了一年多的官家夫人了,还是很随意的样子。   “不是矫情了,是必须如此!毓哥儿敏哥儿,扶着你家夫人跟上,咱们呀,去三楼吃饭!”香哥子拉着小虎抱着忧哥儿,身后还跟着蓝哥子,扯着康哥儿,在后面就是夕哥儿两个人提着些东西了。   “难的几个师哥师弟的有空闲,吃香师哥一顿饭,就三楼好了!”最后还是蓝哥子年长,决定了去三楼。   一帮子哥子哥儿的倒了三楼,找了个宽敞隐蔽的雅间用饭,都是些时蔬家常菜,没有什么价高的东西,吃的是个实惠。   正吃着呢,就听到隔壁有人声隐隐约约的提到了“造纸厂”、“股份”什么的,秋妍就上心了,他本就是挨着屏风坐着的,扭头透过屏风的缝隙,竟然看到了他本来看好的一家待考察的人家的夫人,跟他娘家的弟弟这么说的:“放心,我已经跟莫夫人搭上话了,入股的时候,我暗地里再给家里讨要些股份!若是能伸进去人手到造纸厂里,那就更好了!”   “哥哥就是厉害,这造纸厂咱们家可是眼馋很久了,若哥哥有办法,那就更好了,不过若是没有,只求哥哥在入股的时候,在几股文书上,写上娘家的名字,哥哥放心,家里肯定不会亏了哥哥!”这事万一不成的话,就打算两家合买了的意思。   “这个当然!”那个夫人倒是不知道什么是谦虚,还在观察期呢,就想着给秋妍设套儿分股份了!   秋妍听的好笑也生气,蓝哥子喂了康哥儿几口饭菜,见秋妍贴着屏风不动弹,不仅小声儿的叫他:“夫人?夫人??”   “啊?”秋妍回神,眨眨大眼睛看着蓝哥子:“师哥,怎么了?”   “没什么,见你发愣呢,快吃饭吧,都过了饭点儿了。”受老爷所托,蓝哥子对秋妍的饮食最是上心,力求按时按点的让小师弟吃饭,并且吃的好吃的多。   “哦,好!”秋妍乖乖扒饭,顺带喂忧哥儿吃了点鸡蛋羹,小孩子太小,吃的东西不能太硬,只能吃些鸡蛋羹,米粥之类的,偶尔吃点儿肉丸子什么的。   倒是香哥子,有些纳闷的问秋妍:“刚才怎么了?一脸的不高兴?”   “没什么,突然想到一件事情,我还没办呢,就跟师哥们出来玩儿了,刚想起来呢!”秋妍笑嘻嘻的跟两个师哥撒娇:“都怪师哥提的时候太巧了,妍儿就跟着跑了出来!”   “去去!自己想玩儿还怨了我跟你蓝师哥,哪天出来就不叫你!”香哥子佯装生气的夹了一根排骨放进了秋妍的碗里:“罚你吃口排骨,看看你,干吃不胖的佯装,你相公回来,还不得以为我们没照看好你啊!”   “哦哦!那个,妍儿吃不胖嘛!”秋妍撅了撅嘴巴,最后还是吃了排骨,他本身对肉类并不那么热衷,无奈无论是他家相公还是师父师哥,都认为多吃肉才是好的,每次都要让秋妍多吃些肉进去。   待得出了新鲜尝食肆的大门,秋妍已经把那人家连带那个夫人的娘家都扯进了黑名单里....。   这种人家,哪怕他家如何的势大,秋妍也不会以予考虑了。   325 救人   秋妍回了家里,在吃完晚饭之后,周管事的总是在中间的院子晃悠,时不时的望望后院门口。   显然是在等什么人。   秋妍本来是跟着忧哥儿去中间的的院子里摘个桃子做饭后水果的,看到周管事对自己衣服欲言又止的模样,不仅善解人意的道:“周老是有事要跟妍儿说吗?”   “嗯,这个,还真是有事情,想求夫人帮忙!”周管事的难得的红了老脸,他自从来了莫家,可从来没有麻烦过老爷夫人的,但是这事儿好真实除了夫人,别人都帮不上忙,或者说,是没办法帮忙。   “那您到凉亭那里先坐着,我一会儿就去!”秋妍指了指旁边的小凉亭子道。   管事的立即“哎!”的一声答应了,赶紧过去坐好,看着夫人让毓哥儿摘了个小桃子给小少爷,然后让敏哥儿抱着小少爷进了后院去吃水果,自己则是让毓哥儿扶着,做到了自己对面的石凳上。   “周老,您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尽管说,家里虽然老爷出征了,可是还有我在呢!”嗯,秋妍倒是个好性子,对于有困难的家里人,不管是管事还是小厮小侍,都十分的关心,莫天涵本就是个奉行人人平等的主儿,秋妍也没那个带着有色眼镜看人的习惯,夫夫俩对待任何人,都是平等的身份,不可家里的仆役下人们,谁有个什么事儿,求到老爷夫人跟前儿,都是能帮就帮忙,不能也要像办法。   他们夫夫俩没把家里人当成下人仆役,而是当成真正的家人来相处的,这也是家里有什么事儿,外面人怎么打听也无法得到关于莫家的任何只言片语,当然,也有里面的人都是太子殿下派来的有些关系。   也是因为这样,周管事的在发生了事情的时候,第一个就想到了自家的夫人这里求救。   “夫人,老头子还真是有个不情之请!”周管事的也不废话,再废话他就怕来不及了:“老头子有几个侄子,来盛京城讨生活,不小心得罪了一方权贵,这会儿没地方可去,能否请夫人收留个时日?他们身上都有伤,是被打出来的,若是不能安心歇养,怕是会落下病根儿。”   “哦,这没问题!”秋妍一听都是穷苦人家,还被人欺负了,这正义感立即就来了:“是哪家的贵人?怎么这么不讲理?还是你家侄子犯了错误?即便是犯错误,也不至于打人啊?”   这社会虽然不讲究人权神马的,但是也极度讲究忠孝仁义,这为官不仁可要遗臭万年,身为贵戚也必须如此。   突然听到有权贵打人的事情,秋妍就非常气愤了。   “不、不是的,夫人,只是些口角,老头子那几个侄子是乡下来的,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矩,犯了错,被打也是活该,只是他们走投无路,有有伤在身,实在是不宜回乡,这才求到了老头子这里,我没地方安置他们,都是不喜欢陌生人进出的呢。”   “人现在在哪儿呢?”秋妍一听,恐怕伤的不轻啊!   “在、在新庄子那里?新庄子多破烂啊?”秋妍站了起来:“快派人去接回来家里来吧,就在东苑住下,那里反正也没有什么人来往,空着房子也是空着,病人都是需要将养的!”   周管事的也跟着站了起来:“谢谢夫人了!”   他没想过还能接人近府里,本来是想着请夫人允许他们住在新庄子就成,若是打杀起来,也方便些,不会让夫人发现什么的,可是接进府里的话,那就更好了!   为啥?   府里四周全都是暗卫不说,连府里的下人也是百分之八十全都出自暗卫营阿!   可以说,这天下间,除了皇宫,可能就这个莫家庄最是安全的了。   “安排人去接人,还有,明日记得派人去请李大夫来一趟,给瞧瞧病!”秋妍顺势安排人手接人,并且明日请大夫。   周管事的倒是讪笑道:“夫人,他们都是皮糙肉厚的,大夫就别请了,拿些伤药给敷一下就成了。”   “那也得请大夫看看,今日盛京城门已经关闭,大夫就是请,也是明日到,看看吧,也让大家放心。”秋妍还是不放弃请大夫看病的意思。   周管事给毓哥儿丢了个眼神,毓哥儿轻轻地点了头:“夫人,毓儿也学习过些医术,就让毓儿去看看吧,左右不过时些棒伤,弄些外敷的活血药就行,都是乡下的穷苦人家出身,您给他们请大夫看病,恐怕他们心里过意不去。”   秋妍想了想,也是,这人情他倒是送得起,就怕人家还不上,心里憋屈就不好了。   “成,那就你去给看看,家里的库房里有些是老爷同袍们送的上好伤药,挑几样给用了,别在乎东西,既然人家落了难,能帮一把是一把。”   “哎,谢谢夫人了!”周管事的这回算是松了口气,转身出去招呼人接病人去了。   等毓哥儿伺候完秋妍睡下了,自己到了东苑,里面已行悄无声息的聚集了几个人,还有四个人是躺在床上的,身上不时的有血滴落,一屋子都血腥味儿了。   “人在哪儿呢?”毓哥儿一改在秋妍面前的温和恭顺,现在的脸上寒霜罩面,冷清的扰如寒梅一般。   “先给他们看看吧,这事儿等主子回来了再处理!”周管事的指了指里屋,这个时候也不似那个精明的管事样子,反而阴沉的可怕。   毓哥儿也不追问这四个人为什么受伤,暗卫营里,太好奇是活不长的。   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一溜儿排开,吩咐道:“开水,止血药粉。”   身后几个蒙着面的人,熟练的给他递东西,一直忙活到二半夜,这才将四个伤痕累累的人都处理完,这几人身上都是密集的刀仿,能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了。   “您将人放到这里,会不会?”毓哥儿出了里屋,见周管事的还守在这里,就轻声的问了一句。   “我也是没有办法,这四个小子,竟然盗了四皇子宫里的秘账,这会儿四皇子正找他们呢!若是落到了四皇子手里,能有活命的么!想来想去,只有这里最安全,夫人心好,又有众多势力护持,更有那位的照拂,还有一帮子的暗卫们在,可以保护他们到主子归来,到时候,主子怎么处理,就是主子的事情了。”一瞬之间,周管事的仿佛老了许多:“你们都是我亲手教出来的娃子,失去哪个,我都舍不得!”   但是他们就是暗卫的命,死了都没有个立碑的地方,能有个终老的都是有大造化了。   看着四个人被人追杀的手下,周管事的心啊,别提多难受了。   “您老别难过,这次虽然他们冒险了,也许是能立个大功呢?四皇子可是主子要求注意的呢!”毓哥儿也暗暗叹息了一口气,若非自己今日到的是莫家庄,摊了个好主家,这会儿,兴许被伤到的人里就有自己一个了。   “但愿主子不怪他们鲁莽!”周管事的提到这个就有些生气,不知天高地厚的几个小子,四皇子周围也有暗卫,哪怕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也有按例分配的人手保护着,他们四个能逃出生天,简直就是奇迹了。   但愿四个小子的动作,没有打草惊蛇。   知道宫里的风云诡异,周管事的已经不想管那些了,只想老实的做个管事的到老就成了,无奈遇到了,却依旧不忍心看着他们就那么被人杀了,只好出手将追杀他们的人解决掉,救了他们下来。   问了才知道,他们竟然摸到了四皇子跟西人的交易密账,四皇子要是不灭口,岂能放过他们?   这事儿闹死心了!   “收拾一下别让人看出来,明日你的在夫人面前帮忙遮掩一下,还不能让人发现异常,知道么?”   “毓儿明白该怎么做?”毓哥儿看了看外面:“快亮天了,没什么事儿话,毓儿就先回去了。”   “嗯,去吧。”   待毓哥儿走了,陈雷才从暗影里走了出来:“师傅。”   “明日也不需要请大夫来,若是夫人问起来,就说请过了,这里派四组人轮流照看,外面也要注意动静,别让人察觉出来。”周管事的头也不回的吩咐身后站着陈雷。   “是,师傅去休息吧,这么晚了。”   “嗯,你也休息吧,派人看着些。”   秋妍不知道自己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情,早上起来吃饭的时候,还问了毓哥儿,那些人怎么样了。   “夫人莫要担心,都是些庄稼小子,身子好着呢,就是写棒伤而已,熬了药喝,外面也敷了伤药,都是按夫人的吩咐,挑好的用的,他们对夫人感激的不行。”毓哥儿一边给秋妍盛粥摆筷子,一边回答秋妍的问话。   “那吃完了早饭去看看吧!”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看看家里的客人。   “夫人,这个恐怕您要考虑一下。”毓哥儿不着痕迹的让秋妍改主意:“都是些外伤,不宜披衣,几乎都裸着呢,我是医者不怕什么,您是当家夫人,会让人说闲话的,他们也会不自在。”关键是,去了也白费,都昏迷着呢啊我的夫人!   326 寿宴   “哎?也是啊!”秋妍喝了口米粥:“那就不去了,多给人家弄些药,哦,让厨房炖些大骨头汤,也不知道是哪家权贵,这人品也太差劲了!”   “夫人说的是,这盛京城里竞然有这样的人家呢!”毓哥儿尽量的引导秋妍说些别的话题,别老是抠着伤者不放。   “这权贵也不都是好样的,有的人家也很是让人糟心。”秋妍因为老是相看合适的人家,用来入股造纸厂,对一些去昂可真是了解了,回到了家里,难免跟古么么和刘么么说道说道,结果俩位么么也对这些权贵没了什么好印象,这回更甚了。   “么么说的是,对了夫人,日后便是滨正君的六十大寿了,您还没定下寿礼呢!”毓哥儿开了个新话题,巧妙的将话语接了过去。   “哎呀!我都还没定呢!”秋妍吸哩呼噜的喝完了粥:“么么嗯,你们吃吧,我今日去金玉坊挑礼物,这就走了!”   “去吧,滨正君帮着家里甚多,你挑个好点儿的礼物去!”古么么抱着忧哥儿,喂他喝小米粥,刘么么给夹菜,也不管秋妍了,如今在两位么么的眼里,小忧哥儿,可是排在第一位的。   秋奸去金玉坊,挑了一天的礼物,也没挑到可心的,蔫巴巴的回了家里,却发现,江哥子来了!   “江师哥? "   “就知道你晚上肯定两手空空的会来!”江哥子笑着将秋妍拉到身边坐下:“走为了滨正君的六十大寿吧? "   “嗯,妍儿去了金玉坊,挑了一天,都没一个合适的礼物,这会儿都要急死了。”后日就是滨正君的寿辰了,自己这个当小辈儿的,什么都没准备好呢   “放心吧,你家相公早就料到了,呶,你今天的信!”说着递给了秋妍一封信。   每日的信,因为不知道会是谁给自己的,秋妍一直都是盼望中等待的,不过今日他实在是没时间等信了,就先出门去挑礼物了。   打开信封,莫天涵的唠叨话语就呈现在了秋妍的眼前,早就科到秋妍会为滨正君六十大寿的寿礼忙碌,他早就备好了礼物,放到了江哥子那里,这会让江哥子送了来,给秋妍解燃眉之急。   “江师哥,相公给准备的是什么礼物?”秋妍一看相公既然都备好了,他筒直就是最幸福的夫郎了!   好奇相公给准备的是什么,就拉着江哥子,非要看礼物不可。   “好好好,给你看看也无妨。”江哥子将身边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铺满了棉花,上面附着软缎做底,里面放这一套玻璃做的茶具,四个杯子一把茶壶。   玻璃在这里还是没有人会做的,那两个被莫天涵就下来的西人,也只是会烧彩玻璃而已,也就是最次的那种玻璃,被莫天涵关在葫芦谷里面,又教他们一些制作玻璃的意见,最后终于做出了莫天涵要求的玻璃,不过,这东西莫天涵还并不准备拿出来,而是要等自己回来之后,在公布于世。   不过,前期的炒作是必不可少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人看到却买不到!求而不得才能激发人们的购买欲!   滨正君的寿辰,正是个让玻璃制品露脸的好时候!   “这、这得多大的水晶能弄出这么漂亮的杯子啊!”秋妍眼晴都瞪直了!   他、他家相公哪里弄来的啊?   “这师弟就别管了,可是好东西?可够资格做寿礼”江哥子虽然知道,但是没有老板的允许,就走秋妍这位师弟夫人,他也不会吐露分毫的。   “够、够啦!一个就够了!这礼物,是不是太贵重了?”这样的东西,恐怕价格也够人一看的吧?   “这个是老板准备的,你就拿去做寿礼即可,后面的事情,等老板回来会自已处理的。”江哥子不欲让秋妍知道的过多,转而跟他聊起了跟着莫天涵出征的许勇。   因为自己不能生育,江哥子没有自己的孩子,跟了许军成亲后,这些年许勇也就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跟着老板做买卖他是相信不会赔钱,但是跟着老板去战场上,江哥子说不担心,那走骗人的,但是老板也说了,这次机会难得,若是弄好了,封一个一官半职的,也是可以想的。   但是刀剑无眼,不死,伤,也是会有的。   可也不敢跟秋妍说这些,只能跟他聊些别的事情,侧面打听了一下,老板有没有新的消息传回来。   结果很不理想,莫天涵他们这支支援的队伍,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也许是有消息,但是不是他们能知道的消息。   ··························································································   四皇子的府邸,一地的瓷器碎片。   宫人们默默的进来打扫,完了之后又默默的出去,只有四皇子自已,气鼓鼓的等着哪个宫人若是犯了错,立即就拿来撒气,结果宫人们太过小心,没让他抓到把柄,这气,走没撒出去!   前夜,他的密账不知被哪个势力派来的人给盗了去,里面其实也没多少东西,但却是他与西人仅有的几笔交易明细账,里面还记载了几个对他有些好感、日后也还会支持的他酋长的名字。   他现在无权无势的,接手三皇子的遗留势力并不那么顺遂,如今他亦成年,般出来开府独居,行事上有了方便,但是还没有多大建树,那些真正有实权的人,一个都没有投靠他,这让四皇子更是气恼异常。   丢了密账还好,上面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跟自己有关系,可是里面的记载,却是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到自己这写年编制的关系网,都是哪些关系哪些人。   正气闷着呢,一道黑彩飘了过来:“主子,追查失败,对方有人接应,查不到去处。”   “你们这些个暗卫是干什么吃的?”四皇子气的直跳脚:“一个小偷儿都抓不到,还暗什么卫?哪天来个刺客,本皇子就得去见列祖列宗!”东西追不回来,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儿!   “给我滚!本皇子不要你们这些个暗卫了!滚!”四皇子气的又摔了一套瓷器在地上,看来宫人们又要打扫了。   暗卫没有任何话语的退了出来,飞身上了房顶,几个黑影围了过来:“如何了?”   “主子说了,他不要咱们护卫了,走吧,回营地里去!”   其余几个黑影怔愣了一下,纷纷跟着那个带头的离开了四皇子府邸,奔了盛京城郊区的一处大庄园。   这里,则是暗卫营的中枢所在地。   四皇子丝毫不知道,他的几句话和谩骂,让一直跟着他的暗卫得了个台阶,自动离开了他的身边。   ····················································································································································································   戍国大将军府   今日滨正君六十大寿,盛京城中有头有脸的都来贺寿了,就连宫里都特别派了管事太监送来了不少的奇珍古玩给滨正君,言道是皇帝特别孝敬给叔么么的。   这让滨正君很是长脸的一件事情。   其二就是秋妍的寿礼,送出去的时候,秋妍就说了:“这是相公临走前,交给妍儿的,还说一定要祖么么您收下,可是我们做小辈的一番心意。”   秋妍怎么说,也是滨正君的姻亲了,做小辈说这话很是在理,但是有不明事理的那几个夫人就不于了,滨正君他们也巴结的,他们的家世身份比秋妍可是要高多了,都没敢跟滨正君扯上关系,这个小夫人竞然就敢叫滨正君祖么么了?   谁不知道滨正君家里,除了坐他旁边的孙哥子能叫他祖么么,其余的,可是没这个资格的!   “哎呦,这是谁啊?能叫老寿星‘祖么么’呢?”阴阳怪气儿的是远道而来的崇州显国公家孙哥子,是个特别厉害的角色,这会儿正因为没机会跟滨正君说话儿呢,一看秋妍能盘的上关系,就出言讽刺了一句。   他们这桌子,都是些外地进京来的,不为别的,是为了造纸厂的事儿,如今这造纸厂不说是在盛京了,就是全国都闻名了,那新式的写纸绘纸就别提了,手纸简直就是高门大户和小户人家都必不可少的东西了。   很多京外的世家大族也都垂涎欲滴的很,打听到是以滨正君为首的一些皇亲国戚们投资的,这才打着给滨正君贺寿的旗号,安排家里最得力的哥子夫人进京,跟滨正君拉关系,争取给家里也能捞些好处。   他们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儿上,相互找茬倾轧习惯了,到了盛京一时之间也改不过来,一下子就找上了看起来好欺负的秋妍!   只是,他的话一出口,众人的气氛就是一凝!   妍儿过来,到祖么么身边来坐,祖么么倒要看看你们夫夫俩,给祖么么准备的礼物是什么!”滨正君笑眯眯的招呼秋妍过来坐在自己身边,看都不看崇州显国公家孙哥子一眼,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礼盒。   “喝!”   只听离滨正君最近的几个老夫人一起倒吸了一口冷气!   里面的玻璃杯和玻璃茶壶,的确走超出了他们见识的范围,认为这么大的一块水晶,还是透明的水晶,能雕琢的这么精细,简直就是无价之宝了!   “这个莫小子!”滨正君笑骂了一句,却是带着十二万分的得意。   一看这礼物,就是用心准备了的,透明的水晶他不是没看过,可是这样做成茶具的,他还真没见过呢!   而崇州显国公家孙哥子,在滨正君叫秋妍的时候,就已经傻了!   再怎么刁钻,他也知道自己貌似说错了话,办错了事儿!   倒是喜了跟他一起进京来的其他几个哥子夫人的,少一个竞争对手,谁不喜欢啊!   327 张王李赵遍地刘   滨正君的寿宴,其实也就是一大群人聚在一起,滨正君对秋妍耳语“你看上哪家的人了,跟我说一声,我看看给你做个参考,好的咱们就记一下,等莫小子回来了,好让她给你参谋参谋,扩大造纸厂和股东。”   “好!”秋妍正想着近几日自己考察的结果并不是很理想,许多人家并不适合入股,这就有了一个可以俯览全部候选人的机会。   崇州显国公家的孙哥子在后者脸皮询问了别人之后,知道秋妍就是出技术的人,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次能被委以重任,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被自己一句无心之失就给堵死了路,回去怎么交代啊!   他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可是又不甘心自己无功而返,不止无功而返,甚至是得罪了人的。   愁得不行。   他愁归他愁,秋妍倒是非常利索的跟滨正君一起,见见这些贺寿的人吗,其中,有几个的确是滨正君和秋妍都意属的人家。   期间,滨正君特意介绍了几个人家单独给秋妍认识,分别是张家、王家、李家、赵家和刘家的人,这五家都是世族大家,秋妍虽然不是很理解,却很是和善的跟人聊天,权当交个朋友。   直到滨正君的寿宴结束,秋妍留宿戍国大将军府,滨正君才在小花厅里乘凉的时候,跟秋妍交代了实底儿:“妍儿,你知道为什么祖么么要单独结束那五家人家跟你认识么?”   “妍儿不知,以往也没有见过他们,但是妍儿知道祖么么肯定有您的道理,所以妍儿也十分诚心的与他们交谈相处。”秋妍轻轻的摇着扇子,酷夏很是炎热,这么晚了气温都没降下来。   “你呀!”滨正君对秋妍盲目的听从很是受用,这个小夫人别看老实巴交的,但是心眼儿可不少,真心对人,比起那些善于钻营的夫人们,可是的人心多了,就连自己也不觉得的对他特别的优待。   “以前啊,有一句童谣‘张王李赵遍地刘’,头四家,就是张家、王家、李家、赵家、而遍地的‘刘’,就是刘家,他们五家是最古老的氏族,家家人才辈出,任由朝代更迭,他们却屹立不倒,张家善于经商,李家出文臣墨客,王家专门出外戚联姻,赵家则是出武将猛汉,刘家什么都不出,就是人口多,号称‘遍地’刘。”   “可是,妍儿没听说过几个和这五家同姓的大臣啊?”秋妍也混迹了不少时日的贵人圈子,对于这五家姓氏虽然有点儿印象,却是发现没几个当大官儿的呢。   “他们最会做人的重点就在这里,但凡是这五姓人家的,即便是做官,也是小吏,做生意,亦走小本买卖,可是蚁多咬死象,他们贯穿的宗旨是聚少成多,聚沙成塔,不说前四家,就最后一家遍地刘,族人起码十来万人数,遍布全国各地,你想,他们的家眷仆役,买买铺子,田产地契之类的,这要有多少?”滨正君可不是秋妍这要的刚入门的新贵,当年先皇就曾经说过这个问题,这五大家族,到底走老牌的很,轻易,动不动。   这也才导致,皇家扶持起五大将军,起码,要用兵权压制住这股暗地里的势力。   秋妍想了一下,还真是如此!   “祖么么这么一说,妍儿倒是真惊住了,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威势!”十几万人呢!   “所以,今日我才介绍你们认识,你若是扩产的话,不妨找这五家,别的世家再怎么大,也大不过他们,他们人多势众,又低调,轻易都不喜欢出头,这样的股东还不会跟你争什么。”最主要的是,这五家又能保证造纸厂不会被皇室慢慢侵吞,皇帝入股是理所当然的,太子殿下身为中宫嫡子,东宫储君,未来的君主,入股也是应该的,但是四皇子插手就让滨正君很是不高兴了,更何况,四皇子失败过一次,这次竟然又有了趁着太子殿下不在盛京的时候,想插手的意思,要不然也不会派自己的侧房来给自己贺寿了,可惜,他那个侧房有个极品的爹爹,在贵人圈子里闹了笑话,让人十分厌恶,更何况,一个侧房,就想攀附他们戍国大将军府,简直是笑话!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很多皇亲国威也想入股造纸厂,若是那合适的,滨正君自然是向着自家亲威的,但是无奈没本事又想搂钱的比比替是,滨正君自己挡不住所有人,自然要找个挡得住的人来。   而五大世家就是滨正君挑好了的挡箭牌。   连皇帝都要顾及的五大世家,别的皇亲国威就更是要顾虑一下了,到时候矛头可以指向五大世家,又能保护住秋妍,一石二乌的计划 。   秋妍倒是没想到那么多,他就觉得既然是祖么么介绍的,又这么有实力那一定要好好看看清楚,实力最重要。   他算是看出来了,如个在盛京城里,没有势力背景的,做买卖又这么兴旺还真没有一份这样的。   说句笑话,天朝立国好几代,历经几百年,各家清贵勋爵数不胜数,随便一股清风吹过去,掉一块泥土都能砸上一个跟各府牵扯上关系的人,不是这家侧房的外威,就是那家主子的亲信。   “嗯,妍儿省的了!”秋妍点头,心里已经盘算了如何分配股权的问题。   酷夏过后,便是立秋。   气温下降了不少,凉风习习而来,秋妍正在家里收萄萄,前面有提过,别人家的花园都弄些奇花异草来欣赏,唯有莫家后花园儿,里面种植的茄子辣椒蒜头大葱之类的蔬菜,旁边若非是能开花结果的桃树,估计也早就换了。   本来一座僻静清幽的庄子,让喜欢什么事儿都随着秋妍的莫天涵,愣走惯着夫郎给住成了农家院儿!   不过,这也成了盛京城中,贵人圈子里的一个新鲜事儿。   都说莫家夫郎喜好乖僻,竟然喜欢自己种地伺弄蔬菜瓜果 … … 。   陈雷从外面进来,一路喜气洋洋的举着手里的东西:“夫人!夫人!老爷来信了!老爷的信! ! "   秋妍听了一把就丢下了手里剪萄萄的剪子,从小凳子上蹦了下来,吓的毓哥儿赶紧扶着他,这小凳子是不高,正常人都没什么大碍,但是夫人腿脚不利索,再跌到崴到就不好了。   “快!快给我看看!”也不顾自己身上还带着些萄萄叶子,秋妍就从跑来递信的陈管家手里,夺了信封过来,拆开就看。   不是以往相公提前写好了的东西,而是相公传回来的家信。   里面第一行话,就是想夫郎和孩子了,想两位么么,想家里人,想亲朋故友,字里行间,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看着相公的笔迹,毕竞是相公传回来的第一封家书,秋妍看的眼泪不住的往外流。   莫天涵没有写别的话,也写不了别的什么东西,军伍上行军打仗不同以往,能给个机会带回一封家书就不错了,还得让专门人过过目之后,判定没有泄漏任何军机要务,才能发回原籍给家里人。   哪怕莫天涵贵为将军,还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将军,也不能有所例外。   里面写了思念写了关心,也写了自己一切安好,请家里人静候佳音之类的合了话儿,没有一句是重点的,但是也算是句句重点。   秋妍站在院子里,湿着眼睛看了好几遍,最后还是毓哥儿怕秋妍心情起伏过大,伤了身子,就劝解道:“夫人,老爷能来封家书不容易,您看是不是也给么么们看看,老人们虽然嘴上不说,这心里也担着呢。”   “对对!”秋妍擦了擦眼泪:“走,萄萄明日再打理,今天相公来了家书,给么么们也瞧瞧去! "   走进了后院儿,古么么正坐在阴凉的地方,给忧哥儿做些小鞋子小袜子,刘么么则是教忧哥儿认宇,如个忧哥儿已经三岁半了,拿着一支小毛笔,正在很是认真的学着一笔一划的写字,都是刘么么特意挑出来的简单笔画的文字,让忧哥儿先学着。   见秋妍急勿匆的进了来,眼睛还红红的跟个小免子似的,都惊了一下:妍儿这是怎么了? "   刘么么放下手里的书籍,古么么也放下了针线笸萝,拉着秋妍一左一右的坐到了庭院里树荫下的石桌石凳上。   “没事儿,就是相公来了家书,妍儿、妍儿这是高兴的。”这么大了,忧哥儿都三岁半了,自己还哭鼻子,秋妍觉得好丢人,幸好是在两位么么面前,要是在外面,可真是要羞死了。   果然,两位么么一听莫天涵来了家书,都高兴的直掉眼泪,看的旁边的毓哥儿和敏哥儿都暗暗惊奇,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么么跟夫人一个性子,高兴的时候都喜欢哭呢?   于是他们俩,又得安慰劝解两位么么一番。   两位老人是真的把莫天涵夫夫俩当了自己的孩子看的,莫天涵去征战沙场,他们能不担心么?但是又不好表露出来,因为秋妍毕竟是小辈儿,又是第一次送相公走,怕秋妍思虑担忧,两位老人很有默契的,从来都不在孩子跟前儿提这事儿,只是暗地里有时候会打探一下,战事如何了。   打听也打听不出来,担心的日益严重,这会儿莫天涵来了封家书,两位老人别提多高兴了,看了又看,看不够的看,尤其是莫天涵写的四个字“一切安好”,简直就是百看不厌了。   第二天他们才听说,随着莫天涵的家书回来的,还有寒城的军报,是插着三根红色旗子,一路飞奔回来的八百里加急奏报,寒城,大捷!   328寒城议事   要说这寒城大捷,简直就是荡气回肠峰回路转,要多戏剧性就有多戏剧性,要多震撼就有多震撼。   先说莫天涵他们,一路行军到了寒城,戚京已是冰雪消融的时候了,而寒城却依然没有解冻,无奈只好五万人马进驻寒城城内,因为城外根本就无法安营扎寨。   一到寒城,莫天涵就跟着上司孙大将军,随着太子殿下去拜访了寒城守将程万江,即程绍奎的亲生父亲。   寒城不似别的城池那样繁花似锦,也不注重田产农耕,而是城高墙厚,里面也没有平常百姓居住,城里全都是兵丁军士,若是要购买东西之类的,还得去寒城以南四十里地的赛城附属池庆城,那里才有百姓居住耕种土地,也有集市交易。   寒城与其说是“城”,不如说是一座兵城要塞比较合适,雄伟是够雄伟了,但是却是那种充满了萧杀之气的城池。   而城里面的布置也是按照兵营的样子布置的,所谓的“将军府”,也只不过是一个大一点儿的房子,程万江的家眷,也就是儿夫郎,带着孩子们是居住在庆城那里的,他和小子们每个月回去几次,就当是探家了   手底下的副将,就是他的次子,这个人大家也都认识,就是程绍奎的二兄长程绍木,而寒城驻军左都尉,就是程家嫡子程绍安,右都尉则是与程万江一起征战沙场数年的知交好友吴狄,被手下人戏称为“无敌”将军,   平日里,也就他们四个最高层在带着大军守护着这座边塞城关,此处也是一个要地,要不然也不会常年驻军这么多,因为这里是朝廷的北大门啊!   本来按规制,太子殿下的銮驾,应该是停驻庆城的,毕竟寒城随时都会爆发一场战争,虽然没有多危险,但是癞蛤蟆不咬人它膈应人啊!   储君在这儿,大家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还在应付时不时的小股突击战,要是这么过日子,那过的也太闹心了!   偏偏太子殿下就跟看不懂人脸色似的,屁颠颠的轻车简从的就来了寒城!可把程将军吓坏了,赶紧带着人马出来迎驾,一路重重守卫护送了自己的将军府里,   程万江也是挺郁闷的,支援人手是应该,毕竟今年这边大雪灾,各个草原部落都损失不少,多加人手防范也就是了,做什么把太子殿下弄来啊?这不是添乱么?   太子殿下来了也不拘束,让众人落座之后,环顾了一下:“看来此次出征能独当一面的人都到齐了,那么本宫也不多废话,这就说一下本宫此次前来的意图。”   底下几个不知道内幕的,纷纷偷偷腹诽,还能有什么意图?不就是跟着打打顺风仗,捞些军功回去,资历什么的,就都有了,日后登基也算是个马上管军马下管民的“贤君”。   不是他们看不起太子殿下,而是几年前的那场惨痛经历,让军中之人对太子殿下实在是又爱又恨啊!   爱的是太子殿下并没有因此而记恨军伍,恨的是,太子殿下当年可是赔付了十万人的性命啊!   是个汉子的都忘不了。   但是太子殿下不在乎这些铁血汉子怎么看自己,反而侃侃而谈,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其实也不是他的计划,而是当初莫天涵跟那位黄大人闲侃说的事情,被人润色之后,稍稍发动了一番,这才提了出来,但是莫天涵依然听的嘴角直抽抽,例如,要把纸制品当成主要交易物品,要让外邦也感受天朝文化等等~~   其实,还有一个密旨,是莫天涵不知道的,皇帝派人发给全天下的州府掌印官员的,那就是莫天涵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寸铁不许出关”!   众将官先是轻视太子殿下这个储君,毕竟军中重视的是武力值是军功,跟那些玩弄权术的文臣不同,他们讨厌谁都是明面上摆着,从来不玩儿阴的,当然只限自己人才会这样   后来太子殿下一开口大家就好奇了,这个计划乍一听,不少人都震惊的不得了,后来听着听着,就听出里面的弯弯绕绕来了,后来仔细想想,再加上太子殿下的一番说明,都觉得这办法绝了!   “殿下,若些策能得以实行,末将代这寒城数十万军士,万分感谢太子殿下的大恩大德了!”首当其冲的就是程万江这位寒城守将第一人,就连平日里严肃古板的脸也因为激动而泛着些许红云:“殿下,你有多大把握能成事儿?”   “这个,本宫也没有十全的把握,不过,六七成还是有的,毕竟这事儿是父皇亲自御批回复定下的,是谁也更改不了的妙计,不过,本宫带来的人虽然精锐,却对这里的形式不了解,这才约了大家一起商议一下,这第一步,就是要聚齐那些部落族长来议事,只是,这第一步就很难办到。”   “ 殿下说的不错,这些草原狼们,一个部落大的数万人,小的几百人,分散开来,别说聚集了,就是传递个消息都不方便。”   “这还在其次,就是消息传了过去,他们也未必能来!”   “哦?这怎么说?交易是为了让他们能吃饱,停战也是为了能和平发展,怎么还不来?”   “一个是咱们和他们这些年都是这么打过来的,突然的要开边贸停战,他们信不信呢?二一个是有几个部落跟咱们是死敌,不死不休的那种,其中,铁勒部是最顽固的一个,他们的上一任大族长就是被将军射杀的,这仇他们一直嚷嚷着要报,结果真的年年裹挟着其他的小部落扣边犯关,以至于其他的部落也跟着有样儿学样儿了!”   “嗯,这倒是个难题。还有么?”   “还有就是草原狼们虽然凶猛狡诈,但是也不妨是真性情,若是处理好了,这事儿倒是造福万代的,可是他们那里的一些习俗跟咱们又有不同,若是边贸一开,这犯了个什么忌讳的可昨办?”   民族隔阂的确是个大问题。   莫天涵偷偷的记下来,当初就是闲侃来着,没想到会被黄大人给摆了一道,直接弄出来个奏折端到了御前,更让莫天涵意外的是,皇帝竟然真的允了这个主意,还润色了不少,只是没有最后说这个的是莫天涵的主意,估计也是怕朝里那些老资历们,声讨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人物。   如今既然要实施,他无论是作为最初的发起者还是如今的帮衬者,有十分力也是使上十二分来了。   不止是为了小黄弟弟和自己,也是为了这数十万的兵卒不再连年征战,为了城墙外那在寒风中艰难生活的草原人们。   太子殿下提出的计划,很明显是通过了,众人都没有理由不同意,既然通过了,那就是第一个问题要解决,就是聚焦外族人来谈判的事情。   大家提出来的问题很多,莫天涵都一一记下,暗自思考解决之道。   太子殿下只是提了个头儿,剩下的大家纷纷提议,问题有之,解决问题的办法也有,不多,但是足够莫天涵掌握一些大局方面了   太子殿下说了许久,再加上众人的问题和解决之道,还没个结果呢,就已经天黑了。   别人饿得,可是一国储君若是也跟着饿,就真是有些失礼了,所以孙大将军直接出去,吩咐做饭食,然后老头儿亲自去厨房监工,让人直接给大伙儿的饭食都端了进将军府的议事厅里,   等飘来饭菜香的时候,众人才意识到,已经都要过了饭点儿了!   纷纷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太子殿下,也意识到这是个失礼的行为了,人家储君都跟着你们一群大老粗挨饿呢!   “来来,都吃,边吃边想,一会儿吃完了还有的是时间!”孙大将军像是没看到众人的尴尬一样,第一个给太子殿下上了饭食,   看孙大将军亲自端来的,太子殿下哪里能摆谱啊?赶紧起来双手接了过来“有劳大将军了!”   其余的火头军们鱼贯而入,将饭食跟热汤都分给众人,莫天涵也有一份,饭食不是多么精致的,大锅菜也精细不到哪里支,一盘子白菜炖粉条,一碗红烧肉,一大汤碗的骨头汤里飘着些蒽花,四个馒头一碗米饭。   标准的军旅餐。   能在这个青黄不接的时节吃到这样的饭菜已经很不错了,莫天涵不挑食,其他人也不挑食,待他看到太子殿下跟自己的饭食一样的,不由的偷偷点了点头,还好这个笨蛋弟弟知道同甘共苦。   其他人也有故意去看了看太子殿下的饭盘子,发现跟自己的一样,不由的心里生出股豪气,这就是他们的储君,未来的君主啊!   能跟储君吃一样的饭食,在一个屋子里议事,天大的荣幸呢!   把一开始自己那点儿轻视的小心思,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食不言寝不语,众人又都是军旅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老人儿了,吃饭速度飞快!   也就一炷香时间,若不是怕吃的快了太子殿下跟不上,众人放慢了许多,这会儿恐怕连汤都喝完了。   吃饱喝足之后,接着议事,很多问题都有人提出来,再集思广益的想解决的办法,但是万事开头难,这第一难的也就是第一步,就是聚集那些族长们,让他们相信自己这边停战开边贸的诚意!   诚意神马的,怎么能显示诚意呢?   众人抓耳挠腮,他们打仗手熟,和平相处的办法却难想了。   见这帮小子们没了活力了,或者说,是遇到了瓶颈,孙大将军作为这里仅次于太子殿下的大将军,一挥手宣布“今日到此结束,后日继续议事,现在,都回去躺着睡一觉,想清楚了之后,写个条陈出来,到时候大家再聚起来解决!”   329猎首行动   众人一听孙大将军的话,轰然应声“是!”,太子殿下也站了起来:“既然大将军说了,那就照大将军的话去办,这计策一时半会的也无法真正的实施,都想一想,再来议事!”   “是!”众人又应了一声,这才纷纷告辞离去   只有程万江将军留了下来:“殿下,大将军,是在将军府下榻,还是回庆城?”其实他心里,希望孙大将军留下,而太子殿下回庆城去,毕竟太子殿下身份太重要,一应仪仗这类的东西,还都在庆城没动地方呢!   这里可不是盛京城,更不是庆城,庆城起码有个地方能办置一些东西,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全都是驻扎的营地啊!   “就在这里住吧,来都来了,没道理让本宫回去吧?”太子殿下大概是知道程将军的疑虑,似笑非笑的拿软话堵住了程将军的嘴巴。   “行了行了,程小子你也别跟殿下玩那个花花肠儿了,殿下既然能来,那就是准备好了住这里了,这是戍边请战呢,他一个主帅不在第一线,跑到后面去享福,你想让人戳他的脊梁骨啊!”孙大将军丝毫不留情面,当着两个人就说了大实话。   反倒是让太子殿下有些讪讪的:“程叔叔,您就别为我操心了,我就住您的将军府里就成,那些繁文缛节的,现在也不是讲究的时候。”   太子殿下的这声“程叔叔”叫的十分顺溜儿,连带的都让程将军自己听着舒坦了许多。   但是该有的客气还是要有的:“不敢当,殿下客气了,那末将就安置殿下您住东厢房,您的亲随们也能住的下,若是有什么事儿,您尽管派人来招呼即可,至于其他跟来的将军们,可以住到南厢房那里,孙大将军住西厢房,北面就是伙房,热水什么的,一会儿就都派人送去,天色不早了,末将这就带二位去休息!”   “好!谢谢程叔叔!”太子殿下十分懂礼貌,并且也挺会收买人心的,这“程叔叔”三个字,就收买了程将军一半的忠心,毕竟,按资排辈的话,太子殿下还真是他的晚辈呢!   晚上,莫天涵本来要休息的,却被太子殿下身边的侍者偷偷摸摸的请到了东厢房里太子殿下的临时起居间。   “怎么了?这么晚还让人来找我?”莫天涵见太子殿下还没换洗,有些惊讶,这一路可不是那么舒服的,为了赶路,他们曾经连续三天都是吃干烙饼喝清水渡过的,来了就议事,这会儿还不休息,扛得住么?   “没什么,今天的事情,大哥怎么看?”太子殿下倒是不计较休不休息,这一路虽然苦,他还是能吃得消的,只是今日刚到,就遇到了这么多的问题,一时心里没底儿了,不得不让人请莫天涵过来,给自己吃个定心丸什么的好安心,   “现在刚开始,问题自然多,但是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今日他们说的那些问题都记下来了,明日整理完了,跟孙大将军汇报汇报,大家先私下商量一下,后日再议事的时候,就能有个大概了。”看小黄弟弟一副焦虑的样子,不由的笑了笑:“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要想破而后立,这才是第一步,你就着急成这样,日后可怎么办?”说着亲自倒了一杯热茶,茶水不是多么好的茶水,这里也没好茶可供享用的:“喝了茶水就赶紧的洗漱一下,睡个好觉,船到桥头自然直,您操心的事儿呀,在后面呢!”   太子殿下被这么一说一调侃,竟然莫名其妙的安了心,估计也是太过重视莫天涵的意见的缘故,反正听了几句莫天涵的安抚话语,倒是不那么焦虑过度了:“嗯,听大哥的话,这心里总算是不长草了,第一次弄这种事情,难免紧张了。”   储君的教程里,有很多为君之道,以及如何纾解压力的方式,太子殿下只是一时的心乱,如今平复了,立即就清爽了,压力神马的,完全扛得住!   “你呀,慢慢来,急什么!”莫天涵见这个弟弟想开了,就挥了挥手:“赶紧洗洗睡吧,我也回去了,难得能睡床,还不老实的睡觉,瞎折腾!”   “嗯,大哥慢走!”亲自送到门口,看着莫天涵进了南厢房那里,这才回过来,身边的小侍麻利的伺候了太子殿下安寝。   莫天涵倒是全无压力,这种事情他前世遇到的多了去,虽然不至于那么大,也差不了多少,商场如战场,动辄成千上万块钱的买卖合同,自然抗压能力不一般。   回去洗漱完了,将今日记下的东西放好,躺床上就睡了过去,临睡着之前,还亲了亲手里边的荷包,是秋妍给他带着的,里面有秋妍在神庙求来的保平安的吉祥物呢。   一连六日,众人都聚到一起商议对策,很多问题提了出来,又有很多问题得到了解决,最后一日,莫天涵将所有的问题规整完成之后,分了六份,一份给了孙大将军,一份给了太子殿下,一份他自己备用,一份留作存稿,剩下的两份,分别给众将军传阅,   这种新颖的会议记录方式,让大家感到新奇又方便,纷纷对莫天涵这个默默付出的人表示了赞赏,表示赞赏的举动,就是逮着莫天涵,拍拍他的肩膀,以示赞誉神马的,于是,莫天涵很是光荣的,双肩麻痹了许久~~   不过也让后来的人养成了会议记录的习惯。   这个咱们暂且放下不提,但看莫天涵提供的记录上,还有三个大事情十个小事情未能最后决断。   小事情倒是可以稍后考虑,大事情就麻烦了,第一个就是上面说的,怎么让他们这些族长们聚到一起,开个会啥的,说说俺们天朝给的优惠政策啊!   就这一点,非常难办,派遣使者,也不是不行,关键是,天朝对草原了解不是很多,这个时候气氛这么紧张,双方都绷着呢,说神马遣使之类的话,也不合时宜啊!   而且派遣使者必大张旗鼓,那铁勒部岂能善罢甘休?还不半路把使者给宰了才怪呢!   不止铁勒部,还有特勒部,也是个难题。   一般草原上的大部族,都是身居草原深处,若是要打秋风,就会裹挟很多小的部族一起,得了好处也发小部族一点儿,大头自然归大部族所有。   每一个大部族都积威日深。   莫天涵听了,就提出请大部族的族长来赴会即可,小部族到时候自然会跟来。   可关键是,大部族的族长更不可能来啦!   这期间,莫天涵真正的见识到了寒城这里的情况,黑压压的草原狼骑着没有马鞍的战马,穿着破破烂烂的皮革裹着些许破布,一看就可怜人啊!   但是手下却不可怜,单凭一股毅力就空手攻城神马的,简直不要太胡闹好不好!   攻城没有攻城用的东西,凭人力你爬的上来么?   于是单方面的胜利,其实也不算是胜利,一般都是打退了就鸣金收兵,除了非常顽抗的那种,才会一直纠缠不清,可是就是这样,莫天涵也有些受不了。   前世少数民族多招人待见啊?   就连计划生育都管不到人家头上,反而鼓励生养,学习民族文化啥的,不能换了个地方就变了待遇啊!   可这里不同啊,他说了不算。   回头还是开会议事,很多问题有了新的解决办法,可是老三样儿还是没能有个好答案。   莫天涵也挠头,这么一来,计划实施不了,难道要年年岁岁这么打么?夜里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想啊。   最后一狠心,不就是让族长们来么?   有啥大不了的,自己带人进草原,给捉来不就成了?   练了这么久的人了,也应该露露脸了!   第二天就跟太子殿下和孙大将军说了,两人吓了一跳:“大哥,不着急,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啊,你自己带着人深入草原,也没个向导,万一被人围住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孙大将军也有些不同意莫天涵去冒险:"就是的,莫小子可不能因为贪功而冒进啊!“   莫天涵笑了笑:“太子殿下,孙大将军,不是末将贪功,而是末将想了许久,只有这个猎首行动才能解决目前的难题,我手底下的兵你们也知道,是从各个军中挑选出来的,一直保密训练,所以你们不知道他们的手段,不就是几个草原部落的族长么?抓来就是,也让草原狼们知道知道,我们不是杀不了他们,而是不肖去杀,我们的陛下与太子都是仁慈的,可怜他们生计维艰,才会停战开边贸,也是为了日后能在边贸开了之后,他们再起刺儿!”   莫天涵简单的阐述了自己的观点以及做法的意义,并且给这二位最高指挥官,看了他特别制作的突击物品,只有瓶盖儿大小的圆形迷你指南针,可以防止在草原里迷路,实验基地特别制作的战雷,足够轰退草原狼们,锋利的锐士军刀,可以拔舌头除暗哨,甚至还有几个语言上有天赋的人,跟着庆城当地偶尔去草原收皮子的商人,学了草原蛮语!   两人看了莫天涵的准备,知道能这么充分,可见莫天涵准备的不是一日两日了,也不好阻止他,而且唯今之计,还真的只有莫天涵这个主意能一试,别后续事情都卡在这里进行不了,数十万大军人吃马嚼,耗不起啊!   最后只好点头同意莫天涵的冒险猎首计划,为了保证莫天涵的安全,太子殿下让莫天涵配备了最好的链子甲,最锋利的刀,最结实的箭,最好的弓驽以及最好的肉干做食物。   330千里奔袭   莫天涵就这么率领着他训了一年有余的手下们上了路,来的时候是半夜时分,一人三骑快马,带着只有三天量的肉干,和一小点儿小米,茶叶饼子一人一个,一壶防寒的烧刀子,之后就是制式刀弓,穿着链子甲,外面用破皮袄裹着,一人就带着一个毯子,连个账篷都没有,倒是那些零件啥的带了不少,尤其是战雷,一人十个!   看着走路都悄无声息的一千来人,太子殿下和孙大将军目瞪口呆,终于相信莫天涵的话,能把那些大部族的族长摞来开会啥的,完全没问题!   其实莫天涵早就在每一匹马的马蹄上都裹着破皮子包的棉花呢,走路无声无息!   夜行军的必备条件!   每次叫这帮臭小子夜里起来夜行军的时候,他们都这么干,于是就干顺手了……。   莫天涵带着人急行军,三日之后就到达了他们要来的第一站,草原特勒部落的势力范围!   真真是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个时候已经是到了快要夏元节了,正是草原水草丰美的时候,莫天涵他们一行人,打扮成商人,贩卖些粮食,换来草原出产的皮草。   路过的地方,大家都以商人自居   发现天朝的商人在这里很是礼遇,草原的人们喜欢天朝的小米,兑换的时候,一小袋的小米竟然可以换两个上好的牛皮回来。   但是到了特勒部,莫天涵并没有露出行踪,而是昼伏夜出,让人勘察这个有一万多人的大部落的情况。   特勒部去了岁大雪封山,损失了不少的牛羊,如今虽然缓了口气,却依旧犯愁今年冬天怎么过!   特勒部族长特勒丹青,据说是个有些刚愎自用的家伙,这会儿着急自己部落怎么过寒冬,就把附近几个小部落的族长都弄了来,一方面自然是想办法怎么过冬,一方面也是为了商议一下,看能不能合起来去寒城打打秋风啥的,每年寒城入冬前,都会有许多商人涌来,跟草原部落交易,这也是他们打秋风的时候。   不会伤了商人,因为谁也不想杀了下金蛋的鸡,但是却要商人们留下钱财和物品,空手归去!   莫天涵一听还有几日,那些小部落的组长们都会到来,就笑开了怀,正愁没好办法一网打尽,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干脆也不遮掩,随着越来越多的族长到来,莫天涵带着人分批尾随几个人数多的部落就混了进去,草原是一望无际的,人口也分散,彼此之间不认识,他以为是别的部落的,别的部落以为是他带来的,结果谁也没有怀疑这多出来的一千来人都是谁带来的!   到了他们一群族长开大会的当日,莫天涵弄了些蒙汗药给下到了饮水里,之后又假传命令,让无关紧要的人都离族账远一点儿,族长有要事相商!   于是等大大小小的部落族长们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成了俘虏了!   尤其是,还是在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帐子中,成了天朝的俘虏!   “你们是干什么”特勒丹青是一个长着虬须的丈二大汉模样,很是有些威仪。   莫天涵听了熟悉的天朝语言,不仅欣慰的笑了,幸好这家伙一开口就是正字言腔的“你们是干什么的?”而不是“你们什么地干活儿!”   要不然,他可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剁了他!   莫天涵也不废话,在发现他们这些族长都能听懂自己的话之后,就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下,听的俘虏们目瞪口呆,最激动的非特勒丹青莫属。   “您是说,要停战开启边贸?”   “是的,我们的太子殿下如今已经驾临寒城要塞,若不是皇帝陛下仁慈,太子殿下体恤,这仗啊,可有的打了!”莫天涵给了希望也同样说了隐形的威胁,不答应就打,看咱们两边谁能熬得过谁!   “这可真是求之不得啊!”特勒丹青也不在乎自己被绑着还被人俘虏了,笑容大大的道“不是我们特勒部不识抬举,而是这几年,关外连续雪灾,牛羊死伤无数,即便是边贸开了,估计也没多少东西可换,本来我们就是不想打仗的,可是铁勒部的大族长说了,若是不打,他、他就要打我们啊!”可是逮着人吐苦水了:“每年我们还能应付一二就完了,今年实在是被逼的没了办法,这会大家活儿聚到一起,也为了这事儿犯愁,不听他的,就要有灭族的危险啊!”   莫天涵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内幕。   本以为特勒丹青是个刚愎自用的家伙,没想到却是被逼迫着天朝为敌,怪不得打仗都不带攻城器具就那么来了,打完也不叫骂之类的,扭头就走!   “哦?”莫天涵观察细微,发现他们不似说谎,又分开分别问了几个小族长,发现他们都对铁勒部的非常不满,但是被压制着,不听话就要被灭族,为了族人的安慰,不得不听从铁勒部的指挥,跟天朝为敌,其实,他们已经是阳奉阴违的了,起码,天朝的商人来了,他们从来都是热情接待的,而但凡是去铁勒部的天朝商人,都是有去无回的,久而久之,他们也不放天朝的商人过去了,生怕有去无回的多了,商人们都不来了可咋办啊?天朝的盐茶都是草原部落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   最后大家说开了,莫天涵也放了他们,但是全员依然紧张的防备着,直到最终确认这些人的确是欢迎他们的到来的,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莫天涵发现特勒丹青非常仰慕天朝文化,这心里就有了小九九,特勒丹青已经同意开启边贸,并且支持莫天涵他们的计划,自己更是乐颠颠的带着众位大小族长们,整装准备去寒城叩见太子殿下。   莫天涵也同意了,并且派了二十个人随着他们回去,要不然没有自己人,这些草原族长们能不能进得了寒城还是个问题呢!   临别之际,特勒丹青十分郑重的对莫天涵道:“莫将军,铁勒部不是个好相处的部落,又在草原腹地,水草最丰美的地方,你们此去可要当心,无论那个铁勒察说什么您也不要相信他,他是出了名的出尔反尔之人,还有梅勒部,跟铁勒部是姻亲,但是他们的关系并不好,您可以先去梅勒部跟梅勒越楚说一下这件大事,他肯定会同意的,您最好可以在梅勒部借到些人马,再去铁勒部。”   “好的,族长还是尽早启程吧,我们天朝的太子殿下必将扫榻以待!”莫天涵觉得这个汉子还是挺好的,除了有些喜好迂腐的文化,还特别喜好啰嗦之外……。   等大队人马走了之后,莫天涵也挥鞭走了另一条路,是去梅勒部落的方向,一个月后,就到了地方直接报了特勒丹青的名头,见了梅勒越楚这位族长,这位族长是刚刚即位没几年的年轻人,他的一个弟弟嫁了铁勒部落的族长铁勒察做侧房,换来梅勒部落的平安,心里早就对以势压人的铁勒部落不满了。   听了莫天涵的话,这位大族长果然如同特勒丹青说的那样,二话不说就同意了,并且立即派人四处召集他名下的部落小族长们,决定跟特勒丹青一样,去寒城拜会天朝的太子殿下。   莫天涵这次没有继续去下一站的铁勒部,而是护送这梅勒部的众人一起返回了寒城,不是他不想去,而是这些动作下来,铁勒部落早就知道了风声,别看相隔甚远的样子,但是草原上自有草原独特的传信办法。   梅勒部又是三部落中最为弱小的一个,莫天涵也带着些护送的意图,跟着他们一起上路。   果然在路上遇到了大队人马,是铁勒部落派来劫拿莫天涵他们的,对梅勒部落倒是客气些,可也没客气到哪里去。   莫天涵有意示威,带着五百人就跟对面的五千人打上了,仗着自己装备精良,还有战雷助威,只片刻间,就将五千人几乎全歼,只有几个人仓皇逃了回去不提,反正尚有些担忧的梅勒越楚立即就踏实了。   等一行人到了寒城之后,才发现,特勒丹青竟然只比他们早到了半个月而已!   没走是因为他们都受了伤,也是被铁勒部落派人拦截,双方动了手,幸好特勒部落因为离得近,派人来求救,还有跟他们回去的那二十个人,丢了战雷,将人打退了回去,又有接应的大部队赶来,这才救下这群远道而来投诚的草原人们。   太子殿下一直没有露面,只有孙大将军,不时的嘘寒问暖一番,但是就这样也够特勒丹青激动的了,天朝的五位大将军,简直是传奇啊!   将梅勒越楚也送到了地方,莫天涵接着就去见了孙大将军和太子殿下,这一走就是小溜儿两个来月呢。   很多事情,还是要亲自去看了才能最后确定,纸上谈兵不如实地考察来的实用。   太子殿下和孙大将军也正等着莫天涵呢,见他进了将军府也不端那个架子了,围着他转了好几圈儿,莫天涵倒也不理这一老一少,直接道:“我记下了草原地图,快!拿纸笔来!”   太子殿下身边的小侍赶紧拿了专供太子殿下绘画用的特供绘纸,孙大将军亲自挑了一支绘画用的毛笔,太子殿下亲手研磨,莫天涵凭借记忆,愣是画出了草原三分之二的地图!   就是特勒部和梅勒部的势力范围!   山川河流走势,部落聚居地的布防,人口多寡,都有标注不说,就连他们背靠的龙马雪山也有涉及到!   更恐怖的是,还有距离标识!   331擦肩而过!   看到如此详尽的地图,太子殿下和孙大将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有了这么个东西,就是草原狼们日后有了异心,也不怕了!   照着地图发兵直捣黄龙,很是轻松的一件事情!   这些年之所以僵着,就是没有人能深入腹地,也没有能弄的清楚,草原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地方!   “大哥辛苦了!”太子殿下拍了拍莫天涵的肩膀,看得出,莫天涵的脸上染了许多的风霜。   “还有件事情要跟你们知会一下!”莫天涵倒是不在乎辛苦,反而拉着两个人说了草原三族之间的纠葛,最大的铁勒部落,也是最难啃的一块骨头。   “那大哥有什么主意么?”太子殿下觉得莫天涵估计是已经想到了什么,要不然不会半路折回来,说是护送梅勒部的众位大小族长,也就是个好听的名头而已。   莫天涵点头,他早就有了腹案,三个人聚到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阵子,孙大将军又出去弄了些吃的东西回来,莫天涵吸哩呼噜的吃了,擦了擦嘴巴:“事情就是这样吧,我先去了,殿下与孙大将军也去吧,不久就有好戏看了!”   “大哥当心!”太子殿下和孙大将军一老一少,看着莫天涵离去的背影久久不动弹。   “到底是老了,这么危险的事情,这小子竟然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臭小子!”孙大将军酸酸的道。   “大哥只是不想朝廷再有损伤而已,孙大将军不也是因为这个,才支持大哥的么?”知道老头儿都爱面子,太子殿下倒是非常小心的捋顺老头儿身上的毛儿,要不老头儿发现自己没有莫天涵一个后辈胆儿大,岂不是很没有面子么!   也不是胆子大小的问题,老头儿一辈子争勇斗狠,这些什么夜袭斩首之类的属于文戏似的行动,老头儿根本没把握能做好!   故而吃醋着呢。   “哼!”孙大将军倒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去接待梅勒部落来人的院子,他还得做好外交工作啊!   太子殿下笑着看老头儿离去,自己也进了屋子,他还得给父皇上个奏折才是!   莫天涵就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晚上就又悄悄的溜走了,带着他那休息了一夜一天的一千多特种兵。   照着地图的标志,直扑铁勒部落大本营!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是绕着铁勒部落前面的几个小型部落,直接从龙马雪山山脚下,贴着龙马雪山的走向,慢慢的靠近了铁勒部落的大本营,一千多人,悄无声息的靠近了数万草原精锐拱卫的铁勒部族长大帐,本来一切很是顺利,却是一个半夜起来撒尿的人出来才发现,族长大帐附近,已经潜进来一群猛虎!   这人喊了半声就被灭口了,但是也惊动了人,莫天涵一看事儿不好了,喊了一声:“冲!   一千五百人将背对着族长大帐,刀出鞘弓上弦,三人一组,轮番交替,全部朝外使力气,不让人攻进来包围圈儿,丝毫不看背后一眼!   而剩下的二百来人,分出一百人,拿着战雷往外丢!   隆隆声中,剩下的一百来人,跟着莫天涵一起冲进了大帐,里面果然有守卫!   二十个草原最厉害的勇士,跟莫天涵带着的人马,来了个短兵相接!   莫天涵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讲究什么人权性命的时候,平日里对敌训练,这个时候就体现了出来,相较于对方的匆忙应战,他们这边的有备而来,几刀下去,没砍死也砍的丫的不能动弹!   之后直接冲进了帐中帐!   结果冲进去了才看清楚,里面竟然是些哥子哥儿和几个半大的孩子!   “铁勒察呢?”莫天涵阴沉着脸,若是没有拿到他,自己这趟岂不是白费劲儿了么?   “他、他出去、出去追人去了!”一个哥子鼓足勇气,回了一句话。   “你们是什么人?”   “我、我们是他的家眷!”另个哥子也颤抖着回答。   莫天涵的脸更加的阴沉的了。   “头儿,这个是铁勒察的爹爹!”这个时候,外面又进来四个人,架着一个老么么,那个老么么倒是硬气,恶狠狠的瞪着莫天涵:“你们会被我小子杀死!   “放心,我们怎么死,都不会是被他杀死的!”莫天涵更气人,直接回了一句噎死人的话,气的老么么直翻白眼儿。   莫天涵可不管他是不是什么无辜的,自打他听说来这里的天朝商人们都是有去无回的话之后,就憋了一股子火气,这会儿可是发泄了出来,顺手拉过那个老么么,就把刀子放在了他脖子上,压着老么么出了大帐,外面还在打的热闹。   “都住手!”莫天涵用尽力气大喊了出来,果然,自己人这边听令行事,立即背靠背的围了过来,四周的敌人也不敢妄动,毕竟,族长的爹爹被人挟持着呢啊!   族长这人对别人狠,对自己爹爹可是够孝敬的,这老夫人没事儿还要杀个天朝商人泄愤呢,要是他有了事情,自己还不被扒了皮啊!   积威甚久也不是个好事儿啊!   起码,现在就投鼠忌器!   “现在,立即气营拔寨,往寒城方向去!要不然,我就一刀一刀的将他切成肉泥!”莫天涵说的吓人,而天朝人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模样,乍一遇到这样狠实的,不自觉的都被惊呆了,之后也无法把握莫天涵说的是真还是假,生怕伤到了老夫人,还有后面族长的哥子和孩子们,只好听话的跟着走。   也算是莫天涵他们幸运,一千来人就敢独闯这儿狼群大营,而铁勒察因为知道走了两个大部落,就带着大多数的兵马追人去了,这会正在半路上呢!   留下的除了少数的精锐,其余的都是些老弱病残,带着些小孩子们。   数万人,赶路自然快不了,莫天涵还得防着他们翻盘子,走的就更慢了,正赶上草原飘秋雨,刮大风,天气骤变,起了大雾,最后只好慢悠悠的一步一挪动的赶路。   幸好有指南针指路,但是为了避雨,还是找了个山坳躲了两天的雨,这才再次上路。   一直到寒城城下,太子殿下才得了信儿,说莫天涵莫将军,带着他的那群不怕死的军士们,端了铁勒部的大本营!   裹挟着数万人口归来!   还有无数的牛羊以及皮毛物品!   太子殿下当时吓的手都哆嗦了!   见了莫天涵,就是一个拥抱,狠狠的拥抱!   “大哥!你吓死我了!”后怕的太子殿下,连“本宫”的自称都改成了“我”而不自知了。   莫天涵还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这是?”   他回来了,好好的回来了,昨就变成了害怕呢?   “你知不知道,铁勒察因为大雨大雾的关系,退兵五百里安营扎寨啊,你回来的路上,竟然没有遇到吗?”太子殿下和众人都神奇的看着莫天涵。   莫天涵自己也瞬间一身汗!   最后的最后,大家才弄个明白,是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救了他们,而后起了大雾,当时,他们在山坳里躲雨,又有大雾做掩护,而随后勘察的结果也正是如此,那个时候,铁勒察带着十万大军,就在离山坳不远的地方路过,因为大雨跟大雾,这个家伙退兵五百里以防止被人偷袭!   硬生生的错开了,很险的,当时他们之间,只相隔不到十里!   若是真的狭路相逢,莫天涵他们肯定没得跑,你都捉了人家的家眷,还断了后路,端了大本营,这十万草原狼,岂能不死拼?   而莫天涵他们这边别说以一敌十了,就是以一敌百,也不够数儿啊!   什么叫“无巧不成书?”什么叫“无知者无畏?”什么叫“福大命大?”什么叫“差厘之毫厘廖之千里?”   用莫天涵的话来说,这就叫“与死神擦肩而过”啊!   能不损一个军士性命的带着这么大的胜利果实归来的莫天涵,又一次成就了经典的神话,但是他还是不满足,或者说,铁勒察这个名字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于是,我们的莫将军一抹脸上的汗水:“你们等着!”说罢就转身走了出去。 亲自挑了几个身手利索胆量天大的军士,还有自己的亲卫,尤其是许勇这个小子儿,直接翻身上马,连歇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又出了城池。   太子殿下他们不知他去做什么,但是第三天就是草原部落会盟的时间了,莫天涵他们一夜未归,一直到第三天早上,太子殿下已经在城下摆了会议桌子与特勒部和梅勒部的,两位大族长还有他们名下的十几位小族长见了面,这个时候莫天涵竟然回来了!   奇怪的是,他带了一百人出去,回来的时候,人人马上都驮着一个用毡子卷着的条状物。   驾马走到跟前儿,下了马,也将马上的东西弄了下来,毡上就那么摊开了,里面滚出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仅穿着大裤衩子的铁勒察!   很明显,这位族长竟然是在睡梦中,被人带到了这里,   而后面那些人,也纷纷将手里的毡子摊了开,里面无一例外,都是铁勒部落所属的小部落的组长们,   都是睡梦中被带到了这里!   太子殿下激动地握紧了拳头,孙大将军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其他的人也都傻眼了!   而特勒丹青跟梅勒越楚已经站了起来,看到了这样的铁勒察,两个人已经从头发稍儿凉到脚后跟儿!   什么叫震撼的不能再震撼?   这就是!   莫天涵擦了把脸上的灰尘,不枉他辛苦的将人从十万大军里带出来!   332 大捷之后   之后的事情很是顺利,有了铁勒察的遭遇,对比自己的实力,简直就是一面倒的谈判了。   双方,哦 ,应该说是三方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又签署了广开边贸的合约,是按照莫天涵家的那种完美合约拟定的,如今天朝早就摒弃了以往有漏洞的那种契约,转而实行这种厚达好几页的完美条约。   签订完之后,特勒丹青和梅勒越楚,立即就告辞离去,他们已经见识到了铁勒察的下场,自然是回去整齐人马抢他留下的地盘啊!   而铁勒察也蔫了,不复以往的狂妄,自己闭眼前是在自己的行军帐篷里,睁开眼睛就是寒城城下了,这事儿找谁说理去啊!   连自己是怎么来的都不知道,更何况见到爹爹的时候,就知道大势已经去了,自己,算是栽了!   之后就是小宴,因为是边关,不能敞开了喝酒庆祝,所以只是大略的庆祝了一下,本来是不能庆祝的,但是莫天涵这一手实在是太漂亮了,不庆祝都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表达这种心情。   于是小宴一下,起码,让大家发泄一下心理的喜悦。   莫天涵没想到这种做法能给大家带来这么大的震撼,他当时只是觉得,让这个差一点儿就要了自己小命儿的人,在外面虎视眈眈,不如弄到手里捏着得了!   反正连他的老窝都端了,也不差他一个人!   不过他的确是有震撼的意思,所以才踩点儿回来的,效果非常好,不让草原部落被镇住了,连自己人也被震得不轻!   烧刀子喝的不知多少碗,都是军中同袍,各个都敬他,最后他是醉死了过去,都不知道怎么回来的。   实际上,他也不是自己回来的,他是被人扶回来的!   事情既然解决了,剩下的就全权由太子殿下来进行,莫天涵他们也算是九死一生了,老实的休息了半个月,还难得的给家里写了封家书,拜托送信的人带回去,很给面子的,他的家书包括他带着的北大营所有人的家书的,都一起捎了回去。   知道后来边贸开了,粮食布匹换了草原皮子和一些特殊的草药,双方虽然一开始有些小摩擦,但是都解决了过去,之后步入正轨。   莫天涵他们有两个人受了重伤,都是冲杀的时候受的,现在也养好了,轻伤的早就好利索了,莫天涵也受了伤,就是背后被划了一刀,刀口不深,就是看着大的吓人而已。   等立秋之后,这里不久就要飘雪可,他们才启程回京,带着胜利的果实回京!   五万大军还没到盛京城呢,消息就已经传遍了全国各地,都是说太子殿下英明神武,麾下猛将如云,将莫天涵誉为“第一将军”,因为千里奔袭草原腹地,劝和两大部落,生擒部落族长,一千来人竟然端了最大部落的大本营,据说就连族长都是在十万大军的保护下,在睡梦中就被拿了过来!   哎呀呀,莫天涵是人还没回京,名声倒是先扬了。   同时,莫家庄再次热闹了起来,前来拜访的人络绎不绝,秋妍本来不欲张扬的,无奈人来了你不能老是不见啊!   来来往往的,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会拒绝。   就连封靖安这位相公的师弟都备了一大车东西,自己更是亲自压着礼物来道贺的。   来的人多了,里面也有秋妍不待见的,例如崇州显国公家的孙哥子,这类不请自来的人。   本来是想着趁此机会跟秋妍套套近乎的,无奈莫家庄来的人太多了,他一个名声不显的人家出了的,又是个哥子,就更没机会跟秋妍搭话了,最后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只是走到花园里的时候,因为秋风,百花已经落尽,他在东面的空气中,嗅到了一股熟悉的药味儿!   这位记恨心很强的哥子,眼珠子一转,立即就有了个主意!   大军还有五日就要到达了,秋妍这几日已经闭门谢客,一心守着家里,等着相公归来!   几个月的时间了,相公也不知道瘦了没?有没有受伤?现在已经是秋收了,今年的秋收祭典是陈管家代为祭祀的,秋妍也没心思关心这个了,虽然赶工饭照做,租子照交不误,但是秋妍就跟没了干劲儿一般,天天的数着手指头算日子,越是临近几日,他越是期盼的厉害。   ································································   而四皇子可就火烧眉毛了。   原因无他,他前些日子才接获外家传来的消息,皇帝下了密旨给各州府,上面要求是“寸铁不许出关”!   当时他就懵了!   没办法啊,他跟西人做的交易,就是用刀枪这种军备,换取大量的金银珠宝,好给自己攒钱拉拢势力啊!   若是往常也就收手了,可是偏偏在密账丢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有了这么一道密旨传了下去!   密旨其实在莫天涵他们走的时候就已经下了,但是全国地方多大啊!这密旨到了各州府,在一级一级的往下传达,时间就费了小溜儿两个来月啊!   之后还因为他外家的品级不够,等他外家接到了密旨,都过了三个月了,之后再派人跟他通气儿,又耗费了三个来月,毕竟离的太远,事情有过于重大,还得找个可靠的人来,还得想个好的名目!   拖拖拉拉之间,还几个月就过去了!   于是,等四皇子接到消息的时候,太子殿下的队伍都要回京了!   四皇子知道太子殿下若是回来了,自己这点儿事儿迟早会被发现,可是密旨丢失,他也找不到偷窃的人啊!   更可气的是,暗卫竟然被自己的一句话给弄没了!   到如今都没有在露面!   “殿下,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着急上火也无用,不如想着如何追回密账吧?即便是追回不了,也要找到偷窃的人灭口才是重点!”这次进京送信来的,是四皇子的外舅朱金辉,也是西宁府章寿县的县令,虽然官位不高,但是这位的头脑倒是挺灵活的。   “舅舅,请给个主意!”这个时候,四皇子也只能依仗这个家里公认的聪明的舅舅了。   “唯今之计,派人四下打探,谁家最近用的金疮药最多,不止是寻常百姓,就是贵人家里也要问到了,殿下不是说,当时四个人都被砍杀的重伤了么?想要活命,必须要就医,还得大量使用金疮药,而且,还得是那种上好的金疮药才能就得过来!”朱金辉摸着胡子慢慢的道:“找到了人在哪儿,若是能悄悄除去自然是好,若是不能,就盯死了,只要他们露头儿,就宰了!”   “好!”四皇子自己也麻爪了,听了舅舅的话,立即就派人去安排,自己整日里围着这位舅舅转悠,请这位聪明的舅舅指点一二。   而朱金辉也过足了被一位皇子奉承的瘾,倒是实实在在的给这位亲情并不多么浓郁的外甥指点了许多事情。   他的不自量力,也埋下了日后的祸根。   但是现在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竟然真的打听出了有人家大量使用上好的金疮药!   不是被人家,就是莫家!   莫家庄!   当时四皇子就傻了!   莫天涵如今风头正盛,在他人还没回来之前,这全盛京城都在传太子殿下的故事,和他手底下第一将军莫天涵!   他家他能派人去杀人灭口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能明着去,就派人监视点儿,有机会就下手!”朱金辉倒是非常看得开,不顾及是不可能的,估计也要有个度,就不信身为皇子的外甥还能压不过一个将军去!   他刚来盛京城,还不知道莫天涵的战绩呢!   “好!”   于是不久之后,陈雷就发现,家外面有了异动,还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赶紧找了周管事的说了。   “看来是暴露了,转移走吧,怎么着,也不能冲了老爷的大喜事!”周管事的想了想:“想办法弄进造纸厂,那里都是兵丁退伍后做的工人,一般人进不去,也甭进去,那些股东可不是吃素的!”造纸厂的把守之严格,堪称史上最严工厂!   四个人在夜里被转移走了,但是还是让有心人注意到了,消息也传到了四皇子那里,四皇子家的茶具们再次悲催的粉身碎骨。   “舅舅,这可如何是好?进了造纸厂,就再难下暗手了!”四皇子也早就知道造纸厂的把守甚是严格,他派了那么多探子,都未能谈到一点点东西出来,反而折损了不少进去。   “不能暗着除掉,就明着来!”朱金辉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他被这几日的皇子奉承给蒙蔽了眼睛,出起了馊主意:“舅舅今日就去拜访一下东宫西大营的指挥将军,跟他说道说道!”   “他?陈家高是个油盐不进,前几次派去的人都无功而返,舅舅就别白费力气了。”一听是西大营,四皇子就没了盼头儿。   “皇子啊,不是他油盐不进,而是您开出的价码不够高!,明日舅舅前去,你只要授予舅舅全权负责,就可以了,保证给你办成此事!他不投诚,舅舅就不当这个官儿了!”朱金辉倒是似有十成把握一般,为了取信,竟然不惜以官位做保,立下了军令状。   四皇子也被这位舅舅给镇住了,想了想,若是舅舅真的办成了,岂不是大功一件?日后还要多多仰仗这位舅舅的才华,若是办不成?舅舅也不会拿自己的官位开玩笑!   “好!那就麻烦舅舅了!”四皇子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现在有办法解决此事,总比日后不知如何被东宫的人找上门来强!   朱金辉第二天果然去了西大营,也不知道如何巧言令色,还真的让陈家高对四皇子投诚了!   333 凯旋而归   其实,陈家高不投诚也不想了,底下人都要翻了天,自从知道太子殿下带着东大营和北大营走了,底下就有了很大的意见,但是陈家高知道,这个结果都是自作自受,所以也安抚了许久,不过,自从寒城传来了大捷的消息之后,众人,包括自己,都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大捷”二字,不是那么好办到的,以往大战,斩首十万损伤五万人数的战争,才能算是“大捷”,可是莫天涵赢的太漂亮了,也够震撼的,他带着一千来人,千里奔袭草原三大部落竟然未损一兵一卒!   如此彪悍的战绩,足够莫天涵,或者说,此次的领导太子殿下和孙大将军自傲的了,所有跟莫天涵共事的同袍们,也与有荣焉!   与其风光无限相比,同位东宫禁卫军大营的自己,不知逊色多少!   南大营不嫉妒是因为南大营本来就是皇亲国戚居多,对于太子殿下能慧眼识英雄,都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只有自己的西大营,么么不亲舅舅不爱的没人搭理,一口气憋的实在是难受死了!   正好有人再次递来橄榄枝,并且还十足把握的说,会让莫天涵一败涂地!   他本来不信的,但是来人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了,只要他合作一次,就知道四皇子的厉害了!   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他点头了!   之后的几日,对方也没有让他做什么,他依然是训练手底下怨声载道的军士们,还有就是太子殿下的归期,已经近了。   太子殿下凯旋归来,皇帝派了皇家宗室之中,目前辈分最高最受人尊重的、很少露面的睿亲王,协同左右丞相以及四位大将军,出迎十里地,以示恩宠有嘉!   这规格,快赶上当年皇帝陛下御驾亲征了都!   太子殿下当然不能安然的坐在马上让人叩首接驾了,反而是下了马匹,一路疾走到已经白发苍苍的睿亲王跟前儿,“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太叔公!卿儿回来了!”   睿亲王眼里早就已经泛起了泪花花,被太子殿下这么一跪,那里还能忍得住啊!   “好孩子!好孩子!”嘴里喊着孩子,哆嗦这上前,亲自扶起太子殿下“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了看太子殿下,含泪笑道:“几月不见,太子殿下廋多了,嗯,人也精壮了许多,老夫甚慰,甚慰!”   “拜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睿亲王身后的众位臣工们,再见到太子殿下起身之后,立即行了大礼!   “列位臣工请起!”太子殿下十分体贴的扶着年迈的睿亲王,大气的一挥袖子:“孤,此次寒城征战,俘获铁勒部落十万之众!其族长以及一干亲眷,具在其中!我军未损一兵一卒!敢侵犯天威者,我天朝必诛之!”   睿亲王看着意气风发的太子殿下,心里满满的,老怀大慰之!   这就是未来的一国之君,记忆里那个小小子儿,如今已经成长到了如斯地步,皇室之幸,我朝之幸啊!   把目光移向了城头下的十余个俘虏,据说是各个大小部族的族长,睿亲王难得兴奋得红了老脸,咬着腮帮子,苍老的笑声传遍了城门内外:“我朝天子兵威之盛,天下间何人敢与相抗之?!”   老亲王是个传奇人物,他甚至比先皇都大一辈,当年也是一员军中猛将,虽然多年不出了,但是积威犹在。   再加上老头儿活跃气氛很有一手,这么一句话一问出来,底下的虎狼之师们更是被激的热血沸腾了起来:“完胜!陛下万胜!殿下万胜!”   起初莫天涵的北大营,他们训练有素,喊口号也有一套,这个时候又很容易带动气氛,喊了三遍之后,大家都随上了节奏!   “万胜!”之后走“哐哐!”跺兵器击地皮的声音,顺带的力道震动的地皮都颤抖了一分。   “陛下万胜!”然后是“铛铛”,这个是用兵器背部敲击自己身上铠甲的声音。   “殿下万胜!”最后是“哐当”声音,那是原地跺脚加敲击铠甲的声音合起来的。   声音之整齐与震荡,甚至让天地都在变色。   衬托这十余个铁勒俘虏麻木而略显畏惧的表情,更让人对将士们的精锐与英勇而骄傲百倍。   俘虏没有全部押解回来,而是分批押解,毕竟人数太多,他们只有五万人马,而对方俘虏却有十万之数,所以他们只是押解了三分之一,另三分之一,由后面的各个州府紧急抽调的城防军,分为N批次,押解进京!   十声之后,声音戛然而止,动作整齐划一,再一次证明莫天涵交给众人的一些练兵之法,果然大有用处,光是这个令行禁止,就非同小可。   莫天涵就在太子殿下身侧的位置,左边是莫天涵,右边是王振冲,毕竟,他们名以上也是东宫直属部队啊!   看到太子殿下亲自扶着睿亲王,一起登上了前来接应太子殿下的杏黄色御辇,莫天涵也挪步到了四位大将军跟前儿,同样的跪了下去:“爷爷,莫小子回来了!”   都是叫过“爷爷的,而且这五位大将军也真的把自己当成亲孙子来照料的,莫天涵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就拿这次来说,若非孙大将军力挺自己,就是有太子殿下的支持也会很艰难,毕竟太子殿下虽然挂着主帅的名头,却是个来学经验的,真正把握大方向的,是孙大将军。”   “好好!小子做得不错!”程大将军对莫天涵此次做的漂亮活计十分看好,小子有前途!最有前途的是,自家嫡亲的孙子也是跟他学兵法的,日后成就就算不如莫天涵,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其余二位就更是了,莫天涵这位军界冉冉升起的新星,都是抱着十二万分的期待,果然,这小子没让他们失望!   这大捷也大捷的够漂亮!   若是叙旧那是扯淡,这五六万人呢,叙到猴年马月啊!?   所以只是大家都打了声招呼,说上几句话,就算是接待到了,之后大家策马进城,因为是大捷,允许百姓们夹道欢迎!   一进城门,就收到了盛京城百姓们的热烈欢迎!   往战士们身上丢花瓣儿莫天涵能理解,但是为啥还有人妖丢手绢啊亲??   “这是对咱们的军士有好感的哥儿们,每次大捷归来,总会有些佳偶天成的!”跟着莫天涵并马齐驱的王振冲将军,非常羡慕的看着底下的军士们,若是他在年轻个十年,也能接到手绢儿唉!   莫天涵扭头默然,还好自己不是从最底层做起,要不然,被人妖丢手绢儿神马的,他不保证自己不会爆发!   虽然是大捷,但是该走的程序也不少,进了城门直奔军部,交差啊!   交完了之后,还得听一下圣旨!   三日之后,大朝会上见!   再怎么说,俘虏也是一族之长,也得洗漱休息一下,到时候好让人围观一下神马的;军士们都想家了,所以趁着这三天时间,赶紧的回家团聚一下,以后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莫天涵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当军令牌叫交去的时候,莫天涵是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军部的议事厅,带着自己的亲卫们,翻身上马,连饭都没吃,直接策马跑了!   “这个小子!”程大将军笑骂,但是却能理解他的心情,每次自己回来不也是这样么!   “小子不错啊!是个人才!”够资格说这句话的,自然是跟着出征掌舵的孙大将军了,这次他对莫天涵更是看好,那特别的斩首行动,那出奇的带兵方式,尤其是未损一兵一卒的战绩,更是让人心痒痒的厉害!   “人才?”程大将军呲之以鼻:“天才!我小亲家就是个天才!懂么?天才!”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简直不要太欠揍就好了。   得瑟的样子,让封大将军看不过去:“我孙子的师兄,岂是碌碌无为之辈?哼哼( ∧ )!”   你小亲家,我孙子的师兄!   咋地!   “若是军伍里都能跟莫天涵训练的北大营那样………………?嗯??”正当程大将军想跟封大将军讨论一下,莫天涵莫小子究竟跟他们俩谁的关系近的时候,一直坐着看热闹的振国大将军宋宇巍宋大将军来了这么一句话,顿时大家都愣了一下。   莫天涵的才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的那些练兵手段奇特而效果斐然,若是真如老宋头儿说的,全军都能那么厉害的话,那他们的军队实力…………!   不能在想了,越想越兴奋,恐怕会忍不住捉莫小子回来,让他立即给他们训练军队去!   “莫小子不是那种小气的,你看他教导封靖安那小子,还能带着我家三孙子,训练北大营的时候,虽然是保密的,但是北大营的不也是学到了他的本事了么?所以这些东西,若是咱们提出来,他不一定会全部允下,但是若是不重要的,他恐怕也不会拒绝!”程大将军思讨了一下,觉得自己看待莫天涵还是挺清楚的,对于宋大将军提出来的问题可行性,给予了一个可以称得上良好的答案。   卫国大将军姜路恒姜大将军,对于程大将军的话很是赞成:“程大哥说的有道理,莫小子一看就不是个抠门儿的!”   能教导出一个营地的军士的人,那里也看不出他是个藏着掖着的人!   “那改天找他谈谈!”最后是宋大将军拍板定案,决定,找莫天涵这个一身本事的小子“谈谈”。   334 回家   而被“谈谈”的焦点人物莫天涵,已经是打马如飞的往家里奔去,虽然路上打了几个喷嚏。   因为路上不能策马狂奔,莫天涵只好耐着性子,骑马慢跑除了盛京城,因为是大捷归来,街上懂啊是提亲肃清可道路,这才快速的到达了城门口,也没有人来检查了,毕竟今天可是1大军凯旋归来的好日子,进出的人多了去,多半都是身着军服的回归将士们。   遇到这种人,城门口执勤的军士直接都放行!   到了城外,莫天涵可就不客气了,一行人都归心似箭,比起在草原千里行军都不差的速度,往家里跑。   不久转过前面的官道就踏入了乡间小陌,农户院墙虽底矮却整齐,为庄子开出了笔直的道路,隔着院墙可以清楚的看到院子里面热气腾腾的锅灶,勤劳的夫郎们正在为劳作的相公、兄弟准备午后餐饭,不时的有哥儿、哥子挎着装满饭菜的篮子羞怯的从旁经过,出门时随手掩门,甚至还有些人家大敞这院子,里面却空无一人。   这个时候这是秋收完了打谷子的时候。   看到熟悉的景物,看到熟悉的家门,以及家门口,站着的老弱大小,莫天涵眼睛湿润了。   前世自己无牵无挂,今生的自己,却有了一个温暖的家。   勒马停在了府门之外,飞似地跳下马,秋妍早就已经哭了出来,奔下了台阶,莫天涵一把就接住了这个让他挂心的人儿。   在莫天涵的心里,起先他的确是拿秋妍当亲人,后来当爱人,当夫郎来看待,秋妍软糯的性子,以及坚贞不屈的品格,都让莫天涵欣赏,心动,一直到打破心理障碍,与这人圆房,与这人度过的每一个晨昏,这种先结婚后恋爱,加上有孩子作后盾,感情来的温热而醇厚,象一杯酒,沉久越醇,醇而亦香。   此次出征,多少次刀风血雨,心里的某一个角落里,依然是柔软的,草原上席天幕地的每一个夜晚,除了统筹行动之外,想的最多的还是这人,自己不在家,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会不会腿抽筋儿?有了事情会不会抓瞎儿?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孩子不听话怎么办?   很多很多念想,很多很多,多到让莫天涵都不敢再去想,怕自己沉进去就出不来了。   当看到这人隔着老远就跑下台阶来,他狠狠的激动了起来,没有等马站稳就跃下了马背,将人紧紧地抱进自己的怀里,这个时候,任何礼法说教都不管用了,他只想抱着自己的夫郎,抱着自己的爱人,告诉这人他回来了,带着辉煌的战绩回来了!   秋妍抱着相公,在熟悉的怀抱里狠狠的大哭了起来,不是受委屈的那种哭,就是想哭,是思也是念,他的相公,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么久,还是去的危险万分的战场,当大捷的消息传来,他是高兴的,可是高兴过后,就剩下后怕了,怕相公受伤,更怕相公回不来了!   荣华富贵没了相公又有什么意思?   他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叫夫婿觅封侯的夫郎,衣服能穿就成,家里粮食够吃就好,银钱够用就满足了,什么扬名立万的,都不是他想要的!   “不哭!相公回来了!”拥抱了很久,夫夫俩谁也不想松开对方,秋妍的眼泪跟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哗啦啦啦的流莫天涵一衣襟,怕苦多了伤了眼睛,莫天涵不得不哑着嗓子安慰的拍着秋妍的肩膀。   “呃…………嗯…………不、不哭了…………!”秋妍哭了一通,哭出了很多不能言说的小情绪,这会儿心里好受多了,那种满满的,带着涩涩的甜蜜感觉,让他很快就止住了哭泣。   良久,夫夫两人才分开,秋妍认真的瞪着个小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睛,看着莫天涵:“相公,你都瘦了!”   “行军打仗,又不是去享福的,瘦了些是应该的。”其实主要是运动量巨大,他都练出了六块腹肌了!大腿肉也杠杠的,毕竟骑马练腿功啊亲!   替这人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儿:“走,回家吧!”   “嗯!”乖乖的被牵着手,走到了门口。   莫天涵松开秋妍的手,对着站在最前面的两位么么跪了下去,喉咙哽干的 住了语言,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么么,小子回来了!”   以前称呼古么么是“岳么么”,这会莫天涵给那个“岳”字去掉了;以前称呼刘么么为“师么么”,莫天涵也把那个“师”字省略了,直接就叫了“么么”   如今,是不是亲生的已经没有必要去分了,他们,就是一家人!   “小子…………!”古么么喊了两个字,就喊不下去了,抖着手将莫天涵扶了起来,刘么么也伸手扶了莫天涵一把,大颗大颗的泪水已然滴落了下来,一脸的悲喜交集着:“小子儿,回来了便好,回来了便好…………!”   忧哥儿躲在古么么身后,偷偷的看着陌生又熟悉的这个人,唔??是谁呢??忧儿要过去吧?爹爹哭了哎?   莫天涵起身,自然也看到了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忧哥儿,顿时心里软成了水一样,以自己能说出来的最温和的声音,张着怀抱对着忧哥儿:“忧哥儿,来爸爸这里!”   小孩子都不怎么记事的,一个月两个月的,他可能不会陌生,但是莫天涵一走就大半年,回来又晒的黑黝黝的,虽然人显得更精神了,可是在小孩子的眼里,已然成了陌生人。   秋妍见孩子对父亲都陌生了,心里难受的不行,拉着忧哥儿出来:“你不是一直找爸爸么?现在爸爸回来了!”之后抬头看莫天涵:“相公一走就是大半年,孩子都不认识你了。”   莫天涵见忧哥儿怯怯的小样儿,想忍忍又有点儿感觉陌生的样子,自己也不好受,知道小孩子都不记事情,但是心里还是难受:“我知道,出去这么久,他还这么小,能记住什么!”   “爸爸?”忧哥儿看着莫天涵,总算是有些陌生的熟悉感了,小声儿的叫着爸爸,也敢松开爹爹的手,奔向爸爸的怀里了。   “哎!”莫天涵熟练的抱着忧哥儿,总算孩子还能叫爸爸,还没彻底忘记自己!   心里酸酸的!   熟悉的怀抱和气息,忧哥儿很快就抱着爸爸不撒手了!   刘么么见一家子人都站风里头,难得的用了一会长辈的身份:“都站门口想什么呢?老爷回来了,都跟着进去!一会儿厨房的饭菜也差不多了,赶紧的,快到饭点儿了!”   莫天涵也有些窘迫,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而且还是两世为人,怎么也这么感性呢?   大伙儿听了,赶紧都抹了抹眼泪儿,呼呼啦啦的一大帮子人,跟着老爷夫人和两位么么进了院子了。   蓝哥子让厨房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正好赶上秋收,正是食材丰厚的时候,鸡鸭鱼肉可劲儿的端上来,相公回来了,秋妍也高兴的不行,让陈雷给家里面每个人都包了红包,不多,也就一二两银子,可是却是让大家都跟着粘粘喜气。   看着一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肉菜,没几个素的,莫天涵哭笑不得,不过家里人的心意,他还是非常喜欢的,吃了几口菜,就尝了出来,竟然是秋妍的手艺!   秋妍这几年虽然很少下厨房的,但是手艺没有生疏,偶尔也会给家里人做些好吃的。   这回相公回来了,亲自下了小厨房做了几个平日里,莫天涵喜欢吃的肉菜,自己虽然不是很喜欢吃油腻的,却是喜欢给相公做些肉菜,军里生活清苦,这行军打仗的,估计就是好东西,也做的好吃不到哪里去,怎么能有自己家做的味道好啊!   一大家子人都聚在大饭厅里,纷纷围着主家的桌子落座,吃着香喷喷的饭菜,听老爷说那遥远的战场上发生的事情,刘么么给莫天涵挑鱼刺,秋妍给莫天涵夹菜,古么么给莫天涵盛饭盛汤,小忧哥儿做爸爸怀里,偷偷的看着爸爸喝着白开水,嗯,他也来了一口,喝!好辣!   顿时哭了起来,气氛更加热闹了!   莫天涵好不容易哄好了误喝白酒的孩子,秋妍给忧哥儿擦了擦油乎乎的小脸儿:“别再喂他吃肉了,一会儿该闹肚子了!”   莫天涵赶紧点头,很久不见孩子了,恨不得满桌子好吃的都塞进孩子的小嘴儿里去!   老爷回来了,虽然吃晚饭吃得早,但是却散的晚,一大家子人,都狠狠的看了老爷好几眼,有了真正的主心骨在家就是不一样啊!赶脚不一样!   晚上马泉营亲自给莫天涵洗了头发,一走就是大半年,莫天涵平日里的头发都没人打理,纠结的不成个的样子,而且战时哪里有时间让你弄头发啊?所以莫天涵的头发,都是到了寒城之后,用刀子割了一半下去,方便他这个半吊子打理就行了。   草原奔袭的时候,个人卫生什么的,根本就没时间讲究,若非大捷之后庆祝,他恐怕连个澡儿都洗不上呢。   看着相公身上的刀伤,秋妍的眼眶又红了起来,但是却没有落泪,相公能平安归来就是大喜事了,祖么么不也说了么,刀伤就是军功。   莫天涵看着秋妍红着眼眶摸刀疤,笑着将人搂进怀里:“都过去了,当时也就是看着严重其实刀口一点儿也不深,敷了药之后因为要赶路才留了疤痕的,要不然都不会留痕迹。”   洗完澡,夫夫两个并没有做什么,而是相拥着,秋妍挺着莫天涵说那些他没有跟外人说过的贴己话,莫天涵也乐意跟自己的夫郎分享独属于他的幸密。   335 归来琐事(上)   梦里回营烽烟起,醒时已是家乡里。   说的就是莫天涵这种情况了。   睡梦之中,仿佛依然置身塞外草原,千里奔袭,血战铁勒大本营,裹挟万人俘虏归来。   一幕幕犹如电影一般,无声放映,但是莫天涵却知道,这些都是自己亲身经历的事情。   昨夜夫夫两个唠了半宿的贴心话,最后都是老夫老夫的愣是唠睡着了!   许是有了相公在身边躺着,秋妍竟然睡了一个从相公离开之后,就从来都没有过的好觉,早上要不是莫天涵起身招呼他,他都想不起来了。   “妍儿?夫郎,起来啦!”莫天涵捏着秋妍的小鼻子,把人给弄醒了,睡眠质量好是个好事儿,但是睡的太过也不好,容易睡蔫儿了。   “嗯?”秋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大眼睛里水汽氲澜:“相公?”呶呶囔囔的,还拿脑袋蹭了一下枕着的莫天涵的胳膊,可爱而迷糊的样子,让莫天涵乐了出来,亲了亲他的脸蛋:“起床了夫郎,今日第一天回来,很多人都要来家里看看的。”   秋妍被亲了一下,这才清醒过来,眼睛顿时就亮了:“哦哦,对!”一骨碌就爬了起来:“相公,快,起床,洗漱!”一边穿衣服还一边嘟囔:“怎么不早点儿叫醒妍儿啊?一会儿早饭完了,该有人上门了!”   一起相公没回来的时候,大捷的消息传来,家里就闹过一会热闹了,这回相公凯旋而归,客人们岂不是更多了!   看着秋妍手忙脚乱的,莫天涵把人抱住,慢慢安抚他:“不急,今日是第一天,上门的人,应该都是熟人,若要真正热闹的时候,得三日之后,大朝会上得了赏赐,才能名正言顺的来家里贺喜。”   本来这次出风头的就有些大,目前自己,甚至是东宫太子殿下都在风口浪尖上,没人会在瞧不清形式的时候贴上来。   就是要招揽或者交好,也要在大朝会之后,看清楚了皇帝陛下对自己这次的大功是个什么态度,才能衡量一下如何交好。   除非是关系及其亲密的,例如是姻亲的戍国大将军府,或者是忘年交的李大夫一家,还有这同门之谊的守国大将军府,其余的人,战事都会采取观望态度。   虽然是相公这么说了,但是去依然是非常利索的收拾完了自己收拾相公,等夫夫俩收拾完了洗漱好了,秋妍又去么么们住的院子里,请了么么来吃早饭,顺便把小忧哥儿也收拾了一通!   再怎么熟人,也不能让人家看到自家人邋里邋遢的啊!   莫天涵笑着摇头,看着秋妍如同小蜂蜜一样忙忙碌碌,这人别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但是这才是家人的样子。   早饭并没有多奢侈,即便是家里如今都是一个小地主了,却依然朴实无华,一个是家里没那个张扬的个性,二一个也是家里人都朴素惯了,那日若是突然奢华贵侈,还真是不习惯呢!   到目前为止,家里的咸菜酱菜之类的腌制小菜,还都是两位么么带头动手腌制,秋妍这个副热也要在一旁帮忙呢!   果然如同莫天涵所料,第一日能登门的,都是跟自己家关系非常的人,田金松因为地利之故,第一个带着夫郎孩子登门来了!   莫天涵抱着小虎亲热了半响,这孩子也算是在自己家里待了一年多,算得上是半个小小子儿了呢。   亲热够了,打发小虎去找康哥儿和忧哥儿玩儿,田金松和莫天涵就在大书房里说事儿,而香哥子则是跟着秋妍去了后院,他们也是刚从江南归来,秋收前到的家里,忙活完秋收,就得到了莫天涵大捷的消息。   “莫大哥这次可是做了个大买卖!”田金松在商言商,抡起事情来也好说买卖。   “可不是么!”莫天涵笑的特别灿烂,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时代征战沙场,能兵不血刃的达到如此辉煌的成就,也不枉他策划准备了这么久,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乐意跟自己的之交好友分享这个喜悦,田金松一个劲儿的追问莫天涵当时的细节,看不出来,一向老谋深算狡猾的跟只狐狸一样的田金松田大老板,竟然还是个军事发烧友。   听着莫天涵叙述那些危险万分的情景竟然一脸的向往之色:“若非我田家是商贾传家,我也想跨马提到,征战沙场。”   “征战沙场就免了,那种力气活儿你是做不了,不过有另一个你擅长的领域,同样能让你去征战。”莫天涵听了田金松的话,突然想起有个事儿还真是适合田金松来做。   “嗯?是什么事儿啊?竟然能跟战功一比?田金松太好奇了,如今这世道,除了文采出众的文人墨客之外,武将都是重视战功的,一战斩首多少才是王道,不过莫天涵这次做的事情太地道了,虽然没有斩首多少多少,却是比斩首多少多少还有震慑人心。”   莫天涵想到的就是边贸的事情,而他最开始的打算也是弄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去跟草原人们作交换,例如,他们出产的纸制品,绫罗绸缎这些奢侈品!这种东西,都是不能作为战略物资的东西,却能腐蚀掉草原狼们的野心。   俗话说的好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谁穿惯了绫罗绸缎,还能穿回破烂皮袄啊!   莫天涵懂得这个到了,皇帝更能懂得这个道理,田金松就别提了,他见识多了那种纨绔子弟,败完家业之后,什么都忍受不了,做个工都无法做好人比比皆是。   莫天涵一说出来,他立即就明白了。   “这个没问题!说实话,关外的皮子还是比咱们养殖的皮子要多样化很多的,咱们只有兔子跟狐狸,偶尔也能打些狼皮子,可是关外不同,那里牛羊成群,咱们的一个羊皮袄子得买个四五十两,他们那里最多十两纹银就能买到最好的小羊皮的皮袄,这中间的差价大了去了!田金松一说起商业上的事情头头是道。”   “那咱们的手纸,多少钱一卷?”莫天涵对这个手纸的定价什么的,还真是没怎么关注过,当初说了是给秋妍来管理的,他也就没再过问,除了秋妍有不能解决的死去,才会找他这个相公来想办法。   “一两银子,十卷粗如儿臂的普通手纸,可以共一个人使用小半年的了。”田金松给莫天涵说了个普通价格。   这个时代信誉第一,你东西再好,没有那个实用性,也是卖不上高价格的,手纸最初也是为了能够更加百姓化,才有这么便宜的定价,但是就这样的定价,依然广受好评,物品供应不求。   更别提那五两银子一提十卷的高级用纸了,几乎都是给小孩子们使用的,或者是贵人们的家里使用,柔软度吸水度什么的,都是顶好的,那些专门供给宫里的专门用纸,更是带着淡淡的兰草香气,更是顶顶好的东西了。   “你觉得便宜了?”莫天涵对田金松也够了解的了,两人合作不是一年两年了,他的一些习性,没任何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还不便宜啊?一两银子用半年呢!”田金松瘪嘴,其实,造纸厂的利润已经很可观了,但是田金松觉得东西卖的忒便宜了。   “一个人用半年,一家人也就用一个月而已,盛京城多少人家?若是拿到草原上去,又有多少好皮子被换了回来?嗯?”莫天涵没明说,但是田金松那犀利的小算盘早就噼里啪啦打的叮当响了!   这一倒手,就是几倍的利润啊!   “这个?不错不错!”田金松顿时就眉开眼笑了起来,他以前还真没仔细算过,就以为造纸厂的利润多半吃出在高级用纸上面呢。   两个人就边贸的问题说了一上午,之后李大夫夫夫带着小孙子也来看望莫天涵了,莫天涵临走的时候,李大夫可没少配备刀伤药品给他携带,生怕莫天涵这位小友在战场上有个好歹的。   听说了寒城大捷,这才放下心,莫天涵回来了,这位立刻坐着马车来看看本人。   有了李大夫在,不好说他们私下里的那些生意上的事儿,只好说造纸厂的问题,这个时候道道中午,秋妍让蓝哥子叫厨房做了顿丰盛的午餐,都是苏人类,也就聚在一起吃了起来,李大夫对莫天涵的战场经历什么的并不好奇,而是对莫天涵给他顺回来的草原奇药,十分向往。   吃完饭一抹嘴巴,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莫天涵,也不管彤介绍如何了,反正都是熟人,老头儿急着要莫天涵拿出他带回来的草原奇药给自己看看!   其实也不是什么奇药之类的,而是莫天涵攻占了铁勒部大本营的时候裹挟人家部落晚来口子人前行,几乎横渡半个草原,才到达的寒城,其中在族长大帐里,搜罗到的金银珠宝,这些都是可以案例分给参与突袭的人的战利品,这是军伍上的惯例,莫天涵也有份,但是他没要那些金银珠宝,也没要翡翠华裳,而是跳了寄养据说是草原奇珍雪山至宝的红景天、雪莲花之类的珍惜草原药材!   他不缺钱,但是却惦记这这位老哥哥呢,来的时候,那堆应急药品,可是帮了大忙了!   草原虽然不是高原,却也有些水土不服的症状,若非这位老哥哥赠与的药品,莫天涵也无法带着自己的队伍深入草原千里奔袭而毫发无伤。   所以在以见到那些草药的时候,莫天涵就觉得这些东西老头儿肯定喜欢!比他拿了价值连城的财物给他都要喜欢!   果然,当莫天涵拿着几个木头匣子给李大夫的时候,老头儿用不符合他年纪的速度,夺了过来!   336 归来琐事(下)   老头儿是莫天涵来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朋友,二人之间也不需要多客气,客气的就等于矫情了。   小心翼翼的掀开一个长方形的匣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两株通体深绿色,只有顶尖的叶子是深红色渐渐过度到浅粉色的植物。   不同于前世莫天涵所认识的那种红景天植物,虽然同名却功效不同,据说这种东西是天神赐予草原的奇珍,一片叶子就能止住大出血,无论是外伤流血还是内伤咳血,都能药到病除!   虽然功效夸张了些,但是也能说明此药的珍贵之处。   这年月一旦受了外伤,若是小伤口还好,打上课流血多了,轻则损了身体,日后很难复原,也就是伤了根本,重则直接流血而忘!   所以在这个时代,止血药一直都是非常紧缺的,都是冷兵器时代,外伤都是大口子,止血药是战场必备的物品。   尤其是这种草原奇珍的药物,很少在中原能见到的东西,一般不说千金难求也差不多了。   除了红景天,还有只有龙马雪山才出产的雪莲花,据说可解百毒,延年益寿,却风除湿啥的,总之,莫天涵可是在俘虏的嘴里问了不少东西出来,这种雪莲花简直就是万能药了一般!   莫天涵岂能放过?   当然,好的几个都要上贡给皇帝,其余几个,莫天涵拿了两只回来,孙大将军毫不客气的霸占了两只,太子殿下也分了两只,剩下的四只,留在了寒城给程万江将军作为应急之用。   因为是异宝,所以雪莲花的珍贵程度比起红景天也不逞多让。   莫天涵一共才得了两只雪莲花,李大夫就跟看稀罕一样的直吧嗒嘴,每日办法,他师兄姜御医是个医道高手,而他自己虽然医术不如师兄高,却是个地地道道的药痴,见到好的药材就挪不动步的那种。   看老头儿那个样子,莫天涵也不忍心逗弄这位老哥哥了:“看那边,有个金丝楠木的匣子,您老去拿来,是送给您的礼物。”   老头儿充耳不闻,还是盯着雪莲花看,现在别说是送给他礼物了,就是让他做官儿都不能让老头离开雪莲花一眼!   莫天涵无奈,只好自己去取了下载,放到了老头儿眼前,李大夫不悦的瞪了莫天涵一眼:“什么东西!?”   “送给老哥哥你的礼物,铁勒部落族长大帐里放着的极品!”莫天涵也不生气,把东西给李大夫:“这次若非有了您老配的药物,草原上早就水土不服了,也不可能千里奔袭什么族长大帐了。”   可是李大夫也知道,雪莲花这种东西,别说他们中原没有出产,就是草原上也极少见到这种异宝,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他就是再不通世事,也知道这东西要不得!   所以看的时候才会目不转睛,多看一眼是一眼哇!但是莫天涵又把礼物放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会儿他不看也得看了!   不情不愿的拿起金丝楠木的匣子,一看就是好东西!   金丝楠木可是贵重家伙,难得还能做成这么精巧的匣子放置东西,更显示里面的东西的珍贵程度了。   李大夫掀开盖子,一股悠然的清香迎面袭来!   老大夫的眼睛顿时就瞪的大大的,里面,竟然是一朵雪莲花!   比起他刚才看的雪莲花还要大一圈儿!   “这是给我的?”李大夫不可置信的看着莫天涵,这若是给自己的,这礼物也太贵重了!   “这是送给老哥您的!怎么样?草原精品呢!”莫天涵早就想好了,自己家留一朵做不时之需就成了,多出来的,就送给能发挥想了解最大作用的李大夫好的了。   “这、这个,是不是太贵重了?饶是李大夫脸皮厚,稀罕雪莲花,也不禁有些发懵。”   这东西过于贵重,这莫小子真舍得!   “不贵重,比起您给我们配备的那些药丸子,这个东西不贵重!”接着,莫天涵为了俺老头儿的心,跟他说了谈谢谢药品在草原上给了他们多大的帮助,虽然功劳夸张些,不过也让李大夫能安心的接受如此贵重的礼物了。   等李大夫一家欢喜的来,欢喜的走了之后,田金松跟莫天涵又商讨了一下午的事情,期间秋妍也跟他们两说了造纸厂扩建的事儿,这件事情昨日其实他就应该跟相公说的,但是昨日见到莫天涵他太高兴了,听了莫天涵说战事都听的入了迷,最后更是把这事儿给忘到了脑袋后面去了!   今日正好田老板也在,都不是外人,还能给个参考,说白了,秋妍总觉得,自己跟滨正君都是哥子,这事儿若是没有家里汉子们点头,他还真是没底气。   不过秋妍这大半年的功课不是白做的,那些人家的资料他都备齐了,拿出来一家一家的说的头头是道的样子,从这家的底蕴到家世到人品人脉,都分析的细致而入微,包括院内是否安宁外家是否可靠都参考进来了。   莫天涵惊讶于秋妍的成长,也醉心于秋妍的能干,想他一个乡下哥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顶好的了。   别小瞧这些资料,若是能有这些东西,日后跟那些人打交道,可就省心多了!   就连一直保守的香哥子都对秋妍敬佩起来:“今日若非亲眼所见,香儿都不知道,我小师弟还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秋妍被三个人夸奖的红了脸,他一直觉得自己没那么厉害,这回被家里人这么夸奖,脸上虽然有些红云,心里却非常高兴,自己的付出不止得到了认可,还得到了家里人的赞赏。   “扩建的事儿是势在必行,但是股东却是要慎重考虑,妍儿做的很好,明日我陪你去一趟戍国大将军府,拜见一下戍国大将军,和滨正君祖么么,既然是她老人家也支持的,那么就让他老人家最后拍板!”莫天涵笑眯眯的跟三个人说道。   他在这里玩儿了个滑头,滨正君是什么人?家世背景都是一等一的,让他老人家最后拍板,哪怕日后被人知道了这事儿,若是有不满也会对滨正君而去,不会找上秋妍的麻烦,或者说,不会找上他们莫家。   能跟滨正君叫板的人家,还这没几个!   皇亲国戚是差着辈分,除了如同睿亲王那样的老人儿,其余的人,都矮滨正君一头或者是一个辈儿,见面不是叫哥哥就是叫叔叔;世家大族是差着地位,能跟滨正君一样有着先皇亲自赐予的封号的正君,全朝堂上可没几个;各方势力则是差着资格,无论是四皇子的新兴势力还是那些墙头草,亦或是清流一派,都是朝廷官员或者封疆大吏,只是,比起滨正君戍国大将军府的正君身份以及皇家娘家背景,还无人能高过滨正君来!   多方对比,日后就是有了事情,滨正君也能应付过去,但是换成他们家就不行了。   不说莫天涵只是崭露头角的新星领将,即使秋妍一个官家夫人的身份,也不足以应对日后接踵而来的各个问题,与其到时候成了靶子啥的,不如直接的就暗地里操作,不显山不露水,还能卖滨正君一个好儿!   秋妍想不到莫天涵这一瞬间,想到的弯弯绕绕竟然那么多,他只是高兴他的这些东西能帮到家里,或者正确的说,能让别人认可了自己的这些东西和想法儿。   “那好,明日我们就去戍国大将军府,正好也看看良哥子!”秋妍高兴的拿着东西,拉着秋哥子去了后院找孩子们。   天已经不早了,一会儿吃了晚饭就得休息了。   田金松也跟莫天涵说了许多商业上的的事情之后,带着香哥子和小虎告辞了,一日三餐都是在莫家吃的,到了晚上才走,幸好离家近。   本来晚上莫天涵想干坏事儿来着,但是想着明日要出门,就没敢有所动作,再加上忧哥儿晚上找爸爸,要跟爹爹爸爸一起睡,就更要莫天涵心里的那点儿念想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让陈雷管家套上了马车,带着几个哥儿护卫的,一家三口去了盛京城,戍国大将军府。   看着熟悉的府门,莫天涵不由暗暗感叹,每次看到程大将军家的府门这么嚣张,莫天涵就有些心虚,都说功高震主,亏得这天朝的皇帝心胸宽广,这要是搁在他那一世的朝代,这么嚣张的大门就能判你有个狂妄懂得罪名,不过话说回来,据说程大将军年轻的时候,还当过皇帝的军伍教头,皇帝见了程大将军还得恭敬地叫一声“程师傅”呢。   滨正君一听莫天涵夫夫来了,赶紧叫人迎了进来,看到忧哥儿这个乐和,抱着小忧哥儿就不撒手了,任由小忧哥儿甜甜的叫着自己“太祖么么”,笑的合不拢嘴了都。   他们老程家什么都好,孩子也够多,要不然也不会允许程绍奎娶了良哥儿进门,不过有一点,就是家里三代都是小子,就没一个是哥儿的!   让滨正君一直很遗憾,所以这点儿遗憾就有在忧哥儿身上找回来的架势,每次见到忧哥儿,滨正君都是心肝宝贝儿的叫着,然后命人那一大堆好东西给小忧哥儿!   疼惜的劲头儿就跟自己的孙哥儿没啥两样。   好不容易跟忧哥儿近乎完了,放小家伙而跟良哥子去一边儿玩耍,三个人这才坐下来说正事。   337 最后拍板的人   莫天涵见到滨正君,先是送了自己在草原上得来的几只特别风格的饰品做礼物,起码是自己亲自获得的战利品,不算是贪污,也不贵重,算是纪念大过价值吧。   程大将军一如既往的在军部插科打诨,呃,不是,是在军部商讨正事,嗯,正事!   所以滨正君在,而程大将军却没在府里,不过莫天涵和秋妍也暂时没事儿找这位程大将军。   滨正君倒是对礼物不热衷,他在乎的是莫天涵对自己的尊敬和爱戴之情,收下礼物之后,滨正君就直接问了来意。   “怎么一回来就往这里跑呢?‘’滨正君说话倒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了出来。   毕竟莫天涵现在太受瞩目,一举一动皆要小心从事,说不上哪儿做的不好出了纰漏,就会被有些人抓住不放,当成一个痛脚来对付莫天涵。   莫天涵倒是早有准备的说辞:"祖么么放心,咱们是姻亲,您和程大将军又是长辈,晚辈前来拜访时理所当然的,外人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参和。"   这种事情,莫天涵怎么会考虑不到呢?这种时候很微妙,大捷归来的确是个值得高兴的事儿,但是他的军功过于异常了些,没损失一人却弄垮俘虏了草原三大部落之一,之二部落被说服停战并开启边贸,哪个事情都够大了,所以他也怕有人给自己挖坑下绊子。   "嗯,你能考虑到这一点就已经很好了,日后有什么动作之前,仔细考虑清楚事后要如何处理,就成了!”滨正君也很满意莫天涵能想到这一点,而不是跟个愣头青一样,顾头不顾腚。   “祖么么,这次除了来看您和程大将军,还有一事需要您还最后给定一下,就是关于造纸厂扩建和增股的事情。”莫天涵因为时间紧凑,不得不直接说明来意,反正大家都是亲戚,以滨正君的气度,是不会在乎这点儿小节的。   果然,莫天涵一开口,滨正君就乐了:“我就知道妍儿这个小夫郎心里只听你这个做相公的,你一回来他肯定找你说这事儿了!”   莫天涵笑,他走之前就跟秋妍说过几次,后来秋妍也自己争气,做了许多前提工作,到了他回来就剩下最后的定夺了。   将自己想的跟滨正君说了,秋妍也做在一边给补充,三个人最后直接拍板到了一个名单出来,里面各种关系复杂的很,秋妍看着都有些眼晕了。   里面不乏秋妍考虑到人家,也有被否决的,关系网这个东西,很难摘的清楚,但是不摘却是不清不楚的!   所以莫天涵跟滨正君是尽量考虑对自己这方有利的,或者需要争取的,至于是什么“方”,相信大家都知道。   那种即便是有能力的,但是是四皇子那边的人,或者跟那边不清不楚的,那就抱歉了,即使是再合适,也不予考虑!   造纸厂的利益很大,莫天涵又有心将玻璃厂也拉出来,人嘛,不就是追名逐利的多些么?想让他们安稳的支持小黄弟弟,就得给他们甜头,越甜越好,最好是把他们溺死在蜜罐子里!   这样他们就会死心塌地的支持东宫即位,哪怕是皇帝想换人,也要考虑这些密集的关系网的势力!   就想四皇子,他也是皇家血脉,但是他除了没名没分之外,竟然连个有实力的人都拉拢不到,这就是这些关系网起到的作用。   “这最后的人选名单,祖么么看看吧!”莫天涵将最后斟酌了许久的名单递给滨正君。   “你这小子,跟祖么么还来这套!”滨正君虽然接了名单,却笑着骂了莫天涵一句。   最后如莫天涵所愿,滨正君做了最后拍板的那个人,估计滨正君也考虑到了秋妍,认为这种事情秋妍是抗不下来的,与其到时候让人去找秋妍的麻烦自己来解决,还不如一开始就放自己身上呢!   滨正君什么人啊?   别说莫天涵这种小心思了,就是当年的宫斗都没能让自己吃点儿亏,可见滨正君的心机之深心计的厉害了。   莫天涵傻笑,秋妍也跟着嘿嘿,整个俩小傻子一样,滨正君气也不是笑也不是,这俩孩子!   解决完了这件大事,滨正君让秋妍去跟良哥子到厨房看看都有什么好料,让厨房都做了,今日给莫天涵接风。   其实就是变着法儿的 让二人带着忧哥儿出去走走,他还是有话要对莫天涵说的。   等秋妍他们走了之后,滨正君就跟莫天涵摊开了说:“这几日不知四皇子那边有了什么动静,竟然频频派人出来追查四个人,而不知道这四个人是干什么的,闹的几家清贵家里都不消停,你要当心些,别让四皇子抓住了什么把柄。   因为当莫天涵夫夫俩是自己家的晚辈一般,不止是有姻亲关系,还为了莫天涵这个人,和秋妍这个小夫郎,两个人都是难得的好孩子,滨正君这才提醒莫天涵,务必要防范于未然!   “是,小子知道了,谢谢祖么么的提醒!”昨日,田金松也提了几句关于四皇子的一些小动作,没想到这位四皇子跟个小强似得惹人讨厌!   你知道就好,这事儿也关照一下妍儿,并不是祖么么多虑,而是最近总感觉四皇子那边透着诡异。”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并没有让滨正君磨去那锐利的感觉,生在皇家,即便是个哥儿,那也是从小斗到大的,只不过嫁了人之后,没有侧房小侍争宠,程大将军也对他十分的好。滨正君这才收拢了些手段。   “好的,小子记下了!”莫天涵也真的是记在了心里的,这种时候,宁愿多做准备,也不能松懈一分。   不一会儿,午间回家来吃午饭的程绍奎,进了客厅,一眼就看到了莫天涵,这个高兴啊!   他可是心心念念了许久,等莫天涵一回来,一定要让他说道说道草原千里奔袭的事儿!   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封靖安,今日他有事去兵部,家里祖父去了军部,祖么么去了神庙拜拜,自己没地方去了,直接来戍国大将军府蹭饭来了!   本打算明日二人休沐,一起去莫家庄看看莫天涵这位大哥的,结果却这会就碰上了!   两个人兴奋的围着莫天涵打转儿,要莫天涵叙述草原之行,滨正君非常无奈的喊了几声,两个人这才老实些,可是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莫天涵,那模样让莫天涵发嚎不已。   最后滨正君无奈:“你们聊聊吧,我去后院问问菜做好了没,一会儿到花厅吃饭,不许喝酒!下午还得去衙门办公呢!”   “是!祖么么!”三个人都妥妥的答应了。   待滨正君一走,屋里就跟掀翻了房盖一样,两个人太激动了,犹如机关枪一样的语速问了莫天涵N多个问题。   滨正君摇头笑了笑,小辈们的感情好,他才会开心呢!   他跟程大将军还能撑上几年,但是十几年呢?那个时候他们都去了,只有小辈们还在,还不是需要相互扶持,才能长久么?   到了厨房发现秋妍他们已经离开了,又去了程绍奎跟良哥子的院子,果然找到了人。   秋妍正跟良哥子说话儿,忧哥儿坐在秋千上荡着,后面毓哥儿轻轻的推着,前面敏哥儿护着不让小小的忧哥儿荡的太高,防止发生什么意外。   “在聊什么呢?”滨正君进来就看到他们俩聊的热乎,这心里就更满意了几分。   “我在说,哪天若是家里腌了的小菜好了,就给祖么么和程大将军送来,让您们也尝尝江南味道的小菜,虽然不是什么能登大雅之堂的吃食,却也是别具风味,早饭配粥吃,很开胃的。”秋妍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们家一直都是这样的,今日听良哥子说,家里的吃食有些油腻,就想到了这茬了。   “哦?这感情好啊!”滨正君想到秋妍家的花园变成的菜园子,忍不住就想笑,秋哥子这也算是盛京一景了。   “是你家院子里种的那些么?”记得那院子不小,没奇花异草,貌似全部是种的青菜吧?   “有一点儿,也有在田间地头刨的坑种的些白菜之类的,不占田亩不耽误粮食,不过大地种的就是比菜园子的长的好,个头大,味道也香。   “行!改天好了送来两坛子,一直说新鲜尝食肆的小菜好吃,想必你家的也不差!”滨正君前几日也正跟良哥儿一样,嫌弃做的饭菜过于油腻,无奈那个时候正是秋收的时候,没有油水你让佃户们怎么有力气干活呢?   所以这才忍着吃了一个月的肉食,最后可是熬过了秋收,但是这食欲却是下降了不少,怎么也调不回来。   “祖么么若是喜欢吃,良儿先调拌两个小菜来,近日总是没有什么清口的东西,祖么么吃的都少了。”良哥儿想了想,提了个建议。   他以前不敢提出来,是因为怕人嫌弃自己的出身,怕给戍国大将军府脸上抹黑,但是刚才听了秋妍的话,觉得人家夫人都在家里的花园里种菜了,自己也不是那么矫情的人,做两个爽口的凉菜给祖么么吃,也应该没什么不对才是。   “哦?好啊,良儿快去,这几日祖么么都要被油腻的没了胃口了!”滨正君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反而觉得这样的孙夫郎才是孝顺的,想他有三个孙夫郎,却没有一个给他做过小菜的啊!   最后,客厅里的三个人一桌,虽然没有喝酒,却也醉了一般,听到莫天涵说到精彩之处,嗷嗷的叫唤。   小花亭里,滨正君跟秋妍和良哥子带着忧哥儿吃的很是爽口,良哥儿的小菜拌的很成功,虽然他进了厨房做菜,让大厨有了失业的危机感。   338 要小子儿!   在戍国大将军府待了一上午,谈了事情吃了午饭,下午又去了守国大将军府,毕竟被封靖安这个活泼热血的小青年给抓到了,不去不好跟封大将军交代,幸好秋妍早就准备了送给守国大将军府的礼物,只不 过原本是打算明日去拜访的,也是顺手放到了车上,没想到会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送了出去。   不过莫天涵夫夫没有见到封大将军,封大将军跟程大将军一样,这个时候都在军部“忙碌”着那。   送了礼物,跟封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告辞回了家里。   一回到家里,莫天涵这才算松了口气,凡是都要提前别人一步甚至两步的,真的挺累的啊!   幸好回来家里还能歇歇,莫天涵难得的体会到了那句:“人是航行的船,家是宁静岸”的真谛了。   回来洗了澡,也洗去了一身的疲惫,吃晚饭的时候,看着家里人的笑颜,莫天涵这才满血满蓝的复活了一般。   如今形式貌似因为这次他的战功而紧张了起来,就连小黄弟弟都没能出来跟自己透个话儿,可见,这朝中,也不是全都喜欢自己立功的。   他前世没有经历过争斗,但是却也看多了历史电视剧和史书,要说还是华夏泱泱大国好啊!   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没有断层,任何问题都能在那历史长河中华,找到相似雷同的问题的答案。   如今也一样,没见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政治,一直都是换汤不换药的东西!   晚上上了大炕,秋妍才问出心底的疑惑:“相公,为什么祖么么要单独留下你啊?跟相公说什么了吗?”   “嗯?妍儿知道祖么么故意支开你啦?”莫天涵很是惊讶,他家一向小白的夫郎竟然知道避嫌了??   “妍儿又不是傻子,去厨房看菜谱的事情,也不会让妍儿一个亲家小辈去做的么!”秋妍皱了皱小鼻子,他就是看出祖么么跟相公有事要避开自己,才带着孩子和良哥儿出去的。   “是是是!我的夫郎怎么会是个小傻子呢?”莫天涵调笑道,受了几下秋妍的小拳头,这才拉着人躺好:“祖么么说,有人不安稳,老想着找咱们家的麻烦,你近日也要当心些,别让人家找到理由,咱家造纸厂风头太大,很多人都盯着呢。   秋妍皱着眉头:“难道他们就那么缺钱么?”   对于秋妍来说,造纸厂给他的印象,就是利润可观,可以安置些伤残军士,待遇什么的,都是从利润里出来的,就是这样,红利也够人眼红了。   所以他才会说,那些觊觎的人,真的那么缺钱么?   “他们不止缺钱,也缺人呢!”莫天涵避重就轻的将一些事情先跟秋妍说了点儿,他觉得秋妍既然已经走到了那些贵人的圈子里,那么他这个做相公的,就不能让秋妍什么都不知道,得给他透露些东西,让他的小夫郎不至于小白的太过。   其实莫天涵说的这些,秋妍隐隐约约的有些察觉,只是觉得相公不说自然有相公的道理,他也不问那么多。   家里的生意要他插手他就管理既是,更何况,其实相公已经和开明了,就看香师哥也嫁了田老板许久,可是田老板可没宽和到让香师哥管理生意的地步,而是将家里和孩子都交给香师哥,自己在外面把持生意上的事情。   虽然不刨除这里面因为田金松本来就是个商人的因素,却也从侧面让秋妍觉得还是自己相公对自己放心!   “妍儿其实也知道点儿东西,只是没想过这么多。”秋妍趴在莫天涵身上跟莫天涵细细的说着话儿:“今日听了相公的话,妍儿会多加小心的,生意上的东西,妍儿也会把死,哼!咱们家的生意,可容不得外人插手!”   难得见到秋妍这么硬气的时候,莫天涵哈哈大笑着亲了这人嘟着的小嘴儿:“好!不愧是我这第一将军的夫郎,日后你就是咱家的掌柜的了!我相信我夫郎能顶上家里的半边天!”   莫天涵觉得秋妍越来越聪明了。   “妍儿不要半边天,妍儿、妍儿想要个小小子儿!”秋妍被夸奖,红扑扑的小脸儿,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了自己都愣住了。   这要个小子儿的事情,一直让秋妍惦记着,这回莫天涵的了这么大个军功,他早就听到风声,很多人家都看着他们家呢,没一个嫡子的人家,多少哥儿想嫁进来,哪怕是做个侧房,若是能一举生个小子,可就是大功一件了!   莫天涵也愣了,他没想到秋妍会说这么一句话出来,是宁愿放弃钱财,也想要个孩子么?   突然想起来,自己这辈子是个纯男男的世界,他家虽然有个“儿子”,可是却相当于”闺女“一般的“哥儿”,而不是他以为的小子就是传宗接代的那样!   看着被自己的”惊人之语“弄的呆呆愣了的相公,秋妍赌气的转身背对着莫天涵:”好了,妍儿不说了,睡觉!“   生气!   自己好不容易一高兴,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但是相公也不至于那么惊讶吧?都不动弹了!   哼~   他还不是为了这个家着想么!   虽然相公曾经说过不纳侧房,可是若他一直没有嫡子,就算相公不愿意,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也够自己和一壶的了。   可是他一个哥子,也不会直接对相公说这么羞人的话,这回突然说了出来,相公是不是不喜欢听自家夫郎这么说啊?会不会认为是妍儿无理取闹啊?   想着想着就往牛角尖儿里钻了。   莫天涵是真的被秋妍的话弄的怔愣了,但是随后就想明白了,自己前世的观念又一次诱导了自己,以为家里什么事儿都没有呢!   随后又想到那些带着哥儿来家里拜访的人,也让莫天涵生气了起来,原来,自己还是因为这种事情让这人担忧了么?   即使表示了不纳侧房,可是架不住外面的人带着有色眼镜看秋妍啊!   谁都会说自己痴情常情什么的,可是也有人会暗地里说秋妍善妒之类的话吧?不能有个嫡子,偌大家业难道日后要陪嫁给忧哥儿?   怪不得这人会心里不安,让他一个乡下哥子管理产业他也努力的学着管理,是不是心里也有什么强迫着他必须要学会这些东西呢?   唉,自己这“相公”当的真是不合格!   想明白了,却发现自己夫郎正背对着自己,细瘦的肩膀偶尔抖动一下,呜咽的小声儿,这是?这是哭了??   没错!   秋妍这边钻牛角尖,钻着钻着就把自己给钻哭了。   莫天涵一看人哭了可就麻爪了,赶紧把人搂过来:“这是怎么了?不就一句话么?要小子咱们就努力要一个呗!怎么哭上了呢!?”   手忙脚乱的给秋妍擦眼泪,这可是难得的看见的景儿了,莫天涵沉稳的在秋妍的眼中,就跟一座大山一样,竟然会为了自己的眼泪慌乱。   “要小子……儿……!”秋妍一边吸气,一边说话,哭的太狠了,有点儿换不过来了!   哦!请原谅一下一个一心想要个嫡子的哥子的这种无法言语的心情。   “好好,要小子儿!”莫天涵亲了亲秋妍湿乎乎的脸颊,接着是他的小嘴儿,以及腮边的那一滴未落的泪水。   他的小夫郎还是那个纯然的人,为了这么个不算事情的事儿哭,可真是心疼死了。   “要小子儿!”秋妍回应的也亲了莫天涵一下,小丁香舌头还舔了舔莫天涵的嘴巴。   本来就素了许久的莫天涵哪里经得住秋妍如此纯真的、不自觉的挑逗啊?瞬间就喘了粗气了。   “呐,夫郎啊,咱们这就努力要个小子儿!”手脚麻利的把秋妍剥光了,自己也早就扯没了里衣,动作飞快!   秋妍还在发愣呢,莫天涵大被一盖,努力的跟自己的夫郎,早日做出个小子儿来!   莫天涵也是饿的狠了,竟然拉着秋妍闹腾了半夜,秋妍最开始还挺配合的,毕竟他也是个哥子,有这方面的意思很正常,可是他家相公太能折腾了,第一次还好,第二次也成,因为大半年了没在一起了。   可是三次已经很多了,四次的时候,秋妍基本上就剩口气哼哼了!   所以等莫天涵尽兴了的时候,秋妍早就没了力气了!   莫天涵偷偷的弄了些热水给秋妍和自己收拾了一下,秋妍没好意思让守夜的下人们去准备,趁着自己还有些清醒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必须相公自己去!   若是让外人知道他们俩这样的……,自己怎么有脸出去见人么!   莫天涵看着睡的深沉的秋妍笑的见牙不见眼,没想到两个人都老夫老夫了,还能这么激情的过夜生活。   唔,下次也这么来一发吧!   第二天,秋妍强撑着身子起了床,狠狠的锤了莫天涵好几下,虽然昨夜是自己先提出来要个小小子儿的这种话,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莫天涵则是一个劲儿的伏小做低,嘿嘿的傻笑,让秋妍气的不行,却也甜蜜了许多。   幸好这日是莫天涵他们归来的第三日了,若是明日也糟了,明日可是莫天涵第一次上朝领赏的日子!   而且还是在大朝会上,外邦使者云集,按律,莫天涵将和所有出征的带品级的将士们一同豋殿,太子殿下也将为伟大的皇帝陛下献俘。   说白了,就是杀鸡儆猴,让番邦蛮夷们都看看,这就是挑衅天朝威严的下场!   339 这个不可!   莫天涵是庆幸自己有三天的时间可以来缓冲一下紧张的生活节奏,包括自己的夫夫生活在内,幸好是有一日的时间了。   因为本来被自己折腾了半宿的秋妍在听说了明日莫天涵将要上朝领赏之后,立即就满血满蓝的原、地、复、活、了!   这个是真的!   秋妍自打知道莫天涵明日要上朝见天子,立即就精神百倍了起来,开始打理莫天涵要上朝的一切事物,并且请教了他的师傅刘么么。   也不知道刘么么到底是个什么出身,竟然对上朝的一套十分的精通!让莫天涵都吃惊的精通。   “莫小子啊,上朝的时候,记住不许抬头直视陛下,否则有刺驾之嫌;三跪九叩是常例,磕头的时候,不可直叩地面弄出声音来;衣服么?就穿你当时参战时的那一身,虽然有些破败,却也更能让陛下看出你的战功和当时你们的努力;还有,进了龙庭的时候,不管带路的或者是接待的公公还是内侍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一直问人家为什么,那都是陛见要走的程序,你问的多了嫌烦了,人家也烦,到时候防水了,最后失仪的还是自个儿,还有就是要注意,觐见的时候行三跪九叩大礼,有赏赐下来的时候,就不必行大礼了,直接行军中的半跪抱拳礼,可以让陛下知道,你是个将军。”刘么么神情有些飘忽,却依然不紧不慢的教莫天涵如何应对明日的觐见。   “衣服?对对!家里还有一套相公的朝服,呃,但是相公一直都没有穿过的。”秋妍想了想,还真有那么一套衣服,一直是压箱底的,没想过还能有一天穿上的……。   呃,其实也不怪秋妍不尽心,而是以莫天涵目前的职位,一个正五品的将军,这盛京城里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虽然说虚职实职的都算在内,可是就连大朝会都是要从四品的才能参加,若非莫天涵出去溜了一圈儿边关,立了个稀奇的大功回来,这辈子,莫天涵若是不升职位,都用不上。   当然,也有例外,那就是太子殿下登基,新帝登基之后,会接受百官朝贺,那个时候,但凡是在京的在职官员,都要觐见新帝,当然,觐见的时候,你是站在最前面还是在几百号官员的最后面,就看你当时的官职大小了。   “那个不用他穿的,就穿当时打仗的衣服上殿!”刘么么拍板了莫天涵第一次面君的服装,以及各种礼仪举止!   因为事关重大,觐见天下第一人啊!   皇帝陛下啊!   以往只在书里看过“皇帝”二字,如今要见活的人了,带喘气儿的呢,饶是莫天涵这个现代人的灵魂,也有些紧张兮兮了起来。   秋妍就更是了,紧张加兴奋,已经一天了都没有消停下来,最后到了晚上洗漱完了还一个劲儿的叨叨着差了什么东西没。   莫天涵认真跟着刘么么学了一天的各种跪拜行礼的姿势,堪比特种集训了都!累的加雷的,反正什么都有了,就差吐着舌头装死狗了,万恶的旧社会,吐艳的封建王朝啊!   莫天涵上床就犯了迷糊,半梦半醒间,总觉得有人看着自己,于是他睁开眼睛一瞧,吓了一身冷汗出来!   你猜怎么着?   秋妍直愣愣的瞪着大眼睛,坐着老老实实的看着忽明忽暗的烛火,披头散发的样子,乍一看,三更半夜的,就是莫天涵这个不信鬼神的人也吓了一大跳啊!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呢?大半夜的不睡觉,明天不是还要起来给我着装呢么?”莫天涵一下子清醒了起来,伸手将秋妍按到了被窝里,一摸他的手,好么,都凉飕飕的了。   “妍儿睡不着,怕睡过头了,相公来不及上朝!”秋妍眨着有些困顿的大眼睛,本来明明应该是很困的,可是躺下就睡不着,总怕自己被相公惯出来的懒床的毛病,耽误了相公的第一次上朝时间。   上朝啊!   见真龙天子呢!   他能睡得着觉才怪!   “我的个老天爷啊!夫郎啊,乖,你相公只是去见皇帝而已,不是去见神仙!你可老实的睡觉吧!”莫天涵按着人不动,可是秋妍还是瞪着大眼睛,最后无法,只好盖了被子在被窝里,把这人按到自己胸口:“老实睡觉!”   …………………………………………   莫天涵家是消停了,可是四皇子这边可真是正儿八经的一夜未睡。   原因么,很简单,太子殿下归来,他的那些事情还没个了结,生怕被太子殿下抓住把柄,在皇帝面前参自己一本!   这可不是小罪名,里通外国,他又是皇子,到时候别说问鼎储位逐鹿天下了,能不被赐死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舅舅啊,怎么办啊?”自从知道太子殿下回京之后,先是去给皇帝请了安,之后跟皇帝亲近了一番,就回了东宫,里里外外等着太子殿下归来的人们,早就把东宫的门槛都踏烂了!   太子殿下身为储君,自然有自己一番明面上暗地里的势力,很多事情都需要太子殿下亲自点头同意,才能进行下去的。   其中,四皇子就担心,自己的那点儿事儿,被人拿到太子殿下那里,太子是什么人?那是消无声息的就弄垮了三皇子景王跟皇贵夫郎的人啊!   没有外家的支持也没有后宫的关系,光是凭借自己的手腕,保住了东宫储位的人啊!   别管平日里他怎么跟太子殿下叫号,真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他毕竟是没那个底气的!   “急什么?现在,先慢慢来捋顺了事情!”朱金辉倒是个沉得住气的,虽然事后知道他是无知而无畏,但是这个时候,这家伙的沉着还是让四皇子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是是,那舅舅有什么高见么?”四皇子灌了一大口俨茶,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虚心请教这个舅舅。   “我已经打听过了,据说那四个人去了造纸厂躲藏,那里的守卫什么都很是严格,而且也有很多人对造纸厂眼红,而且殿下您不也是想要造纸厂的技术么?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就说造纸厂里有自家的逃奴,让人带着一千家奴或者壮丁,直接将造纸厂端了,把里面懂技术的趁机弄出来几个,还能顺手把那四个人给解决了,岂不是两全其美么!”朱金辉不知死活的弄了这么个注意出来。   四皇子一听就直摇头:“这个不可!”   直接让人带兵冲进去?   开什么玩笑!   哪怕他目前都未能正式的参与朝政,却也知道这朝堂势力盘根错节的复杂着呢,你得罪一个两个的势力,可能还有机会,若是敢动了超过三分之一,那就洗好了脖子,准备接受他们的报复吧。   造纸厂他是眼热,甚至是眼红,可是那又如何?若是硬拼他还真没那个敢硬拼的心思。   更何况,这可是相当于造反的举动,那些势力岂能善罢甘休?   这个舅舅怎么就出来这么个主意呢!   朱金辉没想到自认为完美的计划,四皇子竟然一口就否决了,这下子脸面上就有些挂不住了,他这些日子被人恭敬的请教着些事情,就有些自得了起来,更何况,近日他也慢慢的接触了不少权贵,眼界和刚来的时候,大大的不同了起来。   而那些人对他也同样恭敬有礼,他的官职也从边陲之地直调到了盛京城附近的万年县任职。   “为何不可?”朱金辉一撂下了脸子,倒是有些质问四皇子的意思了。   四皇子也不好受了,想他堂堂一个皇子,哪怕是不受宠的皇子呢,也不能任由这样一个人来质问吧?   语气也硬了起来:“本殿下说不可就是不可!”看朱金辉的脸色不好,想着自己还得靠这个舅舅出谋划策,语气一软道:“不是外甥说您舅舅,您也在盛京里呆了一段时间了,这造纸厂不说别的,就是皇家都要股份在里面,你说你让人去冲撞造纸厂,若是父皇事后怪罪下来,谁来负这个责任?那些有股份的势力,又岂能善罢甘休?造纸厂不说是座金山,那也是个银矿一样的地方,谁都想搀和一脚,可是能进去的有几个?”   被这么一说,朱金辉倒是有些清醒了过来:“是臣考虑不周了!”   但是虽然表面上服了软,可是心里依旧没有放下这个计划。   这个计划可是他想了好久了的,被人这么轻易的就否决了,他还真是不甘心。   四皇子也叹息:“如今还得想个别的办法,来解决那四个人,追回账本才是。”   密账的账本可成了他的心头刺了。   “我们不是已经密切注意着东宫了么?”朱金辉因为根本不够资格,就连靠近太子的东宫都是不被允许的,所以也不知东宫是个什么样儿,太子殿下又是什么样的人,所以说话的时候,就有些不恭不敬的意味在内。   “密切监视有什么用?一日进出那么多人,谁知道哪个是给太子殿下送密账的啊?”四皇子头大的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近日叹息的次数,已经是他这些年的总和了。   就是因为这个,他才掐不准,太子殿下是知道了,还是不知道啊?明日的大朝会,他是去参加啊还是不去啊?   万一被太子殿下拿到大朝会上捅出来,自己不死也完蛋了!   朱金辉别看满脑子的不切实际的想法,可是此时也是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陪着四皇子真真是商议到天明放亮的时候。   可惜,什么也没商量出来,最后不得不采取保守的方式,还是看着点儿东宫吧,万一有那四个人出现,自己?自己到时候再考虑好了!   340 知悉与安排   他们犯愁,东宫也不得消停,正如他们派去的人看到的那样,太子一回来,各种事情就都找了上来。   储君的位子不好坐啊!   哪怕离开盛京去了边关挂帅,但是有些事情,皇帝依然会派人分摊给太子来处理。   一个是安太子的心,毕竟边关离盛京千里迢迢,他一个储君若是断了跟盛京他自己的势力的联系,心里能不多想么?   二个也是为了警告盛京里那些心里有小算盘的人,太子殿下虽然去了边关,但是皇帝可是看着呢,谁敢趁机划拉势力,趁机想要动太子殿下、或者说,东宫的势力,那就掂量掂量!   老四的事情,皇帝压根就没有看进眼里,也就不这么在乎老四的那点儿小动作了,有竞争才有成长,皇家奉行的就是弱肉强食政策,谁在争斗中胜出,谁就是下一任的皇帝人选。   目前为止,太子殿下做的都很好,起码他的对手已经从三皇子景王变成了四皇子,这证明了太子殿下的手段和心智都趋于成熟了。   不过,做皇帝的都讲究一个平衡,没有人跟太子殿下对着干,皇帝还不放心太子殿下这个小小子儿呢,所以四皇子,也有意无意的,成了皇帝对太子殿下使用的另一块试金石而已。   太子一回东宫,各种事情各位手下蜂拥而至,最先解决的,自然是明面上的一些政务,打理好了之后,还要进宫说与皇帝听,之后要虚心请教皇帝事情处理的好坏,以及瑕疵等等。   政务一处理,就是两天的时间,各项事务繁多,太子殿下还得有耐心,对各种前来问安的折子也必须一一回复过去。   第三天才有空闲处理私底下的事情,不过也要打着几个遮掩的名目来,不然明目张胆的做,也太张扬,皇帝知道他这些事情是一回事儿,你拿到台前上来就不行了,公开的秘密,那也是秘密!   不过,今日处理密件的时候,倒是有个事儿,让太子殿下看了,尤为光火,气的差一点儿摔了东西出去。   “梁少敬!亏得你还是梁家小小子儿!堂堂的皇朝四皇子!竟然帮着外人挖自家的墙角!”看着密件上报告的事情,太子殿下的肺子都要气炸了!   四皇子干了啥?   他他妈的为了一己之私,仗着自己皇子的身份,把挨着西人的西凉州的府库军备物资,倒手卖给了域外的西人部落!   还是半价贩卖的!   你说你要是全价卖了,说你缺钱,太子还能理解,可是你倒腾了一番,还半价?有病呢吧??   他哪里知道哦,四皇子是跟西人的酋长,做了暗地里的交易,例如支持他这个四皇子什么的,虽然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可是人四皇子可不这么想,西凉州那边本就荒芜,人烟稀少,偏偏还出产很多优质的铁矿,而西人不会炼铁做钢,跟天朝对抗这么久,一直没能取胜就是因为他们的武器不行, 人再能打健仗也没用!   所以四皇子才用半价的军械换了酋长的承诺,若是起事,西凉必须协助他扰乱边关,并正大光明的支持他这个四皇子做储君,甚至是直接以武力叩关,支持他登基。   不过就算不知道这个内幕,他半价贩卖军械也够太子生气的了。   “来人!去请佟太傅!”太子殿下气急了,边疆不比中原内地富庶,而且多年征战,虽然民风彪悍,但是也没道理人自己家皇子卖敌人武器,反过来杀自己的军士的道理。   佟炎修来的很快,因为去请他的是太子殿下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伺候太子殿下好些年了,很难见到太子殿下这么大动肝火的时候,一路上就跟佟炎修说了这事儿,殿下发了大脾气,急等佟大人来救场啊亲!   佟炎修一进门就知道,太子殿下这回恐怕是真的动了气,从小教导到大的自己个儿的学生,他能不了解么?别看这位殿下多么聪慧,那都是无数的努力换来的成果,为人性子又好,这样的仁君,明君的苗子,平日里佟炎修自己都庆幸自己的这位学生,将来肯定是青史留名的一位帝王,对太子殿下的事情那是十二万分的用心。   也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这位殿下平日里虽然好说话儿,一副温和恭顺的标准储君模样,一旦生气起来,也是非常厉害的那种。   几年前是因为莫先锋,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太子殿下动气,这次呢?貌似小一点儿,但是也真的是生了大气了。   “殿下,这是?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佟炎修见了也不得不先问一句缘由,好奇的不得了,能让这位少年老成的殿下动了真火的事情,可不多啊!   “太傅看看吧,本宫、本宫都要气死了!”将密件给了佟炎修看,他也不瞒着这位太傅什么事情。   自从他经历过那十万先锋陨役的事情之后,对边疆防御更加的重视,不止是因为有莫天涵的关系,而是那种血染黄沙的凄凉,他不想让自己的军士去京里了,这次去了寒城,更是看到了最为壮烈的攻城守城之战,年少时不懂那些,可是这些年他渐渐的懂得了。   他跟军部的几位大将军走的近,更能体会到他们保家卫国的信念,受这种思想的熏陶,他终于能体会到,为什么开国太祖要立下但凡是皇储都要上战场的遗命了。   那种心情,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军队,真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啊!   佟炎修好奇的接了过来,看了看里面记录的事情,也觉得头大如斗了起来:“这、这也太荒谬了!四皇子他没病吧?”   能把当朝太傅给气的说出了这种话,可见佟炎修这位太傅也非常不满四皇子的所作所为了。   “父皇这边刚下了密诏,寸铁不许出关,那边他就做了这个蠢事儿!怪不得他到处找那四个暗卫呢!合着是怕证据落到本宫手里,他吃不了兜着走!”太子铁青着脸,只觉得跟这种人是兄弟,还生在皇家里,真是个讽刺!   “殿下,此时正是大捷归来的时候,不宜上报这种事情,陛下虽然会理会,却是会让人认为殿下是要扳倒这最后一位能跟你抗衡的皇子,到时候,恐怕陛下也会,所以请殿下三思!”佟炎修考虑的也够长远,看了密件之后,就开始考虑下三步怎么走了。   “太傅是要本宫置西凉边患于不顾么?”这么一大批军备没了,西凉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可见那边要么已经达成协议,跟四皇子成了一丘之貉;要么就是被压制住了,不让消息透露出来。   可是不管哪一种,都是已经埋下了巨大的隐患,西人一向对中土虎视眈眈,本身也是个彪悍的民族,他们的势力也不小,若非没有任何冶炼手艺,这些年的对阵中,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非也非也!”佟炎修也不着恼,而是放下密件,坐在了一边,有眼力见儿的小太监奉上了热茶,这一路跑到东宫,太傅连口水都没得喝就看东西,主子不注意,他们可不敢不注意。   “西凉边患不能隐瞒,但是却不能由殿下您来做,找王逸晨大人来吧,他是清流一派的中流砥柱,跟咱们的关系也就那么回事儿,由他来查这事儿,再报给陛下,比您亲自来办要好的多!”佟炎修这人,心思太细腻,走一步看三步,这朝里别看风平浪静,其实暗地里汹涌着呢,行将踏错一步,就很难挽回了。   皇帝不会任由太子殿下一家独大,但是也不会让四皇子做大,如今陛下只有三位成年了的皇子,大皇子早早的就表明了志向,娶了夫郎有了孩子,早早的就去了边关驻守,对皇位是彻底的没兴趣那一类型,所以皇帝也没能多给这位大皇子什么东西,可以说,与皇位是绝缘了的;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三皇子景王,早就被斗败了,这辈子都得老死在景王府里,已经没了翻身的机会;四皇子?四皇子是现在唯一一个除了早就离京戍边的大皇子和被关了终身禁闭的三皇子之外,唯一的成年皇子了。   五皇子才六岁,根本不足为惧!   可以说,若是四皇子倒了,太子殿下可就真的是一家独大了,到时候皇帝岂能让东宫好过?   想要除去四皇子,就得借助他人之手,不能让皇帝弃宜信,到时候东宫的日子才会不变!   显然,佟炎修的几句话,也点醒了气愤的太子:”嗯?嗯!太傅说的是,本宫被气糊涂了!“说着倒是脸色好转了点儿:“那太傅认为何时上报为宜呢?   “不能在大朝会上,那样虽然会让四皇子一败涂地,却也让那位更加的忌惮殿下,不如选在小朝会吧,还能有个转圜的余地。”太傅讲究的是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若是皇帝不想让太子殿下一家独大,自然会找机会把事儿办了还能保住四皇子,他们也能落个人情给皇帝,若是在大朝会上嚷嚷了出来,嘿嘿嘿,无论皇帝想还是不想,四皇子,可就得必须牺牲掉了!   “那明日大朝会,本宫就先让梁少敬在提心吊胆几日好了!”虽然不甘心,但是此时太子殿下也想不出别的更妥善的办法了,只好暂且听从太傅的安排。   “那老臣这就去安排,务必要让王大人注意这件事情!”这种时候,佟炎修就要让自己的门下去跟清流们沟通了,那些人虽然迂腐的可恨,可是也同样迂腐的可爱。   这种事情是他们最爱的!   想想吧,斗倒一位贪赃枉法的皇子,多么伟大的功绩啊?名留青史啊!流芳百世啊!   341章 折磨人的早朝时间   天还没放亮,莫天涵就被秋妍扒拉出了被窝儿,莫天涵眼睛还没睁开,秋妍就已经穿好了衣服,把相公拖下了炕,按到了椅上就开始围着莫天涵打转儿了。   莫天涵真心是困啊!   这个秋未冬初的日子,正是秋乏刚过冬眠将近的时节,莫天涵不是冬眠类的动物,可是他喜欢在热热的炕上抱着夫郞睡懒觉么!   但是昨晚莫天涵被秋妍吓精神了,睡的晚了些,这早上就更起不来了,可恨的是,他家小夫郞这回真是有了撑腰的还是怎么着了,硬是把他从炕上暖和的被窝里扒拉出来弄到了椅子上,然后他才刚穿好里衣,毓哥儿和敏哥儿,还有他们身后的夕哥儿和乐哥儿就都进来了,手里还都不空着,洗脸盆儿,毛巾,那件有了几个口子的特殊样式的作战服,鞋子神马的。   一感觉进来人了,莫天涵就醒了,他可以毫无防备的任由秋妍又拉又扯的弄自己,但是一有了外人在,他立即就精神了,自然反应,自己夫郞跟外人,他当然是防备外人啦!   “怎么,怎么都这么早啊?”莫天涵张嘴了半响,这才问出这么一句话,他们家平日里也不是多么辛劳的人家,正常起床洗漱吃饭休息,都是十六七的哥儿小子的,在莫天涵这位心里年龄已经快五十的人来看,还都是半大的孩子呢,睡觉就等于是在长身体,包括秋妍他都舍不得让他起早,怎么自己只是上个朝而已,一大家子都起的这么早啊?   “今日相公第一次上朝,还是凭借军功领赏的,可要好好拾掇拾掇!”秋妍可不管莫天涵睡没睡醒,毓哥儿投湿了热毛巾递给了秋妍,秋妍一把就招呼到了莫天涵的大脸上,热乎乎的毛巾彻底让莫天涵醒神了!   “刮胡刀,妍儿新买的!据说可以刮的干净!很多大家的老爷用的刮胡刀,都是在那家买的!”秋妍不管莫天涵怎么想的,上手,按着莫天涵的脑袋,给他把扎人的胡须茬都剔了!   莫天涵还是第一次让秋妍服侍着刮胡子!   说话,他以往其实自己偶尔也刮,但是去了草原之后,好几个月都没能认真的打理过自己,这胡子自己然也没刮,回去寒城之后虽然有收拾,可是却不是那么干净的,回来之后也没那个机会仔细的收拾自己一番,就这么一直半遭遢半利索的过了三天之久。   这眼看着就要登殿了,秋妍可不想让莫天涵就这么去面圣,说什么也要把自己相公拾掇干净了!   秋妍发了很劲儿,莫天涵就孬了!   以往自己一派男子气概,那是对外人的,自己家夫郞当然不是外人,被秋妍按着,老实的做自己的模特,任由秋妍打理自己。   修了面,自己就是梳头发,为了能让莫天看上去干净些,秋妍昨日临睡前就给莫天涵洗了头发,如今只是束上头发而已。   洗湫完了,也不让莫天涵吃饭,就给了一碗清汤寡水的米汤:“夫郞,这、这也太、太那个了吧??”   “就这个吧!”刘么么一看莫天涵不解,倒是给他解释了一下:“早朝时间不能耽误,一般都是壬时初就要到皇城门口候着,壬时中开皇门入内,等聚齐了也差不多壬时未了,卯时一到就是陛下驾临的时间,大朝会是两个时辰,小朝会是一个时辰,这段时间虽然有的时候用不了这么久,可是你要从壬时到朝会结束,都不能吃任何东西和喝水,也不能去出恭,所以,你只能喝点儿米粥,临走前还得去放一次水,不能君前失仪。”   “啊??”莫天涵傻眼,没想到,上个朝不止有起早顶星星冒月亮的弊端,还得饿着肚子去啊?   “啊什么啊啊?赶紧喝了,然后还要上甲呢!”古么么比秋妍还急,这辈子他都没想过,家里还能有人见到真龙天子的!   比往见一里正村长的他都觉得有面子,后来见了县令府尹的,就更觉得此生无憾了,现在才知道不有最好,只有更高啊!   这回就能让莫小子见到真龙天子了!   皇帝呢!   最大的官儿了!!   莫天涵一看全家人都等着自己呢!   得!   喝吧!   几口就喝了米汤,秋妍又让了吃了几块肉干莫天涵感动的不得了,还是夫郞好,知道他是个食肉动物,一碗浙沥咣当的米汤,能顶个毛的饿啊!   之后就是给莫天涵上了他奔袭草原时候的那套铠甲,已经破损的厉害了,但是没有拿去修补,按刘么么的老理儿来讲,就是要“原汁原味”!   让皇帝和满朝文武都看着他们的辛苦!   但是铠甲的内衬什么的,早就被秋妍洗干净了,因为那内衬已经汗渍的不成个样子,酸了吧唧的,总不能穿这样的衣服上殿面君吧?多少番邦使节都看着呢!   若是那样登殿了,知道的量他们辛苦的证据,不知道还以为这天朝要完蛋了呢!   穿完了也收拾妥当了,已经是壬时初了,正是天色有些转明的时候,鸡还没打鸣呢,莫天涵就已经被一家老小给送出了大门,骑着跟自己一样蔫蔫的战马,一步三瞌睡的奔了威京城大门而去。   一边打瞌睡,一边心里思讨:幸好在草原的时候,练就了骑马打瞌睡的绝技,否则自己可能真的要君前失仪了!   到了城门口,果然城门洞开,呃,也不是大门开,而是一旁的小门,那是转门供各位住在城外的来赶早的官员们准备的,不是当官的你都走不了这道门!   迷迷糊糊的莫天涵一抬头,竟然看到了启明星·······。   莫天涵再次腹诽了万恶的早朝制度,之后带着自己的亲卫们,进了威京城。   街道两边的铺子还没有开门的,街上也静悄悄的很,只是偶尔的路过骑马的武将若干,乘坐马车或是轿子的文臣几个,这都是要出席早朝或者说,是大朝会的人。   在皇门等着的时候,三三两两的相熟的人聚到一起,聊着时政的,聊着花边新闻的,这都是常事,也有的是互相通个气儿的,以方便在朝上的时候,可以目标一致。   当然,这种能在皇城门口才统一意见的事情,大多都不是大事。   “大哥第一次上早朝,可有不适?”程绍奎也上朝,他是正四品的官员,本身又有爵位,虽然是虚爵,也不能世袭,但是他依然够资格日日上朝。   “没,就是有点儿起早,还挻饿的!”莫天涵蔫了吧唧的直打瞌睡,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反正都是自己人,他也不怕让程绍奎笑话。   果然,听了莫天涵这个不是不适的不适,程绍奎哈哈大笑的拍了拍莫天涵的肩膀:“老弟我当初也是这样!被祖么么拿鸡毛掸子揍起床,然后被祖父提溜着丢进冷水里,然后才是洗漱穿衣服,叼着一口肉干喝了一杯热茶就得来这里候着了!”   程绍奎毫不在意的跟着莫天涵分享他当年的“威况”,本来嗓门就大,力气也够大,被他这么一拍打,再一说话醒耳,莫天涵当时就清醒了,再一听他当年的情况,再对比一下自己,突然觉得家里人就是家里人啊,可没程大将军家那么野蛮!   “老哥第一次上朝,还有全讲究的没?”这一点,必须要问清楚喽!   莫天涵不是不相信刘么么,就是因为太相信了,他很好奇,刘么么究竟是什么出身,竟然连上朝面圣这种事情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礼仪什么的,竟然说的头头是道。   现在就想印证一下,刘么么就的是不是正确的。   要知道,为了登殿面君,他们家不止他,就连手底下的这几位亲兵卫们,也被迫让毓哥儿和敏哥儿给教导一番礼仪,弄的一大群小伙子各个缩手缩脚,都放不开,生怕自己动作错了,丢了老爷/将军的脸。   “哎呀,没啥大不了的,就是……..BLBLBL……..。”程绍奎一通说教,最主要的不是行礼的整齐与否,而是不能直面君主,这是最大的忌讳。   其他的,竟然与刘么么说的一丝不差!   说实话,听到这些,莫天涵倒是安心了不少,只要自己不出错就成,若是深究礼仪上的问题,那是谁也究不起的,大面上过的去就成了,他们无论是亲卫还是军士,都是出身不高的,想必陛下也不会介意他们某些小错误。   而他身后的那群亲兵卫们也松了口气尤其是跟莫天涵最亲近的许勇,自打知道他有幸跟着老爷,哦,应该叫将军,一通跟着太子殿下登殿面君,家里父亲和爹爹就跟兴奋过头了一样,父亲不必说,高兴的就差到处请人喝酒了,爹爹可是发了很多东西给厂子里的工人,还拉着自己的手,抹了一天的眼泪。   这些还不算完,最后那天,更是盯着他学礼仪,生怕他做的不好,不止丢自己的人,也丢了他们老板的脸,许勇本来已经被莫天涵练的很是出彩的一个少年,愣是被双亲给弄回了那个腼腆的样子!   还有几个本来就是暗卫营出身的,倒是学的快,可是也紧张,他们以前最多是远远的跟着圣驾,哪怕是面君,那也是蒙着面的,暗卫暗卫,哪里能见得了光明啊?   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们是军功卓越的北大营,是千里奔袭草原三部落的勇士,是他们将军的亲卫!   342章 大朝会   这个时候,已经是壬时中了,皇城大门开启,众位臣工鱼贯而入,从正一吕到最小的倒如莫天涵这样的正五品,还有更小的倒如没有品级的亲卫们或者是有特殊原因上殿的倒如跟莫天涵一样来领赏赐的,都走在最后面。   进了这辈子最高贵的地方莫天涵看似微微的低着头,很规矩的样子,却是留着眼睛观察着四周。   不愧是这天下中枢之中的中枢,四周的建筑恢弘大气,走在御街之上,每个人都是显得那么正气凛然。   前面的人是直接进去了天和大殿候着皇帝的驾临,而他们这些人则是先行去了旁边的偏殿,几个老公公带着一大帮子的小公公,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偏殿很大里面小溜儿能站五六十人!   他们这些人都是此次千里奔袭大部队里有品级的将军,莫天涵又是负责领军的将军,几个老太监先是派了自己带来的小太监去安排人手,自己则是分别应对一位最高军职的几位将军。   莫天涵也分开了一位老公公,第一次见到这位“老”公公,莫天涵无比的别扭跟李贵和白林那样的公公不同,这位老公公满脸的褶皱,这让尊老的莫天涵怀着敬重的心情来看待的,毕竟老人么,不管怎么说,最基本的礼仪也是要求尊老的,但是老公公一开口,莫天涵就有些扭了。   “莫将军,咱家周福,殿前理事公公,今日您第一次面见圣上,要做到……..BLBLB……..!”与刘么么和程绍奎告诉莫天涵的话差不多,都是些礼仪上的主意,但是用一个公鸭嗓子还略带些兰花指之类的动作,莫天涵就把膈应了。   或者说,是真心喜欢不上这样的!   不过也没办法,谁让他得去见皇帝呢?   想起刘么么主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这么过去了,等几个人都被这些管事的公公们给说道完了,莫天涵一使眼色,王瑞很是训练有素的上前,一个管事公公一个红包,里面钱不多,两个小金锭子,也足够分量了。   莫天涵的这个举动,顿时赢得了几位管事公公的青睐,虽然钱不多,可也是个彩头不是?   更何况,这些能够登殿面君的人,哪个不是傲气高洁的?哪会跟莫天涵他们一样听他们说教?呃,虽然他们出身的确是不好,可是人家态度好!   于是几个管事公公不怕费事的又让几个小太监演练了几次跪姿与叩头,当然,莫天涵也一个小公公塞了两个金黄的金花生:“从草原带回来的特产,别的没有,这个就给大家当个纪念物了!”   莫天涵话说的好听,这些负责他们的人也得了实在的好处,这说的就仔细了很多。   一直到莫天涵都觉得听的耳朵都要起糨子,都来了一个年轻的太监站在门口喊了一句:“宣东宫北大营禁卫军觐见!”   莫天涵带着人鱼贯而出,发现前面还有几个,都是熟人,孙大将军跟着太子殿下打头,他们这些跟着出征的人排后面跟着,进了这个时代最鼎威的政治中心,皇帝主持大朝政的天和殿。   大朝会的地方很大,跟个足球场地差不多,两边左文右武,然后后面是番邦使节若干人,莫天涵偷偷的看了看,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跟前面西方人差不多的西人,顶着阿三样儿的愚人,大夏天都捂着半人皮草的突兀人,不一而足啊!   先是跟着身着甲胄的太子殿下一起,参见了天朝的皇帝陛下,莫天涵趁着陛下叫起儿的时候,偷偷的有眼睛瞄了一下,当时有些愣住了。   其实,不止他愣住了,满朝文武也都有些郁闷。   太子殿下更是,看着他的父皇,总感觉有些违和。   陛下今日竟然穿了一身只有重要的日子里,倒如祭天的时候才会穿的九龙冕冠朝服,难道,父皇竟然这么重视此次胜利么?   底下的朝臣们也纷纷猜测,陛下今日这么隆重的出场,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大捷吧??应该是的吧?   莫天涵有些郁闷了,他郁闷的是,本来想看看活着的皇帝啥样儿的,回去好跟秋妍说道说道,秋妍自小长在这个封建社会里,对天子啊皇家什么的,都崇慕的要命结果可好,他刚才扫了一眼,皇帝的晚冠前面一排的珍珠帘子挡着,他啥也没看清楚!   那至于皇帝怎么想的,只有皇帝自己知道了。   不过众人都是一瞬间的想法,毕竟如今是在大朝会上,莫天涵虽然是功臣,但是也不能掩盖了太子殿下的领头作用,太子也不会让莫天涵太过出风头,箭射出头鸟,这个道理万古不变。   先是太子殿下歌功颂德一番,词语之华丽唯美,让莫天涵大开眼界!   他竟然不知道太子殿下还有这文采呢!   在莫天涵偷偷感慨的时候,那些外邦使节们也在偷偷的观察莫天涵一行人,没办法,莫天涵的战术太过骇人,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这全威京城都传遍了!   千里奔袭草原三部落,不损一兵一卒,就把铁勒部的族长铁勒察,在十万铁勒部悍的拱卫下,在睡梦中弄了出来!   十万人都没能发现人家,若是铁勒部都是饭桶还能说的过去,可是铁勒部谁不知道是草原上的狠头部落啊!   铁勒察的铁腕压的其他两个部落俯首十年之久,一朝被擒来中士,铁勒部,已经成为了草原上的历史。   这么大个部落,就因为这些人!   他们怎么以不好奇呢!   之后是孙大将军将莫天涵他们正式的介绍给了皇帝以及满朝文武,皇帝隔着老远儿的坐在丹陛之上,慢悠悠的说了好几句夸奖的话,估计能让皇帝开口夸奖的人挻少的,以至于几个人都很是掖奋的样子莫天涵虽然也跟着一副热血上头了的模样,其实身上早起了好几层鸡皮疙瘩了有木有!!   封建社会真是让莫天涵这个现代人的灵魂有些受不了。   三跪九叩的大礼完了,论功行赏还得谢主隆恩,一大帮子没干别的,就跟着跪拜了。   最后完事出来,莫天涵都觉得自己膝盖疼!   更让莫天涵郁闷的是,莫天涵升职了!   或者说,是升官儿了,依然是北大营的指挥将军,但是品级却从正五品升到了从三品的武威将军,但凡是上了从四品的,就有了将军的称号,从四品是奋勇将军,四品是武威将军,从三品是骁骑将军,三品的就是龙虎将军了,而从从二品开始,就是大将军衔了,从二品的镇边大将军,二品的震夷大将军,从一品的龙威大将军,和一品的国大将军,也就是五位大将军的封号,都是带着一个“国”字,意味着国之横梁之意。   皇帝金口玉言,当朝下的明旨,莫天涵想跟着小黄弟弟商量一下都没有机会,若是做了这个骁骑将军,每日都得上朝来,简直就是太折磨人了有木要啊!   皇帝这次真是非常高兴,不止莫天涵这样的领军的人升官,就连莫天涵亲卫们也都有了军功和封赏。   当然,莫天涵当时就是这么打算的,每个人都驮着一个铁勒部附属部族的族长,也算是他们的俘虏了,比起杀敌啥的,活捉族长这种军功,可是要大得多了!   就连许勇这个俘虏了铁勒部姻亲兰驰部落族长的亲卫,皇帝都亲口赏了他黄金百两,锦缎十匹,从军士级别的将军亲卫成了从七品的都慰了!   太子殿下的更多,各种封赏都是奇珍异宝,皇帝狠狠的夸奖了太子殿下的英明领导。   孙大将军已经封无可封,因为他都是一品了,所以,皇帝也同样赏了孙大将军N多东西和银钱,也同样袌奖了孙大将军。   等事情都完事了,莫天涵他们退出了天和殿,莫天涵他们还不能走,还得去旁边的偏殿等着散朝,太子殿下和孙大将军倒是都留下了,他们还得有后续事情要做。   献俘的时候,也就是将铁勒部的大小族长们弄上殿,让他们俯道称臣,之后就要押回牢里,等待后续安排。   四皇子站在大殿上,美其名曰是开眼界,其实就是来看看,太子殿下到底有没有接到他那个事儿的消息。   一直到太子殿下登殿献俘,皇帝奖赏有功之士,到最后押解铁勒部一干大小族长下狱,太子殿下都没有提一个字儿!   倒是监察行御史王逸晨,在要散朝的时候,竟然上了奏本,要求清点军械武器库存!   四皇子当时就出了一身的冷汗!   太子笑容温和的看着四皇子笑的比哭的还难看的脸色,心里无比的唾弃,看王逸晨拿着奏表说的头头是道,皇帝也没有理由反对清点的事情,而且人王逸晨说的也很在理,“武器若是不保养,岂不是生锈了都没人知道?开了战事时,难道要军士们拿锈刀烂矛上阵杀敌么?”   王逸晨是清流一派的领头人,他提议的事情当然得到了清流一派的支持,朝堂上半数以上的御史言官们都附议,皇帝也同意了!   军械,已经很多年都环曾认真的清点,自己发下去的密旨,皇帝自己是知道为什么发的那种密旨,所以对军械也难得的注意了些。   下朝的时候,大家也没有乱走,而是按来的样子,出了皇城大门,莫天涵才算是松了口气,赶紧打马回家去,饿死了有木有啊!   四皇子散了朝出了皇城大门也往他的皇子府起赶,事情有些不妙了!   太子殿下慢悠悠的出了天和殿的门,就看到急匆匆离去的四皇子背景,眼神深邃晦明。   343 赏赐啊!   再说秋妍,早上送走了莫天涵,他倒是立马就困顿了起来,挥手送走了相公,回头就跟身后的人道:“行了,相公走了,咱们回去睡个回笼觉!“   一大家子人都笑了!   秋妍也笑了,他也觉得起的早了些,但是俗语说的好,一日之计在于晨,朝延上一个决策放到下面那就是天大的了,起早些上朝也能理解。   回去睡了一觉,补足了眨眼的秋妍醒了过来,屋子里静悄悄的,秋妍也不叫人,自己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出去一看,好么,毓哥儿正守着主屋门口在锈花:“夫人?您醒了!”见秋妍出来了,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笸箩:“饿了吧?早饭一直热着呢,您等着,我去给你端来!”   “好,你去吧!”秋妍打了个哈气,看毓哥儿去了小厨房,自己也洗漱了一下让自己精神精神。   早饭端来的快,一直热在灶上,秋妍吃着一点也不凉。   忧哥儿已经起来吃了早饭,跟着么么们学念字了,陪着一起学习的,还有康哥儿,两个小哥儿软软糯糯的童音在深秋的院落里回荡着。   “今日天气挻好的,晒晒裤子吧!过几日就要入冬了。”   “嗯,也是,趁天气好,咱们晒吧!”   屋子里也打扫了一下,被子褥子都翻了出来,秋妍连箱子底的狼皮褥子都拿出来晒了晒,毓哥儿见了狼皮褥子好好奇的摸了摸:“夫人,这褥子的皮子可真不错!”   秋妍抖动着褥子放在架子上晒:“这个呀,是老爷亲手猎的山狼的皮子,家里当时呀……….。”   今日看到这些东西,秋妍也回想起了那个时候,刚刚嫁给相公的日子,自己那个时候心里都没有底儿,做什么都缩手缩脚,洗衣服使劲儿的搓,做饭也不敢多放油,怕被相公说败家。   后来相公的体贴,终于让自己不那么紧张了,出了事情之后,相公也没有生气,反而跟自己计划着,如何讨回公道。   叔叔一家是自己的噩梦,于是相公就把噩梦弄的远远的,自己今生能嫁给相公,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了。   铺晒完了被子,秋妍进了库房里,看了看家里存着的一些锦缎和布匹:“师哥,你看这匹怎么样儿?相公若是穿着出来,也挻衬身的。”挑了一匹带着亮青色的花纹的厚实绒缎,秋妍拉着蓝哥子给的参谋一下。   “是要给老爷做棉服么?”蓝哥子也伸手摸了摸。   秋妍点头:“这几日不要入冬了,给相公做两身棉衣吧,外面成衣铺子做的毕竟不如自己家里做的尽心,这次相公立了大功回来,恐怕加官进爵也要有的了,听说从四品就要参加大朝会了,日后上朝,肯定也是今儿这个点儿,夏日还好,冬日里可冷着呢!”   “那就这匹吧,绒缎毕竟保暖些,里面多些棉,要是怕老爷冷,不如里面放一层皮毛的里衬吧,那样更能扰风些。”蓝哥子帮秋妍将绒缎搬出了库房。   “那妍儿就听师哥的,我去拿点儿梳好的皮子!”秋妍听了立即去了另一个库房,里面是一些杂物,其中就有些梳好了的带着毛儿的兔子皮和狐狸皮,都是从江南带来的大块的皮子,是村里人送的。   拿了皮子出来,就去了绣房,绣房是莫天涵专门为秋妍准备做活的地方,也是家里哥子哥儿们,平日里聚集的地方。   蓝哥子在厨房里没什么事儿的时候,也会到绣房这里做活儿,这里采光好,看的清楚。   秋妍跟蓝哥子一起,画了衣服图样,拿剪子铰了下来,蓝哥子打棉花团儿,把一团棉花都打成了犹如云彩一般的片状,秋妍则是拿着打好的棉花片儿,一点一点的往衣服上絮。   一边做衣服一边聊天,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却有着那种岁月静好的气氛。   一直到毓哥儿进来禀告:“夫人,老爷回来了,厨房的饭菜都做好了,开饭吧?老爷看样子挻饿的!”   不止老爷,老爷身边的亲卫们,估计也挺饿!   大朝会,尤其是这种大捷归来又封又赏的,时间就更长了!   “回来了?那告诉厨房开饭吧!”回头招呼蓝哥子:“师哥,先别忙乎了,吃饭去吧!”   “好,我打完这团的,夫人先去看看老爷吧,看朝延赏了老爷什么!”蓝哥子看了看手里的半团棉花,就打完了再去吃饭也是来得及的。   “好,那妍儿先过去了!”秋妍也是真的有些急了,下了炕就跑了出去,毓哥儿紧随其后。   莫天涵一回来就问秋妍去哪儿了,得到的回答是给他做棉服呢,就往绣房这里来了,正好跟跑出门的秋妍遇到了,看着秋妍红扑扑的脸蛋儿,眨着星星眼看着自己,莫天涵就被秒杀了!   “朝延给相公升了官职,现在相公是正四品的骁骑将军,还有赏赐了黄金千两,锦缎十匹,珍珠一壶,珊瑚两株,还有些玉饰什么的。”莫天涵赶紧跟秋妍说了赏赐的事儿,看秋妍笑成了一朵花儿一样,而且转身还想要去按排什么,立即就说了:“所说下午就有内府的人送来了,先吃饭吧夫郞,相公都饿了…………..。”   秋妍本想立即就去清理出一个库房,专门放置朝延赏赐给相公的东西,但是听到莫天涵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立即就在心里责怪自己粗心大意了,竟然忘了相公一大早的去上朝,还没吃饭呢!   “对以!妍儿高兴坏了!”秋妍已经不是是高兴了,而是非常高兴的说:“开饭开饭!下午还得接赏赐呢!”   小身板儿也有劲儿了,走道都比平时快了一分,看的莫天涵失笑不已,也觉得自己这次立功不错,能让夫郞这么高兴。   午饭大家都知道了老爷长官了,纷纷给老爷贺喜,秋妍又一次大撒红包出去,一大家子人都乐呵呵的,到了下午,果然家里来了一队内府的人,送来了皇亲口许给莫天涵的赏赐。   看着那些盖着黄色丝绸,代表着皇帝赏赐的东西,搬进了家门,秋妍激动的直掐莫天涵的胳膊:“相公!妍儿没做梦吧?皇帝赏了咱家东西啦!”   也不怪秋妍激动,这赏赐东西都是有说法的,赏赐一般不会盖黄绸缎,就是箱子装了送来,里面的东西也都是内府的人挑选的,而盖了黄绸缎的,那都是皇帝亲自挑选出来的,可以当做传家宝来看待的好东西!   最后是四个大汉直接抬了一箱子黄金进来,负责送东西的公公笑眯眯的问:“夫人,这些是千两黄金,您看,是放库房里还是放钱库里?”   “啊?”秋妍立即激动的看了看箱子,有些哆嗦的道:“钱库?家里没有这个。放里屋吧,我待会儿自己收拾!”家里虽然有钱,可是还没有钱到弄个房间做钱库的地步。   公公也不在意秋妍的小激动,挥了挥手:“放到里屋去,仔细放好了别磕到东西。”   “是!”四个力士将箱子给抬到了客厅的偏厅那里这么好,里面已经堆满了陛下的赏赐之物。   “这是赏赐清单,请将军与夫人过目!”公公看东西都搬了进来,这才抽出袖子里的清单,恭敬的递给秋妍。   来的时候他可是想好了,别看自己是从宫里出来的,却是不能在这位新晋的骁骑将军面前摆什么谱儿,这位将军目前正是大红大紫的时候,就连赏赐都是陛下亲自去挑选的,还有这位夫人,掌握着造纸厂这个买卖,威京城里哪个人家不是见了这位夫人就先三分笑啊?   “不用看了,公公辛苦了,请坐请坐,喝杯热茶,也让大家都歇歇,带了这么多东西来,可是够累了!”莫天涵十分圆滑的接待这些人,他从来不小看这些小人物,需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每次他对待小人物们,都不会端什么架子的。   你还别说,有些人,尤其是平日里不怎么受重视的,被莫天涵这么一说一拉关系,顿时就觉得莫天涵平易近人了很多!   尤其是莫天涵还体贴的让他们歇歇 的话语。   不过是客气话,却也让人听着舒坦,这位送东西来的公公的笑容顿时真诚了几分:“谢过莫将军的体恤了,小的送完了东西还得回去复命,就不多留了。“   宫规森严,几时出宫去哪儿,办什么事,几时回宫复命的,都有规定,所以他也不敢耽搁多久。   莫天涵多少也知道这种内侍一般是不许在外逗留多久的,即使是来朝臣家里也一样,据说是为了杜绝前朝臣子与内臣太监通气儿。   “哦哦,好,那莫某就不留您 了,请!”莫天涵亲自送人到了大门口,陈雷趁机给每一个来的人都包了红包,领头的公公更是给包了个大红包!   秋妍在人前装的不能稳重些,等人走了之后,立即拉着莫天涵:“快快!进去看看都是啥东西!”   皇帝亲自挑选的,皇家的东西,都沾着贵所呢!   “慢点儿!东西跑不了!”莫天涵怕秋妍摔倒,赶紧扶着人走路,看着秋妍那股兴奋劲儿,莫天涵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不止秋妍这个夫人,一大家子人都一脸兴奋加好奇的看着偏厅里的东西,没人敢上去动手拆开黄绸子,这可是皇帝亲手挑的东西哎!   于是这个下午,秋叶没有做衣服,蓝哥子也没有继续打棉团儿,忧哥儿和康哥儿也没有继续念书,而是一大家人围在偏厅里,看老爷和夫人一个一个的拆开黄绸子,看里面的东西咧!   于是这个下午,莫家人过的很是欢乐!   344 不切实际的想法儿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啊!   莫家庄和其他得了封赏的人家是欢乐了,四皇子那边却如坐针毡一般食难安。   四皇子回去之后,立即修书一封,火速送往西凉府负责管理军械的人,其实当时私自贩卖军械的,是一个管理军械的人,军伍上的那些人都是行不通这种事情的,是四皇子设计让那个人染上了赌博,并欠下巨额赌金,为了活命,那个人才会和四皇子联手贩卖武器库里的军械,只是那个人很聪明,知道给自己留个后路,没有全部贩卖出去,只是贩卖了三分之二,还有三分之一在库里,所以四皇子去信,让这个人有个准备。   那个人也算是个明白人,留了三分之一当替换的军械,乘下的本来是打算过一段时间就报废一些,等个三年五载的,数量报废完了就没事儿了,结果王逸晨的这个清点,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报废了很多军械,才把数量拉平,要不然亏空可就大了去了!   不过这是后话,现在的四皇子,写了信让人送去,又找了朱金辉来商议对策,朱金辉对这个事儿的看法特别的简单:“捉贼捉脏,咱们东西都卖出去了,真金白银谁知道从哪儿里来的啊?密账实在不行咱们就抢一次又能怎么地?   “舅舅啊,冲击造纸厂,可不是小事啊!”四皇子的口气这回有点儿松动了,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若是被人发现了密账,自己可真是危险了。   “怕什么!”朱金辉仿佛智珠在一握一样:“我的殿下,你舅舅可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朱金辉的态度让四皇子心思一动,若真有办法………?所以他不由的问了一句:“舅舅有何高见?”   “还记得东宫西大营的陈家高么?”   “他?”四皇子一愣,他没想到舅舅竟然会提到这个人。   “若是他带人去造纸厂找,就算是出了事情也是东宫顶着,关咱们何事?嗯?”朱金辉的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芒。   “他能去么?”陈家高不管怎么说,也是东宫的人,即使他跟自己有了些许联系,也就写了两封信而已,里面还没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那也不能说明什么的。   “实话实说他当然不能去啊!”朱金辉早就想好了:“就告诉他,他跟您来往的书信,让人盗走了!人就在造纸厂里,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可没他的好处!不过,打个巴掌给他个甜枣儿,咱们还得给他些好处,造纸厂的事儿若是成了,日后咱们自己兴建造纸厂,可以算他一份!人嘛,谁不喜欢真金白银啊!”   这一套威逼加利诱的手段,朱金辉就不信了,陈家高还能不上套!   “若是能办成,记舅舅您一个大功!”四皇子如今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如此行事。   最重要的是,这个黑锅可以让东宫去背!   毕竟陈家高是东宫禁卫军西大营的指挥将军,了了事情大家只会往东宫的身上去想!   朱金辉第二天就约见了陈家高,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巧舌如簧的说服了陈家高这个莽夫,两个人分开之后,陈家高果然回去西大营清点了兵马!   …………………………………………………………………………   莫天涵第二天又被挖了起来!   没别的事儿,今日虽然是小朝会他不用去,可是他们这些接了赏赐的人还得到军部,去送请帖!   得了好处不请客是不行的!   秋妍备好了很多请帖让莫天涵带着:“这些请帖上都有名有性的,相公见到了这些个大人就请人家一下,相公升了官职自然要多跟同袍们亲近亲近!不能让人说相公眼高于顶。”   “好,都听夫郞的!”莫天涵对这些个交际应酬,一般都是听秋妍的安排,不是他自己对社交不感兴趣,而是这些事儿,别人家也都是家里的夫人说了算,他也同样尊重秋妍的安排。   也能更好的让秋妍融入这个贵人圈子里去。   莫天涵挨个的看了请帖上的名字,都是些平日里跟着自己有交情的,没有交情的秋妍民不会认识。   “哎哎,再给我一个,还有那位黄先上,也在军部任职,人挻好的,还在咱们家吃过饭呢!相公这次能立功,人家可出力不少啊!”莫天涵想到了那个富态的黄先生,若不是他把自己跟他闲侃的东西弄了奏折呈上去,自己也没有今日这么受皇帝的重视。   “哦,好,这个给相公!”秋妍抽出一张请帖,上面没有写名字:“妍儿,不知道那位黄先生的名讳,所以给相公的是空白的请帖,相公问好了人名再写上去即可。”   “好。”收了请帖,莫天涵也就准备走了,临走还嘱咐秋妍:“就在雅客居请吧,在家还得收拾”   “好,听相公的!”秋妍笑着送走了莫天涵,自己也回身去了绣房,他还要相公做两件棉服呢。   莫天涵打马到了军部,身上穿着的是新的盔甲,升官了之后,连铠甲都换了更好的芜蔚铠,马也换了,换成了御马监送来的两匹什么什么品种的黄骠马,他不是很懂,就知道应该是个好东西。   到了有着嚣张外形和霸气占地盘的军部,老远儿的就下了马,将马交给了与军部相隔甚远的马厩里寄存,自己怀揣着请帖进了军部的大门。   嗯?   今日也不知道是莫天涵来的早了些还是莫天涵的运气好,军部里竟然难得的安静许多。   也不是安排,而是众人都一脸严肃的在办公,还有一些劲装大汉的在四周机警的巡视,嗯,这个样子才算是有点儿一国军部重地的样子嘛!   莫天涵也不多,嗦,进了门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被请到了议事厅,里面已经有五位大将军在了,还有一个人,竟然是黄先生,而且黄先生是坐在书桌前的,五位大将军则是站在沙盘前,看着沙盘在讨论着什么,莫天涵估计又在说着哪个战役了。   “大将军!”人太多,莫天涵也就不一个一个的叫人了,直接对着众人行了一礼,然后扭头看了一眼黄先生:“先生好。”   莫天涵扭头是没有看到五位大将军在他跟黄先生问好的时候,脸上那一瞬间的扭曲……..。   黄先生倒是热情的站了起来:“呦,莫将军来了,快快坐!刚才五位大将军还说呢,有事儿要找莫将军,你这就到了!”   “就是,刚还说道你,你就来了!坐下吧爷爷们有话要跟你说!”程大将军大手一挥,就把莫天涵按到了椅子上,自己也坐到了旁边。   “哦.”莫天涵识时务的乖乖坐好,在这群老头儿面前,他这个小辈儿是没有任何置嚎的余地滴!   “莫小子啊!”开口的是封大将军,一开口就特别沉重:“我这次功劳大小不说,光是那行事作风就非常的好!”   “谢谢封爷爷的夸奖!”蓝天涵赶紧谦虚,虽然黄先生叫自己莫将军,可是方才封大将军叫了自己莫小子,可见是以私人的身份来谈话的,莫天涵民就不能称呼大将军 而是改成了爷爷,亲近嘛!   “不谢不谢!”封大将军笑眯眯的摆了摆手:“但是莫将军啊!”   莫天涵心里咯噔一下!   咋回事儿?   刚才还“莫小子”,立马就改口成了“莫将军”?   这群老头儿想干啥?   “哎呀!”程大将军跳了出来:“哪儿那么多废话!让我来说!”说完就站在莫天涵跟 前儿:“莫将军,现在我是以戊国大将军的身份跟你说,你那个练兵的方法我们很看好,你看你能不能把它交出来,让全军都跟你的那个大营一样,能以一敌百!”   “啊?”莫天涵怔愣,他没有想到军部的这五位竟然是这么个想法!   “啊什么啊呀?你倒是说说,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吧!”程大将军向来脾气急,问出了问题就想马上得到答案。   “这个、这个,有点儿难度啊!”莫天涵难得的搓了搓手:“不是小子不愿意,而是这个东西,还真不适合全军推广。”   程大将军气的吹胡子瞪眼,他老早就吹了牛皮,说莫天涵肯定同意全军推广的,他也相信以莫天涵的品行,是不会藏私的,可是莫天涵现在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不行!   “是不是有什么难度?”倒是黄先生,比直来直去的程大将军会看事情,见莫天涵有些为难,而不是一口拒绝,所以猜测里面另有内情。   “这个,还真是有。”莫天涵也不藏着掖着,而是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什么是特种兵,什么是特种训练都说了出来,听的六个人目瞪口呆!   “莫小子,你莫不是不愿意拿这些话来匡老夫等人吧?”程大将军抺了把脸,按莫天涵的说法去训练,那人还能活着么?   “程爷爷,不是小子胡说,而是特种兵的训练就是如此,所以我才能在草原里千里奔袭,那个铁勒察如何?也算个人物,还不是被我带着人摸进了十万悍卒拱卫的大账里,穿着里衣就被弄出来了?这都是平日里特训 结果,当初小子挑人的时候,可是经过您五位的啊!”莫天涵叫屈,他说的可是大实话,这些事情,相信这五位多少都有听说,不过他的北大营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他们只知道是有特别的训练手法,也知道这种方式训练出来的军士的确是能以一敌百,却还是第一次听到详细的训练内容以及军士本身也要符合条件的!   345 如此训练   别说这五位久战沙场的大将军了,就是黄先生这位文人都听的瞪了大眼睛:“这、这种训练,能坚持住么?”   光是听,他都觉得不行了,若是实施?   哦!   那军士们还不得造反啊!!   “能啊!”莫天涵十分肯定道:“我的大营就是这么训练的,一开始当然不能全部训练完,可以循循渐进,倒如每日早上的长跑,谁跑最后面,谁负责刷碗啥的,他们跑的可欢实了!”   黄先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可是知道,东宫禁卫军里,那可都是些勋贵子弟们,你让一个在家里连饭都是下人做好了送到手里的少爷们,去给全军刷碗啥的………。   “元博那小子也刷过碗?”不怪孙大将军不疼自己家的亲戚,而是这事儿太让他老人家好奇了!   “没,元博跑的快,没因为这个刷过碗,但是他有一次射击不及格,呃,清理马厩来着。”莫天涵摸了摸鼻子,话说孙敬业这上子什么都好,就是眼神儿不咋地,移动射击第一次都没能得及格!   “不可能!”孙大将军第一个提出了质疑:“那小子四岁就会挥刀了,六岁就能舞枪,十岁就开始射箭玩儿,怎么能不及格?”   自己家的小辈儿,孙大将军还是相信的,毕竟从小开始培养,比起那些长大了进了军伍才开始训练的人来讲,孙敬业这个从小就喜欢军伍,立志日后成为跟自己一样的大将军的小子,肯定是特别的占优势啊!   就这样的都能不及格,哪个能及格?   “我说莫小子,你不会挟私报复吧?”孙大将军斜眼睨着莫天涵,他十分坚信自家小子的射手!   “这您老可是冤枉我了!元博他自己都认输了的!”莫天涵可不敢让这么大顶帽子扣自己脑袋上!“啥?”别说孙大将军了,就是其余的五个人也不椎啊!   “你说元博那小子是认输的?”黄先生就更是了!   孙敬业是什么尿性他还不知道么?一个有本事傲气的小小子儿,虽然双亲早逝,可是他是由孙大将军亲自抚养长大的,那身本事也是得了孙大将军的嫡传!   就这样的人才都能不及格,莫天涵想要什么样儿的军士啊?他想要的是天上地有神兵吧?   “您老若是不相信,可以跟小子去看看小子的军营!不是我吹啊,我那军营要不同别家!去了只能看,不能说!更不能插手哦!”莫天涵也不废话,这些老头儿的想法太不切实际了些,全军特种兵是不可能了,为了让他们知难而退,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如直接带他们去实地看看的有说服力!   “去就去!”孙大将军也来了兴头,起身就要往外迈步,被姜大将军给拉了一下,这才突然想起来,有些讪讪的住了步伐。   “哦,那咱们就去看看!”黄先生很是向往道。   莫天涵皱了一下眉:“先生,您是书记文职,怎么也对军伍上的训练好奇啊?”   不是不想带这位先生去,而是这位先生一看就是个文人,自己营地里,全都是武夫啊!   “放心放心!我可是这五位大将军专用 的文职人员,要知道他们上表的奏折可都是我代写的呢!”黄先生估计是看出了莫天涵未出口的意味,毕竟一个文职人员去别的大营看人家的秘密训练,有些说不过去。   旁边的姜大将军立即就接话道:“就是,黄先生可是我们几个的文笔掌印呢,我们这些人能有多少时间练字儿啊?写个草书自己都不记得了,所以奏章什么的,一般都是我们想好了写好了,再让黄先生润色誉录一下,才会呈上增,要不多有碍观瞻啊!   “就是就是!不说别人,就说我吧,写字儿汪难,难的是要写了看了!一天光是写奏折就得用二斤纸!这老是写不好!”程大将军一提这个就委屈的不行,他一个草莽出身的人,要他拿着笔杆子写小楷上奏折,还不如拿刀杀了他痛快呢!   莫天涵听了程大将军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这些军人们对文化课什么的,真心不爱!   而且这个时代对君权那是相当看重的,对君主也是十二万分的敬重,就连呈递的奏折也要要求写的一个错字都不能有!   于是,这就有了像黄先生这样的人才存在的必要了!   那么按五位大将军的意思,这位也是要跟去的?那就好办了:“您去也可以,但是同样的,不能出声干预任务训练,只能看,不能说,而且您出去之后,也不能跟旁人提起您看到的一切,可以么?”   “可以!”黄先生很是上道,立即应当点头应允了。   其他五位大将军就更是了!   不过一行人的护卫是不是多了些?   莫天涵看着身后呼呼啦啦的一大群人不由的郁闷的道:“不用这么多人去吧?”   谁知道最安静的宋大将军竟然十分犀利的回答了莫天涵的郁闷:“怎么不需要?这些可都是精英呢!带去带去!看看你的大营里那些特种兵能不能打得过他们!也让我等看看你带出来的兵,是不是你说的那些好!”   莫天涵直接就被顶了回来,不过也不再纠结人数的问题了,一大群人呼呼啦啦的策马走在大街上,直奔北门而去,惹来不少百姓的侧目。   话说,哪家的贵人出门啊?这太平盛世的,咋带了这么多护卫咧?   不过不管别人怎么看,五位大将军执意要带这些人走,莫天涵了也不能拦着不是?   就这么着,一大群人到了东宫禁卫军北大营门口,如今的北大营已经被莫天涵改造的成了个半现代化的军事基地,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门口的岗哨第一时间主发现了来人,立即就端着弓箭喊了一句:“什么人?”   “莫天涵!”莫天涵报了自己的名字出来。   “口令!”对方丝毫不因为莫天涵的名字而放行,反而问了一个让跟来的一大堆人犯迷糊的问题!   话说,哪 家的将军到了自己的营盘上,还得报通行口令的?   小士兵胆子不小啊!   更离谱的是,莫天涵竟然真的报了通行的口令:“山高水长1”之后莫天涵更是问了一句出来:“你的回令!”   “高山流水!”小士兵也给了莫天涵四个字的回令,之后才拿 了一支绿色的三角旗,对着紧闭的大门挥了挥手,三下过后,大门缓慢的打开了。   进入那扇实木板子拍成的厚实大门内,大门立即就关闭了起来原来在大门后面,有十个士兵负责开关大门的,但是却无一个人发出声音,都是闭着嘴吧,只有动作没有一丝声响!   若是不知情的以为就有站岗的两个人,可就要吃大亏了呢!   “不错!”很少说话的宋大将军看到这里,就觉得莫天涵这个营地的设置不错的,起码,门口就很好嘛!   一进来就是将军大账,然后两边的是副将大账,上面跟别的军营不同的是,都非常厚实的账篷上,愣是用麻绳编制出了大网盖着,网上面还有很多树叶树枝干草什么的,乍一看跟个土堆一样!   “这是为何?难道军账还不保暖吗?”黄先生指了指一样造型的各个账篷,脸色微沉。   军账用的布料都是特别编制的,保暖抗寒,为的就是行军打仗的时候,能给这些军人们提供一个暂时安歇的地方,若是连军账都不能大质量,那他可就真要生气了!   “不是,这是为了起到隐蔽作用的,我们平日里都是在这里歇息的,而且作为指挥中心,更需要安排的不被人察觉!”莫天涵解释道。   然后这位黄先生才脸色好转起来。   莫天涵也没怎么在意,以为这位黄先生不愧是文人,就是有那种清高的风骨,以为有人竟然敢以次充好,让军账不合格呢。   在门口下了马,几位军士上前将马匹牵去了马厩寄存,一行人步行过了伫立如林般的军账之后,看到了一片沙硕铺就的空地,一大群穿着工字背心和肥腿裤子长马靴的军士,正在沙硕上训练,很简单的动作,高高跃起,之后狠狠的摔倒在地,再跃起,再摔倒。   “这么多小小子儿犯错啊!”程大将军十分感慨的说了一句话,一句让莫天涵黑线的话!   “程大将军,他们不是犯错,他们是在训练!”莫天涵觉得自己真是好涵养!   程大将军这老头儿说的话能气死个人儿!   我的军营里一共才一千八百人,这里是三百人的训练,难道我的大营的军纪,已经这么难以让人相信了么??   “啥??”宋大将军第一个怒了起来:“这不是祸害人呢么?   “不是啊,这个可能联系抗击打能力!”莫天涵解释道:“这样即使是受了打击,也会很快就反击的,平日里,每个人都要这样练习,起码在打仗的时候,比别人抗揍!”   也就是俗话说的,皮要练得厚,才能抗的揍!   “啊?这个也需要练??”真新鲜哎!抗揍也要练??头一次听说啊!不怪大家都一副看到猪在飞的表情。   “当然啊!”莫天涵一副理所应当的道:“要不怎么能以一敌百呢!”   抗揍也要以一敌百!   到了树立着的木桩那里,就看到那些军士们,拿大腿直接踢木头庄子,别说是真的上去踢了,就光是看看,众人都觉得自己的小腿骨疼!   在一个挂着很多垂柳一样的布条的架子下,几个军士穿梭其间,竟然没有碰到一个布条!   脚步轻盈,进退迅速!   346 新的练兵计划   一个泥浆坑前,小队长一声令下,那些军士竟然二话不说的就自己倒进了脏兮兮的泥浆子里面,匍匐前进!   “你,下去!”黄先生也不 知道哪根神经搭错线了,竟然命令身边跟着的人,也跟那些军士一样,倒进泥浆子里匍匐前进!   “是!”那个人倒也是听话,只是站在边上依然犹豫了一下下,虽然很快就过去了,但是依然让黄先生看了出来,再看看第二批倒进了泥浆里匍匐前进的军士们,还有自从他们进来之后,就没有听到任何除了训练口号之外的东西,没有任务人闲谈聊天!   若不是此次来这里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他都以为是事先安排好了的给他看的呢!   心里不得不佩服莫天涵这个年轻的将军,能真的让手底下军士们做到令行禁止!   “这是为何?”以往沉默寡言的宋大将军化身好奇宝宝一般,拉着莫天涵,问他这个是做什么用的!   “训练,这些都是基础训练!”莫天涵也不嫌厌烦的一一解释给众人听,倒如鞭腿什么的,倒如攀岩啥的。   什么泅渡啦,长途奔袭啦,这都是必须要训练的东西!   听到看到的这些还都是“基础训练”,不由的不让这群人咋舌,都这样了才是“基础”,那真正的训练是什么?   “莫小子,能不能让我等看看真正的训练?”黄先生这个文职人员比起五位大将军更加的心急一分!   “唔?真正的训练?”莫天涵想了想:“真正的训练都是要远涉深山老林里去野外生存的,不过,我可以让你们看看平日里的训练。   虽然未能看到真正的训练,但是莫天涵让他们看到了模拟训练,很简单,双方实战,分蓝红两支队伍,这种军事演习让六个人耳目一新,看到他们出的各种奇招,没有任何绳索的攀爬悬崖,虽然不是多么高,可是那速度跟个猴子一般!   那悄无声息的潜入,挖眼睛抓舌头,各种招式齐出就为了最后的胜利是自己这边!   “难怪铁勒察会被你们这帮小子在睡梦中就给弄到了寒城,这手段的确厉害!”连向来很少夸奖人的宋大将军都不得不佩服莫天涵,也十分欣赏莫天涵这种练兵的手段。   真是大开眼界了!   更让他们满意的是,莫天涵的军营里,就连吃饭都是安静的,没有普通军营里吆五喝六的侃侃而谈,也不有粗俗不堪的肮脏咒骂,虽然说这个可能跟都是勋贵子弟有关系,可是也没有哪个军营能做到这种地步。   一整天,他们都泡在了北大营,看他们训练,看他们学习文化,看到了不同的军营的一面。   当然,还有让孙大将军亲眼看到了什么是“射击训练”。   很简单,莫天涵让人套了很多麻雀来,一次放飞十只,谁拿弓箭射到的最多,谁就是冠军,射到最少的,或者十只箭矢都射空了的,就要 负责清理马厩!   于是,可怜悲催的孙敬业再次垫底,老实的去了马厩打扫卫生了!   孙大将军看了用这种训练方式来的确定输赢,当时就问莫天涵:“射麻雀有什么用?”   那种小鸟儿就是吃肉都不够塞牙缝儿!就这样的还用训练??   “在战时,敌人也不会站着不动让你引箭搭弓去杀他的,他会跑会跳,还会躲藏,若是不能在第一时间就一击必中,那就失去先机,也就意味着失去了胜利的希望!”莫天涵坚定的对孙大将军说出了这番话:“不是小子折腾人,而是小子有理由这样训练!在草原上,我们的箭技比起草原狼们更加的精确!”   孙大将军听了这话之后无语。   草原狼们的生活环境注定了他们马背上的发族,无论是骑术还是狩猎的箭技,他们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可是莫天涵却告诉他们,他们的训练结果是让自己人比草原狼们的箭技还要高超!   到了下午,一行人才离开军营,很难得的,莫天涵也被拉着走了,临走的时候,黄先生看着军营里一如既往的训练不由的舒心一笑,看到如此训练出来的神兵,他是真心的欢喜的!   回到营部已经快要到下休(下班)的时间,但是六个人依然不放过莫天涵,莫天涵无奈,只好掏出怀里的请帖:“那个,小子还得去送请帖,还有给黄先生的,因为不知道您的名讳,一直没写您的帖子。”   莫天涵的动作很明显,求放过呢!   “给我!”程大将军第一个抢了过来,招呼外面守着的人:“那个谁谁?你给老子过来!”   于是倒霉的那个谁谁就立即过来了,不过来不行,程大将军的暴脾气可是威京闻名啊!   “去!照着帖子上的人名给我去送,就说莫天涵被五位大将军扣在军部议事呢,实在是抽不出身,这个东西就老夫让你代送的,谁敢唧唧歪歪的挑理就让他们来找老夫单挑!”程大将军这话说 够大气,也够赖皮的!   不过别看程大将军人粗鲁豪放,办事还是很细心的,他这么说,就是给莫天涵找了个不能亲自送请帖的理由,也堵住了别人的嘴巴,省的有人说莫天涵高升了就摆架子的话。   “是!”那个被程大将军随手招来的人赶紧恭敬的接了一堆请帖,转头就跑了出去,他得尽快送完请帖,要不一会儿大家都下休了他找谁去啊!   打发人去送了请帖,程大将军赶紧进屋去,里面还有事儿没跟莫天涵商量呢!   等七个人都坐好了,第一个开口的竟然 是黄先生:“莫将军啊,你的这种训练方法,的确不适合全军推广,你可有什么适合的训练方式么?不用都跟你那一营一样,只要能提高军伍的水平就好!”   那种训练方式,看过了之后,六个人一致觉得莫天涵说的太对 了,这种练兵方式,的确不适合全军推广!   莫天涵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只不过若要全军推广的放,是需要很多时日的,且不说别的,单单是要做到‘令行禁止’这四个字,就需要三个月的时间!而且这个工程太过浩大,除非有陛下御批恩准,否则咱们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个时代是君权集中的时代,若要动了军伍,必须经过皇帝允许,否则就他们这么折腾,皇帝还不给他们扣个“谋反”的罪名才怪了去!   自古功高震主的倒子比比皆是,他不想自己的队伍扣上什么“莫家军”的名字,但凡量“X家军”的队伍,都是只认主帅不认君主的,到了最后还是被上位者顾忌,最后直接被弄死了!   最好的倒子就是岳飞跟威少商!   一个岳家军一个戚家军,都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军队,但是他们的领军人最后的结局都是那么凄惨!   莫天涵不是不爱国,但是也要考虑怎么爱!   没有皇帝的点头,他就是想这么练兵,也不能够!   莫天涵的话一出口,五位大将军就有些讪讪的看着黄先生,黄先生自己也没想到莫天涵会这么说。   以往军队都是各管各的,有什么事儿的时候,都是这五位大将军给上个折子就算完了,底下该怎么办还怎么办,皇帝也是知道这五位大将军老师为国为民的忠臣,还真没在意过这点儿事情。   “你说的很对!”黄先生叹了口气:“这事儿还真是需要陛下御批!这样吧,你说说你的想法,让五位大将军都听听,我呢,也听听,之后记下来好写个奏折呈上去,不管怎么说,能提高军队的战斗力的方式,就是陛下也会是允的!”   “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吧!”莫天涵沉思了一下,他不敢将真正的军队的意义跟这些封建社会的大将军们说道,只好将预备役的一些东西跟他们分享了一下,偶尔穿插一些思想教育对军队的影像,独到的见解让众人受益匪浅,也赞叹莫天涵的心思巧妙,尤其是封大将军竟然搬出了莫天涵当年去他家拜年的时候,说的那些关于府兵制的话。   一直到暮色西沉才说完,莫天涵已经喝了好几杯茶水了!   最后跑了一趟厕所,出门才发现已经这么晚了!   “各位,不能再聊了!我得回去吃晚饭了,家里夫郞还等着呢!”莫天涵可没这个心情再等着了,说完赶紧抓了自己的披风披上,跟六个人告了罪,飞也是的冲了出去,上马往家里赶。   这都要天黑了,再不回去了,边城门都出去不了!   “这小子!”程大将军吹胡子,可是莫天涵头也不回的跑掉了,而且用的理由很正当,回家!   “算了算了,程大将军,这次真是开了眼界,这小子有才啊!”黄先生倒是觉得莫天涵这个举动很是窝心呢,不由的想到了自己早逝的夫郞:“回去也是人之常情,这都这么晚了!”   “今日听到这些东西,真是茅塞顿开,这小子真不愧是个军事奇才!”宋大将军难得的给了莫天涵这么大 评价。   “的确是!”黄先生放下手里的东西:“都记了下来,等回去啊,我慢慢的再斟酌一下,后日的聚会我就不去了,带我跟莫将军说了一声,就说家里有事儿去不了,改天我请他吃饭!”   “好!老臣一定跟他说。”   “那就都散了吧,今日的事儿,也别说出去了,呵呵,莫将军,真是个好苗子!”黄先生看着远处,轻声的说着。   莫天涵,真的是让他刮目相看啊!   “是!”五位大将军难得的一本正经的应声。   347 生活琐事与好消息   莫天涵到家的时候,正赶上家里往饭桌上摆饭。   “夫人呢?”没见到秋妍的人影儿,莫天涵马上就问了一句,每次回到家里就能看到自己的夫郞,成了莫天习惯,冷不丁看不到人,还真是觉得缺了什么似地。   “夫人在绣房。”夕哥儿正端着一大碗骨头汤上来,见老爷哥夫问了,立即就告诉了莫天涵秋妍的正确位置。   “哦,那我去叫夫人吃饭!”   莫天涵到绣房找自己夫郞的时候,秋妍正在给莫天涵缝制冬衣,柔和的面庞在灯光下有些朦胧的美感,莫天涵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 来叫这人吃饭的!   “妍儿??”轻声的叫人,不敢大声,怕吓到正在认真做活计的秋妍。   “相公?你回来啦!”秋妍抬头就看到自己的相公杵在门口呢,放下手里的冬衣:“晚饭吃了么?”   这么晚才回来,估计应该是吃了吧?   秋妍如是想着,但是还是问了一句。   “没有,你都没吃我吃什么?”莫天涵抻手着秋妍拉出了绣房:“前面已经摆桌子 了,我来的时候师弟在端汤,就等着你开饭了。”   “这么晚了相公怎么没在外面吃呢?”不得不说,听到相公回来吃饭秋妍是高兴的,可是也有些担心相公这么晚不吃饭,饿坏了怎么办?   “还知道晚啊?你不是也没吃?”莫天涵一边走一边跟自己的夫郞聊天,他觉得若是自己还回来吃饭,估计这人也用不好饭的。   “我这是做活儿做 的顺手了。”秋妍小声儿的嘀咕了一句。   莫天涵没听清楚秋妍的嘀咕,到了饭厅的时候,刘么么和古么么已经在座了,忧哥儿见到爹爹和父亲,伸着小胳膊朝莫天涵 欢乐的叫道:“爸爸!抱抱!”   “哎!”莫天涵立即屁颠颠的走过去,一把抱起了自己的娃儿,照着脸蛋子就亲了一口:“有没有想爸爸?”   “有!”忧哥儿也着原样亲了莫天涵一口,并且大声的回答了莫天涵的问话!   “亲什么亲,日后不许这样!”秋妍第一个出声打断了这一大一小之间的亲昵:“忧哥儿都是哥儿了,不许没有礼貌,见到父亲要行礼问安!知道不!   古么么也不太赞同的说了莫天涵几句:“他还小不打紧,若是是日后大了养成了随便亲人的习惯,可是对忧哥儿的声誉不好!”   刘么么附和的点头:“老爸日后要注意了!”   莫天涵摸了摸鼻子,好吧,他们这里的哥儿是当大家小姐那样养活的,虽然没有那么多规矩,但是某些事情还是挻相似的。   “是,小子日后注意!一定注意!”众怒犯不得,莫天涵承认错误的很快,但是依然抱着忧哥儿入座。   吃饭的时候,莫天涵说了说请客的事情,告诉秋妍请帖都送了出去(应该是都送了出去,莫天涵默想),明日辰时到达雅客居三楼墨竹包厢,巳时初正式开宴。   第二天秋妍早早的就起来了,洗漱用完早饭,先是给莫天涵打理了一番,之后才是自己也穿戴整齐,没有多么的富贵逼人,只是轻装上阵而已。   “怎么不打扮一下?”平日里顾及自己的审美观点,秋妍甚至是家里人都不怎么上妆,不过这次是请客吃饭,怎么说他也不会拦着自己家夫郞打扮的,可是秋妍依然素颜,最多擦了一层芳脂,还是防干裂的那种无香型。   “去吃饭的都是相公的同袍,若是妍儿威装有炫耀的意思,大家吃饭吃的是个气氛,上什么妆啊!”秋妍倒是想的明白,他们家相公这次升官,能请来赴宴的都是跟家里关系好的那种,不好的他也没请,如今造纸厂要扩建,正是多事的时候,他可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赖上自己家!   所以写请帖请人的时候,秋妍可是挑着请的。   莫天涵听了也明白了秋妍的意思,自己倒是没有夫郞想的周到了!   “好,听你的!”   两个人没带多少人,忧哥儿留在了家里托付给了两位么么和蓝哥子看顾一下,带了夕哥儿、毓哥儿和敏哥儿去,还有五瑞、陈铁等一干亲卫们,如今他们也都是有品级的军人了。   秋妍带夕哥儿去也是有原因的,毓哥和和毓哥儿早就说了,自己有打算,日后有安排,乐哥儿过了这个月就出嫁了,嫁给王瑞,如今王瑞也算是有着大好前途的人了,乐哥儿嫁过去,就是一个官家夫人,不管官大官小,也是个夫人不是?   只有夕哥儿,目前没有什么,但是随着夕哥儿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师父也对夕哥儿的事儿上了心,所以秋妍打算日后若是出去什么的,就带着夕哥儿,相看一下哪家有合适的小小子儿,若是有相当的,就备一份厚厚的嫁妆给这个小师弟。   夕哥儿素日里特别的老实,就连家门口都不怎么出去,大概是跟他早些年颠沛流离的卖艺生活有些阴影,这次若不是秋妍拉着他,他还不怎么出院门儿呢。   到了地方,雅客居的掌柜的早就候着了,这可是亲自指定要特别关照的人啊!   田金松也是老早就带着香哥子来了,却是没跟莫天涵他们走同一个路线,他是绕着去了趟菜场,顺带给雅客居带了些新鲜的菜回来。   不一会儿,第一个客人就到了,不是别人,是李夫人一大家子,他家的大小子是礼部的官员,也跟莫天涵他们熟悉,正好就被莫天涵抓了壮丁拉了过来:“快!先帮忙看看有啥不妥的,别失礼了!”   这位可是礼部的官员,对礼仪的理解可比莫天涵和秋妍这种半路出家临时抱佛脚的好多了!   “那老大你就给莫将军看着点儿,我们先上去了!”李大夫倒是洒脱,莫天涵自己忙不过来,就让自己家的大小子去帮忙一下么。   于是老大夫丢下大小子跟莫天涵一样接待客人,自己带着一大家子人先上去了!   “是,父亲。”李大夫家的大小子,是有着很浓厚的书香气 的一个人,言行举止都特别的温和有礼,典型的文士君子。   接下里请的人陆续的到达,秋妍在雅间的里间接待请来的各位夫人,是在涵则是跟李家大小子在门口接待来的同袍,而楼上负责压场子的就是程大将军与滨正君这两位了,负责活跃气氛的则是莫天涵的两位师弟,程绍奎跟封靖安。   巳时一到,就开宴了。   说到宴客,其实最主要的是大家聚一聚,毕竟莫天涵一离开就是大半年,家里多亏了这些人的照料,莫天涵真心的感谢他们,一连敬了很多杯水酒下去。   众人热闹了一中午,下午才散了宴席。   莫天涵请客的事情,除了接到请帖的人知道,还有些没有接到请帖 的人也知道了,只是人家没给帖子不好自己贴上去,白瞎了一次亲近这位新晋崛起的军中翘楚。   而李大夫家的大小子,也通过莫天涵,间接的认识了很多权贵,虽然多数都是武将,但是文职的也不少,毕竟造纸厂里,可是有着六部尚书的股份呢!   秋妍可是给六部尚书家、侍郎家的夫人们,都下了请帖的!   李大夫摸着胡子笑眯眯,他总算是知道,向来不拘小节的莫小子,为啥要拉着他家大小子守在门口接待来宾了,感情 为了让他家大小子认识认识这些贵人啊!   本来不相识的众人也因为这次的席宴而相识了,虽然相互之间只是相识而已,却比以前打起来还都不知道是自己人的要好么。   请客之后,莫天涵就恢复了正常的作息时间。   第三天 时候,封靖安来了,除了来跟着师兄学习之外,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你刚才,说什么?”莫天涵不敢相信的双问了一遍!   “哦,军部是有规定的,闲置或无事的将领们,是可以免朝的,大朝会若非有要事发生,也是可以不去的。”封靖安一边喝茶一边给这位对朝延规矩不是很精通的师兄,普及一下上朝的详细说明。   “按倒,小朝会每日一次,大朝会第三日一次,第九、十日休沐,每个月都是如此,分上旬中旬和下旬,不过您可能不知道,若是按这么划分的话,能上明议政的人数多了去了!良莠不齐的情况若是日日上演,皇帝和肱骨大臣们还不累死啊?全威京城从四品到四品的官员都不知道有多少位,所以才有了这个不规定的规定。”封靖安瘪嘴着解释给大师兄听。   这个问题,老早就有了解决之道,威京城乃是天朝传承了几百年的国都,不说三教九流什么样儿 的人都有,就光是世袭的各种公侯勋贵的,那也是一抓一大把的,若是人人都去上朝,那天和殿也不能叫天和殿了,改成菜市场得了!   也就大师兄这样刚刚升官儿的人会想着奉公守法,老实巴交的去上朝,看看他祖父?跟军部的那五位,都是轮班制,今天轮到你家了,你就去,明日轮到别人家了,老头儿就在家里或者军部一蹲,齐活儿!   莫天涵高兴的拍了拍封靖安的肩膀:“很好!师弟你来的太及时了!”   他能不高兴么?若是今日封靖安不说这话,明日他就得起早去赶大朝会了啊!   对于上朝啥的,莫天涵不是不喜欢,而是对那个万恶的早朝时间特别的感冒!   封靖安的到来,简直就是拯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啊!   “啊?”封靖安懵懂的看了看高兴的就差手舞足蹈了的大师兄,不去上朝至于这么高兴么??   348 准备   秋妍缝好最后一针,将衣服摊开来,一件亮着青色花绒缎面儿的冬衣就完成了,素净的衣服面儿,里面絮着厚实的棉花,触手柔和,穿着也绝对的温暖。   秋妍也做好了这件衣服,莫天涵也进来跟他报喜来了!   当秋妍品听完莫天涵的话后,自然也为莫天涵高兴:“这样也好,若是夏日里 朝还能凉快些,大冬天的去上朝,那些一品二吕品的大人们也真够辛苦的了。”   莫天涵点头,的确是够辛苦的了,也能理解为啥一二品的官员们,都聚集在靠近皇城大门的朱雀大街那里居住了,以前以为是赶时髦或者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如今才知道,尼玛的离得远去上朝真心伤不起!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当官不知上朝苦,妍儿以往还挻羡慕那些日日能见到皇帝的大人们,后来相公去了一次早朝,妍儿就想明白了,与其日日起早送行,还不如不去呢!妍儿不求相公多么高官厚禄,咱们一家子平平安安才是真的。”秋妍拉着莫天涵站到绣房里:“来,不说这个了,妍儿给相公做了一件冬衣,试试看合不合身!”   “嗯!”莫天涵让秋妍给自己试衣服,但是对秋妍刚才说的那番话十分的受用。   这就是他的夫郞啊!   衣服大小正好,稍微有些宽松,也是能让莫天涵活动的范围能更大一些,完全符合莫天涵这武将的身份,毕竟你穿的衣服紧 ,若是动作大了,衣服可就 裂开了。   “没见你量过尺寸,怎么能正好呢?”莫天涵稀奇的看着秋妍,难道他 的夫郞就是传说中的一眼就能量出来尺寸的天才裁缝??   “量什尺寸啊?整日的在 一起,相公穿什么尺码妍儿还能不知道么!”秋妍横了莫天涵一眼,将冬衣叠 了起来:“明日就穿着出去吧,这几日看样子要降温了。”   莫天涵眨巴了一下眼睛,突然坏坏的笑了起来,他知道了!其实他家夫郞的意思是应该是日日抱在一起睡觉,腰围多少胸围多少啥的,他这个夫郞肯定门儿清!   “傻笑什么呢!”秋妍一看莫天涵那种色色的笑,就知道心里肯定没想好事儿!   “没!没笑嘿嘿!”莫天涵可不敢说出来自己的内心想法,要不然这人肯定要自己好看呐!   “别嘿嘿了,明日要去跟祖么么商议一下召集股东的事情,这次既然选 了刘家,就得重新拟一份合约了,幸好有相公以前留下来的,照着誉录一份,再加些条款进去即可,下个月初十,王瑞要跟乐哥儿成亲,嫁妆都是现成的,就是少了一点儿能给乐哥儿的压箱底的,相公帮忙看看挑个什么好?”秋妍 将叠好的衣服放到 了一边,顺带的跟相公唠叨一下家里的近况,以及一些琐事。   “压箱底的话,不如从御赐的物品里挑一样吧,皇宫里的东西,肯定够压箱底的资格了;还有趁着扩建的机会,把玻璃厂也推出去吧,利益越多,这些人才能绑的越结实。”莫天涵觉得跟秋妍这样唠家常的感觉好好!   “玻璃?就是江师哥负责的那个?”玻璃这个东西,莫天涵回来之后,跟秋妍提过,只是当时秋妍没想到这么快就能量产!   “对,当时送给滨正君的礼物,就是头一批出来的成品,虽然浪费了很多时间,不过玻璃的利润比起造纸厂来只多不少!”都是石头沙子啥的烧出来的,基本上等于是无本买卖!   “这个行!”秋妍听了眼睛一亮!   “滨正君寿宴之后,有很多人跟妍儿打听那套水晶茶具是从哪儿购来的,妍儿就说是相公提前预配下的给搪塞了过去,不过看他们不甘心的样子,若是有那种茶具可以买,肯定不会舍不得花钱的,而且那个水晶茶具直接不错!通透的很!”   “那个不是水晶,就是玻璃,跟琉璃一样,使用石头沙子烧出来的,只不过一字之差,玻璃比琉璃容易制造多!”   “哦哦!玻璃玻璃!”秋妍立即就改了称呼,从水晶改成了玻璃,很快……。   “那明日妍儿就早些去跟滨正君说一声!”   “好,明日我要去北大营,正好送你一程,先跟滨正君说完了事儿,再去军营不迟。”明日也没什么大事,莫天涵也就假公济私一下下,先解决了家里买卖的问题。   “嗯,妍儿还得带些一小坛子的小菜给滨正君,以前说好了的,这几日菜也腌的差不多了。   “哦,不过咱们的玻璃品若是上市,也不会再有跟滨正君手里的那套茶具一样的制品了,那是咱们送给滨正君的寿礼,怎么能有同样的东西出现在市面上呢。”   “嗯??嗯,是妍儿没考虑到。”   送给滨正君的东西,必须要是独一份,也必须是最好的,不是巴结滨正君,而是敬重这位多方照顾自己家的老人。   第二天两夫夫再次一起出发,临走的时候,莫天涵特意拿 一个小型的玻璃鱼缸做样品。   这个可是刚烧出来的最好的小型鱼缸了,半米方圆大小,玻璃上面有着精致的磨砂刻画,一副兰草图,还有一首咏兰点缀在一旁,一看就是好东西!   当滨正君听了莫天涵的话,又看到了玻璃鱼缸的时候,立即就跟发现了心新大陆一样:“这可真是好东西!”围着鱼缸转悠一圈儿:“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养鱼,可以通过玻璃看到里面的小鱼在水里游来游去。”   “嗯嗯!不错不错!”滨正君明显是看进去了:“本朝虽然也有制琉璃的官坊,但做起来并不容易,可以说,一千件能成那么一两件就是好的了,而且很难完全通透,多数都是流彩的。况且多是玻璃瓦和琉璃灯罩花瓶之类用于宫中,这全透明的养鱼缸确是连皇宫都 没有的。”滨正君给了最正确的评价。   “莫小子,你真的要弄这个东西?你是怎么想到会弄这个出来的?”不怪滨正君好奇,而是莫天涵这个小子做的很多 事情,都非常的让人意外。   倒如以前刚接手北大营,就开始全军挑人,高调的不得了;一个造纸厂,就给自己网络了多少关系进来;还有出征的时候,那彪悍震惊的战绩,也让人望而生畏。   “其实,小子一开始吧,不是想弄这个来赚钱的,是想着弄这个给工部制作鹰眼套筒望远镜的,后来发现这东西能大能小,全看自己想做成什么样儿的,后来妍儿的师哥江哥子,接手了下来,他是个有想法的哥子,别看出身不怎么样我,但是头脑不错,我也就放心让江师哥去捣鼓了,没想到会弄出这么好的东西来,就想着不如大家一起弄这个赚钱吧,这东西不费什么事儿,也不与发争利,对传统行业没有冲击,拿出去跟番邦夷交换东西,也能增加些收入。”还有一点莫天涵没有说,但是他相信滨正君懂的,那就是这个东西虽然看着十分珍贵,任何人都会喜欢,那些蛮夷即使是换了去,也不会拿 来对付天朝就是了。   滨正君没想到这东西还是这么来的,顿时对莫天涵就更高看了一眼,能自己掏腰包来研究这个东西,先不说多大的利润什么的,光是这个举动就是足够滨正君敬佩的了,研究出来了是好事儿,日后若是运行得当的话,那的确是会赚钱,赚大钱的那种,可若是没有呢?岂不是钱财打了水漂了么?   看来这个小子不愧是让那些老头儿年重的好苗子,单凭这份心意,就足够他立足军伍了。   “小子有心了。”若是人人都跟莫天涵这样尽心竭力,何悉天朝不强威呢?不过他就是想一下而已,别人也没莫天涵这种灵动的心思。   “那祖么么您 看这事儿是不是改天聚一下,提一提?现在入冬不能冻土了,但是还是定下来的好,等明年开春了,扩建造纸厂和玻璃厂一起来!”   “不错,妍儿说的对,这事儿就当是给大家的一个惊喜了!也让他们过个好看!这个东西就留下了,今日我就下帖子,明日雅客居的贵宾间,咱们再次!”   “好,听祖么么的!”   有了滨正君的保证,乘下的事儿就好办了,秋妍留下跟滨正君商议乘下的事情,莫天涵则是跑去了北大营。   那日带人进来看训练,虽然大家不吱声,但是莫天涵还是要跟他们说一下的,不是自己不守规章制度,而是来的人你们都看到了,都是什么人啊?那都是军中的擎天柱,所以他们都能理解莫天涵的难处。   尤其是听说要改革!   “改成跟咱们一样吗?”孙敬业不愧是孙大将军一样带大的,竟然跟孙大将军的想法一样一样一样样滴!   “那怎么可能?”莫天涵瞪了他一眼:“你以为当时我为什么全军挑人?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特种兵的!”   嗯,莫天涵这么一说,将军账里的人全部一挻胸膛,果然,自己就是与众不同!   “不过现在只是有这么一个意向,具体的情况还得看大将军们跟陛下的意思,你们也别瞎嚷嚷,若是要改革的话,你们这些成手估计都得分派出去,不是全部分派,起码要分走一半的数量。”莫天涵看着自己的兵就觉得舍不得,毕竟是跟了自己快二年了,从啥也不会的古代原始小士兵,训练成了能文能武的高尖端的特种兵,又跟着自己千里奔袭孤军深入,虽然立了功,可是也是九死一生,脑袋别在裤腰上跟着他的,日后若是真是要分走了,搁谁谁也舍不得啊!   “啊?”众人都不是傻小子,知道若真是这样的话,等于他们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将领的!   349 第三次聚会   “记住了,出了这个将军账,谁也不许再说此事!”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莫天涵可不想谣言就出来了。   “是,长官!”众人齐声应道。   北大营里,保密条例一大堆,他们已经 是合格的军人了,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况且此事可以说事关重大,但凡是改革,总会影响到某些势力,好的话就是默认了改革,不好的话,很可能公引起动乱,所以在事情尚未有任务眉目的时候,他们就连回到家里也不会说的。   第三次股东大会,非常隆重,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但是人家财大气粗,直接就包了雅客居,不是造纸厂股东的,没有请帖的,您 就请回吧!   只有两个人挻引人注意的,那便是刘家派出来的代表刘洋和刘波兄弟二人,他们是代表刘家首次参加造纸厂股东聚会,也是刘家正式入股造纸厂的表现。   要知道,当初为了能入股造纸厂,多少人付出了多少心力,都未能得到莫夫人的青睐,只是自己家虽然也有努力的接触这位夫人,却是不如别人家做的那么殷勤,可是也不知道是哪里做的让这位夫人看上了,滨正君和座位掌握着技术的夫人,竟然主动联系了他们!   当时家里人都要惊呆了!   大族长和各个分支的族长都聚到了一起讨论此事 ,最后决定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造纸厂里分一杯羹!   五大家庭虽然表面上看是和气的,但是私底下的竞争一直就没断过,五大家庭里,就他们刘家的出身最低微,全凭家里人口多,而且也团结,这才在世家大族里博了个第五的名位。   但是依然有很多世家大大族想跟他们刘家一较长短,所以他们刘家放松不得,只能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所以接到这位请帖之后,刘家就挑选出了这对在商业上最在行的兄弟来参加此次聚会。   等人都到齐了,依然由滨正君来开头:“诸位,今日召集大家前来,想必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造纸厂如今,可是供不应求啊!”   众人都微笑点头,岂止是供不应求?简直就是奇货可居了,写纸和绘纸还好,起码只有少数人用这个东西,毕竟寻常百姓们,平日里还是用不上这两样的,只有手纸,销量最多,虽然价格比起写纸绘便宜许多,却是薄利销的一个东西。   其实也不怪这东西畅销,有了手纸这么好用舒服的东西,谁还用侧筹那种东西那什么啊?   “所以我与莫夫人决定扩建造纸厂,看大家的意思呢?”滨正君说客气,其实说是商量,还不如说是通知,不过这个事儿,大家早诮所耳闻,知道扩建是肯定的,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从其中捞到什么好处。   “本君看着可以,这赚钱的买卖,没人嫌大的!”红亲王第一个出声支持滨正君和秋妍的提议。   “买卖做大了,总得有些改动。”封老夫人也随专利附和,滨正君之前就已经跟五位大将军的老夫人们通过气儿了。   “那滨正君您 看怎么个改法儿呢?”有人提议,就有人附和,有人附和,就有人接下来问改法儿了。   众人心里都有一本自己的小账在算计,造纸厂可是今非昔比了,比起一开始很多人都觊觎的一块肥肉,变成了一艘大船,还是装满金银财宝的大船,谁都想上来分一杯羹,可惜的是,没有一个人成功过,就连四皇子都没能得逞,反而让秋妍拉上了皇家的关系,更是将东宫的股份由暗化明。   自己虽然身为股东,可是平日里若想插手,是难上加难,这回有改动的话,自己是不是,也能捞些好处什么的,最不济,股份是不是能涨一些?   “首先就是要增加股份与股东的数量,也就是将股份重新打散分配,想必大家都有 耳闻,也就不必我多说了,这件事情是更新的第一步,每二步就是工厂的扩建,葫芦谷里地方大的很,再扩建两个作坊也是没问题的,大家说呢?”   众人沉思了半响,也有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的,不过都是在认真的考虑这件事情。   “若是重新分配,是不是价高者得?”礼部侍郎家的夫人第一个出声询问,他这次可是带了很多的银票前来的,为的就是想多捞些股份回来!   不过他的话一出口,小股东们就变了脸色,这些人多数都是秋妍的朋友,倒如李大夫家的两个儿夫郞,即使是受了莫家的恩惠,得以入股造纸厂,当时也是想着赚两个零花钱,但是现在却成了家里最大的收入,可是再如何赚钱,他们都是小门小户,家资无论如何都是无论跟这些个出身高贵家里又身居高位的人家相比的,他们能花的了钱财买股份,自己家可无法跟人竞价购买!   “不是,打散股份后会增加一倍的份额,按原来的份额分配之后,还有新加入的股东,最后剩余的将会平均分到各位股东的身上,还有一件事,今日也一并说了,那就是新增加的股东,并不量按照原来的价格入股,而是按现价入股。”秋妍缓缓的说着自己的计划:“若是有人不满,可以直接提出来,让大家商议!”   “能知道要加入,都有什么条件么?”礼部侍郎家的还不死心,毕竟这个机会太难得了。   “这个,怒不奉告,但是我只能说,今日能坐在这里的人,都是经过很多层筛选才确定的,大家也能看得出来,很多人,或许还有大家的亲朋故友,都想加入,但是造纸厂就这么大,利润民就这么多,人多利润自然就少了,扩建也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利润不受新股东加入的影像,至筛选的条件,呵呵,大家还是不知道的好。”滨正君见这个礼部侍郎这么纠缠,就有些恼怒了,这么多人都在坐,身份地位比礼部侍郎高的不是没有,而且还很多,人家都没说什么,就他一个劲儿的揪着问题不放!   礼部侍郎家的自然是不敢跟滨正君小号,但是不死心 看着一直未出声的白林白公公:“那皇家的意思呢?”   他想的很简单,皇家毕竟是皇家,若是成了滨正君一言堂,置皇家的颜面于何地?   想必皇家也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吧??   殊不知,滨正君老早就跟皇帝与太子都说过了,造纸厂是利润惊人,可是还有个玻璃厂勾着人垂涎欲滴啊!   只是皇家同意扩建造纸厂,同意增加新股份和新股东,玻璃厂就可以分皇家百分之十的股份!   而且不是跟造纸厂一样的二期股份了,是原始股份,只有增加的,没有减少的!   滨正君作为谈判的代表,还允诺给皇帝,日后鹰眼套筒望远镜的镜片,玻璃厂无偿提供,并且 是没有期限的!   这么大的好处,皇帝又不是傻子,他也不缺那点儿钱财,自然是成分高兴的同意了!   比起用昂贵的透明水晶做镜片制作成的水晶石鹰眼套筒望远镜,用玻璃镜片做出来的不止透明度与水晶相当,制作成本上根本就无法相比!   玻璃可比水晶便宜多了!   而且还是白送的!   这主意是秋妍出的,他觉得若是有难以通过的地方,肯定就是皇家这个惹不起,要让皇家松口,就得给足了好处,更何况相公本就想民拉着皇家给当靠山,与其跟皇家到时候算计银钱的多少,不如一开始就给足了好处,让皇家承个人情,不与为难即可!   莫天涵也觉得不错,鹰眼套筒望远镜能用多大块玻璃啊!那东西双便宜的要死,拿 来收买皇家,简直就是无本投资啊!   “皇家自然是同意滨正君的提议,而且合约上有写明,不得干预造纸厂的任务动作,况且莫夫人也说了,剩余的仙人是要平分给大家的,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啊,谁想不开跟钱过不去呢!”白林一番话,说的众人都 笑了出来,很明显,礼部侍郎家的这位,是被金钱迷住 了眼睛,看不到长远的利益,光知道争眼前的这点烂事儿!   礼部侍郎家的被这么一说,也就没了继续纠缠的理由,恨恨的停了下来,但是却让大家都起了反感。   谁不想自己的亲朋好友们加进来啊?可是滨正君说了,利润就那么多,肥肉就这么大,若是无限制的加股东进来,自己还能吃多少,可就不一定了!   而且用钱来衡量股份,也是最下下策分法!   你有钱,别人也有钱,但是再有钱,能过皇家去?能有过内府?是能 有过五大家族法?   没看到刘家的兄弟在座么!   “还有谁看问题的?”滨正君环硕了一下四周,发现大家其实都挻识时务的,也就礼部侍郎家的出了个奇葩   “没有的话,就看看自己眼前的合约书,若无异议,就签字盖章,还有下一件事情要宣布呢。”   白林作为皇家的代表来开会,老早就知道还有玻璃厂所以他是第个取出合约书跟新的合约交换的人,因为这是代表的皇家,合约书上该盖的是皇帝的私印,而皇帝不可能亲临这里,所以合约书是事先就被盖上了印章的。   不过也让众人知道了,皇家是早有准备啊!   可见这事儿就是不同意了,也不行了!   有人带头,双是代表皇家的白公公,大家都不废话,仔细的看了合约书上的条例,还有股份的划分。   尤其是刘家兄弟,看的特别仔细!   最后大家都签字画押盖章之后,就开始讨论了造纸厂扩建的问题。   350 玻璃厂……   礼部侍郎家的因为刚才的事情,自我感觉没了面子,解下来的造纸厂扩建的问题,是由秋妍来主持的,毕竟能经常进去葫芦谷的,也就他一个人而已,别人想进去,可是有N多的注意了。   秋妍刚说完如何扩建,需要多少银钱,而这个银钱,就是新股东加入造纸厂要出的钱数,他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抱歉!各位,我还有事儿要办,今儿我就听到这儿了,反正是新股东的事儿,我这个老股东就不再耽搁时间了,我先告辞了!”礼部侍郎虽然说的有礼,但是话却疏离的很,而他也成了造纸厂第一个开会途中就退场的股东!   众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的眼神都带着些审视了,倒是被人给甩了脸子的秋妍依旧笑的特别和气:“既然您有要事,那就先请吧。”   走了好啊!   走了玻璃厂的股份他还省下了呢!   礼部侍郎家的看秋妍这么说,自觉秋妍是为了奉承自己,想当初若不是见这个小夫郎还挺实在的,他也不会跟这个小夫郎亲近,如今为了点儿小事儿就给自己没脸,自己也不用再跟他深交了!   奉承自己也没用!   “那我就走了,已经和显国公家的孙哥子约好了,不好爽约不是?”崇州显国公家的孙哥子,可是个高贵的人儿,比起这个平凡的莫夫人,可是好太多了!   “请!”秋妍十分和气的请走了这个人,心里想着,回头让你后悔死!   的确是后悔了,等玻璃厂的事儿让这位礼部侍郎家的知道了之后,死皮赖脸的来分股份,可惜,已经在当日就分完了的股份,哪里还有他的份儿?   但是别人不知道啊?   光看到秋妍忍气吞声的样子,就觉得礼部侍郎家的真不是个东西!   往日里跟他也算是有些交情的都想着日后可得离的远点儿,这么个人怎么就看不出个轻重缓急?   崇州显国公家的孙哥子早在几个月前的滨正君寿宴上就已经得罪了人,如今他还敢跟这种人走的近乎,简直就是脑子进水了!   待礼部侍郎家的刚出门去,红亲王君立即就狠狠的说了一句:“什么东西?也配跟哥哥这样说话!”   “不急不急,有他后悔的时候。”秋妍倒是先安慰了一下红亲王君,这位别看身份够高贵,可是人确实是个可爱的,对自己也好的不得了,所以秋妍自觉的跟他也很亲近。   人家莫夫人都不计较了,其他人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心里是怎么个打算的,日后自然知晓。   “既然有人提前有事离开了,那么妍儿就问一句,还有哪位有急事的,也可以提前退场。”人心不齐的买卖做不长久,这是相公说的,所以秋妍对有异心的人,都不会挽留,造纸厂已经让他参股了也没理由退人家的股份,但是玻璃厂就不同了。   李大夫家的大儿夫郎倒是想走,因为毕竟他家相公是在礼部侍郎任职的,可是又不想因为这个而让莫夫人没脸面,正在犹豫的时候,他的弟夫郎,李家的二儿夫郎拍了怕他的手背,他看了看弟夫郎,弟夫郎轻轻的摇了摇头。   示意嫂哥不要轻举妄动!   不能因为一个礼部侍郎家的就得罪了这在座的人,礼部侍郎家的有官职,他本身也出身世家大族,他可以不在乎这一时的任性妄为,可是他们家不能不考虑这个。   “莫夫人说笑了,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跟现在比!”白林先开了口,他身为内府的总管,若认真说起来,哪个人敢说比他还忙碌?   人白公公都说了,“天大”的事情都不如现在重要,谁还那么没眼力见儿的跟礼部侍郎家的一样傻乎乎的走开啊!   “就是的,莫夫人请继续,我想各位都是同样的的想法,毕竟这可是股东大会。”刘波的话,说的好听,也让一些有了浮动的人心瞬间就安抚了,毕竟能成为股东的,可没几个傻傻的送出到手的利益。   “那好,妍儿就继续说了。”秋妍看众人都是明事理的,不仅感叹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心思啊!   一个人不能代表全部的人的想法,离开就离开吧,其他的人倒是能看得出这是给自己没脸了,可是他们依然对自己恭敬,依然牢牢的坐着不动弹,听自己说这些话枯燥乏味的扩建的话。   其实秋妍妄自菲薄了些,他如今不止是有着造纸厂的关系在,他天然的淳朴性格,瞧着就是个好说话好亲近的人,这也是她很快被贵妇接受的原因之一。   性格软糯好说话又不乱嚼舌根子,且为人简单也不会总想着攀比,跟别人争风头,与他相处起来那是十分的放松啊。   比起其他人,这些人更愿意和秋妍要好!   扩建的事情,大家都觉得应该听这位莫夫人的,毕竟人家是掌握技术的人,对怎么扩建怎么安排作坊,肯定比自己这个光拿钱的人懂的多啊!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都交给莫夫人来处理关于扩建的问题,秋妍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信任自己,要知道,扩建的钱数可不是小啊!   “这事儿交给莫夫人我们放心,您毕竟比我们这不熟悉造纸厂的人更能知道怎么建设造纸厂的好,我们啊,擎等着分钱就是!”一个股东开了口,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   “施工的都是工厂里的工人,一个是不想让外人进去,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二也是想让新招收的工人们,在没开工之前,有工作可做。”秋妍想了想,说了一下自己的打算。   众人都知道造纸厂之所以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其中跟军部有很大的关系,那些工人们也都是伤残的退伍军士,众人谁家没几个在军伍上讨生活的远亲近戚的啊?所以都十分理解的点头同意秋妍的提议。   扩建的事情定完了,接下来滨正君就丢出了一个重磅炸弹给众人,那就是玻璃厂的事情!   众人都惊呆了!   第一次听到“玻璃”这个名称,他们以前只听说过“玻璃”!   滨正君更是会说道:“这可是比琉璃还贵重的东西!看看这鱼缸,都能看到小鱼在里面游动的样子了!除了鱼缸,什么东西不能做?就我寿辰时的那套茶具,你们觉得呢?若是做成杯碗碟盘的,又会如何??”   众人都两眼放光了!   “大块的还能替代窗纱窗纸之类的东西,镶嵌在窗户上,里外都能看的清楚,诸位诸位!”秋妍继续加大筹码:“还有非常清晰的镜子,正在研究当中,但是这玻璃的技术已经成熟,可以大批量的生产,若是诸位有兴趣的话,都可以按照造纸厂的样子,来入股。”   秋妍的话犹如一滴清水倒进了滚烫的油锅里,顿时就炸开了!   “莫夫人!”刘洋最为激动,倏的站了起来,他没想到还有这么大的惊喜在等着他们刘家!   “您说的可是当真?”惊喜太大,让刘洋这位久经商场的汉子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   “当然了!”秋妍十分认真的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话:“若是诸位有兴趣的话,都可以按照造纸厂的样子,来入股。我莫家不是小气的人家,诸位跟我莫家的关系也十分亲近,有钱大家一起赚才是。”   秋妍的话说得实在是漂亮,让众人都认为自己跟莫家的关系十分亲厚,哪怕跟秋妍不经常接触的人,听了这话都觉得自己跟这位莫夫人是莫逆之交了。   不是交情好的,能跟人分享这么好的买卖么!   于是众人沸腾了!   尤其是李大夫家的大儿夫郎,觉得自己的弟夫郎真是好样的!这眼光就是比自己好!   幸好没跟那个脑残的礼部侍郎家的一样犯傻,不然这会儿可不就是要悔青了肠子啦!   而那些跟礼部侍郎家的交好的人,更是暗自庆幸自己没跟那个脑抽的一起走!   要不然回去还不知道怎么后悔呢!   也有那惋惜的,替礼部侍郎家的惋惜,但更高兴的是,少一个人跟自己分股份耶!   不少人都特别感谢礼部侍郎家的愚蠢举动!   “莫夫人,你说吧,我们要如何做,才能入股?”有人更是急脾气,直接就问了秋妍要如何入股了!   “对对!您就说吧,我们照办!”   “对,照办就是!”   滨正君早有计划了,拿出玻璃厂的合约书,股份分为一百股,莫家依旧以技术入股,占了百分之十,每一股售价十万两白银!   皇家财大气粗的占据了十股,其他人家多少均分了一下,剩余的股份,谁家想多要的,也买进了几股。   有人想多要一股但是滨正君没卖!   他们的意思就是要多股势力拧成一股绳,而不是真的要给某一家人当金矿发财。   而且这样也防止了有人恶意把持股份,东西是好,但是太过贪心了也不成,今日可以用金钱占据股份,明日说不定就会以势压人,让玻璃厂成为一家人独有。   十万两一股,一百股去除莫家的技术股十股,还有皇家的十股,还有八十股换成了银钱,也就是八百万两白银!   不说别人了,就是白林这位皇家的代表都有些被镇住了,整个国库每年的税收才三千万两,这一个玻璃厂光是股份就集资了八百万两,快赶上国库一年税收的三分之一收入了!   真是一笔巨款啊!   秋妍自己都有些傻了!   玻璃厂的股份价格是相公跟滨正君祖么么合计的,他根本就不知道竟然是十万两一股!   看着手中那叠股份合约书,秋妍觉得自己有些手抖了……。   351 煽风点火   这边欢乐的开着分股份大会,那边提前走了的礼部侍郎家的夫人,正跟显国公府的孙哥子喝茶聊天看戏呢!   “今日不是要去聚会的么?怎么哥哥有时间来赴约啊?”显国公府的孙哥子笑意盈盈的跟礼部侍郎家的夫人万哥子寒暄,其实心里都有气死了!   他本意是提到今日跟他约定来看戏,知道他有更重要的事情,以为他会说出来,那么自己就可以趁机用开眼界的姿势,跟着他一起去赴宴,顺便也可以混进去,不能参股不代表他就死心了!   结果可倒好,这位缺心眼儿的夫人竟然一大清早的就去赴会不说,连相请他都没有相请,他气的要命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出来解释闷儿,可是正看的来劲儿的时候,这位夫人竟然带着人找来了!   他怔愣了半晌,不过面子还得给,把人让进了雅间里,贴身的小侍上了茶水点心,他这才问出口。   “别提了!”一提这个万哥子就郁闷:“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竟然那么顺着那个莫夫人,给我好大的没脸!”   “哦?”孙哥子一听,心里竟然惊奇的是这些股东竟然内部不和!这可是好机会!从外部无法渗入,那就从内部瓦解也成啊!   “哥哥可是礼部侍郎的正夫郎,又是万家家主的嫡哥儿,谁敢不给哥哥面子啊?就是我这个国公家的孙哥子,不也是得让哥哥您照拂一二么?更别提哥哥这么高贵的人,全盛京城谁不知道哥哥啊?”孙哥子一番看似夸奖实则鼓励的话语,让万哥子更加的生气了!   “哼!你是有见识的人,那些没有见识的可不这么想!”想到让秋妍一个从乡下来的哥子当着众人给下了面子,万哥子的气就更大了!   “嗯?哥哥可以说来听听,弟弟倒是想知道,谁那么大胆,敢不给哥哥面子!”孙哥子继续煽风点火。   万哥子也是被忽悠住了,平日里他本只是个有些小脾气的夫人,但是身边人都知道他这个人有貌无脑,对他也是多番退让,毕竟聪明人不会跟这种二货计较,可是孙哥子可不这么认为,他多方接触那些手里有股份的夫人哥子们,结果发现他们都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而且多数都知道他在滨正君寿宴上的糗事,只有万哥子这个礼部侍郎的夫人,因为那个时候他回娘家去给自己的爹爹祝寿,这才错过了滨正君的寿宴,自然也没有人没事儿的时候,跟他说这个事情,毕竟都过去好几个月了。   所以只有万哥子这个脑子不是很聪明的夫人,跟孙哥子亲近了一些,孙哥子立即就抓住这个机会,曲艺奉承了许久,终于让万哥子将他视为知己一般,也就有些事情,愿意跟他吐露。   只不过,孙哥子越听越觉得这个万哥子蠢的可以!   股东大会开一半,他就因为不是个事儿的小原因,就中途退场!简直就是他见过的最蠢的人了!   若是他的话,别说被人撂了脸子,就是出言赶他走,他都不会生气,还会死皮赖脸的不走一步!   不过这样也不错,也许那些人,会因为此事而推掉万哥子的股份,那么他就有了机会?只是此事才刚发生,不好马上就筹谋,但是他可以多添些柴火上去烧一把!   “哎呀,这可真是的,哥哥跟那个莫夫人比,自然是哥哥占理啊?这座买卖的,出价高者得,这可是从古到今的老理儿了,怎么能说不用呢?要我说啊,哥哥就是大方,要是我啊,还不得吵翻了天!我可没哥哥这么好的涵养,还能没事儿人一般跟我一起看戏听曲!”   “哼!我也不予那个乡下夫郎一般见识!给他三分颜色就开了染坊,若非他把持着技术,造纸厂这块肉哪里轮得到他来指手画脚!”   有些人,忘记了一开始是谁给他的机会参股的,忘记了是谁将这些人聚到一起,没有莫家,他们这些人能赚这么多钱?能跟造纸厂扯上关系?做梦呢吧!   “就是,出身这么低微,还不知道要多跟贵人学学,就知道蝇营狗苟,能有什么见识啊?若是此时异位而论,弟弟倒是觉得哥哥比莫夫人更适合主持造纸厂的事儿。”   “哦?弟弟真这么认为?”万哥子一听这话,顿时喜上眉梢,他一直就觉得自己聪明,出身好,样貌也好,嫁的相公更好,整天的被一个瘸腿的乡下来的夫人指手画脚的,平日里不介意,可是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哪里能不往牛角尖里钻?   “那是!您看我来盛京城这么久,跟谁最亲近?自然是跟哥哥您了!不是我多嘴,要我是股东,这些事儿谁办我都不放心,就全交给哥哥最好!以您的魄力,肯定能做的尽善尽美!”   “呵呵,弟弟说的太过了!”万哥子虽然很是受用孙哥子的奉承之言,但是心里却还是明白的,想拿到莫夫人手里的权柄是不可能的,造纸厂里的技术可是在人家的手里把着呢!”   不甘心还能如何?   “弟弟说的可是大实话!”孙哥子可没那么容易就停手,继续撩拨,把万哥子说成了一个天才,把秋妍说成了一个只靠着点儿技术就吆五喝六的没见识的人。   什么事儿都架不住一直的说,本来有三分气的万哥子被说出了八分气,幸好还有两分理智在,知道自己怎么也不能对秋妍出手。   不过心里还是扎了刺儿。   而且孙哥子很有技巧的话里话外都提及技术的问题,毕竟造纸厂出的纸张无论是写纸还是绘纸,还是那种生活必需品的手纸,都是前所未有的好东西,不论价格几何,光是使用就很是方便。   “技术,这个很难啊!”万哥子倒是听多了,先自己说了出来:“莫家就是出的技术,葫芦谷我也曾经去过一次,那里的老师傅们可都是莫家人手把手教出来的,要不然那么好的东西能做的出来?”   “嗯,哥哥,弟弟听说,东宫禁卫军西大营的陈家高将军是您的表兄?”这也是他接近这位的目的之一。   “是啊,表兄也是够倒霉的了,被莫将军摆了一道,大大的跌了身份不说,也没能得到太子殿下的重视,这么下去,陈家可就不会再将表兄列位继承人了。”   “哥哥,既然您有这个方便,不如利用一下!”孙哥子眼神闪过一道精光,这种时候,是最适合开口的机会!   “嗯??”万哥子好奇。   孙哥子将计划缓缓地说了出来,期间万哥子的任何一个表情他都没有放过,发现这位真的是个好人选!   一般人听了都会想到,若是这么做了,无异于跟那些股东们为敌啊!但是万哥子不同,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若是成了,那技术就是自己的了!   “可是,这事儿表兄会同意么?”陈家高虽然跟自己不亲近,可是也是自己舅么么的嫡子,小的时候也在一起玩耍过,后来大了不说多亲近,可也没疏远,这位表兄的脾气顽固着呢,这种事情,他能答应么?   孙哥子见万哥子犹豫了,继续窜达他:“这事儿有什么啊?若是成了,给陈将军几支股份不就成了么?都是自家亲戚,他还能不帮忙?”   万哥子依然犹豫不决,孙哥子只好使出杀手锏:“而且,弟弟可是听说了,前些日子,四皇子的皇子府被盗,那贼人不偷金银珠宝,不盗珍珠翡翠,偏偏拿走了四皇子的密账账本,还有几封四皇子与陈将军来往的书信。”   “什么?”万哥子没想到,表兄竟然敢跟四皇子扯到了一起!   “哥哥小声儿些!”孙哥子故意拉着激动的要站起来的万哥子:“这事儿目前没外人知道,我也是跟四皇子的舅舅朱大人认识,那天朱大人托我找找有谁家在大量的使用金疮药,我才知道这事儿,可是后来我听说,莫家曾经送了四个人去造纸厂,而且还带着大量的金疮药,你说,造纸厂里,是不是藏着什么人?”   “这、这?”万哥子也有些发懵了,这种事情关乎到朝堂上的势力划分,若是表兄真的站到了四皇子一边,那么家里怎么能不有所动作?而他虽然出嫁了,但是他相公也是依靠家里的势力才能坐上侍郎的位置的,也就是说,相公也跟家里的是同一志向。   “所以若是哥哥去跟陈将军说了此事,若是陈将军以追捕盗贼的理由进入造纸厂,到时候不管小偷是几个人,抓到人以后,顺手弄出几个老师傅,到时候这个技术还不是哥哥的么!”孙哥子继续蛊惑:“到时候莫夫人可就是窝藏罪犯的人,造纸厂虽然有他的股份,可是他还能理事么?到时候哥哥可以将技术稍稍的改良一下,用新技术取代莫家的位置岂不是轻而易举?”   “你让我想想!”万哥子如今已经被说心动了,若是事情成了,既能帮四皇子一个忙儿,又能得到造纸厂的技术,最后若是运作的好,还能取代莫家的位置,成为造纸厂最大的股东和技术持有人!   “好,弟弟也就是这么一说,哥哥若是觉得可行自然是好,若是觉得弟弟说的不好,也请哥哥别太在意,毕竟,人家莫夫人现在才是掌握技术的人。哥哥不想与他撕破脸也是能理解的。”这几句看似退步实质上却是火上烧油的话语,让万哥子难得的那点儿清醒,立即就没了踪迹!   “弟弟放心,若是事情成了,哥哥不会忘了你的好处!这造纸厂,咱们三七开!怎么着也得给弟弟你三成!”   “那弟弟现在这里谢谢哥哥了!”孙哥子高兴的应景回话,心里却鄙视万哥子,事情还没成,就想着拿大头了!   352 想办法想办法!   秋妍不知道有一场风暴就要来临,此次的股东大会极其成功,除了礼部侍郎家的夫人半场退了出去之外。   当天众人吃了一顿雅客居贵死人的特色佳肴,不过东西都非常新奇,名字起的也够吉祥,什么富贵连年、吉祥如意啥的,各种特殊菜肴和珍惜食材组成了一大桌子昂贵的饕宴,不过因为众人不差钱,吃的就是个好意头,也就秋妍在心里嘀咕了一下下。   众人经过此事都自觉的与秋妍这位莫夫人亲近了很多,除却那几位是汉子来参加会议的人之外,其他的夫人觉得这么美好的事儿让自己遇上了,不去拜谢一下神灵是不成的,于是相约一起去城外的南山神庙拜拜,并且约在莫家庄碰面。   一个是玻璃厂的事儿是莫夫人提出来的,大家都算是欠了莫家一个人情,二一个也是有些人并没有亲自去过莫家,这次先去认认门,日后也好走动走动。   此事是众位夫人们临时决定的,回去之后都忙着沐浴焚香,准备第二日去神庙谢神明,也就没人出去游玩,更没人跟外人提前这件事情,万哥子也就不知道,若是知道,他绝不会做那件蠢事!   秋妍圆满完成了任务,并且与更多的人成了朋友,这让来接他回去的莫天涵看到他的夫郎仿佛后面长了一只小尾巴一样,得意的翘的高高的!   “这是怎么了?这么高兴?”秋妍一直都是很温和的一个人,高兴的时候挺多,但是这么高兴的时候,少见啊!   “相公,我跟你说啊!”秋妍坐在马车里,扒着车窗跟在外面骑着马随着马车走的莫天涵唧唧喳喳的说了很多今日的事情。   莫天涵见他扒着窗户,外面天气冷,停了马车,让王瑞带着自己的马走在外面,自己则是上了马车,在车里抱着这人,听他说今日的种种。   听到礼部侍郎家的夫人万哥子的中途退场走了,莫天涵挑眉:“中途就走了?”   “嗯!妍儿觉得走的好!”秋妍丝毫不介意万哥子对自己的恶劣态度:“巴不得他走呢!”   “哦?为什么?”莫天涵在听到万哥子对秋妍的轻蔑话语,虽然秋妍说的挺委婉,但是莫天涵是什么人?前世今生吃的盐比秋妍吃的米还多,万哥子他是没见过,但是也能想象的到,在众人面前,那个可恶的哥子是怎么个高傲的嘴脸的!   “(*^__^*) 嘻嘻……,他走了,玻璃厂的股份就少一个人分么!”秋妍笑的特别开心!   “玻璃厂的事儿不是一开始就说出来的?”莫天涵有些吃惊!   要知道,按他的设想,玻璃厂的事儿先说,然后造纸厂提出扩建和增股,这样可以让股东们看到好处,也就少些麻烦,没想到滨正君跟秋妍竟然是先提出造纸厂扩建和增股的事情,后说的玻璃厂的事儿!   “才不是!玻璃厂的事情是后来说的,滨正君祖么么真厉害,竟然要了一股十万两白银的天价!妍儿到现在都还心跳的厉害着呢!”秋妍想到那么多银钱,就有些心里没底儿:“相公,妍儿能做好么?这么大的事儿!”   “怎么不能!”莫天涵一看人有些没自信,也知道在秋妍的心里,这么一大笔钱,可就是巨款了,让他主持玻璃厂的事情,他就有些畏惧了,毕竟很多人都指着他出彩呢。   “我夫郎虽然出身平凡,可是你诚实可靠啊!做生意,交朋友,凭的是信义二字,有了这两个字,什么买卖做不成啊!”   “真的么?”   “当然!”莫天涵就差赌咒发誓了:“你看,今日不就是万夫人一个走了么?别人都没跟着他!”   秋妍想了想:“哎!还真是唉!”   “所以啊,他们肯定都是相信你的,才会将事情交给你来办,他们放心的是你这个人,要不然,滨正君可是比你更加有威信,却不一定能办好这件事情,对吧!”   “嗯。”秋妍乖乖点头。   “那你有没有信心办好这件事儿?”   “有!”秋妍顿时觉得自己肯定能办好此事!   “好夫郎!”莫天涵乐呵呵的抱着这人吧唧亲了一口,秋妍的小脸儿迅速的红了起来!   “外、外面有人呢!”虽然不抗拒相公的亲近,可是这是在马车里,外面还有车夫,相公的护卫什么的,相公亲的这么大声,人都听到了吧??   “他们又看不到!”莫天涵脸皮贼厚!   秋妍羞的脸埋在莫天涵怀里不想出来了!   他家相公怎么老是这样呢!   “哦,对了相公,明日众位夫人会来家里找妍儿一起去南山神庙。”秋妍在莫天涵的怀里扭捏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转移话题的好理由!   “去神庙做什么?”以往秋妍也会跟香哥子去神庙拜拜,或者是陪两位么么带着忧哥儿去,只是这次怎么各位夫人们要一起去?   “众位夫人们说玻璃厂这么大的好买卖摊在自己家头上,要去神庙拜拜神明,还要捐一些善款做善事,以免福多压寿。”秋妍抬头看着莫天涵:“妍儿也想拜拜的,咱们家如今买卖兴旺,相公也升官了,这么大的福气,多谢谢神明保佑,也要多捐些善款出去。”   “好,听夫郎的!”   夫夫二人在马车上闲谈腻乎了一路,到了家里之后,跟家里人说了明日有很多客人来。   众人又是一通准备,不能让众位夫人觉得自家夫人管不好家里!   第二天莫天涵早早的就走了,今日他要去实验基地看看,昨日传来消息说,研发出了防水的战雷,要让他这个战雷创始人去评价一下!   若非今日大朝会要研讨如何处置铁勒部的俘虏,小黄弟弟也想去的,可惜事情赶的太巧了,他就没去成。   莫天涵走了之后,秋妍也迎来了今日的第一波重头戏。   莫家庄在盛京城南面的郊区,离南山的神庙也是最近的,早上来到莫家庄的各种马车络绎不绝。   众人对秋妍将花园改成菜园子感到非常新鲜,想到吃自己种的菜,有几个活泼的立即就决定明年开春,自己也弄个小菜园子!   人到齐了,也看过了莫家庄,正要离开去神庙,一个消息坏了大家的好心情,也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你说的可是真的?”滨正君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不敢置信!   “小的说的句句属实!各位夫人,夫人,您们快想想办法吧!老爷不知去了哪个保密的地方,联系不上!各家的大人都在大朝会上呢!这也进不去人,就是进去了也出不来啊!”来人一脸的汗水,可见事情是多么的急切!   原来,他们得了个消息,东宫禁卫军西大营的陈家高将军,追捕从皇子府逃走的盗贼,怀疑人就在造纸厂里,要带兵进去搜查!   一得到消息,他们就派人去通知太子殿下,结果发现太子殿下正在御前参与大朝会;后来又一想,但凡是有能力管这件事情的人,都在大朝会上参政呢!   派人到北大营,人家说莫将军去执行秘密任务了!   找不到人!   知道事关重大,来人只好找到了莫家庄,本来是想禀报给陈雷这个总管的,不过赶上秋妍他们一起出门,直接就听到了!   “祖么么!”良哥子焦急的看着滨正君,造纸厂对别人而言可能只是个生钱的买卖,可却是老爷夫人一手办起来的!   滨正君也着急,这个时间掐的太厉害了,正赶上空挡!   而且东宫禁卫军西大营的人马,就是巡城兵马司都管不到人家头上,南大营的人近日出去拉练了,不在兵营里;封靖安去他外家看长辈去了,目前不在盛京城;北大营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更何况莫天涵这个将军不在,谁敢擅自拔营发兵?   盛京城什么地方?天子脚下,一个不好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扣上谋反的大帽子!   秋妍紧握着早上相公亲手打理上身的披肩,心里想着一定不能让人冲进造纸厂,里面的东西别看多,其实工艺很简单的,就是纸浆的稀稠度不同,造出来的纸分阴干和风干的方法,最后得出的纸张才会分为写纸绘纸和手纸的,若是冲进来,不消说看明白,就是看不明白,随手抓手一两个师傅,也能得到这个工艺秘密!   他不贪图富贵,但是却也知道相公并不是爱钱的人,相公看重的不是金钱上的利益,而是看重这些股东之间的关系!   若是造纸厂不能安稳的站住脚跟,日后这些股东也就不会再信任莫家,或者说,不会信任相公了!   秋妍的小脑袋瓜子急速的转着,想办法想办法!   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儿了!   人就是被逼到一定的份儿上,自然就爆发了潜力。   秋妍就是这样的典型!   他竟然真的福至心灵,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一个让人真心佩服的办法!   “祖么么,妍儿有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秋妍鼓起勇气,站在了众位夫人们面前,说了他的办法!   “这个?”滨正君也被秋妍的这个办法镇住了,他没想到秋妍会提出这样的一个办法。   其余几位夫人也犹豫了一下,关键是,从古到今,还真没哪个哥子敢这么干的啊!   “祖么么,我觉得夫人的方法可以一试!”良哥子想了想,竟然勇敢的站了出来,支持秋妍!   滨正君也是没了办法,他同样知道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若是阻止不了,真被人冲进了造纸厂,可就麻烦了!   最后一咬牙:“好!就按妍儿的方法去办!”   353 陈家高   陈家高昨夜一夜未眠,熬的双眼通红。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东宫禁卫军西大营的将军,不论是从官衔上看还是从他驻地的地方看,他都应该是彻彻底底的东宫嫡系。   虽然西大营不似东大营那样都是嫡子,也不似南大营那样都是皇亲,可是比起北大营的庶子们,西大营的外戚子弟也不逞多让!   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他没能挡得住西宫打出的糖衣炮弹,稀里糊涂的就成了盖有三皇子印章的人!   等他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东宫的主子不再对他青睐有加,其他三大营的将军虽然和他依旧笑脸相迎,但是他知道,他们的心里肯定不是这样想的!   本来他已经决定了,既然已经被人认为是三皇子的人了,而且他看着三皇子也有足够的本钱跟东宫的主子叫板,虽然自古这储位之争多风险,可是高风险也有高回报!   自己家族并不大,在这个权贵遍地走,小吏多如狗的盛京城里,勉强能算得上是个大户人家。   与其千方百计的向太子殿下证明自己的清白,还不如就这么跟着三皇子混一段时间呢!   一来摆出一副冤枉但是不解释的表情给东宫看,以证明自己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二来也是想着两头他都不得罪,三皇子大忙他不帮,些许小事他给搭把手,东宫呢,有事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会办的妥妥的!   想法是美好的,可是现实太过骨感,一下子就让他尝到了苦头。   先是官复原职的莫天涵成了北大营的指挥将军,他当时还想着看这个草根将军的笑话呢!   北大营别看都是庶子,但是那也是各家的少爷们,那脾气,那秉性,莫天涵就是一条龙,也得被折腾成一条虫!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莫天涵这个他第一次听到名字都感到陌生的人,竟然能有那么神奇的战术,二十三挑一千八,结果竟然是他赢了!   然后就是别开生面的开始挑选人员重置北大营!   这还不算,最让他感到屈辱的是,莫天涵别的地方都能挑出那么多人充进北大营,偏偏轮到西大营的时候,各种折腾!   最后西大营愣是三个大营里,挑选人数最少的!   连屯门的禁卫军都能挑出比他西大营多的人数!   这不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他的脸吗?   这不是说,西大营的人,都是上不得台面的吗?   还有三皇子交给自己的人,自己也没能完成,任何一个棋子,都在莫天涵那种奇葩的选法被刷了下去!   他气的呀!就别提了!   但是他又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来对付莫天涵,最后只好咽下苦果,本来还想着日后有机会,跟三皇子嘀咕嘀咕,让他对莫天涵“上心”些,后来他才听说,三皇子与莫天涵的关系,呵呵……。   就是不用自己添油加醋,他俩也永远不会和平相处!   在三皇子被封为景王的时候,他真心的高兴了!   果然当初自己选择的是对的!   可是还没等他高兴多久,景王就倒了!   若是正大光明的被斗倒的,他还能接受,可是起因就是一个小人物,还是个东岛人!   最后牵扯了工部半数以上的官员,还有闻风赶去的景王!   西宫算是彻底的栽了。   而他也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当时有多蠢!   千金难买后悔药,千金难买早知道!   可是他想明白了,也失去了机会,太子殿下支援寒城,东宫四个大营,皇帝陛下钦点了北大营,而北大营又订了东大营随驾。   姓莫的起码还跟南大营的打了声招呼,可是他们西大营呢?连人影儿都没见到,就被忽视过去了!   之后的大半年,他都过的非常憋气又窝火!   倒了一个三皇子景王,走了太子殿下,又来了四皇子的人!   这回他学聪明了,不论对方怎么投递橄榄枝,他都不理不睬,惹不起麻烦,我还躲不起么!   一直到寒城大捷的消息传来,不止他恼羞成怒怒气冲天,就是整个西大营也都憋不住了!   能跟随储君出征的那必须是大捷的结果,等于是白捡军功去的!而且将来太子殿下登基,今日跟他一起出征的的将士可就是日后的军中骨干!   若是寒城无战事也就罢了,偏偏起了战事不说,还是大战,姓莫的更加的厉害了,传回来的消息太过震撼,就连陛下都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了四个字:“战绩辉煌!”   这样的荣耀,这样的功勋,竟然没他们西大营什么事儿!   南大营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是他是咽不下这口气的!   这个时候四皇子那边又来了人,这回这人还有点儿分量,竟然是个国舅!   好吧,虽然说除了太子殿下的血亲舅舅,其余的人哪怕是大皇子的舅舅也不能称之为“国舅”,但是私底下,但凡是皇子外家的舅舅,大家都会尊称一声“国舅”的。   这位朱金辉国舅倒是个伶俐的朱国舅是各种礼物砸了过来,几个如花的小侍也送进了他家里,他这才松了口。   以前三皇子可没给他这些好处!   四皇子还给他写了几封常信,无非是些仰慕他才华的陈词滥调而已,他一个武将,能有什么才华!   不过他也要有所表示才是,于是就半推半就的给四皇子写了两封回信,没敢写多少,只写了些家常话儿,因为之前他的一个远方亲戚家的哥儿给四皇子做了通房小侍,他们若是说起来,也算是亲戚了,就是关系有些远,估计八竿子都打不着。   就是这两封信,如今惹了麻烦!   太子殿下回来之后就开始着手理事,他也有去请安过,只是没能见到人而已,后来朝堂上王逸晨监察御史提出清点军械,他就有些反应过来了,四皇子弄的那些给他送来的金银珠宝什么的,是不是?   他的预想成真了!   朱金辉的话,让他冒了一身的冷汗!   “陈将军,若是此事败露了,你收的那些东西,包括你房里的小侍,可都是赃物了!”朱金辉那张脸,老神在在!   他早就挖好了坑,而这位陈将军也跳了进去,敢不帮忙,就连他一起牵扯进来!   “四皇子,到底要怎么样?”他陈家高不怕苦,但是这种事情是犯法的,尤其是皇帝的那一道密旨,寸铁不许出关!   偏偏四皇子竟然是倒卖军械的幕后黑手,私自贩卖军械给西人,是多大的罪过,没人比他这个从军十多年的人清楚!   “不怎么样,陈将军放心,不让你难做,只要你带人去一趟造纸厂,将那四个人不论生死给的开不了口就行,还有密账账本也拜托您了,只要您办妥了此事,东西到手了,其余的,四皇子不会为难您!”   “那是不可能的!”陈家高一挥手:“造纸厂可是有皇家的股份在,更何况造纸厂的股东们势力牵连甚广,凭我一个小小的指挥将军,能动的了人家么?别到时候人家没怎么样,我倒是让人给弄死了!”   朱金辉冷笑:“陈将军,别说我说话难听,您现在不动手,等到时候事发了,您也脱不了干系!”   陈家高默然,的确是这样,到时候若是被人发现,他们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你让我考虑考虑!”   “那好,那我就等着您的好消息了!”   朱金辉走后,他就没有一刻放松的时候了,一直焦虑异常,拖了几日之后,表弟找了上来!   听了这位并不是经常来往的表弟说了一番话之后,陈家高冷汗都下来了:“你、你怎么知道的?”   万哥子一脸担忧的看着陈家高:“表兄,这事儿目前还没几个人知道,是我的一个好友告诉我的,本来我是不信的,这才来问问表兄,若是真的,这事儿可不能拖啊?万一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   “唉!”陈家高叹气,他也是这几日被逼的都要发疯了,好不容易来了个可以跟他说这事儿的人,立即就跟万哥子什么都说了出来,并且还有他对莫天涵的憎怨、世道的不公统统都说了出来。   万哥子听了觉得真是天助我也!   “表兄,你也知道这朝堂上的事儿,不是我一个哥子能说道的,可是这买卖上的事儿,倒是可以和表兄你摆开看!”万哥子细细的跟陈家高说了几句话,陈家高惊奇的是,万哥子竟然跟朱金辉说的大同小异,只不过二人的目的不同,朱金辉要的是杀人灭口找回证据或者直接毁了账本,反正是不要让人抓到把柄;万哥子要的却是造纸厂的技术师傅!   “表兄放心,若是此事成了,上面怪罪下来,不是还要四皇子顶着呢么?到时候你把账本留在自己手里,他不帮你脱罪,就拿着账本告他!事后咱们自己家弄个造纸厂,利润还不是咱们自己家的么!”万哥子也是抓到了这个契机,若是单方面冲击造纸厂,的确需要一个好理由,这马上就来了一个不说,若是事情发生后别人怪罪,那就让四皇子出去顶着呗!   这句话陈家高爱听!   他本来就是个好高骛远的主儿,被四皇子摆了一道,心里的怨恨早就产生了,这会儿突然有了个办法既可以给四皇子添麻烦,又能摘除自己,还能捞些好处,顿时这心里就活泛了起来!   354 兵发   陈家高也是经过了许久的思量,这才最后定了时间,他既然要做,就要考虑到被人拦截的可能,所以他找了这么个极品的时间段来行动!   为了到时候能让自己有理由解释此事,他甚至真的弄了些东西带在身上,到时候进了造纸厂,趁乱没人注意的时候,随便丢在某处,捉贼捉脏,他也能堵得住悠悠众口!   “禀将军,军士清点完毕,整装待发,请将军示下!”负责传令的勒甲校尉,大声的在将军帐门口汇报。   陈家高收回那散发的思绪:“嗯,待本将军动身!”   他身后负责照顾的他亲卫,立即上前给他披上了轻甲披风,带着自己的亲卫出了营帐,前面就是校场,已经黑压压的伫立了他所有的手下。   他去找东西的事情只有他的亲卫们知道,这就足够了,其他的人,直接让他们找嫌疑人就可以,找到了直接宰了就成!   反正到时候死人是不会说话的,给按个什么罪名他们都无法喊冤!   “出发!”陈家高端坐在骏马背上,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出了西大营,他给副将和几个都尉的任务,就是找到贼人,死活不论!   给出的理由,这是皇命,密旨!   这理由,足够手底下的人不敢过问原因了。   密旨这东西太好用了!   谁也不敢嚷嚷出去,自己说的又怎么样?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他假传圣旨啊!   因为刚有密旨发下来,他的密旨之说,还真没人敢去印证!   一个大营一千多人,说不引人注意那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们还都是穿着禁卫军的服饰,只是没人敢去问去哪儿。   他这边一出动,田金松的手下们就更着急了!   大朝会刚刚开始,皇城九门在上朝的时候都是戒严的,谁也进不去,除非是紧急军情!   手下也有去找莫天涵的,只是没找到人,现在还在找寻之中。   四皇子今日没有去大朝会,他也不能常去,毕竟他现在是没有任何职位的,皇帝也没有要给他差事的意思,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开眼界见世面,三次四次的就有讨人嫌的意思了。   正在府中无聊的时候,听说陈家高真的带人奔南城门去了:“可是真的?”有些不敢相信哎!   “千真万确!殿下,不止小的看到了,路人也看到了呢!”手下很是肯定自己的眼睛没有花。   “快!快去请舅老爷来议事!”四皇子顿时高兴了起来,这个舅舅还真是个厉害角色,竟然真的能鼓动陈家高带兵去把东西拿回来!   朱金辉也听到了来人请他去的理由,自觉自己真是神仙一般的心思,陈家高虽然一开始不怎么理睬自己,可是架不住自己缠着他!   人嘛,无非就是挣个名,喜个利,陈家高这人他早就打听清楚了,家里的夫郎是个河东狮,长的肥硕又奇丑,而陈家高这个人呢,还有些好色,他就投其所好的给了几个哥儿,又给了他家夫人一大笔的银钱,这才把握住这个人,不过收东西收人的时候痛快了,现在用上他的时候,就想推三阻四的,那是不可能的!   不止他去疏导了一番,跟他相熟的显国公家的孙哥子也想了办法,侧面迂回的鼓动了礼部侍郎的万哥子!   事情就是这么巧,朱金辉跟孙哥子真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都想指使陈家高,两个人几乎是一拍即合!   朱金辉要灭口要拿回证据,孙哥子要的是造纸厂的生产技术。   孙哥子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立即就派人收拾了东西,要回崇州去,顺便路过南城门,嗯,有顺路经过造纸厂地段,并且派遣了亲信在路边埋伏着,若是有造纸厂的人出来,就擒回来!   西大营里也有他安排的人,尽量掳几个,最少是一个技术师傅出来,人一到就上车赶路会崇州!   他也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并且这个计划可以说是兵行险招,但是没有办法,这会儿都初冬了,眼看着就要真正的冷了起来,到时候他必须要在年前回到崇州去,可是他来的事情还没有办成,可以说,是办砸了,这次他是争取了很久,斗败了大房二房和四房的人,才轮到他这个三房的孙哥子来办理此事,只是自己运气差了些,竟然一开始就得罪了最有话语权的滨正君和莫夫人,以至于盛京城里那些夫人们都对自己退避三舍,造纸厂的扩张增股更是没了指望,若是他就这么败兴而归,其他三房岂能放过自己?   好不容易在家族里站稳了脚,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就被人拿捏住!   所以孙哥子才会如此做,反正冲撞造纸厂的人是东宫禁卫军西大营,指使的人又是四皇子,真追究起来,关他何事?   他在京徘徊这么久,费了这么多的功夫,终于让他等到了这个机会!   万哥子听到风声之后,得意的笑了笑,日后自己得了造纸厂的技术,要开他个十家八家的造纸厂,要开遍全国!   大笔的银钱还不是如水一般的流进荷包么!   大朝会上,众人一直在讨论如何处理铁勒部的俘虏问题,这个比较棘手,若是按往常的惯例,这俘虏一般都是谁的俘虏谁就全权处理,可是一般的时候,战场之上还真没几个活口下来,而那个时候,其实多数都会被拿来祭旗或是阵前宰了震慑敌军啥的,比较野蛮血腥。   但是吧,这样的俘虏是少数的额,一般也就几个人,或者十几个人,最多的也能上百,还是壮年的汉子或年轻的小子,他们的身份都是军人,那样的话,就作为奴仆贩卖也是可以的。   可是铁勒部这次可是让莫天涵给全族都端来了,除了草原上还有那十万悍卒,可是光有军队有个屁用啊?没有人养羊放牛,没有人挤奶烤肉,你让十万大军肿么活?   更关键的是,他们的家小也都在莫天涵的俘虏名单之内!   莫天涵是连营帐都给搬走了的,食物和牲畜人口,一个都没有放过!   不算那没了家的十万铁勒部的悍卒,这次的俘虏人数多达五六万之众,这还不算那些大小族长的家小和本人在内,但是普通草原人就有这么多,而且多数都是哥子哥儿,还有半大的小子儿,可以说,是标准的老弱残小!   这种俘虏,处理起来,就不能跟以前一样了,战阵之上甚至是刺探诉侯被捉了,也比这样的好处理啊!   这样的人,这样的俘虏,谁都不好意思说杀了吧!   况且,那么多番邦小国都眼巴巴看着呢,若是真这么血腥了,其他的国家会胆寒,会抱成团对抗这个霸主的!   也不能卖做奴仆啥的,卖谁家都得砸在手里头!   而且寒城关外毕竟还有他们的家人在,若是处理不好,那十万悍卒可真的会不要命的!   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人啊!   放回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不说铁勒部多年对天朝的挑衅不敬,就是草原上剩余的梅勒部落和特勒部落也不会让铁勒部有崛起的机会,更不会放任他崛起。   杀也不是,卖也不是,放更不是!   都成了烫手的山芋了!   众臣都挠头不已,各个国家的使节都在观望,这关系到日后若是有个不测,天朝会如何对待自己这边人的态度 啊!   皇帝也无奈了,好不容易有个大捷了,开始还挺兴奋,觉得莫天涵是个人才,但是这个人才也太有才了,弄了这么多人回来,倒是起到了震慑四邦的作用,就是这后续的事儿,也太让人糟心了!   大朝会就在君臣使节的吵吵嚷嚷和纠纠结结当中,十分不完美的结束了!   此事暂且压下,下次朝会再议!   散朝之后,太子殿下一出天和殿的大门,东宫的总管太监就疾走了过来,脸上一片焦急之色。   太子挑了挑眉头,这是怎么了?他这位总管可不是一般人能当得起的,那承受能力也是不容小觑的,这会儿怎么着?这么着急?   走到僻静处,不那么引人注意之后,这位总管太监立即就小声而迅速的跟太子说了东宫禁卫军西大营,指挥将军陈家高,带着西大营的人,武装齐全的去了造纸厂!   没有任何预兆,莫将军去了实验基地,联系不上,莫夫人,自己带人去了葫芦谷!   这下子太子殿下可算是知道他的总管为啥一副火上房的神色 ,因为他如今也是跟总管一个模样!   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连朝服都没有换,太子殿下就跑出来皇城大门,门外已经有一队禁卫军子在候着了,还有一匹千里良驹在等着他。   太子殿下一行人堪比夜空中的太阳一般,耀眼的明黄色在骏马背上,一路飞奔而去!   路人不用看清楚,见到那抹专属皇室的颜色,就都自动让路了!   太子殿下不惜鞭笞胯下的宝马也要追求速度,恨不得下一刻就能到达目的地。   若是嫂哥出个什么意外,他就是剁碎了陈家高也于事无补啦!   莫天涵看了实验基地的新产品,发现的确是防水的战雷,他又指点了一下细节上的东西,再改动改动就更好了。   之后没什么别的事情了,他就离开了实验基地,这地方特别严格,按莫天涵的眼光来看,他前世的银行金库也就这样的守卫了。   一出实验基地,他就回了北大营,想着若是可以的话,入冬之前他们北大营也来一次拉练,让大家都出去走走看看。   结果一回来就发现有人等着他,还带给他一个非常让人上火的消息!   355 齐心   陈家高知道兵贵神速,所以他选定了时间就准备了一下,立即就行动了,带着自己的兵,又有禁卫军的名义,城门口的军官连问一句都没敢问,直接放行了!   禁卫军的素质就是高,一千多人行动,不说跟莫天涵的北大营一般整齐划一吧,也算的上是训练有素的,一路疾行到葫芦谷,没有用多少时间,陈家高暗中算了一下,现在大朝会才开了半个时辰!   葫芦谷的地貌比较特殊,坐落在南山山,缺口处的葫芦谷,是个双圈儿的形状,跟个葫芦一般,嘴小而肚大,分为小谷和大谷,小谷现在已经有一半的地方被造纸厂占据了,大谷和小谷之间隔了一条小河,大谷如今也已经建设了一半,就是日后的玻璃厂。   江哥子正在看账本,这个月造纸厂的盈利依然在上涨,玻璃厂却在不断的投入资金,而且现在已经是初冬,他不能再继续建设了,但是招来的人员也不能闲着,不如就都到造纸厂里帮忙好了,领一份工钱可以养家不说造纸厂也能提高生产量。   到了年末的时候,还能给一个红包好过年!   正在盘算着的时候,他的相公许军从外面跑了进来:“夫郎,快出去看看吧,夫人和众位夫人们,竟然都来了!还在谷口那里不肯进来!”   “啊?”江哥子一愣,夫人平日里来了会直接到他这里的,若是有事也会提前说一声,而且平日里,可就夫人一个人过来,最多也就几个大将军家的老夫人来看看,而且还不能进入厂房内部。   怎么,今日一起来了?   许军拿了厚实的外衫给江哥子穿上,披肩搭上,拉着江哥子就走了出去,夫人这次来,脸色不是很好,希望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惜,许军的希望破灭了。   江哥子一出现,秋妍就拉着他说了,江哥子听了气的眉毛都要竖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了?敢来这里闹事!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个冲撞法儿!”   “师哥,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告诉里面的工人们,外面无论发生什么事儿,都不要出来,更不要跟来人顶撞,他们都是禁卫军,都是有些背景的人,若真是对付起来,吃亏的肯定是咱们的人。”   “那怎么办?难道任由他们胡来吗?”   “那倒不至于!”滨正君一脸的严肃:“有我们在,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师哥,你叫人多拿些椅子和桌子到谷口,再烧些热茶,拿些茶杯来,我们自有办法让他进不了葫芦谷一步!”   “好!”江哥子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和许军一起回了葫芦谷,许军去安抚工人们,他则是找了几个帮厨做饭的哥子么么们,拿了些桌椅板凳到马车上,送到了葫芦谷谷口。   许军跟几个管事的说了有麻烦上门,让大家都顾好自己的安全,这里的管事的都是从军伍上退下来的小队长,与其说是负责监工啥的,不如说是为工人们打理工作和生活的管事,因为都是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造纸厂的工人和管事的几个人之间,并没有普通的那种管事的克扣工人东西,工人也对管事的暗恨在心的那种情况,相反,他们都是非常感激造纸厂能给他们如此优越的工作,虽然味道是刺鼻了点儿,却赚的高额工钱,逢年过节还有大量的福利红包,又只安排他们这些伤残了的人进来。   以往虽然有公家的补助,却是杯水车薪,在家种地也只能勉强温饱,若是外出做工,残疾的也没人家会要他们,即便是用了他们,也都是些脏活累活,没有人应征的那种活计。   所以众工人都当造纸厂是自己的一样,做工都不用人看着,从来没有人偷懒的。   这会儿听说有人来找麻烦了!   这些人虽然残疾了,但是当年那也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从战场上下来的!   平日里看不出来,但是一旦脾气上来了,那真是慑人的很!   “总管不必担心,兄弟们虽然伤了残了,但是骨头没软,手还没生,不就是一千八百多人么?我们可是有一千人呢,堵在谷口动起手,保证让他们一个也进不来!”某个脸上一条刀疤,瞎了一只眼睛的管事,剩余的那只眼睛里,闪烁着寒光。   “不不不!诸位,诸位!”许军真是头大,不过还得解释好了,可不能让人热血上头的冲出去:“夫人的意思,大家一定要明白,对方来头很大,夫人不想硬碰硬,所以才会去谷口会一会来人,大家都静一下心,暂时先停止工作,就当咱们歇半天,啊!都好好的歇会儿,事情肯定会解决的,主要的是大家不能给夫人添乱啊!”   说是这么说,但是这些人还真放心不下!   夫人他们不陌生,每次来都是笑眯眯的,虽然腿脚不好,可是夫人心好,对他们也客气,工钱从来不拖欠。   就是夫人那单薄的小身板子,可没多少威慑力啊?   几个管事的在许军安抚好了之后离开了,就聚到一起嘀咕了起来:“禁卫军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就冲进造纸厂,夫人大小也是个将军夫人,可若是夫人在谷口吃了亏,那咱们哪里还有脸面在造纸厂待下去?”   “胡老大说的对!”另一个管事支持胡老大的话:“不是我说,咱们可不能让夫人他们一群哥子在前面,自己躲后面来!”   “对!我独眼就第一个不想躲!”独眼就是刚才跟许军说话的那个刀疤脸儿,他因为受伤瞎了一只眼睛,大家就叫他独眼了。   “当年的阵势大家还记不记得?摆出来!老子倒要看看,那些奶娃娃一般的禁卫军,能不能被吓的尿裤子!”   “哈哈!!对对对!!让他们也看看咱们这真正的战阵!”众人轰然应诺,立时豪情万丈起来。   许勇听到声音跑过来问怎么回事儿?   得到的答案是这些人要保护夫人们!   许勇差一点儿没给气个倒仰儿:“别闹了诸位!夫人们就是怕你们跟来人冲突起来,人家可正好没啥好理由呢!”   “总管大人不怕,俺们贱命一条,当年杀过西人战过豺狼,若是能在这次打过禁卫军,那俺们就无憾了!哈哈%……!”几个人嘻嘻哈哈的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许勇一脑门子的汗水啊!   之后几个管事的带了将近六百人,在葫芦谷谷口,秋妍他们的身后,摆起了一个奇特阵法,若是莫天涵在的话,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阵法进可攻退可守,交叉防御和错位前行都非常便利!   看着身后的阵仗,就连滨正君都有些感动了,但是却不想让这些人卷进来:“许家夫郎,让大家都回去吧,这事儿大不了也小不了,别让大家伙儿跟着牵扯进来!”   “是!”江哥子本来在这儿跟秋妍一起,准备着呢,见后方这会儿人都聚集起来了,又听了滨正君的话,赶紧的回头去劝解工人们。   江哥子的口才可比笨嘴拙舌的许军好多了,可惜,这群大老粗的工人们可是实心眼儿的,任江哥子是舌灿莲花,他们就是纹风不动!   “许家夫郎不必说了,俺们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也说不出那么多的大道理,可是有一点还是懂的的,人啊,就得知恩图报,俺们受了这么久的照顾,如今造纸厂有事了,夫人们都来了,俺们咋能自己躲起来?”   “您啊,放心,别看俺们这样,手艺不生的!”   江哥子也头痛了!   这是造纸厂,如今成了战场了嘿!   “什么手艺?”秋妍本来也是来劝解的,一来就听了个末尾,就听他们说什么手艺?   “当然是打仗杀人的手艺了!当年俺们这个小队,可是灭了一个西人的小部落呢!当时那场面特……呃……夫、夫人!哈哈……呃,哈哈……!”独眼正在给江哥子普及他们的手艺,结果没注意到问话的人是秋妍!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都跟相公一样的军人,却是第一次听到如此话语,小脸儿先是一愣,之后就有些苍白了,不过却不反感,可能是因为对方那傻兮兮的笑容,让秋妍觉得他们并不可怕。   “妍儿知道大家都有心了,若是不想散去的话也可以,但是切记,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随便跟人动手,不是妍儿觉得大家打不过对方,而是这件事情牵连甚广,为了大家的安全,请务必答应妍儿。”此时秋妍已经是个成熟的人了,某些事情只要一想,就能知道这事儿透着古怪,所以秋妍不想让自己家的工人们牵扯进来,否则到时候就很难摘出来了!   众人听到秋妍如此说,也知道夫人许是担心自己这个平头百姓跟禁卫军死磕,到哪儿都说不出理去,都纷纷点头答应。   葫芦谷的谷口很小很细,全长也就五六米,最粗的地方才能让三辆马车并排通过,最窄的地方,就两辆马车,还得是那种标准的,若是贵族们的大马车,也就能供一辆车进出而已。   一出谷口就是一片平坦的草地,如今已经枯黄了,草地不远处就是新修建的大道,是为了方便造纸厂的纸张运出和运进来原料,才花了大价钱铺垫的一条连接官道的大道。   陈家高在看到那条笔直的大道的时候,不由的加速了行程,大道笔直,到了拐角处,就是葫芦谷的入口了,许是憋屈的太久了,陈家高心里形容不出的兴奋劲儿,打马第一个窜进了葫芦谷谷口的小道,迎面而来的情景,让陈家高顿时勒紧了缰绳,宝马惯性使然,人立而起,马的嘶鸣声,衬托着陈家高惊讶的神情。   356 披肩的作用   葫芦谷入口处,并排摆了两层太师椅,第一层太师椅之间,还有一个小茶桌,上面茶杯茶壶齐全,每一只太师椅上,都端坐着一位高贵端庄、身带披肩的官家夫人!   中间位置上的,就是滨正君和秋妍!   在这群坐着品茶的夫人们身后,是有着冷冽眼神的残疾工人们,只是他们虽然残疾了,气势却是惊人。   陈家高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想象过会有反抗,毕竟造纸厂里的工人是退伍的伤残军士的事情并不是秘密,而且大家还会夸奖造纸厂的各位股东宅心仁厚什么的,就连皇帝也搬出这个理由入股造纸厂而没有让朝臣们出现反对的声浪,所以他想象中的反抗就是来自工人们的,也想好了对策,他们可是禁卫军,出行都是代表的皇家的颜面,若是敢动手,直接就有了好理由!   也想过可能他们不反抗,那样更好,他直接就搜查!   很多方方面面的事情他都有想过遇到和如何应对,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他竟然会面对的是这种局面!   冲撞造纸厂他有这个胆子,毕竟是个买卖,真说起来,也是侧面的冲突,大不了日后多赔罪就是,而且他也不相信造纸厂的股东们就真的对造纸厂的核心技术不觊觎的!   他打算到时候拿着造纸厂的技术出去,堵住那些人的嘴!   可是现在看,他貌似连进去都要困难!   “呦!这不是陈将军么?怎么来这儿了?”江哥子带着嘲讽的笑容跟骑在马上的陈家高说话儿。   江哥子接受造纸厂之后,一般情况下都会由他出面打点一些达官显贵,例如给各个衙门送的特供纸张,都是他们两口子带人亲自登门,一来是为了表达重视,二来也是混个脸熟,日后说不上什么时候就遇上了。   所以江哥子虽然只是一介百姓夫郎,却是对盛京城的大小官员都认得,不说能叫得上名字知道家住哪里神马的,但是姓氏官职他倒是不会弄错。   尤其是这次这位是来找麻烦的!   “咕~~( )b……。”陈家高沉默了一下,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他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话才能应对现在这种情况了!   而跟着他本来雄赳赳气昂昂来造纸厂耀武扬威的手下人也都蔫了!   虽然西大营号称“外戚子弟集中地”,可是你要明白,所谓的“外戚外戚”,他们本身并没有多优厚的底蕴,正所谓“娶夫郎,首娶贤,次选低”,也即是说,哥儿必须贤惠,然后身份地位也要比自家低,这样的哥儿娶进门,可以防止家宅不宁,外戚若是势力庞大,那么相应的夫家就会鸭梨山大!   本就是联姻关系才得到的身份地位,自然不能跟这些真正大家出身的夫人们相比了。   尤其其中有几个,特么的还是他们的长辈!   西大营半数以上的人,都缩了缩脖子,心里暗暗记恨死了陈家高,不是说来造纸厂抓人么?怎么现在变了这么一出出来啊?   他们家都没有机会参股造纸厂,多少都惦记些的,这次来,很多人心里的想法都是顺手或顺便看看造纸厂里啥样子,若是有幸能看出个门道来,日后这可是个聚宝盆啊!   只是,现在是肿么个情况?   大家大眼瞪小眼,都呆滞的看着前面拿堵“墙”!   “怎么?陈将军这是不想回答啊?还是回答不上来啊?”江哥子心里边儿都恨不得暴打这个来找茬的!   “不是、咳咳,那个,本将军是来捉拿贼人的!”陈家高脑子飞速的运转,事情是他这几天才决定的,今日决定行动的时候,大营里就没离开过人,这些人是怎么得到的消息?   不过他现在不想这个了,他想的是要如何进去造纸厂,本来他是想要强硬的进入,不过看样子是不可能了,门口的夫人们身份先不说,但说他们都带着披肩呢,这东西他就是下了死命令,手下人也不敢执行啊!   “捉贼?那不是巡捕们的差事么?怎么?陈将军这是调职了?”江哥子的话一出口,众位夫人都绷不住脸面,忍不住笑了一下。   堂堂禁卫军将军,若是被调职成了捕快,哪怕是捕头,那也是好说不好听啊!!   陈家高被气的不行,却不能发火!   “江老板,各位夫人,本将军是来追缉从皇子府盗取御赐之物的盗贼而来,并非无理取闹,请各位夫人行个方便!我们要进去造纸厂搜查!”   陈家高倒是有自知自明,知道嘴皮子磨不过生意人的江哥子,直接就说到了点子上,他 就不信,这些夫人们还真能拦得住他!   而且他怀里还真准备了一个四皇子给他用来栽赃的物件,也的确是御赐之物,只要能进去,造纸厂的股东和管理者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可是很显然,他猜错了!   秋妍坐在椅上纹丝不动:“陈将军,这里是造纸厂,任何人,包括股东们都不能随意进出,您?还是不要进去了,造纸厂里都是工人,没有您说的什么盗贼,麻烦调转马头,出去追缉吧。”   想进去?别说大门了,窗户缝儿都没有!   “莫夫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陈家高没想到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乡下哥子,敢这么跟他讲话!   “什么意思?”滨正君放下手里的茶杯:“听不懂人话么?让你滚你就滚,哪来儿的那么多废话?想进去?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陈家高可以无视江哥子,也可以跟秋妍大小声,但是他打死也不敢跟滨正君呛呛,但是也不能不跟滨正君打交道,如今人家就坐他对面啊!   “滨正君,您老请体谅一下小将的难处!”陈家高拱手为礼,他现在甲胄在身,不方便下马行礼,所以也就当自己行礼了。   滨正君也不在乎他这点儿礼数:“体谅?那麻烦你也体谅体谅我们,这好好的赏景呢,你就带着一大帮子人来吆五喝六的,你想干什么?嗯?不要跟我说什么追缉盗贼,就是追缉也轮不到你!而且,你说你自己是干什么的都不知道了么?皇子府?若是东宫失窃你追出来还情有可原,皇子府岂能跟东宫相提并论?”   滨正君的一席话,也让西大营的人犯了疑虑,是啊,将军说皇子府被盗,贼人在造纸厂确信无疑,还说是奉了陛下的密旨,不让宣扬,直接来拿人,生死不论!   一开始大家只知道要动造纸厂了,都关注在这一点上了,没有细想这里面的关系,现在被滨正君这么一说一提醒的,就起来心思了。   自己的大营再不济,那也是隶属东宫储君的部下,东宫禁卫军的四个大营的真正含义是什么,每一个进入大营当兵的人都清楚,这是属于皇室与各方势力的默契。   皇帝就算是要下密旨捉拿盗匪,那也得是给京畿府尹或者是六扇门那种专门负责各色案件的衙门,而不是四六不靠的禁卫军西大营啊!   皇子府说白了就是皇家给庶子们居住的地方,东宫是什么地方?那是中宫嫡子的居所,是一国储君的地盘,是未来天子的势力范围啊!   若皇帝真的让西大营的人来办这种事情,那么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他们的将军在撒谎!什么密旨都是扯谈!一个就是皇帝真的下了这种密旨,但是无论办成办不成,他们西大营,恐怕要被皇室放弃了!   众人既然能成为外戚,那心思也不是不通透的,事情不用多么明白,只有一想就懂了!   各个都冒了虚汗出来,这种时候,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陈家高已经从手下人的脸色上看出来,他们这边什么都没做呢,这就开始军心不稳了!   “滨正君,抱歉,小将一定要进去的!”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退了回去,陈家高都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下场!   秋妍被气笑了:“好啊!陈将军,那我就要看看,你们,敢不敢进去!怎么进去!”   陈家高被噎住了,是啊!   任由你说的 天花乱坠,也不能让这群贵夫人动一下!   这边一时之间,僵持的画面太诡异,让西大营的人都不敢随便乱动,还得低着头,因为对面有他们家的谁谁的叔么么啦,舅么么啦这些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的人在啊亲!   生怕被认出来!   而谷口外面一片树叶半落尽的树林里,停着六辆马车,看马车的架势,就是大户人家还是有品级的官家,因为都是双马拉着的车子。   "还没动静么?”孙哥子一边紧张的揪着手帕,一边频频掀开车窗上的帘布看着葫芦谷那边。   按理来说,不管是什么情况,这禁卫军西大营的人进去了,肯定会冲上一阵子的啊?起码会有个动静喊杀声之类的传出来吧?可是这都快半个时辰了,怎么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呢?   进去的可是一千多人啊!   哪怕是一千只鸭子也得听见个嘎嘎声儿啊!   因为那边没有任何遮挡物,一片平坦的一览无遗样子,孙哥子也不能派人去瞧瞧情况,只能坐在马车里干等着!   “夫人,咱们还等么?”跟着孙哥子来的管事倒是觉得事出反常必有蹊跷,与其等着,还不如直接回家了的好,办不成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就跟那三房再斗呗!   孙哥子咬了咬牙:“等!错过了这次的机会,可就再没这种傻子了!与其回去让他们奚落,不如在此一搏!”   他相信,从来富贵险中求,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357 看咱们谁厉害!   葫芦谷谷口的气氛很是诡异,僵持了一会儿之后,陈家高知道自己拖不起,所以他不得不下马,走到这堵“墙”面前,开始了苦口婆心的说劝,从律法说到形式,就连人情关系都动用 了,可惜,没用啊!   这些夫人跟秋妍的关系可是不一般的,这都是秋妍的手帕交,众人看重的不是跟秋妍打交道能捞多少好处,而是看重的是秋妍这个人,而且他们出身都不低,从小的教育让他们早就看的明白清楚,这事儿啊,可没那么简单!   不过他这么一论起人情关系啥的,倒是给了几个夫人们灵感来了!自家貌似有亲戚在西大营?虽然说是外戚,而且关系相对来说,也是不近,可是远亲也是亲啊!   于是陈家高这边正在想办法突破呢,那边就后院儿起火了!   “哎?我记得我表哥家的小子就在西大营来着?也不知道来没来?”一个夫人跟旁边的好友嘀咕着,那位好友也是个极品的:“我家也有亲戚在西大营,你不说我都想不起来!”说完,立即就仰着头大嗓门的喊了一嗓子出来:“哎哎!那个西门韩家的韩金鹏在没在?怎么见了舅么么也不知道来问安呢?这点儿礼貌都不懂了么??亏得小时候那么稀罕你了!都白疼啦?你忘了你小时候尿裤子还是舅么么给你换的呢!”   结果他一嚷嚷,对面队伍里的人刷的一下子就看着其中一个脸色涨的通红的小子,他都躲到队伍后面去了,肿么还会被人点名啊摔!!   陈家高也惊愕住了,说教都停了,愕然的看着队伍里走出一个小校来,屁颠颠的跑到那位大嘴巴大嗓门的极品夫人跟前儿,老老实实的行礼:“表小子给舅么么问安了!”   “嗯嗯,不错不错!都知道来这里闹事儿了啊?”本来以为是个泼夫郎来着,结果人家第一句话就带着枪药味儿!   韩金鹏本来通红的俊脸啊,当时就变成了惨白!   陈家高一看事儿不好,就想呵斥韩金鹏回去,结果还没等他出声儿呢,极品夫人倒是一挥手,大气的道:“行了行了,出来见见舅么么就挺好的了,回去吧,你现在可是有军命在身呢!”这话说的那叫一个有意思哦!   陈家高的脸啊,青白蓝紫什么色儿都有了!   韩金鹏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行了告别礼就钻回了大部队里,头一直低着就没敢抬头看一眼他们家陈将军!   几个坐在后面的夫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默契瞬间就形成了!   你陈家高不是对着我们一通大道理的摧残着么?好啊!我们也让你看看我们的厉害!!   于是不等陈家高再接再厉的劝说呢,这边就开始呼朋引伴的叫着:“万年县老高家的那个谁,高路生啊!小生子你来了没啊?来了就露个脸儿!没看到表叔么么在这儿呢么??”“路大狗??大狗子你来了没???怎么着?叫你小名你还不答应了是不??看回去让你表兄告诉你爹爹去!!”   各种叫声此起彼伏,好好的场地成了认亲大会!   能跟这群有着实权的官员们的夫人们扯上关系的,都是各家的外戚们,而且还都是小辈的!   见了面那都得给长辈的行礼问安啊!   于是陈家高的脸,已经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更有几个夫人正对保媒感兴趣,拉着自家的小辈就说起了亲事的问题,好么,成茶话会了!   而在外面苦苦等候的孙哥子也没了耐心,想着要不干脆就冲进去??可是又不行啊!   崇州显国公听着倒是挺有名气的,但是毕竟是外地的公爵家,与盛京城里的各个世家可是没得比啊!   正烦恼的时候,从盛京城方向来了一队人,在最前面驾马飞奔的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让孙哥子顿时没了任何念想!   “快!!走!回家!!”明黄色!除了皇帝之外,就只有身为储君的太子殿下才能在大朝会上穿着这一身,以显示皇帝对太子殿下的重视,如今这位太子殿下竟然直接穿着朝服就来了造纸厂,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皇室对造纸厂的重视程度!   若是让人知道是他在幕后推波助澜,别说他只是显国公府的一个三房的第三代孙哥子,就是显国公,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后果!   家仆不知为何三夫人突然改变了心思,但是依旧听话的抽了拉车的马一鞭子,缓缓的起行走了。   管事的看了看自己的主子,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暗自庆幸自己的主子幸好没冲动大意!   孙哥子走了就先不说了,但说太子殿下这一路飞奔而来,心里的焦急和愤怒就别提了。   他身后跟着他的是真正的禁卫军,属于东宫正式编制的那种,都是死忠于太子殿下的,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些禁卫军的速度丝毫不比主子慢。   而且他们腰间别着的是真正的御赐兵刃,不论何时,任何人,哪怕是官员呢,只有太子殿下一声令下,他们都有着先斩后奏的权利。   这就是皇帝对太子殿下的保护,毕竟储君怎能没有权利处置官员呢!但是,也要拿出可以说服人的理由。   太子殿下已经红了眼睛了,他不敢想象嫂哥若是有个万一,他一个小哥子,哪里能拦得住西大营的禁卫军??   造纸厂没了可以重建,他也会严惩那些胆敢有异心的人,可是若是嫂哥有个好歹,他要怎么面对大哥啊!   当太子殿下的御马踏入葫芦谷谷口的那块广场的时候,眼前的画面让太子殿下以为自己看花了眼睛,或者是魔障了!   只见禁卫军西大营的人马都蔫头耷拉脑的站着,一点儿士气都提不起来的样子,而陈家高这个指挥将军则是黑着一张脸,气哄哄的在前头走来走去,犹如被困的野兽一般!   但是这都不重要了!   太子殿下的御马就是厉害,到了之后一声长嘶,正低气压的众人一见是太子殿下亲临,顿时都矮了半截的给这位储君行礼。   陈家高回头一看,从头发梢儿到脚后跟儿都冰冷了起来!   太子殿下!   竟然是太子殿下!!   而且太子殿下竟然是穿着朝服骑着马来的!!   飞身下马的太子殿下可顾不得这些跪见行礼的人了,几乎是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了滨正君跟秋妍的面前,焦急的看着两人:“叔祖么么,嫂哥你们有没有事儿!!”   滨正君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太子殿下能来的这么及时,可见是真心的关心自己这个长辈,当然,也不刨除一些别的原因在里面,可是滨正君不考虑那个就是啦!   “能有什么事儿啊?我们就是品品茶,聊聊天,呶!!”说着还用下巴点了点跪在地上有些哆嗦的陈家高:“倒是你东宫的禁卫军,可真是有闲情逸致啊!”   秋妍也傻傻的看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小黄弟弟,再怎么没有见识,没吃过猪肉他也看过猪跑啊!   明黄色,这是皇家的颜色,家里御赐的东西上面盖的那种黄色绸缎,就是这种颜色的!   除了御赐或是皇室成员,任你多大的官职也不能逾制穿这样的颜色,而且小黄弟弟身上的,明显是明黄色的衣物,不说质地如何,就是上面的刺绣一看就不是凡品!   还有头顶的金龙冠带,身后跟进来的禁卫军!   尤其身后一片:“见过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的问安行礼之声,秋妍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过来了!   吓的赶紧跟着行礼!   只是有些说不出话来,太过震惊的秋妍,已经没了刚才对着陈家高的那气魄了,就剩下惊秫了!   秋妍的膝盖还没有沾到地上,就被太子殿下亲手扶了起来:“嫂哥请起,诸位夫人们也都请起吧。”   “谢殿下!”   “妍儿别担心,这事儿让殿下去处理吧!”滨正君看出秋妍的不自在了,但是现在可不是不自在的时候,就拉着秋妍跟着夫人们看太子殿下处理此事!   “陈家高,你可知罪?”   “会殿下!末将、末将是来、来、来追缉盗贼的。”这会儿说这话的陈家高,明显的底气都没了!   “本宫还不知道本宫的禁卫军还能客串捕快!”太子殿下都被这个理由给雷到了!   陈家高一脸的冷汗。   “来人!”   “在!”   “陈家高,擅自调兵遣将,无事生非,先羁押回西大营,着人看着西大营,若有异动,按,叛乱处置!”   “是!”   几个禁卫军一起上来,几下子就把陈家高给绑了起来,陈家高这会儿也想不出可以脱罪的话语,再加上被太子殿下拿那种眼神扫了一下,心里顿时一惊,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不过,他晕过去也许是幸福的,禁卫军可不管他是醒着还是晕了,将人往马背上一绑,齐活儿!   “西大营副将何在?”   “末将在!”副将如今也看出来了,不!不止副将,西大营的人都看出来了,此时此刻,他们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让将军当成了枪使!   “嗯?你,带着人回去西大营,无上命,不可乱动,等事情有了结果,自有人传达给你们。”太子殿下锐利的眼神看的出来,这个副将和那个蠢货陈家高不是一伙的,起码,这位副将看到陈家高被绑了也没有出声!   “是!”副将应声,之后又加了一句话,也是代表西大营的所有军士:“末将等,谢太子殿下大恩!”   太子殿下点头,这个副将,还是挺识时务的么!   358 识时务   能不识时务么?   外面如今已经被禁卫军的人马围住了不说,那闪着冷光的箭矢都冲着他们呢!若是一旦有了异动,保证他们每个人都能成为马蜂窝,太子殿下还能毫发无伤的!   而且他们若是不服气,立马就能被扣上一顶谋反和刺杀储君的罪名!   谁不是有一个家庭在背后啊!这种罪名不说牵连九族也差不多了,谁敢有别的想法儿啊!   乖乖的退去回西大营蹲着才是王道啊!   后来他们的决定,再次证实了是多么的高瞻远瞩!   因为他们刚走出来,迎面就来了一堆人马!   请看清楚,是一“堆”,不是一队!   几位大将军听说自家夫人被困在造纸厂,顿时都火大了起来,这是盛京城,在自家的地盘上,竟然敢有人捋虎须!   很多年都不曾动过真火的五位大将军齐齐带了自家的亲卫就奔了过来,那气势骇人的很!   除此之外,尚有各家夫人们的相公,在散朝之后,虽然没有太子殿下那么快得到消息,但是也很快就知道了此事,不说别的,若是自家夫人有个好歹,自己这关都过不去,更何况还有夫人的娘家势力,也会有所看法。   于是就有了一幕非常有趣儿的画面,一直各自为政的文官武将们第一次一起行动起来,武将开路文官殿后,一大堆人朝一个方向前进!   更让人震惊的是,这些大人们竟然都是身着朝服头顶冠带,这都是还没来得及去换衣服,就来了的。   一大堆人对路边的禁卫军扫了一眼就不再看第二眼了,而是一直往前行,虽然太子殿下来的快,还带了重兵,但是他们在没看到人平安的时候,是不会放下心的!   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跟秋妍交好的夫人们,多数都是夫夫感情深厚,哪怕是家里有侧房小侍的,夫人该有的待遇是一样都不缺的,比如披肩这个恩爱的象征物。   这群人到了地方,可就热闹了,纷纷找到自家夫人一通嘘寒问暖,生怕有一点儿擦破皮!   秋妍没愣神多久,莫天涵就到了。   莫天涵一眼就看到了在太子殿下身边站着的秋妍,有些傻傻的样子,四周都是问话声儿,各位夫人们正跟自己的相公说他们的“壮举”,但是在莫天涵的眼中,只余下一人的身影。   到了跟前儿就将秋妍拥进了怀里!   秋妍的小脸儿“咻”的一下子就爆红了!   很多人在看着呐!   “相、相公?”想推开相公,可惜力气没有莫天涵的大,只能被人搂着,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莫天涵现在都还有些后怕着,这人这单薄的小身板子还真敢干出这种拦路的大事来!   万分庆幸的是,他们家秋妍的每一件衣服上,都有他亲自给配的披肩在,也万分的感谢这个世界有披肩这种东西的说法,起码,陈家高这些人还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跟道德和法律的结合产物过不去!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各家老爷将夫人都接回家里,造纸厂的工人们算是开了眼界了,太子殿下这种只存在传说中的人都现身了!   好吧,不止是工人们,还有秋妍,也有好多话要跟他的相公说!   不过现在是没有那个时间了,莫天涵将秋妍送回家之后,就去皇城门口蹲点了,他要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敢动他的夫郎!   到了地方才知道,不止他来了,但凡是今天去了葫芦谷的夫人们的相公,够格的都进去议事,不够格的全堵在门口等消息!   这件事情闹大了!   不说百官吧,起码十几个官员是有了,穿着朝服在大街上骑马狂奔,整个盛京城的人都看到了,这事儿哪怕是想息事宁人也是不可能的了。   不说平民百姓们了,就是满朝文武都在议论纷纷,连皇帝都被惊动了,不惊动也不行!   四皇子件事情闹大了,他也麻爪了!   宫里惠夫郎听到了风声,生怕自己的小子被追究,想了个办法让人告诉四皇子,最少也要保住自己的地位!   此事皇帝也震怒了,关键是,若是事情成功了,可能还有个遮丑布,事情偏偏没有成功!   太子殿下说的好啊!   “什么东西丢了需要动用本宫的禁卫军去缉拿盗贼?”太子殿下直接就在金銮殿上就问了四皇子。   十几个重臣不分文武,都怒视着四皇子,他们的夫郎差一点儿出事,四皇子成了众矢之的了!   皇帝将所有大臣和太子、四皇子都招到了金銮殿,这事儿必须说清,影响太大了。   “老四,你说,你的皇子府到底丢了什么东西,都贵重到要太子殿下的东宫禁卫军去找!”皇帝铁青着脸,等着四皇子的解释。   老三倒了之后,他接回了在外放养的老四,的确是有那么一点儿意思,想让这个刚成年的老四来钳制一下太子,毕竟帝王心术讲究的是一个平衡,太子若一方势大, 他这个皇帝也会不安。   可老四也太不争气了!   频频出昏招,有些事情他可以去做,可有些事情,他根本就不能去沾,造纸厂的关系网多大,他这个皇帝都有所顾忌,他一个小小的皇子竟然敢朝这个庞然大物动手!   作死呢吧!   “父皇明鉴!丢东西的不是儿臣,是儿臣外家远道而来的舅舅!只因儿臣送与舅舅一件夜明玉雕,舅舅甚为喜爱,偶尔会在晚上拿出来把玩一二,不料那日夜间竟是进了贼人,将之盗走!因为是御赐之物,舅舅生怕有所闪失,这才慌里慌张的找了舅舅在盛京城的好友陈家高,皇子府的守卫一路缀着贼人,虽然最后没有跟上,却是在造纸厂那里跟丢了的,那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唯一能藏匿的地方只有造纸厂一个!”四皇子一脸的冤枉和委屈,继续诉说:“儿臣当日并不在府邸,而是去了外面想给爹爹买个礼物的,舅舅这来了有一段时间了,这才得到亲见的机会,想着宫里的东西都贵重,若是爹爹赐给了舅舅,带回去也不好使用,不如在外面买个好礼物,让爹爹直接送给舅舅便好,此事并不知情,直到回到府邸,听外界的传闻,这才知道的!”   四皇子唱作俱佳,总之就是一句话,事情跟他没关系,全推到了朱金辉这位外家的舅舅身上去!   而且四皇子比他爹爹告诉他的方法做的还绝,他不止要把这件事情推到朱金辉身上去,还有倒卖军械的事情,也要拿外家舅舅顶罪!   反正他的外家无权无势,也没有人脉可以借助,与其放着,不如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好了,这样的外家有没有都与他没有多大的变动,还不如直接舍去,还能让他脱困与于现在这种境地。   众人没有想到四皇子竟然这么狠,连自己的亲舅舅都能拿来顶罪!   太子殿下也没用料到他这位极品的四皇弟,竟然当着父皇的面,就出卖了自己的亲舅舅!   皇帝神色晦明的看着四皇子辩解,心里其实正在衡量着,是就着这个台阶下来,保住老四,还是……。   说完之后,四皇子又是叩头又是请罪的道:“虽然事情是外家舅舅自作主张惹出来的,但是孩儿身为侄子也是有责任的,请父皇看在爹爹的份上,从轻发落舅舅吧!”   “既然是朱金辉自作主张,那就跟你没关系了,事情既然出了就要有敢于承担的勇气,让大理寺按律处置吧!”   皇帝不给众人可以插嘴的机会,直接盖棺定论之后,一挥袖子:“好了,都散了吧!今日都要累死了!”   说罢自己先离开了。   剩下欲辩解的众人……。   四皇子洋洋得意的退出了金銮殿,之后一路小跑的去了后宫找他爹爹说事儿去了。   太子殿下看着金色的龙椅,紧紧的握拳,他失算了,忘记了皇帝最容不得的就是被人威胁!   他们这些人这么多的势力,本来就够皇帝猜忌的,这回出事,皇帝果然向着四皇子,不为别的,若是因此事处罚了四皇子,就给了世家大族一个信号,皇家退让了的信号!   “殿下,您看这事儿??”几个大臣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此事事发的太过急促,这些人又是一时的气愤,失了分寸,白白的挑了皇帝的底线。   “既然人家都想好了对策,可见此事是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来日方长,他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这么多人他都敢得罪了,日后……哼……!”   众人点头,此次的确是他们冲动了。   走出了金銮殿,太子到皇城门口,见到了等消息的众人:“好了,大家都退回去吧,这件事情,陛下肯定会给大家一个公道的!”   还有几位有名望的忠臣也帮着劝散了众人,太子干脆拉着莫天涵去了莫家庄,如今既然什么都摆在了明面上,那他也就不用避讳了!   而且,他心里还惦记着,得怎么跟嫂哥说他这个小黄弟弟变成了太子殿下的事儿咧!!   四皇子进了后宫,直接找了惠夫郎,跟他说了金銮殿上的经过,惠夫郎倒是个很角色:“这样也好,省的他们帮不上忙反倒拖累你!”   当初他只是个不受待见的哥儿,被送进宫里做宫人,若非他自己筹谋得当,哪里有现在的风光?所以惠夫郎对娘家,还真没多少感情在。   “爹爹说的是,正好将军械的事儿也推过去。”   “你看着办吧,别出纰漏就好,这次的事儿你冲动了,那些势力连皇上都忌讳三分,你有什么资本跟人家动手?”   359 安抚   “孩儿也是一时糊涂了,误信了舅舅的计策,差一点儿犯下大错,幸好有舅舅可以顶罪。”四皇子也是迫不得已,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他本来的打算是让陈家高来背黑锅的,顺带的还能牵扯到东宫,毕竟陈家高是东宫禁卫军西大营的指挥将军,他做的事情,一般情况下都是代表的东宫的意思,想着让那些人内部与东宫对着干,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子那些人都跟他结了仇恨了!   “既然知道犯了错误,就去想办法弥补一下,那些人也不是铁板一块,今日的事情,看来是你父皇偏袒了你一把,还不是为了震慑那些势力么,你只要拉拢那些小势力就行,大的咱们也没那个手段拉拢到。唉,日后的事情,你自己多注意一下。”惠夫郎感觉自己也挺累的,年轻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跟着宫里人斗来斗去,年岁大了,还得操心自己小子的前程。   “孩儿知道了。”四皇子对惠夫郎这位相依为命的爹爹十分的重视,惠夫郎交代他的事情也会尽心的去做,包括小的时候,爹爹教育他的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大牢里,尚不知道被自己的弟弟和侄子当成了替死鬼的朱金辉,正在跟狱卒大吵大闹,他堂堂国舅,怎么能住这种地方?不久他就要出去了,这种地方待一天他都受不了!   狱卒并没有理会他,进了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显贵无比的?可是进了这里之后,身份都一样!   倒是被关在西大营里的陈家高,知道自己这次是没了希望了,当天派来的人一问话,他什么都说了!   这场犹如唱大戏一般的闹剧,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原因是皇帝当天就下了圣旨,陈家高因私自动用禁卫军,并且贪污受贿等众多罪名并罚,直接就是革职流放,若非陈家也算有点儿手段,估计斩首都有可能!   而朱金辉则是革职流放,念在朱家其他人并无过错,只是将朱家的府尹之位降到了县令,就这还让惠夫郎千恩万谢的。   结案的速度很快,太子刚到莫家庄,那边就已经下旨了,但是太子也没空去管这个了,毕竟皇帝都那么明显的偏袒四皇子了,他再去找茬就有些不是趣儿了。   秋妍坐在家里,今天的事情,的确是考验了他心脏的承受能力了,别看他当时表现的特别沉稳,可是手心里一直不断的汗水还是出卖了他的紧张,想他这么个性子的人,竟然也会有这么强势的一面。   这会儿迷迷糊糊的被相公给送到了家里,躺在炕上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才知道后怕,知道自己貌似干了一件了不得了的事情哎??   一大家子人都很担心被老爷骑马抱着回来的夫人,不时的望望后院儿的方向,心里祈祷着神明保佑夫人安好。   毓哥儿和敏哥儿也很快就坐着马车回了家里,一回来就去看秋妍,见到夫人安然无恙这才放心,之后就是忙碌着给夫人端茶倒水,还有投湿了热毛巾给夫人清理一下脸上浮灰。   一直到忧哥儿跑进来找爹爹,拉动秋妍的手,秋妍这才回过神来,一低头就看到了忧哥儿的大眼睛:“忧哥儿?你怎么来了?”顺手将孩子抱了起来,放到自己的怀里坐好。   “找爹爹!”忧哥儿依偎着爹爹,噘着小嘴儿:“祖么么担心爹爹,要忧哥儿来看看!”   原来,毓哥儿和敏哥儿发现夫人一直愣愣的,怕是受了什么惊吓,他们不敢擅自打扰这种状态下的秋妍,只好出去找了两位么么来做主,还是刘么么觉得不方便外人进去,那就让跟秋妍最亲的忧哥儿先去看看。   因为怕受过大惊吓的人失魂,一般这个时候,都是让亲人进去,据说这样可以让魂魄归位。   秋妍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和脸都是已经打理过的了,暗自愧疚了一下下,他刚才光顾着发愣了!   记得相公骑马带着自己跑回来的时候,自己可是有些灰头土脸的呢!   “好,那爹爹和忧哥儿出去看看么么们好不好?”   “好!”   一大一小手牵着手出来房门,果然外面几个人都在,见秋妍出来了,一个一个的都松了口气,蓝哥子第一个拍了拍心口:“好了好了,看样子是没什么了。”   “夫人,你可是回神了,我们都担心死了!”敏哥儿上前将秋妍扶下台阶,顺便跟秋妍撒娇。   “对不起啊,今天的经历实在是,我这一发愣,连相公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呢!”   “快来这边晒晒太阳!”古么么将秋妍带到阳光充足的地方:“晒晒阳光见见亮儿!”   老么么是比较相信鬼神之说的,觉得秋妍是受惊过度什么的,导致心神不稳,为了不让秋妍再失神,古么么非得让秋妍晒晒阳光不可。   秋妍的事情,他们已经从毓哥儿和敏哥儿的嘴里知道了来龙去脉,刘么么第一次觉得他这个小徒弟还真是胆大哎!   “下次可不敢这么做了,那么多人,若是真的发起了疯,就你们几个哥子能挡得住什么?”刘么么也是后怕,摸着秋妍的手都哆嗦了。   他是见过世面的人,以往的那些经历,他不说不代表过去了,只是沉浸在记忆的深处而已,他能想象的到那个时候的秋妍是多么的危险,这种朝堂上的争斗和各方势力的博弈,不是他们这种人能看得透的。   “师傅,妍儿心里有数的!”秋妍紧了紧小鼻子:“我们可不是能任人欺负的!”   “欺负不欺负的,总不比自身的安危重要!”刘么么不同意秋妍的说法:“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莫小子怎么办?忧哥儿怎么办?我们这两个老人怎么办?”   秋妍被训的低头不语,师傅说的也有道理哎!   虽然无法跟刘么么一般了解的透彻,但是古么么也能从刘么么的态度上看得出,这次是秋妍的不是了。   于是两个么么轮流将秋妍训了一顿,顺带的连毓哥儿和敏哥儿都没有被放过,叮嘱他们日后若再有这种事情发生,直接带夫人回家来!   买卖丢了可以重新起,人若是有个什么的,要买卖做什么?   解救他们主仆三人的,是和太子殿下一起归来的老爷莫天涵,要不然他们三个还有的挨训呢!   书房里,太子殿下有些讪讪的看着进来的秋妍,秋妍见到太子殿下,也有些不知所措,本来是当成弟弟来看待的人,结果就成了太子,这之间的差距太大,秋妍真心适应不了啊。   莫天涵见秋妍躲闪的眼神和有些无措的样子,就知道他的小夫郎对突然变了身份的小黄弟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了。   “夫郎,殿下他不是故意瞒着你的,实在是他的身份太敏感,相公也是不知道要如何跟你说,一直这么拖着拖着,你,不会怪我们的吧??”莫天涵以退为进,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这边来,以他对秋妍这人的了解,肯定会不介意!   果然,秋妍一听莫天涵说话陪小心的,就立即原谅了欺瞒自己的相公:“不会的,妍儿不会怪相公的。呃,还有殿下。”   “嫂哥快别这么说,还是叫小黄吧,我在宫里也没个兄弟,一直当莫大哥是亲哥哥一样,你就是我嫂哥,这一点与身份无关。”太子听着嫂哥叫自己殿下还真是有些别扭,以往都是叫自己“小黄弟弟”的!   “夫郎就依弟弟的意思吧。”莫天涵为了缓解秋妍的不适,带头称呼太子做弟弟。   “对对!弟弟还是弟弟!!”太子赶紧应声。   秋妍见两个人竟然这么紧张,心里的那点儿小疙瘩也没有了,倒是被他们的紧张给逗笑了:“好了好了,弟弟,弟弟行了吧?”   见秋妍笑了,也叫了弟弟,两个人才放心,之后三个人坐在书房里,谈论了今天的事情。   作为当事人的秋妍,详述了事情的始末,莫天涵和太子都是一阵后怕,秋妍的胆量的确是让哥两个冒了一身的冷汗。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你想吓死你相公么!”莫天涵是真的怕了,他不怕自己去冒险,毕竟他是个汉子,秋妍则不同,一个小哥子能有什么战斗力?今日这是幸运了,若是不幸呢?   两世以来第一次有爱人有家人,莫天涵他承受不起失去的痛。   “嫂哥,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保住自己最重要!”太子也不赞成让秋妍这个嫂哥去冒险,这一次就吓掉了他们哥俩的半条命了,再有下次,他非得神经了不可!   秋妍无奈的应承,今天他回来之后,已经有很多人都跟他说了这些话,虽然用词不同,但是医生一样,就是自己今日吓到大家了,日后若遇到这种情况或类似的情况,必须躲开!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莫天涵看得出,这人恐怕今日没少听这些话,不过现在不是让这人知道错误的时候,等晚上没人了,他们两口子好好说道说道!   “小弟,你来的时候,是不是此事有了结论?”莫天涵对这件事情关注非常,对罪魁祸首更关注!   “的确是有了结论,可惜并不如意!”小黄弟弟将金銮殿里当时的情况都说了一遍,最后道:“是我们太心急了,一下子触到了他的底线,若非如此,老四绝对难逃此劫!”   “既然上面那位已经下了定论,再纠缠也是枉然,不过就如同你说的,来日方长,这笔账,我们记下了!”莫天涵倒是平静的很,可是知道他脾性的人都知道,莫天涵越平淡,就是他越生气的时候,当他真正的爆发的时候,是非常严重的。   360 甜蜜的惩罚   太子直接跟他们夫夫俩说了事情最初的起因,秋妍这才知道自己当时救得的人是做什么的。   “嫂哥,这事是手下人做的不好,连累嫂哥了。”身为太子的小黄弟弟很是内疚和愤怒,底下人竟然敢给嫂哥弄了这么大个危险出来。   “不不!”秋妍摆手:“即使不是因为这种事情,该救济一下的还是要救济,他们也不容易,你们的那些事儿啊,我不懂,可是却也知道,犯了律法的救得受惩罚,即便现在抓不到,日后也总会有清帐的一天。”   太子本来要惩罚周管事的他们,毕竟安排他们来是为了保护莫家人的,而不是给莫家人添麻烦来了,不过听了他嫂哥的话,就不打算收拾他们了,毕竟嫂哥这个苦主都大人大量的不怪了,他也知道手底下的人若不是迫不得已,也不会将人安排到造纸厂里去躲避。   不过太子并没有说明周管事他们的真实身份,莫天涵也默契的没有告诉秋妍,而秋妍也不会想到这一点,两个有心一个无意,竟然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将此事揭过了。   晚上送走了太子,家里人也都虚惊一场,晚饭蓝哥子特意做了全鸡宴给家里人压惊。   别人也许很快就恢复了,但是莫天涵却不能。   初冬的清寒笼罩着大地,寂静的夜里,主卧里不时传出几许压抑的喘息之声:“还敢不敢出风头了?”搂着这人纤细的腰肢,趁着此时,一定要让这人一个承诺。   秋妍摇头:“唔……。”   他知道错了!真知道了!   于是莫天涵满意了,并趁着机会,将人吃了个透,等他的热情劲儿过了之后,底下的人儿已经昏睡了过去。   满床的狼藉。   第二天,秋妍腰酸背疼的醒了过来,想起昨晚的事情,血色又上了脸,最后做迷糊了,竟然被相公趁机多做了几个姿势,都是以往他不愿意做的!   无力的抬起手捂着脸,到底为什么会进行到那一步?   相公好讨厌!   趁着自己愧疚的时候就提出那种要求神马的!   趁火打劫!   “夫人?”敏哥儿听到屋里有动静,就知道大概是夫人醒了,隔着门轻声的喊了一下。   “啊?”秋妍倒在炕上应了一声。   毓哥儿推门而入,手里提着热水壶,敏哥儿随后,手里端着热粥和小菜,这可都是老爷早上离开的时候,就吩咐准备的。   “夫人,起来洗漱一下吧,老爷起早就走了,说是有要事去军部。”将东西放好,隔着主卧室的门,毓哥儿先跟秋妍报备了一下莫天涵的踪迹。   “哦!这就起了!”感觉到身上很干爽,知道相公已经帮自己清理过了,秋妍软绵绵的起身,幸好他有穿着里衣,看不到浑身的青紫。   穿好了衣服出来,洗漱完事之后喝了一碗热粥:“老爷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不过明日便是立冬,老爷肯定会在家过的。”敏哥儿看出秋妍眉间有些忧郁,知道最近老爷不见踪迹,也难怪夫人会不开心,大眼睛一转,立即就找了最近的一个节日,他相信老爷肯定会回来陪夫人过节!   “对啊!”秋妍笑了:“明日可是立冬了!”   冬至的饺子夏至的面,立冬,相公肯定会在家的。   秋妍吃了早饭,也不顾自己还有些酸软的身子,跑去找了蓝哥子:“师哥,咱们明日吃什么馅儿的饺子啊?”   蓝哥子笑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正收拾厨房呢,你怎么跑来了,快出去说吧,里面灰大着呢。”   出了大厨房,坐在门口朝阳的地方,蓝哥子给秋妍倒了杯热茶水:“馅儿是有两种,一种白菜猪肉的,一种荠菜鸡肉的,是老爷一早就吩咐了的,你还有要吃的馅儿么?”   秋妍摇头:“没了,就是想问一下,咱们一起包饺子吧,明日就立冬了,相公也肯定会在家的。”   自从相公当了官儿,在家的时间就少了好多。   秋妍是说干就干,他是个待不住的,跟着家里人忙活着立冬的饺子,还让陈管家给佃户们分了些菜肉和白面,这都成了莫家的惯例了。   莫天涵去北大营制定冬季的训练计划,秋妍在家猫着跟家里人包饺子,两口子跟往日没有多大的区别。   可是别人却不同了。   秋妍如今可是扬名了,盛京城里哪家的夫人提起秋妍都万分敬佩,就是滨正君他们说起秋妍来,都带着三分的自豪,毕竟他们也参与了那件事,当时秋妍的表现可圈可点,丝毫不比那些出身大家的哥子差。   本以为秋妍会趁着此次机会,会与一众夫人们更加亲近,最起码,走动的也要频繁些才是。   可是大家都猜错了!   人两口子的小子日并没有发生什么大的变化,充其量,也就是因为天冷了,莫天涵又开始限制他他的小夫郎外出而已。   不过秋妍越是深居简出,越让人摸不到深浅,也越来越让那些人好奇,却也让犯了小心思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趁着下雪前,莫家庄又办了一次喜事,乐哥儿出嫁,王瑞娶亲。   暗卫营的人能来的都来了,一方面是因王瑞是暗卫营里第一个明媒正娶成亲的暗卫,另一方面,他们对救了四个暗卫的莫夫人很感激,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跟这位夫人一样,在暗卫们给他惹了这么大的事儿之后,还能不让主上责罚他们的。   加上王瑞如今跟着莫天涵,也属于新贵一列的人,他成亲,很多同袍也都到场。   所以婚礼很热闹,秋妍如今对嫁娶都熟手了,乐哥儿的事儿他一手包办了过来,家里不缺钱,乐哥儿的嫁妆足足的,当日出嫁的队伍,真的可以称得上是十里红妆了。   之后的日子依然一成不变。   到了冬月,一连几日阴天,今日更是一早就开始下雪,莫天涵也没有去北大营,而是在家陪着夫郎孩子和老人猫冬儿,忧哥儿穿着毛绒绒的小衣服在大厅里和康哥儿玩口袋,蓝哥子在一旁一边看着两个小的一边纳鞋底,两位老么么在下棋,秋妍坐在一边正在缝制一件大氅,是准备给相公过年的时候穿的。   莫天涵守着炉子烧开水,给家里人沏个茶倒个水,难得的清闲时间,倒是让他抢了毓哥儿和敏哥儿的活计了。   田金松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莫天涵在充当小厮的职务,不禁摇头笑莫天涵是“家奴”。   “家奴也是我愿意!”莫天涵回了他这么一句。   最后还是蓝哥子看不过去了,两个汉子都是老爷,又是他的弟胥,蓝哥子还是能说上两句的,直接将两人撵去了书房:“快走吧可!你俩都打扰到么么们下棋了,当心么么拿鞋底子抽你俩!”   两人这才转移阵地,去了书房议事。   “这大雪天你来干什么?让香师哥撵出来了?”莫天涵打趣田金松,这家伙还说自己家奴呢,他也差不多!   两人儿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   “我们两口子感情好着呢!”田金松坐到太师椅上,跟莫天涵八卦道:“今天来是跟你说个事儿,我刚从恩师那里来,王逸晨不是请旨清查军械么?西凉那边出事儿了!”   “嗯?查出来了?”莫天涵当时就坐直了身体,脸上的不正经也消失了。   “查倒是查出来了,可是人四皇子不认啊!”田金松无奈:“要说这四皇子也够狠的,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朱金辉身上,反正朱金辉远在边疆服役,也没机会喊冤。”   莫天涵锤了一下桌子,四皇子这个该死的,总有一天要让丫的好看!   “大哥你也别生气了,还有一个事儿要跟你说一声,据说寒城那边来了消息,铁勒部的残余部落派了使节来朝贺,顺便想跟朝廷要回他们的族人。”   “噗!”莫天涵一口刚进嘴里的茶水就喷了出来,铁勒部??   田金松嘴角抽了一下,好吧,也许这个消息对征服了铁勒部并使其在草原上消失了的莫大哥而言,的确是够刺激的。   “你说,谁来要人??”莫天涵是真的需要求证一下,要知道,铁勒部能说了算的,几乎全被他掳来了,现如今都在大牢里蹲着呢,哪儿来的族人要朝贡的啊?够格么?   “铁勒部!”田金松倒是有耐心:“据说是当初因为生病而未能出征的铁勒察的叔父,是铁勒部的附属部族腾勒部,腾勒部是个小部落,他们的族长就是铁勒察的叔父腾勒圆刀,年轻的时候是个狠茬子,老了倒是收敛了许多,当年铁勒察能夺得族长之位,他这个叔父出力不少,因而铁勒察也对这位叔父很是宽容,允许他驻跸一隅,还不用进贡。你们去的时候,腾勒部全族正好每年一次的迁移放牧,这才没遇上,要不然,他们如今也得在盛京城的大牢里了。”   “竟然还有漏网之鱼!”莫天涵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儿了,他竟然没一网打尽哎!   “不过,朝堂上现在对这事议论纷纷,朝臣们各抒己见,有人提议拒绝他们觐见纳贡,也有人说上苍有好生之德,杀伐过重并非大道,请陛下考虑一下将铁勒部的族人归还。”田金松刚说到此处,莫天涵就炸了庙:“什么?老子千辛万苦捉回来的,他们一句话就要归还?脑残了吧?”   田金松被迫迎接了莫天涵的怒火,被喷了一脸愤怒的口水,莫大哥发火好可怕啊!   莫天涵能不火么!   归还?说的好听,若放铁勒部众回去,等于是放虎归山!放龙回海!   361 要回族人?   田金松跟莫天涵说了他从佟炎修太傅那里得来的消息,不怪人家找上门来要回族人,莫天涵将铁勒部连锅端的太狠,而铁勒部以前在草原上也是一霸,对梅勒部和特勒部也不是那么好的,几乎是压着两个大部落过日子,现在铁勒部垮了,梅勒部和特勒部的族长在 寒城签约之后回到自己的地盘,就召集人手占了铁勒部的好几个地盘!   若不是因为冬季不能行动,铁勒部如今恐怕丢失的就不是一点点边境地盘了,非得让两大部落给分了不可!   就这样,腾勒部勉强能撑着一时,起码铁勒部还有剩余的十万悍卒在,冬季虽然大雪封山,不宜出行,但是为了铁勒部,腾勒圆刀不顾自己年迈,依然带着大量的礼物,亲自前来中原朝圣,并愿意进贡一千匹骏马五百头犍牛两千只羊以及皮毛若干,俯首称臣不说,还许诺签署和平条约,互不侵犯,每年进贡朝拜等等。   条件说的那叫一个好,也难怪朝臣们有人支持这个老家伙。   要说这事儿也怪莫天涵,你说你立功就立功吧,还弄了那些俘虏回来,这处置俘虏一事在朝会上是谈了又谈,几乎成了老生了都!   而且十几万人吃马嚼的,哪怕就是给个窝窝头呢,那数量也不少,又都是异族人,也不敢放松警惕,光是负责看守的就调了十二个将军轮班带人巡逻,幸亏这些草原人对部落都是愚忠,手里掐着他们的族长,他们也就老实的待着,也不捣乱啥的。   一是可以,但是不能一世都这样吧?   这边正议论纷纷呢,那边就来了这么个消息,谁都想将这个难题尽快处理了,所以很多人其实是同样归还族人的,但是他们也明白,这放回去,对他们现在的盟友梅勒部和特勒部不好交代,现在就是胶着住了。   “所以啊,大哥,这事儿现在大家都拿不准该怎么办才好!”田金松喝尽了杯中的茶水:“恩师的意思,是不能放!”   “哦?难道佟太傅一个读书人都明白这个道理,那群傻子怎么就看不出来呢?放?放了容易,再想捉回来可就难了!”莫天涵这会儿气也气过了,还得想办法,这是他们的军功,若是放了,那么他们以前做的事情就真的是一个笑话了,太子殿下的领军功劳也会被抹杀!   “恩师哪里能不明白?那些赞成放人的都是四皇子窜达的老学究们,一帮读书读傻了的人!不说别的,若是放了他们,日后他们违约了,难道还要再起战事不成?边关刚消停消停,这边贸才展开,甜头刚尝到,这就要没了!真是没事儿找事儿呢!”田金松对别的可能不在意,但是对生意上的事儿特别敏感,边贸让他赚了不少,这才是刚开始啊,若是能长期如此,他们又会有许多的进项。   “那太傅是个什么意思?”莫天涵对这位只闻其名尚未蒙面的太傅特别敬佩,能以一己之力力挺小黄弟弟这么多年,这位太傅的手段可见一般!   自己这点儿争斗经验,在人家面前就不要去卖弄了,这种时候,听这位太傅的意思准没错。   “恩师的意思是,按前例来做,俘虏是大哥你抓到的,军中惯例都是谁抓的俘虏就归谁处置,若是大哥你站出来说话,他们必定不敢说别的!”田金松悄悄的跟莫天涵道。   佟太傅这也是没办法之中的办法,起先莫天涵并没有跟朝廷挑明俘虏的问题,朝廷也默认了这些俘虏自己处置,给莫天涵的赏赐,是所有人之中仅次于太子殿下这位主帅和孙大将军这位副帅的,是所有人之中最丰厚的了,也隐约的是补偿给莫天涵的意思,可是现在有了事情,让莫天涵出声的话,对朝廷来说是个打脸的事情。   莫天涵挑眉:“嘿!这主意不错啊!”   “啊?”田金松有些怔愣,他以为莫大哥起码会犹豫一下的,毕竟恩师跟他说的很明白,莫天涵这招若使了出来,就等于跟朝堂上的有些人对立了,以往莫天涵都是隐身幕后的,军部也对朝堂上的一些事情保持沉默,若是莫天涵出了这个头,那军部的态度也要考虑到,看军部是支持啊还是继续沉默?这都是有很多说法在内的啊!   莫天涵眯着眼睛道:“我的俘虏理应是我来处置,多怎么了?多证明我有能耐啊!老子不怕人多,就怕人不多!他们不是要我归还族人么?好啊!那就归!”   田金松打了个哆嗦,每次莫大哥这个样子,就代表有人要倒霉了:“归还??”   “对!归还!但是怎么个归法儿,得我这个所有人说了算吧?嘿嘿!放心,不拔下他们三层皮,我莫天涵三个字倒着写!”莫天涵咬牙,想让老子一番努力付之东流,想的美!   敢来要人就要有大出血的觉悟!   “那大哥的意思是?”田金松对这样的莫天涵真心犯怵,觉得这个时候的莫大哥,咋跟恩师算计政敌时一样咧?   “这样,你跟佟太傅这么说……。”莫天涵拉着田金松嘀咕了一番,听的田金松目瞪口呆:“大、大哥啊!你、你?你若是这么做了,可得被人说三道四啊!”   “怕啥?我要这些好处回来,还不是给朝廷?有东西堵朝廷的嘴巴,谁敢不要命了跟朝廷说理?”说的好像朝廷是不讲理似的,但是莫天涵还真是这么打算的!   田金松抹了把冷汗:“好吧,明儿我就去跟恩师说,若是不出意外的话,那些人会在年前到达盛京城,开车的大朝会上,会正式的接见他们,只要在接见之前安排好,应该不会有问题。”   “那就好,总之,咱们不能做白工!”   田金松告辞走了之后,莫天涵又在书房待了一会儿,秋妍来书房叫他吃晚饭,就见到他家相公在眉飞色舞的算计着什么东西,看样子应该是好事儿?应该是吧?   “相公?怎么了?”秋妍实在看不下去了,他家相公一副自误自乐的傻样子,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看着怪渗人的。   “啊?没、没什么!”莫天涵收起自己的渗人笑容,起身扶着进门来的秋妍:“这天都黑了,你怎么来书房了?外面还下着雪呢。”   “你还知道天黑了呀?后院做好了晚饭,没见你跟哥夫来,我就自己来看看,哥夫呢?”进屋没见到田金松,难道是走了?   “他要回家陪师哥和小虎吃饭呢,哪里会留下用晚膳啊!”田金松跟自己一样的恋家。   “哦,那走吧,回去吃饭了,放久了该凉了。”   “嗯,慢点儿,我关门。”   出了书房,莫天涵扶着秋妍慢慢的走去后院,下雪的地上特别滑,他可不想让秋妍滑着摔着。   “这几天阴天又下雪的,腿还可以吧?”慢悠悠的走着,身后白色的雪地上,留下了两串的脚印。   “还好,整日的喝着养身的补汤,妍儿都觉得自己快要成仙了。”可不是么,家里的好药材都招呼到自己身上了,毓哥儿每天一盅药膳汤,一年四季从不间断。   以往每到这个时候就会痛痒难当的瘸腿,如今只是微微的麻痒一阵而已,比起以前可是好受多了。   “成仙倒是其次,只要不受罪就成,我就怕你那条腿犯毛病,难受你也不吱声,自己忍着。”莫天涵扶着秋妍,趁机摸了摸秋妍的手,不错,不是凉的呢。   “妍儿才不会呢!”秋妍反驳:“现在只要不舒服,妍儿肯定出声!”知道若是自己不出声,事后被发现了,相公肯定不高兴,顺带的还要给自己加一大堆的东西,什么补药皮袄的,都往自己身上堆。   “好好,出声出声!”莫天涵顺着秋妍,到了后院果然已经开饭了,小饭厅里都传出了香味儿。   “爸爸!爹爹!”忧哥儿迈着小胖腿儿跑了过来:“吃饭饭了!”其实他都饿了,但是么么有教过,双亲不到不能用饭饭。   莫天涵一把抱起忧哥儿,刚想亲一口,秋妍立即用手“轻轻的”掐了他胳膊一下!   莫天涵呲牙,好吧,他不亲孩子就是了!   秋妍瞪了这一大一小一眼,没看到两位么么都看着他们俩呢么?说过多少遍了,不许没规矩!   见老爷果然信守承诺,没再教坏忧哥儿,两位么么高兴了。   冬日里并没有多少菜品可以食用,最多的就是白菜土豆这些易于储存的蔬菜,还有就是家里腌制的小菜。   “好了,不闹了,快坐好,吃饭吧。”坐下之后给莫天涵盛了一碗米饭,把相公爱吃的小菜炒肉丝放到了跟前儿。   莫天涵对秋妍的这道小菜炒肉丝特别喜欢,每次吃都能多吃一碗饭进去,咸滋滋的带着肉香,特别的下饭。   秋妍也不明白,他家相公的口味跟别人的不一样,若是贪图个山珍海味的他也能理解,可是相公竟然是爱吃这个。   忧哥儿的口味倒是随了他爹爹,越大越不喜欢吃油腻的大鱼大肉了,一吃饭就就挑白菜挑土豆。   “不许挑菜!”秋妍见了,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到了忧哥儿的碗里:“晚上虽然说不宜吃油腻的,但是一两快还是可以的。”   忧哥儿皱着小眉头看着碗里油滋滋的肉块,他不喜欢吃么!   抬头看爸爸,也不出声儿,就眨巴着眼睛,莫天涵也眨巴眼睛,示意儿子别急,等待时机啊!   忧哥儿瘪瘪嘴巴,好吧,他们爷俩儿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低头将一块五花三层的红烧肉,用筷子戳了戳,就吃掉了最上面的那层瘦肉进去。   362 机会   机会来了!   家里用饭的时候,都是一家人坐一桌吃饭,不需要人伺候,按秋妍的话来讲,就是被人看着吃饭吃不下去,又不是没手没脚的,盛个饭还要人帮忙!   所以在饭桌上,一切事情都是自己动手,秋妍孝顺,给师父盛饭端汤这种事情,自然是弟子来做。   趁着秋妍给刘么么盛汤的时候,莫天涵下筷如飞,将儿子碗里那块已经被戳了好几个小洞出来的红烧肉,夹起来一下子就丢到了自己的嘴里,速度飞快!   古么么看着莫天涵的动作目瞪口呆,刘么么一个没忍住,差一点儿将饭喷了出来!   秋妍盛了汤回头就看到相公低头扒饭,小哥儿也吃着,两位长辈怎么这幅表情??   “咳咳!”刘么么忍着笑:“那个,妍儿把汤给师父,你赶紧坐下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   “哦。”秋妍将热汤奉给刘么么,自己端起饭碗,瞄了一眼忧哥儿的小碗,见到里面的肉没了,这才暗自满意了。   吃完饭不能马上就洗漱睡觉,会影响消化,这个是莫天涵提出来的,吃完饭必须一个时辰之后才能歇息。   两位么么相互扶着穿厚实的衣服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儿,然后回去自己屋里消遣去了。   忧哥儿跟莫天涵两个大眼瞪小眼。   秋妍拿了今日完工的大氅进来,想让相公试试合不合身,就看着这爷俩儿又在搞怪了。   “干什么呢?”两人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爹爹别说话,忧儿跟爸爸比赛呢!”忧哥儿摆了摆小手儿,让秋妍别出声打扰。   “又在做些怪事情!”秋妍已经对他家相公和小哥儿时不时的弄出些奇怪的举动或是东西,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   秋妍放心大氅,看他们爷俩儿怪有意思的,不仅起了逗弄的心思,在两个人中间看了看,使坏的吹了一口气儿!   这下子可是坏菜了!   爷俩个正在紧要关头,被秋妍一口气儿给弄的都眨了眼睛!   一大一小不干了!   合起伙来将第三方势力压倒在铺了厚实褥子的火炕上挠痒痒肉!   惹了众怒的秋妍一劲儿的讨饶,欢声笑语溢出了整间屋子,也传遍了院子……。   腾勒部的使节团紧赶慢赶的,在腊八前一天终于到达了盛京城,不怪他们来的太迟,只怪路太遥远,关外不比关内,下雪早,路况也不好,能平安到达已经不错了。   因为接近年关,各个周边小国都有送贡品进京,会在新年的大朝会上进贡朝拜,所以腊月也是盛京城里一个热闹的月份,前两年莫天涵担心秋妍着凉,忧哥儿又小,不许他们俩出来看热闹,今年是被家里人给民主掉了莫天涵的独裁,于是一家老小都坐着马车堵在大道两边,看着长相和穿着都稀奇古怪的番邦人进京。   “爹爹,那个人好怪!”忧哥儿看到特勒部的人,怪模怪样的,小家伙儿心里别扭着呢。   秋妍也皱眉,不是他看不起外邦人,而是那几个走在边儿上的外邦人很是让人别扭,身上的味儿隔着老远儿还能闻到那股子酸嗖!   “这些人??”刘么么皱眉:“怎么会让这些人来朝拜?”   “师父,这些人有什么不对的吗?”秋妍抱着忧哥儿,对腾勒部前来朝拜的队伍直皱眉。   “这些人应该是他们部族的勇士,你看到他们腰间的那串儿白色的骨链了么?那是他们亲手砍下来的天朝人的大拇指串成的,在他们部落是象征着力量和战功的,链子越长则是代表这个人越勇猛。若是真心来称臣朝拜,怎么会派这样的人来?说是来挑衅示威的还差不多!”刘么么感觉这个腾勒部的什么朝拜,根本就不是真心的!   何况他可是听自家的莫小子说过,这次的事儿比较微妙,他是不懂朝政,但是也能隐约的感觉到,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   秋妍一听这些人身上是那种东西,当时脸色就白了,抱着忧哥儿,伸手将孩子的眼睛蒙住:“咱们回去吧,看着怪渗人的。”   刘么么见了秋妍的表情,暗怪自己粗心,他这个小徒弟没见过什么血腥的场景 ,家里杀个鸡鸭鹅的还都背着他呢,自己这么大刺刺的说出来,难怪他会变了脸色。   “好,咱们回去吧。”刘么么叫了蓝哥子,吩咐让大家都回家。   忧哥儿对爹爹蒙着自己眼睛不适应,小手儿扒拉扒拉秋妍的手,怎么也扒拉不开,噘着小嘴儿:“爹爹!爹爹!黑!!”   孩子喊黑秋妍也不撒手:“乖,一会儿就好了。”   刘么么将棉帘子都放了下来,秋妍这才松开手,忧哥儿一看,好了,外面什么都没有了,本来想闹的,可是看到爹爹脸色不好,忧哥儿就乖了,不哭不闹的,老实的坐在秋妍的怀里。   车夫也够麻利,夫人说回家,三辆马车很快就往家奔了。   今日是腾勒部使节团到达的日子,莫天涵隔着老远儿就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前行的腾勒圆刀,一个老不死的!   也许是先入为主的看法,亦或是天生就是敌对关系,莫天涵第一眼看到腾勒圆刀的时候,就觉得这老家伙不是什么好鸟。   一双老眼别看年岁大了,可是并不昏花,鹰钩鼻子,一看就是个狡诈的性子,笑成一朵菊花样儿的老脸,让人感觉不到他在笑,反而有股阴森森的赶脚。   从关外探子们传回来的资料上看,这个腾勒圆刀是迫不得已才亲身前来朝拜的,毕竟他的腾勒部无法与梅勒部和特勒部两大部族抗衡,若是他有这个实力,别说被抓的是他亲侄子了,就是他亲爹都不带着一眼的!   铁勒部的那十万大军的确是归顺在他名下效命,但是前提是他是铁勒察的亲叔叔,也会去营救铁勒察,若是腾勒圆刀不尽心尽力,那十万大军立马就得反水!   用鹰眼套筒望远镜看着频繁摆手致意给街道两边看热闹的人群,封靖安撒嘴:“个老东西还挺像那么一会儿事儿的。”   “哼,让他先得意一下吧,有他哭的时候!”莫天涵放下望远镜,打马掉头:“走了,去军部。”   “哦。”封靖安跟着一起去,他最近休了大假,祖父也告诉他,他这位大师兄会有些大动作,为了保证大师兄身边能有随时指使的人,他就自告奋勇的来跟着了。   几个人进了军部的大门,就有小校引着他们去了议事厅,五位大将军都在座,莫天涵他们一进来,后面跟着的人就关上了门。   “怎么样儿?”程大将军第一个凑了上来:“莫小子你是个什么章程?说出来爷爷们也参详参详!”   “就是,也不知道那些文人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好不容易打了胜仗抓了俘虏,这会儿人家几句话,给点儿东西,就想把人给放了,下次他们再打过来,就让那帮子迂腐的穷酸们上战场打头阵!”宋大将军对这次腾勒部来纳贡朝拜的目的,非常不爽!   只有军伍上的人才知道战事的残酷,也只有军伍上的人才不会相信那些草原狼们的承诺,什么互不侵犯条约,那都是哄傻子玩儿的东西,这种条约天朝也没少签署,边关还不是时不时的掐上那么几架么。   莫天涵也不客气,他本来也要倚重军部的这五位老人家,才能抗衡得住那些脑子进水了的人。   “爷爷们,小子是这样想的,俘虏是小子抓回来的,按战场上的惯例,这些俘虏都应该是由小子来处置才是。”   五个老头儿都瞪大了眼睛,莫小子这是要跟朝廷要俘虏?   说起来,这俘虏还的确是莫天涵捉来的,可是因为数量庞大,朝廷一开始就已经接管了的额,为了弥补莫天涵的损失,朝廷可没少封赏东西给莫小子,这会儿莫小子不认账了,要要回属于自己的俘虏,这……。   孙骏毅大将军有些担忧的开口:“莫小子啊,你,你可知道,当时朝廷可是默认了你献俘的啊!这封赏什么的都给你了,现在你说你要俘虏的处置权限,说不过去把?”   莫天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献俘的时候可是太子殿下打头的啊,陛下可没问我一句,我也没说这些俘虏都归朝廷处置啊!孙大将军可别乱说。”   孙大将军被噎得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封大将军拍着桌子抱着肚子笑骂道:“好你个莫小子,你在这儿等着呐!”   莫天涵洋洋得意,众人这才回想当日凯旋而归,在天和殿的大朝会上,莫天涵的确没有说过俘虏交由朝廷处置,而献俘的时候,是太子殿下发的言,上殿的俘虏也都是各个部落的族长啥的,一个白丁牧民都木有!   默认这种东西,你说它有它就有,你不承认呢,别人也拿你没办法!   一旦想通了,这几个老头儿就笑开了,虽然说莫天涵有些耍无赖嫌疑,可是若非朝廷有人想将这些草原狼放归草原,他们也不至于出此下策。   想到他们议论了许久的话题,在最后被莫天涵直接将俘虏给要了回去,到时候那些可恶的文官的嘴脸……!   只要一想到此处,武将们甭管官职大小,都觉得解气的很!   “可是,这些人朝廷可是管束着呢,不说别的,一日的吃食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幸好他们都有带帐篷,要不这冬天就得冻死。”封大将军笑够了,这才开始考虑莫天涵要回俘虏的时候,可能遇到的一些问题。   363 叫穷……   “这个问题小子也想过了,朝廷花多少钱,小子照付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腾勒部要想要回他们的族人,那就拿钱来赎!小子已经想好了,小子家里穷啊!可就指着这次捞的银钱过日子呢!”莫天涵一叫穷,其他人都神色怪异的瞪着他!   莫家的家底几何他们是不清楚的额,但是造纸厂的利润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也许莫家没有金山银山,可能在整个盛京城的有钱人家也排不进去名号,但是可以肯定,莫天涵他们家绝对不缺钱!   造纸厂是谁说了算的?   别看有事的时候都是滨正君出面,但是一直跟着滨正君处理事情的可是莫天涵家的小夫人,那个把持着造纸厂核心技术,而行事低调的小哥子。   莫天涵的俸禄也不少,家里也有田产,他又有功劳在身,那赏赐更是如流水一般,他在这儿哭穷,谁信啊!   “所以他们要是想要回族人,就得花钱来赎!小子会将所有花费都打进赎金里,当然,没有金银,拿牛羊抵押也一样,没有珠宝,总有皮毛吧?小子绝对不会嫌弃!”莫天涵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样子。   几个老将军面面相觑,莫小子这绝对是一狠角色!   草原什么最宝贵?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奇珍皮毛,而是牛羊马匹这些活的牲畜,这才是草原人赖以生存的根本,莫天涵可倒好,一开口就要人家的命根子!   ,   ………………………………………………………………………………   腾勒圆刀到达盛京城之后,被安排在番邦别院下榻,这里是前来朝贺的番邦使节临时驻跸之所,别看叫别院,其实面积相当大,格局紧密,却非常妥善的不让人感到拥挤,尤其是别院里的几个小套院,一个套院安排一支使节团,让来自各地的使节们无法相互通气儿!   管理别院的人是从礼部挑选出来的礼仪官员,不为别的,这些使节在觐见前,都要由礼仪官员教导一番觐见礼节,以免使节不懂规矩而犯错,那么就不止是使节和他所代表的会蒙羞,就是受朝拜的皇帝陛下也难以接受。   此次礼部安排前来指导礼仪的礼仪官员,是李大夫的大小子李云飞,别看李云飞的官职不大,但是礼仪方面却很在行,为人也稳重温和,最最适合接待外宾们了。   更关键的是,这位小李大人,是个勤学的文人,在盛京城里跟一些草原商人学了草原语,虽不能说多么精通,但是一般的会话他还是能听懂的。   到了地方之后,负责接送的官员一离开,腾勒圆刀就卸下了笑脸,一张老脸阴森而恐怖:“总算是到了地方,也不知道铁勒察他们怎么样了。”   “族长,铁勒察应该没有受到刁难,据我们的探子说,族人们都被圈在一处,除了不许进出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那就好!”腾勒圆刀送了口气,别看他对天朝人下手狠,对自己的族人也不留情,但是此时事关重大,他还真希望天朝人能善待一下铁勒察的部众们,起码,也不能伤了他们的根本。   “今日就算是到达盛京城了,明日出去打探消息,不止是铁勒部的事情,还有其他方面的一些也要收集一下消息,最好是能找到一两个高官显贵,可以为我们在天朝的皇帝面前说些好话,这样对我们所求之事有帮助。”腾勒圆刀慢悠悠的坐到椅子上:“不要怕花钱,只要铁勒察能回去,花多少钱都值得!”   在这位草原老狼的思想里,天朝的人都是讲究颜面的,他们的心地柔软而善良,只要他们摆低姿态,苦苦哀求一下,放铁勒部回归草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要花费,也花费不了多少,而在日后,腾勒圆刀对今日所说的这句话,特别的后悔!   ………………………………………………………………………………   同一时间,四皇子得知腾勒部的使节团到了盛京城,立即就叫人安排接触,他与腾勒部并不熟悉,但是俗话说的好啊,敌人敌人就是朋友!   若是铁勒部回归草原,那太子这次寒城之行,是功是过,可就有待商榷了!   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朝堂上的几个老文宿,他都有拜访过,姿态摆的十足十,每个他都待以师生之礼,让几个老酸儒以为自己临老临老了,终于找到了一个合心的关门弟子,对四皇子可说是疼爱有加!   学生的一些话,说的也非常有道理,于是几个老朽联合了他们的一些学生,在朝堂上成了四皇子手里的枪。   ………………………………………………………………………………   而其他各使节团的负责人,心思也百转千回,每一年的新年朝拜进贡,都是天朝与各个番邦属国博弈的时候,天朝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同时也是一只肥美的猎物,谁都想从这只猎物身上搜刮下一些肉,可是还要防止这只凶悍的猎物伤到自己。   天朝则是在维持表面上的平静之时,也要均衡各方势力,以防止这些不安于室的番邦小国们连成一气,蚂蚁多了还能咬死象呢。   皇宫之中,御书房内   皇帝在认真的看着各领地亲王们的问安折子,晋公公小声儿的禀报道:“陛下,太子殿下来了。”   “哦?让他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是。”晋公公一溜儿小跑到门口,掀开帘子:“太子殿下,快进来!陛下说外面冷着呢,可别冻到您!”   太子莞尔一笑:“嗯,晋公公辛苦了。”抬脚进了御书房,就看到皇帝依然在认真的看着折子。   “儿臣给父皇请安了。”   “好了好了,就咱们爷俩个,不用那么多礼,来父皇这里,看看这些分封的亲王们的问安折子。”皇帝也看的累了,正好太子来了,随手将御案上的折子分了一半给太子。   “父皇,这些请安问好的折子,一年都不断,您这么费神的看着做什么?不过是那些吉祥的话儿,翻来覆去的说道。”这种请安问好的折子几乎都是千篇一律,太子不明白为什么皇帝还看的这样认真。   “傻孩子,虽然说他们都在盛京城里住着,就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可是你要知道人心隔肚皮,你可以透过他们的一言一行,来看他们的真心,这请安问好的折子别看普通,之中的说法多着呢,第一就是这折子要他们亲笔书写,还不能有错别字!若是他心中敬畏你,自然是全心全意的投入;若是他敷衍了事,那么就代表他对父皇这个皇帝已经没了敬畏之心,恐怕日后会生乱。”皇帝教导他的太子:“所以这请安问好的折子,必须要看,而且还要仔细的看,回复的时候,也马虎不得,他们请安问好,那是试探的看朕的态度,你看这个。”拿了一个折子递给太子:“睿亲王年岁大了,他的请安折子都是世子书写的,虽然用的是睿亲王的口吻,但是世子代父上奏折,这就是代表,日后这睿亲王的王位,要传给这位世子,而不是别的孩子。”   太子第一次听皇帝提这些东西,不仅有些动容:“儿臣对此还真是一无所知,以往也看这些东西,只觉得写的都一样,问候的都差不多,而且逢年过节的,这些折子就会出现,还要劳父皇认真看完回批,都不是什么大事,唠唠叨叨的没玩没了了。”   “你呀!”皇帝听了太子的这番话,不仅笑了出来:“不愧是朕的太子,当年朕也是这么问你皇祖父的,你皇祖父就是这么教朕的,现在朕也这么教你。”   “啊?呵呵!”太子难得的有些窘态:“儿臣还是年少不更事儿,让父皇费心了。”   “太子啊,你很好,朕百年之后,这江山社稷,可就要你一力承担了,现在多学学,日后才能不慌乱。”皇帝看着这样的太子,觉得真是血脉传承,就连这问的问题都跟自己当初问的如出一辙,一时间,感慨不已。   “父皇说笑了,您正值壮年,如日中天,儿臣还小,还要父皇多教导,父皇怎么说这种话,儿臣可不爱听了啊!”太子听到皇帝如此说话,心里顿时就寻思了起来,虽然皇帝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作为储君的太子此时却不能顺着皇帝的话来,而是摆出一副生气了的样子。   皇帝呵呵一笑:“好了好了,父皇不说就是了,你来看看这些折子,有些老亲虽然不常见,但是回批的话要写好,除了’朕躬安‘这三个字,其余的你也要问一下,例如睿亲王的奏折,朕就得给回批上问候一下老亲王的身子骨是否硬朗,嫡孙小子是否健康,让睿亲王一脉的人知道,朕这个皇帝还是惦记老亲们的。”   “父皇自然是惦念他们的,而且父皇也很看重睿亲王一脉,儿臣凯旋的时候,可是这位叔祖来迎接的呢。”太子对年高德重的睿亲王印象不错,这位老人家可是当之无愧的皇家老祖宗了。   父子俩个难得一边说笑一边回批请安的折子,等都处理完了,也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今日就留下跟父皇一起用膳吧,一会儿还有几位大人也要来上书房议事,你也跟着听听。”皇帝起身走了走,坐了一上午,身板子都要僵直了。   “好,儿臣正好也馋了父皇这儿的吃食了,这回可得多吃两口!”太子收拢了奏折摆好,顺带的跟皇帝撒个娇。   皇帝还真吃这一套,他觉得这样的太子对自己是有亲情的,而不是敬畏,别人都说天家无父子,可是皇帝觉得他和太子就很好嘛!   364 受惊   “看看你那点儿心思!还太子呢!”皇帝笑骂了一句,太子知道皇帝并没有生气。   “太子是太子,但首先儿臣可是您的小子,这小子吃老子点儿好吃的,可是天经地义的啊父皇!今儿您哪,是休想省下这顿饭喽!”太子说着话儿下到丹陛之下,扶着皇帝胳膊走向膳厅。   “好好好!朕这个老子啊,今日就让你这个小子吃一顿!”皇帝哈哈大笑着,心情愉悦的很。   这种民间的人伦纲常,按理来说也可以用在天家,但是很少有人会用,或者说,很少有皇子们敢这样跟皇帝说这个。   太子却不在乎身份,反而跟自己这么亲近,这让皇帝特别的高兴,连带着自己都自称“老子”了。   这种粗俗的自称出口之后,皇帝感觉还不错,真跟自己是个普通人一样,需要养活自己的小子。   晋公公让送膳的人摆好了都退下,自己动手给皇帝和太子布菜,这二位他伺候的时间长,知道都是什么口味儿。   一桌子菜其实也没什么花样儿,在宫中,皇帝用膳都是很有说法的,吃来吃去就那么几样而已,只是今日多了一道烤羊腿,外焦里嫩,香气扑鼻,太子亲手割了一块最嫩的肉放到盘子里端给皇帝:“父皇,您尝尝这个,这可是寒城有名的吃食,儿臣在寒城可没少吃呢!”   皇帝吃了几口,发觉这道烤羊腿果然好吃,没有一般的羊肉腥膻味儿,肉质细腻多汁,肥瘦皆宜,微焦的边儿上带着些许烟火的味道。   “嗯,不错!”皇帝对吃食不是那么上心,毕竟吃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能让皇帝说“不错”二字,已经是难得的了。   不过听太子提起寒城,皇帝就想到了那个说要来盛京朝拜进贡兼要回自己族人的那个腾勒部。   “腾勒部是今日进京吧?”皇帝擦了擦嘴巴,问了太子一句。   “是,父皇,今日进京,礼部安排住进了番邦别院,还派了礼仪官员去教导礼仪。”太子微不可查的扬了扬嘴角,今日这道烤羊腿,上的不错!   “嗯,这个腾勒部倒是识时务,知道来朝贡了!以往可没见从草原上有人来朝拜。”皇帝对第一个来自草原部落的使节团,很是得意,毕竟以往历代帝王都没有让草原狼群们臣服过,只有对战,只有严防死守,而他这一代,则是将草原狼们逼的不得不来朝拜进贡!   “来朝拜也是有原因的额,若非当日咱们大捷,端了他们的老巢,他们想必还得拖两年才能来盛京城觐见父皇呢!”太子对此事知之甚详,就等着皇帝问话了。   “听说了,朝臣们对此事也各执一词,太子,你怎么看?”皇帝也知道放是放不得的,可是这些俘虏的数量太巨大,全杀了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不杀你还得养活着,这会好不容易有人来要了,皇帝就想着赶紧处理掉算了,省的天天上朝议论这件事情。   “要儿臣来看啊,这放是不可能的,做什么都要有个代价,他们扰乱我寒城边关数载,就因为他们失败了,装可怜就放人?哪里有这种好事儿!”太子等的就是皇帝的这句话呢,皇帝一问他就说了:“先不说别的,放了回去若日后再起战争,这个责任谁来担?到时候天下人会如何说父皇呢?日后的史记上要如何记载?后人会怎么评论父皇的生平?”太子是怎么严重怎么说,他身为储君多年,自然知道皇帝最在乎的是什么。   “是啊,放不得,可是别的番邦使节可都看着呢,那些属国们也对此事十分关注,放不得也杀不得,难道要养活他们一辈子么?”皇帝也烦心,饭都吃不下去了。   他爱惜羽毛,在乎名声,更在乎身后事。   一辈子的兢兢业业,守住了祖宗们的基业,他不求开疆拓土,但求能流芳百世就可以了。   “父皇是怕朝臣们说父皇杀业太重,也是忌讳那悠悠众口,儿臣明白父皇的顾虑。”太子十分体贴的给皇帝盛了一碗清汤。   “还是你知道父皇的心啊!”这个时候有个人知道自己的心事,的确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   “父皇,请恕儿臣逾越,若是父皇想丢出这个烫手的山芋也不是不行,关键是看父皇的意思。”太子放下了汤碗,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嗯?你有办法?”皇帝看着太子:“若有办法就说,跟父皇也藏着掖着的啦?”   “儿臣这个办法啊,其实也不算是个办法,这俘虏不是莫将军擒来的么?那按军中的惯例,这俘虏的处置权限,可是人家莫将军的,父皇若是为难,不如将问题推给莫天涵将军!”太子认真道:“儿臣可是听说了,莫将军听说朝中有人建议返还属于他的俘虏,可是发了好大的火呢,还说若是返还,他必不同意!”   “莫天涵?”皇帝皱眉:“可是当初……。”   “父皇,当初人家莫将军可没说不要俘虏啊!”太子提醒皇帝:“人家一没立字据,二没亲口说,这俘虏该归谁来处理,就看父皇您怎么想的了。”太子优雅的用着御膳,就看皇帝的脸上一会儿发青一会儿发红,又一会儿哭笑不得的变脸。   当初一厢情愿的接手了这些俘虏,养了好几个月,又是搭人又是搭钱的,还分兵看守着,还给莫天涵封赏了许多,结果呢?自己这是做了白工了!   “这事儿父皇知道了,你容父皇好好想想吧。”皇帝恢复了平常的神色,就是嘴角总是犯抽抽。   ………………………………………………………………………………   莫天涵回到家里,就发现秋妍的脸色好苍白!   “这是怎么了?”莫天涵伸手摸了摸秋妍的额头,也不发热,反而有些发凉的意思:“着凉了么?”   “没有,相公,妍儿就是吓到了。”秋妍勉强一笑,连唇色都发白了。   “吓到了?”莫天涵莫名其妙的问秋妍身边的毓哥儿:“这是怎么了?今日不是说去看热闹么?”   “老爷,夫人是去看热闹了,是被那些番邦人给吓到了,回来已经喝了压惊汤。”别说夫人了,回来之后,每个人都分了一碗压惊汤,还是夫人吩咐的。   “怎么回事儿?”莫天涵一听是被外国人吓到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秋妍又不是没见过红头发绿眼睛的西人,那些草原人秋妍也见过的,还吃过突兀人的饭食呢,怎么就看了个热闹就吓到了。   “老爷,是今日进京的腾勒部,他们的人腰上系着的白骨指链,让夫人看到了,夫人就吓到了。”敏哥儿嘴快,立即就跟老爷告状了,都是那些该死的腾勒部的人,没事儿带那种东西来,,什么意思?   “白骨指链?”莫天涵头一次听到这个东西,敏哥儿快速的给莫天涵普叙述了一下腾勒部的这种东西的由来。   莫天涵听完了之后脸色也不好看了起来,竟然拿人的拇指白骨做随身的配饰,还是来朝拜进贡的!   是来示威的吧?   怪不得这人会被吓到!   就自己这个大老爷们也心里犯膈应啊!   “相公,那些人为什么要带着这种东西来盛京城?他们不是来朝贡的么?怎么感觉跟示威似的?”秋妍苍白着脸,皱着小眉头问莫天涵。   就连他这个不懂时事的哥子都觉得难以接受,那些大臣们怎么会认为他们是来朝贡的?   “恐怕那些大人们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呢,夫郎不怕啊!相公在呢。”莫天涵将秋妍抱到自己怀里,发觉这人的身子凉了些:“去卧房歇着吧,我让人多烧些柴,热热的,你身子好凉,若是不马上暖起来,恐怕晚上腿就得不舒服了。”   受惊过度的秋妍,也没了羞涩,任由相公将自己抱进了卧房,卧房里燃起了明亮的蜡烛,莫天涵亲自动手,解了秋妍的鞋子和外衣,留了个中衣和里衣在身上,火炕是热乎的,铺上被褥就可以躺人。   秋妍真的是被吓到了,心突突的跳,手脚冰凉,喝了压惊汤也没能热乎过来,见到莫天涵回来这才好受些。   “相公,妍儿是不是很胆小啊?”莫天涵怕他自己在屋里害怕,索性就守在床边陪着。   “不是妍儿胆小,任何人知道那种东西都会害怕的,相公也不例外,只是相公更多的是生气,他们吓到你了。”莫天涵给秋妍掖了掖被角。   “可是你看毓哥儿和敏哥儿他们就没有害怕,师父也没有,这个还是师父告诉妍儿的呢!”秋妍有相公陪着,这害怕就去了不少,回想起来。家里一起去的人里,好像只有自己反应过大,陪他一起去的毓哥儿和敏哥儿,还有师父他们,都没有被吓到啊!   “毓哥儿和敏哥儿人都是学过医术的,自然见识过很多骨头什么的,肯定是不怕的,师父见多识广,肯定也不怕这个,你冷不丁的见到了,心里又没有什么准备,被吓到了也是能理解的。”莫天涵给秋妍宽心,心里则是吐舌头,毓哥儿和敏哥儿那都是暗卫营出来的,别说只是个拇指白骨,就是人的骸骨人家该不怕还不怕。   刘么么能知道这个东西,那代表以前也肯定见过,自然没有害怕的道理,也就他家的小夫郎,初次听闻这种血腥野蛮的东西,被吓到了。   “哦,怪不得呢!妍儿还以为就自己担心呢。”秋妍往被窝里缩了缩;“相公,妍儿不想出去吃晚饭。”被窝里热热的,还有相公陪着说话,秋妍不想出去了,就想这么躺着舒服着。   365 白骨指链   晚饭秋妍也没出去吃,就在炕上喝了一小碗儿粥,别的也吃不下,莫天涵这心里对腾勒部又增加了三分反感。   秋妍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或许是真的吓到了,晚上睡觉都死死的扒着莫天涵,明明很困的,可是闭上眼睛却睡不着,也不敢乱动,怕打扰到相公的安眠,可是越是这样,他越是无法入睡。   莫天涵本来睡眠就浅,再加上今天知道秋妍心绪不宁,老早就注意着了,但是看秋妍闭着眼睛呢,以为他睡了,可是听呼吸声儿,也不像睡觉的样子,叹了口气:“妍儿,还睡不着么?”   相公突然出声儿,让假眠的秋妍小小的吓了一跳,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瞪的大大的:“相公怎么知道妍儿没睡?”   “你是不是害怕的睡不着?”莫天涵猜测,冷不丁被惊吓到的人,的确会神志异常。   “没有,就是睡不着,我也不知为什么,有相公在身边,妍儿是不怕的,可是闭着眼睛也无法睡着觉。”秋妍抬起枕在莫天涵胳膊上的小脑袋:“相公,妍儿是不是病了?听说有的发了疯的人就是不睡觉的!”   莫天涵实在是被打败了,抬手将这人翻了个个儿,压在身子底下,冲着他的小耳朵吹气道:“要发疯也有相公陪着……。”   与其让这人胡思乱想,不如实际行动,做一下爱做的事情,让这人没力气去想,就好了!   于是莫天涵让秋妍充分体会到了自己的疯狂,而秋妍还不是很明白,为啥他才说一两句话,就被相公欺负了呀??   不过,那啥完了之后,秋妍还真睡着了……。   早上莫天涵见秋妍睡的沉,就没有叫他,自己收拾完了吃了早饭,跟老人孩子道别,骑马去了军部。   毓哥儿进主屋隔着门板倾听屋里的动静,这种场景他们见过很多次了,所以也能隐约的知道昨晚老爷夫人八成是过夫夫生活了,而且还是比较激烈的,要不然,夫人是不会懒床的。   可是久等不到夫人起床,屋里夫人的喘息声倒是大了许多,毓哥儿有些担心,推门进去发现夫人竟然没有醒来,轻手轻脚的走到炕边儿一看,夫人脸色有些发红!   毓哥儿会医术,伸手摸了摸夫人的额头,果然有些发热,轻轻的将夫人的手腕露出来,搭脉号了一下,毓哥儿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   莫天涵到军部的时候,应该正是上班的点,果然,军部的气氛很严肃,连站岗的都挺直了腰杆,目不斜视。   进了议事厅,竟然没看到那几位老头儿,反而是黄先生在一边的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抬头见他进来,笑眯眯的放下手里的毛笔:“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快!过来坐,正好有事要找你问问呢!”   莫天涵对这位黄先生印象不错,别看是个文化人,但是思维并不死板,有的时候甚至比他们这些军人还激进,性格很不错。   “我本来以为几位大将军会在议事厅的,这才过来找人,怎么?就您一个在?”平日里很少能见到这位黄先生,不过想想也是,这位可是那五位大将军的专属文书,没啥大事的情况下,这位也不会来军部应卯。   “大将军们今日公休,集体要出去狩猎,这会儿估计都快到东兰猎场了,我一个文人跟着去也只能干瞪眼儿,还不如在这儿整理一下文书呢!”黄先生倒是有自知自明,对不是他这种文人能参与的活动,他也不去凑热闹,直接在议事厅里规整文书了。   “来,先尝尝这刚从岭南来的秋茶,宫里的好东西,我也就从别人那里弄了一点儿来,大将军他们是不懂这些东西的人,喝了也白瞎,还不如让你品一下呢!”黄先生沏了一壶好茶,跟莫天涵坐对面。   “其实小子也不会品茶。”莫天涵是实话实说,他也就能品出个好喝和不好喝之分,什么秋茶春茶的,他一概不懂。   不过黄先生的关系网可够硬的,连宫里的贡品都能弄到手,想想一开始见到黄先生的时候,这位一出手就是快极品的翡翠,看样子家世也错不了,若家世不过硬,还真成不了五位大将军的槽!   莫天涵失笑,他们这些军伍上的人一般都大气豪迈,像黄先生对茶道如此讲究,放到他们身上,肯定是无比的别扭。   不过,莫天涵喝了一口茶水,果然甘冽清香,回味无穷,哪怕是他这个半瓶醋的水平,也知道这茶错不了。   “好茶!虽然我不是很懂茶,不过这茶的确与众不同。”莫天涵毫不吝啬的夸奖,取悦了黄先生。   “可是有个能品出好坏的人了!你不知道,这个军部里头啊,没几个文人,都是一群军士,抡起打架杀阵那头头是道,你要问问四书五经,琴棋书画,可就难喽!”黄先生感叹了一下军部里武器大盛,文声几乎全无。   “军队嘛,要的就是这个狠劲儿,若是绵羊一般的性子,这还能打仗吗?黄先生强人所难了!强人所难啦!”莫天涵摇头,顺便说道一下黄先生的偏见。   黄先生自己也知道这是有些无理取闹了,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反而正经严肃的问莫天涵:“莫小子,跟先生说实话,听说你要跟朝廷要回俘虏,可确有此事?”   “是的先生。”莫天涵不否认,直接跟黄先生挑明:“这事小子思虑许久,觉得若是将铁勒部部众放归草原,无异于龙归大海虎归山林,下次再抓可就没这么方便了。”   “可是当时是朝廷接手这些俘虏的,你这么一要回去,这不是打朝廷的脸么?”黄先生有些怨气。   “打脸总比日后被人涮了的要好!”莫天涵嗤之以鼻:“黄先生觉得腾勒部是真心实意的来朝拜进贡的么?还不是因为草原上他们一家难以支撑,急需铁勒部的人口来充实自己的实力么!”   黄先生抿紧嘴巴不吱声,腾勒部的来意是否真诚,但凡是有点儿脑子的人都能看的出来,草原部落来朝腾勒部可是小哥儿上花轿头一遭,若说真诚可真是个糊弄人的话,只不过他们是被打怕了,打惨了,这才急吼吼的来朝拜进贡,顺便希望能返还他们的族人。   “不是小子说你先生,你们文人的想法是好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太平盛世,万邦来朝?但是这来朝的也得是真心实意,草原部落跟咱们打了多少年?这次不说是史无前例,也能算得上是震慑番外了吧?若不如此,草原狼们能签订边贸合约么?能让咱们把守住他们的经济命脉么?现在知道来要人了,早干什么去了?”莫天涵对草原部落本来还存着三分怜惜,但是自从昨日听了白骨指链的由来,又加上自己的夫郎被惊吓到了,这三分怜惜也就剩了半分而已。   然后莫天涵跟这位黄先生说了白骨指链的事情,听的黄先生震怒异常:“竟有此事?”   “小子不敢胡说,昨日家里人跟着我夫郎一起去看热闹,见到那东西不明白是什么,后来听说了,直接就吓病了!昨日小子半夜没睡,就陪着夫郎说话压惊,我夫郎问小子说他们是来朝拜的么?看着跟来示威一样!”莫天涵继续跟黄先生唠叨:“就连我夫郎一个乡下哥子都能有此疑问,那么朝臣们的眼睛是瞎的么?还放人归去?有病吧?”   “好他个腾勒圆刀,好一个腾勒部!本以为他是来乞怜的,结果是来示威的!”黄先生生气起来,气势惊人:“老夫倒是差一点儿让他的表象给瞒过了,残害我朝子民不算,竟然堂而皇之的将那等物件带在身上以示威风,真真是欺我天朝无人吗?”   莫天涵看黄先生真是动了大气了,赶紧将人按回座位:“先生消消气,消消气!”给先生倒了些热茶:“这事您也是不知,若非家里人去看热闹,就是小子也未必能知道此事,据说整个草原的部落里,只有腾勒部的人才会如此做的,别的例如特勒部和梅勒部,那都是没这个风俗的。”   “就这个都够了,若是别的部落也如此,直接发兵将草原踏平!”黄先生一介文人如此豪气,顿时让莫天涵更加敬佩了。   有品位有风骨的文人少见,多数都是些无病呻吟的无聊人士。   “莫小子,你怎么个想法儿?”黄先生生完气,倒是回复的快,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   “先生啊,小子是这么想的,既然朝廷不知道如何安置这些人,不如直接让这些俘虏去干活,总不能白养活着吧?”莫天涵对此早有安排:“这每年的铺桥、修路、筑坝,哪一样不是要百姓来干的?与其劳民,不如直接让俘虏去做,反正他们待着也是待着,多派些军士看管,他们又没有春耕夏芒秋收的不便,能吃饱穿暖,干好自己的活儿就行,咱们又不孽待他们,让别人无话可说!”   让俘虏去做工?   这个惊人的想法让黄先生这种墨守成规的人很是惊奇:“这、这样的处置方式,朝臣们能同意么?那些大儒们,也不会点头的!”   不说别人,礼部第一个就通不过去!   礼仪之邦,泱泱大国,让俘虏们去做工,这种事情可真是前无古人了,至于有没有后来者,那就要看这个方式能不能成立。   366 喜讯   莫天涵一副无赖样儿:“这俘虏是我抓回来的,我爱怎么处置,干他们毛事儿?”   黄先生:“……!”   “先生听过一句俗语么?”   “什么俗语!”   “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嗯?”   “小子就是那个兵!”   莫天涵的意思太明显了,他就是耍赖了怎么地?那些朝臣们说破了大天去,他一个武将处置自己的俘虏,他们管得着么?   黄先生看了莫天涵半晌:“我算是明白了,为啥你能跟程大将军结为姻亲,你俩可真不愧是亲戚!”   莫天涵呲牙一笑。   两个人在军部的议事厅里聊了许久,还一起吃了顿便饭,军部的伙食不错,莫天涵吃的满嘴流油:“军部的厨子厨艺不错!”   黄先生笑的别有深意:“怎么个不错?其实我觉得也就一般吧?”   “哪儿啊?先生你就嘴刁,这菜做的多好,可比雅客居的强多了!下回见到田金松得好好跟他唠叨唠叨,整那么大个酒楼,厨子厨艺还不如军部的大厨,多丢人!”莫天涵心里盘算着,看能不能把这个大厨挖去雅客居做菜,放军部白瞎了。   “哦?是吗?雅客居倒是听说过,改天有时间去看看,据说菜品都相当的有特色!”   “不用据说,是根本就是!”亲自策划的东西,哪里能没特色!   “行,哪天有时间,去见识见识!”黄先生笑着喝了一口清酒,淡然的清酒带着些许杏花味儿,是有名的春杏清酒。   吃饱喝足之后,莫天涵告辞去了一趟北大营,很好,大营里那群小子们练的正起劲儿,巨大的荣誉没有让他们自满,依然坚持每日的基本训练,偶尔莫天涵还会带着他们进行短途拉练,即使是冬季的寒冷也未能让他们放松训练。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封靖安,这小子拉着莫天涵到僻静的地方:“大师兄,有个事儿你得知道一下,那些来盛京城的腾勒部的人不老实,昨天刚到地方,今天就三三两两的出去溜达了,碰见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有问个清楚明白,我看用不了多久,就得出事儿。”   即便是要逛街,那也是哥子哥儿们的爱好,一大群汉子逛个什么街?对什么都好奇,属猫的么?   不买街道两边那些绫罗绸缎珍珠翡翠的,反而对铁匠铺里的刀具大感兴趣,若非铁匠不卖外族人铁器,想必铁匠铺里的刀具早就被他们包圆儿。   莫天涵没想到腾勒部的人竟然这么快就活动开了,还以为他们起码也要消停几日,看看风向什么的,结果人家直接派人四下溜达,连口气都没歇。   “这么沉不住气?”莫天涵眼睛一眯:“派人盯紧了,尤其是他们都跟什么人接触,说什么话,办什么事,都要弄个清楚明白!”   “是!”封靖安立即领命而去,小子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经是跟战场绝缘了,能用这种方式来打击敌人,他还觉得挺兴奋!   而去封靖安对这种暗地里的勾当十分感兴趣,莫天涵觉得若是可以的话,培养他成为一名优秀的特工人员,还是可以滴!   骑在马上慢慢的往家里走,莫天涵一边考虑着,如今的盛京城,成了一盘乱七八糟的棋局,不安于室的四皇子,迂腐的老酸儒臣,不懂变通的军部,狼子野心的西人,口是心非的草原狼,除此之外,还有那些在一旁观望的番邦小国们。   莫天涵第一次觉得这个世道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太平,他不是 伟人也不想成为什么救世主,他只能尽全力让这个国家繁荣昌盛,起码,在他有生之年,他会为此而努力。   下午回到家,发现家里的气氛很奇怪,仆人们见到他不再是嘻嘻哈哈的跟他打招呼,反而笑眯眯的催着他快去看看夫人。   莫天涵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儿,因为若是秋妍有什么不好的,这群人可不会这么个表现。   不过莫天涵依然有些紧张的进了后院儿,进屋之前,先将大氅都脱了下来,省的带着一身寒气进屋。   等莫天涵打理好了一进屋,喝!屋里人好多!   李大夫一大把年纪了,竟然还会在这寒冬腊月里来串门子?这得多大的瘾啊??   而且不止李大夫,连李家夫郎也在!   “这么冷的天,怎么想着来串门子了?”莫天涵觉得这俩老夫夫可真有兴致。   谁知李大夫这位忘年交脸子一撂:“我不来你家,你就擎等着哭去吧!老头儿脾气大着去了。   “啊?”莫天涵傻眼,老头儿这是咋了?他没招惹到他吧?   李家夫郎见莫天涵一头雾水,不仅扒拉了一下垂到耳畔的散发:“啊什么啊呀?你夫郎又有喜了!你还不快进去看看!”   晴天一声霹雳!   莫天涵觉得耳朵可能幻听了!   “您说什么?”幻听吧?   忧哥儿已经快四岁了,莫天涵不是没想过要孩子的,但是秋妍的身体底子不好,当初生忧哥儿的时候就够呛的了,他也想好了,没有小子没啥大不了的,他又不重小子轻哥儿。   秋妍虽然说过还几遍,可是莫天涵心态摆的好,有的话是喜欢,没有也没什么遗憾,不管怎样,他都不会纳侧娶小。   这一过就是三四年,秋妍的肚子也没什么好消息,莫天涵自己都快要不当一回事儿了,这会冷不丁的告诉他,秋妍又有了饿!   “我说,你夫郎又有利!这都小溜儿一个来月了,我说你这个相公怎么当的啊?这么冷的天,还让他出去看个什么热闹啊?还被惊吓的不轻!若非陈管家跑来找我家老头子,给秋哥子及时施针,你家夫郎可有的罪受了!”李家夫郎一张嘴,叭叭叭数落了莫天涵一番,别看莫天涵如今是当了将军,李家夫郎该怎么说道他还怎么说,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不过他也是心疼秋妍,这有了娃儿的哥子最是金贵,秋妍可倒好,自己不知道注意,身子有不爽也不知声,莫天涵这个相公就更是了,还让秋妍受了惊吓,幸好孩子没事儿,若是有事,看他们两口子怎么办!   莫天涵一脸呆滞慢慢的变成了狂喜,连李家夫郎的数落都不回应了,直接钻进卧房里看自己夫郎去了!   屋里秋妍正好喝完大枣粥,香哥子端了粥碗刚起身,莫天涵就窜进来了,见到老板脸上的傻笑,香哥子就知道老板肯定是听说好消息了!   “恭喜弟夫了!”香哥子先给莫天涵道了喜,这才端着粥碗出去,给他们两口子留个说话的空儿。   “嗯嗯呃!”莫天涵就知道点头了。   见香哥子出去了,一屁股就坐到了炕边上,看着同样喜气洋洋的秋妍:“怎么样?”   “挺好的。”秋妍笑眯眯的回答相公有些无厘头的问话,他现在心里同样欢喜,这个孩子来的不容易,他盼二三年,补药养身的不间断,可是如愿以偿了。   “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就要开口说出来,说到没做到吧?”莫天涵想着刚才李家夫郎训自己的话,这才觉得秋妍说到没做到。   “妍儿不是故意的,就是觉得身子发沉发胖了些,还以为是猫冬猫到了些肉,就没在意,再说冬日里困顿些是很平常的,妍儿以往也是如此过冬,又没有别的症状,就没想到那么多。”秋妍慢悠悠的解释给相公听,若不是毓哥儿见自己有些发热给自己号了脉,就是毓哥儿这个贴身服侍的小侍都没能察觉到什么呢。   “不管怎么说,如今没事就好!”又有了孩子,对莫天涵这个新手父亲来说,惊喜太大了。   搓搓手:“要不我去请假在家陪你吧!”   就是不知道军伍上有没有产假一说。   秋妍都被莫天涵逗笑了:“相公瞎说什么呢?相公可是将军,统兵挂帅的人,妍儿这才一个多月,你就要在家相伴,那军队的规矩好要不要了?”   “规矩没你重要!”莫天涵回了这么一句话,气的秋妍掐了他一下:“你要是真这么做了,妍儿可就没脸出去见人了!”   他还不被人说成是败家夫郎啊!   “好好!听你的!”莫天涵见秋妍恼了,可不敢胡说八道了,如今这人可不是一个了,两个呢!   两口子说了会儿话,秋妍躺着休息,莫天涵精神十足的出了卧室,毓哥儿正在门口守着,见了他出来:“老爷,李大夫和李家夫郎在小客厅,两位么么也在。”   “嗯,今儿个的事情,多谢了!”莫天涵对这位细心的毓哥儿十分感激,若非他给秋妍号了脉,他们两口子还啥都不知道呢。   “老爷客气了。”毓哥儿笑盈盈的回了一礼,别看他现在高兴,刚开始知道的时候,除了高兴还有后怕,若非自己细心给夫人号脉,就他家老爷夫人的粗心程度,这肚子里的小孩儿真有个什么,主上肯定是要唯他们是问啊!   “不客气!是真的感谢!好了,话不多说,我去找陈管家!”莫天涵喜气洋洋的出了主屋,陈雷果然在门口等着他呢!   “恭喜老爷了!”陈雷也高兴,夫人一直想给老爷生个嫡子,盼了许久,如今有了身孕,可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好好!同喜同喜!那个,去跟周老先生说一声,家里每个人发十两银子的红包!一起乐呵乐呵!”莫天涵大手一挥,大嘴一咧呵,很是散了一大笔银子出去。   “是!我这就去跟周老先生说!”陈雷对老板的慷慨大方很是欣赏,跟着这样的老板做事才有奔头嘛!   367 贺礼神马的   客厅里,众人都在议论纷纷,从饮食到运动,到一些补药什么的,开始规划秋妍以后的日子。   “呦?说完了?”李大夫眼尖儿的看着莫天涵进了门,故意酸了他一下,这会儿他可是如愿了,秋哥子又有了。   “嗯嗯,说完了,呵呵!”莫天涵傻笑。   “别呵呵了,你夫郎都有了,但是昨日受了惊吓,若非侥幸,如今你就哭去吧!”李大夫重重的放下手里的茶杯:“日后你给我精心着点儿,本来就体弱,再心绪不宁,这孩子还能要得么!”   莫天涵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昨日只是碰巧赶上热闹便去瞧了瞧,谁知道会看到吓人的东西啊!不过老哥哥你放心,小子知道怎么做。”   众人对莫天涵这一点还是很放心的。   秋妍有了身孕,莫天涵先是激动,之后就剩下后怕了,连带的,对吓到了秋妍的腾勒部越发的记恨上了。   陈雷他们从江南跟来的人,多少都知道秋妍当时怀忧哥儿的时候的口味儿,所以蓝哥子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就下意识的弄了非常清淡的东西给秋妍吃,古么么是比莫天涵这个老爷更高兴的人,秋妍一直没能给莫家添个嫡子出来,   老么么别看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总是惦记着是个事儿,以往老人还能跟秋妍唠叨唠叨,可是后来发现两口子都忙,家里家外的事情多着呢,就不怎么吱声了,可是只有刘么么知道这位老哥哥的心事,时不时的开导一下,这才没让古么么憋出病来,现在好了,秋妍又有了,古么么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莫夫人有了的消息,不消半日便传遍了所有跟秋妍交好的夫人耳中,之后又传遍了所有喜欢打探事情的人的耳中,有那肖想的哥儿听了,各种羡慕嫉妒恨就别提了。   等第三日的时候,各府的礼物流水一般进了莫家庄,天寒地冻,加上听说莫夫人需要静养,各家来的都是管事或是管家,主人家亲来的少,莫天涵有军务在身,去了军营不在家,秋妍本来是应该出面接礼的,可是夫人有了身孕,如今金贵着呢,最后无奈之下,只好古么么和刘么么出面,陈雷从旁辅助,这才回复各家来人。   虽然没有见到莫夫人,但是大家也都体贴莫夫人身子弱,如今有了那还不得好好将养着啊!   莫天涵一到军营,迎面而来的全是“恭喜将军!”的词汇,全是听说了莫夫人有了身孕,前来贺喜的。   莫天涵乐和的后牙槽都能看到了,几个校尉趁机跟莫天涵提了是否放假一日以示庆贺啥的?   “放假?”莫天涵斜眼睨了他们一眼:“今日高兴……!”几个人双眼放光的看着他们的将军:“本将军决定,来一场短途拉练!”   几个人顿时僵在原地,大冬天的拉练神马的……。   别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能偷懒儿,老子的夫郎有了身孕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你们跟着瞎凑神马热闹?嫌弃外面还不够闹腾是吧?那好,直接出去拉练吧!   莫天涵也不是无缘无故的让他们出去训练,而是昨日田金松来跟他说,那些腾勒部的人,四下里打探他的事情,因为莫天涵太有名了,铁勒部几乎就是栽在他一个人的手里的,对大名鼎鼎的东宫禁卫军北大营也十分好奇,能有如此战斗力的大营,别说外邦人了,就是本地盛京城里,也有不少人感兴趣,但是北大营被莫天涵把持的严谨,除非皇帝亲临,或太子驾到,除了这二位,就是五位大将军来,也只能老实的等通报!   不过人就是这样,越是神秘的东西,他们就越是好奇,越是好奇就越是心痒难耐,总想着一瞧庐山真面目。   而最为急切的估计就是新来的腾勒部的人了。   制定好拉练计划,莫天涵直接带着亲卫队回家了,他家里可是有个孕夫呢,一日不见都不成!   只是当他回到莫家庄的时候去,却看到门口两辆大车,上面有用红绸子系花的箱子若干,这种东西莫天涵这两日见多了,几乎全是各家送来的贺礼,这孩子才一个来月就收了不下十数车这种贺礼,其中的礼品包罗万象,从最普通的绫罗绸缎到最昂贵的翡翠玉雕。   本来这种事情莫天涵是不会注意的,可是陈管家的反应很不寻常,他带着家里十几个护院把人堵在门口不让进!   莫天涵就好奇了,莫家不说是什么诗礼传家啥的,可是也没野蛮到把送贺礼的堵门口不让进的地步。   况且陈雷好歹也是皇家暗卫营出身,还是个小领导,不说礼仪完美吧,那起码大面上的东西,他绝对不含糊。   “这干什么呢?”莫天涵策马走进自家大门口的下马桩,利索的下了马匹,有小厮跑了出来将老爷的马牵到马棚去。   “老爷!”陈雷见莫天涵回来了,脸色也没能变的多好,反而气哄哄的拿下巴点着对面来送礼的人:“来自草原腾勒部的族长腾勒圆刀,听闻夫人有喜,特备薄礼若干敬上,以示恭贺!”   腾勒部的?   不用莫天涵吱声,莫天涵身边的亲卫队们以王瑞和陈铁为首,一听说是腾勒部的直接抽刀相向!   嘛蛋蛋的,惊吓到了我们夫人的账还没找你们算,还敢上门送贺礼?丫挺的嚣张到家门口来了!   送礼来的人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四个草原大汉本来就性格乖戾,虽说到了盛京城这个地界上,被约束了许多,但是骨子里的性格是改变不了的。   这几日本来到处送礼拉关系,跟那些官僚们打交道,本是少的可怜的耐心已经快要耗没了,今日前来莫家庄送礼,本来就带了些负面的情绪,如今还被人挡在门外奚落,这怒气都快要爆开了。   “我们、是来送礼的!”中原话他们说的不是很顺利,但是几日来不断地花钱送礼,每次到地方,只要他们说这句话,那些人多少都会接待他们,连带他们带去的东西也会留下的。   这次他们来了之后,对方一听他们的话,直接就让他们回去,礼物也不收,连门儿都不让进,还一脸的怒气冲冲!   这带头的大汉一开口,莫天涵就了然了,没想到腾勒圆刀还真舍得下血本,这才刚到盛京城,几日间送出去的礼物最少也快百车了,不说珍贵与否价值几何,反正这人现在是拉关系拉上瘾了,这都拉到自己家来了!   “你们回去吧!我们家门窄,你们的礼物我们收不起!”陈雷坚决不让人进去,礼物也直接打回去。   另个大汉比起领头的要有眼色一些,直接走到莫天涵跟前儿:“你是老爷吗?”   莫天涵点头。   “我们是来自草原的腾勒部族人,我们的族长听说你的夫郎有了身孕,觉得真是天神的恩赐,特意备了礼物送来,权当庆贺这天地间,又多的了一个新生命!”汉子卷着舌头说话,还挺怪异的,不过话说的倒是好听。   “我夫郎有孕是天神的恩赐,跟草原腾勒部没半毛钱关系,你们带着东西回去吧,我就当没见过,若是再不走,直接赶走!”莫天涵对腾勒部没好感,对这几个来送礼的更没好感!   尼玛的来送礼,腰间还带着白骨指链,这是吓人来的吧?   老爷发了话,陈雷更有底气了,几个腾勒部的人也没想到,莫天涵竟然会这么干脆直接的拒绝,而四周虎视眈眈刀剑相向的亲卫们,眼神也很是嗜血的样子。   其中脾气暴躁的人用草原语叽里呱啦的说了好几句,表情义愤填膺,语速飞快。   之后几个人简单的说了几句,驾着马车离开了。   懂得草原语的许勇收起手里的战刀,旁边王瑞问了他一句:“那几个草原人嘀咕什么呢?”   “他们说,这种人家族长为什么要来送礼?态度一点都不好!还拿着刀子对着我们!”许勇翻译给大伙儿听:“这几个人一开始是要跟咱们动手的,不过被最后的那个人给喝止了,说不能坏了族长的大事,他们这才不吱声,直接驾着马车走了。”   “敢动手咱们就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来!”陈铁对那些草原人离去的方向呲牙。   莫天涵进了家门之后,跟陈雷小声儿的吩咐:“让家里人嘴上都带个把门的,别跟夫人说今日有草原人来送礼的事儿。”   “老爷放心,不用吩咐,大家心里明白着呢!”陈雷保证此事一个人都不会提起。   夫人受惊吓的事儿才过几日,众人岂能忘记?这次来人一开始就被门房给挡住了,之后家里人如临大敌,护院们全堵在门口了。   莫天涵对自家人如此齐心倍感欣慰啊!   大汉将莫天涵的话转给了族长,之后自己还加上了自己的臆想:“族长,我看这个天朝的将军,根本就没打算跟我们有任何接触,我们可是连门都没能进去!”   “行了,我知道了,都下去!”腾勒圆刀将人赶出去,自己坐在屋里生闷气,不生闷气也不行,他本来是看这么多人都给莫家庄送了贺礼,正愁没机会跟莫天涵接触,这就有了名目。   这才颠颠儿的派人送礼上门,没想到人根本不搭理他!   更甚者,连门都没能进得去,在草原上,若是连对方的帐篷大门都不让进,可是对来人最大的侮辱!   368 晚安   腾勒圆刀这人吧,性格阴暗,就把别人也都想的阴暗,他觉得这是莫天涵给他的暗示,暗示他是不受欢迎的!   他也没想受欢迎,但是自己不想是不想的,别人做了什么表示不欢迎的事情,他还是很生气的。   其实腾勒圆刀倒是冤枉了莫天涵,他不是要侮辱他,而是他们最开始就办错了事情!   虽然原因不够美丽,但是足够误会形成就好了,两方在阴差阳错的情况下,就已经有了死结存在。   秋妍丝毫不知全家人都行动了起来,为的就是隐瞒让他害怕的人其实已经来过他们家了,虽然连门槛都没迈进来就被赶走了。   这会儿正拿着忧哥儿用过的小被子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摸得仔细,面前堆着一大堆忧哥儿小时候用的物品,不止有小被子,还有小褥子小枕头,除了小衣服,甚至连忧哥儿垫屁屁用的尿布都在内。   莫天涵待身上的那股寒气散了,这才进了屋里,看到的就是一大堆忧哥儿用过的东西:“唉?这不是忧哥儿小时候用的么?怎么还在?”他以为早就丢掉了呢!   “怎么不在了 !”秋妍觉得相公这话说的挺有意思:“相公该不是以为都丢掉了吧?”   莫天涵摸摸鼻子点头:“嗯。”   “怎么会呢!”秋妍拿起忧哥儿用过的小枕头拍了拍:“小孩儿们用的东西,越久的越好,因为已经有很多个孩子用过了,所以东西很软很适合,比起新的来,旧的才是最好的。”这些小东西,他从来就没打算丢过,哪怕他不能再生孩子,留给忧哥儿的孩子使用,也可以嘛!   幸好莫天涵不知道秋妍的打算,要不得呕死!   家里两三代都用一套东西,真的没问题么?   莫天涵隐隐约约的知道,貌似这样的说法儿,在前世也是有的,给月科小婴儿使用的东西,都是很讲究的,不过他没想过会用好几代那种形式。   “哦。”莫天涵坐在秋妍身边,看着这人将一大堆的小东西都捋了一遍,看着小小的物品,觉得特别的窝心。   一直到收拾完了,莫天涵才搂着秋妍的腰:“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按莫天涵仅有的一次经验,忧哥儿那个时候,这人的脾气就有些暴躁了,这次应该,大概也差不多吧?   “没有,好着呢!”秋妍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相公身上:“相公,外面天快黑了,妍儿想吃相公做的酱肉骨头。”   许是肚子里有了个小家伙儿,这两天吃的饭菜清淡了些,让向来不怎么吃油腻东西的秋妍,竟然馋了肉骨头!   这夫郎想吃东西可了不得了了!   “行!现在就去做!吃什么样儿的?要肉多的还是筋多的?”莫天涵先问好了,这个时候可没什么新鲜的蔬菜水果,也幸好这人是馋肉,而不是馋水果!要不然他还真是难办了。   “什么都行,就是得快点儿,一会儿就要吃晚饭了。”冬天日头落山快,一般掌灯的时候,也就是饭点儿了。   “没问题!”莫天涵赶紧去了小厨房,幸好家里进了腊月就买了两头肉猪宰了,肉骨头什么的,都是煮熟了的,只有配上调味料在汤里多煮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老爷下厨不是第一次了,家里人都习惯了,尤其现在夫人有了,老爷估计下厨的时候肯定又多了。   谁不知道夫人若是想吃什么了,多数都是只有老爷会做的,而不是他们会做的……。   晚饭很丰盛,但是仅限于给夫人的吃食上,这样说并不是别人就吃的不好,而是香哥子作为雅客居名义上的老板夫郎,为了能让秋妍多吃些,特意将雅客居冻在冰窖里的冻蔬菜搬了一些给秋妍,能在大冬天的吃上肉段烧茄子的,除了雅客居,也就莫家庄了。   忧哥儿看着他爹爹啃骨头,自己也拿了一块,很小,莫天涵可不敢给大的,小孩子晚上不怎么动弹,吃多了肉肉该积食了。   不过秋妍跟忧哥儿两个人啃骨头上的肉的样子出奇的相似,都是一口肉筋都要摇头咬下来的模样,让其余三人都被逗笑了。   “这孩子,馋肉了也不吱声,还让你相公去下厨做,直接就说你想肉吃了,你师哥还能不给你吃啊!”古么么现在是怎么看秋妍怎么好,只要能吃能睡,那就代表孩子也好着呢!   秋妍红了红脸颊:“师哥本来每日都给做两道素菜来,这大冬天的能吃到这些就不错了,挑那个做什么。”本人家里人自从知道自己有了之后就紧张兮兮的了,秋妍觉得若是自己再挑食就太麻烦了,再说家里做菜的时候,也是放了不少肉片进去,若非今日想吃肉骨头了,他还不打算麻烦人呢。   “还不是以为你现在跟当初带忧哥儿的时候一样,见不得荤腥呢,要不你以为你香师哥干嘛送一大堆冻蔬菜来?还不是怕你胃口变了,吃不下别的东西么。”刘么么夹了一块茄子放到忧哥儿碗里:“我们也沾你的光,在这冬天里吃些青菜!”   “么么若是爱吃,到了夏季的时候,咱们也往冰窖里放些蔬菜冻上,到了冬天也能吃个新鲜。”莫天涵提议到,他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唉!家里有个小冰窖,往年只是拿来储冰,到了夏季的时候取出来降温的,自然是比不过雅客居的大冰库地方大,但是若冻上些蔬菜倒也是可以的。   “那得等到了夏天再说!”刘么么给忧哥儿嘴里的骨头扒了出来:“不许再含着没有肉的骨头不吃饭!”   忧哥儿看了看自己吐出来的光杆骨头:“那忧儿还想吃一块!”   “好好!能吃就好!”莫天涵赶紧夹了小块骨头给孩子,不敢夹大的给他,只能挑了快小的。   忧哥儿也不在乎大小,吧唧吧唧啃的欢实。   秋妍也真是馋了,竟然自己啃了四块大骨头,若不是古么么怕他吃撑了,不让他继续啃,他还想多啃两个。   “剩下的我给你放好了,明天再吃!大晚上的就是想吃了,也不能没个限度!”古么么的话,谁也不敢不听。   莫天涵暗暗庆幸家里还有两位能镇得住的老人,要不然就自己这样儿的,还真说不定夫郎要多少吃的就给多少呢!   吃完了也不敢立即就往炕上爬,忧哥儿也不能马上就哄睡觉去,两位么么有山楂泡的温水,给一人一大杯的喝了去去油腻,秋妍就在屋子里,跟忧哥儿转圈儿,权当散步了。   忧哥儿抬头看着自己的爹爹,认真的提出问题:“爹爹,肚子里真的有弟弟了么?”   “是啊,爹爹有了弟弟,忧哥儿高兴吗?”秋妍一边走,一边跟忧哥儿说话儿。   忧哥儿听了爹爹的话,小脸儿皱成了包子样儿:“可是爹爹,忧儿怎么没看到弟弟?”   在没有看到弟弟前,忧哥儿觉得自己也不知道是高兴啊,还是不高兴,毕竟弟弟长什么样儿,他还没见过呢,所以他不先说,要先问个明白。   小忧哥儿的童言童语逗笑了秋妍,耐心的跟犯愁没能见到弟弟的忧哥儿解释了一下:“弟弟现在还小,不能马上出来见到哥哥,弟弟现在需要在爹爹的肚子里待着,等他长的再大一点儿,就会出来了。”   忧哥儿听了,看着秋妍没怎么变化的腹部:“那弟弟好小!”   因为他现在都看不到弟弟藏在哪里,爹爹的肚子也没用变大,可见弟弟如今,真的跟爹爹说的一样,还小着呢!   莫天涵将孩子抱到自己身上坐好:“等有了弟弟,忧哥儿就是哥哥了,日后忧哥儿若是受了欺负,就叫弟弟去揍人!   忧哥儿听了爸爸的“言论”竟然还点头称是!   气的秋妍狠狠的掐了莫天涵的胳膊一把!   莫天涵只顾哈哈大笑了,在他的想法儿里,其实很简单,忧哥儿日后肯定是要嫁出去的,到了婆家若是有什么事儿,受了什么委屈的,到时候他们夫夫俩都不在了,那肯定是要娘家弟弟去给撑腰的。   所以莫天涵决定了,日后若是个小子,不,就是个哥儿也成,起码两个孩子在世上不是孤单单一个人,有个血亲的兄弟在,比什么都要强。   “什么都跟孩子说!”秋妍将忧哥儿抱下来:“别听你爸爸的,以后不许叫弟弟跟你出去打架!”   “哦!”忧哥儿点头,但是小小的心里早就先入为主的听了爸爸的话,日后若是要打架,一定要叫上弟弟!   至于爹爹的话……。   一家三口笑闹了一阵子,莫天涵将忧哥儿送到他的房里,将孩子给哄睡了之后才回来。   秋妍早就躺下了,盖着被子眯着眼睛半睡不睡的,莫天涵也没吵他,轻手轻脚的脱了衣服,掀开被子进了去。   “忧哥儿睡了?”秋妍小声儿的问了一句。   “睡了,抱着小枕头睡的。”孩子睡觉非要抱着个东西才肯老实的习惯,莫天涵觉得这娃儿是随了自己!   他小时候就有这个习惯,一直到老十多岁才改过来。   “那就好……。”听到忧哥儿睡了,秋妍放心了一般,直接就犯了迷糊,自动蹭到了莫天涵的身边,挨着相公睡了。   这就是做爹爹的啊!   即便是莫天涵这个亲生父亲去照料,他依然要问一声才能安心。   莫天涵给秋妍拉了啦被角,在被窝里伸手摸了摸这人的小肚子,无声的说了一句:儿子,晚安。   这才侧身搂着人安寝。   369 年礼的说法儿??   腊月也就代表了新年将近,不过今年的新年可就没秋妍什么事儿了,怕他累到自己,家里新年的一应事情,全部都由两位么么做主,陈雷更是全力辅助么么们打理好家里的一切事物。   在人们都忙着筹备新年的时候,盛京城里的气氛也紧张了起来,毕竟新年过后,就是大朝会了,到时候皇帝势必会接见各国使节,包括从草原而来的腾勒部。   如今不管大朝会还是小朝会,总有那么几个臣子会上疏说到铁勒部俘虏的问题,几乎日日都要拿出来议论一番,皇帝坐在高高的丹陛之上,对下面说的口沫横飞的臣子不置一词,一些人拿不准这位老大是个什么意思,私下里到处找人探口风,或是聚到一起猜谜一样的猜测一番。   腾勒圆刀也从一些贪财的官员嘴里听到了些消息,但是这样的消息多半都不是真的,都是他们自己胡乱猜测到的,什么样儿的说法都有,一开始腾勒圆刀听了一个又一个,不是将铁勒部所有人咔嚓了就是都卖做奴隶,还有的说是要打散了分散到各地,入天朝籍贯,只不过是最微末的流籍;更有的说放归草原的全是小子汉子,哥子哥儿和小孩儿都留下……。   各种奇葩的猜测,让腾勒圆刀那颗老心脏备受折磨,一天到晚最多的一次是听到了三种版本,后来经历的多了,这老家伙想明白了,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想法儿,到底天朝的皇帝要如何处置,至今尚未有结果!   不过经过这样一番折腾,腾勒圆刀迅速的看清了这些官员们,谁是有实权的谁是个虚衔,他现在可不再傻乎乎的全信了!   礼物也不再大把的往出撒了,而是重点关注几个大臣,私下里用各种名义频繁接触。   盛京城里各国使节没有八百也有五百了,每一个使节都有些手段,会跟朝里的某位官员或是某些官员们结为好友,以方便他们能在天朝之中立足。   所以这种潜规则,一般很少有人会不识相的揪着不放,于是腾勒圆刀对他能巴结上的人那叫一个大方!   短短的时间之内,这老东西在盛京城里竟然混的如鱼得水一般,不光他给别人送礼,竟然还有人给他回礼。   腊月二十之后,就是休朝了,大家都在准备过年,莫天涵老早就让陈雷准备好了年礼,亲自押送到各家大将军的府上去,秋妍没有跟着,毕竟现在不用以往,小心些总是好的。   还有一些礼物莫天涵也都是亲自送到各家,他送完了东西,家里也迎来了收礼物的时候,封靖安和程绍奎就别提了,那都是必须提前到的,各家也有东西送来,有的直接就跟来家里看看秋妍。   不过众人都知道不宜久坐,都只是来跟秋妍打个招呼,看看他如何了,说上几句话也就告辞了,先不说秋妍这个孕夫不宜劳累,就是这年关将近,他们也有的忙呢。   也不知道那个腾勒圆刀想干什么,上次已经回绝了他的贺礼,这次竟然还派人送来了年礼!   不过估计是上次来的人不想再来受辱,他们直接花钱雇佣了别院的下人来代送礼物。   因为来往家里的人多了,就没注意到这份礼物,直接就抬进了库房里,那个人估计也知道莫将军家不那么待见草原来客们,也没敢唱名啥的,直接鸟悄儿的就想要回去复命了。   可惜,这整个莫家庄不说全是暗卫营出身的吧,但是也没一个普通人,尤其是在这种外人极多进出自家的时候,不止守门人,就是负责端茶倒水的小厮小侍们,那都多带了一双眼睛!   这人一只脚刚迈出门口就被周管事的扯着脖领子给提溜了回来:“你哪家的啊?”   “啊?”送礼的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个老头儿抓着自己,觉得老头儿手劲儿够大的!   “啊什么啊呀?你哪家儿的人啊?送的什么啊?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呢?这都没登记就走,回去怎么跟你主家交代?”周管事的有些纳闷儿,这里是哪儿啊?盛京城啊!   权贵们不说多如过江之鲫,那也少不到哪里去,每家虽然富贵的日子长短不一,可是也没道理让一个不懂礼数的下人出来送年礼吧?即便是新的下人,那也得教导好了才能带出来,或者是派出来走动,不然万一得罪了什么人或者办砸了什么事情,那可是要叫人笑话的!   况且这人看着愣眉楞眼的,一点儿气质都没有,就算是要挑下人,也不会有那个府上的管事的看中这样的愣头青啊!   送礼的人咽了口唾沫:“我是番邦别院负责洒扫的仆役,这些年礼是腾勒部的族长,让小的送来给莫将军的。”   其实他还有几句话没说,那个让他来送礼的人说了,办成了就给十两银子,办不成就只能得到五两。   银子不算多,但好歹也顶他一个月的工钱,想他这种刚被分配到番邦别院的下人,对这个意外之财是相当看重的,这才在下工之后将东西送了来。   周管事的一听这人报的名号就皱了眉头:“怎么那些人还不死心啊?偏偏上赶子来找晦气啊?”老头儿将送礼的小子放开,回身将礼盒拿了出来递给他:“带回去!我们老爷不要他们的年礼!”   送礼的人:“……!”   年礼一般都不会被拒绝的,因为不管交情深浅,这过年嘛,图的是个吉利,哪有把礼物往外推的啊?   这也是他明知道莫将军曾经拒绝过草原人的礼物,还是接下了这个外快的原因。   于是送礼之人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了!   但是这人是个奇葩,走在路上看别人都送了年礼收了打赏什么的,就自己抱着年礼去的抱着年礼回来。   而且家里的夫郎也是个不省心的,整天的吵吵嚷嚷,说自己进了番邦别院也是个做仆役的命,到死也发不了财。   真是越想越生气!   最后干脆一鼓作气,一不做二不休,拿着手里的东西转头回家了!   跟家里的夫郎说是别人送自己的!   那个夫郎也是个贪财的,直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只上好的野山参!   把两口子乐呵的不得了,最后送礼的人干脆拿了东西去了当铺,死当,当了一千两纹银回来!   其实这东西在普通人眼里的确是贵重的,但是以腾勒圆刀一族之长的眼中,也就是个物件而已,本来想多多跟莫天涵亲近,可惜莫天涵第一次就给了他个没脸,再之后他多方打探莫天涵的事情,得到的信息也让他明白,莫天涵不是他能买通的人,这才最终死了拉拢的心思。   不过新年这个习俗,在草原上没有,在中土却是最重要的节日,腾勒圆刀也入乡随俗,有备了N多份礼品,大把大把的撒了下去,其实给莫家庄送礼,只是走个过程,即便对方不收,他们也不会搭什么,收了?他们根本就没想过莫家庄会收下礼物!   因为礼物不是用心挑选的,直接就随手拿了一个凑数的,并不是多么贵重的东西,而且若是做为年礼的话,还有些轻的赶脚。   于是当第二天,仆役回复他们说礼物送去了,对方也领受了了的时候,腾勒圆刀和他的部下们都惊呆了!   竟然收下了!   “你有说你是给谁送的年礼么?”腾勒圆刀的部下,也就是交给仆役让他去代为送礼的人,瞪着仆役问。   仆役早就得了好处,这东西打死也不能说自己没下了啊!   “当然!这个时候都是互相拜访送年礼的时候,哪里有往外推年礼的啊?要小的说啊,你们去送的那次啊,估计是看你们都是外邦人,登门什么的太引人注意了,小的一个普通人,进去出来的都没人看一眼,东西一送,礼账一写,齐活儿!”仆役为了好处,自然是漫天乱侃,各种规矩说的头头是道,这些都是他来这里之前,听别人说的,具体什么样儿,他自己都没亲眼见过,但是拿来糊弄这些草原来的二百五,却是一忽悠一个准儿!   现在不是听这个的时候,大汉先给了仆役十两银子打发他先出去,之后看着他们的族长腾勒圆刀:“族长,你看这??”   腾勒圆刀也摸不着头脑了,按理来说,他听到的莫天涵的为人,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可是偏偏他收了东西!   “族长,我觉得那个仆役说的有些道理!”一个大汉跟腾勒圆刀分析:“这些日子咱们到处走动,见到的那些人家的规矩多如牛毛,吃个饭还得用两双筷子,一双自己吃,一双夹菜,龟毛的要命!”   “你的意思是说,莫将军家也有各种说法??”腾勒圆刀摸了摸鹰钩鼻子:“明日再去打探一下,看看别人家都有什么规矩,之后再定夺!”   几个大汉一听,苦逼着脸退了出去,每日跟那些家丁下人们听八卦神马的,真心不适合草原上自由惯了的汉子们!   腾勒圆刀看着烛火,心里思绪千转,此次来到这里也是迫不得已,他虽然花费了不少东西出去,却始终未能见到铁勒察,连根他一起被俘虏来的各家小族长也未能见到一面,更别论互通消息了,没有比这个更让他着急的了。   若是这个莫将军能软化态度,不论花费几何,也一定要拿下他!   腾勒圆刀暗暗下定决心!   而丝毫不知内情的莫天涵还兴高采烈的带着儿子逛集市,因为秋妍出不来,莫天涵只好带着忧哥儿,爷俩个抛下所有人,单独出来逛年货大集来了!   370 忧哥儿的拜年之旅   为了安慰夫郎不能出门的遗憾,爷俩个很有良心的给秋妍买了很多东西回去,从薄薄的窗花到小灯笼神马的,若不是莫天涵一个人还要带着忧哥儿,估计买的东西会更多!   家里早就开始忙碌开了,秋妍虽然不方便出门,却能帮些小忙儿,院子里的积雪清扫的很干净,指挥人贴个对联神马的,完全可以胜任。   虽然是已经过了两个除夕,但是从暗卫营里出来的人依然很亢奋,这个节日他们总是过不够,不!不止除夕,任何一个节日他们都过不够,总想将过去的那些年没能过的节日劲头,尽数在以后的每一个节日里补回来。   所以说莫家庄的新年过的是最最热闹的。   腊月二十八就已经发放了红包给家里所有的人,家离的近的几个仆役回了家里过年,其余的人依旧将莫家庄当成了自己家。   年夜饭依然丰盛,不过为了照顾秋妍已经有些开始嗜酸的口味儿,莫天涵特意买了很多山楂捣成泥,做了山楂糕给秋妍当零食。   秋妍这次有了跟忧哥儿那个时候不同,口味变化不大,嗜肉食多过蔬菜,古么么笑着说这胎肯定是个小子!   三十晚上守一宿,大年初一   过了年便是正月了,外面爆竹声声辞旧岁,屋里煮着白胖的饺子迎新春,一大家子乐呵的吃了新年的第一顿饭。   莫天涵又开始到处走亲戚拜年,这次不能带秋妍去,只好让忧哥儿顶上去了,小孩神马的,又是家里的嫡哥儿,完全够资格跟爸爸出去应酬!   “出去要听爸爸的话,不许到处乱跑,也不许调皮捣蛋,跟着爸爸老老实实的给长辈们拜年,知道吗?”秋妍一边给忧哥儿披上小披风,一边嘱咐孩子要听话。   “忧儿知道。”这个时候忧哥儿真是特别乖巧,说话也软糯,小小的一本正经的样子,一看就是家教良好的小哥儿。   “只是跟着去拜年而已,你有了身子,他们多少都会注意些不会让我留太久的,孩子也一样,几家对忧哥儿都熟悉着呢。”莫天涵安慰秋妍,忧哥儿已经四岁了,按理来说也可以抱出去玩玩什么的,更何况只是出去逛一圈儿,拜个你而已。   就是秋妍总是不放心,生怕莫天涵一个看不住,忧哥儿闯了祸可怎么办?虽然说才四岁的年纪,即使是闯了祸,估计也大不了,而且人家也不会责怪什么,可是秋妍作为爹爹,依然喜欢胡思乱想。   “相公可要看好忧哥儿,切不可跟在家里一般惯着,让外人看了笑话!”秋妍又开始对莫天涵千叮咛万嘱咐了。   “不会的,忧哥儿在外面一向很注意礼节的!”莫天涵觉得自己的夫郎真是担心的过头了,要他看啊,自家小哥儿好着呢,好过头了都!   才四岁就有了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看着平日里没少受两位么么的“熏陶”,一言一行都被板的规规矩矩,一点儿都没小孩子的活泼好动了。   爷俩个在秋妍带着些许担心的目光中,带着一大车的拜年礼物,开始了拜年之旅。   莫天涵带忧哥儿去,一个是因为秋妍不方便出面,他一个人去的话有些单调了,可是他也没个血亲的兄弟做伴,只好带着嫡哥儿一起去了,起码有个嫡哥儿在,可以体现重视的程度。   二一个也是想着带孩子出去走走,这大冬天的做爹爹的猫冬在家养胎,忧哥儿也被迫在家跟着么么们学东西,才四岁啊!莫天涵真心不想让孩子的童年记忆全部都是跟么么学什么什么,起码也要有点儿欢乐时光。   不过莫天涵没想到的是,忧哥儿的确是乖巧,可是同样的,忧哥儿第一次正式登门拜年,按他现如今都是孙子辈的,那忧哥儿就是曾孙辈儿的,忧哥儿乖巧的拜年,将一干长辈们全都萌住了!   戍国大将军府,忧哥儿乖乖的给程大将军和滨正君夫夫两个敛矜为礼,小小的小人儿脆脆的声音:“给曾祖父与曾祖么么拜年,祝曾祖父曾祖么么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喝!   程大将军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滨正君早就哎呦哎呦的站了起来,伸手将忧哥儿抱到了怀里:“我的乖乖呦!这可真是曾祖么么听过的最好的拜年话儿了!”   其他在座的几位夫人都眼热的看着滨正君,这小哥儿太讨人喜欢了!真想抱到自己怀里来亲亲!   “来人!快来人!”程大将军也幸福的老脸通红:“去把库房里的那个珊瑚摆件给老夫拿出来包好了!给我家忧哥儿带回去玩儿!哎呦喂!小哥儿都这么大了!当年可是还揪过老夫的胡子呢!”   程绍奎一听可不得了,珊瑚摆件是今年皇上御赐给几家大将军的礼物中,最漂亮昂贵的一件,血红色的珊瑚虽然不大,但是上面点缀着点点金星,若是在灯下观看,便犹如活了一般,上面的金星还会闪烁不停。   老爷子这可真是大放血啦!!   莫天涵本想拒绝的,但是看二老对忧哥儿的那股喜欢劲儿,他觉得他就是说了也是白说!   程绍奎看出莫天涵貌似想阻止,不着痕迹的拉了莫天涵一把:“大哥你可千万别多事儿啊!老人家送给忧哥儿的,你当父亲的可没权利替忧哥儿拒绝啊!信不信你一开口,祖父就敢跟你去校场打一架?”   莫天涵听了这话,更不敢开口了。   之后到了守国大将军府,此种情况再一次上演,忧哥儿拜年的吉祥话儿也变了一组新词汇,封老夫人哪里见过这样惹人可爱的小哥儿啊?当场抱着就不撒手了。   封家不仅是一脉单传,而且还都是小小子儿,封老夫人一直想要个小哥儿来着,可惜未能如愿以偿,成了一个遗憾。   如今见到忧哥儿如此乖巧可爱,顿时就被秒杀了!   以前秋妍很少抱着忧哥儿走动,因为孩子太小,不方便抱进抱出,所以众人虽然知道秋妍有个嫡哥儿,但是见到面的很少。   可以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   如今第一次知道,这孩子可爱乖巧的不得了!   “快去把今日宫里送来的金盏糕点给拿来!给我曾孙儿吃!”封老夫人抱着忧哥儿,是怎么看怎么不够啊!   封大将军也觉得莫天涵家的这个小哥儿养的不错,才四岁就这么乖巧懂事,大了肯定错不了!   “可惜下了点儿,若不然,就让公明娶了来做正君。”封大将军十分遗憾忧哥儿的年纪,跟莫天涵如此说道。   若不是封大将军满头白发,又是老前辈了,他们又是来拜年的,莫天涵真想喷他一脸口水!   他儿子才四岁这就开始惦记上了,为老不尊!   临走的时候,封大将军慷慨的送了忧哥儿一套充满了异域风情的粉彩琉璃八角听风瓶,精致华美异常,莫天涵都不忍直视!   据说是当年远征西域的时候,灭掉的一个西域小国,从人家的皇后宫里扒拉出来的绝世好东西!   莫天涵看着这种华而不实的摆件,听着它的来历,也不知道是该笑啊还是该吐槽了。   晚上回去秋妍看到东西都被惊呆了!   “别看我,这些可都是长辈们送给忧哥儿的压岁礼,就这个!”莫天涵拿起八角听风瓶之中的一角听风瓶:“可是绝世奇珍!当年是灭掉了一个国家才弄出来的!”   秋妍:“⊙ ⊙b…………!”   莫天涵看着秋妍一副被雷到的样子,心有戚戚焉:“厉害吧?忧哥儿现在可以开始攒嫁妆了!”   就今日这两个东西,完全可以当做压箱底的嫁妆,就是到了夫家,估计那小子也不敢跟忧哥儿炸毛挑刺儿!   敢不服打碎一角听风瓶他都没地方补去!   据说这东西全天下就剩一套了,制作工艺早已经随着那个小国的覆灭而失传了,也就是说,这东西几乎等于无价!   秋妍扶额,本来让忧哥儿去拜年,只是为了弥补自己不能亲自前往的失礼之举,但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结果。   “那明日?”秋妍看着莫天涵,拿不定主意还让不让忧哥儿跟去,这不像是去拜年的,倒像是专门去收压岁礼的!   “明日还得去!”莫天涵搂着秋妍给他讲:“今日才去了两家,还剩下三家大将军府,哪怕别人家我自己去都城,但是这三家还得让忧哥儿跟着去,要不然你去了头两家,剩下的三家孩子不去算怎么回事儿?”   况且经过今日,估计很多人都听说了忧哥儿的事儿,不去肯定会落埋怨的啊亲!   “好吧,但只能去大将军,别人家就别去了!”秋妍叹气,这人情可不好还了,一个一个出手都这么大方!   “嗯,明日一口气走完三家,初三陪你去拜神!”莫天涵也不想再让忧哥儿过多的接受礼物,毕竟还可都是要还回去的人情债啊!   即便不用他们还,可是心里还是会惦记一二的好不好!   第二如果然如莫天涵所料,他进去拜年几乎被无视,忧哥儿成了焦点,幸好孩子胆子大,镇定的有模有样儿的。   顺便带回了三件好东西,振国大将军送的紫珍珠串成的手链一对儿,这东西据说连宫里都没有!珍珠本就难得,尤其还是一样颜色的紫色珍珠!能串成一对手链,没有个百八十年的都凑不齐这么多个紫珍珠。   卫国大将军最实在,直接就是一株金钱树,整棵一人来高的八宝树全都是赤金铸成,可真是金光闪闪!暴发户品味十足十!偏偏忧哥儿稀罕的不得了!回来后直接放自己床头那儿立着,没事儿就扒拉两下金叶子啥的。   371 现报   宁国大将军府是忧哥儿拜了四家之后,最喜欢的一家了,原因无他,宁国大将军府都是哥子哥儿,从八个月的一直到十八岁的都有!   “怎么样儿?”宁国大将军搂着莫天涵的脖子喷着口水:“老夫这些哥儿不错吧?”   莫天涵只能点头,孙大将军的夫郎侧室生的全是哥儿,现在老头儿喝了不少酒,鼻头儿都红了,这个时候莫天涵很是识时务的不跟老头儿对着干!   见莫天涵点头,这位孙大将军立即开始给莫天涵推销:“你看你夫郎都有了身孕了,这家里总不能没个伺候的人儿不是?看看喜欢哪个,今天就领回去吧!”   “噗……!”莫天涵一口酒全喷到了孙大将军那张老脸上了!   这种神经病一样的节奏感……。   最后莫天涵抱着忧哥儿狼狈的逃出了宁国大将军府,上车之后还在不停的往后看,生怕老不休的追出来给他马车上塞个哥儿进来!   孙大将军自己喜欢夫郎侧室成群结队,还看不过莫天涵这样就一个夫郎的人,每次一喝高了,就会暴露心中的那点儿小龌龊,总想着给别人也弄两个侧室啥的。   不过老头儿送给忧哥儿的压岁礼也是最大份的,是一扇有五彩香木精雕而成的十二折屏风,雕刻细致入微,最关键的是,浮雕上的日月是由夜明珠镶嵌而成,到了晚上就能当灯用了!   一看就十分值钱啊!   正月初三,上山拜神。   秋妍如今也才三个月,正是不稳定时期,莫天涵让人在马车里铺了N层柔软的垫子,马车也让车夫赶的堪比蜗牛爬行的速度,不论快慢,首先要保证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不被颠到!   幸好家里就在盛京郊外,离南山也近,即使走的再慢,也没用多少时间就到了地方。   秋妍对家里人如此小心翼翼实在是无语,不过他自己其实不经意的时候,也会展露出小心的一面,毕竟是盼了二三年才再次有了的,要嫡子的心思秋妍比谁都重。   莫天涵扶着自己的夫郎,秋妍被相公扶着,手边牵着忧哥儿,一家三口打头,后面跟着一大家子人。   索性他们来的早,车夫怕路上费时间,特意比别人家早了许多出门,到了的时候,山上的薄雾才散开,山道上没几个人影儿。   等走到大殿的时候,山脚下才有些高声传来,也就是说,别人家估计才刚到山脚那儿。   来早了的就是清净,一大家子人先后拜了三位大神,秋妍看了看莫天涵,莫天涵叹了口气:“去可以,我陪着你也行,但是你不能跪拜,我和孩子替你拜,行不行?”   秋妍笑了:“嗯!”   若是可以的话,他觉得自己跪拜比较好,诚心这种东西,只有表现到了才可以,不过现在他的身子条件不允许,相公也不会让自己这么做,所以秋妍只能拈香,十二个小仙殿,都是莫天涵和忧哥儿跪拜行礼,秋妍连腰都没让他弯一下。   难道有个汉子是陪着夫郎一起拜小仙殿的,很多人都对莫天涵他们行了注目礼,觉得这汉子貌似去年也是陪着夫郎来着?   盛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众多,数量不知凡几,这一路上他们也遇到了几个相熟的,几个夫人对莫将军能陪着莫夫人祭拜小仙殿都表示出了羡慕,哪里像自家的老爷,拜了大神之后,就躲到偏殿里去清闲,自己带着人来祭拜小仙殿。   遇到熟人的几率很大,但是秋妍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崔家夫郎,和他家作为四皇子侧室的哥子!   不过,看崔家夫郎那如同便秘一样的神情,秋妍很有眼色的没有出声儿,只是装作没看见一般,反正看崔家夫郎那样儿,也绝对不会喜欢自己跟他打招呼,秋妍也不想跟他打招呼,这个夫郎的碎嘴和脾气,在整个贵人圈子里都是出了名的坏。   家里人没几个注意到崔家夫郎这种角色,秋妍拜完了最后一个小仙殿,一大家人去了后殿供奉上点心,说说笑笑的往主殿门口去,因为离家近,也就决定回家吃午饭,不在神庙里用斋菜了。   只是到了门口竟然跟崔家夫郎一行人前后脚儿错身而过,不得不说,生活啊,真是各种奇葩。   “中午想吃什么?回去做给你和孩子。”莫天涵见人多,就贴身扶着秋妍走,忧哥儿被毓哥儿抱着,怕人多了碰到才只有半人高的小人儿。   本想假装不认识的某个侧室夫人在听到莫天涵温柔的问秋妍话的时候,身体僵在了原地,心里一片嫉妒恨!   握紧了手里的帕子,牙关紧咬,才不致失态让人看出来!   “想吃相公做的爆炒羊肉,多放辣椒和陈醋,还有口水鸡也要一只!”秋妍点着中午要吃的菜名。   “那再加个凉拌豆芽菜吧,爽口又去油腻。”莫天涵知道秋妍最近特别爱吃肉食,但也怕肉吃多了会腻味,一般都会给他配一二素菜。   侧室夫人猛然回头,双眼几乎要喷火一般的看着一大群人中那对甜蜜的夫夫俩。   他本来也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可是四皇子来看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凭什么那么好的相公竟然娶了一个瘸子做夫郎,还那么宠着他?而他不说长相如何,才情也不差,为什么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不如加一道雪菜炒咸腊肉?那个也不错!”古么么看他们在讨论中午吃的菜名,就点了一道不油腻的荤菜。   秋妍一听眼睛就亮了:“相公,这个也 要!”   雪菜干泡了之后做菜,特别能吃进油水,做出来的雪菜十分好吃,肉也不油腻。   “好,回去就做,今日正好不用出门,下午煮大骨头吧?家里还有很多肉骨头呢……。”莫天涵一边说着自己的打算,一边跟家里人探讨。   声音远远的传来,透着宠溺的味道。   侧室夫人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他自从给四皇子做了侧室,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侧室不能进皇家神庙祭拜,即便是有了皇家的骨肉也不可能进去!   可是他的爹爹在得知他有了身孕之后,竟然在年前提出要去宫中的皇家神庙拜神,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就为了不能去,爹爹数落了他一路!   来这里拜神见到那些相熟的夫人们,竟然还有脸上去攀谈,没看到人眼中的鄙夷么?   “怎么了?”崔家夫郎回头看到自家的哥子站着不动,看着刚才跟他错身而过的人群。   “什么都想吃,他怎么不想吃狗屎呢!”   侧夫人嫉妒的诅咒,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感受到的宠爱!   “说什么呢?”崔家夫郎一头雾水。   因为环境嘈杂了些,侧夫人说话又是咬牙切齿的低吼,除了近身的小侍之外,还真不怕别人听得清楚。   “没什么,拜完了么?拜完就回去吧,外面闹得很,心里烦。”侧室夫人不去看崔家夫郎的表情,直接甩袖子走人。   崔家夫郎本想发火的,可是想到如今家里全靠这个做了侧室的哥子的接济才能有活动,不甘的咽下了这口气,不敢过于开罪如今家里最大的依赖。   尽管侧室夫人的嫉妒诅咒在说的时候已经很压抑了,人流量也足够大,不过依然有人听到了只言片语。   在神庙大殿之上就出口如此恶毒的诅咒,实非好人所为,下了山坐到马车里的侧室夫人一阵恶心,匆忙下了车,跑到一旁大吐特吐起来,孕期反应太强烈了。   这几日吃什么都没味道,什么也都吃不下去,想到那对恩爱的夫夫,这心里就越发的愤恨起来。   正难受的时候,一个小厮丢了一坨东西在路边,别人闻到味道的时候立即都离的远远的,可是侧室夫人闻到了的时候,却瞬间觉得不难受了!   觉得这个味儿真不错!   勾的他都想吃一口下去才舒坦!   “那是什么东西?”侧室夫人指着小厮丢东西的地方:“去看看!”小侍惊讶了一下,但还是领命去看了看,自从少爷成了侧室夫人,这脾气也变的越来越像当家夫郎了,小侍害怕的很。   只是小侍看了东西之后,期期艾艾的回到侧室夫人身边:“少爷,是、是狗屎啊。”   侧室夫人:“……!”脸色由白到红,由红到青,最后彻底的成了黑锅底的眼色。   莫天涵带着一大家子人回了家里,给秋妍做了想吃的菜色,一家子人美美的吃了一顿。   初四开始,莫天涵依然要出去走动一下,初一初二是去了五位大将军的府上,这初四开始就是各位同袍们的家了。   除了是惯有的人情往来外,还有事情需要跟同袍们打一声招呼,过了十五可就要开新春的第一次大朝会了,朝拜的名单上,可是还有着从草原来的腾勒部的名讳呢!   腾勒圆刀也趁着中原最重视的节日期间,上蹿下跳,到各处去拜访,拉关系,打探虚实。   不过腾勒圆刀也不知得了谁的指点,他没有过多的跟武将们接触,一个是因为武将们和他们草原人本就不对盘,弄不好曾经还彼此在战场上打过;二一个武将们大多数都是直肠子,直来直去的很,很难让腾勒圆刀有机会接近或是探到些什么,而且武将们脾气不好,草原来的人里面,脾气好的也没几个,别拉不成关系,反而打成了一片,可就惨了!   所以腾勒圆刀接触最多的是文臣们,更让人纳闷的是,这个腾勒圆刀一个从草原来的族长竟然对文人们的四书五经非常精通,跟几个老学究谈论些诗词歌赋神马的,说的头头是道!   372 新春大朝会   随着正月十六的大朝会日期越来越近,这盛京城里的气氛也越来越古怪,腾勒圆刀是卯足了劲儿的到处溜达拉关系,莫天涵作为俘虏们真正的所有者,反而被人忽略的很彻底,因为腾勒圆刀从打探到的消息里分析出,这俘虏的事儿是皇帝说了算滴!   当然,别的朝臣们忽略莫天涵,腾勒圆刀也不会彻底的忽略掉,起码他让人找了几个借口,给莫家庄送礼两次礼物,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礼物是送了,只不过是被那个代为送礼去的仆役给截留了!   到了正月十五花灯节,当天晚上万灯通明,秋妍是出不去饿了,家里人都留在家里陪夫人,莫天涵让人在院子里点满了各色花灯,虽然不能跟真正的大街上的花灯相媲美,不过也很新奇了,灯里有家里人自己出的谜语,谁猜对了,老爷就奖励谁十两银子!   热闹程度不比逛街差!   正月十六一大早,天还没亮,秋妍就醒了过来,他一动弹,莫天涵就跟着醒了,人还没清醒过来,下意识的就摸了摸旁边的夫郎:“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相公起来吧,今日大朝会呢。”这个孩子比忧哥儿那个时候好多了,起码到现在为止,也没怎么折腾,即不反胃泛酸,也没有脾气变大,能吃能睡的。   莫天涵听秋妍说没事儿这才放松,不过秋妍随后的话就让他郁闷了:“唉!大朝会!”真想抱着夫郎睡懒觉!   即便是屋里没有亮光,秋妍也能想象到相公郁闷的神情:“好了,不要犯懒了,能上朝的日子也不多,相公就起来吧。”这些年相公若说是懒床,其实也不能算懒床,只是正常起来而已,但是朝廷的朝会时间,的确是早了些,快赶上夏季收粮时的早起时间了,而且现在还是冬季!   秋妍晃悠莫天涵让他起来,莫天涵耍赖磨了一会儿才起床:“你睡吧,我起来收拾一下就行了。”这么早自己起来是迫不得已,夫郎就算了吧,何况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大人都睡不够,孩子能够么?   “等相公走了妍儿再睡,现在醒了心里有事儿也睡不着。”秋妍等莫天涵穿衣服下了炕,自己也起来找了件长衫穿上。   屋里的地火龙一直烧着,并没有早上起来冰冷的感觉,反而一直都热乎乎的。   估计是毓哥儿他们都随了秋妍这个夫人,秋妍本来就对相公上朝这件事情重视的不得了,第一次上朝的时候,不止莫天涵紧张,秋妍这个在家没去的都跟着一夜没睡!   所以第二次老爷需要起早上朝,毓哥儿他们也起的很早,等见到主屋卧房里的灯火亮了起来,敏哥儿和毓哥儿就端了热水和洗漱用品进去。   秋妍亲自动手,把莫天涵拾掇的溜光水滑,上次是出征得胜而归,豋殿面君领封赏的,衣服还是穿的作战时的战袍铠甲,这次则不同,莫天涵这次是地地道道的以武将的身份去大朝会,所以衣服必须是按规矩来穿戴。   第一次给相公穿武将的官服,秋妍很是费了一番手脚,莫天涵又怕他有个什么闪失,等穿戴齐全弄好了之后,两口子都是满头大汗!   秋妍接过毓哥儿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汗水:“可是穿好了。”相公去上朝,可不能出一丝差错。   莫天涵看秋妍擦完了脸上的汗,把毛巾拿了过来自己擦了擦手和脸:“咱们俩是不熟悉,以后多穿几次就好了,这衣服样式还挺麻烦的。”   即便武将的官服不似文臣的那样广袖长带,但是该有的敕碗宽腰和坠锦也一样不少,只不过武将的官服比起文臣的要短一点儿,活动胳膊腿儿的也方便一些。   按莫天涵如今的正四品骁骑将军,所穿的武将官服为青棕色,配黑色腰饰并宝剑一把,发卡水纹豹头银箍。   说是宝剑,其实是为开锋的东西,剑鞘上饰以海纹,剑柄镶着玛瑙,象征性大过实用性。   收拾完了,莫天涵依旧只喝了一点儿米汤,这点儿东西实在是无法垫肚子,莫天涵只好拿了秋妍的零食盒子里的两块牛肉干走。   悲催的上朝生活!   亲卫们也跟着一起去,不过他们这次可比莫天涵这个将军幸福多了,不用跟第一次一样上殿,只要跟着到午门就行,午门旁边有片专门让这些亲随们歇息的地方,从午门到皇城门口那段,就要老爷自己走了。   送走了莫天涵,秋妍就觉得跟完成了一项大事一般放松:“可算是打点走了!”   “上朝就是这样,起的早早的,也难怪那些大人们每日都要有午休时间,要不然怎么能有精神办公。”毓哥儿扶着夫人往回走,顺便跟夫人聊天。   秋妍觉得毓哥儿说的太对了:“可不!都跟夏天收夏粮的时间差不多,可那个时候还是夏天呢,这大冬天的,这么早起来,是够折磨人的!”   “幸好老爷也不是天天的上朝。”敏哥儿万分庆幸莫天涵不用天天起早上朝,而他们也不用每日摸黑爬起来。   “要是天天让他上朝,他肯定会辞官的!”秋妍觉得他家相公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   上朝就代表着议事,很多事情,一个幅员辽阔的国家,每日的大事不断,小事无数,若是有心功利的人倒还可以,关键是秋妍太了解他家相公的懒惰本性了,就连家里的买卖也多数都是与人合作,自己不怎么出面,有事儿就让合作人出马。   而且秋妍也不喜欢钻营,他觉得那些大事情都离自己好远,那都是聪明的人才会考虑的,像他家这样的,只想小富即按,不求大富大贵。   要不怎么说是夫夫呢,两个人一样的心思。   好命的秋妍在家可以睡回笼觉,身为相公的莫天涵苦逼的蹲在皇城门口耗时间,等着开大会、哦,等着上大朝会。   “大哥!”程绍奎来的也不慢,扫了一圈儿,就看到了莫天涵,乐呵呵的跑了过去打招呼。   “竟山。”   “大哥,来的挺早啊!”比自己这个住城里的还要早到。   莫天涵吐槽:“不是我愿意的,你嫂哥一大早都没亮鸡都没打鸣儿呢,就非要我起来收拾,我这个上朝的老爷不急,他做夫人的比谁都着急!”   “都这样!我家良哥子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晚上紧张的都睡不踏实,后来小弟日日上朝,他习惯了之后就好多了。”程绍奎跟莫天涵分享了一下他的经验。   莫天涵一听更头疼了,他这才第二次上朝就已经不耐烦了,若是日日都要上朝?弄死他得了!   程绍奎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这才低声道:“大哥打算好了么?”   “当然,不然今日我来做什么?”早在家睡懒觉了,即使不睡懒觉,也是去兵营训练,总比来这里上朝的要好。   若是在训练军士和上朝议政两者之间选一个,莫天涵百分之百选择去军营训练!   “大哥够爷们!”程绍奎觉得莫天涵真是敢作敢为,敢跟朝廷耍赖,还要跟草原狼们死磕!   不过身为弟弟的程绍奎也不是全无用处:“今日大朝会,除了各国朝拜进贡的使节团,还有几位前日到达盛京城的将军,都是驻跸边塞的大将,这次回来除了陛见之外,还是来统筹军资的,小弟昨日已经都见过了,也跟他们说了大哥的事情。”   莫天涵眉一扬,驻跸边防的大将,都是有实权的封疆大吏,每年都会有几个前来盛京城陛见,除了表示忠心陛下以及联络感情之外,顺便还统筹一下军资给养。   这些人是绝对的忠贞之将,否则也不会获得皇帝的信任,驻守一处边疆之地。   “怎么说?”莫天涵对他们的意见还是挺看重的,别看不常回朝,但是他们的影响力也不小,毕竟山高皇帝远,那些跟他们直接对峙的番邦小国,怕他们比怕皇帝还甚。   “还能怎么说!”程绍奎特别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支持大哥你的!若是按那帮子文臣们的意思,日后的战利品,岂不是没了咱们军士什么事儿了么?”   莫天涵愉快的笑了。   哼哼!   这就对了!   “不过,整个正月里那个腾勒圆刀都到处蹦跶,几个老臣家里他都有频繁造访。”程绍奎这么说,是想提醒莫天涵,不止有人支持他,朝中还是有人反对的。   “放心,大哥心里有底。”莫天涵依然在笑,其实心里早就打算好了,就像他跟黄先生说的那样,他是兵他怕谁?文人能言善道又如何?他不会傻到跟他们辩论的,谁能谈论的过这些熟读诗书精通礼仪的文臣们啊?别说他对这里的那些的东西不精通,就是精通也照样说不过人家,所以他不会跟他们摆道理,嘿嘿!那些大道理他也掰不过,不过不摆道理,他还不能侃大山么?   他就不信了,凭他多年混迹社会的经验,还侃不过几个笨嘴拙舌的老学究!   “那就好!反正大哥你自己心里有个算计就成,别让他们给阴了。”程绍奎见莫天涵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担心他这个大哥了。   虽然事情还没有拿到台面上来说,但是很多人都知晓了此事,可以说,文武双方在这件事情上,意见始终统一不了,这次再让腾勒圆刀一搅合,就更是混乱了。   私底下的较量在年前就已经开始了,谁胜谁负就看今日大朝会上,谁能掰扯明白了!   朝阳刚刚跃出地平线,皇城大门缓缓开启,前面笔直的御街,一直伸向这个国家的心脏。   373 腾勒圆刀下血本   这次是本年度第一次的大朝会,比之莫天涵第一次豋殿领赏的时候还要隆重几分。   而这次朝会,也是莫天涵第一次见到这个时代的大朝会真面目。   现在他不是等待陛见的功臣,所以他是按规矩排在武将队伍之中,缓慢的前行到天和殿中,与所有人一起,对着坐在丹陛之上的天下第一人三跪九叩,然后喊了声儿口号!   上面传来一声带着些尖锐清亮的:“起!”   看来是太监喊的,之后众人才陆续起来站好,莫天涵偷偷看了看,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们,都目不斜视,身板笔直,严肃的很。   太子站在丹陛之下,拿着一个明黄色的卷轴,宣读了开年第一道圣旨,洋洋洒洒一大篇,之乎者也文字曰,莫天涵是有听没有懂!   不过细思量一下,估计也就是昭告天下,风调雨顺啥的,毕竟是第一道圣旨,当然寓意不同啦!   等太子读完圣旨,还得山呼万岁,虽然没有再次三跪九叩,可是还得一跪一叩头,简直神烦的要命啊!   之后是各地的简报,其实也不是什么简报,就是各地又出了什么祥瑞,寓意吉祥如意神马的,东洲有老龟吐火,南郡有巨蚌献珠,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都说成是祥瑞之兆,莫天涵听的津津有味儿!   这个记下来,回家讲给夫郎听,就当解闷儿了!   太子殿下站在上面,偶尔看一眼武将那边,他知道今天莫天涵会上殿来议政,好吧,说白了,就是来跟草原的腾勒圆刀掐架来了!   等祥瑞献完了,就轮到了各州府进献,其实也就是一些地方上出的好东西,拿来给皇帝看看,博个好名声,也让皇帝陛下知道各地方官员的政绩。   其实也有向外边候旨的各国使节们示威的意思,让他们看看天朝的物产是多么的丰富!   等这个完事了,就该轮到各国使节们进来陛见朝拜和进贡礼物了。   这是这次大朝会的重点,自己家的人什么时候进献东西给陛下都成,反正有的是时间,但是这些使节不同,他们有的年初就要动身,走一年,到了年末才能来到盛京城,进贡完之后,若是留下还好,若是不能的话,还得回去自己的国家,这一来一去的就要二年时间!   据说最远的番邦是西域那边,穿过黄沙古道,来回大约需要五年时间,所以皇帝陛下特许他们五年一纳贡。   不过这次他们朝拜纳贡,也让莫天涵知道了以前很多不知道的番邦,见识到了很多不同的人。   除了在坊间常见的突兀人、胡人和西人,还有色目人、吉利人、摩罗人等等,分别来自高山、海上、沙漠、草原和极北雪地等地方。   进献的东西也五花八门,死的活的都有,珍禽异兽跟侏罗纪公园似的,奇珍异宝多不胜数,珍珠要是没有碗大你都不好意思拿出来献丑。   其中莫天涵最感兴趣的还是胡人那边的一个小国进贡的六只白老虎,他不是想养活,而是看上了老虎的那身皮……。   光是一个一个的进献贡品和宣读国书,还有拍皇帝的马屁,就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虽然一个国家的使节说的也就那么几句话,但就算一个人用时十分钟,进贡朝拜的人起码有二百多个,日上中天了才结束!   之后就是重头戏了!   司礼太监一甩小拂尘:“宣,草原腾勒部落族长腾勒圆刀觐见!”   就在司宣太监喊出这一嗓子之后,这大殿之中的气氛徒然有些紧张了起来,众人都对这第一个来自草原的部落感到好奇,尤其是大家其实都知道,他来是干什么滴!   腾勒圆刀一身标准的草原盛装,双手平复举在头两边,从大殿大门开始,每走三步就叩首一次,等进到大殿之后,更是一步一磕头,礼节大的很!   但是莫天涵观察四周发现,不管是本朝官员还是外邦使节们,竟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来是第一次朝拜的规矩就是如此大啊!   一直走到中间的位置,再次三跪九叩,最后叩头就没抬起头:“来自草原腾勒部之族长腾勒圆刀,觐见天朝皇帝陛下!愿陛下如屹立不倒的龙马雪山一般常在,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远道而来的腾勒族长。”皇帝不咸不淡的抬了抬手,底下的司礼太监立即张口道:“起!”   “谢陛下天恩!”腾勒圆刀又磕了一个头这才站起来,不抬头看,而是微微弯着身体,很是谦卑的样子。   腾勒圆刀年岁不小,两鬓斑白满脸风霜的样子,再加上刻意体现出来的谨慎谦卑,让不明他为人的人,一见就非常有好感!   多老实的一位草原老牧民啊!   “献!”司礼太监又喊了一个字儿,走下一个步骤。   腾勒圆刀立即双手奉上一礼碟,有太监接了过去,站在一旁宣读出声:“草原腾勒部落进献:千里马,二十匹;骏马,五百匹;牛,一千头;羊,两千口;狼皮五百只;龙马雪参,二十支;雪莲花,十支;红景天二十支;黄金,五千两;白银,五万两;东珠,四壶;雪蚕织锦,一匹。”   在朝的文臣武将和番邦使节听了腾勒圆刀进献的礼物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进去!   腾勒圆刀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千里马其实说白了,就是草原上的野马群的头马,驯服好了之后的确能日行千里,草原虽大,但是能集齐二十匹,已经是极限了。   骏马没的说,草原原本就产这个,不算什么,不过能拿出五百匹来,也不算个小数目了。   牛羊是草原的根本,能一次性送走这么多过来,可见腾勒部落的强盛;狼皮神马的属于零头。   龙马雪参和雪莲花还有红景天,都是龙马雪山的特产,每年的产量极少,也就几个大部落的族长能多得一些,其余的小部落也就一两个,甚至有的还没有。   最主要的是腾勒圆刀竟然送了黄金五千两,白银五万两!   要知道,草原上风吹草低见牛羊,畜牧业是他们最拿手的,相对应的是他们的冶炼技术等于零蛋,金银都是用牛羊马匹换来的,草原本身并没有任何金矿银山,就算有,他们也不会提炼金银。   东珠是特产的淡水珍珠,你让草原人去放牧牛马甚至是扒皮宰杀都没问题,但是你若让他们下水去采珠,可就难了!   还有什么雪蚕织锦,草原没有哥子哥儿织布的,他们都是穿牛羊的皮子做的衣服,而不是棉布锦缎,所以这种织锦,是龙马雪山半山腰上特有的一种雪蚕,吐丝织成的,一只雪蚕只能织就一指宽的丝锦,一匹的长度大约是十三点二米,得多少雪蚕才能织一匹啊!   传说雪蚕织锦冬暖夏凉,轻若无物,韧如金鳞,水火不侵,刀剑不入,用它包裹过世之人的遗体,可万年不腐,宛若生人!   这东西估计应该是腾勒部的传族之宝了!   这份礼物太贵重了,别说众人了,就是皇帝陛下也动容了:“腾勒族长有心了。”   腾勒圆刀听了立即跪下叩头朗声道:“陛下威临天下,四方臣服,小臣腾勒圆刀迟来觐见,陛下不降罪与草原,已是天恩浩荡,小臣与臣民皆感恩在心!草原虽地处偏僻,穷三恶水,但一样有其特殊之处,第一次朝见天子,理应呈上草原最珍贵的东西,以期陛下之龙威,中土之盛气,可以惠及草原万民!”   这话说的很是漂亮,头几句话就将以前不来朝拜的罪过抹杀了,都说了陛下不降罪的话,若是皇帝追究此事,会显得出尔反尔。   说草原是穷山恶水,但是潜意识却是民风彪悍,草原上人人能上马打仗下马放牧,可军可民,几乎全民皆兵。   与其说是自谦,不如说是暗示,而后面的话,惠及草原?如何惠及?自然是为了之后提气铁勒部全族俘虏之事。   腾勒圆刀一番看似华美的说辞,内里暗藏玄机,能站在今日这大殿之上的人,智商都不低,腾勒圆刀的意思,太明显了。   皇帝坐在丹陛之上的龙椅中,抚掌轻轻三击:“腾勒族长说的太好了!朕已经下旨开了草原边贸,这惠及可是提前了许多啊!”   草原边贸之事,番邦使节少有知晓,听了皇帝的话,都纷纷交头接耳,觉得天朝对草原狼们也太好了,打了多年的仗,好不容易让草原狼们元气大伤,怎么还肯开边贸?   要知道,天朝的布匹茶叶和药材,诗书礼乐等,都受到番邦属国们的追捧,交易量也很大,但是天朝对四周的属国们的贸易并不注重,多数都是商人们私下里走动贩卖,路途遥远又没有固定的交易地点,多数商人们都是走个一两趟赚够了就不再去了,毕竟异族多野蛮,他们去做买卖也要冒很大的风险,而且也的确在有的时候,异族们会截杀商队,好一点儿的人会被放回来,但是东西和银钱就免了,不好一点儿的,直接消失,无影无踪,家里人都找不到尸骨。   所以很多番邦小国若需要天朝的东西,是要花大价钱去购买的,因为能贩卖到他们那里的东西太少,途中又有大风险,中土的商人们很少愿意去,很多东西他们就是拿着金子银子也没地方买。   若能让皇帝陛下跟自己的国家也开了边贸,那么中土的各种物品,他们的国家也能购买了,哪怕多花钱,那也是愿意的啊!   毕竟若有朝廷牵头,商人们也会愿意多赚些银钱。   于是,其他的番邦使节们不干了,都是天朝的属国臣子,陛下身为大家的皇帝,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374 放不放呢?   “陛下开边贸,已经是福泽草原了,小臣再次叩谢陛下洪恩!”不提边贸还好,一提边贸腾勒圆刀都想吐血,梅勒部和特勒部的人,是率先支持边贸的,他们用大量的骏马牛羊,换回了布匹糖盐等物品,生活一下子就舒服了很多,连擦屁股都用的柔软手纸!   一传十十传百,整个草原都跟着震动了,纷纷效仿他们,拿自家的马匹牛羊去寒城换东西,一匹马才换一提手纸,腾勒圆刀觉得太贵了!但是那些人却觉得太合适了!   因为手纸用的太舒服了!   草原上的马匹牛羊各色皮草以疯狂的速度流入寒城,再分散到中土各地,而草原人换回来的都是些生活用品,任何增加那什么的东西的都没有!   一点儿铁制品都没有,桌椅板凳上的钉子是木槭,煮肉用的是陶锅,铲子都是竹子做的!   别人只看到眼前舒适的生活,可是腾勒圆刀却深觉不安,草原本就没有冶炼作坊,一切利器皆是从行商的商队护卫那里抢来的,也许还有些是从别处淘换来的,总之不是他们自己弄的。   其中,来自商人们的商队护卫那里的武器是最好最利的,如今开了边贸,商人们都聚到边关去做买卖,没有商队深入草原,也就没有了可以获得铁器的途径。   可是腾勒圆刀现在也无暇顾及这个问题了,他已经被梅勒部和特勒部联手吓破了胆子,现在他来就是希望能带回一些铁勒部的族人,起码能守得住一块地盘不被两个大部落瓜分。   腾勒圆刀的态度恭敬有礼,谨慎谦卑,让皇帝陛下看着非常舒心!   于是皇帝陛下一抬手:“赏!”   司礼太监立即喊了一声:“铁勒部族长腾勒圆刀听封!”   “小臣在!”腾勒圆刀又跪下叩头,之后趴跪的非常标准,莫天涵看着都替他累得慌!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从上殿到现在,起来跪下磕头站起来,再跪下磕头站起来,反复折腾,起码有六七遍了!   司礼太监从旁边的小太监手里拿过一卷黄色卷轴,缓慢打开,朗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驾临四海,威仪八方,番邦诸国,域外部落等尽皆俯首;今有草原腾勒部落进京朝拜,臣服纳贡,朕心甚慰,特封腾勒部落之族长腾勒圆刀五品鸿胪清吏之职,赐红袍玉带,青翡印鉴,代天子守牧一方,以册草原安宁之责,钦哉!”   册封个虚职,挂在礼部鸿胪院名下的全是番邦各国的国主,当然,他们派来的使节若是得皇帝的青眼,也会封个职位,当然要比他们的国主低,其实也就是封个虚名给他们,以显示皇帝接纳了他们称臣纳贡。   “臣,谢主隆恩!”腾勒圆刀大声谢了恩之后,并没有爬起来,而是再次叩头。   “卿可有所求?”皇帝见腾勒圆刀的举动,嘴角一弯,问了他一句。   按流程来讲,这册封之后,谢恩,退到旁边的使节团那里,自然有人备好了位置让你待着,之后就是别的事情了。   腾勒圆刀谢了恩却不退下,可见还有事情要说啊!   已经有些疲倦了的众人精神一振,纷纷挺直了腰杆儿看着场中的腾勒圆刀,好戏就要开始了啊!   “臣请陛下恕罪!臣有一侄子,是铁勒部族长铁勒察,年少无知,冒犯天威在前,被陛下的神兵捉拿本应随陛下处置,但铁勒部众何其无辜?请陛下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给铁勒察一个机会,让他能将功补过,带领族人为陛下守护一方草原吧!”腾勒圆刀用非常哀伤的口吻,一边磕头一边申诉,悲天悯人至极!   皇帝不出声儿,只是轻轻的敲击龙椅上的扶手,君臣共事多年,众臣自然知道皇帝这样的举动,一般代表的意思,就是要听听大臣们的意见。   “陛下,铁勒部族长铁勒察,在关押期间,几次表示悔悟,可见他知错能改,若陛下允其带领族人回到草原,相信他将感念陛下天恩,为天下放牧一方!”   “陛下明鉴,铁勒察虽然犯了错,但罪不至族人,其族人现如今尽皆押在一处,现在还没什么,可长久下去亦不可,况且草原已经称臣纳贡,陛下何不示以恩泽,鞭笞其罪首,令其知错悔改,族人可放归故里,以显陛下之慈心!”   两个站出来说话的文臣,都是跟腾勒圆刀关系最好的,没少在一起谈论诗词什么的,对于腾勒圆刀这个异族族长非常欣赏,觉得这个人是仰慕天朝文化,一心想让犯了错误的侄子脱罪,可以带着族人回到草原老实过日子的可怜老人。   “陛下不可!”有人赞成就有人反对,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就是兵部尚书:“陛下,铁勒部乃是因进犯边关寒城要塞,被前去支援的东宫禁卫军北大营所俘,自古成王败寇,胆敢进犯我天朝边关,就要有失败后承担后果的准备,岂能放其回归草原!”   “陛下,铁勒察在草原嚣张跋扈,且要特勒部不计代价扰乱边关,为人阴狠心思歹毒可见一般,这种人若放归草原,无疑是放虎归山,依臣之见,理应明证法典,按律处置!以儆效尤!”兵部侍郎坚持处置这些家伙,最好就是都宰了,一了百了,还能震慑一下四邻。   “陛下,我朝以仁义礼信治理天下,以智勇坚忠防守边塞,仁君能臣辈出,几百年方能守住这江山社稷,开创这万国来朝的盛世,陛下胸怀四海广纳八方,若大举处置无辜者,恐会让陛下的贤明蒙尘!”   “陛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若放过铁勒察等狼子野心之人回归故里,让在疆场上浴血的人如何自处?日后如果再起此龌龊之事,要戍边那里如何对敌?”佟炎修佟太傅,一句话点出了重点。   “陛下!上天有好生之德,切不可杀伐过重,自古只有明君千古流芳,哪有儿好杀之人可统万世?!”   “胡说!消灭敌酋是大快人心之事,岂能让百姓失心于陛下?尔等竟然胆敢妖言惑众!”   “你等只知莽撞用事,以暴制暴岂能长久?可知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难!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本来还挺和平的进言,后来就带了些火药味儿,再后来又变成了治理天下的态度问题,莫天涵看着一大帮子文臣你来我往,堪称现场辩论会!   你一言我一语,几个人说的口沫横飞!   “放屁!”最后程大将军实在是受不了这些文臣们对他们武将的无视态度,直接跳了出来骂道:“你等迂腐之人,有何权利处置我们军伍上的俘虏?是你出谋划策了还是亲自动手了?按天朝里我们军部的规矩,谁俘虏的敌人,生杀贬卖,皆由此人处置,就是陛下也不能插手!”   程大将军嗓门儿实在是响亮,而之前发言的又都是一帮文臣,就算是兵部尚书那也是个儒将出身,岂是这位天朝第一滚刀肉的老爷子的对手?程大将军一席话,顿时把人都给噎住了。   佟炎修佟太傅带领的反对派的文臣们,听了程大将军的话之后,都笑眯眯的点头称是;可是以大儒们为首的赞成派大臣们,听了程大将军的话之后,就跟突然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子儿一般,脸上粉红青紫,连番闪烁,精彩程度不亚于莫天涵前世观赏过的四川戏剧变脸!   “程大将军此话怎讲?这俘不是已经……。”一位老大人一副特别纠结的样子问程大将军,这明明都是默认了归朝廷处置了,怎么,怎么程大将军会这么说?   “已经什么?”程大将军瞪大了眼睛:“这些人是谁俘获的自然是归谁处理,现在放着怎么了?人家愿意你管得着么?别说放着白养活,就是每天杀一个看热闹玩儿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程大将军野蛮味儿十足的胡搅蛮缠话,噎的那些赞成的文臣们各个脸红脖子粗,一位老臣已经被程大将军气的手指指着程大将军,直哆嗦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四皇子见状,站了出来皱着眉看着程大将军:“可是这段时间,这些人们都是军队看守着的,而且吃穿用度也都是朝廷在供应着,这又怎么说呢?”   四皇子的话很明显,你若是说不归朝廷处置,那这段时间又是看守又是给吃喝的,算怎么回事儿呢?   “自然不是”莫天涵站了出来:“末将会付给朝廷看管费用,至于朝廷给末将的俘获们的吃穿用度,莫某自然也会照付银钱,绝不会占便宜!这一点,请四皇子放心。”   莫天涵这位正主站了出来,那些赞成的文臣们可是找到了目标了,一位三十来岁的文臣拿着笏板指着莫天涵厉声道:“莫天涵,你枉为一军之将,竟然出尔反尔!”   赞成的文臣一派已经恼羞成怒了,想到自己以前在大殿上正儿八经的讨论如何处置那些铁勒部落的人,竟然是在做无用功!   私下里跟腾勒圆刀这个异族族长拍了胸脯保证会帮他,结果现在竟然说不归朝廷处置,就连陛下都无法插手!   这让他们觉得自己被耍了!   “这位大人,不知本将军怎么个言而无信了?竟然让大人您如此怒火中烧的在大殿上指责莫某!”莫天涵可不是那种挨了骂不还嘴的人,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不玩死这些脑残的文臣他莫字就倒过来写!   “你明明将其已经交给了朝廷处置,现在竟然反悔不认账!”   375 什么时候说的?   莫天涵皱眉,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看着对方:“大人,本将军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俘虏交给朝廷来处置了?怎么本将军不知道呢?”   “你……!”文臣语塞,不过他语塞,别人又补了上来:“当日殿前献俘,陛下亲口加封尔等,赏赐亦是丰厚非常,你岂敢欺君!”   这顶帽子可够大的,要是真扣了上来,莫天涵可真是要人头落地了,不过莫天涵 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大人慎言!当日凯旋而归,登殿面君献俘,那可是太子殿下亲手将俘获的各部族族长,献给陛下,以示皇威浩荡,横扫四方!末将可是一个俘虏都没带上来!何来献俘给朝廷之说?”莫天涵一副吃惊的样子看着对方:“大人莫不是还没有睡醒还魇着呢?还是年岁大了记不清了?”   莫天涵的话一说出来,武将那边都要笑出声儿来了,当日的确是太子殿下亲自献俘的,而且也的确是各个部族的族长,连家眷都没带一个;可会死莫天涵的俘虏数量那么多,若是他也要献俘,这天和殿能不能装得下还两说呢!   对方:“……!”   他们可以跟莫天涵争论,可是不能否认当日的确是太子殿下献俘给陛下的啊!   “其实腾勒族长所求无非是请陛下恕罪放人而已,太子殿下当日可是将俘虏献给了陛下的,这俘虏的最后决定权,依然是陛下的啊!”莫天涵说的特别头头是道!   腾勒圆刀的脸都苦了!   是啊是啊!   太子殿下的确是进献了俘虏的部族族长给皇帝陛下,那么这些人就归皇帝陛下处置了,可是麻旦旦的,族长光杆一个能做什么啊?他要的是那些裹挟的人口!   赞成派的文臣们:“……!”   腾勒圆刀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对策,只好继续磕头:“陛下啊!老臣就这一个侄子,自幼顽劣不堪,可是虽然他鲁莽又冲动,毕竟是哥哥的孩子,求陛下开恩,让铁勒察能浪子回头!让他带着族人回到草原老实过活吧!”凄清切切,悲惨澹澹,真是让人不忍心看下去了!   赞成派的文臣们怒视莫天涵:看看!你把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都逼迫到什么地步了!   莫天涵的举动是,他竟然扭头不看地上又哭又苦的腾勒圆刀!   既然不忍心看,那老子就不看!   赞成派的文臣们:“……!”   反对派的文臣们:“……!”   武将们的反应是:“……!”   腾勒圆刀的悲情演出,文臣们相互喷口水,武将们的野蛮,还有莫天涵这个奇葩的举措,让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的是津津有味儿!   开了这么多年的大朝会,就属这次的最热闹了!   不过皇帝也不能老是看戏啊!底下腾勒圆刀一直磕头不止,大有你不答应我就死磕到底的架势。   再说皇帝也早就知道了腾勒部如今的处境,腾勒圆刀是铁了心的要带铁勒察他们回去草原。   而且腾勒圆刀是草原第一个来朝拜进贡称臣的人,他的第一个要求不说多么不合理吧,但是也不无道理,人家毕竟是血亲之人。   若是皇帝不同意,就有些不近人情了,也会让其他的草原部落心里有刺儿,日后也会不方便。   “卿不必如此,虽然铁勒察无故犯边,罪孽深重,但念在他是卿的血亲侄子,又是卿一力求情,朕可以赦免他的死罪,但他必须要保证日后不再与我朝为敌!”皇帝慢悠悠的说着。   腾勒圆刀听了一喜:“臣保证他洗心革面,回到草原之后,也会年年朝贡陛下,以谢陛下之隆恩!”   不管怎么说,铁勒察是弄出来了,他出来就好了,再想办法弄族人回去还不是易如反掌?”   “嗯。”皇帝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陛下,那族人们……。”腾勒圆刀试探的问了一句,若是能一起解决了更好啊!   “嗯?”皇帝挑眉。   皇帝还没有明确态度,那边赞成的文臣们就抓住了这一点,直接跟莫天涵叫号:“陛下圣明!”先是称赞了一下陛下的英明决断,而后转身得意洋洋的看着莫天涵:“陛下都已经金口玉言的下旨了,莫将军难道还要抗命不成?”   “抗什么命?”莫天涵反问回去。   “铁勒部族人放归草原啊!”赞成的文臣立即拿刚才的事情做文章,意图逼莫天涵松口。   “奇怪啊,陛下刚才明明说的是放了铁勒察,他是太子殿下进献给陛下的俘虏,是杀是放自然归陛下处置,陛下说放了那就放了呗!可是陛下可没说铁勒部的族人也要放啊?再说了,这些可都是末将的俘虏,凭什么说放就放啊?”莫天涵见他们还想跟自己说什么,马上抢答道:“你等不仅当殿假传圣旨,竟然还妄想以文臣之身插手武将军伍,可知该当何罪?”   几个大臣这才反应过来,在陛下还没说明的时候,他们就急于开口,的确是有“假传圣旨”的嫌疑!   “陛下恕罪!”几个人赶紧跪下,哆嗦着跟皇帝认错,假传圣旨这可是重罪,要是在外面还能有个转圈的余地,关键是如今是在大朝会上,还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欺君都够得上了。   皇帝虽然很想将这几个人都治罪,但是却不能在此时发作他们,只好大度的挥了挥手,几个人又是一阵磕头谢恩,等站起来之后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腾勒卿,你也看到了,你的侄子朕可以赦免,其余的大小族长么,这个你需得太子殿下的首肯,毕竟人是太子亲自献上来的,朕虽然是他的父皇,可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全给放了不是?”说着停顿了一下:“至于族人们的问题,卿可以找莫天涵将军协商一下,要知道,铁勒部的那些族人可都是莫将军的俘虏,按我朝军规,只有莫将军有权利处置,就是朕这个皇帝,也断无抢自己将军俘虏的权限,那样的皇帝,不是个昏君,就是个暴君了。”   “臣不敢!”皇帝都那么说了,腾勒圆刀自然不能再缠着不放,还得磕头谢恩。   那些赞成的文臣们也不敢吭声了,皇帝都这样说了,若是强行挤兑皇帝插手此事,那皇帝不是昏君就是暴君,他们十有八九会成为佞臣,这样的结果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而且看皇帝这样的态度,明显都不在意莫天涵涮了朝廷一把,他们即使再如何想,也是无用的事情,与其最后让皇帝厌弃,他们决定偃旗息鼓,先看莫天涵怎么处置那些俘虏!   敢杀的话,莫天涵就是个屠夫将军!   敢卖的话,莫天涵就是个无德将军!   反正莫天涵不管怎么做,他们总有办法让莫天涵背上骂名!   文人别的不行,造谣生事无中生有比谁都厉害,心思百转千回,不是那些武将们能理解的了的!   腾勒圆刀谢了恩,直接转头看着莫天涵,然后恭敬的行了一礼:“腾勒圆刀祈求莫将军网开一面,将铁勒部族人归还,草原将传唱您的慷慨,龙马雪山的风将传递您的伟大胸怀!”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啊!   莫天涵也不废话,直接跟腾勒圆刀挑明:“想要回族人也可以,等铁勒察他们出来了,可以约个时间到鸿胪院正厅,一起讨论一下俘虏的问题,这里是大朝会,不要耽误其余的事情!”   潜意识很明确,不是没有可能归还,但是需要好好“谈谈!”至于怎么谈,如何谈,那就私下里说道说道了,这大朝会上,也不是光为你一家的事情设立的。   腾勒圆刀不敢再纠缠,也无法有借口纠缠了,毕竟若是俘虏归莫天涵处置,可就是莫天涵跟他之间的“私”事了。   虽然不甘心,可也没办法,只好谢恩退到一边的使节团里,看着后面的事情继续下去。   莫天涵也跟着程大将军退回了武将们的站队里,偷偷的松了口气,其实他刚才也在赌,赌皇帝也不想放虎归山。   别看他联合了很多军中大员在暗中支持他,但是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当权者最忌讳的也是这种结党之势,有威逼之嫌,况且若是文臣还好,偏偏他们这边全是武将,不说都是手握兵权的,但是也足够让皇帝忌讳万分了。   之后又是一大堆的事情一一奏报,莫天涵一直听着,其实心早就飞了出去,这种朝会跟他前世开大会没什么区别,可能最大的区别,就是前世他们都坐着,这回都得站着;说错了话可以修稿,这里可没机会啊!   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自己的夫郎,也不知道自己走了这人回没回去睡觉?起的那样早,虽然说这一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不过在瓜熟蒂落之前,他还是不会放心。   而被自家相公在大朝会上惦记着的秋妍,躺在热乎的火炕上,抱着温暖厚实的棉被睡的呼呼的!   “夫人还没有醒吗?”敏哥儿悄声问守着门口的毓哥儿,毓哥儿摇头,敏哥儿眨了眨眼睛,得!他还是去小厨房加把火,灶上一直热着饭菜呢!等夫人醒来必定会饿,直接就能让夫人吃上热乎的东西。   看着敏哥儿转去了小厨房,毓哥儿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手底下的活计,等绣好了一块之后,又轻轻的趴在门板上听了听,依然是夫人平缓的呼吸声,看来,夫人还没醒呢!   于是又坐了回去,捻起针线挑了块天青色的布料出来,细细的缝制起来,昨日见到少爷的一个荷包有些旧了,再给少爷做个新的吧,天青色比较素净,很适合少爷平日里在家佩戴。   376 黄先生的真面目   大朝会是盛大的,新春大朝会更是盛大的,但是要让莫天涵来说,这新春的大朝会,简直就是折磨死个人!   盛大的等意词就是耗时,从早上一直开到下午,午饭都木有吃!   等罗里吧嗦终于散朝之后,莫天涵就想直接冲出皇城门口,赶紧到达午门,骑了马就奔最近的饭馆吃饭去!然后直接打马回家,跟夫郎孩子热炕头一番才是人生啊!   愿望是美好滴,可惜,现实似乎对莫天涵并不偏爱,他这厢散朝了之后正跟想着往外跑呢,那边就被人拦住了!   “莫将军,有礼了!”一位小太监用一把拂尘拦住了莫天涵,先是给行了一礼,之后细声细语的道:“陛下宣您下朝后御书房见驾。”   脚底板起码抹了二斤油的莫天涵:“……!”   扭头看了看四周,还有很多个小太监分散开来,都在四周拦人呢!看来不止自己要饿着肚子去见驾,这些人都是!   于是莫天涵瞬间就平衡了!   跟着小太监往一边的侧门走去,他身后很多人都用复杂的眼光看着他进了那扇旁门。   能进去的人,都是皇帝极为信任的,并且绝对掌握大权或是即将掌握大权实权的,皇帝才会在朝会之后再次召见议事,一般都是朝廷的肱骨之臣,或是帝前红人。   而莫天涵今日可以说是涮了朝廷一把,别说那些文臣们了,就是皇帝陛下心里也不会没有疙瘩吧?   他现在被召见,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不过不管好坏,莫天涵绝对是让皇帝注意到了他,哪怕是坏印象,人家也是受到了瞩目不是?   御书房在天和殿的正后方,方便皇帝召见朝臣们议事,与天和殿还有金銮殿都是相通的,大朝会在天和殿,小朝会一般都在金銮殿。   莫天涵先是腹诽了一下皇帝的惨无人道,竟然让人饿着肚子议政,之后又有些小激动!   他就要见到这天下第一人了!   别看他都来面圣两次,可是你要知道,皇帝坐在高高的丹陛之上,头上戴着冕旒的皇帝陛下,只能看到一身金光灿烂的龙袍,往上看的话,就是冕旒前后用东珠串成的珠帘流苏,连皇帝长相什么样儿都没看到!更何况是看清楚了!   这也让莫天涵了解了为啥古代皇帝微服出访那些大臣们面对面都不认识皇帝了,就这样的见面方式,别说一次两次了,就是一二十年也不会认出来好不好!   御书房别看离的近,可是用走路的话,还是一大段距离的。   到了地方之后,小太监示意莫天涵候在门口,自己先进了去,轻声细语的禀报:“陛下,莫将军到了。”   “宣进来吧。”   “是。”   小太监出来之后,站在门边看都不看莫天涵,一板一眼的轻声唱和道:“宣,莫天涵莫将军觐见!”   莫天涵:“……!”   我就在你眼前站着呢,不用喊那么大声,我又不聋!我听得见!形式主义要不得啊!   小太监喊完了,就不动了,站姿非常标准,不是看他人形又有呼吸,就跟个木偶似的!   莫天涵:“……!”   现在也不是发呆的时候,莫天涵低头进了来,又不敢抬头乱看,麻利的叩拜行礼,大声喊着口号,然后成功的激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按理来说,莫天涵行了礼,皇帝就会叫起儿了,就算不是皇帝本人开口,他身边的司礼太监也会开口叫起儿的。   可是莫天涵行了礼,没听见叫起儿!   他也不敢随便乱动弹,只好保持跪姿不动,等着上面发话,心里却都要开始骂娘了!   要知道,他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经不得饿!   若是情势所迫他还能忍耐的住,例如野外生存训练那种情况,但是现在这种则是有些无厘头了!   正在莫天涵腹诽的时候,一双明黄色的金靴慢悠悠的走到了他面前,金靴上绣工精美,二龙争珠的绣图活灵活现。   “心里在骂朕吧?”皇帝的声音在脑袋顶上响起,竟然带着三分笑意:“怪朕拦着你小子回家看夫郎了!”   莫天涵抿嘴不吭声,心里却恨不得点头,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您说的太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也挺好奇,皇帝的声音听着耳熟,而且听这话的意思,皇帝貌似也对我挺了解?很怪异的感觉。   “起来吧!”皇帝终于在莫天涵有些忐忑不安的时候,叫了起儿,只是皇帝陛下并没有动地方,依然是站在莫天涵对面。   “谢陛下!”莫天涵可不管那个,能不跪着最好,他一向是对人防备三分的,就是平日里,也不喜欢将后背轻易对着不熟悉的人。   或许是多年的训练养成的习惯,哪怕是日常生活中的动作,也会下意识的摆到最易守难攻的姿势出来。   其实不止莫天涵,现在北大营里的那些家伙们几乎都是如此,这就是夜袭特训的后遗症啊!   莫天涵站了起来,但是依旧低着头,因为按规矩,皇帝没让你抬头你就抬头直视君主,有杀王刺驾的嫌疑!   皇帝轻笑道:“好了不逗你了,抬头吧。”   莫天涵带着三分戒心七分坦诚的抬了头,之后他就愣住了!   眼前的皇帝陛下一身衮龙常服,并不是在大朝会上的那一身繁琐的服饰,是已经更换过了的,头上也没有带着冕旒,而是一顶精巧的盘龙金冠,龙眼是一对闪着璀璨光芒的钻石,真龙天子,黄袍玉带,不怒而威!   但是皇帝的长相明明就是黄先生那张脸!   “黄先生?”莫天涵看着皇帝带笑的眉眼,一下子就想明白了过来!   为什么第一次见面,黄先生就能随手拿出一块极品翡翠;为什么第二次见面,军部里的戒备会那么森严;第三次见面的时候,依然如此!自己还当军部时不时的搞演习呢!   也怪不得五位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头儿,会任由一个文书进出议事厅,对他也不像别的军士对文书那样,不说粗鲁可也恭敬不到哪里去的态度!   而黄先生能拿出贡品的茶叶沏茶;发火的时候气势惊人!   皇帝见到莫天涵的反应哈哈大笑:“可不是么?不过,不是‘黄’先生,而是‘皇’先生!”   莫天涵眨巴了一下眼睛,也跟着笑了起来:“怪不得末将总觉得先生有一股文人所没有的豪气,但是又比武将多了些儒雅!一直很难理解以先生的才华和气度怎么会在军部不声不响的做一个文书,哪怕是五位大将军的专用文书也觉得有些屈就了,是末将眼拙了!”   皇帝听了莫天涵的话笑的更开心了些,他也从五位大将军那里听过莫天涵对自己的猜测,但是当时莫天涵是觉得黄先生应该是出身高贵但是不想过多展露锋芒,这才大隐隐于朝。   要知道,莫天涵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给出如此之高的评价,可是最最实在的真心话。   而且莫天涵在知道了他身份之后,并没有诚惶诚恐也没有邀宠献媚,依然豪爽大笑,能如此表现,已经是让皇帝非常舒心了。   只有完全当做挚友的人,才会快速的原谅对方不得已的欺瞒,才会子在短短时间之内,依旧视对方为常人,哪怕他贵为皇帝,也会很需要友情的,说起来,莫天涵可以称得上是忘年之交了。   “好好!"皇帝拍了拍莫天涵的肩膀,犹如两个人私下里未挑明身份时予以一样的做派。   “来人啊!端上来吧!”皇帝对着门口说了一句,门口的太监应声而去,皇帝转头走到御案后坐好:“今日大朝会费时颇久,朕也饿了,御厨房做了燕窝粥,众位爱卿先喝一碗垫垫肚子,等议事完了,朕请诸位爱卿吃一顿御宴啊!”   “谢陛下!”众人谢了之后,纷纷走到两边坐了下来,原来在这个御书房里,除了御案后面的龙椅是给皇帝坐的之外,两边还有很多太师椅和小茶几,看着跟个大型会议室似的。   程大将军乐颠颠的拉着莫天涵走到一边儿,将莫天涵安排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旁边一个将军扭头看了看,自动跑去了后面找了个地方坐,程大将军狠着呢,他可不敢因为个座位去跟老头儿挑刺儿。   莫天涵坐好之后,觉得黄先生这皇帝也不错,起码这私下里议事的时候,还是挺人性化的,没让他坐着自己这些人站着,他吃着自己这边都看着。   趁着众人落座的时候,程大将军偷偷跟莫天涵认错:“莫小子啊!别怪爷爷们不告诉你,陛下下了封口令了,老头儿们不能抗旨啊!   莫天涵:貌似抗旨不尊这种事情,您几位可没少干!   但是莫天涵可不能说出来啊!   老头儿们也是有所顾虑,只是他们怎么也不给个暗示什么的呢?真是非常不道义!   “程爷爷,就算是陛下的口谕,你们也不能一点儿都不透露给小子啊?幸亏小子忠君爱国,从来没有不敬的言辞和念头,要不然可就完蛋了!”莫天涵哀怨的看着程大将军。   被小辈如此看着,程大将军也心虚啊!   “爷爷们知道错了!”程大将军理亏啊!只好服软认错,毕竟这事儿他们欺瞒了小辈的,说到哪儿都有些亏心,虽然是陛下的旨意,但是他们也是为虎作伥来着。   而且当时还是他们跟皇帝炫耀了很多从莫小子那里获得的东西,这才会把皇帝勾搭了出去,隐瞒身份跟莫天涵来往的。   莫天涵看老头儿一副心虚的样子,心里得意的一笑,之后开口道:“爷爷,小子听说,您老有一把西人的弯刀?”   377 一碗哪儿够啊?   程大将军顿时就哭了脸:“有一把……。”那是他的心头好!当年远征西人兰陵国的时候,在攻破了兰陵皇城之后,在人家的皇宫里翻出来的宝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程大将军别的不感兴趣,对兵器那是由衷的喜爱,但凡是他出征打了胜仗,破城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收缴城里所有的兵器!   一个是防止再生乱子,二也是要收集兵器,有好的自然是揣自己腰包里去啦!   “小子想要,爷爷若是想道歉,就拿它送给小子吧!”莫天涵十分无害的看着程大将军,特别的认真!   “程大将军自知理亏,想了又想,最后沉痛的一点头:“行!只要你别再拿此事说爷爷!那把刀就送你!”   “一言为定!”莫天涵偷偷的跟老头儿轻轻的击掌为誓。   这时候内侍太监们端了燕窝粥鱼贯而入,给每个人都分了一碗,小碗不大的样子,莫天涵拿在手里看了看,觉得都不够塞牙缝儿的!   “一碗都不够塞牙缝的!”旁边顿时响起了他的心里话!   莫天涵都想点头了!   皇帝看着一脸嫌弃的看着手里小玉碗的程大将军,一阵无力感,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这碗太也没有大的啊!   但是程大将军是出了名的滚刀肉,他被莫天涵要去了心头好,正憋屈着呢,正好饿了,可是就给他这么点儿东西,他能干才怪!   皇帝也不想让程大将军无故发飙,不就是碗燕窝粥么?宫里有的是燕窝,咱不差这点儿吃食!   “来人,去给程大将军多端一碗!”皇帝大度的招人给程大将军特殊待遇一下。   “一碗哪儿够啊?喂猫呢?来个十碗八碗的!”程大将军非常自来熟,指挥起内侍太监们是一丝都不含糊啊!   晋公公对此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看了看皇帝陛下,皇帝无奈的点头,照办吧!不然管饭不饱,这位程大将军又要借题发挥撒泼耍赖了!   “是!老奴这就去让人再给您来一些,军伍上的人都饭量大,也给各位将军们再来一碗!”晋公公体贴无比!   于是不止程大将军,别人也又来了一碗燕窝粥,皇帝被带动的竟然也多喝了一碗进去!   热热的粥进了肚子,果然舒服了很多,莫天涵也有了些精神,话说,这么冷的天气不让吃饭就议政真是一种折磨!   等吃饱喝足了,好吧,等喝完了粥,小碗都让内侍们收拾了下去之后,太子殿下也到了御书房。   见礼之后,直接在皇帝的下首坐下,看到莫天涵也在座,先是诧异了一下,见莫天涵对他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有说,跟往常一样的态度,只是将惊讶和疑惑埋在心底,等议事完了之后再找大哥问清楚。   “铁勒察放了?”皇帝一开口,直接就问了太子这句话。   “是的父皇,儿臣亲自去的。”原来太子殿下没能一散朝就来御书房,是去了天牢释放铁勒察。   在放人之前,自然是要先下旨申饬一番,然后铁勒察表现的很后悔,并且极其希望再有一次改正的机会,之后才会宣读赦免的圣旨,放人出去。   老百姓们的俗语就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但是在政治上来讲,尤其是这种封建时期,对待这种罪臣的处置方式,美其名曰: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嗯,但愿他能像腾勒圆刀所说,浪子回头。”皇帝说了这么一句,之后看到这在座的武将们都不吱声,随后又笑道:“不过朕觉得这有点儿痴人说梦!”   原来皇帝并不小白啊!   众人都笑了。   “本来以为他们是真心归顺,都打成这样的结果了,不臣服难道非要灭亡不可么?这是他们自己心思不正,竟然妄图欺君!哪里有那么容易!敢跟朕玩心思,朕要玩的他们玩不起!”身为一国之君,稳坐龙椅几十年,皇帝也是有很强自尊心的,他可以谦虚的接受益国之策,也可以接纳来自番邦各国的投靠,但是不可以视他的威严为无物,意图欺骗于他。   为君者,最反感的便是欺瞒。   若是腾勒圆刀是真心来朝归降,皇帝并不计较那些俘虏的问题,但是坏就坏在腾勒圆刀居心不良啊!   “莫将军,你的奏请朕同意了!”皇帝看着莫天涵,那日莫天涵提出的方法虽然极端,却也是对那些人的一个警告,杀鸡儆猴!   让他们看看一旦轻启战端之后,失败了的下场就是如此!   莫天涵立即站了起来:“末将遵命!请陛下放心,末将一定能把草原给您刮下一层地皮来!”   让他干别的或许有难度,让他去谈判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戏,腾勒圆刀惊吓到秋妍的账,正好一起算!   “太子,这件事情你负责给莫将军做后盾,具体内容让莫将军待会儿去东宫跟你详谈。”皇帝也想好了,他是把铁勒察给无罪释放了,但是那些大大小小的族长们可还关着呢!   他们名义上依然是属于太子的俘虏,让太子跟莫天涵一道去跟腾勒圆刀谈判,再适合不过了。   料想有一国的储君坐镇,这分量也足够了。   “儿臣遵旨!”   “末将遵旨!”   哥两个对视一眼,默契天成。   之后则是一些西方边境上的军事变动,西人最近越来越不安宁了,而且王逸晨派去核对军械的人回来了,举报了西凉军械库名不副实,但是那里早以被人为破坏了很多证据,这边直接就有人将罪名扣到了在边疆服役的朱金辉身上去,可怜的朱金辉在特使还没到他服役的地方,他就暴毙了!   死无对证!   不过幸好的是,现在全国的军械都在慢慢的更新换代之中,用锋利的陌刀和斩马刀代替了原来的长刀和横刀,因为范围太大,还没有换到西凉那边,也就是说他们无故消失的都是些旧物品。   几个驻边将军此次回朝为的也是此事,都想尽快拿到更加锋利的武器,增加自己军队的战斗力。   又是一番议论,莫天涵觉得黄先生也真是不容易,儿子儿子各个挣来斗去不得消停,外面一圈儿番邦外域虎视眈眈,武将文臣也壁垒分明,虽然说不至于误国,可是有个什么决策也要商讨好几天才能完全通过,文臣们是又酸又腐,难得有几个开明知趣儿的,才不至于满朝堂的飘醋味儿,武将们则是好勇斗狠,完全是用肌肉多过用脑子,幸好还有几个有武力也有脑力的,要不然武将队伍的前途堪忧啊!   之后正事说完了,这些武将们并没有离去,反而在皇帝的御书房里闲侃了起来。   武将能有什么可侃的?   自然是战场上的那些个事情了!   一个一个彪悍的吓死人!   什么围城十日,城破之后斩杀多少多少敌军,反正莫天涵觉得三分的事情在他们的嘴里就变成了十分!甚至夸张一点的能达到十二分!   更神奇的是皇帝陛下与太子殿下竟然听的津津有味儿的样子!   一直到太阳都要落山回家去了,莫天涵才走出皇宫,到了午门那里,看到他的亲兵卫们十分没良心的在等待的屋子里吃烤肉!   莫天涵也没个将军的风范,直接就扑了上去,恶形恶状的抢过了烤好了的肉就开吃!   把王瑞和陈铁他们这些亲兵卫们吓死了!   “将军!慢点儿!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进去开个大朝会,出来就变饿死鬼了啊?   那边还是陈铁憨厚,将所有烤熟了的肉都拿给莫天涵吃了,自己手上麻利的又烤了一些。   莫天涵猛吃了一会儿才缓过来:“我勒个去!大朝会真不是人能参加的!麻旦旦的饿了一天了!在里面就给了两碗够漱口的燕窝粥!”   一大早起来就走,在寒风里还站岗了一会儿,皇城大门开了之后,登殿议政,脑子里就一直在转悠,大殿之上的一番唇枪舌战,智力的逐角,莫天涵全身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一步踏错就会失去自己拼死拼活立下的战功。   本就寒冷的天气,即便是大殿里燃了很多铜炉还修建了地龙取暖,但是依然需要消耗本身的热量。   平日里莫天涵吃的也不少,训练需要充足的体力,而一个将军也必须要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才能给手底下的军士们带好头。   这里又没有那种超高热量的巧克力可以补充热能,全靠从食物中摄取,不吃饭的下场就是莫天涵几乎快要精神脱力了!   亲兵卫们听了莫天涵的话,先是一愣,之后哄然大笑!   几个笑惨了的竟然抱着肚子哎呦哎呦的起不来了!   他们是真没想到将军参加个大朝会竟然被饿的这么凄惨!刚才还以为将军不是去参加大朝会,而是去了难民营刚回来呢!   吃相简直不要太猛!   “怪不得那些个大人们一个比一个瘦,就这样饿下来,不瘦才怪呢!”莫天涵唏嘘不已。   等莫天涵吃了些烤肉补充了点儿热量之后,这才带这人优哉游哉的除了盛京城大门,慢哒哒的往家里走。   秋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变成了灰色,转头问毓哥儿:“老爷还没有回来吗?”   毓哥儿摇头:“敏哥儿在门口候着呢,若是老爷回来了,他肯定第一个跑进来告诉夫人!”   “怎么这么晚都不回来呢?”以往相公都会在落日之前到家,若是晚了也晚不了多久,现在马上都要到掌灯了,还没见他归来。   “许是有事情耽搁了,今日毕竟是大朝会,事情多的很。”毓哥儿宽慰着秋妍,心里也急着盼老爷快点儿回来。   378 饿惨了!   夫人在孕期,情绪不好把握,万一胡思乱想了,老爷回来还得哄!而且情绪波动过大,对肚子里的娃娃也不好。   正暗自焦急的时候,敏哥儿从外面飞奔进来,一路兴高采烈的喊着:“夫人!老爷回来了!”   听到人回来了,秋妍总算是露出了笑容,毓哥儿上前将秋妍扶到门口,将棉帘子掀开一角,让夫人能看到院门那里。   莫天涵冬季是不许秋妍随便出屋的,本来生在南方的秋妍,对北方的冬季很是不适应,在屋子里会好受一些,所以在天气尚未回暖的时候,他都是在屋里,很少出去。   以前过年的时候去拜年才会出去走动一下,却必须全副武装,保暖的不能再保暖才可以。   现在有了身孕,就连出去拜年的活动都免了,直接关屋里养胎。   不过秋妍也是自己知道自己事,对肚子里的孩子十分小心,只是因天冷他不出屋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最多就是拿着莫天涵给他的鹰眼套筒望远镜看看外面的景色。   莫天涵果然跟自己的夫郎心有灵犀,一回来就直奔后院,一进院门就看到了门口掀开一角的棉布帘子,秋妍站在那里看着他呢!   走到门口掀开帘子进去:“怎么站在门口?也不怕风吹着!”身上带着寒气,不敢靠近,莫天涵赶紧跑到炉子附近烤着。   “穿的厚着呢,吹不到!”秋妍走过去,给莫天涵的披风解下来递给毓哥儿放好,之后是莫天涵那一身繁琐的衣服。   “身上有些寒气,别凉到你。”莫天涵想躲开,但是怕让秋妍扑空,又不敢动弹。   “哪儿那么娇弱!进了院子就能挡着风了,进了屋寒气也就散了。”秋妍觉得他家相公太矫情了,他怎么可能那么娇贵!   给相公褪去了一身武将官服,换了舒适的常服,这才让相公扶着自己去了饭厅吃晚饭。   忧哥儿看到莫天涵进来,噘着小嘴儿叫到:“爸爸!你迟到了!忧哥儿都饿了!”非常不满意爸爸吃晚饭的时候迟到,他都饿了啦!   然后看看爹爹,又加了一句:“爹爹肚子里的弟弟也饿了!”   莫天涵:“……!”好吧,孩子说的太对了!   “嗯,是爸爸错了!下次尽量不迟到!”莫天涵扶秋妍坐好,将站在一边的忧哥儿抱起来:“这次原谅爸爸好不好?”   忧哥儿歪着小脑袋看着莫天涵:“那爸爸要保证,以后尽量不能迟到!不然就罚打手板!”   大人们有很多事情要忙,忧哥儿是知道的,但是也不能耽误自己吃饭饭!尤其是爹爹还有弟弟!   他不懂如何才能算是惩罚,但是他有的时候做错了事情或者调皮捣蛋被捉住了,么么们就会罚他打手板大刑,这是小小的忧哥儿认为最厉害的刑罚了,所以现在拿出来罚爸爸!   “好吧,爸爸保证!”莫天涵觉得自家小哥儿太懂事了,饿了这种事情还能拉上未出世的弟弟。   “好了,闹完了就快吃饭吧,不是饿了么?”秋妍知道相公惯着孩子,以前说过无数次了,相公才收敛一点儿,但是依然很是宠溺忧哥儿,所以秋妍每次都要打断这一大一小的各种胡闹乱玩,让他们俩能老实些。   “对对!来,吃饭吃饭!”莫天涵赶紧转移孩子的注意力,让孩子饿着肚子等自己回来吃饭,的确是自己的不是。   刘么么将忧哥儿抱下来,让他自己坐在椅子上吃饭,现在忧哥儿已经大了,不能老是抱着他喂饭,现在忧哥儿要自己拿勺子吃才可以。   莫天涵真是饿坏了,竟然吃了三大碗米饭!   平日里他吃两碗的!   看莫天涵狼吞虎咽的样子,古么么都替他噎得慌,盛了碗汤放莫天涵跟前儿:“这是怎么了?饿成这样?中午没用饭么?”   忧哥儿有些发傻的看着他爸爸的吃相,觉得爸爸可能比自己还饿?要不然怎么吃的那样快呢?还很多的样子!!   莫天涵拿起古么么给他盛的汤就喝了下去,将嘴里的食物都咽了下去才开口道:“可别提了!”   说起这事儿莫天涵就觉得憋屈!   将大朝会的时间跟家里人说了一遍,重点突出他从早到晚就吃了两块牛肉干,还是早上临走之前从夫郎的零食盒子里顺手拿的,其余的就一碗米汤和两碗燕窝粥!   刘么么看着莫天涵一脸憋屈无比的样子都要喷饭了!他还是第一次在莫小子的脸上看到如此无奈又搞笑的表情。   “下次若是再去上朝,让厨房给你熬一点儿老参汤先喝上,这样可以抗饿还提气,那些经常上朝的大人们都是靠的这个,要不然长年累月下来,人都饿出病来了。”都是一家人,刘么么不会干看着不出主意的,所以点拨了一个办法给可怜的莫天涵。   莫天涵叼着半块排骨看着刘么么:“他们都用这个办法?”   刘么么点头:“当然,不然哪里能承受这么长久的仪政?别说你体质好,那些文臣们的体质弱成什么样儿你比我们这些不怎么出门的么么们清楚,他们不用参汤提气,还不得昏倒在大殿之上啊?”   莫天涵倒是知道人参大补元气,只是没想到那些朝臣们竟然会用老参汤顶饿,坚持到大朝会结束!   “怪不得那些人看着单薄,但是上朝那么久,一个一个还那么有精神呢!感情原因在这里!”莫天涵顿时茅塞顿开!   先前自己是又累又饿,还以为就自己这么中看不中用,人家别人都跟没事儿人一样!   “先前没想到这儿,以为你上朝也没什么事儿,你自己也说了,不会经常去的,以为一两次就是最多的了,不过现在看来,还是用参汤吧,一些老参汤不打紧,总比你在大殿之上,御驾之前失仪的要好。”刘么么觉得还是有备无患的好,哪怕麻烦一点儿,浪费一点儿呢,总比突然在大殿上饿昏了的好啊!   没等莫天涵说话,秋妍先出声了:“就听师父的!相公上朝是大事,麻烦点儿就麻烦点儿,大不了等相公走了让熬参汤的人去补觉!”   夫郎都拍板了,莫天涵也没理由反对,只能听从组织安排啦!   吃饱喝足之后遛弯儿消食,晚了就躺在炕上休息了,莫天涵觉得这才是他想要的日子啊!   伸手摸了摸秋妍的肚子:“今天有没有不舒服?”每日都要问一遍的问题,不问他睡不着。   “没有,今天妍儿很好,孩子也很好。”秋妍依偎着相公的胸口蹭了蹭:“今儿可是看到相公的饭量了!从来没见相公吃这么多过!”而且吃的还很急!最后一句话,秋妍没说出来。   “唉!可把你相公饿掺了!”莫天涵带着三分委屈七分忧郁的口吻,跟自己的夫郎撒娇。   秋妍都被他逗笑了:“是是,相公辛苦啦!”伸手摸了摸莫天涵的脸颊:“这当大官也有当大官的苦闷,官位越显赫,这上殿议政的时候越多,怪不得这盛京城里的山参价格高的吓人,而且不论是相公得到的赏赐还是家里收到的礼节,里面都是人参居多。以前妍儿还纳闷过,以为是北地的习俗呢,现在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握住这人的手掌,塞回被子里:“是啊,咱们下次再上朝,我就提前灌一碗老参汤!实在不行偷偷在舌下含个参片也成!”莫天涵仰头躺着,搂着自己的小夫郎畅想。   “那可不行!”秋妍反对道:“喝参汤是装到肚子里,舌下含着参片,相公要怎么回答皇帝陛下的问话?到时候被人发现相公嘴里含着东西上朝,还跟皇帝陛下说话,再给相公按个不敬的罪名!咱们多冤枉啊!”   莫天涵:“……!”   他还真没想过这一点!   “所以老参汤可以,参片不可以!”秋妍难得强硬的规定了莫天涵一番,这才老实的躺好,枕着相公的胳膊,依偎着相公,打了个哈气:“相公,困了。”意思就是睡觉!不要聊天了。   “好,听夫郎的,睡吧,相公就在身边陪着呢,若是不舒服就叫相公。”将被子盖上拉好被角,把人也搂紧了一些。   自从秋妍受了惊吓之后,睡觉总要扒着莫天涵不可,不然就会半夜惊醒过来,虽然秋妍从来都没有说,但是夜夜一个被窝睡着的夫夫俩,莫天涵怎么会不知道他半夜起来,偷偷扒过来的举动呢?   即便是成婚多年,孩子都有了,可是秋妍的性子依然是很羞涩的那种,对于夫夫之间一些亲密的举动,虽然不是排斥的那种,可是也不会多么主动上前的,现在能让他投怀送抱,可见在这人的心里,那件事情已经成了一块心病。   莫天涵打算等腾勒圆刀他们走的时候,一定要带秋妍看着他们离开盛京城!   说一千道一万,直接看着他们这些可怕的人离开才会让秋妍解开心结,这样秋妍潜意识里就不会再担惊受怕了。   抱着夫郎想事情,之后迷迷糊糊的要睡不睡的时候,莫天涵才想起来,貌似还有件事情没跟秋妍说啊!   什么事情呢?   怎么好似十分重要但是自己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皱了皱眉,但是挺困的,算了,还是等有时间了或者遇上了再说吧,这会儿越想越想不起来了!   莫天涵十分洒脱,他不是那种容易钻牛角尖的人,适时的减压会让人更加的有动力!   所以莫天涵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抱着自己软乎乎的小夫郎,在正月咋暖还寒的夜里睡的深沉香甜。   379 大礼?   一大早东宫就派人来找莫天涵去东宫议事,因为有了皇帝的金口玉言,莫天涵和小黄弟弟终于不用再跟地下党一般秘密接头了。   来人不止是传口信,还带了很多礼物,自打秋妍再次有了之后,东宫的小黄弟弟是明里暗里送东西过来,十天八天的就来一辆车东西,从各种珍惜名贵的药材到各种古玩玉石,因为据说古物有灵,可保平安。   家里的卧房,几乎摆满了各色古董,都是有些年头的好物件,光是琅玉如意就大小各四对!   “主子说了,这些都是给莫夫人无聊的时候把玩的,是上好的暖玉,不凉手。”来人交给秋妍一匣子温玉雕琢的玲珑玉球,大小适中,颜色轻柔,触手升温。   一看就是好东西!   “好,替我谢谢太子殿下。”东西很讨秋妍喜欢,而且这已经不知道是太子殿下送的第多少回了,秋妍也不矫情的拒绝,拒绝也拒绝不了,与其别别扭扭,不如大方的接受道谢。   跟太子殿下又不是不熟,太客气就显得生分了。   “我去东宫议事了,你要是闷了就在院子里走走吧,穿的厚实些,天气还没转暖,风大别着凉。”临走,莫天涵依然唠唠叨叨的跟秋妍嘱咐这个吩咐那个。   秋妍哭笑不得的将他的相公送出了门:“好了好了,妍儿又不是小孩子儿了,这些都知道,快些去吧,太子殿下还等着你议事呢!”   没看到来人都憋笑的满脸通红了吗?   莫天涵终于舍得离开了家门了,跟着来人去东宫,刚上路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自己家。   来人十分艳羡的道:“与莫夫人的莫大人与莫夫人的感情真好。”   莫天涵听了这话洋洋得意。   东宫与皇城毗邻,这也是莫天涵第一次正大光明的到东宫找太子仪事,太子殿下看到他之后,笑的特别灿烂:“大哥!”   莫天涵尴尬的看了看四周,发现那些人都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瞎叫什么?也不怕被人嚼舌根子!”   “怕什么!”太子殿下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能站在这里的人,都是绝对的心腹,不是心腹的,连东宫大门都难以靠近,更何况进来了。”   作为东宫之主、一国储君,太子若是没有些特殊的手段,怎么可能在宫斗中笑到最后?   听了太子的话,莫天涵一愣之后笑的坦然,而那些人听了则是挺了挺胸膛,觉得能得主子如此信任,自己绝对会效死命尽忠!   太子亲自将莫天涵迎进了东宫的勤政殿,内侍送上茗茶点心,全部退了出去,守在门口等着主子的传唤。   莫天涵看着坐在东宫的太子殿下,笑的很真诚:“总算是走到了这一步了,不必再遮掩。”   太子也笑的灿烂,这些年,大哥一直默默的帮着自己筹划,从开始的银钱,阻止西宫觊觎后位,到后来搬到三皇子景王,联合军部掣肘四皇子。   如今更是光明正大的东宫来,与自己议事了。   兄弟两个对望了一会儿,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辛苦和坚毅,一路走来能到这一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所以彼此给了彼此一个真挚的笑容。   “大哥打算何时与腾勒圆刀和铁勒察谈俘虏的问题,今日小朝会,腾勒圆刀已经带了铁勒察上殿谢恩,铁勒察很会说话,也很好演戏,三跪九叩不说,从头到尾眼泪就没停过!”太子跟莫天涵说今日小朝会上的情形。   铁勒察比起腾勒圆刀更加狡猾卑鄙,也更加会演戏,腾勒圆刀起码还能演的七分真三分假,铁勒察则是明知道是假的,却让人跳不出错来!   莫天涵听了之后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袖子里放了干辣椒吧?别说哭一个小朝会的时间,要是辣椒不拿出去,哭一天都没问题!”   太子:“……!”   他们私下里还纳闷了,铁勒察怎么说,也是一族之长,号称草原狼王,其性格阴险狠戾,怎么可能是个爱哭包?而且那眼泪可是真的哗哗的往外流啊!再配合上他的身份,若不是莫天涵提前给这帮人打了预防针,他们看了铁勒察的表现,真的会怀疑他的为人跟传言不一样!   原来竟然是干辣椒的功劳……!   “放心,就是咱们不急,腾勒圆刀和铁勒察也会着急的,到时候他们不答应咱们的条件,那就干耗着呗!咱们能耗得起,他们可未必!”莫天涵早就已经计算好了,草原上现在的势力划分很微妙,铁勒部落的地盘虽然如今还没有被吞并,只是因为梅勒部和特勒部没抽出时间来呢,若是给足两个部落时间,别说腾勒圆刀了,就是铁勒察回去了也于事无补了。   随后莫天涵跟太子殿下说了如今草原上的形式,听的太子不断的点头,现在不是他们放不放俘虏的问题了,而是他们必须要赎回他们的族人,要不然草原上还能不能有他们的立足之地,可就不好说了!   还跟太子说了跟皇帝的认识经过,因为他不想让小黄弟弟有什么疙瘩在心里,毕竟他们一开始,真正防备的就是那位九五之尊,现如今这位竟然跟自己认识了,莫天涵不得不跟小黄弟弟说清楚。   事情果然如莫天涵所料一般,铁勒察一从天牢里出来就知道自己的族人都被押解在盛京城了,草原上仅剩下的十万悍卒如今正艰苦的保住他们的地盘不被梅勒部和特勒部瓜分掉,同时央求他的亲叔叔腾勒圆刀来救他回去。   但是腾勒圆刀是将铁勒察救了出来,可是铁勒察光棍一个有什么用?他就算累死也不能以一敌万啊?哪怕是能以一敌万,那也是杯水车薪好不好?   所以在出来的第二天上朝谢恩,当天晚上就送了拜帖到莫家庄,陈雷接了之后并没有给秋妍送去,而是放在自己这里,莫天涵回来之后,陈雷直接给了莫天涵。   上面约莫天涵明日到鸿胪院见面,商讨归还族人的问题,莫天涵看了冷冷一笑:“送请帖的人呢?”   “已经走了。”陈雷回答。   “明日我不会去,若是他们来人问为何失约,就说我说的,商讨归还族人什么的,本将军没兴致!若是商讨赎回俘虏的话,本将军还是能有闲暇时间的。”写的不对还要人去赴约,若是莫天涵去了,那可就真是“商讨归还族人”的问题了。   陈雷一愣,立即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是,小的明白了!”   秋妍见莫天涵一脸不高兴的回来,还以为在东宫生气了,凑上去问道:“这是怎么了?跟小黄弟弟生气了?”   莫天涵一愣:“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他家小夫郎怎么会认为自己跟小黄弟弟生气了呢?他们兄弟的感情不要太好喽就不错了。   “看相公仿佛很气愤的样子,还以为在东宫跟小黄弟弟生气了呢!”没生气就好,秋妍是怕他们兄弟之间产生隔阂,哪怕小黄弟弟的真实身份是太子,在秋妍看来,不看小黄弟弟的身份,其实小黄弟弟也就跟普通人家的小子儿没两样儿。   “我是生气别的事情,跟小黄弟弟没关系,今日感觉如何?”莫天涵将坏心情收拢了一下,不让秋妍担心,转移了一下话题。   跟秋妍一边聊天一边进了卧室里。   莫天涵这边打定主意不去赴约,第二日,腾勒圆刀和铁勒察白白干巴巴的等了一日,也未见莫天涵来。   腾勒圆刀还好,起码年岁大了,修养自然高一些城府深一些,铁勒察就不同了,他现在最焦急的就是要回自己的族人!   莫天涵没来他找谁要人去啊?   第二天小朝会上,铁勒察就跟皇帝哭诉来了,并且说莫天涵收了他们的大礼却不放他们的族人!   “大礼?”连皇帝都惊讶于铁勒察的说辞。   “是!大礼!前前后后收了不下十次!若非莫将军如此贪得无厌,小臣也不会说出来这种事情!请陛下给小臣做主啊!”铁勒察一边磕头一边暗讨,莫天涵不赴约,他就让他后悔!   众臣包括皇帝和太子都面面相觑起来,若说别人贪污受贿他们还会相信,说莫天涵?除非铁勒察他们能拿出进贡的那些东西来贿赂,否则就凭借莫家本身的经济来源,不是说看不起他们这些草原来的“穷人”,莫天涵还真看不上他们什么!   虽然说大家都不相信,但是太子也不能任由铁勒察在大殿上信口雌黄,给莫天涵的名声抹黑啊!   “父皇,既然铁勒察族长如此信誓旦旦,不如就拿出证据吧,若真如铁勒察族长所说,恐怕要请莫将军来对峙才行!”   “对对!铁勒察,你若有证据,朕自会给你做主,若没有,这诬陷天朝将军的罪名,可不轻啊!”皇帝看着铁勒察的双眼,话说的很重。   以他对莫天涵的了解,那小子会赚钱,也能赚钱,贪污?估计他都瞧不上贪污的那点儿银子!   “小臣,小臣有证人!”铁勒察虽然未能亲眼见过行贿,但是腾勒圆刀可是亲口说起此事的,还有他的手下也都如此说,甚至那个代替他们的人去送礼的仆役,还跟他说若是想要回族人,就得多给些好处才行!   所以他才会跑了告状!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都没用多少时间!   那个在番外别院里的仆役,一听说要拘他去御前对峙,一下子就吓尿了!   他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   事情的结果让大家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铁勒察也傻眼了!他万万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这么的离谱!   380 什么是有钱人   皇帝罚了腾勒圆刀这个“行贿”者一年的俸禄,罚了铁勒察这个“告发”者半年的俸禄。   其实也就是个说法儿而已,但是腾勒圆刀和铁勒察的这件乌龙送礼事件,迅速的成了盛京城的一个笑话!   都说草原好呀!   风吹草低见牛羊!人傻钱多啊!   莫天涵听了整件乌龙送礼事件的过程之后,愣了半晌!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前来看望秋妍的香哥子,将这件事情当成了笑话讲给他的师弟听,秋妍听后也是哭笑不得,他们家别说不缺那点银子,就是真的清贫,他的相公也不会收受异族人的贿赂啊!别说异族人,就是本朝的人,他的相公也不会收的啊!   “这件事整个盛京城都知道了!大家都说这草原人在草原上待的久了,这眼光就跟正常人不一样,人家都是巴巴的给高官送礼,他们偏偏是去贿赂仆役这等伺候的下人!真真是跟咱们天朝人的习惯不同!”   秋妍都被香哥子逗笑了:“怎么能这么说呢,他们,呵呵,自作自受而已,若非心里有鬼,何必要送礼拉关系?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行事,谁都不会故意为难他们这些远道而来的人。”   在秋妍的理解里,若是真的正事,只管去做就是,不会不成功的,除非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托人关系,希望获得成功!   虽然丢了这么大的人,但是族人还得继续往回要啊!   这回铁勒察和腾勒圆刀学聪明了,直接派遣自己的人,带了一封制作精美的拜帖,来到了莫家庄。   陈雷当着那人的面,将拜帖打开看了看,合上后直接还了回去:“请与你家族长说,我家老爷说了,商讨归还族人什么的,我家老爷没兴致!若是商讨赎回俘虏的话,还是能有闲暇时间的。”   草原大汉不明所以,陈雷已经摆手送客了,没办法,只好原路返回去,跟腾勒圆刀和铁勒察转达了这话。   铁勒察摔了茶杯,满脸狰狞。   腾勒圆刀倒是沉得住气:“这个莫天涵真不愧是军事奇才,一个拜帖都能看出不同的意思。”   是的,他们以为莫天涵和那些将军们一样,是纯粹的武夫,所以才会在拜帖上动手脚,想先将大义的帽子扣在莫天涵的头上,坐实归还族人的名头,到时候莫天涵就是不想给人,也得给!   “那要怎么办?他一日不来,此事就一日解决不了!”铁勒察现在最着急,多拖一日,他的地盘就不知缩水多少呢!   腾勒圆刀现在也没了主意,自从出了“行贿”闹剧之后,他和铁勒察就被勒令呆着番邦别院思过三天,不得随意外出,其实就是不勒令,他们也没脸出去了。   感觉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指点点一般,这种感觉,两个土生土长的草原汉子真心接受不了!   “还是写商讨如何赎回族人吧,不管怎么说,他要的无非就是些金银财帛,只要能带着族人回到草原,多少东西捞不回来?天朝在寒城开的边贸,多少商人带着大批的金银交易我们的皮毛?不用多,抢一次就够本!”腾勒圆刀装够了文明人,这会儿没办法可想,终于恢复本性,说了他一贯喜欢的做法。   铁勒察也觉得此事可行,不管如何,先要回族人才是第一要紧的事情,至于损失什么的,他完全可以回到草原之后再考虑如何搂回来!   不过他们送了两次拜帖都被人打了回来,生怕第三次莫天涵再有什么说法儿,这么一拖再拖,铁勒察的耐心都快被拖没了,所以他直接派人当天就又去了一次,这次没有拜帖,而是告知明日他们腾勒族长和铁勒族长将联袂登门拜访!   以私人的名义!   争取能让莫天涵说个准信儿出来!   起码要能明确谈判的时间啊!   “来家里拜访?”莫天涵摸着下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儿啊?   莫天涵想的是对方有什么政治目的之类的,秋妍可就跟他相公的看法不同了,他可没相公那么心胸宽广,本来嘛,若是他们这些草原人不诬陷他相公,秋妍也不会过多关注他们,但是自从上次的“行贿”乌龙事件之后,莫天涵没怎么样,秋妍却记恨上了这些草原野蛮人!   所以一听他们要来家里拜访,秋妍就觉得这是欺上门来了!   “不管来干什么!总不会让他们看轻咱们家!”秋妍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吓了莫天涵一跳:“这是怎么了?”   “明日一定要让他们这些蛮子看看我莫家,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家!他们那点儿东西,我相公看不看得上还两说呢!”秋妍恶狠狠的道。   莫天涵:“……!”夫郎发火的样子,好可怕神马的……。   请不要企图跟一个哥子讲道理,尤其是这个哥子还有孕在身,脾气正是无限大的时候。   对方要来家里拜访,莫天涵不可能就一个人接待,万一传出去什么不好的流言,瓜田李下的,他有嘴也说不清楚。   程绍奎直接就带着自己的夫郎良哥子回娘家来串门了;封靖安是以跟大师兄学习的名义,随后也来了。   有这两个人陪着莫天涵一同见铁勒察和腾勒圆刀,谅别人也不敢胡乱说些有的没的。   不过,当程绍奎和封靖安轻车熟路的走进莫家庄的正堂客厅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进了藏宝库!   程绍奎话都不利索了:“大、大哥!这是要干啥?”   炫富?   平日里习惯了莫家庄的朴素,一下子看到如今这种摆设,程绍奎真心接受不了啊!   封靖安比程绍奎要好一些,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而是抱着一旁的柱子都要笑瘫了!   莫天涵一直憋着笑,见他们俩来了,摊摊手无奈的道:“不是我的主意,自从你嫂哥知道那俩异族族长要来家里拜访,就把客厅弄成了这个样子,说要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有钱人……。”   秋妍是怎么布置的?   很简单,家里其实有多少好东西,他这个做夫人的比莫天涵这个不怎么管家的老爷都清楚,所以秋妍一发狠,直接将几个放置珍宝的库房都搬空了一半。   不止是库房,就连忧哥儿的东西,秋妍也临时借了过来,于是莫家的正堂客厅里,左边是新年的时候,宁国大将军送给忧哥儿的那十二扇价值连城的香木屏风,上面的夜明珠不要太耀眼;右边是去年太子殿下送给秋妍这个嫂哥的寿礼,一整扇岫玉雕琢而成的玉璧,上面所有的图案都是依照玉石本身的纹路而走,浑然天成,无论是块头还是雕工,都堪称天下无双。   正堂的主桌上摆着一株成人高的金钱树,金钱树左边一株金星珊瑚,右边一株铃兰翡翠,简直就是精致奢华到了极点!   客厅里的博古架上,一排奇珍异宝,夜明珠、玲珑玉、芙蓉雕是应有尽有,且各个都堪称精品珍品。   墙壁上挂着的都是古玩字画,先不说真不真品,秋妍直接就挑的年代最久远的挂上去!   少于三百年的干脆不考虑!   等程绍奎和封靖安落座之后,两个人都感觉不自在,跟坐在藏宝窟里似的,看哪儿都是宝贝啊!   等荷哥儿给他们上了茶水,两个人又憋不住笑了!   平日里秋妍也不会多么讲究,他们俩都习惯了这个嫂哥在花园里种蔬菜的举止了,但是现在呢?连喝茶用的都是青、玉、茶、碗!   莫天涵也哭笑不得,他家夫郎发起狠来,还真是让人……,算了,总归是自己的小夫郎,莫天涵就不吐槽了!   “噗!O(∩_∩)O哈哈~……!”封靖安笑的都瘫在椅子上了!   秋妍正好进来,看到封靖安笑,不由的气恼的喊道:“笑什么笑!不许笑!拿起你清贵子弟的架子来,让那俩野蛮人长长见识!”   封靖安被秋妍一训斥,堪堪将笑意憋回去,坐直了身体:“嫂哥,你这整这么大的阵仗,可别让那俩野蛮人看花了眼睛才好!”   别说俩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草原族长了,就是他这个清贵之后,也很少见到如此多的奇珍异宝好不好!   谁知道秋妍听了异常的高兴:“你是土生土长的盛京清贵之后,见过的吃过的比一般的世家子弟都多,你都说这样的布置是大阵仗,那肯定是错不了了,等他们来了,就让他们看看,我们家是什么样儿的人家,他们手里的那点儿东西,我相公才不稀罕呢!”   这回程绍奎和封靖安听明白了,合着嫂哥弄出这么大的场面是给那俩草原族长示威呢!   让他们知道,大哥(大师兄)的家底有多厚,他们所说的什么受贿的事情,别说没发生,就是想发生,也得好好掂量掂量,能不能拿得出比着屋里的东西更好的来!   程绍奎对这些东西了解的少,只能看出都是好东西,每一件都泛着宝光的那种,估计若论价格的话,不说连城也差不多了。   而封靖安则不同,他祖父封大将军号称儒将,当然是从小就教他文治武功,武功好练,文却是难学,除了琴棋书画之外,诗词歌赋必不可少,这奇珍古玩什么的,也必须射猎齐全,不求他能精通,但是皮毛必须要懂一些的。   但就以封靖安这略懂皮毛的人的眼光来看,这正堂客厅所摆设的东西堪称无价之宝!   别说用来震慑那俩草原族长了,就是用来震慑他都够资格了!   秋妍见布置好了,这才满意的回去后院儿待着,封靖安觉得他这位嫂哥果然人不可貌相!   381 富贵逼人   除了屋里的东西之外,陈雷这个腹黑的管家,也准备了些节目来震慑、哦,不是,是欢迎两位从草原上远道而来的族长!   于是, 在铁勒察和腾勒圆刀联袂来访的时候,一进门看到的除了中规中矩的、天朝人家都有的大院落之外,还有看起来非常严谨有礼的管家,温和疏离训练有素的小侍和一大群身怀绝技的护院武士?   应该是吧?   因为他们一进来,就看到有一个家丁拿着大片刀在劈柴,劈柴神马的很正常,但是刀光闪过之后,一颗粗树干被劈成了若干块,大小一致,粗细也一样!   只有刀法熟练到一定程度,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惊秫了一下之后,又看到有一个家丁拿着瓦片飞身上了房顶,换下了一块断瓦之后,跟鸟儿一样的又飞了下了!   腾勒圆刀:“……!”   铁勒察:“……!”   随从们:“……!”   难道这才是天朝真正的武将家的下人模样?   有这样的身手,在草原那都得是英雄一样的存在,难道在这里仅仅是个下人的身份吗??   等两个人进了屋,顿时被煞住了!   满屋子的豪华装饰,让两个在草原过了大半辈子的族长,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儿了!   秋妍这一手布置,震撼程度不亚于十二级台风,在两个族长的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   怪不得这家里一个下人的身手都那么厉害!   怪不得他们一听说这家的夫人有喜了就都来送贺礼!   怪不得说道贪污的时候,那些天朝的官员们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怪不得他们第一次来送礼的时候,会被拒之门外!   这么多的怪不得,终于知道答案了!   就凭人家一个客厅里的摆设,就足可以让他们倾家荡产了,还谈论什么行贿受贿!   腾勒圆刀是对盛京城熟悉,但是他拜访的都是些文人,连雅士都算不上的老学究们,他们讲究的是清苦修心,家里的摆设不说跟乞丐窝一样,但是也跟平民家差不多,最多也就比较讲究一点儿而已,但是也讲究不了多少。   毕竟俸禄虽然有,都被他们拿来买书买字画了,少数用来糊口而已,若说家资丰厚,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他们都是是金钱如粪土的!   哪有像秋妍这样恨不得吓死他们的啊!   腾勒圆刀有些发懵,毕竟是第一次跟天朝的真正的武将打交道,再有心里准备吧,也被这个现实给打击没了。   铁勒察就更不用提了!   本人傲视草原的一头狼,被人弄成了丧家犬不说,好不容易从狗笼子里出来了,正准备气势汹汹的来兴师问罪呢,就发现抓了自己的人是住在天上宫阙一般的房子里!   所以两个本来登门耍心机的的草原族长,非常怂的萎了!   进门之后就开始缩手缩脚,他们的随从根本就连门都没进来!直接在门口跟陈雷派来的装门面用的假装站岗的家丁一起,笔直的站在门口两侧,怎么看怎么跟柱子似的……。   他们凌乱了不代表莫天涵就跟着凌乱了,虽然最初莫天涵也被自家夫郎的设计给雷的不轻,不过看到被雷的更狠的腾勒圆刀和铁勒察,他瞬间就平衡了!   并且伸出了友谊之手?   那是不可能的!   莫天涵只是站了起来,行了半礼表示欢迎他们的到来而已:“腾勒族长,铁勒族长,请坐。”   二人回了全礼,没有说话,有些缩手缩脚的坐了下来,旁边立即出来两个小侍,莫天涵一看来人嘴角就抽了一下,是毓哥儿和敏哥儿,不消说,肯定是秋妍的意思,而且今日的毓哥儿和敏哥儿也与往日的朴素装扮不同,身上的衣服料子竟然是川锻苏绣,头上也不是平日里戴惯了的银簪,而是金簪镶宝石的!   沏的是津门大红袍,配上青玉雕琢而成的茶碗,真真是说不出的低调而奢华!   旁边作为伴陪人员的封靖安和程绍奎,十分能理解这俩族长的心情,他们俩也是适应了一个时辰之后才回复正常的!   可就是他们俩很正常的样子,才让腾勒圆刀和铁勒察别扭啊!   毕竟人家看似很普通很正常的样子,到了他们这里就正常不起来神马的,没有比这个更让人揪心的了!   最后还是沉不住气的铁勒察先开了口:“莫将军,冒昧前来打扰,请原谅一个迫切思念族人的孤者的心情!”   “好说!明日就可以谈!但是铁勒族长也知道,那些俘虏并不是莫某一个人抓的,而是很多将士一起动的手,其中包括我们聪慧的太子殿下,所以明日将会有太子殿下和众位将士一起与您商讨赎金问题。”人口的确是铁勒察目前最在意的,但是莫天涵岂能让他如意?   “好好!这是请帖,请莫将军务必帮忙让各位都来!”来了就代表他有机会召回自己的族人。   之后腾勒圆刀为了不冷场,跟莫天涵说了些草原上的风土人情。   秋妍在后院儿,跟香哥子、蓝哥子和两位么么坐一起,别人手里都多少捏了个伙计在做,秋妍手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劲儿的看着门口的位置,不一会儿,敏哥儿就掀开棉帘子进了来:“夫人,他们正在闲聊,说一些风土人情之类的东西。”   “还有什么?”很明显,这个不是秋妍想听到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布置的正堂客厅,可不是给他们聊天的地方。   若是毓哥儿,恐怕秋妍他们只会听到原版的对话而已,但是换成了活泼的敏哥儿,则是可以润色成一幕鲜活的情景出来!   敏哥儿最擅长的就是观察入微和转述情景,哦,说白了吧,就是最擅长八卦!   当秋妍听到敏哥儿说腾勒圆刀和铁勒察在进门前是很自在的,但是在进门之后,就开始缩手缩脚,而进了客厅之后,更是拘谨的时候,心里那因为相公被冤枉泼脏水的闷气才算是吐出来。   自己受点儿委屈没什么,但是相公身为一家之主,怎么能让人莫名其妙的就冤枉了呢?   若不给他们一点儿颜色看看,还以为我们莫家好欺负呢!   秋妍十分傲娇的这样想。   客厅的气氛一直惹不起来,当然,能热的起来才是怪事了!   于是腾勒圆刀在不久之后,就带着铁勒察告辞离去了,匆忙的背影突然驮了些。   等他们走了之后,憋了许久的莫天涵和程绍奎还有封靖安开始拍着桌子狂笑出生!   不笑不行啊!   想着腾勒圆刀和铁勒察刚才进来时的那种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就知道屋里这些特意弄出来的摆设,是多么的雷人了!   程绍奎和良哥子回去之后,将今日的事情就跟祖父祖么么说了,程大将军乐的直拍桌子:“秋哥子是个厉害的!”   滨正君也没用想到,一向心思单纯的秋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臊腾勒圆刀和铁勒察,这比打他们骂他们还要严重。   而封大将军听了封靖安的叙述之后,微笑道:“他们若是不耍花样儿,兴许还能达成心愿,可惜,人就是太贪心了!把莫天涵惹毛了,铁勒察不褪掉一层皮,莫天涵就不是个汉子!”   看着秋妍指挥家里人将东西都搬回去,莫天涵真是哭笑不得的很,不过不得不承认,他家小夫郎这招绝了!   至少以后都不会有人说他莫天涵贪污受贿神马的了!   估计是那些流言让这人听到了,心里不痛快了,就弄了这么个办法出去,给自己正名呢。   折腾完了之后,秋妍志得意满的让蓝哥子叫厨房做了一顿好吃的,犒劳今日家里的所有人!   比平日都多用了半碗饭!   莫天涵可不敢让他就这么去睡觉,主屋的小客厅地方不大,但还足够让一个人转悠开,所以秋妍只好遛了一炷香的弯儿,才被准许洗漱休息。   虽然说这件事情只有亲近的几个人知道,也没人会欠嘴说出去,但是到了晚间的时候,皇宫之内还没有就寝的皇帝陛下还是从暗卫那里得到了消息,不是他特意派人去监察莫天涵的,而是派人监察腾勒圆刀和铁勒察,顺带的就知道了这件事情。   因为莫家庄里都是暗卫营的人,彼此之间不说多么的熟悉,可好歹也是一个系统的,自然见面三分亲近。   而且为了证明他们家老爷跟腾勒圆刀和铁勒察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周管事的直接在私下里就放他们进去潜伏在客厅附近了,反正都是自己人,怕什么!   所以皇帝不仅知道了事情的经过,还知道了客厅当时的布置情况!   听完之后,皇帝不仅颇有深意的笑道:“想不到一个乡下来哥子,竟然有这样的魄力,不愧是将夫人啊!”   晋公公听了之后眼珠子一转:“那是啊!这位莫夫人别看出身平民,但是为人真不错!这整个盛京城里,可没几家的夫人能赶得上莫夫人!有情有义至情至性还识大体,也怪不得莫将军宝贝的跟什么似的,这多少家人想给莫将军塞人,都没成功呢!”   “你倒是挺看好莫夫人的?”皇帝好笑的看着晋公公这位身边最老资格的内侍:“难得你竟然还有看得上眼的官家夫人,朕记得以前还有官家夫人进宫来,出言不逊,你可是毫不留情的就按宫规给处置了呢!”   “陛下这话可是冤枉老奴了,若非那位夫人出言不逊,老奴也不会按宫规责罚他;莫夫人不同,这每次进宫来的各家夫人主子的,哪个不是对莫夫人赞赏有加?能被这么多脾气秉性各异、出身也不同的夫人们同时看进眼里的,唯有莫夫人一人!”   382 所谓“诚意”   “嗯?你倒是打听的够清楚!”皇帝对晋公公不说多了解,但是有一点皇帝知道,他的这位近侍别看在他面前老实巴交的,肚子里的心眼儿多着呢,若是没有用处,就凭莫夫人一个将军夫人的身份,还不至于让他的这个内侍这么上心。   “老奴可不是故意打听的,老奴是听了个稀罕事儿,这才对莫夫人好奇了一下,后来听的多了,这心里自然就记住了。”晋公公很是心平气和的跟皇帝聊天,将他听到的一些关于秋妍的事情都讲了一遍,从花园改成菜园子开始,一直到分玻璃厂的股份的事情。   皇帝听了之后,自然回想起当时见到秋妍的情景,虽然很普通的一个哥子,不过却相当得相公的疼爱,哪怕就一个嫡哥儿傍身,这些年也没见莫天涵纳侧房小侍的,除了莫天涵的痴情和钟情之外,秋妍作为当事人之一,也必有可取之处,才会让莫天涵这么珍惜他。   “是有点儿意思!”皇帝看着远处的八角宫灯,在最后给出了这么一句话,晋公公微微低着头,弓着身体未出声,但是心里却记下了今日皇帝的态度和所说的每一句话。   第二日一早莫天涵便出了门,先是去了禁卫军北大营,将当日但凡是有跟着去突击铁勒部的人全都吩咐了一遍,之后带着几个将军一起去了东宫,等早朝结束之后,太子殿下回了东宫,设宴款待他们大吃了一顿,一直到下午,这才在太子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去了鸿胪院。   鸿胪院,在莫天涵的理解里,就是天朝的外交部,多数番邦使节若是有什么事情想与天朝商议,几乎都要经过鸿胪院的同意,少数是直接上奏给皇帝之后,皇帝批准的,但是那样的话,依然要鸿胪院来执行。   所以说无论什么,只要是对外的事情,几乎全是鸿胪院的人在处理,不过这次他们不会插手,一个因为带队的人是太子殿下,他们不敢插手,另个一个原因,就是这次是商讨关于俘虏的问题,军部的事情,他们也不敢随便插手,得罪了太子殿下,还能求饶,最多丢官而已,得罪了军部的人,恐怕会被他们这些沙场猛将们给生吞了去!   当太子殿下带着人来的时候,鸿胪院的官员们已经给太子殿下一行人准备好了一处清幽的大堂,一张摆开的长桌,两面都有不少椅子,还有小茶几,上面一律白瓷茶碗,香茗温热,四季点心,待遇是最高规格的了。   不高规格也不成,以往这里最高的官职,也就是文职的鸿胪院丞,正四品,副院丞是从四品,之后的都是五品六品的鸿胪书吏和院卿,可是现如今先不说太子殿下了,就是后面跟着的一大堆年轻的将军们,随便一个都是正五品的武将,眼神犀利,身形健硕,一言以蔽之,就是一群散发着暴戾气息的职业军人!   以鸿胪院这帮子连一只鸡都没杀过的文人,见了他们都腿软,生怕这些人一言不合就上手啊!   腾勒圆刀和铁勒察接到信儿,来的飞快!   不快也不成,如今二人可是就差急的上吊了!   但是经过了上次去莫天涵家的打击,两人再也不想单独出去了,腾勒圆刀带了六个子侄辈的血亲做后盾,或者说,壮胆来的,装门面神马的也可以。   气势上无法跟拥有储君坐镇的对方比,起码人数上也不能少太多,不然他们没底气啊!   不过昨日他们回来之后,获得了一个来自草原的消息,去年冬季虽然没有遭遇雪灾,但是铁勒部和梅勒部的牛羊却也没增加多少,多数都是拿去跟寒城的边贸换了东西,以至于生活上是舒服了,战斗力却一点儿都没有增加!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等双方见过礼了,纷纷落座之后,铁勒察迫不及待的开了口:“我,来自草原的孤狼铁勒察,真诚的向天朝道歉,对于无辜攻伐寒城之事,深表悔恨!”站起来先是行了个大礼,之后十分认真诚恳的看着对面最尊贵的太子殿下:“为了表达诚意,铁勒察将献骏马三千匹、皮毛三千张以称臣纳贡!若能承蒙陛下与太子垂帘,铁勒察将归还铁勒察族人,铁勒察将不胜感激!铁勒察将在此承诺,铁勒部愿为天子永守草原,放牧一方,永世不叛!并且每年会进献骏马五百匹,牛五百头,羊一万口,奇珍异宝若干!作为岁贡,以期永修同好,称臣纳贡。”   别看莫天涵端了他的老窝,但是草原上还有他名下的附属部落,他们可没被俘虏来盛京城,这些东西,足可以凑齐了给拿出来。   “是的!腾勒部也会每年进献骏马五百匹,牛五百头,羊一万口,奇珍异宝若干!作为岁贡,永修同好,称臣纳贡。”腾勒圆刀也跟着附和道。   草原上的马是最好的战马选择,四肢修长奔跑如风,耐力也足,无论是长途拨涉还是短距离冲锋,都不是问题。   所以在天朝,草原上的马匹价格是很贵的,若是莫天涵答应了,那么就能得到三千匹草原骏马,那可是一大笔财富啊!   但是很显然,这不是莫天涵想要的!   喝了口茶水之后,莫天涵才缓缓开口:“就这些么?二位族长莫不是当我们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么?拜托能不能拿出些诚意来?这种狗掀门帘子全靠嘴儿支的方式,实在是看不出您二位的真心啊!   若非场合不对,莫天涵后面坐着的人都想笑出来了!   太子殿下也想笑,因为莫天涵说的话太逗乐,不过也是实情,但是身为储君不能在这个时候笑场啊!   “你什么意思?我铁勒察堂堂一族之长,难道还会骗你不成?”铁勒察耐心不足,再加上被莫天涵用话这么一挤兑,顿时就跳了起来拍着桌子跟莫天涵吼。   铁勒察自认为姿态已经降的够低了!   天朝的皇帝他惹不起,天朝的太子他也会低头,但是一个将军,虽然自己是他的手下败将,但是并不代表他就能随意的侮辱自己!   草原上的孤狼,是有尊严的!   先前在莫家庄的失态,已经让铁勒察非常的懊恼了,今日不光是要讨回自己的族人,还要挣回失去的面子。   “骗不骗的,我可没这么说!”铁勒察拍桌子,莫天涵也拍,而且拍的比他还大声:’诚意不诚意的,那些都是虚的,我要的就是个实惠,别拿那些空口白话搪塞我!说白了吧,本将军觉得你们的筹码不够!”   铁勒察气的脖子都青了!   腾勒圆刀赶紧拉着铁勒察,阴测测的跟莫天涵道:“莫将军,虽然俘虏是归你所有,但是请注意,这里谁才是最尊贵的人!”   意思很明显,他们这边拍桌子的人是铁勒察,但是刚才他可是直接对太子殿下说话的!   就是发话,那也是太子殿下吧?   还轮不到你一个将军放肆!   这就是腾勒圆刀在盛京城一个来月学到的东西,天朝人对礼节的讲究是最繁琐的,同样的,他也用这繁琐的礼节来掣肘天朝人!   “最尊贵的人当然是我们的太子殿下!我们未来的君主,这还用问?”莫天涵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腾勒圆刀:“但是太子殿下今日能坐在这里,是因为除了铁勒族长之外,其他的那几个族长,可都是殿下的俘虏啊!怎么,你们不想赎回他们了?”   “哦?那本宫就不在这里打扰诸位议事了,东宫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本宫处理。”太子殿下接了莫天涵的话头儿,起身要离开的样子。   腾勒圆刀和铁勒察顿时就慌了起来!   人口虽然重要,但是那些族长们也不能说不要啊!   没有族长,日后那些族人们鸟都不会鸟铁勒察和腾勒圆刀一眼,更甚者会记恨他们不救他们的族长的!   这罪名太大了!   铁勒察是不能再开口了,因为他的脾气实在是控制不好,只有腾勒圆刀舍出了老脸,拦着太子殿下,又是鞠躬又是行礼的:“殿下!铁勒察不是这个意思!请殿下务必可怜一下铁勒察,将属于他的部下还给他!”   太子云淡风轻的道:“不是还,是赎回去,本宫没有抓了俘虏还还回去的道理。”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让铁勒察和腾勒圆刀出了一身的冷汗。   太子的身份之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真正发起威来,又岂是区区两个草原族长能扛得住的?   太子其实只是站了起来,说了话之后,又犹如的坐了下去,依旧是不发一语的品茶,倾听。   两个人算是看出来了,即便是贵为储君的太子殿下,也只是来坐镇旁听而已,今日的主角,就是坐在正当中的莫天涵!   腾勒圆刀使劲按下铁勒察,让他一切以大局为重!   铁勒察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将一切情绪都压了回去,铁青着脸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大口茶水进去,不出声儿的看着对面的莫天涵。   腾勒圆刀依然跟没事儿人一样,十分诚恳的对莫天涵道:“莫将军,我虽然是草原一隅之人,却也知道天朝是以仁义而治天下,铁勒察已经知道错了,并且也道过歉,还提出了补偿和年年岁岁进贡朝拜,以体现他的心意,您贵为天朝的将军,为何非要处处逼人呢?何不看的长远些,化干戈为玉帛,这样天朝不费任何力气就能白得这些好处,也不再为北地草原而忧愁,一举两得的事情啊!请不要讲铁勒察的诚意当做玩笑,不然天朝得到的将不再是草原的友谊,而是草原狼们愤怒的……!”   383 就是欺负你   “愤怒的铁蹄?”莫天涵轻蔑的笑了笑:“亦或是战争么?腾勒族长不必不好意思,本将军替你说了!哈!那么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们的慷慨呢??真有意思!”莫天涵连笑都不笑了,板着一张冷脸,声音也没了温度:“真当本将军是瓜子呢!说什么就是什么?腾勒圆刀,你的部落在草原上现在是个什么境地,不用本将军明说了吧?这次上京非你所愿,但是你不得不来!因为腾勒部已经被梅勒部和特勒部压制的动弹不得了!因为失去铁勒部这个庇护你的大树,你独木难支了!因为铁勒部的那十万悍卒一心一意的要救回族人和族长们!因为那些小部落也要他们的族长和青壮年回来!”   腾勒圆刀的脸白的如同雪花!   “铁勒察,你别在本将军面前嚣张!你有何资格嚣张?你的族人本将军愿意让你赎回去你才能赎回去,若本将军不愿意,别说族长们,就是一根头发你都别想再见到!”莫天涵恶狠狠的道:“本将军有的是办法处理这些俘虏,哪怕全部卖为奴隶,弄去南海给本将军掏金沙采珍珠去,也不给你带回草原!你能怎么地!”   铁勒察眼珠子都红了!除了气的,还有就是惊惧!   “你再是孤狼,就是能召集残部去为你作战,你也无法回到从前!梅勒部和特勒部,对你这么多年的‘照顾’,岂能不还以颜色?铁勒察,你已经不再有资格跟本将军嚣张了!”莫天涵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水,嗯!不错的茶,应该是上品茶叶。   莫天涵的话说的太直白,也太震撼,腾勒圆刀以为自己起码能隐瞒天朝到救铁勒察回到草原,才会让他们察觉到草原的变动,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莫天涵将草原上的情势分析的入木三分不说,竟然全部都是实情!   “我告诉你!我铁勒察即便是独身一人回到草原,也能召集懂啊追随者,草原上的人无论老幼均能骑马挽弓,上马作战!不要以为我铁勒察是来祈求你们可怜的!若是逼急了我,孤狼的怒火将燃烧整个草原,定会让你们知道我们草原人不是可以随便轻视侮辱的!”铁勒察再次被莫天涵的态度给激怒了,暴跳如雷的叫嚷着。   最后这位竟然真的热血沸腾到起身往外走的地步!   莫天涵那是必须不会去拦着的啊?恨不得丫的赶紧走才好呢!少了他一个,草原上还能好控制些!   腾勒圆刀看了看对面,竟然没有一个人出声或是出来阻拦一下,连看一眼的都没有,不是在低头喝茶,就是在看着什么东西看的仔细,就连太子殿下也在把玩手上的玉扳指。   无奈之下,腾勒圆刀只好赶紧将铁勒察连拉带扯的又给弄了回来,自始至终,对面都没一个人说一句话!   莫天涵就跟没发生刚才的事情似的,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废话也不多说了,既然是赎人回去,这自然是要有个价码的。”说着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本不薄的本子出来,一抖手,直接摊开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一转手就推给了对面的人:“看看吧,有什么不满意的咱们还可以商量滴!买卖不是一锤子就能定下的!”   现在的莫天涵看上去不像是一个领兵打仗的将军,倒是更像一个奸诈狡猾的市侩商人!   腾勒圆刀跟铁勒察只能无奈的看莫天涵递过来的东西,才看了前两条铁勒察就再次炸了起来:“你们简直欺人太甚!如此苛刻的条件,枉费你们天朝号称万邦来朝的盛世仁义之国!简直比土匪强盗还要黑……!”   “放屁!”莫天涵也站了起来:“我们的仁义道德那是对人才会讲的,你是个什么东西?自我朝立国开始,你等在草原边疆不断骚扰,抢我商旅货物金银,毁我百姓良田房屋,甚至伤我天朝人身躯乃至性命,杀我戍边将士无数,一笔笔血债累累,也配跟本将军讲仁义道德?告诉你,本将军就是欺负你了怎么滴?就是狮子大开口了怎么滴!”   腾勒圆刀涵养再好心机再深沉,也被莫天涵说的怒气满面了,铁勒察更是已经将手都搭在了腰刀的把柄上,眼看着就要抽刀上去跟莫天涵对着砍了!   莫天涵毫不退缩的跟他们俩对上了,腾勒圆刀和铁勒察带来的众人也激动的站了起来,就等着一声令下就要开打!   而莫天涵这边除了太子殿下之外,莫天涵带来的亲兵卫们和属下们也都怒目而视对方。   气氛,一时之间,几乎一触即发!   安静,安静得诡异,偌大的议事厅里,竟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地呼吸声,带着浓浓的枪药味儿。   腾勒圆刀死死的按着铁勒察的胳膊,深呼吸了很久很久,这才再次开口跟莫天涵谈判:“莫将军,您知道的,草原上的部落分散的很,若有的部落私下里做了什么,铁勒察和我未必会知道,若有冒犯了天朝的地方,我们回去之后一定严加管束各自的附属部落,不再让他们犯同样的错误,您看可以么?”说这些话的时候,腾勒圆刀的口气明显的软化了很多,就连底气都变的不是那么充足了。   莫天涵笑的假假的:“那么,腾勒族长能不能解释一下,白骨指链在你们腾勒部落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呢?”   这下子腾勒圆刀是彻底的傻眼了!   白骨指链是什么来路他这个族长能不知道么?整个草原上也就他们腾勒部落才有这种东西,外族的人都很少知道,这位远在盛京城的将军是怎么知道白骨指链的?   不管莫天涵是如何知道的,反正现在他需要给莫天涵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行!解释不通,这谈判就更难了!   幸好他们这次来,带着白骨指链的也就那么两三个,其他的人对出远门还带着那东西都不是很感兴趣,也就没带!   “本族长回去就处理他们!一定给莫将军一个交代!”腾勒圆刀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决定弃车保帅,几个自大没脑子的族人而已,相比起来铁勒察的那些族人们,孰轻孰重腾勒圆刀比谁都能分得清楚!   能这么干脆利落的做到快打斩乱麻的程度,莫天涵对这位腾勒圆刀又高看了一眼,心里的防备更上一层楼!   真是个杀伐果断的厉害角色!   “那好,本将军也相信腾勒族长是个汉子,说到,应该能做到才是。”莫天涵模棱两可的应了一句。   “那莫将军您看这赎金是不是少要一些?草原地处偏僻,穷乡僻壤,物产不丰,除了能勉强糊口之外,真的拿不出这么多的赎金啊!”腾勒圆刀的眼睛每次划过那显赫的赎金数目,脑袋瓜子就突突的疼!   “没钱?唔,那我们勉强允许你们拿牛羊马匹来顶账好了,不过那些牲畜必须都得是健康的啊!要是有个口蹄疫啥的,一律不许啊!”莫天涵看着特别通融的一个人,实际上这才是叫釜底抽薪好不好!   草原上若是没了骏马和牛羊,跟没了生活指望一样啊!   “战争赔偿金??”铁勒察看的认真,除了第一条的巨额赎金之外,第二条的题目是战争赔偿金,要价十万两黄金!   “当然!”莫天涵理所当然的道:“作为给天朝的军队带来了无可估量的损失以及麻烦,你们必须支付我们军队的给养消耗和伤残伤逝抚恤!”   “那也用不了十万黄金吧?”铁勒察都快喊出鸡子儿声了。   “怎么用不了?光是我们的太子殿下亲自带着援军不远千里跋涉到寒城,与寒城军民一心抗敌,其中所遭受的心理压力以及精神损失,就足够你们用黄金来付款了!”莫天涵有的是理由说给他们听:“这也是为什么上面没有说用白银来付款的原因!我们的军队都是装备精良的正规天朝军队,甲胄兵器的保养和磨损,用的都是上好的貂油!我们军士的抗寒衣物都是花大价钱做出来的,不然就寒城那地方,冷的要死,没有好的棉衣抗寒,冻都冻死了!为了保证军士们的体力,每顿都要吃肉喝酒的!还得为了防冻裂,往手上脸上这些露在外面的地方擦些膏脂什么的,有病了受伤了还得看军医抓药吃,马匹虽然不需要衣物,但是草料也要保证供应啊!这些马可都是我们自己土生土长的,吃不惯寒城的牧草,只能从这边运草料过去喂养……。”   莫天涵唠唠叨叨的跟铁勒察将理由说的十分清楚,太子殿下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莫天涵,若不是表明功夫到家,他现在都傻了!   就是这样,也是笑的肚子疼啊!   莫天涵说出的理由很多,但是明知道是假的,可是就是让腾勒圆刀和铁勒察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除了高额的战争赔偿金,还有赎金,也是一大笔触目惊心的数儿!随后的条例里,划分的十分详细,甚至连铁勒部族人使用的帐篷和锅碗瓢盆都要付钱赎回去!   “这些,这些明明都是我的族人的东西,为什么要付赎金?”铁勒察的脸也青了眼也红了,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好了!   “它以前是属于你的族人的,但是现在是我们的战利品啊!没道理送敌人战利品吧?更何况他们还是俘虏的身份,所以为了方便你们,我们这才让你们付钱赎回去的,要不然,你就自己带着族人们走好了,东西都留下,虽然都是些破烂不值多少钱,好歹能留个纪念啥的,皮子好好打理一下,还能有不少可以用呢。”这话不是莫天涵说的,而是坐在莫天涵身边的许勇,这小子节俭着呢!   384 刁钻的问题   铁勒察:“……!”   “铁勒族长你别看他,要知道,当时跟我一起冲进去的人就有他一个,你的帐篷还是他搬得呢,要是你舍得,也可以将帐篷当做战利品直接丢给他就好,话说,他一直对你家帐篷的皮子感兴趣,总想着扯下来。”莫天涵憋着笑跟铁勒察介绍许勇。   这小子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必须噎死人!   按草原上的规矩,族人可以席天幕地的住,只有族长不可以,大帐是他们身份的象征,每一任的族长都会将亲手猎到的最好的皮子蒙在大帐上,以显示族长的神勇和机智,可以带领族人们走向幸福的未来。   所以说铁勒察可以不赎回别的帐篷,却不会丢下自己的大帐。   铁勒察颤抖着手往下看,在俘虏那块巨额赎金下面,分了很多细则出来,标注的非常清晰。   “莫将军,这也太贵了些!每一个成年的战士要价十两白银,也可用两匹骏马或三头犍牛来换!草原上最贵的奴隶也不值这个钱数啊!”腾勒圆刀的手也开始抖了,莫天涵的要价太高了!   别说现在的铁勒察了,就是原来的铁勒察也拿不出这么多的东西赎回自己的族人啊!   “腾勒族长这就不对了,要知道,一个小小子儿从小长到大,要吃多少东西,穿多少东西?长大了之后,要用多少只箭矢、多少柄弯刀和多少匹骏马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草原战士?又要跟我们的军士打多少次仗才能成为一个成熟的战士?要花费多少东西才能保证他的强壮战力?”莫天涵算计的那叫一个仔细!   “可是那都是我们的部落出的东西啊?”铁勒察悲愤的要死。   “是,是你们先付出的,可是现在他们是我们的俘虏了,那么他们的一切也都要归我们,包括他们曾经的消耗,哦,还有我们的戍边军士陪着他们打仗也是要算钱的啊!要知道,肯拼命的陪练可不是能随便找到的!这个价格已经是吐血赔本价了!”许勇深得爹爹江哥子的真传,对数字尤其敏感,造成了这小子一听到别人讲价神马的,就会条件反射的否决,并且迅速的找到各种让人拒绝不了的理由!   听了许勇的话,别人没怎么地,铁勒察吐血了!   纯粹是被气的!   看着对面乱成了一窝粥,莫天涵很无辜,许勇更无辜!   “将军,铁勒族长也太小心眼儿了,这都能吐血,气量忒小!”许勇摇头晃脑的感叹,要知道,他见过一个极品商人,跟他爹爹砍了一天的价格,讲价的理由之多,名目之巧,完全可以秒杀对面那群草原野蛮人!   铁勒察这都吐血了,这次的议事也就中断了,对面的腾勒圆刀见铁勒察吐血,脸都吓白了!   此次他来盛京城,又是进贡又是送礼,就连头都差一点儿磕破了皮,为的不就是迎铁勒察回归么?若是铁勒察有个三长两短,铁勒部的人也就没了再次回到草原上的可能。   那么他的腾勒部,不消三年就得从草原上消失!   “来人啊!快送腾勒族长和铁勒族长会番邦别院!再去请御医来给铁勒族长看看!”乱哄哄之际,还是太子殿下镇得住,有条不絮的吩咐人做事,等腾勒圆刀和铁勒察走了之后,他们这边哄然大笑!   还没等他们分手之后到家呢,这商议赎回俘虏,却愣是将铁勒察气吐了血的事情就以十分可观的速度,传遍了盛京城的大街小巷!   就连皇帝陛下听了,也无语半晌,最后连奏折都不看了,直接微服出了宫门,去了莫家庄,他倒是想知道知道,莫小子到底是怎么光凭着嘴皮子,就把铁勒察给说了吐了血的!   到了的时候,莫天涵刚好换完衣服,正式谈判,当然要穿正装了,回到家里等于下班了,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穿。   正堂的客厅里,光线充足的午后,秋妍拿了针线正在给莫天涵缝衣服,莫天涵虽然说是个将军,但是在军营里并不搞特殊,军士们训练他也是要做打头的那个的,以身作则才能让军士们信服,营里才会有股巨大的凝聚力,让大家都能团结起来。   所以莫天涵的训练常服,也跟北大营的普通军士们一样,两天不坏三天早早的!   家里光是给莫天涵的训练常服,就准备了二十套之多,轮番上阵,脏了就脱下来洗好了缝好了再穿!   “这件破损的太厉害了,最多再穿一个月的就得换了。”秋妍一边穿针引线,一边跟莫天涵念叨,相公的训练常服,是更换最快的衣服。   莫天涵看着小夫郎手里的那件衣服也深有同感:“嗯,这件算是穿的时间长的了,都三个月了吧?”之所以穿的时间长,是因为这三个月里,有新年假期在。   “可不么,以往都是三个月就得换的,这回还多出一个月。”秋妍想了想,还真是事实。   “爸爸!爸爸!”小小的忧哥儿举着两张画纸跑了进来,将其中一张递到莫天涵的面前:“爸爸,这个是什么?忧哥儿不认识!”   小忧哥儿正是对各种东西都好奇的年纪,每天都会缠着大人问东问西,有的时候是书上的问题,有的时候就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画片儿,上面的动物植物,但凡是不认识的都要问个清楚明白。   莫天涵低头一看,是一张工笔绘画的穿山甲,纸张上有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儿,瞬间明白过来了,这肯定是药房里毓哥儿的医书里夹杂的图纸!   “爸爸,你认识吗?”忧哥儿期盼的看着莫天涵,他是从毓哥哥的书中看到的,有很多这种带着图案的画纸,他翻了许久,才找到这个不认识的,赶紧拿了出来问爸爸!   “这是穿山甲,是一种喜欢钻山盗洞的小动物,它的甲片烘焙好了可以入药治病。”孩子好奇爱学习是好事儿,莫天涵尽量解释的平白些,让小家伙能理解。   “哦!”忧哥儿点头,原来这个样子的就是穿山甲啊?之后又看了看另一张纸,那上面有一个跟穿山甲长相差不多的,就是脖子不是直的,于是小家伙拿着纸张递到秋妍的面前:“爹爹,这个是什么?”   秋妍扫了一眼之后,非常认真地回答道:“这是穿山乙!”   莫天涵:“ 噗……!”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不带这么糊弄孩子的!   忧哥儿皱着小眉头看着喷了的莫天涵:“爸爸,不许这样没规矩,不是君子所为,会被人诟病!”   莫天涵:“……!”   他闻到了一股山西老陈醋的酸味儿!   从小忧哥儿的身上闻到的!   “这都教孩子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莫天涵气哄哄的将忧哥儿抱到自己怀里:“这可不是什么穿山乙,这是歪着脖子的穿山甲,跟刚才的那个一样的动物!”   秋妍放下针线笑的坏坏的!   “那穿山甲为什么是歪着脖子?它也得颈椎病了么??”忧哥儿又有了新的问题问了他爸爸!   莫天涵:“……你知道,什么是颈椎病么?”   “知道啊!”忧哥儿特别可爱的给他爸爸普及疾病知识:“毓哥哥说,就是脖子这里不舒服,僵硬,歪斜或是疼痛,变形,病变的,就叫颈椎病!”   莫天涵:“……!”   费了很多唇舌才算是将忧哥儿的问题回答了个差不多,之后忧哥儿又扒着爸爸不撒手,要爸爸讲故事给他听。   讲故事好!总比提出各种奇怪的问题要好!   “在很久以前啊!”莫天涵刚开了个头儿,忧哥儿就不干了,问题迅速就来了:“很久以前是什么时候?”   莫天涵:“……!”   “春秋就是一个年代!”莫天涵先给孩子解释了一下,之后不等小家伙开口再提出问题,直接就往下面讲:“有一个诸侯。”   “到底是猪还是猴啊?”忧哥儿已经生气的皱起了小眉头了!   莫天涵:“……!”   秋妍已经笑的哈哈的了!   于是莫天涵又给忧哥儿解释了一下“诸侯”的意思!   等讲完了这个小故事,莫天涵抱着忧哥儿教育孩子道:“为人处世,进一步狂风暴雨,退一步则会风平浪静……。”   “若是忧儿不进不退会怎么样呢?”忧哥儿特别认真的问道。   莫天涵:“……!”   谁能告诉他,为啥他家才四岁的忧哥儿竟然会问出这么刁钻的问题??   “我也想知道答案。”门口,站着已经看了一会儿的微服私访的皇帝陛下和他的近侍。   “皇……!”莫天涵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皇帝怎么来了?   “黄先生来啦!”皇帝先截住了话,笑眯眯的走了进来,伸手将忧哥儿抱了起来:“还记得爷爷吗?”   “黄爷爷好!”忧哥儿当然记得这位特别的黄爷爷,过年的时候,这位黄爷爷还送了自己一把玉骨扇做礼物呢。   秋妍也起身行了一礼:“黄先生好。”   “嗯,秋哥子如今可是闻名盛京啊!不声不响的就狠狠的臊了铁勒察,放眼这天朝的哥子,可没几个有这份魄力啊!”皇帝笑眯眯的夸奖秋妍。   385 秋妍的疑惑   秋妍脸一红,这是第一次从外人嘴里听到关于他那天的举动的评价。   “好了,不说笑了。”皇帝将忧哥儿交给秋妍抱着:“我找莫将军有些公事要问。”   “那您与相公请去书房吧,妍儿去泡杯茶来。”秋妍抱着忧哥儿福了福身就带着孩子离开了正堂客厅。   莫天涵则是带着皇帝到了大书房里,皇帝毫不客气的坐在了主位上,莫天涵就想行礼,皇帝一摆手:“罢了,如今朕还是那个黄先生,无须多礼。”   莫天涵讪讪的站着,不知道皇帝突然到来是个什么意思。   看着这样的莫天涵,皇帝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不必拘谨,我就是好奇来问问,你是怎么光凭嘴皮子,就把铁勒察说的吐了血的啊?”   莫天涵:“……!”   秋妍拿了家里最好的茶叶出来,用细瓷的茶壶泡了茶水,还有两个配套的茶碗,两碟茶点,一起送来了大书房。   知道有贵客在,秋妍没让别人来,自己亲自送来了。   晋公公就守在门口呢,看到秋妍端着托盘过来,赶紧小跑了过去接了秋妍手里的东西:“哎呦!这还有着身孕呢,怎么能让您亲自送来啊!”   “没事的,就是一些茶水点心。”秋妍笑了笑,自己有小心,况且这是在自己家里,能出意外才怪呢。   “那也要小心些,别看年轻身子骨好,这肚子里有了和没有可是两回事儿,莫将军可是还盼着夫人您给莫家添个嫡子少爷呢!”晋公公一边唠叨,一边跟秋妍一起到了书房门口。   秋妍看了看:“还在议事吧?我就不进去了,麻烦您帮忙端进去吧,你们汉子的事情我也不懂。”   “好,老、呃,那我就送进去了。”晋公公差一点儿说漏嘴,幸好及时改了过来。   “还麻烦您个事儿,问一下黄先生在不在此用饭,若是用晚饭的话,妍儿还得去跟厨房说一声。”   “好的,那莫夫人您稍等!”晋公公端着茶水进了屋子,在关上门的一刹那,从袖子里弹出一根银针,快速的在茶壶、茶杯和两盘茶点上插了插,看到银针没有变色之后,又迅速的收了起来。   心里嘀咕着,做个近侍也不容易啊!   主子随性微服出巡,自己这个近侍就得加倍小心,连验个毒也验的这么迅速了。   进来放好茶水点心:“这是莫夫人为您准备的茶点,还有,莫夫人让小的代问一声,今日是否在此用晚膳,若是用的话,莫夫人需要去厨房招呼一声。   皇帝想起上次在这里吃的饭菜,觉得也挺想念的:“那就留下吃一顿!莫将军家有的是钱,把铁勒察都能比下去呢!”   莫天涵嘿嘿的傻笑。   晋公公点头应是,退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回身对等待的秋妍笑道:“老爷与莫将军谈的事情比较繁琐,一时半刻的也结束不了,恐怕这晚饭就要麻烦莫夫人了。”   “您客气了,这里就拜托您照看了,我去厨房吩咐一下。黄先生可有什么忌口的东西吗?”   “我家老爷不食辛辣,不喜油腻,吃食尽量清淡即可,其余不忌。”   “好,妍儿知道了。”秋妍行了半礼之后转身走去了厨房,只是在转身之后,眉头皱了一下。   不是他的错觉!   这位自称老仆的人,脚上穿着的的确是宫里内侍们才会穿的黑面船靴,据说这种靴子在走路的时候,可以减少声音,宫内的主子们每日事情多,若是因为内侍们的脚步声打断了思路,可是了不得的事情啊!   刚才在人进屋的时候,他只是瞄到了一眼,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哪家的仆役敢跟宫里人穿一样的船靴啊?这东西都是宫里专用的鞋样,外面别说没有的卖,就是有也没人敢买啊!更别提穿在脚上了。   况且刚才与老仆面对面说话,老仆的言行举止虽然跟平常人无异,但终归是有所差异,说话的时候,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得出话语带着特有的尖细声音。   这,也不知,是好还是坏!   秋妍带着一点儿忧心去了厨房,蓝哥子知道今日有贵客到访,正在厨房选食材呢,见到秋妍来了就迎了上去:“怎么到厨房里来了?当心油烟呛到你跟孩子。”   “哪有那么娇贵!今日来的黄先生晚饭在家里用,麻烦师哥给挑些清淡不油腻不辛辣的菜。”   “行,我心里有数了,快回去睡一觉吧,下午也没见你休息,脸色有些不好啊!”蓝哥子担忧的看着小师弟,现在家里小师弟是最大的。   “嗯,那我先去睡一小会儿。”秋妍回了后院,在卧房里其实并没有睡着,总是在想着心事。   莫天涵在书房里跟皇帝说了今日的事情,皇帝抚掌大笑,天朝多年被草原蛮族骚扰的气,可是出了!   晚饭蓝哥子挑选的菜色很用心,哪怕秋妍说了客人不喜油腻,也还是准备了两个荤菜,只不过做的清淡。   清蒸鱼,盐水鸡,春笋炒肉丝,木耳炒鸡蛋,凉拌藕片。   晋公公看着,有点儿替自家主子委屈,就是些家常菜,还都这么普通,主子能吃的进去吗?   事实上,人只有心情好了,即便是粗茶淡饭也胜过珍馐美味。   皇帝难得体验一次普通人的晚饭,莫天涵又是个对君权不是那么看重的人,从一开始的紧张,现在已经到了非常自然的地步。   皇帝怎么了?   皇帝也是人,他没超能力,也没长畸形。   所以莫天涵完全是用平常心来看待皇帝的。   俩人在饭桌上也没消停,反而说说笑笑的,皇帝最后用了一大碗米饭,吃了很多的菜。   让旁边伺候的晋公公心里直惊奇!   等皇帝吃饱喝足了也满足了好奇心,就要打道回宫了,秋妍得了信儿,带着忧哥儿跟莫天涵一起送行。   秋妍虽然脸上不显,对这位黄先生的身份起了巨大的疑心。但是该有的礼貌也还是要有。   黄先生不管怎么说,也是外客,所以吃饭的时候,秋妍和忧哥儿都不会与他同席,只有莫天涵是跟他一起吃的晚饭。   皇帝临走到门口,还抱着忧哥儿不撒手,他很少见到这么讨人喜欢的小哥儿,家里的那几个就不用提了,从小就身份尊贵,脾气也因为身份的关系而大的不得了,其他皇亲国戚家的也不怎么样。   反而是忧哥儿这小家伙儿,聪明伶俐又善解人意,小小年纪就能问住他那能把铁勒察说吐血了的父亲。   “跟黄爷爷说说,忧哥儿想要什么东西?”实在是越看越喜欢,皇帝都想带回宫里自己养了。   秋妍只是觉得这位黄先生可真是喜欢忧哥儿,不过这惯孩子的劲儿怎么跟自家相公似的啊?   而莫天涵可就不同了。   这可是皇帝啊!   说出去的话就是圣旨,金口玉言!   这句话相当于给了一个空白支票,上面已经签好字盖好章,你想要多少钱自己随便添!   忧哥儿掰着小手指儿,瞪着跟他爹爹一样的大眼睛看着皇帝:“黄爷爷你什么都能做到吗?”   做决定之前,一定要先看好了!   “当然!”皇帝十分自负的承诺,他是皇帝,这天下之主,以天下供养一人,什么是他办不到的!   莫天涵和秋妍十分默契的在心里,给这位没见识过他们家忧哥儿那股难缠劲儿的黄先生叹了口气。   “那黄爷爷能让草原变成沙漠么?”   皇帝愣住了,他没想到忧哥儿竟然会说这么一句话!   莫天涵和秋妍眼睛一眨,果然啊!   “这个,草原就是草原啊!”皇帝第一次说的出,没做到。对象还是才四岁出头的小哥儿!   “好吧,那能把青州改成建州么?”忧哥儿见第一个黄爷爷做不到,很是体贴的改了一个愿望。   莫天涵和秋妍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自家小哥儿能问的问题,都够稀奇古怪的!   “那能告诉黄爷爷,为什么要这个呢?”皇帝更好奇了,这么点儿的小哥儿,竟然会要这个愿望,不好奇都不行啊!   忧哥儿低头:“因为刚才么么考校忧儿,以俊秀奇闻名于世的幽山,坐落在青州还是建州?忧儿回答的是建州,但是正确的说,应该是青州。”   莫天涵:“……!”   秋妍:“……!”   皇帝:“……!”   忧哥儿期盼的看着他的黄爷爷……。   “没问题!”皇帝突然大笑着应承了下来:“明日就会建州变成青州、青州变建州!所以忧哥儿的回答没有错!”   “真的吗?”忧哥儿校的甜甜的看着他的黄爷爷。   “当然!黄爷爷从来不骗人!”   “谢谢黄爷爷!”达成心愿了的忧哥儿还不忘道谢。   等皇帝带着他那一大堆明里暗里的随从终于走了之后,秋妍用手指点了点忧哥儿的小鼻子:“你呀!人小鬼大!”   毕竟是自己亲生亲养的骨肉,忧哥儿这小家伙什么脾气秉性,秋妍能不清楚?小家伙心里指不定想的是什么坏主意呢!   忧哥儿就知道抱着爹爹的脖子笑眯眯,也不答话,心情好好的样子。   莫天涵觉得自家孩子简直不能太好,他在旁边看的真真的,皇帝这是真心喜爱忧哥儿,若不是事不可为,估计皇帝都想带回去自己养了。   你还别说,这一点,莫天涵竟然和皇帝想到了一块去了!   没有人知道忧哥儿为什么提出这个愿望,一直到许久之后,他们才知道,当年刘么么曾发誓,此生绝不踏入青州地界一步,但是青州改成了建州,那这个誓言就不攻自破了!   386 签字画押   晚上睡觉前,秋妍十分认真的跟莫天涵说话:“相公,那位黄先生,嗯,身份很高吧?”   莫天涵一愣:“嗯??妍儿怎么会这么问?”   皇帝的身份,他可从来都没跟夫郎说过,平日里哪怕是提到“黄先生”三个字,那也是一些不重要的事情,才会在闲聊的时候说上那么一两句。   秋妍见自家相公一副惊讶的模样,抿嘴一笑:“往常妍儿的确不会注意到,但是今天黄先生他们好像来的很急很匆忙的样子,黄先生本人装饰的还挺好,就是他的随从们有些……,呵呵,这盛京城里,有哪家的随从仆役,是穿着船靴这种,只有宫里人才会穿的靴子啊?妍儿倒不是故意去看别人家的仆人脚上穿的什么,只是今日送茶点的时候,随意瞄到的。”   事已至此,莫天涵也不想多瞒着自己的夫郎:“黄先生的确身份高贵,嗯,是那种,高到不能再高的,至于真实身份,他不让说,相公也不能对你说。”   “相公只要告诉妍儿,黄先生对相公、对家里有没有什么,嗯?”秋妍不明说,既然相公都忌讳不提,他也就不问,有些汉子们的事情,他一个哥子不懂也不打听,只要心里有数就成。   也不怪秋妍多想,家里如今跟以前大不相同,他还在养胎呢,这各种事情虽说都分了出去管理,但是有些事情也必须他来拿主意,尤其是自从家里牵上了那么些买卖,造纸厂和玻璃厂都是让人眼热的东西。   做了多年的夫夫了,自己夫郎什么样的人,莫天涵还是能知道的,见他有些担忧但是不敢明说的样子,莫天涵就不忍心让这人在怀孕的时候还要操心这些个有的没的东西。   伸手将人搂紧:“黄先生人很好,相公有分寸,他不会觊觎什么的,放心,他这人吧,有些可恨又有些可怜,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也是来咱们家散散心。”   秋妍听莫天涵这么一说,也就安心了。   他也是接触的高官显贵们的夫人多了,各家的有些事情,他多少都知道点儿,深宅大院里的那些东西,不提也罢,他这个听到的人都觉得烦,更何况那些身临其境的了。   莫天涵其实是挺可怜皇帝的,自古高处不胜寒,看看今日就知道了,一个有趣儿的谈判就能把皇帝乐成那样,可见平日里,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N多公事需要处理。   做的好了人家说你是应该的,因为你是天子嘛;做的不好了,完蛋!你就是昏君,暴君,骂名不说遗臭万年,估计也没什么好话儿。   皇帝,简直就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职业!   第二日是大朝会,莫天涵没去参加,他没什么要去的理由,自然能省一事是一事。   照旧先去了北大营,跟着训练了一上午,中午在军营吃的,下午直接带着人去了鸿胪院,继续谈俘虏的问题!   但是大朝会却发生了很多有趣儿的事情。   皇帝下了几道圣旨。   第一道圣旨,就是册封东宫禁卫军北大营骁骑将军莫天涵为龙虎将军,正三品,赔金丝绣仪刀,冠墨玉箍,饰金丝银甲以示恩宠!   第二道圣旨,是给秋妍的,这也是秋妍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大朝会上,敕封莫将军夫郎秋氏妍儿为七品诰命,特赐封号:德馨。   如果说第一道圣旨和第二道圣旨,众位大臣们还能摸得着脉络,毕竟莫天涵在鸿胪院将铁勒察说吐血的事情,都快被人传疯了!   而皇帝如此做,众位大臣们心里猜测,这是对莫天涵的所作所为默许了的意思,不!看这赏赐的程度,恐怕不仅仅是默许这么简单,应该是全力支持的意思吧?这是看铁勒察不顺眼,要给他个教训啊!   毕竟,先有莫夫人无言的打脸行为,后有莫将军谈吐血的举动,怎么看,怎么解气啊!   政治倾轧那是他们天朝官员们自己斗,可若是让个外族人栽赃陷害神马的,可就是两说了!   这就是标准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只是第三道圣旨,任凭这些人猜破了头,也没有一个人能找出合理的理由来解释!   第三道圣旨,就是将建州更名为青州,青州更名为建州,令两州城池易名,凡所有户籍、文书、政令等,日后均以新的名字上报、批复。   众臣:“……!”   当再次坐在鸿胪院的议事厅里彼此相对的时候,腾勒圆刀和脸色有些苍白但坚持来的铁勒察的心情,简直不能更复杂了。   莫天涵这个人,已经成了他们无法掌握和探测的存在,你说他跟天朝的武将们一样鲁莽冲动吧?偏偏手段跟文臣们似的,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说他跟文臣们那样心思复杂吧?偏偏无论是说话还是举动,都符合他武将的身份,那种带着粗犷豪放、杀伐果断的气质。   让人简直不知道要用什么办法来跟他对着干了!   经过了昨日之后,腾勒圆刀跟铁勒察老实了很多,对着莫天涵开出来的账单仔细看着,越看脸色越不好。   最后没办法,一条一条的跟莫天涵讲价,这个时候,许勇就派上了用场,毕竟莫天涵没经历过这个,前世谈合同什么的,只是一两个商品那样,现在则是众多俘虏啊!   他也是给这个小子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商家出身的怎么了?照样谈懵草原族长!   真不愧是跟着江哥子做了多年买卖的小子,许勇特别有捆绑销售意识,他是这么跟铁勒察说的:“我们不分开赎,族长,要知道强行拆散一个家是不道德的行为!”   铁勒察:“……!”   难道你们现在做的就很“道德”吗?   “那你们什么意思?”腾勒圆刀哑着嗓子问,他已经很上火了,不止嗓子哑了,就连头发都白了好多!   “我们是一个家庭一个家庭的来,小孩儿,不管哥儿小子,未超过十岁的,两口羊;老人,年满五十岁的,一头犍牛;哥儿,一匹骏马;哥子,四口羊;汉子,两匹骏马!超过十岁年纪的都按成人算啊!”许勇还特别说明了一下哎!   说好听点儿叫捆绑销售,说不好听的,就跟强买强卖一样啊!   “那我要拿出多少东西来?上哪儿弄这些牛羊去啊?!!”铁勒察双眼通红如血,整个人都暴躁了。   “分期呗!”许勇特别体贴:“铁勒察族长,我们知道您现在艰难,所以您可以分批分期的赎人嘛!一口吃不了一个胖子,您呢,也不可能一次性付清那么多东西,所以啊!您可以分批,比如,您先赎回去一百户人家,等明年的时候,再赎回一百户!”   铁勒察:“……!”   “但是您需要在以后赎回人的时候,付我们保管赡养费用啊!要知道,这吃喝拉撒的哪样儿不要钱呐!”许勇拿出一个特别大的红木珠的算盘,噼里啪啦一通计算,很是精确的说了个数儿:“第二批收取一千匹骏马,第三批两千匹骏马,第四批三千匹啊,以此类推,每次加收一千匹骏马抵价保管赡养费!”   铁勒察:“……!”   “至于用品嘛,就不分类了,东西太多也分不起,我们也嫌麻烦,没那个时间分,一切都按斤算,放心,绝对公平公正童叟无欺!”然后报了个价格:“五斤物品,一只羊!”   铁勒察:“……!”   腾勒圆刀:“……!”   你们怎么不拿刀去抢劫呢??   一直都是他们抢劫天朝人的,结果现世报来了吧?被天朝人光明正大的打劫了一把!   物品若按斤来算,那些铁器铁勒察一时半会儿都换不回去!因为他还要赎人,还要别的生活用品要赎回……。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天朝的谚语,以前腾勒圆刀和铁勒察不懂,这次,懂了。   签字的时候,铁勒察已经是咬牙切齿的了,签字的手都一直在抖,是气的也是恨的。   腾勒圆刀也失去了刚来时的意气风发,苍老了很多。   本以为是轻轻松松的事情,结果却是赔了很多东西进来不算,还背负了很多欠债!   这都什么事儿啊!   “我算是认识你们天朝的人了!”签完字之后,铁勒察给了对面那些人这么一句评价。   此次谈判之后,铁勒察只赎回五百户人家,都是那十万留在草原上的悍卒的家人,并且花了重金从太子殿下的手里,赎回了那些族长们。   还有这五百户人家的帐篷和生活用品,族长大帐以及铁勒察的爹爹和家眷们。   不足三万人口,却用了一万两黄金、五万两白银、五百匹千里马、一万匹骏马、五万头犍牛和七万口羊的天价!   就这样还倒欠天朝一笔巨款呢!   若不是太子殿下在许勇要开口算利息的时候,伸手拍了拍许勇的肩膀,示意他适可而止,铁勒察这辈子都别想还得起了!   当太子殿下将合约呈给皇帝看的时候,皇帝都愣住了!   当皇帝让内侍当殿宣读了之后,朝臣们看莫天涵的眼神都变了!   有军部的人已经开始算计了起来。   387 封号:德馨   以往征战,劳民伤财,胜利、大胜不是没有,但是能得到的是什么?除了打残了敌人,有了个威名和震慑之外,自己也损失不小,这也是文臣们反对轻启战事的最大原因。   但是现在不同了!   莫天涵这一手使出来,别说武将们眼红了,就是文臣们也双眼放光了起来!   这场仗是胜利了,但寒城那边的损失不少,加上太子殿下亲征,大军的消耗,将士的嘉奖抚恤,在莫天涵从铁勒察那里要到的东西一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尤其是那上万匹的骏马!   天朝虽然也有马场出战马,但是跟人家世代生活在马背上的草原人的马匹是没法儿比的。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没有蒸汽机出现前,骑兵是所有军队中,最具机动力的。   天朝的军士不是没有,但是马匹却是个硬伤,一年有大半的马匹都是从别的番邦那里买来的,草原就是最大的进口供应商啊!   但是人家毕竟跟你是敌对关系,哪怕是卖给你马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顶多是优秀,最好的自然是自己留着了。   就这样的,一年也才供应个一万匹而已,不说增加骑兵数量了,堪堪够更换退役老去的战马而已,等于吃不饱也饿不到。   莫天涵一出手就要了铁勒察这么多骏马过来,不止是这一批,随后还有抵战争赔偿金的一万匹骏马,然后每一年还有铁勒察继续来赎人的时候付给的骏马,还带利息的!   除了骏马,牛羊的数量也够震撼的,至于黄金和白银,天朝不缺这个东西,倒是没骏马被人看的重。   朝臣们终于知道陛下昨日下达的那两道圣旨的意思了!   这样的人才,该赏!该重赏!   武将们也沸腾了,打仗就应该是这样打,什么叫“战争财”?这就是啊!怪不得莫天涵这小子抓了俘虏不当时就解决,费劲巴力的往回带,还给好吃好喝的待遇,这哪里是俘虏啊?整个就是一大群肉票啊!!   “要是再多几次这样的事儿,咱朝廷就可以直接免税于民了!”程大将军非常梦幻的抱着笏板,四十五度角仰天喟叹。   …………………………………………………………………………………………   秋妍傻傻的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两卷绣着飞龙和飞凤的圣旨,面前摆满了盖着黄绸子的赏赐,来自皇宫大内。   手边是一套精致的诰命服饰,包括诰命的诰服、头冠、玉印和宝册。   还有一套武将的官服,是放在对面的托盘上的,同样的头盔铠甲和佩刀等物品。   话说今日早上起来,一切跟往常一样,送走了相公之后,看天气挺好的,将屋里的被子什么的都让毓哥儿他们拿了出来晒晒,中午吃了饭后没睡,在院子溜达了一下,看了看么么们教忧哥儿和康哥儿的功课,之后找了个羊毛毡子出来,拿剪子铰了个鞋垫出来,想着相公的鞋子也差不多要换了,顺便连鞋垫也一起换了吧,虽然说是春天了,但是春风也不是马上就能暖的,脚底下冷不得。   正拿着布条给鞋垫锁边的时候,管家喜气洋洋的跑了进来,秋妍当时就有些愣了,平日里,陈雷跟相公一样,都非常沉稳的,这是?   “夫人!大喜啊!”陈雷笑的都能看到后牙槽了:“圣旨来了!还是两道,咱们老爷又升官了!夫人您也被册封为诰命啦!”   秋妍:“……!”   想过相公升官,但是没想过自己还能做诰命。   全盛京城多少管家夫人,论出身论才情论门第论长相,不是他自己没信心,若是以此作为条件排队,自己恐怕能排到万年县去!   但是能被封为诰命的却犹如凤毛麟角,中宫多年前就已经空悬,能封诰命的,除了皇后夫郎,就只有皇帝陛下而已。   就连当初代掌凤印的皇贵夫郎都没有册封诰命的权利,否则当年皇贵夫郎还不用这个拉拢关系才怪!   以至于如今虽然官家夫人不少,能有诰命在身的却不多。   汉子可以加官进爵,可以赏赐金银,甚至是漂亮的哥儿,但夫郎能跟着受赏的却很少。   家里的人都轰动了!   就连一向稳重的师父刘么么都激动了起来,并且麻利的代替了他这个脑子已经一片空白了的夫人,指挥起全家人的行动。   打扫大门和院子,搬了黄花木镂空雕花的香案出来,上面摆满三牲祭品,檀木香烛和黄金做的香炉,中门大开。   红绸挂门毛毯铺地,就连秋妍也被古么么拉进屋里,带着毓哥儿和敏哥儿给秋妍换了一身衣服和首饰。   衣服是少有的山锦绸面长衫,和同样质地的裤子,内衬轻巧的貂绒,看着不重,却极其保暖,当然,造价也不少,虽然一直没人知道价值几何,但是光看这些,就少不了。   黑貂绒的长靴,鞋面上还缀着三颗珍珠。   古么么打开衣柜,找了一个敕腰,这个是红亲王君送给秋妍的生日礼物,两个巴掌宽的敕腰带是用高弹力的牦牛筋绞成的,上面缀满了玛瑙珠子,还有用粉色珍珠构成的梅花样。   先不说这敕腰如何华贵,古么么首先考虑到的是这样可以松紧的敕腰带不会勒到秋妍的肚子,也就不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   秋妍的头发让敏哥儿快速的打开梳了梳之后,飞速的盘了一个双福发髻出来,在首饰盒子里,拿了最不常佩戴的珊瑚钏出来,轻轻的插在夫人的头上,发髻的底部用了一排玛瑙发扣住,跟敕腰带上的坠饰遥相呼应。   手上带了一串珊瑚珠子,也跟头上的珊瑚钏颜色相衬。   毓哥儿不愧是宫里出来的,不用多少东西,只挑几样贵重的往秋妍身上这么一穿戴,顿时就跟往日里的样子不同了。   素净,雅致,奢华却很隐晦,不张扬不惹眼,但是谁看了都挑不出失礼的地方!   “好了没?宣旨的奉差马上就要到了!”外面刘么么站门口喊了一嗓子。   “好了好了!”古么么最后给秋妍整理了一下披肩和衣领,眼眶红红的道:“我的妍儿成了诰命夫人,么么就是下去见了你的双亲,也有脸面了!”   秋妍直到这个时候才有些反应,拉着古么么的双手:“么么不哭,妍儿这、这是好事儿啊!”   “就是,么么应该替夫人高兴才是!”毓哥儿拿帕子给古么么擦了擦泪水。   “快出去接旨吧,别误了时辰,么么,么么这就是高兴的!”古么么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硬是憋了眼中的泪,让毓哥儿和敏哥儿扶着秋妍去前院候旨。   给内眷的圣旨不似给外眷的,可以带着家里所有人接旨,因为这是给当家夫人的,其余的人可以沾福气,也可以是说是给当家夫人的脸面,当然这是在别的人家,在莫家可没侧房小侍的争宠,秋妍也不必用这个东西来压侧房小侍。   所有家里人纯粹就是为了沾沾福气,一个个都换了新衣服,就连忧哥儿和康哥儿两个小孩子都换了一身。   这边他们刚准备好,那边就来了一队人马,带队的是两位七品宣旨太监,后面跟了一大队抬着东西的力士。   一到门口就笑了:“看样子这是准备好了。”   这次出面应酬的是周管事的,因为老头儿怎么说,也曾经是暗卫营的教头,跟一些人多少都有过照面,哪怕叫不出名字,起码见面三分熟!   “孟公公,胡公公!快请进!没想到这次来宣旨的是您二位啊!这可真是我们夫人的福气啊!”周管事的一见面就准确的叫出了两个宣旨太监的姓氏。   “呦!这还遇到熟人了!”胡公公笑着跟周管事的打了声招呼:“周先生在此高就?”   “蒙老爷夫人不弃,在这里当个管事的养老,养老!”周管事的一边让进这些人,一边跟他们问答。   其实孟公公和胡公公的确是见过周管事的几面,但是却不明白这位周管事的到底是管的什么事儿,就知道这人应该人面极广。   在宫里的人,心思都要多三四倍,要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就没了。   所以像孟公公和胡公公这样上了年岁的,那都练成精了,知道什么能追究,什么是不能知道的,所以别看表面上三个人跟认识了许久一样的有说有笑,其实,他们根本就不熟啊!   进了院子走到香案前,周管事的很有分寸的退到了秋妍的身后,两位公公倒是笑眯眯的跟秋妍打招呼:“莫夫人大喜了。”   “麻烦两位公公了。”秋妍有些小紧张,关键是别人都站在他身后,跟他站头里的,就他家忧哥儿。   “夫人不必紧张,先听第一道圣旨。”孟公公向前走了一步,脸上也严肃了起来:“请旨!”   旁边一个小太监立即双手奉上了一卷明黄色绣飞龙的卷轴,秋妍立即带头跪在了地上,头微微低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宫禁卫军北大营骁骑将军莫天涵,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可堪大用,着升为龙虎将军,正三品,配金丝绣仪刀,冠墨玉箍,饰金丝银甲以示恩宠。钦此!”孟公公读完,圣旨已收,退了一步。   胡公公立即上前:“请旨!”   同样由旁边的另一个小太监奉上一卷明黄色绣飞凤的卷轴,打开之后,胡公公开始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宫禁卫军北大营龙虎将军莫天涵之夫人秋氏妍儿,良善恭谨,温持中馈,聪慧悯仁,着敕封为诰命,正七品,以宝册,玉印,头冠、诰服为据。另赐封号:德馨。以示其贤德。钦此!”   388 圆满了!!   秋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接的圣旨,也没有注意到陈雷笑呵呵的上前请两位宣旨的公公进来喝杯茶歇一下。   但是两位公公拒绝了,说要回去复旨,耽误不得。   周管事的亲自封了两封十分有分量的红包塞到了孟公公和胡公公的手里,其余跟来的人,一律二十两银子的红包。   欢欢喜喜的送走了之后,大门一关,家里人都快要乐疯了!   秋妍就这么傻傻的抱着俩个圣旨,看着眼前这些东西发呆,感觉跟做梦一样!   他可从来没做过这种梦!   “这孩子没事儿吧?”古么么看秋妍一言不发的发呆,有些担心的跟刘么么小声儿嘀咕。   “没事儿,让人别来打扰他,这么大的喜讯,孩子需要时间消化,多注意点儿他就行,让妍儿自己静一静,莫小子应该也快回来了,到时候就好了。”刘么么安慰古么么。   莫天涵回来的很快,因为已经跟铁勒察“谈”完了,下了狠手刮了草原两层地皮之后,跟铁勒察签了字,就没事儿了,直接打马回家。   刚到门口下了马,就有些感觉不对劲了。   咋了这是?   家里谁成亲?   怎么门口还挂着大红绸子啊?   最关键的是,这大红绸子还是挂在中门的门楣上的!   要知道,按规矩,除了喜事之外,别的事情是不允许也不会有人在中门的门楣上挂大红绸子的啊!   于是谈判胜利归来的莫将军一头雾水的进了们。   前脚进了大门,后脚就被陈雷抓着了,迅速而简洁的跟老板报了喜讯,莫天涵听完之后一阵风一样进了正堂客厅,就看到他的小夫郎抱着两个圣旨呆萌呆萌的看着自己!   “妍儿??”莫天涵跳过满地的赏赐,蹿到秋妍跟前儿,小心翼翼的叫了这人一声。   “相公??”秋妍眨了眨眼睛:“相公?”又眨了眨眼睛,相公还在看着自己,有些担忧有些焦急。   秋妍将怀里的圣旨一丢,猛的扑倒莫天涵的怀里就开始哇哩哇啦的说话,基本上已经是没有顺序的讲述了受封这件喜事。   若非陈雷已经跟莫天涵提前说过了,莫天涵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听明白这人的“叙述”!   莫天涵知道人大喜之后,必须发泄出来,就跟大悲必须哭出来才会好一样,这么大的喜事,若是不让秋妍说出来,他肯定会憋坏了的!   抱着这人,轻轻的抚着单薄背脊,听他语无伦次的讲述,偶尔表示一下惊喜。   直到秋妍说完了说够了,拿了一杯茶水递到嘴边:“相公知道了,来,先喝点儿茶水润润。”   秋妍也的确是口干了,端起来就喝了进去,放下之后擦了擦嘴边,这才喘了口气儿:“相公,妍儿不是在做梦哈?”   “不是!是真的!”莫天涵将人轻轻的拍了拍:“看,相公拍你都有感觉吧?梦里是什么感觉都没有的哦!”   秋妍点头,慢慢的自己站了起来,但是依然有些腿软:“妍儿累了,想去休息。”   “好,相公带你去卧房休息。”这个时候莫天涵也顾不得别的了,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去了后院的主屋卧房。   将人放到炕上之后,脱了外衫和鞋子,包括头上那些多余的饰品,只留下丝绸的里衣,扯了被子盖上身。   可是秋妍虽然知道累,就是静不下来,拉着莫天涵聊天:“相公,为什么会册封呢?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儿了么??”   无缘无故的,就给了这么大的恩赐,无风不起浪啊!   莫天涵想了想:“其实,也不是没有缘故的,今日相公给朝廷弄到了一大笔钱,和很多很多战马,牛羊无数!”   “唔??”秋妍瞪大了眼睛:“跟那些战俘有关吗?”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了。   莫天涵点头:“我让铁勒察拿钱拿骏马牛羊来换人,不二价!”只是没有想到,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皇帝这边就敢先赏赐了,这是对自己有着绝对的信心啊!   “妍儿就知道,自己是沾了相公的光了!”高官厚禄惠及家人,说的 就是这样吧。   “这个可不是!”莫天涵觉得秋妍这完全是他自己的功劳:“相公可以赏赐,夫郎的可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若非你发飙狠狠的羞了铁勒察和腾勒圆刀,他们也不会这么老实的跟相公商谈俘虏的事情,说不定还会使什么恶心人的伎俩呢。”   若非秋妍发飙,用满堂的奇珍异宝镇住了铁勒察和腾勒圆刀的坏心思,这谈判哪里能这么风平浪静啊?多少都会有些波折出现,而且说不定这外面的流言蜚语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儿呢。   “真的吗?”秋妍特别想确定!   “真的!”莫天涵点头,然后跟这人细说了缘由。   秋妍这回圆满了,眯着大眼睛跟吃饱了的猫儿一般抱着被子:“原来妍儿这么聪明啊!? 嘻嘻ˋ(*∩_∩*)′ ……!”   莫天涵:“……!”   哄着秋妍小睡了之后,莫天涵出去让陈雷将赏赐的东西都归到库房去放着,刘么么将秋妍丢到地上的圣旨捡了起来,恭敬的请到了祠堂里供桌上,跟莫须有师傅的牌位一个屋子里呆着了。   莫天涵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跑进去将圣旨都打开看了看,第一次接到圣旨这玩意儿,好奇的要命哎!   上面是用标准的繁体字写的文言文,大致上的意思莫天涵能看懂,细分析是不行了。   看完之后卷吧卷吧放回去,美不滋儿的迈着方步出去了。   晚上蓝哥子直接让厨房杀了两头猪来庆祝大喜事!   一大家子人就没一个能看到眼睛的!   都笑的没了!   当晚吃完饭又开始了分配事情,既然是升职敕封两道圣旨,等于是双喜临门,莫天涵还好说,秋妍这还怀着孩子呢,明日前来道贺的人肯定少不了!   “请良哥子和乐哥子回娘家给夫人撑门面,他们都是莫家嫁出去的哥子,相公也是做官的,身份地位都合适!”最后还是刘么么拍板,让良哥子和乐哥子回来替秋妍接待来道贺的夫人们。   “就这么办!”全家人都通过了。   第二天果然是宾客盈门,甭管跟莫天涵他们家有没有交情的都来凑个热闹,这些人算是看明白了,莫天涵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光凭一场仗一张嘴皮子,就给天朝弄来了几万匹的战马、十几万头犍牛和几十万口羊的巨大利益,更呈论莫家凭借买卖关系织就的那张错综复杂的庞大关系网。   还有那些夫人们,以前即便是莫天涵再如何表示不纳侧房不收小侍,可依然有人会不死心,很多时候,莫天涵总会无缘无故遇到某家远亲近戚的哥儿,幸好莫天涵为人谨慎惯了,出入又都带着一大群亲兵卫们一起行动,从不一个人落单,这才躲过了明里暗里的多次桃花陷阱。   可是现在这些人不得不死心,皇帝亲封的诰命,可能有些人本身也是诰命,不会在意这个,不过,皇帝特别赐予的“德馨”二字的封号,也就是说,若是日后称呼的话,除了“莫夫人”之外,若在非常正式的场合,可以称呼秋妍为“德馨夫人”。   “德馨”二字,出自贞贤律书:“唯其有德,可馨其家”。说的是古时候的一位以贤德良善而留名千古的哥子。   皇帝将此二字作为封号封给了莫夫人,可见皇帝对莫夫人是多么的赞赏有嘉啊?谁还敢给莫夫人找不痛快啊?就连以前带着哥儿登门的那些哥子也心里后悔的要死,带着重礼来贺,希望莫夫人可以大人大量不跟他们这些短视的人计较。   前院都是道贺的莫天涵的同袍和友人,后院则是哥子夫人们的地方,良哥子和乐哥子代球员接待众位夫人,他们俩一个是滨正君的孙夫郎,一个是莫夫人的弟弟,倒也没人挑理。   主屋的院子里也有人,是滨正君这些年岁身份都大的夫人们,滨正君拉着秋妍的手看了看:“还好,没怎么变化,我就怕你这孩子一时喜过了头。”   秋妍苦笑:“其实已经喜过了头了。”   今日的秋妍一身诰命的服饰,脑袋上顶着头冠,一手玉印一手宝册,抱着一个手炉,坐在莫天涵特别为他夫郎准备的软椅上,跟前来道贺的人打招呼。   众人也知道莫夫人有孕在身不宜辛苦,都是进来道个贺说两句话就出去跟外面的人聊天去了。   “傻孩子,这可是好事儿,将来有儿夫郎过门,甭管出身多高贵,到了你这婆么么的跟前儿,也得必须老老实实的听你的训斥!”封老夫人倒是想的够长远,连下一代的夫郎都想到了。   众人听了都笑哈哈,秋妍想了想也跟着笑了,以前他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出身,生怕跟相公越来越高的官职不匹配,心里一直有这么个小疙瘩,知道相公其实并不在意,可是越是接触这些管家夫人们,就越是觉得别扭,心里的疙瘩总是解不开。   现在一道圣旨下来,自己也算是有了身份和品级了,出去应酬的时候,也不会羡慕别人了,想想就很开心!   再摸摸肚子,等孩子出生了,就是家里的嫡子,哥儿有了,小子有了,相公也有了,家里上有老人,下有孩子,中有良人相伴,秋妍傻傻的笑了,他想,自己这一生,圆满了。   389 御宴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草原送来了第一批赎回族人的骏马牛羊和金银,那上万匹矫健的骏马,齐奔的声势太浩大了,还有那大群的牛羊和金银。   这是腾勒圆刀和几个幸存的部落一起出的东西,铁勒察不止欠了天朝将军莫天涵的赎金,这回连草原上的都欠了。   莫天涵亲自带人去了关押俘虏的地方,拨了五百户牧民家庭出来,还有属于他们的东西,跟腾勒圆刀和铁勒察,还有一干大小族长们火烧屁股一般的回去了草原。   不着急不行啊!   开春了,眼看着天这就暖了啊!   草原上也泛了绿,也就代表这,可以四处走动了,也就是说,可以开始打仗抢地盘了!   寒城边贸开展顺利,全国各地的商贾都乐意去寒城赚上一笔,既安全又有利,上交的税金都比别的地方多!   皇帝见到了实质上的好处,很多番邦小国临近天朝边疆的,也多次上书,言说天朝的皇帝既然是天下共主,那就不能厚此薄彼,要求也在自家与天朝接壤的地方,开启边疆贸易。   并且为此事,各家的国主啊,国王啊,首长族长的一把手,又给皇帝送了很多礼物来。   皇帝心情大好,龙爪一挥,准了!   夏元节的时候,皇帝在宫中设宴,欢度佳节。   莫天涵作为本年度最出风头的人,自然接到了圣旨,要带着秋妍去宫中赴宴。   秋妍正在自家的桃树下啃完刚刚采下来的桃子,闻言有些怔愣:“去宫中赴宴?”   莫天涵拿了干净的湿毛巾给他擦了擦手和嘴上的桃渍:“嗯,是传的皇上的口谕,而且你受封诰命,也还没进宫去谢恩呢。”   按例,但凡是受封诰命的夫人,在受封之后都要去中宫拜谢皇后夫郎,但是现在中宫空悬,秋妍也就免了谢恩呢。   不过若是皇帝要秋妍跟着自己去赴宴,那么顺带的去谢恩也可以,省得被人知道之后,再给扣个不敬君王的罪名。   “皇宫啊!”秋妍看着天空远处悠然飘过的白云,有些小兴奋啊!   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秋妍自从受封了诰命的身份,这胆子也跟着变的大了起来,可能是有了底气?   腾勒圆刀和铁勒察他们走的时候,秋妍特意穿了一身标准的诰命服饰,坐在马车里看着他们滚蛋,特别有气势!   若是以前听到要去皇宫里赴宴神马的,秋妍肯定会有些胆怯和紧张,现在听了之后,下肚子一挺,小手一叉腰:“什么时候?”   “夏元节当晚。”莫天涵牵着自己的夫郎到了另一株桃树下的躺椅那里,日头一会儿就要上来了,这里比刚才的地方遮荫,不会晒到大人跟孩子。   肚子见大天气渐热之后,莫天涵基本上就不怎么去军营了,该安排的都安排好了,如今更是跟军部和东宫都告了假,一心一意在家陪着秋妍待产。   秋妍慢慢的让莫天涵扶着躺在躺椅上:“那还好,早上还能跟么么们去采采艾草,只是晚上就只能让么么们带着孩子过了。”   “早上起来去门口采艾草就行了,回来吃了早饭就睡一觉,下午就得入宫去准备,晚上开宴,吃喝完了就回来。你挺着个大肚子,想必皇上也不会介意咱们提前离席的。”天大地大,也没有夫郎和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大。   “嗯,妍儿听相公的……。”秋妍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他现在是吃完就睡,醒的也快,醒了一会儿就饿,饿了就吃,吃完再睡,如此循环复往,很像某种家养物。   莫天涵失笑,给睡着了的人盖上薄绒毯子,自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守着他醒来。   夏元节当晚,秋妍一身诰命的装扮,莫天涵一身标准的武将朝服,两个人站在一起,非常有气场啊!   马车缓缓而行,秋妍有些紧张的拉着莫天涵的袖子:“相公,妍儿进去要注意些什么吗?”   不是害怕别的,秋妍是怕自己做的不好,会给莫天涵丢脸,也对不起自己这诰命的身份。   “夫郎什么都不用注意,皇上很和气,而且太子殿下也在,都是你熟悉的人,就跟平日里一样就好。”莫天涵拍了拍秋妍的手安慰他。   秋妍轻轻的依着莫天涵的身上,一会儿后,突然出声到:“黄先生就是皇上吧?”   莫天涵:“……!”沉默。   “相公不出声儿,那就是说,妍儿猜对了!”秋妍抬起头,笑嘻嘻的看着无语的莫天涵。   伸手捏了捏这人的小鼻子;“怎么会想到这个的?”   “相公刚才说皇上很和气,还说太子殿下也在,又说是妍儿熟悉的人,妍儿只见过太子殿下,其余的人相公若是指他们的话,会跟太子殿下一下说名字或称谓,不能指名道姓的只有先前相公说的皇上,妍儿从来未见过皇上,怎么能有熟悉一说?除非妍儿见过很多次,在不知真相的情况下见的!思来想去,合适的人里面,只有黄先生一个!”   “不许亲!这是在外面!”秋妍的脸红了,赶紧坐好,跟自己的相公拉开点儿距离。   “好,不亲就不亲,既然你知道了,那也省了待会儿相公还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呢,皇上的身份,其实相公也没多早知道,不过他没说可不可以跟你说,相公不敢冒险,万一做的不合圣意,就有些难办了,夫郎不生气吧?”   “这是皇上的意思,妍儿有什么可计较的,知不知道都差不多,现在回想起来,觉得皇帝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嘛!没有龙气四溢,也没金光闪闪什么的……。”   莫天涵觉得他夫郎想象中的皇帝,特别超现实!   前一个形容词听着像冒热气的东西,后一个形容词感觉跟金子一样……。   皇宫重地,天子居所,富丽堂皇,气象万千。   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守卫的将军亲自说明了一下,因为秋妍有孕在身,陛下特许德馨夫人乘马车进宫赴宴,无需下车行走。   让后面跟着下车的夫人们羡慕不已,嫉妒?恨?那是不可能的!这可是陛下特许的!   御宴是设在御花园里的,人很多,但是每一个人都有属于符合他们身份的座位。   靠近龙椅御案的那几桌,除了太子殿下和四皇子这二位成了年的皇家子嗣,还有几个老亲王和大将军们,就只坐了莫天涵跟他的夫郎德馨夫人秋妍。   从座位上的安排就能看得出,皇帝陛下对这位莫将军的重视程度,想想那天草原送过来的骏马牛羊和金银,也就能理解了。   陛下驾到之后,众人恭迎,莫天涵扶着秋妍行了半礼,全礼是不成的,肚子大了没办法行全礼。   “快起来吧,别窝到肚子里的那个。”皇帝赶紧开口,莫天涵马上扶着秋妍站直了身子,他也怕窝到孩子啊!   “都平身吧!”皇帝落座之后,开口叫起儿。   “谢陛下!”众人道了谢才都起身,由此可见,皇帝对莫将军和他夫人的确是另眼相看啊!   秋妍坐下之后,抬头偷偷的看皇帝,因为离的很近,看的也清楚,还真是黄先生!   皇帝自然也发现了秋妍的动作,觉得这个小哥子别看现在身份高了,但是本质没有变,依然是那个他认识的“莫夫人”。   晋公公喊了“开宴”,一队舞者进了来,丝竹声声,仙乐渺渺,一派和乐景象。   在太子殿下和四皇子敬完酒之后,几位老王爷和大将军也敬了酒,最后才是这块身份地位都是垫底的莫天涵和秋妍给陛下敬酒。   皇帝端着酒杯笑问秋妍:“见到朕不吃惊?”   秋妍脸红的摇头,莫天涵倒是解释了一句:“来的路上,他自己猜出来陛下的身份了。”   “哦?不是你告诉吧?”皇帝怀疑的看着莫天涵,谁不知道莫将军最疼他夫郎?说不定当初他前脚走,后脚他就得跟他夫郎交底!   “这可真不是臣说的,陛下可别冤枉臣啊!"莫天涵喊冤,但是却笑嘻嘻的样子。   本质如何就如何,他不想跟旁人一样带着面具对着这位孤独的皇帝,若是都不跟他交心,那皇帝也太可怜了些。   有些事情必须做,但是在面对有些人的时候,莫天涵还是狠不下心来,例如可怜的孤单的皇帝陛下。   “好吧,好吧,是妍儿自己猜出来的好了。”皇帝难得有个人跟他这么说话,一时间心情不由得大好。   莫天涵这才跟秋妍双双给皇帝敬了一杯酒水,莫天涵的是真的酒水,秋妍杯子里的是清水,还是从山泉取来的泉水,烧开可晾凉了给秋妍喝,孕夫不能饮酒,晋公公早就得了皇帝的吩咐了。   之后是其余的人,莫天涵扶着秋妍回到了座位上,给自己的夫郎夹菜盛汤的伺候着,在家就习惯了相公这么照顾自己的秋妍,其实早就饿了,他现在饿不得,就顾着埋头吃东西,一时竟然忘了阻止莫天涵,其余的人看了,觉得外面的传闻果然是真的啊!   莫将军果然疼夫郎!   四皇子也吃的开心,今天他可是准备了份大礼,要当着众人的面呈给他的父皇呢!   当酒敬完了,舞也跳完了,太子殿下才要开口说话,四皇子立即就站了起来,一步就跪到了皇帝的面前。   举动太突然,众人都被惊了一下,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老四啊,你这是做什么?”皇帝脸上的笑容不变,但是不悦却从眼中划过。   “儿臣,要为父皇和这天下,揭发佞臣莫天涵!”四皇子底气十足的说了这句话出来。   390 仪刀开锋   “噗……!”   不止莫天涵自己,很多人,都将嘴里的酒水喷了出来。   一时之间,这御宴跟喷泉似的!   秋妍嘴里还叼着半块脆骨呢,听了这话就抬头看着跪在中间的四皇子,心想这位皇子脑袋没糊涂吧?   太子本来笑容得体的脸呱嗒一下就撂了:“四皇弟莫不是美酒上头了?竟然说出这种话!”   “父皇,儿臣并没有喝醉,也绝非信口雌黄,儿臣握有莫天涵通敌卖国的证据!”四皇子磕了个头:“若非如此,儿臣也不会相信大名鼎鼎的莫将军竟然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乱臣贼子!”   皇帝收起了笑容,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四皇子,莫天涵是什么样儿的人,皇帝能不知道么?   但是老四却口口声声说他握有证据!   “老四啊,你,可是说真的?”皇帝口气非常淡然的再跟四皇子确认了一遍。   “儿臣所说,句句属实!”四皇子没有抬头,若是有的话,他就能从皇帝的眼中看到些东西了,这是皇帝给他的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那么,你说说吧。”皇帝放下了手里的酒杯。   “莫天涵他私通草原部落,助其掠夺其他部落以壮实自己,还约定等草原兵强马壮之后,破寒城,攻庆城,之后长驱直入,莫天涵承诺,若大事可成,日后他登基称帝,将割据一半疆土予对方,以感谢草原派兵助他夺得江山!”四皇子说的特别真实。   “皇上,老臣可以证明四皇子此言非虚!”一位胡须花白的文臣也站了出来。   之后就跟导火索一样,几个大儒和几个文臣都站了出来,证明四皇子说的确有其事。   “放屁!”程大将军第一个跳了出来:“你们胡说八道什么?莫小子怎么可能会跟草原狼们私通?还约定?约定倒是有,就是要草原狼的贡品和赎金!这也是私通吗?”   “这只是莫天涵的障眼法!”大儒们梗着脖子跟程大将军对着干:“要东西怎么了?那些东西不还是他莫天涵的么?”   的确是,铁勒察付过来的赎金和物品,包括那些骏马牛羊,名义上还真是莫天涵所有。   “莫将军已经将铁勒部落送来的东西,全送给了军部,包括日后再送来的也一样,全部都用来壮大军队之用,不论是名义上还是实际上,这些东西都已经跟莫天涵没有任何关系了。”封大将军代表军部发了话。   莫天涵为什么要铁勒察那么多的东西?不就是想多弄些骏马回来,配给军队发展骑兵么,骑兵多了,灵活性也就大大的提高了,这在战争中是至关重要恶毒的,战场上风云诡异,瞬息万变,谁能抢先一步,谁就能赢得胜利。   他不缺钱,军部更不缺,但是缺战马啊!   莫天涵弄来的这些东西,足够让他在军部和军中得到足够的敬佩,要知道,不是谁都能把仗打成这样的结果的。   “军部的人难道都被莫天涵收买了么?”一位大儒阴阳怪气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这句话一出口,四皇子这边的人就皱了眉头,虽然大家都对军部的那些莽夫们不满,但还话却不能这么说,军部是什么地方?那是天下兵马调配中心,是所有武将们的核心之所。   五位大将军都怒了!   军人最听不得的是什么?   就是被人说通敌卖国!   最冲动的程大将军已经抽出了腰间的仪刀,并且迅速的架在了那个说这句话的文官脖子上!   仪刀这东西,前文说过,就是个好看的玩意儿,都是不开锋的那种,装饰象征的作用比实际用途要重的多,仪刀都是很花俏的样式。   但是程大将军不管这个,他是个混不楞的性子,又是武将中的猛将,认为不开锋的能叫刀么?所以满朝文武大臣中,只有程大将军毫无压力的在刚收到仪刀之后,就给仪刀开了锋!   以往也没人去注意大将军腰间的仪刀,更没人想到去看看仪刀开没开锋这种事情,于是现在程大将军就占了优势,别人的仪刀都没用,只有他的好使啊!   那位文官也没有想到,程大将军会极品到给仪刀开锋的程度,更极品到在这皇宫大内,皇帝面前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拿刀架到了他脖子上!   “老子宰了你!”程大将军毕竟是打过无数次仗的人,从军多年激战无数次,是从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身上自然带着的杀气岂是一个文职官员能扛得住的?   冰冷的刀锋犀利的贴着脖子,一丝痛楚传来,再看程大将军一脸煞气,这人当时就吓尿了!   “就这样的还敢出言不逊?还傲骨文士?真够丢人的!”程大将军又不是傻子,这人活着才能跟他们分辨是非,死了可就真是死无对证了!到时候说什么他也是有错在前的人。所以程大将军别看气的要死要活的,但是手底下有分寸着呢。   见吓唬的差不多了,将人往旁边一推:“都吓尿了还好意思活着,你怎么不去自杀啊?”鄙夷的眼神和口吻说着气死人的话,论起武将之中跟文臣们最不对盘的人,程大将军排首位!   其余的人去扶人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去扶人的话,那个人一身的尿骚味儿,真心受不了,而且那几位还虎视眈眈的,怕去扶人再被刀架在脖子上啥的,到时候丢人的就是自己了!   不扶的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僚被武将们鄙视嘲讽,自己这边没一个敢出头的,这憋屈也难受啊!   “皇上,程大将军仪刀开锋,有刺驾嫌疑!请皇上立即命近卫军拿下此人!”几位大儒都是文臣,打不过武将们,只好请皇帝来主持公道。   “闹够了没有?”皇帝终于开口了,但是口气很平淡,口吻也很平常,人更是平静的几乎就跟没看到眼前的纷争一样。   什么叫“不怒自威”?   看看现在的皇帝就知道了,一大帮子人,就连刚才还撒泼的程大将军都老实了,谁也不出声儿,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儿,低着头看着脚面,一时之间,场面几乎落针可闻!   “来人呐!”皇帝见他们都老实了,这才再次开口叫人。   “陛下。”   “散朝大夫,君前失仪,有损官声,着,革职闲赋,闭门思过;戍国大将军,仪刀开锋,好勇斗狠,着,罚奉三月,以示警醒。另,赐戍国大将军一柄金狮仪刀,收回开锋了的仪刀。”   皇帝解决的利索,看似各打五十大板,但是从处罚上就能看出来,还是比较偏向军部的,其实四皇子的人也明白,一个散朝大夫跟戍国大将军,孰轻孰重,皇帝肯定柃得清楚。   四皇子这边出师不利,刚开了个头儿,就被罢职了一个,有苦难言啊!不过事情还没有完。   “父皇,儿臣所言,句句属实!”四皇子依然不依不饶,咬着莫天涵不放,跪在地上禀告。   “哦。”皇帝看了看莫天涵,发现这小子竟然在这个时候,看都没看这边,夹了一筷子的红烧珍鱼到碟子里,用筷子正一点点的往出挑鱼刺儿,挑完了之后,把小碟子推到了他夫郎面前,然后将夫郎已经空了的碟子拿到自己的面前,又夹了一块排骨进来,一筷子压着,用手扯排骨里的骨头呢!   “莫将军就没什么想说的么?”程大将军实在看不下去了,都这个时候了,这小子怎么就一点儿都不着急呢?他们这帮子老家伙都抄刀子了,他竟然还这么有闲情逸致伺候夫郎吃饭。   被人点名,就是想装透明也不可能了,再说自己本身也是话题的主角,虽然是被迫当了这个主角。   “皇上,诸位大人,俗话说捉贼捉赃,末将是不是如同四皇子所说,还请拿出证据来,让末将也观赏一下。”莫天涵倒是丝毫不见混乱。   他倒是能理解四皇子他们,这次从草原铁勒部落挖下来这么一大块肥肉,骏马全让他给了军部作为战马使用,奇珍异宝全孝敬给了皇帝,入了内府皇帝的私库,金银除了给军部一半作为军费之外,其余的包括牛羊全给了户部用作赈灾使用,皮革给了兵部做皮甲之类的军械用。而太子殿下只是拿了那些族长们的赎金,不过那也不少了。   剩下的俘虏莫天涵也没让他们闲吃饭,工部那里有不少因为农忙而告停的工程,莫天涵让俘虏们去给工部干活,不要钱,只要工部提供吃的喝的就成,不孽待不死人,俘虏们干活还是挺有速度的,人又老实,在这个语言不通的离草原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想逃跑,纯粹是白日做梦!   吏部虽然没得到东西,却因为有了大批的赈灾物资发往受灾地区,灾情马上就平复了,没有流民产生也没有瘟疫横行,又有俘虏修桥铺路,百姓们身上的担子轻了,自然对官府赞誉有嘉,很多人的政绩都上涨,吏部也是与有荣焉啊!   皇帝、太子,得了东西是应当的,军部也是有理由拿的,但是连六部都分了很多好处过去,就只有四皇子没地方插针,别说吃肉了,连汤他都没喝到一口!   就光看着闻味儿了!   要能咽得下这口气才怪了呢!   能在过了这么久才发难,已经是够沉得住气了。   四皇子听莫天涵这么一说,顿时就嘴角一弯,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391 逆鳞   “老四啊,你也听到了,证据呢?拿出来给朕看看吧。”皇帝也觉得老四是在信口雌黄,说谁通敌都有可能,莫天涵却不会,先不说莫天涵的为人如何,就是这个理由也不怎么现实啊?草原什么样儿?哪怕草原全民皆兵,也没可能会攻占这偌大的天朝江山啊!   四皇子也不含糊,直接从自己的身上拿了一卷特殊颜色的皮子出来,还有几封信件。   晋公公接了东西之后,先是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不妥之后,才奉到皇帝面前。   皇帝将皮子打开,上面是用草原语写的,皇帝大概能看得懂,跟草原敌对这么久,就是不会也会了,况且草原语与文字并不难学。   上面说计划已经成功,经过筹谋划策,几次征战之后,夺得了大量的人口、骏马、牛羊、草场等,可以训练士兵了,在加上从边贸那里换到的大量物品之类的,零零总总写的很多,但是一看就是为了战争做准备。   在结束之后,皮子的右下方还有一方草原部落特有的落拓印记,是一头凶狠的浪头。   下一个皮子上是一些条款,用草原文字和天朝文字分别写的,类似合约盟书的那种,底下结尾的时候,除了草原的落拓印记恶狼头和年月日,还有莫天涵的骁骑将军打印!   信件皇帝也抽了出来,上面的意思也差不多,意思就是能多抢就多抢些,族人在这边放心,有他莫天涵照顾,将来起事的时候,这些族人可以临时为骑兵使用什么的,反正就是留下有用就是了。   其他的几个信件都差不多是一个意思,什么排兵布阵,联络有心的将领之类的,而且每一封信的结尾,除了标注通信时的年月日,都有莫天涵的骁骑将军大印,甚至有一封信上还有现在莫天涵的龙虎将军大印。   别的可能是伪造的,但是将军大印可伪造不了啊!   这东西是莫天涵的印信,可以用来调兵遣将的,除了莫天涵,就是身为他夫郎的秋妍都不可能使用,别说使用了,就是碰都碰不到!   这回皇帝也傻了!   莫天涵给秋妍挑出了骨头之后,把小碟子推到他跟前儿放好,自己擦了擦手,站了起来:“皇上,末将能看看么?”   其实不止皇帝的脸色变了,站在离皇帝最近的位置的太子脸色也变了,若是别的东西,哪怕是真的也能说成是假的,但是有将军大印,端端正正的盖在上面呢!   “可以。”皇帝现在依然是半信半疑的状态,因为莫天涵实在表现的太好了,又为朝廷立了那么多的大功,私通外族什么的,实在是让人相信不了啊!   莫天涵上前从晋公公的手里接过了东西看了看,也皱了眉头,他可以肯定自己没写过这些东西,也没有拿将军大印盖章在这种东西上,但是上面的字迹的确是他的,大印也是他的。   “父皇,这皮卷可是独产自草原的蓝狐皮子,咱们这边可是没蓝狐这个狐狸种!而那些信件上,还有莫天涵的将军大印!这些,难道还不能证明他的罪名吗?”四皇子说的特别激昂,一副为了能把莫天涵拉下马,他能舍得一身剐的样子:“若说他跟草原蛮族没有关系,那何必要留下那些铁勒部的族人,不说令其回归草原,那也可以卖为奴仆,最不济,直接杀了便是,留着这么多异族人在中土,一旦有变化,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了吗??”   其余的人也跟着附和,本就对莫天涵留着大量的俘虏不处理,反而弄去给工部打白工不赞成的大臣们,立时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些危言耸听的话语,并且称赞四皇子的明察秋毫,要皇帝严惩莫天涵这等佞臣 贼子!   “父皇!儿臣愿以性命担保,莫将军绝不是那种人!这证据,肯定有问题!”太子也顾不得争论,立即就跪到了皇帝面前。   证据神马的可以以后再讨论,现在最要紧的是要保住大哥,哪怕是先关起来也成,千万不能直接就被父皇给斩了!   太子这一跪,佟太傅随后跟着跪了下来,然后很多人也跟着跪了,异口同声的道:"臣等也愿以性命担保莫将军!”   这下葬皇帝也动容了。   四皇子虽然只有四分之一的人跟着他,但是太子殿下这边也有四分之一的人力挺啊!   更关键的是,太子因为是储君,号召力可比庶生的四皇子要大,他身后除了以太傅佟炎修为首的一班文臣之外,还有六部的干吏,全都是手握实权的大臣,跟四皇子身后那班只知道著书立传的大儒们,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现在连一向不爱参与朝政的军部五位大将军都站在了太子一边,力保莫天涵无罪。   若非四皇子的证据确凿,光凭这半数以上的朝臣们都愿意相信莫天涵,皇帝根本就不会考虑四皇子的指责。   剩余的四分之一?   就是那些几乎跟莫天涵以及军部没什么交际的老皇亲们,他们是不会偏帮哪一边的,他们只支持皇帝一个人。   “莫将军,你还有何话说?”皇帝没有看跪了一地的人,他盯着莫天涵看,眼睛一眨也不眨,他不希望这个能唯一让自己轻松面对的后起之秀,是那样的人。   莫天涵倒是实话实说:“皇上,末将没有做过四皇子说的那些事情,但是这上面的将军大印,也的确是末将的将军大印,还有这信纸上的字迹,也的确是末将的没错,可是末将没有写过这些啊?”   现在莫天涵也觉得事有蹊跷了,哪怕他们用别的方式栽赃陷害呢,多少莫天涵都能找到蛛丝马迹,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太出人意料,字迹和大印都是真的,关键是,他真的没写过这些东西啊!   “莫天涵,你不要再装了!这些东西明明就是你的!敢做不敢承认么?上面的字迹和大印,就是最好的证明!”一位跪着的大儒厉声的教训莫天涵。   “就是!现在装傻有什么用?证据确凿,你就承认了吧!”另一个大儒也开口道。   “认个屁老丫子!”孙大将军一口口水就喷了过去:“莫小子绝不会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谁知道你们用了什么偷鸡摸狗的手段,弄了这些东西来陷害莫小子,老子告诉你们,你们这证据是假的!假的!”   “你凭什么说是假的?这字迹,这大印,都是莫天涵的!不是他还是谁?他自己都承认了!”大臣们梗着脖子叫嚣。   争吵中的人都没有看到,秋妍见到相公手里的东西之后,皱了皱眉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这些人见莫天涵不出声反驳,知道他没话可说,更加的变本加厉,跟太子殿下一起保莫天涵的大臣不干了,反击回去之后的结果,就是两拨人跪在地上相互喷口水骂架!   军部的五位大将军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跪着不方便,但是并不妨碍他们的大嗓门儿!   文臣能吼得过武将们么?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四皇子跟太子也呛呛了起来,虽然没有直接说胡话,可是指桑骂槐的句子不断的蹦出来。   一时之间,好好的夏元节御宴变成了菜市场一般闹哄哄,文臣之间对付还能引经据典的说些酸话,可是武将们可没这份矜持,程大将军是什么话难听骂什么话,什么话气人他就说什么话!差一点儿将跟他对着吵架的两个上了年岁的大儒给气晕过去!   晋公公将东西拿回来放到御案前,皇帝也没再看,底下的争吵声让皇帝听的脑门儿生疼。   这个时候秋妍吃完了东西,擦了手之后站了起来,慢慢的挪到了莫天涵的身边:“皇上,能否给妍儿看看那些证据?”   相公是什么样儿的人,别人或许多少都有些保留的相信,但是身为莫天涵夫郎的秋妍却是全心全意的相信着他。   还没等皇帝发话,跪在旁边的四皇子倒先开口了:“你一个哥子就不要再这里瞎掺和了,还不赶紧的退下!”说着还伸手想扒拉秋妍一下,想让这个哥子离远点儿,这里是汉子们议事呢,可不是哥子们闲话家常的时候。   四皇子一伸手,滨正君他们跟秋妍交好的夫人们就惊呼出声了,急忙起身往秋妍身边来,但是毕竟有一段距离,远水解不了近渴。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莫天涵现在的逆鳞就是他的夫郎秋妍,四皇子不止呵斥了秋妍几句,还想动手动脚!他不伸手还好,这一伸手算是碰到了莫天涵的逆鳞!   秋妍这五六个月的大肚子挺着,行走之间本就慢悠悠,四皇子又是故意使劲儿想扒拉这个哥子。   若秋妍真的被他一推一攘,凭他一个成年小子的手劲儿,秋妍就是不摔倒也会受到惊吓。   莫天涵当时就怒了!   看到四皇子伸了爪子过来,莫天涵是想也不想的直接抬脚就将四皇子整个人都踹出三米多远;“敢动我夫郎一下,我要你的命!“   莫天涵的脚劲儿有多大,看四皇子被踹出了“咔嚓”的骨折声音,以及之后趴在地上,“哇”的一声,将刚才吃进去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就知道了!   尤其是,吐出来的东西上还带着血……。   392 死磕到底   “放肆!”   再怎么不喜欢,毕竟是皇帝的孩子,被人当着自己的面踹成这样,别说皇帝了,就是普通的父亲也会生气的啊!   这都吐血了啊!!   “父皇,是四皇弟先跟德馨夫人动的手!”太子立即就给他大哥跟嫂哥脱罪:“难道四皇弟没有看到德馨夫人身上的诰命服和披肩吗?”   皇帝:“……!”   莫天涵也不道歉,扶着秋妍站着,生怕别人还敢上来碰一下他夫郎一样,此时莫天涵的眼里已经带上了暴戾之气,整个人犹如出鞘的利剑一般锋芒毕露。   “皇上,难道皇家子嗣就是这样目无法纪与道德,并已经堕落到要对一个孕夫下黑手吗?”滨正君这会儿正好到了,扶着秋妍看了又看,发现无事之后这才不满的看着皇帝。   其余跟过来的官家夫人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意思很明显,若皇帝不给个说法儿,这事儿恐怕这些夫人们不会善罢甘休!   皇帝皱了眉头,老四的确不像话,再怎么说,秋妍也是个哥子,孕夫,还是个诰命在身披着披肩的孕夫,无论是什么原因,都轮不到需要跟秋妍这个孕夫动手的地步。   “老四欠考虑了,朕,事后一定重重处罚他!”皇帝不得不给这些夫人们一个交代,但是这么处理,皇帝暂时还没想好,也只能现承诺下,等消停了之后再细细思量。   封老夫人知道现在并不是追究的好时候,但是也不想轻易的放过四皇子:“皇上既然已经开了金口,我等自然遵旨,希望皇上能给这天下怀了孩子的哥子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封老夫人拿了一顶大大的帽子扣到了皇帝的脑袋上!   他说遵旨,那就是把皇帝的承诺当成了圣旨;接着直接将事情夸张到一定程度,天下怀孕了的哥子何其多?孩子是血脉的延续,是江山的未来,若是连皇家的皇子都对孕夫动手而不严惩,这天下怀了孩子的哥子夫郎们,会怎么想怎么看皇帝这个天子?   这是硬逼着皇帝必须严惩四皇子呢!   “妍儿,有没有事儿?”邵徐君夫人悄声的问着秋妍,这小哥子人单薄肚子倒不小,又遇上今天这种乱糟糟的场面,也真是让人担心。   “妍儿无事,您放心。”冲都担心的看着自己的朋友长辈们笑了笑,秋妍很是高兴,起码这些人并没有不作为,而是表明相信自己相公是清白的。   随后转头轻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皇上,妍儿能看看那些所谓的证据吗?”   皇帝看了秋妍依然不惊不慌的与皇帝对视,他刚才有了个想法,能证明相公的清白,让这些陷害相公的人,包括刚才那个想跟自己动手的四皇子,搬起石头砸他们自己的脚!   因为刚才他们都说了,用性命为对方担保!   “妍儿别闹。”莫天涵用很小的声音跟秋妍道,现在莫天涵也没有适合的办法来给自己脱罪,因为证据实在是太充足,即使明知道是假的,一时之间也找不出破绽。   平日里乖乖巧巧的小夫郎这会儿却胆子大了起来,竟然拍了拍莫天涵扶着他的手:“相公放心,妍儿心里有数。”   也许是秋妍眼中依然清澈,莫天涵依然不卑不亢,让皇帝还是对他们有那么一丝亲近的感觉。   “小晋子,拿去给德馨夫人看。”   “遵旨。”晋公公赶紧又将证据拿给了秋妍。   众人包括莫天涵这个秋妍的相公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都好奇的看着他的举动。   秋妍先是将信纸抽了出来,摸了摸,心道果然如此!   之后拿着那两卷蓝狐皮子又摸了摸,还闻了闻,翻来覆去的倒腾了几次。   “皇上,刚才四皇子和某些大人可是说,愿以性命担保我相公私通外族,意欲谋反,乃是奸佞贼子?”秋妍看着已经被人扶着爬回来的四皇子和他那边的大臣们。,   “你一个哥子,不好好在家带娃子,竟敢在皇宫御前问这种问题?难得你妄想参政不成?”一个大儒   文臣没有回答秋妍的问题,反而趁机说教了秋妍几句。   “你们可是告的我相公,我身为诰命夫人,为何不能为自家相公辩解一二?”秋妍小身板挺的直直的,   肚子凸出的很明显,竟然跟那个大儒对上了:“你等若有证据的来处大可以说出来,在皇上面前,有什   么好隐瞒的,哪怕你们是偷是抢,是盗是劫,只要有利于这天下社稷的,皇上也绝不会怪罪!”   诰命的身份的确是可以参政,但是那只是一个说法儿,就是参政的话,也上不了朝,最多去后宫跟皇后夫郎弄个规范哥子的条陈而已,就是名头好听罢了。   现在秋妍的身份在那儿摆着,且说的有理有据,有法可依,这些人还真没话可以反驳他!   “卿们的证据是从何而来?”皇帝最后还是觉得秋妍的话有些道理,先不论真假,这证据的来路得先弄个明白啊!   众人语塞,无人能答得上来!   “父皇!”四皇子已经被人轻手轻脚的抬了起来,放到了躺椅上,本来侍从是想抬着四皇子去偏殿,让御医给瞧瞧的,但是事情还没完,他死活不让御医给他瞧病,一定要坚持到事情结束!   于是现在遇到了问题,别人无法回答,他就气若游丝的喊道:“请容儿臣不方便透露,事后儿臣,自当告知!”   “我看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敢说吧?”秋妍看着他们这些陷害相公的人冷笑:“因为这些所谓的证据,根本就是你们自己伪造出来的,目的就是欺骗皇上,陷害我家相公!”   “胡说!你个没见识的哥子,岂能信口雌黄,指真作假!”那些人激动的反驳,包括四皇子都激动了,他一激动可就坏了,本就被莫天涵那全力一踢,骨折有震坏了内脏,一动弹都浑身痛呢,这会儿全是一哆嗦,又吐了一口血出来,让人看着真是触目惊心。   “德馨夫人可能证明这些证据是伪造的?”太子殿下可不管四皇子吐不吐血,他就是吐内脏都没时间看一眼,听了秋妍的话后直接就问了出来。   他觉得嫂哥既然能这么说,再看刚才嫂哥的举动,也许,嫂哥真的有办法能证明大哥的清白也说不定!   这句话一出口,连皇帝都看向秋妍了。   “皇上,他们可是用性命担保的了!若妍儿能证明我相公是无罪的,那么他们就要为他们刚才的话负责!”秋妍看着皇帝,刚才封老夫人的做法给秋妍提了醒,他要听皇帝亲口承诺!   他本是个善良的人,哪怕如今身份变了,心依然是柔软的,可是有些人,三番五次的针对他相公,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更何况跟秋妍是莫天涵的逆鳞一样,莫天涵和家就是秋妍的底线,谁敢碰就要谁的命!   莫天涵抿紧嘴巴不出声儿,只是给这人做后盾,让他可以倚重一下有些疲倦的身体。   现在他找不出可疑的地方,对方又不提供证据的来源,让他摸不到任何线索,莫天涵已经打算好了,若是事不可为,可以先请求出宫,到了皇宫外面之后,他就有办法带着一大家子人迅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并且让人找不到任何踪迹!   这是莫天涵老早就准备好了的后路,本来是给小黄弟弟准备的,若最后龙椅旁落,他就会动用这些将小黄弟弟和自家人全部安全带走,只是却没想到自己倒是先用上了。   “就是不知他们敢不敢了!”秋妍咄咄逼人的看着对面那些名儒大臣们,一向温和的眼神竟锋利如刀。   这是不死不休的架势了!   皇帝也不知该不该点头,一面是太子和若干大臣,自己最欣赏的忘年之交,国之栋梁;一面是四皇子,除了太子之外唯一成年了的小子和若干大臣们,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这帝王之道讲究的是分而治之,但是分化大了也不好,现在这种情况,是皇帝最不想看到的,但是却不得不看。   躺在椅子上进气儿多出气儿少的四皇子,虽然身体有伤,可脑子没晕,眼珠子转了转,一咬牙,一狠心,不冒风险难成大事,他相信自己这边耗时三个月,几位老学究们一起弄出来的东西,应该是毫无破绽才是!在此之前,他们也试着弄了别的东西出去使用,发现并没有被识破过,这才敢拿来扳倒莫天涵。   也许,这个哥子只是在诈他们也说不定!   “父皇!儿臣,儿臣愿用性命担保,证据确凿,请父皇圣裁!”四皇子这一句话出口,再无转圈的余地,这就是死磕到底的意思了!   其余的那些人见四皇子都这么说了,也跟着又喊了一边,都是愿用性命担保,莫天涵是奸佞臣子,请皇上斩莫天涵的人头。   太子殿下一看,也跟着皇帝力保莫天涵是无辜的,底下的另一帮大臣们自然是支持太子殿下的,愿意用性命担保莫天涵是受人诬陷!   “好!若德馨夫人能证明这些证据是伪造的,朕就让他们实现他们的话!但若是不能,证据确凿,你相公的罪名,可就是铁板钉钉了!”皇帝用十分沉重的语气,给双方做了声明。   “好!”秋妍要的就是皇帝这句话!   皇帝是真龙天子,金口玉言,不容反悔。   393 两个戏法儿   “那么请皇上和诸位都看好了!”秋妍这会儿也不累了,走到自己的桌子前,将特别为自己准备的山泉水倒了一杯出来,转身之后端着走到了皇帝专用的御案前,先拿了一张信纸出来:“你们说这是我相公写给草原蛮夷的信,你们的确弄的很好,几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但是你们却忘了一件事情,我莫家是做什么的!”   这个时候,四皇子和他的那帮大臣们,心里却泛起了一丝异样,总觉得他们似乎,忽视了什么东西。   “皇上,妍儿请您看两个戏法儿!”秋妍说完,用手沾着杯中的清水,将信纸的四周都抹湿了起来:“请皇上千万别眨眼啊!”   当水将纸彻底阴湿了之后,在信纸的四周竟然出现了文字!   很奇怪的一段文字,皇帝瞪大了眼睛,抖着手指着那张边上被阴湿了的信纸:“这?这是??”   “我莫家是造纸厂的股东,而且是以技术入股,造纸厂出来的纸张,没有人比我这个莫家的夫人更清楚的了!”秋妍看着跪在地上已经开始傻了的人,笑的特别讽刺:“但凡是造纸厂出纸张,在纸张出厂前,都会用特殊的方式印上出产的年月日,以及去处。这本是机密之事,为的是防止不同地方的销售商们窜货扰乱市场用的,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在皇上面前揭穿,这可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别说皇帝和那些大臣们了,就是莫天涵都有些意外的看着秋妍,他虽然提过几次这种防伪防窜货的方式,但是具体的实施办法莫天涵却没关心过,他也没时间去关心,那个时候他正在训练手底下的那帮小子们呢!   再到后来江哥子来了,他就更大撒手不管了,全丢给在家夫郎跟师哥去打理了再也没有过问一句。   “这张信纸不是一张纸,而是四张纸合起来的,这叫‘揭画’,是一种下三滥的造假手法儿,你们拿了我相公亲笔写的公文拓印之后印在纸上,之后用揭画的方式弄出这封信,就连我相公这个当事人都看不出真伪!但是却瞒不过我这个造纸厂的主使者,造纸厂的技术师傅就曾经教过本夫人如何揭画,当时任师傅只是怕本夫人在外面买东西被人欺骗,才会提到这个可以以假乱真的手段,更是教了如何辨别揭画。”秋妍心里也觉得世事无常,当时他只是觉得这个好神奇,竟然可以一张画变成两张,而任师傅说,好的纸张甚至可以变成四张五张之多!   秋妍指着四角的文字解释道:“这意思是壬午年乙亥月二十五出厂,没有销售商的编号,只有一个‘专’字,意思乃是专供用品 ,后面的是个‘宫’字,也就是说,是专供给宫里使用的写纸!底下的那个‘四’字,就是代表着这纸张,是造纸厂专门供给宫里四皇子使用的,其他人,有别的这张供应!其实我也能猜到你们为什么要用专供给四皇子的写纸做这个,因为别的纸张没有专供的纸张质量好,能做到揭的毫无痕迹可言的地步,作为打底的纸张必须够厚实够结实,别的地方的纸张多少都有些瑕疵,只有给宫里专供的写纸绘纸,才能揭开好几层而不带破损的,除了陛下御用的特殊写纸绘纸,只有东宫太子殿下的用纸有这样的效果,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四皇子有这样的专供纸张使用。”   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四皇子一党!   “若皇上不信,可以找出四皇子使用的写纸,一试便知!当然,您与太子殿下所用的纸张也有此几号,用清水阴湿之后,便会显示出来,当水渍干了上面的记号就会消失。”秋妍笑了笑:“任何一张纸,妍儿都能通过这个记号,知道它的生产作坊,出厂日期,销往何处,或是专供何处。”   后面听到秋妍如此说的众位夫人们有的都憋不住笑了!   以前也有那想着投机取巧的人,在偏远地区用低价代理大量的纸张然后倒卖到别处高价卖出,却没有一个不被查出来的,他们一直佩服莫夫人的细致,却不知莫夫人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窜货的,这回算是知道了!   这种方式太过巧妙,贩纸的商户,谁舍得用水泡着纸张啊?都恨不得拿防水油布给盖的严严实实的才好呢。   众人以为这就可以了,起码证明这信不是莫天涵所写,而是被人栽赃嫁祸的,但是秋妍却不准备罢手,将旁边的那两卷皮子扯了过来,用手掂了掂:“这皮子的确是蓝狐的皮子,人们都道蓝狐是草原的特产,只在龙马雪山上生仔儿,只喝融化的雪水,只吃草原兰草青花;很特别很珍奇的一种小东西吧?以至于见过蓝狐的人少之又少,几乎没人能窥见真容,就连草原上的牧民都不曾见过活的蓝狐,你们可知道是为什么?告诉你们吧,因为草原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蓝狐!”   秋妍接着打击他们:“反倒是在江南我与我相公的老家那里,有好几个村子的人,都养殖兔子跟狐狸,待长大了之后,宰杀扒皮,兔子皮价格低,狐狸皮价格高,有一种山狐的皮子很特别,狐狸宰杀之后,皮子扒下来,用淬蓝石梳理,梳理好了之后,可以使狐皮在月光下或阳光下,隐隐的泛出宝蓝色,那里的村长觉得这个皮子可以卖个高价,但是却没人识货,价格自然高不到哪里去,于是他就想了这个办法,带着皮子在寒城那边转一圈儿,回来就说是从草原那里弄来的稀有皮子,价格立即就涨上去了!别说中土有人乐意花天价抢购,就连草原上的那些有钱的族长们,也愿意出重金买上一件,用来装饰自己的族长大帐!”秋妍十分暴力的撕开了皮子上的前爪位置:“那个村子为了不让自己人当冤大头,特意在出手的每一个蓝狐皮子的左前抓位置,留下了一小块狐狸骨头做印记,还有一块印上去的记号,以作为辨识只用!”   皇帝抢过另一张皮子撕开,果然!   里面有一小块尚未清干净的狐狸残骨,旁边还有一个小的几乎分辨不清楚的记号。   这回,众人看四皇子他们的眼神,已经像是看白痴一样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皇帝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么多能臣干吏都还一筹莫展,秋妍这个乡下来的哥子竟然能知道的这么清楚!甚至连皮子的来历和产地都清楚明白。   他倒不是不相信秋妍的话,毕竟欺君之罪不是谁都能承担的起的,若是秋妍的话有一丝不符,不管莫天涵是不是跟草原蛮族有私通之事,莫家都是犯了足以杀头的大罪。   别说皇帝好奇,就是莫天涵也好奇了!   养殖场的事情,是很久之前的了,那个时候,他们家还在镜水县城住,他跟田金松有的时候会出去看地段开铺子,会账什么的,秋妍在家待着无聊就会回村子去看看,家里因为地方小,只养活了几只兔子,狐狸占地大,味道又那么重,根本就没打算在家养。   说起这个,秋妍就又笑开了小脸儿:“因为当时相公还没有官复原职,家里做了些买卖,相公心好又念旧,在离开村子之后,还想着帮村里人致富,就自掏腰包教导他们养殖兔子和狐狸,养大了就卖皮子赚钱,大伙儿都尝到了甜头之后,就合伙开了个皮毛行,自产自销了!”之后秋妍耸了耸肩膀,两手摊开解释道:“不过到了后来相公已经官复原职,不宜再经手商贾之事,所以妍儿就拿了自己的私房钱,入股了皮毛行,不管事儿,只拿红利,村子说是为了感谢相公为村里做的这件好事。“   之后促狭的看了看四皇子那帮人:“不过,话又说回来,这蓝狐皮子的价格可是不低,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由市无价了,能弄到两张,花了不少银钱吧?哎呀呀,妍儿还得谢谢诸位的惠顾,怎么说,这皮毛行也有妍儿的股份在,这分到的红利也是本夫人私房钱的一个进项,下回出去逛街,本夫人就可以拿分到的红利,买下在翠华楼相中的一套首饰了。”   站在秋妍身后的莫天涵失笑出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厉害的夫郎,不同于以往的温润静好,此时的秋妍身上散发着浓浓的自信,配上他偶尔气对方的表情,和挤兑的话语,整个人都显得特别起来,带着股吸引人的活泼气息。   “哈哈……!”边上一直旁观着的睿亲王拍着巴掌笑了出来:“精彩!果然精彩!”   其余的几位老皇亲们则是依然微笑而已,但是可以从他们的眼中看到对秋妍的赏识之意。   这个小哥子别看出身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也不是世家大族,但是却有一颗善良勇敢的心,怪不得以莫天涵这样的奇才之人,都钟情于他。   甚至可以放心的将家里那些事情都交给夫郎去打理,自己丝毫不插手,也不干涉。   要知道,莫家虽然低调,却防不住有心人的揣摩,而老皇亲们多少都从小辈们的口中,听说过关于秋妍的事情,以前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这次见到了人之后,发觉还真是个特别的小夫郎。   从刚开始的造纸厂,到现如今已经建设的差不多了的玻璃厂,秋妍从一开始的懵懂,成长到了如今的聪慧干练,过程犹如毛毛虫蜕变成了美丽的蝴蝶一样。   此时此刻,四皇子已经是一脸死气了!   在事发前,他们什么情况都猜想过,唯一认为最完美无忧的,就是他们几位大儒联手做的这个证据!   只是却没有想到,最完美的东西,也是他们最大的败笔!   394 如何处置   “来人!给朕将他们拿下!”皇帝已经气的不行了!   如此行径,如此愚蠢!   秋妍就看着皇帝不说话,他在暗示皇帝,兑现刚才的承诺!   皇帝再被气的不行,也不会失去理智,那里面都是些当代有名的大儒,还有他的四皇子,真全嗖杀了……。   “今日就先到此为止,朕,会给莫将军与德馨夫人一个交代!”皇帝一时之间也没有别的方法可想,气急败坏的散了席宴,独自回了宫。   换地既然已经说了会给个交代,众位大臣们也不好太过相逼,今日毕竟是夏元节,本来好好的御宴闹成了这个样子,别说皇帝心里不痛快,就是各位前来赴宴的达官显贵们也不痛快啊!   近卫军已经将四皇子一干人等都缉拿了下去,当然,四皇子毕竟是皇室血脉,不能轻易下大狱,而是关在了四皇子的寝宫里看守,并请了御医前来诊病看伤。   众位大臣们到宫门口相互告别,即便他们不说,莫天涵也能明白这些人的意思,正所谓大恩不言谢,今日在那种情况下,这些人都能以性命为他担保,这份信任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给别人的。   若说以往是金钱利益挂钩这才关系要好,这次之后,那真的可以称得上是过命的交情了。   “带妍儿回去休息吧,别多想,这世间的道理,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滨正君看着莫天涵夫夫认真的道。   “是,祖么么,我们先回去了。”莫天涵扶着秋妍上了马车,缓缓的驶出皇城,过午门,出了盛京城,直奔莫家庄而去。   回到家里,莫天涵没有做别的事情,直接抱着他的夫郎和孩子去了后院主屋的卧房。   一路都很坚强的秋妍到了家里就瘫软了下来,他全靠一口气撑着,不过肚子里的孩子倒是个皮实的,这么折腾都没一点儿不适出现!   莫天涵亲自照顾秋妍沐浴更衣,御宴上虽然吃了些东西,但是秋妍还是有些饿了:“相公,妍儿饿了。”   “嗯?想吃什么?”莫天涵擦了擦手。   “清淡些的就好。”秋妍就坐在摇摇椅上晃悠着,浑身都跟没了骨头一般瘫软在椅子上。   “那好,相公给你做炸酱面,清淡爽口,还易消化!”莫天涵给秋妍拿了薄被盖在了膝盖上,就转去小厨房给他做宵夜。   今日御宴上的事情,家里人已经从陪同进宫伺候的毓哥儿和敏哥儿那里知晓,对四皇子这种无耻行为非常鄙视,都觉得皇家怎么会出一个这么没教养的子嗣呢?肯定是他爹爹那边的品种不好!   有出身却不好好珍惜,有头脑却不用在正途上,反倒是仗着出身皇家就私下拉拢大臣,若是这样还可以理解为窥伺东宫储位,对龙椅也有觊觎之心。   但是偏偏愚蠢的可以,竟然假造证据诬陷刚刚对朝廷做出巨大贡献的自家老爷,家里人在愤恨之余,不仅又有些想不通,究竟四皇子的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啊?拿我们家研究出来的东西,陷害我们家老爷!   见过愚蠢的,但是没见过蠢成这样的!   莫天涵做了宵夜给秋妍吃,自己也跟着吃了些,随后夫夫两个都累了,天色也晚了起来,吃完宵夜遛了一会儿弯儿,就休息了。   “夫郎今天很厉害,救了相公。”莫天涵跟秋妍躺在一起,额头抵着额头,轻声细语的说话。   “相公,你不能有事,妍儿不能没有相公,忧哥儿不能没有爸爸,家里不能没有当家老爷。”秋妍抬手摸着自己相公的脸颊,他的相公是最最好的,无论是心地还是人品,行为操守都是无可挑剔的,这样顶天立地的人,不应该被小人算计诬陷。   侧头亲了亲脸颊上这人的掌心,之后握在手里:“相公知道,后面的事情不用操心,在家安心养胎,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相公会处理好的。”   今夜这人的确是让他意外,无论是表现还是气势,都跟以前大相径庭,他知道这人是因为他的缘故,才会变成这样盛气凌人,寸步不让的,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莫天涵才更心疼。   以前那个软糯的小夫郎本不会这样,若不是环境让这人被迫成熟了,想必他也不至如此,不过说实话,这样的秋妍也好,起码他不会总是担心他在外面受屈吃亏。   “嗯,妍儿知道。”秋妍回握相公的大掌,安心的闭目入睡。   第二日,莫天涵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他去上朝了!   跟莫天涵想象中的一样,皇帝为了均衡朝堂上的势力,并不想真的处死那些人,更何况里面还有他的四皇子!   但是太子带着自己的势力,联合了军部的那五位大将军,一起上本参奏此事,势必要置四皇子一派与死地!   作为受害人,莫天涵站在朝堂上只是看着,一句话都没有说,他也不能说什么。   皇帝的脸上带着疲倦之色,听着下面人一本一本的上奏,一条一条的数落四皇子等人的罪名,却很少有人为四皇子他们求情,也没人会开口求情,毕竟四皇子他们做的这事儿太让人无语,若是成功了,可能还会被赞赏一句明察秋毫,关键是丫的没成功!不仅没成功,还让人给揭穿了,揭穿了的原因还是丫的们用的东西,还是人莫将军家出的……。   别说大臣们了,就是皇帝自己都恨不得不认识四皇子他们,可会死别人能冷眼旁观,皇帝却不可以,无论是作为君主还是父亲,他都不能不管此事,只是一时之间,皇帝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最后散朝了还是没有决断,而是用了个“拖”字诀,想用时间冲淡此事。   皇帝的视角与别人不同,如今皇室只有太子与四皇子两个成了年的小小子儿,其余的两个小小子儿,最大的才三岁,最小的刚满月,随着皇帝的年纪渐长,别看外表比同龄人都年轻,但是再怎么保养,也无法抵挡住时间的消磨,内里依然是腐朽老矣。   若只有太子一个成年的小子,一旦自己式微,难保太子不会取而代之,即使太子不这么想,,他手底下的那帮臣子们也会让他这么想!   这个位子有多么大的魅力,没有人比他这个从十几个皇子中笑到最后的人更清楚的了。   他要保的不是四皇子,也不是他的那些知名的大儒们,而是保的安宁,保的位置。   散朝之后,莫天涵去了东宫,太子殿下发了好大的脾气:“老四梁少敬,本宫一定要弄死你!”   “生气是那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不值得!”莫天涵劝导太子。   “都到了 这个时候,父皇还想保着梁少敬,大哥是立了大功的人,却要受到如此对待!难道他就不怕寒了将士们的心吗?”太子殿下气的身体都哆嗦了。   父皇的所作所为,让他太寒心!   先不论自己跟大哥的情义,单单是大哥曾经为了他这个太子,为了朝廷的颜面,含冤受屈三四年,虽然最终平返,但是依然无法抹去大哥所受的苦!   回来之后大哥没有任何怨言,反而弄出很多有利于军队的东西,从改革战刀,到制作鹰眼套筒望远镜,用一些新的方法来训练军士,增加战斗力,提出开边贸之事,更是出征之后,千里奔袭草原,说服梅勒部和特勒部,全俘铁勒部,生擒铁勒察。   到最后生生让草原狼们低头称臣纳贡,更是从铁勒察那里,刮了草原一层地皮下来!   这些,难道都可以无视,都可以不考虑,都抵不过一个嫉贤妒能、无事生非的皇子吗?   大臣们可是都看着呢!   “你我都知道,皇上想保的不是梁少敬,而是四皇子!”莫天涵眼睛眯了起来:“但是他想保,我却偏偏要杀!”   不是莫天涵气量狭小,若非四皇子这么苦苦相逼,甚至敢对大着肚子的秋妍伸手,莫天涵就不会放过他!   皇子又如何?   反正他莫天涵从来都没有看重过那些破规矩!   他只知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既然彼此之间已经撕破了脸皮,结下了解不开的梁子,他也不想去解了,也不会去解,直接弄死最好,一了百了!   太子虽然不经常跟莫天涵见面,但是彼此之间还是很了解的,他见大哥眼睛一眯眯,这是有了主意啊!   “大哥,你可有计算?”太子这回也不发脾气了,坐下来问莫天涵,如今事情这么僵着也不是个办法,快打斩乱麻才是最好的办法!   以其留着时间让父皇想到办法捞老四,不如直接逼迫父皇不得不动手收拾老四的好!   莫天涵笑了,他的确有了个“好主意”!   跟太子殿下说了几句话,太子殿下拿了自己的私人印章给莫天涵:“大哥随便用!只有能出了这口气!”   从东宫离去之后,莫天涵去了雅客居,身边的一个亲兵带着他的拜帖去了刘家开在盛京城里的百货铺子总店,直接给了刘波和刘洋两位老爷,言说自家将军请二位老爷喝酒!   现如今谁不知道莫天涵莫将军啊!   能从草原狼的嘴里抠出肉来的传奇将军啊!   又有造纸厂的关系在,虽然刘家这对负责商务的兄弟并没有跟这位将军有过什么交集,对这位的邀请虽然摸不到头脑,但还是爽快的应约而至。   更何况,夏元节御宴之事,虽然未能让百姓知晓,却在贵人圈子里闹的沸沸扬扬,莫天涵这位能   让半数朝臣以性命担保的将军,也有足够让他们赴约的实力。   395 莫天涵的手段   没有人知道莫天涵到底跟刘家兄弟说了些什么,因为整个雅间里只有他们三个在,门外走廊上全部都是莫天涵的亲兵卫们把守着,连送菜的店小二,都是直接将菜给了守在门口的陈铁和许勇,让他们两个送进去。   晚上莫天涵回到家里,陈雷跟他说了今日有些跟夫人交好的官家夫人带着礼物来看望夫人。   莫天涵懂的,他们是来表明立场的,与其说是看望,不如说是来混个脸熟,表明一下自家站着那一方。   “相公,怎么样儿?”秋妍出不去,只能在家里一边养胎,一边接待那些夫人们,但是依然很是关注此事的后续发展,他十分想知道,皇帝,到底会不会遵守承诺,处置四皇子。   “什么怎么样儿?”莫天涵伸手刮了一下这人皱着的小鼻子:“不是说了么?事情相公会处理,不要瞎操心,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养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宝宝,知道吗?”   “哎呀!”秋妍不乐意掐了莫天涵一下:“妍儿跟相公说正经的呢!今日来的夫人们,以往跟妍儿虽然也有些交往,但是并不是至交好友的那种,可今日连万哥子都亲自登门看望,妍儿能不多想吗?”   而且万哥子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要份玻璃厂的股份!   这就让秋妍更是多想了好不好?若非相公失利,万哥子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   “怎么,有人说了什么让你想多了?”莫天涵不敢躲,怕闪到这人的腰,只好硬抗着,顺便问问看,是哪家的不要命了敢跟他夫郎碎嘴!   秋妍想也没想的就跟莫天涵说了万哥子的事情,一听是那个没脑子的,莫天涵嗤笑:“他的话你也能听得进去,那就是个脑子里长草了的,说话都分轻重了,不用理会他,再来就直接撵出去,一个礼部侍郎家的也敢跟你这么说话,我看他家也好不了几日了。”   听到莫天涵这么说,秋妍堪堪放下心,这两日所发生的事情太多了,闹的他也有些心神不宁疑神疑鬼的,一听到别人说什么,他就会联想到自家身上,都有些神经质了。   第二天,莫天涵又去了别的地方,见了一些必须要见的人;第三天,莫天涵休沐,去了田金松家,正好赶上田金松在家,两个人在书房说了一日的机密,连香哥子都不知道这俩人有什么可说的,一聊就是一天,连饭都是送进去吃的!   第四日,莫天涵去了太平粮行,见了徐长兴徐掌柜的。   如今的太平粮行已经不是当初江南那个小县城里的粮铺了,而是有着全国连锁不下百间的大型粮行。   徐长兴因为出身莫家又有一个嫁到了大将军府的弟弟,在盛京城里混的是如鱼得水,发展粮行的时候,从不以势力压人,反而以商业信誉赢得了众同行们的称赞。   又因为他是带头做边贸那边的生意的,让其余的粮行都跟着学,得了不少的实惠,自然对徐长兴就更是敬佩了。   徐长兴见莫天涵来了,惊喜的不得了,老板如今正是鸿运当头的时候,自己托福有如今的名声地位,只是老板现在太忙,见一面都难,今日能来粮行看看,那就是心里还是惦记自己这边的,徐长兴能不高兴么!   不过莫天涵没给徐掌柜的叙旧家常的时间,而是直接拉着徐掌柜的和徐家夫郎进了后院的内室,商谈了半日之后,才离开太平粮行。   之后徐掌柜的就出了门,去了附近的钱庄……。   莫天涵只去了一次朝会,就再也没有露面,很多大臣都不明白,这位莫将军在想些什么,怎么不来御前喊冤啊?他们这边上蹿下跳的为他讨公道,他倒好,人都不露脸,啥意思啊?   就连皇帝都以为莫天涵这是沉默的表示,悉听尊便的意思??可是依他对莫天涵这小子的了解,这小子一般的事情上大度,却不会是非不分到这么大度的时候,这小子是个不吃亏的主儿,可以说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做?但是也不见他来上朝,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一直到夏元节的第八天,原来热闹繁华的盛京城,突然就安静了很多,据说是有些商铺更迭易主,所以暂停营业!   这本是普通的事情,但是第二天,城里更安静了!   第三天的时候,已经是安静的有些过了!   京兆尹注意到了此事,第四天就出去探查了一番,他开始慌了!   第五天,很多人都跟京兆尹一样开始慌了起来。   因为无论是买卖铺子还是饭馆酒楼,全都关门了!   门上都挂着个牌子:“东家受屈,暂停营业”!   若是一两个铺子,哪怕是百八十个的也没什么,盛京城多少商铺啊!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家啊!   商铺从来都是饱和甚至是过剩,哪里有缺少的时候啊?可是现在十家之中,只有一家营业,还是最常见的买卖,若是不太常见的,例如翠华楼这张经营金银首饰等奢侈品的地方,二十家也不见开门营业一家啊!   现在能正常营业的,就那么几个而已啊!   再说了,别的铺子可以停业,没有金银首饰也死不了人,大不了带旧的或是别的也成,谁也不是天天换首饰带,但是油盐酱醋茶和粮店药铺这种生活必需品若是没地方买了,还能活吗?   病了没地方抓药,做的菜没油没盐,银票兑换不了现银,米缸也见了底儿,衣服破了都买不到新的……。   第六天,京兆尹就上了奏本,跟皇帝汇报了这种情况,因为拖不起啊!   眼看着家家户户就要断粮断炊了啊!   盛京城可是都城!   附近都是勋贵们的庄子,粮食他们倒是种了,可是现在也不是秋收的时候啊?再说了,就是收,那点儿粮食也不够这偌大的盛京城里人吃的啊!   更何况是收不得的!   皇帝想叫人去调附近县城的粮食救济,结果人还没去,几个县的文书就送到了御案前,同样的情况也同时出现在了他们的地方!   皇帝瘫坐在龙椅上,这种情况代表的是什么,他做了多年的皇帝岂会不明白?   “莫天涵啊莫天涵,朕,真是小看了你!老四啊,不是父皇不救你,是你太愚蠢,你为什么要挑莫天涵来陷害呢?还敢跟他夫郎动手,真真是想死啊!”皇帝以手捂着眼睛,在指缝间流下了可疑的水渍。   皇帝最后还是在处置诏书上盖了玉玺。   处死一个皇子加一班大臣,其规格之高,人数之多,在史书上大大的记下了一笔。   他不得不妥协,整个盛京城都能发生这样惊人的变故,说明了什么?说明不止朝臣们看不过去了,就是那些隐世收敛的世家大族也看不过去了,而他们不似大臣们以君主为重,而是以旁观者的身份,用他们最直接的方式,来给予他这个天子最明确的态度。   在处斩四皇子的当天,皇帝召见了太子和莫天涵觐见,在御书房里,皇帝看着并肩而立的两人:“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额?”   若不是这次四皇子把莫天涵惹急了发飙,他还不知道,这盛京城,已经在暗地里被人控制住了!   不止盛京城,附近的州府也一样!   “在三皇子设计陷害十万先锋军的时候,儿臣,就已经开始策划了,后来去江南见了莫先锋,就开始实施了。”   太子这个时候也不瞒了,已经到了这步,隐瞒就显得没意思了。   “为什么?”皇帝看着莫天涵问,他就这么一个能说话的人了,结果却是这样的让他不敢相信。   “最开始是为了保命,三皇子要置我于死地,后来太子殿下来了,我们在军中就是过命的交情,十万先锋军,不能白死!后来是为了我的弟弟,我的夫郎,我的孩子,我的家。”莫天涵看着皇帝:“其实您很好,若是没有这个身份,我们将会成为我跟李大夫那样的忘年之交,您的事情,弟弟经常跟我说,哦,弟弟就是太子殿下,在外面,我和夫郎还有家里人,都叫他小黄,他很想亲近你,但是你的一些做法,让他不敢亲近你,也许,这就是作为皇帝的悲哀,我与你交心是真的,但是你却在我和你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臣子皇子之间,倾向了他们,他们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能安睡。或许您觉得小子是小题大做,但是若您可以换位思考一下,您是小子的话,会怎么决定?”   很多事情,很多理由,不说,并不代表不存在,而是不肖说出来,彼此心里都明白,何必非要点明了呢?说出口来可是很伤感情的!   皇帝苦笑:“朕,真是个失败的人!”   太子殿下默然,莫天涵低头不语。   “都下去吧。”最后皇帝无力的挥了挥手,让他们都退下。 留给皇帝一个安静的空间。   两个人行了礼之后退了出来,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阳光照在大地上,夏季热情的风吹的炙人皮肤。   就在四皇子死后,后宫的惠夫郎也自尽而亡。   没过几日,皇帝就病倒了。   病的连早朝都罢了数日,之后虽然人是无恙了,但是御医却要陛下好好将养,皇帝直接下了圣旨,由太子殿下代为监国,处置朝政大事,四位大学士辅政,五位大将军摄政,以辅佐太子。   不到一个月,皇帝就突然上了朝,并下了圣旨,以自己龙体有佯,不宜再担负江山社稷为由,传位给了太子殿下,自封太上皇,迁居深宫静养病体,不见任何外臣,不插手任何朝政。   396 都要!   金秋时节,秋妍生了。   这回在外面等着的除了莫天涵这个相公、家里人之外,还有号称在宫里静养的太上皇;以及微服来的当今刚刚即位的皇帝陛下,五位大将军以及他们的夫人,以及一大帮子的亲朋故友。   听着产房里秋妍的叫喊声,饶是久经沙场的程大将军也忍不住一哆嗦:“生孩子这么疼啊?”   “闭嘴!”滨正君这回也不给程大将军在外面留面子了,直接扭头就吼了他一句。   程大将军讪讪的闭紧了嘴巴。   他这一辈子,起码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行军打仗,很少能在家陪着滨正君和孩子们,所以他也理所当然的没有经历过滨正君生产,家里三四个孩子,无论是哥儿还是小子,没一个是他看着出生的。   就连孙子孙儿辈的都没有!   现在也没人会去看程大将军的笑话,都紧张着呢。   程绍奎倒是暗自庆幸了起来,拉着良哥子的手小声儿的在夫郎的耳边嘀咕:“幸好你不用受这个罪。”   良哥子怔愣了一下之后,耳朵红了起来,但是却不赞同程绍奎的话,同样小声儿的跟相公道:“若是有的选,我、我不怕受罪,也要一个孩子。”   程绍奎皱眉,之后非常没义气的跟良哥子说:“一个孩子而已,大哥家有仨个呢,二哥家有俩,弄一个回来,过继到名下养活就成!”   反正都是老程家的血脉,谁的孩子不是孩子呢?只要有了孩子夫郎就不会老是低着头走路了。   良哥子:“……!”   莫天涵此次很是沉稳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产房门口,乍一看挺稳重的样子,但是再一看他握的都起了青筋的拳头,和一直未变化的表情,才知道这家伙已经是僵的跟个石头一样了!   其余的几位大将军面面相觑了许久,都丢下各自的老伴,偷偷溜去了外面蹲在树荫下交头接耳。   他们都跟程大将军一样,被产房里的声音喊的毛了爪子,更是因此联想到自己的身上,觉得很是愧对自家的夫郎!   要说这里最镇静的还是新任皇帝陛下小黄弟弟!   这位虽然一直在走来走去的晃悠,却不见多么的紧张,反而还有心思偶尔拍拍莫天涵的肩膀:“大哥不必紧张,这几位御医那都是老手了,宫里的皇子哥儿全是他们负责的,里面的产么么也是接过不少皇室子嗣的人,况且不止产么么,还有李家么么也在里面呢!”   莫天涵不吱声,只是眼珠子转了转,看了看产房窗下一溜儿站着的御医们,嘴角抽了抽。   这位弟弟即便是已经得登大宝了,可是性子还是没怎么变,一听说秋妍阵痛了,就从宫里拉来了一大串儿御医和产么么,御医暂时进不得产房,只好在窗下听着产夫的喊声来大概的判断情况,里面的产么么也不少,都是这位从宫里弄来的。   这也是他比较镇定的原因。   太上皇也走了过来,拍了拍莫天涵的肩膀,跟他小子如出一辙的举动,只是毕竟阅历比毛头小子丰富许多:“放心,生产都这样,一会儿就好了,哪个哥子不是要生几个的,看秋哥子也不是那福薄的,不会有事的。”   这位人生经历了很多,精彩程度若撰写成书,肯定能在文坛大放异彩,成为名著流传后世。   因而这位的心思也与旁人不同。   若是别的帝王被储君连同朝臣如此震慑,或许会不甘不愿,甚至会暴烈行事,但是他毕竟是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身体累了,心更累。   在经历了那场几乎归天的大病之后,突然就福至心灵般想通了很多事情,不再执着于权势,只想在人生最后的一段路上,能有那么二三个知己,可以闲谈聊天,下棋听曲。   所以这位放下了一切俗务,对外号称深宫静养,实际上却要了瑞亲王家的庄子,住在莫家庄旁边,跟这个忘年交做了邻居。   莫天涵对这位忘年交,除去最初因故不得不算计之外,还是很乐意跟这位有很多故事的太上皇做朋友的,后来太上皇做了邻居之后,隔三差五的就跑来莫家,倒是比起以前光是谈论政事的时候,成为了普通人的太上皇更乐意跟莫天涵他们家长里短一番。   也因此,交情倒是比以前更加深厚了些。   “嗯。”莫天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狠狠的点头,咬着牙听着秋妍在里面喊痛。   太上皇看着莫天涵这样,不由的想起了很多年前,他的皇后夫郎也是如此,在里面生产喊痛,他在外面急的差一点儿疯掉。   因着夫人生产,家里人人忙碌心慌,脚不沾地,有的干脆就跪在外面祈祷神明保佑夫人平安顺产,小忧哥儿偷偷的跑出自己的房间,抻着小脖子露着小脑袋看着院子里一大群人,眨巴着大眼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过去,他是偷跑出来的,么么们让他呆在房里不要出来,说外面人多,爹爹生弟弟,怕照顾不到自己。   只是在屋里他也觉得闷,想爹爹,想爸爸,就趁着大家都忙着的时候,偷偷的跑到了主屋所在的小院子里,趴门口往里瞧。   太上皇是第一个看到小忧哥儿的,立即就走了过去,忧哥儿看着发现了自己的太上皇,噘着小嘴儿,眼睛里蓄了些水渍,这是被发现了,会不会被骂呀??   “忧儿怎么来了?没人照顾你的吗?”太上皇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将小忧哥儿抱了起来,问了他一句。   按理来说,今日这么慌乱忙碌,不该让孩子自己跑来跑去的,起码也要个人照看着才是。   忧哥儿伸手抱住黄爷爷的脖子,将小脑袋靠在黄爷爷的肩上:“大家都好忙好乱,忧儿知道爹爹在生弟弟,忧儿想爹爹,想爸爸。”童稚的声音带着些委屈。   “不怕,爸爸和爹爹都好好的呢,弟弟一会儿就出来了,黄爷爷带忧哥儿进去好不好?”太上皇这辈子雷厉风行,唯有对小孩子没辙,尤其是听话可爱又聪慧的忧哥儿,就更是疼进了心坎里。   “爸爸会生气吗?”忧哥儿有些担忧的问着黄爷爷。   “不会,爸爸会很高兴忧儿能来陪着他。”太上皇安抚忧哥儿,转身抱着小家伙儿走到了院子里莫天涵的跟前儿:“忧儿来看看你,孩子挺担心的,哄哄吧。”说着将忧哥儿放到莫天涵的跟前儿。   忧哥儿有些犹豫的抬头看着他爸爸:“爸爸。”   不得不说太上皇这招还是挺好使的,起码莫天涵见到孩子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放松了一下,然后扯出了一个不算很好的笑容,毕竟孩子这么小,万一自己太严肃被吓到了可了不得,以后肯定不再亲近自己了,所以莫天涵一般对着忧哥儿都是笑脸相迎的。   这个时候里面突然传出秋妍的喊痛的声音,小忧哥儿顿时回头看着产房:“爸爸!是爹爹的声音!”   “嗯!”莫天涵强迫自己放松全身,但是不敢去抱站在他身前的忧哥儿,怕自己控制不住再伤到孩子。   “爹爹怎么了?”忧哥儿倒是沉稳,并没有一般孩童那样,吓到或是想着冲进去救爹爹。   忧哥儿看的明白,这里这么多人,若是爹爹有事情需要人帮忙,爸爸不会干坐这里等,黄爷爷他们也不会都聚到一起干看着。   “爹爹在生弟弟,所以才会痛,等弟弟出生了,爹爹就不痛了。”莫天涵身上又僵硬了一下。   “那忧儿出生的时候,爹爹也这样通过吗?”忧哥儿歪着小脑袋咬着小手指看着他爸爸。   “当然。”忧哥儿在一边不断的分散莫天涵的注意力,莫天涵的确是有些不那么紧绷着着了。   “哦,那爸爸不如爹爹好。”忧哥儿得出了这个结论。   一旁站着的太上皇和坐着的爸爸莫天涵都惊呆了!   好奇死了!   “忧儿为什么这说??”秋妍对忧哥儿可是严厉的很,莫天涵就使劲儿的惯着孩子,怎么到头来,他还不如自家夫郎好啦??   “因为忧儿出生的时候是爹爹疼,爸爸什么也没干,就在外面坐着发呆,所以爹爹比爸爸好!”忧哥儿掰着手指头跟莫天涵和太上皇比较了一下爹爹与爸爸两个人,哪个最好的理由。   莫天涵:“……!”   太上皇:“……!”   小孩子的思维,你千万别想弄明白,也千万别认真,认真你就输了!   程大将军他们又进来看了看,发现莫天涵这次连表情都维持不住了,死死的抿着嘴唇,脸上一片严肃。   “莫小子?”程大将军欠爪子的在莫天涵的眼前挥了挥蒲扇大的巴掌,莫天涵紧张,伸手死劲的攥着一切能摸到的东西,程大将军不幸的很,这一只手被莫天涵无意识的抓在手里,死命的攥着,劲道大的都快让老头儿的手掌骨折了!   偏偏老头儿还不敢喊出了!   老脸憋的通红!   手都要碎了啊!!   太上皇抱着忧哥儿问他:“忧儿想要弟弟是小小子儿还是小哥儿?”   一大帮子人听了太上皇的问话,也都看着忧哥儿,想看看小家伙儿会怎么回答。   “都要!”忧哥儿给了一个非常大气的答案。   众人:“……!”   里面秋妍的喊声很大了,听的都是皇帝了的小黄弟弟眉头皱的死紧。   就在众人都觉得时间过的特别煎熬的时候,里面一声婴孩的啼哭声响了起来!   生了!   呼啦啦!   一大堆人都挤到了门口,都想第一眼看到孩子,结果啼哭声就那么两下,之后就没动静了!   397 啊哈!一语成谶   之后里面又有哭声响起来,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跟莫天涵恭喜:“听这哭声儿,孩子还挺健康的嘛!”   “就是就是!”   莫天涵也笑的傻兮兮,不管怎么样,总算是生了就好,秋妍也不用那么痛了。   结果还没等众人的话音落地,里面两个哭声同时响起来了!   二重唱?   李家夫郎掀开门帘子出来:“恭喜莫小子了,是对双胞胎,一个小小子儿一个小哥儿!”   莫天涵幸福的晕了过去!   秋妍很争气,不止生了嫡子,还有一个嫡次哥儿。   莫天涵很丢脸,因为他的神经太过紧张,又被巨大的大惊喜冲击了一下,最后竟然幸福的晕了过去!   众人眼睁睁看着被陈铁和王瑞手忙脚乱的抬出小院儿的莫天涵,一脸的态,这得高兴成什么样儿,才能让莫小子这么坚挺的家伙晕过去啊?   大哥晕了弟弟还在不是?   皇帝陛下顿时龙爪一指屋里,对着那些听墙根的御医们道:“去!到里面看看朕的嫂哥跟小侄子小侄儿,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宫里的那些药材挑好的用!”   真是不能更霸气了!   “甭进去了,产夫和婴儿都好着呢!”姜御医从里面出了来,他刚才就在产房的隔间坐着,其他的御医是站在外面听,而他跟自己的师弟李大夫就坐在产房的外间,方便随时进去抢救帮忙。   这会儿孩子出来了,产夫也有里面的么么们给打理,他们都号了脉,看了两个小婴儿,发现并无不妥之处,这才安心的退了出来。   姜御医深得两代帝王的信任,太上皇出宫隐居,身边就带了常伺候的几个人而已,除了晋公公他们,还有就是姜御医了。   因着莫天涵的关系,小黄弟弟也对这位姜御医很是信任,而且姜御医在御医署多年,医德高尚,医术高超,那些御医们很是尊重这位前辈,既然他都说无事了,他们也就不需要进去打扰产夫休息了。   但是嫂哥平安生产,两个小娃娃能安全降临,这些御医甭管有没有帮得上忙的,皇帝陛下直接开了金口:“好好!有劳姜御医和诸位了,来人!”   “在!”   “今日来的诸位,都有赏!重赏!”小黄弟弟心里高兴,自然就重赏这些人了。   “谢皇上!”一大群御医和刚处理完出来的产么么们都高兴的谢了赏,肚子里那点儿因为被皇帝陛下强行拉出来的不满也顿时无影无踪了。   陈雷这会儿也顾不得在太上皇和皇上都在场、以及诸位大将军等贵人们了,现在不止老爷高兴的都晕倒了,就是他们这些人也都乐的合不拢嘴啦!   冲到账房里,给周管事的报了喜,周管事的直接从桌子底下拿了个大麻袋出来:“红包早就准备好了!”   古么么一听说生了,还是一个小小子儿一个小哥儿,马上就摆了香案上了三牲供奉到祠堂里,拜谢神明,给素未蒙面的莫小子他师父报喜!   刘么么更是一边擦眼泪一边跟古么么进了祠堂磕头上香,小徒弟有了嫡子嫡哥儿傍身,这就有无后患了!!   蓝哥子一听夕哥儿跑来说生了,还是双胞胎,一个小小子儿一个小哥儿!蓝哥子一阵风一样的跑进大厨房:“大家伙儿,赶紧把准备好的红鸡蛋都拿出来!咱家夫人生了!嫡子少爷和嫡次哥儿!两个!双胞胎!”   一大家子人都要乐疯了,发红鸡蛋,发红包,不止家里的仆役下人们有份儿,就是庄子里的佃户们,造纸厂和玻璃厂的工人们都有!   什么叫“乐疯了”?   看看莫家如今的状态,你就知道了!   还是香哥子稳重些,虽然他也高兴的不得了,不过依然指挥自己带来的人去找陈雷管家过来,高兴归高兴,老爷晕了你这个管家可得挺住啊!这些个人可都要你来招待着呢!   这太上皇和皇帝香哥子不认识,但是五位大将军和他们的夫人香哥子还是熟悉的嘛!   陈雷被香哥子派人扯了回来,香哥子跟他说了几句,他这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了,高兴的都忘了招待人了!   “谢谢您的提醒,小的这就去安排!”陈雷难得的给香哥子这样一个商贾的夫郎行了一礼,不等香哥子说什么或是还礼,直接就转身安排去了。   香哥子笑了笑,转身也去招待几位夫人们。   陈铁跟王瑞俩把老板带到了产房小院儿外面的主屋所在的院子,直接拿院子里的大水缸里的水泼了老板两大桶!   虽然做法让人不敢苟同,但是效果非常显著!   莫天涵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睛,看到的就是他两个亲兵卫队长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咋了?”莫天涵一跃而起,身体本能的反应超过了他的大脑思维,脑袋还没清醒过来呢,这身体先紧绷了起来。   “老板,你晕过去了!”陈铁憨厚的给自己的老板提了个醒儿:“你一听夫人生了,还是一个小小子儿一个小哥儿,你就高兴的昏过去了!”   王瑞无语,陈铁这个实心眼儿的家伙就不能说的时候委婉点儿么?大实话说的老板好没面子啊!   不过莫天涵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就听了陈铁的话之后,脑子这才清醒过来,也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晕倒了!   “(# ′)靠!”莫天涵一蹦而起,“嗖”的跟一阵风一样的跑去了产房小院儿那里!   秋妍醒来的时候,一时之间还不怎么清醒,只看到床边守着徐家夫郎,屋里的椅子上坐着李家夫郎。   “醒了!”徐家夫郎第一个发现秋妍睁开眼睛的,马上就出声提醒了李家夫郎,他不为别的,李家夫郎也是会医术的,夫人醒了来,叫个会医术的人来看看是最好的。   “我看看!”果然,李家夫郎一听秋妍醒了,就起来到床边,给秋妍细致的号了一下脉,有摸了摸他的额头跟手脚:“有没有哪里不适的?”   秋妍缓了缓神,发现除了全身酸软无力和后面有些麻木之外,别的都没有不适的感觉,他已经生过一个孩子了,自然知道这是产后的症状,勉强摇了摇头,有些细弱的开口说话:“没有。”   两个守着的人总算是松了口气,之后徐家夫郎就用一种非常夸张的口吻对还躺着的秋妍道:“夫人啊!您太厉害了!有福气啊!两个娃娃!一个小小子儿一个小哥儿!这可是大喜啊!双喜临门!!”   秋妍怔愣了一下之后,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确是生了两个,因为有两次极致的疼痛,那么就是两个孩子?!!   “孩子呢??”幸福来的太突然,秋妍现在特别想看看两个小娃娃!尤其其中一个,还是小小子儿!   他给莫家添了嫡子,给相公生了个小小子儿,日后继承家业和相公的志向,他也算是对得起莫家的列祖列宗了。   虽然相公从来都没有提过列祖列宗……。   “你师哥他们抱着喂奶呢,一会儿就给抱回来!”李家夫郎端了一直放在一边凉着的药汤,先喂秋妍喝了半碗,之后是半碗浓稠的米汤。   生一个跟生两个到底是不一样,秋妍喝了东西之后,只来得及看了看被抱进来放到他身边的两个小婴儿,就再次睡了过去,他身体本就虚弱,此次一生就是两个,所耗费的精气神儿是生忧哥儿时候的一倍。   幸好这些年来,莫天涵对他的身体一直小心翼翼的调理着,而且秋妍也没什么事情可烦心,虽然买卖上是需要他来出理,但是最开始的时候莫天涵早就安排好了,只要他来执行就好。   再加上来到了盛京城之后,毓哥儿一直陪在他身边,这药膳啦,食补啦,可是一日都没断过,哪怕秋妍再底子不好,这样的固本培元下,也好了歌七七八八了。   这才能顺利的有了身孕之后,一直顺顺当当的到生产,生产的时候虽然说两个娃子是意外,但也足够与让秋妍有体力支撑着生产完毕了。   莫天涵是真高兴了,当天就备下了席面,第一次喝的不省人事,即便是醉的都放平了,嘴角的笑容都没有变。   忧哥儿趴在床沿边上看着两个小小的软被子包裹了的小婴儿,感觉弟弟为啥这么丑呢?红彤彤的小婴儿头上顶着毛绒绒的胎毛儿。   二弟是个小小子儿也就算了,长啥样都成,只要有本事,就不怕找不到夫郎;可是三弟怎么办啊?一个小哥儿长的这么丑,将来可怎么找相公??   于是才四岁的新晋哥哥莫忧,第一眼见到两个双生弟弟之后,就开始为三弟担忧了。   一直到高公公不得不提醒小黄弟弟这位新任皇帝:“皇上啊,时辰不早了,您该回宫去了,要不再过半个时辰,宫门就要下钥了。”   小黄弟弟抬头看了看月亮,果然已经半升空了,还真是到时候回去了,点点头起身,心里觉得做了皇帝虽然实现了他的梦想,但是真的跟大哥说的那样,有得必有失,同时他也失去了自由,连在外面住一夜都要思前想后,生怕第二日上朝来不及!   莫天涵已经醉死了,小黄弟弟要回宫,跟其他的人说了一声,尤其是太上皇也在,那必须得打个招呼啊!   而离去的时候,只好陈雷代主子送行到门口去,幸好这都是自己人,谁也不会无聊到在这个时候挑礼。   不过为了保证皇帝陛下的安全,几位大将军们也带着家眷告辞,反正主人家都喝趴下了,他们留下也没意思,就跟着一起回了盛京城。   398 一家五口(大结局)   小黄弟弟进了皇城的大门,几位大将军这调转马头各回各府,皇城门口早就停了御辇。   坐上御辇之后,小黄弟弟揉了揉太阳穴,今日嫂哥一起生了两个小娃娃出来,大哥乐疯了,他也跟着高兴的不得了,这酒喝的就多了些,如今隐约有些头疼了。   到了寝宫之后,高公公带着一大堆的内侍又是一通忙乎,最后给小黄弟弟上了一碗解酒汤,小黄弟弟喝了之后,挥了挥手,他想睡觉了!   高公公见状让人都退了出去,接过玉碗自己端着,他倒是没走,反而上前一步,在皇帝陛下的耳边细声的道:“皇上,梁少敬的侧房哥子,早产了,如今安排了产么么去,不过那边来人说,情况不太乐观。”   “嗯?”小黄弟弟睁开眼睛,斜眼看了看低着头的高公公:“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您刚进寝宫那会儿,来的人报的信儿。”高公公别看着年岁不大,却是打小跟着皇帝陛下一起长大的,也是个有分寸心眼儿的,知道这种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尽管梁少敬被斩首,而且生前就已经被剥夺了皇室子弟身份,但是血浓于水,他再不是个东西,也不能随便处理关于他的一些事情,无奈只好趁着人都没在身边的时候,单独跟皇上报备了。   “他的那个侧房哥子??嗯,是不是就崔家的嫡次哥儿?”隐约记得这个事儿,小黄弟弟虽然醉了些,却心底明白着呢。   你当他为啥无事的时候会记得梁少敬的侧房哥子?当然是有人将这个嫡次哥儿的事儿跟他说过。   起先小黄弟弟对这个不幸被家里人牺牲了的嫡次哥儿还是挺怜悯的,觉得难得一林子的歪脖树发了个直溜儿的苗子,谁知道这颗苗子越来越长的歪了!   尤其是有人将这个侧房哥子在神庙正堂里的话跟他说了之后,小黄弟弟对他的那点儿怜悯之心,直接就灰飞烟灭了!   不过,到底是神庙正堂,神明面前,他诅咒嫂哥的话语,竟然应验在了自己的身上!   “是,就是那个有了身孕之后,总想着吃……咳咳……。”高公公笑而不语,可不能在皇上面前说脏话。   四皇子的侧房哥子,在孕期总想着吃狗屎这件事情,早就沦为了笑柄,但是孕期的哥子性格口味什么的都是不可逆的,可也不能真的让人吃狗屎啊?最后照顾这位侧房哥子的人只好拿了狗屎放到他的袖袋里,让他闻着味儿就好……。   高公公即使不说,用咳嗽代替了,小黄弟弟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想到那件事情的内容,小黄弟弟也笑了出来。   “算了,让御医去几个,产么么们好好照看着,怎么说,孩子也是无辜的,尽全力保平安吧,不要吝啬用药。”如今已经是九五之尊的小黄弟弟,到底还留着良善的一面,不管怎么说,那个哥子肚子里的也   是他们皇家的血脉,即便老四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但是人死如灯灭,况且他连死后的哀荣都没有,直接用   的最简便的仪式下葬,已经是失败的不能再失败了。   “是,那皇上您就寝吧,奴才就在外面守着。”高公公麻利的伺候了皇上入睡,自己退到外面的小间,在躺椅上浅眠。   这一夜,皇城里的某个偏僻角落的院子里,传来阵阵产夫的痛呼声,以及来来去去的御医和产么么。   第二日小黄弟弟起来准备上朝,高公公给他打点好了装束之后,在他身边轻声的禀报:“皇上,侧房哥子凌晨难产,生了个,嗯,死胎下来,产后大出血,已经在刚才,去了。”   小黄弟弟向前迈的脚步顿了一顿之后就接着走了出去,随后吩咐道:“既然如此,就装殓了吧,那罪人生前没有正室,就将侧房与他葬在一处好了,那个死胎也一起吧,生前不能一家团圆,到了那边也好聚聚。”   “遵旨!”高公公低头应道。   双胞胎的赐名日,小黄弟弟特意宣了他大哥莫天涵进宫,两个人一起去的皇宫里的神庙,找了皇家供奉里,资历最老的一位。   老供奉虽然见了皇帝亲至,却也没有特别阿谀奉承,只是微笑点头致意而已,表现倒是跟个世外高人一般   小黄弟弟也不介意,这位老供奉据说太上皇的名字就是他起的,辈分之高,可见一般,他也不敢拿大啊!   莫天涵磕了头,双手将双胞胎的生辰八字恭敬的递给了老供奉,老供奉接过来看了半晌,脸上的慈祥笑容越来越大,最后都能看到后牙槽了的样子:“恭喜莫大人喜得贵子,两个孩子的生辰都不错。”   “您老吉言!吉言了!”这话不管是哪个前来赐名的父亲听了,都会高兴的。   “小小子儿,是莫大人你三十而得,所谓三十而立,立而有子,以传后世,延绵不绝;又是在正午出世,将门之后,将来必定驰骋沙场,建功立业,保家卫国;赐名:煜,莫煜,又与墨玉谐音,暗指不可多得的人才之意,喻指这小小子儿日后必成大器。”老供奉又看了看小哥儿的八字:“这位小哥儿嘛,看八字时辰,日后恐怕体虚多些,估计好东西都让哥哥抢了去,就赐名为:淋,水生万物,可养天年,双木成林,也暗指这孩子是双胞胎的其中之一,多少也能借点儿他哥哥的光,驱邪避祸。”   于是莫天涵家刚出生的双胞胎的名字就定了下来,嫡小子儿莫煜,嫡次哥儿莫淋。   “谢谢您老!”莫天涵恭敬的行了礼,又双手奉上用银线绣制的红包一个,作为谢礼送给老供奉。   里面的东西可不少,龙眼大的珍珠就二十颗,还有十颗绿松石,二十两金裸子,十四两银裸子,都是成双成对的数儿,取“四平八稳”之意。   小黄弟弟也纳了一千两黄金给皇家神庙作为香火供奉。   赐了名,就可以看到孩子了,莫天涵一刻钟都不愿意耽误,跟小黄弟弟说了句再见,急吼吼的跑出了皇宫,直奔家里去。   小黄弟弟看着他大哥的身影黯然神伤:麻旦旦的啥时候自己也能有个夫郎啊???   明日就派礼仪官招礼部侍郎李大人进宫,让他着手安排一下,给自己也弄个夫郎来爱爱!!   这位李大人也算是旧识,原来的礼部侍郎,新君说他德行有愧,举家不宁,早就罢官免职了,换了这位上来。   而同时被新君上任三把火给烧了的,还有几家勋贵大臣,其中就有崇州显国公一家,即使他们做的再隐蔽,还是让王逸晨这位监察御史查出了他们家参与了私贩军械案,而且还是其中最大的幕后主使者,新任皇帝直接就下了流放千里戍边的圣旨,遇赦不赦!   之所以没有直接处死三族,还是念在他们家怎么说也是勋贵之后的份上!   赐名日,莫家庄开了流水席,别说十里八乡的邻居们了,就是盛京城里的达官显贵们,也半数都到了场,不能来的也送了贺礼。   谁不知道莫将军如今可是新帝的肱骨之臣,两人是过命的交情啊?若不是深得帝王看重,又怎么会去皇家神庙那里求赐名字呢?!!   一直到了夜深客散,莫天涵才急匆匆的洗了个战斗澡,洗掉一身的酒气味儿,进了产房里,看他的两个孩儿。   小忧哥儿也在,正看着两个弟弟,因为他发现弟弟们变了,变的白净了,不似一开始时的丑陋了!   这让身为哥哥的忧哥儿大大的松了口气,总算是不用有两个丑丑的弟弟了!!唉,四岁孩子的忧伤你不懂啊!   其他人不是去吃饭就是去收拾了,还有的去休息,毕竟秋妍和孩子的身边都不得离人。   现在守在屋里的是夕哥儿,见老板进来了,福了福身,悄悄的退了出去,让老板可以看看师哥和孩子们。   即使不是第一次当爸爸了,瞌睡莫天涵依然不敢去抱那两个小婴儿,最多只敢拿手指头轻轻的摸摸他们俩,还得是用手指肚那块软的地方!   忧哥儿看着他爸爸脸上傻兮兮的笑和小心翼翼的样子,有些不解,不过他也不问,因为他觉得爸爸不敢碰弟弟们,但是他敢啊!   所以应该说,自己比爸爸强???   可能是被摸的烦了,包着大红色小被子的小莫煜瘪了瘪嘴巴,莫天涵以为这是要哭了的节奏,顿时不敢碰了!   而同样被抚摸了的小莫淋,因为是被自己的哥哥摸着的,同样还是小孩儿的忧哥儿自然比爸爸莫天涵的手要软和多了,所以小莫淋非常幸运的,依然沉睡不醒!!   秋妍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一大一小在欺负两个小婴儿,同样的跟逗猫儿一样的动作,碰一下,赶紧收手,然后看小婴儿的反应!!   秋妍一脸黑线……!   “都干什么呢?”秋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了骚扰二人组。   忧哥儿非常迅速的将小手儿背到了身后:“爹爹,忧儿在看弟弟们!”小家伙儿可可爱了的说!!   莫天涵挠头笑了笑:“你醒啦!?我就是看看孩子们,嘿嘿……,不敢抱着,就拿手指头碰碰。”   秋妍:“……!”   好吧,看着相公现在的样子,就让他想起忧哥儿刚生的时候了,相公也是这般的手足无措,不敢抱也不敢摸,现在还好一点儿,敢用手指头碰碰孩子们了,难道这就是最大的进步?……   “别在地上站着了,上来歇会儿吧,今天忙坏了吧??”即便是在床上出不去,秋妍也能听到外面隐隐约约的声音,不用亲眼看到他就能知道,外面今日肯定非常热闹,同样的,相公和家里人也肯定非常的忙了。   这会儿看到夫郎孩子都好, 他的劲头儿一松,还真是来了疲惫感。   脱了鞋子外衫,将忧哥儿的小鞋子也脱了,之后衣服都脱了就,就留下小中衣和小裤子在身上,莫天涵抱着忧哥儿上了去,孩子们分开,两个小的跟秋妍这个爹爹躺在一起,忧哥儿挨着爹爹,莫天涵在最外面的位置,方便照顾一家大小四个,五口人,终于团聚的躺在一个地方了。   秋妍这次一起生了两个,亏虚甚大,这几日多数时间都是在睡觉,很少有醒来的时候,这会儿相公就在旁边,孩子们也在,困劲儿上了来,闭了眼睛,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忧哥儿一边是爹爹,一边是爸爸,他在中间的位置,非常有安全感!小家伙儿打了个哈气儿,闭着眼睛打起了小呼噜儿。   莫天涵沾着枕头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莫天涵放佛回到了过去,只有一个人的日子,看着眼前明明很合理的生活,但是心里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是什么呢……   “相公……。”   谁?   谁在叫他?   嗯?   怎么知道这“相公”是在叫自己?   场景突然转换到了那年深秋,凄风秋雨的夜里,小竹楼中点燃着一对红烛,他掀开了的盖头,那人柔和的面容,乖巧的叫着自己:“相公”……。   ……………………………………………………………………………………………………………………   史书记载,最后官至大将军王的莫天涵,曾千里奔袭草原,万里远征西域,出海清剿盗匪,端的是战功赫赫,被称为“常胜将军”。   并荡平四海之后,班师回朝辅佐世宗皇帝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从军事到商业,从教育到外交,开创了一个全新的盛世,为后人打下了一个万世基业。   最让人们津津乐道的,则是关于这位传奇的大将军王家事,他的正君是出身平民的德馨夫人,大将军王莫天涵一生只钟情德馨夫人秋妍,连一点绯闻都没有,堪称夫夫典范之最!   强势相公乖夫郎 番外:良哥儿   番外一 秋妍的童年   秋妍出生在一户殷实的农家,爹爹很温柔,父亲很敦厚,他,很幸福的生长在这个家里,而双亲也很宠爱小小的秋妍。   “爹爹,这是什么?”小小的秋妍,被自己的爹爹抱着,看着外面下着的白色的东西,好奇的问。   “是雪,冬天的时候,就会下雪。”   “那春天呢?”他知道有春天的,因为春天双亲总是很累的样子。   “春天下的是雨。”   “那妍儿喜欢雪!”小小的秋妍,很开心的说着,他的爹爹笑的温柔,他的爹爹不知道,秋妍之所以喜欢雪,是因为只有下雪的时候,双亲才会在家休息,在家陪着他,不再露出疲惫的神情。   秋妍六岁了,父亲却没了,重病,家里这几年的积蓄,都没的差不多了,他站在床边,看着爹爹伏在父亲的身上哭泣着,小小的他,第一次懂得了什么是生离死别。   “爹爹,妍儿会乖乖的,等着爹爹回来吃饭。”七岁的秋妍学会了做饭,虽然不好吃,但他能帮得上爹爹了,他很高兴。   “妍儿乖,爹爹去田里了,自己在家玩儿!”爹爹同样笑的温柔,他没了相公,但他还有哥儿要照顾,所以,他要好好的活下去,这也是相公对他说的最后的一句话。   七岁的岁末,秋妍再次体会到了生离死别,爹爹躺在床上,他握着爹爹的手,不肯松开半分,小小的他死死的看着床上他唯一的亲人。   “妍儿,爹爹要去见你父亲了,不要哭,答应爹爹,要好好的活下去,找个好相公,成家,生子,活下去,连同父亲和爹爹的份儿,一起活下去,知道么?”   “妍儿知道,妍儿会乖乖的听爹爹的话,活下去!”不论爹爹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只要爹爹不要丢下他一个人!   最终,他还是没能留得住爹爹,在下雪的时候,爹爹还是去了,他想,他再也不喜欢雪了,再也不喜欢了!   那一年,他没有了家,没有了双亲。   爹爹安葬后,家里来了一位叔叔和叔父,二人与他重新组成了家庭,秋妍从一开始的陌生,到后来的熟悉,而叔叔和叔父,也从一开始对他的怜惜,转换成厌恶。   从前没有做过的活计,一下子都要他来做,下田锄地,下河打水,下厨做饭,这些他从生疏到拿手的活计,只用了三年的时间。   手不再细嫩,已经全是老茧,裂口很大很疼,疼的他已经没了知觉,也许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儿。   在他渐渐长大的同时,日子也不好过了,因为有人上门说亲,他被打断了一条腿,但是他不敢说出来,只能忍着,而他的婚事,也被阻挠在门外。   叔叔将彩礼要成天价,他的良人,一个一个的与他失之交臂。   一直拖到他不得不官配的年纪,才有了人家,许给了一个猎户做夫郎。   番外二 良哥儿(上)   我自幼就知道自己与别的哥儿不同,以前不懂,小的时候找哥儿们玩儿,他们都不和我玩儿,找小子们,他们也躲着我,还对我指指点点。   后来长到八岁的时候才明白,不是我长的难看,而是因为我是个石哥儿,是不能生育的半残疾。   因为兄长新娶进门的嫂哥,和我是不一样的,起码,我们的印花不同。   但是嫂哥对我很好,也很孝顺双亲。   我是家里双亲的老来孩儿,十岁的时候,双亲便去了,只剩下兄长一家子照顾我,本来按普通人家的惯例,我应该是被送到神庙里了此残生的,可是兄长舍不得把我送走,他抱着我说:“良哥儿不怕,兄长不会把你送走的!”   我也点头:“嗯,良哥儿知道!”   是的,我知道我的家人不会让我走的,所以我老实的呆在家里,每个月领些官上发给的东西,照顾兄长的起居,就是我全部的生活内容。   嫂哥生了两个小小子,家里人口多了两个小孩儿,我的生活里,多了照顾他们的事儿。   两个小侄子渐渐的大了,我也长大了,但是我很少出门,每天在家做些绣活,让嫂哥带出去卖了,赚些银钱贴补家用。   我以为这辈子我就这样过了,因为嫂哥说了,让他家两个小小子给我这个小叔叔养老送终,我也同意了的。   十八岁的时候,有一天兄长落了东西在家里,嫂哥要照顾二小子儿,他出了疹子,不方便出去,我只好硬着头皮,拿了东西送去给兄长。   碰巧的是,兄长老板家的当家夫郎也在,那是一个长相略显刻薄的哥子,见我来了,饶有兴致的看了我好几眼,我很害怕,只好低着头,将东西给兄长就跑了回去。   晚上兄长回了家,看着我欲言又止,嫂哥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就是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嫂哥的性子急,忍不住就推了推兄长。   “今天当家夫郎见到了良哥儿,后来他身边的管事么么就跟我说,东家要纳一房新的侧室进门,当家夫郎想问问,咱们家良哥儿怎么样。”   我有些愣神,这是?要让我去做侧房吗?   不是没有纳石哥儿做侧室的,但是那些侧室的下场都很凄凉,少数能有善终的都不错了,多数的都是人老色衰之后,被休了去神庙了此残生,甚至有的那当家夫郎坏心的,会直接发卖了做奴隶。   “什么?”嫂哥跳了起来:“我不同意!”   “我也没同意!”兄长也跟着声音大了起来:“东家什么样儿我能不知道么?家里已经有了三房侧室啊,六个通房小侍,当家夫郎也不是个好相与的,而且良哥儿是过去做侧室啊!可是相当于半个奴才啊!我舍得吗!”   “不舍得你是个什么意思?”   “这事儿咱不能答应,但是当家夫郎的那个意思,咱们也不好拒绝的太过,明儿你去一趟,就说你舍不得良哥儿出门子,家里也不差良哥儿一口吃的,给回绝了得了,若是这里容不下咱们,咱们就搬家去别的地方!”   我听了兄长和嫂哥说的话,回去难受了半宿,第二天,嫂哥去了东家的家里,也不知道是怎么说的,嫂哥回来气的脸都白了,我不敢问,但是从那以后,嫂哥就变了,变的很厉害,嘴巴子不饶人,不多的日子里,整个巷子口都知道,徐家夫郎是个厉害的夫郎。   年初的时候,兄长被辞退了回来,是个不大不小的由头,但是兄长什么都没说,直接就卷铺盖回来了。   没了活计的家里,日子过的紧巴巴,我没日没夜的做活计,也赚不了多少钱,最后兄长卖了家里的房子,我们一家人去了隔壁的县城镜水县,买了一个很小的小院住了下来。   兄长送了大侄子去一家铺子做了小伙计学徒工,小侄子还小,就留在家里看家,我和嫂哥也努力的划拉些零散活计赚些铜板贴补家用。   有一天兄长说一个姓田的老板给他介绍了一个铺子,是新开的粮行,请他去做掌柜的,家里人都半喜半忧,喜的是家里有了进项,日子会好过些,忧的是新东家什么样儿的人,好不好相处,这都是未知。   兄长早出晚归,说新老板人很好,没脾气又好说话,也放权给他让他自行处理铺子里的事儿,月底的时候,兄长神色古怪的回来了,手里拿着五两银子。   “怎么?是做不了了么?”嫂哥心惊的看着五两银子,这可是家里一个月的花销呢,这么多的银钱,是不是又辞了?   “不是,老板说,这是我这个月试用期的工钱,呃,他说是工资。”很古怪的称呼,但是这五两银子,算是解了我们家的燃眉之急。   第二个月,兄长又拿了钱袋子回来:“老板说,这个月的工钱,呃,工资,十两银子,你收好了。”将钱袋子交给了嫂哥。   嫂哥纳闷的问他:“不是年底才结账的么?”   是啊,我也很好奇,我们家代代都是商籍,给那些铺子做工,从小学徒做到掌柜的,大掌柜的,每一个东家都是年底结算工钱,哪里有按月付钱的啊?   “老板说,他不拖欠工资!”兄长如是说。   之后的时间里,兄长跟家里人说的最多的还是他的新老板,姓莫,据说很疼夫郎的一个人,我没见过,只是听着兄长说,觉得应该是个好人吧。   兄长按月领了工钱往家里拿,家里的日子不再紧巴巴,我和嫂哥也不再那么辛苦的找活计赚铜板了。   后来兄长犯了个错误,几百两的银子损失,兄长以为这次的差事又要结束了,没想到那位老板竟然毫不介意,还跟兄长说是他自己的私人问题,我不懂这些,但是兄长并没有因为这个而被辞退,万幸!   后来兄长做事越发的当心,果然避开了很多陷阱,我和嫂哥都松了口气。   有一天,兄长回来跟我和嫂哥说,有个好活计,很适合我和嫂哥,就是让我们俩去铺子里帮忙做饭。   “做饭?给谁啊?”嫂哥代表我们俩,问兄长。   “给我,和铺子里的伙计们!”兄长很自豪,嗯,很得意。   “给你们?”我和嫂哥面面相觑,给他们做饭?   “老板说的,他说我们自己做挺辛苦的也做的不好,不如请两个人来专门做饭,东西都是备好的,厨房也都齐整,你俩看呢?”   “那明儿去看看吧!”   其实我也很好奇,竟然有老板雇佣人伺候伙计的,可真是长见识了。   我和嫂哥去了,那里很好,有独立的小院子做饭,里面东西真的很齐全,鸡鸭鱼肉青菜萝卜,一样不缺。   除了有些脏乱。   也是,他们一大群的小子汉子,哪里会打理厨房的事情。   兄长说了条件,我和嫂哥欢喜的答应了,这份活计很好,很适合我和嫂哥,都是穷人家出身,不就是做饭收拾厨房么?完全没问题!   我和嫂哥做的很开心,后来我第一次见到莫老板,很精神的一个小汉子,我没敢和他说话,只是点头致意,就躲到了嫂哥身后,嫂哥和他说了几句,因为嫂哥见过他家的当家夫郎,据嫂哥说,是个很和气的小夫郎。   我们的工钱都是按月发放,从不拖欠,老板也只是来了那么一次,其他的时间,我有看到他和伙计们一起扛米袋子去库里,真是个特别的东家。   于是这一过,就是一整年。   两年之后,老板要去善水府了,兄长考虑良久,和我们商议是否要随着老板走,还是留着这里照看铺子。   说实话,我看到出,其实兄长也想跟着老板走,可是这里的铺子都他一手建立的,也是有付出心血的地方,家里又是流落到这里的,有家的人行事需谨慎。   我劝了兄长,跟他说了我自己的心里话,我觉得难得兄长遇到这么好的老板,不如就跟着走吧,给谁扛活不是扛活呢!   莫老板没有亏待我们家,大小子留在了镜水县给看铺子,二小子也进了铺子让兄长亲自带着熟悉活计。   我和嫂哥依然是给铺子做饭,一家子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兄长也越来越忙碌。   到了年底,兄长带回了五百两的银票回来。   “这个是?”嫂哥有些哆嗦的拿着那张薄薄的银票,我也有些哆嗦,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银票什么样儿呢。   “老板说,这个是我今年的奖金。”兄长乐的闭不上嘴巴:“今年咱们做了笔大生意,往北六省运了不少的粮食去贩卖,有个大主顾,和咱们一起走这一趟的人家都赚了不少呢!”   我知道,这是人家给兄长的辛苦钱,兄长为此事,跑了很多家粮行,一个个的谈,和他们汇账,分红,走漕运。   以前兄长不是没有做过这些,但是这次做了,却有很多银钱补贴给他,这趟活计做的值了。   “这个给咱家大小子娶夫郎用!”嫂哥高兴的拿着银票看了又看。   番外三 良哥儿(中)   我也很高兴,家里总算是有多一些的积蓄了。   可是好事不长,老板竟然官复原职,成了将军,兄长又开始发愁,家里该何去何从。   官家是不能经营买卖的,若是发卖了铺子,我们要怎么办?继续给新的东家扛活吗?   可是能够和老板差不多的东家,这世道能有几个?   最后,兄长做了一个决定,他决定带着家里的户籍,入户到老板家。   入户,那今后与老板家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老板很乐意,他接受了我们家的户籍,并且和兄长商量了,带家里人进京。   盛京啊!   我只听说过,根本没想过自己还有进盛京的一天。   老板先行一步,我是和当家夫郎一起走的,当家夫郎是个很温和的人,他生了一个小哥儿给老板,孩子也很可爱。   我知道,我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所以很喜欢小孩子。   到了盛京城,兄长直接带着我们去的铺子,盛京很大,大的让人都害怕,我很久之后才敢出去买菜买肉,因为走远了我怕自己迷路。   老板一口气开了东西两市四间粮行,兄长自己管一间,也是总店,其他的都丢给了出徒了的三个伙计。   每天都很忙碌,因为是新店,还有装修和上斗,就连老爷都来了好几趟了。   我买了青菜和一大块肉回来,最近店里的新伙计们很累,我和嫂哥每顿都要做些肉食给他们吃,只有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不是?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看到的我,那天主家来了两辆马车,把我们一家五口都接回了庄子上。   主家也就是原来的老板家,如今入了户籍,就要称呼老板做“老爷”了,称呼当家夫郎做“夫人”。   进了庄子,夫人将我们安置在了一处很漂亮的地方,然后和我说,有人要求娶我做夫郎。   我有些发懵,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嫁人的事情,以前是被吓到了,后来干脆就不想了,就一心跟着兄长和嫂哥过日子。   “是正室,不是侧室,也不是通房。”当夫人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已经无法做出反应了,我需要时间思考。   夫人同意了,他留了个人照顾我,我晚上都没吃进去饭,躺着床上想了半宿的时间,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是用什么眼光看我的?   我是自己知道自己的事儿,长相就别提了,身材也不柔软,和京里的那些哥儿们根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   可是那个人竟然说,要娶我做夫郎!   听说还是个当官的,品级和老爷一样高,家世显赫,竟然会看上我?   是他有什么隐疾吗?   可是夫人说那个大人身体棒着呢。   可能是我的犹豫让夫人多想了,第二天,夫人特意安排了那人来,让我隔着个竹帘子偷瞧一眼,看是不是个好的,还说若是我不同意,家里就不会同意,不怕他家势大。   我觉得我真是好命,有家人,还有这么好的主家夫人为我的事儿张罗。   那天我隔着帘子看了他,一个长的很周正的人,举止也大气,可能我不会说过多的赞美之词,反正我看着是个不会缺少哥儿的人。   而且他有官职在身,和老爷聊的那些东西,我都听不懂,和兄长也能聊几句,能看得出来,兄长也很不自在。   我们家毕竟除了主机老爷,还真没接触过这么大的官儿。   我也从夫人那里听说了他的家世,很大,竟然是戍国大将军的嫡孙,他的祖么么是皇家的哥儿,父亲是戍边的将军,两个哥哥也是少将军。   这么显赫的家世和背景,竟然要娶我吗?   我有些不确定了。   但是夫人说,家里就是我的娘家,嫁过去若是对我不好,不光是兄长他们,就是家里也不会让他好过的。   我同意了。   这么好的一门亲事,别说我了,估计兄长他们也是同意的,而且我有家里人做后盾,怕什么呢?对吧。   我做了盘菜,让人端了过去。   估计兄长吃出来了,也默许了,他走的时候,兄长很高兴的样子。   而那天,我也接到了平生第一次有小小子送我的礼物。   他家真的请了红么么来提亲了,互换了名帖,我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程绍奎,字敬山。   夫人不让我们回去住了,让兄长他们来回做马车走,并且夫人的师父开始教导我一些官家的礼仪,以免我嫁过去什么都不懂。   后来我才知道,为了娶我做夫郎,他被打过,还跪了家里的祠堂,他的祖父甚至带了兵马来家里。   小定的时候,我收到了一枚他随身带着的玉佩,很漂亮的东西,一看就不是凡品,我送了他我自己绣制的香包,也算是交换了东西。   第一次见他,他看到我好像很开心,我也不敢多看他,那天吃羊,见夫人给老爷递了毛巾擦汗,他也是满脸的汗水,厨房里热着呢。   我也给他洗了一个热毛巾擦汗,第一次接触这个人,我有些抖,他毫不介意,只是一味的傻笑,很憨厚的样子。   后来他家来下了聘礼,那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让我和家里人都震惊的不得了,我真的没想到,大将军府竟然真的这么重视我这个石哥儿。   他的大嫂哥来了,是个很贵气的哥子,拉着我说了半天的话,虽然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东西,但是却莫名的让我安心了不少。   虽然我知道,肯定其他的一些什么原因在内,可是现在我不想知道的那么清楚了,这个人和那个未来的家,是欢迎我的就行。   大定之后,我们需要回礼给他家。   我正在赶制嫁衣,因为从来没想过嫁人的事儿,我是没有嫁衣的,一般的哥儿是从小就准备的,只有我,是现赶制的。   夫人来说了回礼的事儿,嫂哥是真心疼我的人,但是我的家里真的是没有多少银钱的,他竟然拿了给大侄子娶夫郎的那五百两出来,我当时心里不是滋味了。   后来还是夫人说,回礼家里出,嫁妆也是家里出一半,其实夫人何止是出了一半的嫁妆,起码三分之一都是家里出的,我和嫂哥私底下说过,夫人是不想让家里人尴尬,才会说出一半的话。   夫人又热心的帮忙准备嫁衣和嫁妆,很让我感动,比起逼的我们背井离乡的那个当家夫郎,夫人真的是心善如神仙了。   家里办置了很漂亮的回礼给大将军府送去了,兄长和嫂哥也都去了,回来跟我说,他们家里人都很和顺,让我放心。   说起来,他家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显贵的,若是不好相处,我想我会很后悔嫁过来。   他来家里的次数越发的勤了,有时会看着我绣嫁衣,但是多数的时候,他会和老爷在书房说事儿,还有他的发小,封大人也会跟着他来家里,他还会给我带些小首饰,有一次见他的衣衫破了个口子,我给他缝上了,毕竟一个做官的人,穿着个破衣服跑来跑去的,多不好!   就是这么个举动,就把他乐的像个孩子一样。   我发现我现在可能真的喜欢上他了。   冬日里做嫁妆,我们的婚期订到了夏元节前,我的嫁衣,他的新服,还有十铺十盖的新被褥,金银首饰和田庄地契。   这些东西,除了金银首饰和地契都是老爷和夫人准备的之外,我还得准备好其余的东西,尤其是我和他的喜服,必须要我亲自做出来。   他家送来了很多绫罗绸缎,嫂哥和我,还有夫人跟夕哥儿乐哥儿,五个人,一起裁制布料绣嫁衣,家里的丝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着。   直到家里的绣线不够了,夫人让他送我去盛京城的金绣阁买红绣线。   其实,我觉得夫人是故意的,他那么会精打细算的人,怎么会估算错红绣线的量呢?   但是夫人的用意是好的。   这是我们真正的走在众人眼前,他拉着我的手,扶我下了马车,其实我想说,我自己可以蹦下去的,可是没敢说,因为他握着我的手没有松开。   我的手并不柔软,手心还有做活留下的茧子。   想抽回来,可他攥着不放手,我其实也怕他会嫌弃,可是他没有,不过我估计,是因为他的手,茧子比我的多的多!   挑了绣线之后,他付的钱,其实我兜里有,只是没有他动作快,还没来得及套钱袋子,他已经付了钱拿了绣线。   回去的路上,依然是我坐车他骑马,我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他矫健的身姿骑在马上,心里对自己说,这个,就是日后相伴一生的人了。   新年的时候,去了他们家,的确是高门大户,他家的祖么么是个和蔼的,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盛气凌人。   拉着我说了很多他小时候的趣事儿,老人家的用意我懂的,生怕我会不自在,旁边夫人和嫂哥也时不时的会说一些我的事情给老人家听。   老人家很高兴,我也略微的自在了些,后来我们听到东院很大的动静,都过去看了热闹,老爷和兄长喝的烂醉如泥,他估计也喝多了,竟然跟着老爷在唱歌,歌声不好形容,反正很“震撼”!   临走的时候,我看到老人家的头上,带着前些时日送来的回礼。   番外四 良哥儿(下)   婚礼很盛大,以他家的品级,以及大将军府对我的重视,用三十二人的大轿来抬我过门,我一身正红色的嫁衣,坐在轿子里,后面,是我家给我准备的,一个平民百姓能用的最多的十六抬嫁妆。   我的主家老爷和兄长,穿着最隆重的衣服送亲,嫂哥哭的跟个泪人儿一样,夫人也哭了,直说今后这里就是娘家,若是在婆家受了委屈,尽管回来找娘家人做主。   两个小侄子也说,日后会为我撑腰。   洞房的时候,外面来了很多人,嘈杂的声音,盖在盖头下的我,很是害怕了一阵子,但是都让那个人给拦住了,只有几个随行的喜哥儿和喜么么进了来,给我们说了一通吉祥话儿,他用呈子跳开了我的盖头,我不敢抬头,因为我知道,即便是我再如何画上胭脂水粉,也无法像那些漂亮的哥子一般,貌若天仙。   不过他竟然不介意!   屏退了喜哥儿和喜么么,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他执起我的手:“良儿,如今我们成亲了,你且放宽心,我程绍奎说话算话,娶了你,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不会犯浑后悔的。   ”   许是他看出了我的不自在,反倒安慰起了我,我轻轻的点头,他拿了两杯酒来,与我喝了白头酒。   酒是清淡的米酒,我有些不满意,若是烈酒就好了,起码我能壮个胆儿什么的。   “若是烈酒就好了,起码我能壮个胆儿什么的。”他竟然和我心里想的一样!   “壮胆?”我有些不解,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这样的家世,还需要壮胆的么?   “对呀,看你害怕,若是喝了些烈酒,也许你会自在些。”他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如是说。   我红了脸,垂着头不敢看他,他一身的大红喜服,笑起来很好看,很爽朗的样子。   他脱了自己的喜服外衫,和我的喜服外衫放到了一边,我忍着羞涩与一股想要逃跑的冲动,将两件喜服的外衫挂到了窗边。   回头就看到他也看着我。   “今日我们成亲,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吧?这里有两碟点心,你吃点儿吧,我也就喝酒了,也没吃多少,这会儿也饿了,要不,咱俩一起吃?”他看着我,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我这才知道,他也许也和我一样,想要喝烈酒壮胆也不一定!   看他这样我倒是不紧张了,跟他一起洗了脸,用了些点心,说实话,我已经紧张的不知道饿了。   最后,依然需要圆房,我咬了咬牙,忍着羞涩上了床,躺在了里面,出嫁前,嫂哥和我说了洞房的事情,还给我看了画册,我也知道要如何做,但是知道归知道,就是不敢动手……。   他看出来我的不自在,将烛火挪到了远处的窗子那里,屋里阴暗了很多,他上了床,从背后抱住了我,我有些发抖,是害怕,还带着些无法言语的心情。   “不怕,我会很小心,不会伤到你的!”他说,然后开始动手脱衣服,他的,和我的。   全程我都没有睁开眼睛,一边随着他的动作起伏一边暗讨,这就是洞房花烛夜啊!   他说到做到,我没有多么难受就接受了他。   我睡了过去,不知道何时,他已经为我清理完了身子,很奇怪,圆房前我很少羞涩,毕竟家里就连嫂哥也没有看到过我的身子,可是圆房后,我竟然对着他的时间,很是坦然,虽然也有些羞意,却不会别扭了。   早上起来,有些晚了,我赶紧起来洗漱,发现他已经把早饭都挪到了屋里,摆好了碗筷:“洗漱完了就吃早饭吧,一会儿去给祖父和祖么么敬茶,家里的下人们也要认一下我的夫郎!”   他笑眯眯的道,心情很奇怪,我红了红脸,吃了些早饭,走路有些别扭,身子不是很舒服,但是敬茶是一定要去的。   我以为戍国大将军府是高门大户,规矩肯定多,我已经做好了每天去祖么么那里立规矩的准备,可是我惊愕的发现,敬了茶之后,祖么么根本就没提什么规矩之类的,反而为我介绍了家里好不容易回来参加婚礼的大哥二哥,大嫂哥和二嫂哥,还有,第一次见面的父亲大人,一个,嗯,二十年后相公的模样的人,他跟相公长的八分相像,还有一干仆役下人们,之后就让我回房休息。   回门的时候,更是带了很多车的回门礼,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竟然这么受他,或者说,他们一家三口的重视。   亲人们是需要去驻守边关的,所以最后他们都回去了,家里就剩下我和相公,以及祖父和祖么么。   之后的日子里,祖么么很是照顾我,没有意想中的循规蹈矩的深宅大院的生活。而是祖么么带着我,看了很多新奇的东西,跟祖么么出去见那些官家夫人们,我不欲与他们交流,祖么么也不恼我,每次见了人,都说我沉静,性子好,不嫌弃相公等等,看得出来,老人家是真的喜欢我的。   夫人也时常来看我,还有嫂哥也会给我送这个那个的,生怕我在大将军府里吃不好似的。   其实,我已经很好了。   他对我也很好,不仅在房里是一种与他外表不一样的温柔,在外面也很是惦记我,知道我不怎么出门,那天,愣是拉了我出去逛街,其实,家里什么都不缺,我也就没心思出去买东西。   不过他休沐,难得有这个心思,我也就随他了。   “知道吗?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你就是在街上,手里还拎着一大堆肉和菜,我就觉得,若是娶了你,肯定是享福的!”他笑着告诉我,他第一次见到我时的情景。   我很好奇的问:“可是我都没有印象,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啊?”   我们两个,能见过面?   “你也去粮油坊买东西?”   “什么啊?”他笑道:“那天是去逛街,然后去找莫大哥的,不由的就走到了粮油坊,看到了买菜回来的你……。”   他和我说了当时的情景,我很是惊讶,那个时候?他就对我“一见钟情”了么?   好神奇!   中午在胡人坊用饭,第一次吃到这种特别口味的饭菜,正吃着呢,竟然遇到了老爷和夫人!   嫂哥常说:“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我们竟然不期而遇,坐在一起,吃了一顿愉快的午饭,下午更是结伴逛街,夫人要去看看祖么么,我当然高兴了。   不过相公有事要去一趟衙门,反正都是官家,就一起去吧,去了之后好一起回家。   没想到,只有我跟夫人回了家里。   我一直都不是很懂那些事情,相公的一些事儿也不问,他知道我的心思,他也不会说。   事情闹的很大,他回来的很晚,不过却满脸兴奋的跟我说:“这次可是出了口恶气!   ”   我只是笑了笑:“你心里舒坦就好,我也不懂那些。”   他竟然抱着我亲了一口:“不懂也好,省的你担忧!”   看来事情还真是让他非常解气,这种动作,对于含蓄的我们来说,很是的,心里知道就成了。   不过,做出来的亲密,果然很是让人心里舒服,怪不得老爷总算爱对夫人动手动脚的呢……。   后来的事儿,我也没去打听,还是他主动回来跟我说的,老爷不欲出头领这个功劳,就把他和封家小将军弄了出去,他得了赏赐有些心虚,总觉得对不起老爷似的。   “莫要想多了,老爷既然不惜让你们冒领也不自己出头,肯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也不知道要如何说,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那就顺其自然吧,看你这两天忙的都有些瘦了。”   有些心疼,这段时间他都是早出晚归,中午饭都不回来吃了,也不知外面吃的好不好。   他听了果然眉头舒展了些:“嗯,听你的,明天我就跟封小子去莫大哥家,不管如何,话说开了就好,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对的,都是一家人。   之后的日子依然平静的度过,后来还发生了些听风事件,看夫人一脸的无措茫然,我又一次进言给夫人,让他放宽心,外面那些事儿,都有汉子们操心,咱们啊,还是在家享福的好!   夫人听了,果然舒心不少,晚上他回来,我跟他说了这事儿,他夸奖道:“别人都说你是个乡下哥子,我看啊,我夫郎比谁看的都清楚明白!”   是吗?   我是看的明白吗?   或许吧。   后来老爷出征了,夫人守家,老爷立了功,受了封赏,我娘家哥哥也成了盛京城最大粮行的掌柜的。   有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坚定的支持着夫人,我想,我能有如此幸运,都是老爷夫人给予的。   所以即便是死,我也不怕!   不过我们没有死,甚至连点儿皮儿都没破,在他来接我的时候,一把抱住了了我,他吓坏来了。   几年之后,我们认了他二哥家的二小子做嫡子,素日里,二小子依然在边关跟着他的双亲,但是会给我们写信,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回来看我们,会管我叫“爹爹”。   我想,这辈子,我值了。   强势相公乖夫郎 番外:莫忧   001 成年   正月十五   今日是忧哥儿一十六岁的生日,也是他成年的日子。   一大早宫里就派来了马车和随从,皇帝陛下和皇后夫郎要接莫将军一家到宫里,忧哥儿的成人礼要在宫里的皇家神庙举行。   皇宫一家人不知道进进出出多少回了,早就轻车熟路,上了车驾,一路畅行无阻的到了宫里。   皇帝陛下偕同皇后夫郎一起在宫里等着,莫家人一到,皇后夫郎就拉着秋妍一起走,边走边说些贴己话,皇后夫郎对这位嫂哥可是非常热情和感激的,当初若非秋妍几句话劝了皇帝陛下,哪有皇后夫郎今日的尊荣和恩宠啊!   忧哥儿穿着非常隆重的成年礼服,在皇家神庙里,皇后夫郎亲自主持的成年仪式,秋妍看着已经长大成人了的忧哥儿,眼里闪着泪花花,亲自给孩子戴上了绾发的玉簪,绾了发,就代表忧哥儿是个大人了。   皇帝陛下和莫天涵看着他们的夫郎,庄重的举行仪式,这是哥儿的成年礼,他们俩汉子就是来参加的,在一旁看着就好,若是莫煜的成年礼,那就是他们俩上,夫郎们在旁边看着了。   “明日就是新年大朝会了,简单点儿就成了,小孩子不用整的多么隆重吧?”莫天涵悄声的跟皇帝陛下耳语。   十六岁,在他这个爸爸的眼中,还是个孩子而已,成年不都是十八岁么?这里偏偏小了两岁,这让莫天涵十分不适应。   “那怎么可以!”已经做了十二年黄帝的小黄弟弟反驳:“忧哥儿一辈子就能举行一个成年礼,若不是赶上正月里,朕还想举国欢庆一下呢!”   自小就是看着忧哥儿长大的,作为皇帝叔叔的小黄弟弟,对忧哥儿那是好的没话说!   “再说了,这可是太上皇亲自下的旨意,就是朕,不也得照办么!对吧?嘿嘿.......!”小黄弟弟又抬出一个让他大哥反驳不了的大人物来,成功的让莫天涵闭了嘴巴。   跟老供奉站一起的太上皇,两鬓已经染上了霜白,时间匆匆而过,岁月不饶人间,如今的太上皇,少了当皇帝时的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放下了那些包袱,虽然显了老态,但却红光满面,近几年更是连药都未吃过一副!   同样看着忧哥儿长大的太上皇,比起别人更加的希望给这个小哥儿最好的成人礼。   于是就选定了宫里的皇家神庙。   仪式挺复杂,最后还要由主持的皇后夫郎宣读一篇赞文,宣告天地神明,有一个小哥儿成年了。   等折腾完了,已经近晌午了!   在宫里用完膳才出宫回到家里。   秋妍就坐在椅子上,眼巴巴的看着忧哥儿,看的两个小的直摇头,看的莫天涵都吃醋了!   “爹爹,你干嘛这么看着忧儿啊?”别说莫天涵这个当爸爸的了,就是身为当事人的忧哥儿,都有些受不了他爹爹的眼神了!   “呵呵!爹爹就想看着忧哥儿,我的忧哥儿都成人了呢!当年还是个那么小的娃娃,如今竟然都绾发了。”已经三十多岁的秋妍,在莫天涵的宠溺下,日子过得随心顺意,仿佛是被时间遗忘了的他,如今的模样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岁月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痕迹,最多是因为越来越高的身份,自然的带了一股高贵的气质,威气,但并不凌人的高贵。   此时的秋妍,看着坐在身边的忧哥儿,眼里带着些许慈祥和感念,怎么看怎么不够的样子,恨不得将自家这么好的忧哥儿看进眼里去!   莫淋看看爹爹,再看看爸爸,还有已经换了装束的大哥,最后觉得好无聊,于是就起来抓着二哥莫煜的胳膊:”二哥,我困了,去睡觉吧!“   与其在这里看着爹爹跟爸爸两个儿控发呆,不如去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一觉呢,今天起的很早的好不好!!   莫煜也对双亲这种时不时发作的儿控症状无奈,趁着双亲的注意力都在大哥身上,莫煜和莫淋两个非常没有义气的将莫忧丢在这里应付双亲,他们俩去了卧房里,找了个暖和的大炕,扯了被子睡觉觉了!   莫天涵和秋妍的儿控毛病犯了,一时半会儿的,忧哥儿都觉得自己是出不去这屋子了,听着爹爹和爸爸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听了没有一千遍,也有八百遍了的过去,最后忧哥儿还是被古么么和刘么么给救了出去,两位老么么还等着看忧哥儿呢!   嫡长哥儿成年了,莫天涵这个儿控自然带着股神清气爽的感觉,在第二天一大早就爬起来去参加了新年的大朝会。   而秋妍则是带着一家老小,去了威京城的布匹坊,他要挑选几匹好的料子出来,给忧哥儿做四季衣服,如今成了年,就不能再穿小哥儿时的那些衣服了,要换装了。   本来日子很平静,生活很美好。   但是随后莫天涵和秋妍的生活就不好了起来!   因为在忧哥儿成年礼过后的第三天,一大早上他们正吃着饭呢,陈管家就跑了进来:”老爷夫人哎!前面来了好多红么么!“   ”噗!“莫煜嘴里的粥喷了出来,莫淋也被咸蛋黄给噎了一下,莫忧正在夹得咸菜掉了下去。   莫天涵怔愣:”你说啥?“   ”咱家门口来了好多位红么么,门房都不敢开门了!“陈雷有些汗颜,因为门房刚开大门,那些红么么就跟冲锋陷阵一样的往门里挤,门房吓得将抬了一半的门栓,又给放了下去!   秋妍也瞪大了眼睛:”红么么?咱们家有喜事要办吗?好像没有吧?“身为当家夫人,秋妍对家里人的大事还是挺注意的,谁家嫁娶啦,红白喜事什么的,他这个做夫人的,不说每次都会到场,也会让陈管家和周管家的多报些红包银钱的随一份礼。   陈雷多少年都不曾冒冷汗了,可是今日一大早,他就开始汗如雨下了:”老爷,夫人,他们不是家里人请来办喜事的,他们是来上门提亲的!给大哥儿提亲!“   大哥儿就是莫家嫡长哥儿莫忧,家里人不似外面的人,会称呼莫大少爷或是莫家哥儿,忧哥儿等,只有家里人,才会称呼忧哥儿做大哥儿,叫莫煜为大小子,管莫淋叫小哥儿。   这不是一种差别待遇,而是亲昵的叫法,也只有真正的家里人才会这样称呼主子的后代。   晴天霹雳!   晴天一声霹雳啊!   一家五口人,连带着两位老么么都被惊呆了!   因为他们一开始听说很多红么么上门的时候,还以为又是来给莫天涵保媒拉纤的呢,因为随着莫天涵越来越闻名朝野,这些攀附关系的人总是想着往莫天涵的床上送人,以至于最后逼急了莫天涵,直接设计了几个比较烦人的典型,这才刹住这股歪风邪气。   只不过以为是死灰复燃而已,现在却发现真相是你永远都无法预料的结果,竟然不是冲着莫天涵这位当家老爷来的,而是冲着刚成年才三天的莫忧!   陈雷看了看坐在主位上的莫天涵,往门边儿上靠了靠,他眼中的老爷,已经是变身了的,身后燃着熊熊大火一般!   老爷这是要爆发了的节奏啊!   果然!   莫天涵先是怔愣,之后脸色从青到红,最后变成了紫色!   ”老子倒要看看,哪个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老子家里提亲!“莫天涵倏地站了起来,筷子一丢,粥碗一放,也顾不得自己还穿着半新不旧的练功常服,一股风一样的出了后院儿,路过校场的时候,顺手拿了两边兵器架子上的大砍刀,拎着就奔到了门口!   ”开门!老爷倒要看看,哪个不要脸的敢来提亲!我家忧哥儿才刚成年不到三天!“莫天涵咬牙切齿,一身杀气,表情狰狞,尤其再配上他手里的大砍刀,门房都被吓住了!   哆嗦着将偏门的门闩拿下,还不等他去拉动门板,外面已经有人帮他把门推开了!   一群穿着红红粉粉衣服的红么么们跟泄洪一样窜进了莫家庄,莫天涵拿着大砍刀的造型和脸上的表情,以及那几乎都快凝成实质了的杀气,又让这些红么么们鬼哭狼嚎一样的退了出去!   吓死爹了好不好!   莫家庄咋还弄了个杀神挡在门口啊!   莫天涵提溜着大砍刀,站在门槛里面看着外面惊魂未定的一大群穿着耀眼颜色的红么么们,心里别提有多膈应了,不过还得看着!   ”说,你们来干什么?我莫家可不是谁都能进来的!“莫天涵将大砍刀当成了手臂,刀尖儿冲那群红么么们一指,吓得红么么们一哆嗦!   莫天涵这可不是狂妄,而是事实。   要知道,莫家庄的邻居可是太上皇他老人家,家里的中门,这些年起码过了不下百道圣旨,就连皇帝陛下和皇后夫郎,都公开来过三四次,更别提微服前来的次数了,那都数不清!   平日里中门是不开的,微服来的小黄弟弟走的也是侧门,所以说莫家庄的侧门门槛那也是非常高的好不好!   这些红么么们可是在威京城混饭吃的,见过的达官显贵们不比莫天涵少,倒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一时之间,一个个都有些害怕。   同时心里却想着:莫家庄怎么跟个土匪窝似得啊??   002 想法   这些红么么们没见过莫天涵本人,就是见过的,那也是莫天涵着正装,人模狗样的时候,而不是现在这样跟个杀神似的样子。   不过这些红么么们也就一时被煞住了而已,随后就不胆怯了!做他们这一行的,不说个个跟个朝天椒一样的泼辣,却也不是柔顺的性子,长年累月的接触各种层次的人,让这些红么么们练就了一身超厚的脸皮和强大的胆量以及非常有速度的愈合适应能力!   “这是我们老爷!”门房怕这些红么么们无礼,虽然说老爷这个造型也够震撼的,但是也不能让这些个红么么们不敬啊!   老爷?   莫将军?   莫将军本人!!   红么么们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起来!   莫天涵不喝问倒还好,他们总得找个理由开口不是?这一喝问,可就打开了僵局,这问了,就是有戏啊!   尤其是得知了这位的身份之后!   “哎呀,这哥儿成了年,自然就可以议亲了,这可是喜事儿!我是恒安坊的红么么,代表益国公府来提亲,益国公世子今年二十,长的是玉树临风,文武双全,德行操守俱佳,配您家的忧哥儿正好!”这位第一个开口的红么么嘴巴子很厉害,说话速度也够快,上嘴唇耸拉下嘴唇,突突突突的跟机关枪似的!   莫天涵刚要开口说话,这第一位红么么就被人挤到了旁边,又一个红么么张开血红大嘴:“益国公府怎么能配得上莫将军家的嫡长哥儿?我是永新坊的红么么,受擎郡王府所托,为擎郡王的世子来提亲,郡王世子弓马纯熟,身强体健,无论是家世还是人品,都没得挑,绝对是您家忧哥儿的良缘.......!”这位还没等说完,就被两个红么么给挤了下去!   莫天涵:“..........!”   这回两个红么么一起开口!   “我是静安坊的红么么,替靖海将军家的嫡子来提亲,靖海将军家的少将军可是勇猛无双的后起之秀,军中三年,凭借真本事坐到了一军指挥将军,可见其前途不可限量,配您家的忧哥儿再适合不过,都是将门之后,将来成了亲有了娃子........!”   “我是兴庆坊的红么么,给诚信王府的小王子来提亲的!小王子说了,您只要点头,您家的嫡长哥儿那就是他的王君,日后有了子嗣就是世子!等百年之后可就是诚信王位继承人呢........!”   莫天涵:“..........!”   两个红么么还没等说完,后面直接上来四个红么么将这两个扒拉到一边儿去了,之后开始张嘴说话.......。   这次才说到一半,后面上来了更多的红么么...........。   莫天涵心里这个气啊!   正想发火儿的时候,他对面的红么么们已经开始上手挠了!   都想跟莫将军提亲,都想让自己的亲事被莫将军看中,这么多人都赶在了一起,本来同行就是冤家,很多红么么都是互看不顺眼,最后直接吵了起来,嘴码子都是厉害的,人又多的很,声音都听不清楚,最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上了手!   可想而知,这些红么么们就在莫家庄的门口展开了混战!   你挠我一下,我就掐你两把,他抓掉了我的发髻,你又扯掉了他的发簪,反正怎么泼辣怎么打!   于是等秋妍换了身衣服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家相公在门里扛着大砍刀,直愣愣的看着门外的一团混乱!   秋妍:“............!”   最后还是莫天涵抹了把脸,跟旁边胆战心惊的门房命令道:“关门!下次见到任何一个登门求亲的红么么,给老爷我直接放狗咬!”   红么么们相互掐架的也没人去注意听莫天涵的话,知道门房将门关了起来,外面的混战还在继续中...........。   “你怎么来了?”莫天涵回头看到秋妍竟然也在,丢下手里的大砍刀,过去扶着她往后院去:“早饭还没吃完呢吧?”   “妍儿怕相公气急了真跟他们动手,这些红么么们其实只是受人所托罢了,相公何必跟他们置气呢》忧哥儿才成年,在家待几年再议亲也不为过,明日,不,今日妍儿就去各家府上走走,跟他们的当家夫人都打一声招呼,以免他们老是托人提亲。”秋妍一边走,一边安抚他已经暴怒的相公。   其实他心里也舍不得这么早就让忧哥儿议亲出嫁,但是孩子大了总归是要成家的,他能让忧哥儿多待在家里几年,却不能待一辈子。   虽然说这些红么么的到来,他也挺生气,不过秋妍比莫天涵要了解哥儿哥子们的世界,这些红么么们是不能得罪的,若是因为相公的冲动而得罪了这些红么么们,日后家里的两个哥儿可怎么办呢?   他们别看都是小人物,但是却是各家娶亲嫁人时,都会找来打探消息的重要来源,若是到时候他们对自家两个哥儿贬低一番,那好人家的小小子儿,绝对会退避三舍的!   哪怕家里人脉甚广,又受帝王信任,也无法震慑的住悠悠众口啊!   “对对!要是谁敢来,我就砍了他!”莫天涵这个儿控今天一大早就被刺激到了!   秋妍忍笑。   “我家忧哥儿才十六岁而已!谁家的小子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子就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莫天涵恨得咬牙切齿,这心里的火气大了去啦!   这早饭吃了个七零八落,莫天涵没了胃口,秋妍也不敢让他吃,这正在气头上,可吃不得东西啊!   这边刚撤了早饭的桌子,那边陈总管又来了,这回已经从冷汗变成了狂汗,哗哗的流啊!   “老爷,夫人,那个,红么么们,打完了!”陈雷哭笑不得得道:“最后还站着的那位红么么,要求见老爷和夫人。”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噗!”这回不止莫天涵这个儿控喷了,秋妍这位当家夫人,莫忧这个当事人,以及莫煜和莫淋也喷了!   很难得一家五口都喷了出来!   只有刘么么和古么么非常得意的品着茶水,有红么么登门求亲在两位老么么的眼中,那可是好事儿啊!   这证明他们家的忧哥儿够好,这才会有人家惦记着,一成年就有人登门提亲神马的!   这从小到大,忧哥儿和淋哥儿可是他们俩手把手的教导出来的孩子,诗书礼乐是样样不落啊!   绝对的大家哥儿!   那些红么么们不就是证明嘛!   两位老么么心里得意,这连带着脸上都带了个大大的笑容出来,感觉自己都年轻了许多!   而另一边的三个小的可不这么想!   身为当事人,忧哥儿现在的心情非常之不好!   就连平常一直向上翘的嘴角都扯平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外面那些委托红么么来提亲的人家打的是什么主意,自他十二岁开始帮助爹爹打理家中产业,跟着接触过得人事物都不少,以他的聪明才智,很多爹爹弄不明白的地方,或是办的不是很好的事情,他都有弄不清楚,或是弥补一下,尽量让事情完美落幕。   进而也让他知道了些家里造纸厂和玻璃厂的一些内幕。   而且他是莫家嫡长哥儿,若是出嫁,嫁妆里别的奇珍异宝不说,必定会有这两个厂子的股份在内,而且还不止如此。   爸爸这些年开边贸,前年又开了海禁,跟众多人家结伴做了海上的生意,玻璃厂生产出来的水银镜子,不止深受本土人们的喜爱,外域人更是视如珍宝,都以能有一面可以照的人纤毫毕现的镜子为荣!   巴掌快大小的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在本土售价三到五两银子,可是贩卖到了番邦外域,却要将银子换成黄金,而走海路贩卖的更远地方,直接是一箱金子一面镜子的天价!   其利润之高,可见一般!   而镜子这种东西,是玻璃做的,所以说,玻璃厂现在就是一个聚宝盆!连银矿金山都得靠边站!   海上贸易最初只有十家人参与,待到他们获得了巨大的利润之后,别人想要分一杯羹已经晚了!   可是若是娶了他就不同了,莫家总得给亲家一个面子,这下子不论是造纸厂还是玻璃厂,包括海上贸易,都会有一份股份出来!   忧哥儿自幼聪慧,心思玲珑剔透,他有属于他的自尊,这样的婚姻不是他想要的,他不想用这些东西来衡量自己未来的幸福!   而且看多了这威京城中,勋贵人家的真面目,能有几家能跟自家爸爸一样,只娶爹爹一个夫郎,珍之重之,敬之爱之的?   所以从一开始,忧哥儿就没打算嫁给这威京城中任何一个小小子儿!包括那些外地进京来的,也一样早早的被拉入了黑名单!   莫煜却是跟自家爸爸一样火大了起来,他爷爷的,一个一个都看着我家大哥做什么?   就凭他们那种小子也敢大言不惭的来提亲?   是不是老虎不发威,就当病猫看了!   莫煜的眼睛一眯眯,跟莫天涵如出一辙!   这个从小打到大的莫家嫡子,也不知道性格随了莫天涵和秋妍他们谁,还是返祖了,一切以拳头决定胜负,以至于从小到大,打遍威京城大小勋贵官员们的娃子们,他们这一辈,难逢敌手啊!   003 暴揍   “我去!”   “我去!”   竟然是两个声音!   莫天涵和莫煜这对父子面面相觑。   “爸爸,你今天不是要去那个,鸿胪院会见锡兰海国的来使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就别耽搁时间了,我去见见那个红么么就成!”莫煜虽然才十二岁,但是长的身量随了莫天涵,不,或许比莫天涵还要膀一些,看着跟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似的。   常年不间断的练习骑射,刀枪剑戟的杀敌技能,让莫煜这小子别看年纪不大,身手却厉害着呢!   而且这小子比莫天涵这个爸爸还心狠手辣!   莫天涵对自己的小小子儿的手段那是知道的,这些年别看臭小子在外面打架无数,惹是生非,但是没一次让人抓到把柄的,即使是来家里跟秋妍告状,也没有证据!   而且他今日的确是有这么个要事待办。   “好吧,你去处理干净了。”莫天涵拍了拍自家小小子儿的肩膀,最后一下用了点儿力度。   莫煜眨了眨眼睛,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父子两个这点儿默契还是有滴!   其实若是换了一般的人家,这种事情应该归当家夫人来处理,而不是身为嫡子的莫煜,不过莫家不是一般的人家。   “这事儿我去吧!”秋妍倒是自觉的很,可惜,家里这对父子已经形成了默契,哪儿能轻易的让秋妍给破坏了计划啊?   “爹爹,你不是说要去各家府上拜访么?越早去越好,总不能让他们天天的请红么么们来家里呀?影响多不好呀!!”莫煜赶紧让自家的爹爹打消这个念头。   “就是,我这就要去鸿胪院,你跟我一起出门吧,你想先去哪家,我送你过去。”莫天涵更直接,扶着自家的夫郎进了里间换了身出门的衣服,并且一直跟秋妍闲聊天,不一会儿就把人扶上了马车,自己骑着马跟在边上,这就出门去了威京城。   一边走还一边跟车里的人说话,暗讨这人这么多年,还是个单细胞的小脑袋,一次只能思考一件事情,若是被打断了,很难再接上的!   莫煜看双亲出了门,脸上的表情马上由晴转多云,最后直接就阴天了!   莫忧就跟没看到一样,起身去了么么们的院子,他相信,他这个弟弟肯定能“处理”好的。   莫淋看看大哥再看看二哥,最后决定尾随大哥去么么们的院子吧,他人小力微,这种需要有头脑有力气的活儿,貌似自己无法帮忙!   陈雷看了看莫煜,发现他这个秘密的小徒弟有跟他爸爸一样要发飙的趋势,于是陈雷大管家非常无良的随手拉了一个人:“去,叫那个红么么到角门那里等着,就说马上就会有人来见他!”   然后也不管莫煜怎么处理此事了,自己甩袖子走人!   莫煜自然知道自己这帮子暗卫营出身的师傅们,各个都滑溜的成了精,这会儿当然知道如何趋凶避吉啦!   莫煜也不在意。   他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若是了解莫煜的人就会知道,这小子只要一准备打架什么的,就会换这身衣服!   然后提了他趁手的兵器,一柄纯钢打制的大关刀,刀身刻着蟠龙花纹,刀刃锋利,可断吹发!   红么么们最后的胜利者,是来自胡人防的红么么,他之所以胜利,是因为他有一半胡人的血统,比起中土的哥儿哥子们,有着外域胡人血统的他身量够高,力气够大,而且中土人士并不歧视这种混血儿,所以他才能在威京城中快活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业,那就是给胡人们和天朝的人牵线搭桥。   不过这次这位红么么并不是受了哪位胡人的请托,而是受了威京城中,有名的鑫亲王所托,前来莫家提亲的!   鑫亲王是为数不多的亲王,整个天朝的皇室宗亲之中,只有这位鑫亲王的年岁不大,刚刚二十二岁便继承了亲王位,王府中没有正君,只有两房侧室夫人,四位通房侍人,至于暖床的小侍什么的,根本就没算。   而之所以找他来,是因为鑫亲王家的管家下手比别家的晚了一步,那些红么么们都被人订下了,他只好去了胡人坊,找了这位红么么来。   本没有打算此次提亲能成功,就是抱个希望而已,却是让这位混血红么么觉得能给一位亲王提亲,甭管成与不成,他这辈子都值了!   所以这位红么么那是用上了吃奶的劲儿,在混战中脱颖而出,虽然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眼窝青了一只,脸上三道抓痕,头上的花簪也歪了,发髻也有些散落..........。   莫煜牵着马,提着大关刀,直接就走出了莫家庄,大关刀刀尖儿一指站在门边正想着一会儿进去之后要如何说的红么么:“你,哪家请来的?”   红么么先是一愣,但是看到莫煜跟莫天涵有八分相似的样貌就猜出来了,这位莫非是莫家的嫡子?   “您是莫家的公子?”红么么先问了出来。   “对,说,你谁家请来的?”   “哦哦,那个,我是胡人坊的红么么,受鑫亲王所托,前来提亲,鑫亲王出身高贵,品貌俱佳.........!”这位话才说了开头,莫煜手中的大关刀就已经“刷”的一下,扫掉了他头上发髻中,有些散落下来的碎发!   红么么当时就闭嘴了!   身上的汗水哗哗的就流了出来,背心处立马就湿透了!   太恐怖了!!   莫煜端坐在马背上,嗤笑冷哼:“鑫亲王?那个小色鬼?他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宵想我大哥!?活得不耐烦了吧??”   若是这位红么么受托的是别人家,莫煜还不会这么说,可是鑫亲王就不同了,鑫亲王一脉都是短命鬼,没有活过四十岁的,而他们短命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好色!   最少的一任鑫亲王,还娶了一位正君,四位侧室夫人,十位通房侍人,暖床小侍更是无数个!   可能连老天都看不过去眼儿,鑫亲王一脉子嗣单薄,传承不易,到了这一代,就剩下一个直系血亲小子了!   这位更是从十四岁开始就收了暖床小侍,以至于还没有正君的鑫亲王府后院儿,如今已经不下二十个哥子在其中了!   这样的人也敢来提亲?   莫煜这个气啊!   就别提了!   也不管这个已经被他吓傻了的红么么,直接打马就跑了出去,直奔威京城,到了城里下马把缰绳丢给了路边马棚的伙计看着,自己提了大关刀直奔鑫亲王府!   鑫亲王正搂着一个新收的小侍调笑呢,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若是能娶了莫家的嫡长哥儿,那他将有花不完的金银,这天下间的美人儿,还不都是归自己了么?!   正在白日做梦,外面的管家就连滚带爬的进了来:“王爷啊!莫家公子打上门来啦!!”   “鑫亲王:”..........!“   莫煜武艺了得,将鑫亲王府的侍卫亲卫和家丁们全都揍趴下了,之后找到还未来得及逃跑的鑫亲王,扯着这位亲王的脖领子,摁在地上施以老拳暴揍一顿!   打的鑫亲王嗷嗷的直叫唤!   莫煜是一边下狠手一边骂:”你个王八犊子!敢把龌蹉打到我大哥身上,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你丫挺得不能惦记的!你这样的也敢请托红么么上门提亲?我呸!!“   一边施以暴力,一边骂了个狗血淋头!   鑫亲王府的动静太大了,惊动了附近的邻居们,他们也都是达官显贵之家,看了鑫亲王的遭遇,在听了莫煜的骂词,马上就明白过来了,看来不是人家莫公子无礼,而是鑫亲王不自量力,都这样的德行了,还敢去莫家提亲,妄想娶人家的嫡长哥儿做王君。   然后有人家当时就流了冷汗下来,他们也派了人去提亲的,然后开始审视自家去提亲的小小子儿的品行,若是正经的那种还好,可以松一口气了,不怕跟鑫亲王一样被打上门来;而那些纨绔的可就惨了,家里人回去之后把人狠狠的收拾了一顿,然后赶紧派人去找红么么,千万别去提亲了!   这要是把莫家公子给惹急了,连鑫亲王都照揍不误的莫家嫡子,那打自己家的小小子儿还不是跟玩儿一样啊?!!   莫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经过他这么一闹,那些子弟不成器的人家,顿时就打消了自家的龌蹉主意,不敢去触莫家的底线。   而另一边,秋妍走访了五位大将军家,跟几位老夫人说了他的打算,五位老夫人虽然有些遗憾,自家还真有几个适龄的小小子儿,也是老早的就惦记上了忧哥儿,无奈人家秋妍这个做爹爹的都说了,要留孩子在家呆两年再议亲,也都表示理解。   莫天涵却是把一肚子的气都撒在了远渡重洋来朝圣的锡兰海国的使节身上,把进出口的关税愣是提高了好几成!   那个红发蓝眼的使节长差一点儿哭出来!   天朝的人太可怕了!   不止有威力奇大的战雷这种武器,还有一张厉害的嘴巴!   等秋妍拜访了N家之后,莫天涵也完败了锡兰海国的使节团,夫夫俩心情不错的回了家,当然,莫煜比他们早了一步到家。   威京城城门还没关的时候,莫家今日被红么么们堵门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威京城!   当然,也包括了”莫家嫡公子发威,暴揍色狼鑫亲王“、”莫家嫡长哥儿、众家觊觎娶之“等等无数个版本的说法,也如同插上了翅膀一样,飞遍了威京城!   004 上有政策   忧哥儿看着晚上回来的爸爸爹爹和弟弟,并没有问什么,只是看着爹爹眉宇间有些疲累,心里很是不好受。   是他让爹爹受累了。   第二日,忧哥儿带了些东西,悄悄的去了隔壁的庄子。   一进了庄子,忧哥儿就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推开了半遮掩着的篱笆门:“黄爷爷!忧儿来看您了!”   太上皇正在侍弄种在小院里的菜地,跟秋妍接触的多了,太上皇也受了他的影响,将庄子里的花园,改成了菜园子,每年种些瓜果蔬菜,吃着自己种的东西,感觉都不一样!   于是太上皇就这么坚持了下来,这会儿要开春了,正在拿着小耙子,将冻了一冬天的大土块打散,以方便天气转暖之后,直接下籽。   旁边正伺候着的晋公公,正打算也下地帮帮主子呢,听到忧哥儿的声音,顿时就高兴了:“主子!忧哥儿来看您啦!”   身为太上皇身边的近侍,晋公公可是知道这位忧哥儿对太上皇的重要性,就连皇帝陛下也得排在后面呢!   这些年多亏了有莫家的三个小开心果在太上皇身边,热热闹闹的让太上皇开怀不少,也让政务繁忙的皇帝陛下没有背上不孝的名声。   太上皇一听忧哥儿来了,放下了手里的小耙子,晋公公赶紧递了湿毛巾,太上皇擦了擦手,就笑呵呵的走出了篱笆围城的菜园子。   “今儿怎么来黄爷爷这里了?不去厂子里看看啦?”太上皇虽然高兴忧哥儿来看自己,但是也不想耽误忧哥儿的正事。   “厂子里哪有这么多的事情啊?更何况有江么么和许叔叔在,那么多的叔叔们又都是退伍了的人,哪怕是来一支强盗,也能让他们有来无回啊!”忧哥儿笑眯眯的扶着黄爷爷走到一旁的亭子里,跟黄爷爷回话打趣儿。   忧哥儿那玲珑的心思,在他记事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位黄爷爷的真实身份,但是却一直用平常的晚辈态度来对待这位爷爷,就跟他的爸爸一样,在他们一家人的眼中,这位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而已。   也仅此而已。   这样的态度倒是让太上皇乐意与他们多接触,一颗平常心,对于已经叱咤风云了一辈子的老人而言,才是最珍贵的。   “这是忧儿做的梨花糕,知道黄爷爷喜欢香甜软糯的糕点,但是姜爷爷和李爷爷可是都说了,不让您多食甜腻的东西,所以忧儿没用绵白糖,用的蜂蜜,这样即甜味十足,又不会腻到您啦!”忧哥儿将自己带来的食盒打开,里面是一碟白白胖胖的梨花糕,泛着阵阵香味儿,还带着丝丝甜蜜的味道在期间。   他特意用的梨花蜂蜜来做的。   “正好,主子这儿呀,刚沏上的贡茶,是今年大朝会的贡品,配这梨花糕正好!”晋公公高兴的端来了一壶热茶和两个茶杯,给这一老一少用。   太上皇已经忍不住用手拿起了梨花糕放到嘴里咬了半块下来,软糯的口感,正适合他已经不太坚固了的牙口,而且多日不曾尝到甜味儿,这会儿突然吃到甜味的点心,心里别提多满足了!   “嗯!好吃!还是忧儿对黄爷爷好!你那个皇帝叔叔就知道限制这个不许那个,还有你那俩大夫爷爷,整日里不是弄个苦味的药汤就是怪味儿的药膳给黄爷爷吃,哎呀呀!烦死了都!”吃到甜头了的太上皇,这下子可是找到了知音了!   趁机对着忧哥儿大吐苦水,把他的皇帝小子儿都给数落了,还有那俩越老越作妖儿的大夫师兄弟!   都说老小孩儿小小孩儿,太上皇的年岁渐大,这性格也变了很多,以前那威临四海的天子不见了,现在就剩下这个小孩儿脾气的老人一个!   “黄爷爷又闹别扭了!”忧哥儿笑着安抚正发牢骚的黄爷爷:“爷爷们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皇帝叔叔政务繁忙,可是每天还是会派人来看看您的不是吗?还有皇后么么,这一年四季,寒来暑往的,每次换季更衣,皇后么么不是第一个就给您打理的么?您喜欢住在这里,大家也随着您的性子来,只是您也需要保重身体,若是您有个不舒服,我想您老这么悠哉自由的日子恐怕就.........,(*^__^*) 嘻嘻……,所以说嘛,您得体谅一下大家啊!!”连劝说带吓唬,倒是把太上皇这位老小孩儿的毛给捋顺了。   太上皇如今最怕的竟然是回到以前的日子,那种不得自由的生活,虽然吃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可是没了心情也白搭啊!   被忧哥儿这么一说,还真是想通了一般,决定日子跟那俩老大夫减少几次抬杠,多喝几次汤药就是了!   可不能失去这得来不易的自由啊!   晋公公偷偷的笑了,太上皇这倔脾气啊,也就忧哥儿能劝得动,他们这些伺候的人是说破了嘴皮子,这位也听不进去!   人家忧哥儿几句话,就给太上皇唬的一愣一愣的,这会儿更是频频点头,以后让他老人家用膳喝药什么的,可就容易多了啊!   “听说,昨儿红么么都堵了大门口啦?”太上皇笑得特别贼兮兮的跟忧哥儿道。   这事儿昨天晚上太上皇就知道了,可惜的是,昨儿他进宫去办事了,出来的时候,时间晚了些,但是该知道的他可是全都知道了!   包括莫将军发飙差一点儿砍人,莫公子狂殴鑫亲王等等,还有莫夫人放出来的风声。   太上皇对莫煜那小老虎揍了鑫亲王是一点儿都不在意的!   鑫亲王一脉本就好色成性,根儿上就那样,多少代都没改好这个陋习,要忧哥儿这么好的孩子嫁过去,别说莫煜了,就是太上皇都不乐意!   老头儿觉得莫煜揍得太好了!揍得太解气了!   “黄爷爷您都知道啦?还问忧儿做什么!”忧哥儿白了太上皇一眼:“都是那帮人瞎闹,把爸爸气得都拿着大砍刀去门口砍人了!莫煜都上手啦!他把鑫亲王府闹了个天翻地覆,听说鑫亲王肋骨都被他踹断了!”忧哥儿以为自己这么说,起码身为太上皇的黄爷爷会有些生气,最少也应该是不悦吧?可是看着太上皇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儿“生气”的意思啊?   “黄爷爷不生气吗??”怎么说,这鑫亲王也是皇室宗亲吧?还是亲王爵啊!算起来,也是黄爷爷的晚辈吧??   “生气?生什么气?”太上皇不解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了然了,摸着胡子哈哈大笑道:“哈哈!煜小子揍得好!鑫亲王是个什么东西?毛儿都还没长齐的小色鬼,也敢舔着脸派人登门提亲!?若是叫朕遇上了,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   忧哥儿一脸黑线!   他算是明白了,自家二弟那小霸王一样的德行,是怎么来的了!   家里一大堆暗卫营出身的人就不说了,威京城里有五位大将军撑腰,宫里还有皇帝叔叔坐镇,自家旁边还长期居住着这么一位爷爷,自小就开始跟着人学各种武艺,还跟着这位爷爷练气场,跟着大将军们练煞气........!   这都长歪了啊!   “可是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忧哥儿轻叹一声:“昨日爹爹出去走了一圈儿,虽然是放出了风声,可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传遍,今天忧儿出门的时候,还看到几个红么么在门口呢!爹爹今日又要出去登门拜访,忧儿不孝啊!让爹爹这么受累...........。”   忧哥儿这一叹气,可了不得了!   这孩子从小就跟个小娃娃一样,每天乐呵呵的小样儿可可爱了,大了也是个乐天的性子,这么突然一叹气,太上皇就受不了了,觉得自家的孙儿受了委屈才会这样的!   “哎呀哎呀!别愁啊!”太上皇顿时就慌了!这孩子是被闹腾的心烦了还是怎么了,都叹了气啦!   “能不愁吗?整天的不干些正事儿,就知道托红么么上门提亲,那些人是打的什么主意,以为忧儿是傻子不知道吗?”忧哥儿可不管太上皇是多么尊贵的身份,他就是要发发这股憋屈!   “是是!那些人都欠揍着呢!忧儿不愁!”太上皇开始哄忧哥儿了:“有黄爷爷在呢!天塌下来,让你皇帝叔叔去顶着!”   这就把自家亲生的皇帝小子儿给推了出去!!   “主子呀,容老奴插一句嘴,忧哥儿是个明白的哥儿,那些人家为啥这么着急在刚成年才三天的时候就登门提亲,这是想着鱼与熊掌兼得呀!既能娶到一个好哥儿做夫郎,又能有大把的好处到手,也怪不得一来就十几二十个的红么么。”晋公公帮着分析:“但是若就这么将忧哥儿订出去,别说您舍不得,恐怕就是德馨夫人也不乐意,那莫将军就更别提啦!”   这话说到了一老一小的心里了!   “所以呀,若要杜绝这些人的念想,不如您老出面,直接搬一道旨意下去,赐忧哥儿个名号,教养在您的身边,就说是喜爱这个小辈,舍不得忧哥儿早嫁,三年之内不议亲事!那些人岂敢抗旨不尊?咱们也可以趁着这三年的时间,好好的找个忧哥儿满意的小小子儿!怎么样?”   “这个主意好!”太上皇听完就拍板了:“旨意一下,也省的秋哥子还要挨家挨户的去说明!”   而且说明不一定就有用,那些跟狗皮膏药一样的人家,还是会我行我素的,与其到时候费那个二遍事儿,不如一道旨意解决的好!   忧哥儿也觉得晋公公的点子不错,起码他能摆脱这种尴尬的境地,这两日,他都不敢出门了!   005 各种烦心   果然是待在宫里一辈子的老人儿了,晋公公这主意一出,太上皇的旨意一宣,那些人家甭管乐意不乐意,都得遵旨照办!   秋妍也不用辛苦的出门走动,莫煜也不再挨家的上门揍人,呃,他揍完了鑫亲王之后,又揍了两个前来提亲的纨绔子弟.........。   第二日大朝会,皇帝就在最后让人宣读了太上皇的旨意,因为莫忧还没有成亲,故不能成为诰命,但是却赐“忧”字作为忧哥儿的自称,也就是说,,无论是陛见后宣,还是皇亲国戚,抑或大小官员,忧哥儿都可以自称“忧哥儿”,而不是以白丁的身份见礼。   这份殊荣,以前只有滨正君在未嫁给程大将军的时候,才有这样的待遇,而忧哥儿是第二个。   这下子莫家算是安宁了。   忧哥儿私下里送了晋公公一包金叶子做谢礼,晋公公可不敢收:“忧哥儿客气了!老奴只是多了句嘴而已!”   “您才是客气了!”忧哥儿可不敢小瞧这位晋公公,能在宫里活了一辈子的人,不说是人精也差不多了!   “这次若非您给出了这么个主意,莫家大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静下来呢!”对于这次能这么干脆利落的摆脱那些麻烦,忧哥儿可是真心的想谢谢这位晋公公。   虽然说旨意是太上皇颁布的,可是若非晋公公给出了主意,现在他还指不定怎么发愁呢!   “老奴也是看您真心是烦了,太上皇也怕您憋屈出个好歹来,这些年若非您和那二位常来这里陪伴,太上皇也不会这么开心的过活。老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您有了烦心的事儿,也愿意来这里跟太上皇说说。太上皇有了小脾气,也就您能劝说的了,所以这是老奴乐意帮忙的事儿,谢礼就太见外了!”晋公公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他伺候了主子一辈子,眼睛可亮着呢,谁对主子真心真意,谁对主子虚情假意,主子当局者迷,他这个旁观者,可看的清楚着呢!   这也是当年他宁愿帮着还是太子的皇帝通风报讯,也不愿意给西宫那位黄贵夫郎做眼线!   “谢礼您一定要收下,这可不是忧儿给您老添乱,而是您老怎么说,也是要娶侄夫郎的见面礼,少了可不好看呀!”忧哥儿依然将东西塞到了晋公公的手里:“也算是忧儿的一点心意。”   说到这里,晋公公就犹豫了,他的兄长的确是过继了一个小小子儿给他养老送终,小侄子人品不错,性子也憨厚,对他这个叔父也很孝顺,他的积蓄都拿出来给小侄子买了房产,开了个小买卖,几年下来,到也算是个富户了,他在帝前侍奉,没多少机会出去,兄长便跟他通了气儿,给小侄子说了门亲事,过几日就要迎娶新夫郎进门了!   他现在跟着太上皇,住在郊区外,这十几年来,也没多少油水可捞,这会儿为了给小侄子娶亲,他又拿出去不少,手头上能有的好东西可没几样了。   只是他一辈子跟在皇帝身边,自然不想矮人一头,这几日正为这事儿发愁,忧哥儿就送了解愁的东西来。   “您,您是怎么知道的?”晋公公虽然不在推脱,但是却好奇忧哥儿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   他一个伺候人的,忧哥儿却是将军家的少爷,竟然也会注意他的事情,这让晋公公很是感动。   “那日见有人来找您,问了旁人方才知道是您的兄长,后来在街上遇到了,据说是去订酒席的,一打听就全知道了。”忧哥儿笑着将东西塞进了晋公公的手里:“您就甭跟我客气了,若有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您也是看着忧儿三个长大的,哪怕不是一个长辈,这半个总也够资格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晋公公若是在矫情就过了,所以最终晋公公还是收下了忧哥儿给的谢礼。   晋公公可以给金叶子做谢礼,但是太上皇就不能了,忧哥儿做了两个清甜的点心给太上皇解馋,莫淋这小哥儿还下厨给太上皇做了开江鱼,把个太上皇哄得嘴都合不拢了。   可惜过了春耕开犁之后,寒城便传来了紧急军情,铁勒部落的铁勒察又不消停了!   莫忧正坐在开满了桃花的桃树下看书,莫煜就一阵风一样的跑了进来,跟他说了寒城那边来信了!   “铁勒部落?就是让爸爸刮了层地皮的那个部落?”莫忧对自家父亲的“丰功伟绩”记得非常清楚。   “对!”莫煜一口干了大哥小几上放着的茶水,抹了把嘴巴:“他虽然是娶了六皇哥儿做正夫郎,可是他们夫夫俩根本就是相看两相厌,况且这些年他可是被老爸压榨惨了,好不容易赎回了族人,又还了好几年的外债,如今终于是无债一身轻了,却又赶上春季雪灾,听说牛羊冻死无数,六皇哥儿还跟他在内帷闹腾不休,光是他宠爱的草原小侍就让六皇哥儿弄死弄惨好几个!六皇哥儿也不好过,孩子都流了两个下去!内忧外患啊!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纠集了人马,宰了六皇哥儿祭旗,要血战一场呢!”   莫煜说的六皇哥儿就是废景王的胞弟、黄夫郎的亲生哥儿,那个当年嫁不出去的黄哥儿,最后被先皇直接赐婚给了铁勒察做正夫郎!   为的是平衡草原局势,让铁勒察吃不饱也饿不死,跟梅勒部和特勒部三家插来插去,腾勒圆刀的腾勒布,在腾勒圆刀六年前去世之后,就被铁勒察给吞并了。   “铁勒察也该爆发了,当年爸爸扣押了他那么多族人家眷,他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才全部赎回,欠了草原众多部落的东西,这些年也应该缓过来了,六皇哥儿若是个聪明的,就该老老实实的装聋作哑,也不会被拿来祭旗。”莫忧对此仿佛早有预见,丝毫不吃惊。   “大哥,我想跟老爸说去寒城,你说老爸会答应吗?”莫煜其实跑回来找莫忧不是想跟大哥八卦老爸跟铁勒察那些陈年旧怨的,而是想趁着此次战事起来的机会,去寒城参战。   听到此处,莫忧放下手里的书卷,似笑非笑的看着莫煜:“你想去寒城参战?”   “嗯!”莫煜狠狠的点头,他大小的志向,就是凭借军功扬名天下,而不是凭借老子的名头,现在人们见了他都说“这是莫将军的嫡子莫煜!"很是让他不平,他要日后人们看到老爸的时候,会说”啊!这是莫煜将军的父亲!”   前十年看父敬子,后十年看子敬父!   “你问错了人,你要问的不是爸爸,而是爹爹,若是爹爹同意了,爸爸那边肯定没问题!”莫忧对自家弟弟老是分不清谁轻谁重而撇了一下眉头:“你说对不对?”   莫煜肩膀一塌:“爹爹才不会答应呢!要是跟他说了,百分之百我会被教训一顿,然后罚抄书若干!”   “你也知道爹爹不会同意,那爸爸就算是同意了,你觉得你能去的了么?”莫煜又将书拿了起来,看都不看弟弟一眼,挥了挥手:“赶紧的哪儿热闹就去哪儿呆着吧!”   莫煜蔫头耸拉脑的走了,忧哥儿这才放下手里的书卷,轻轻的敲击着旁边的小几。   听弟弟的意思,恐怕皇帝叔叔会让爸爸带兵前去,也是,当年虽然他不记事儿,但是铁勒察的事情太有名气了,爸爸当年做的很是决绝,而且铁勒察这人阴险狡诈,别的将领去了只能是硬碰硬的来,真刀实枪的决战,但是这样的战法伤敌一千自损就算是没有八百,但是五百也是有的,而且耗时耗力,并不适合现在正在改革发展中的朝廷,若是爸爸去的话,肯定能速战速决,说不定铁勒察还得被爸爸阴一次!   只是,若是爸爸不在家,那些人........。   烦!   难得聪明的跟个小狐狸一样的忧哥儿也有烦心的时候了。   果然,半个月后,皇帝陛下当朝痛斥了杀夫郎祭旗犯边的铁勒察,并且宣布铁勒部落不再是天朝的附属部落,永不纳其贡品!   并且派莫天涵作为征讨将军,率十万大军驰援寒城!   虽然不是莫天涵第一次出征了,但是秋妍依然是舍不得,给相公准备的东西也是一摞一摞的,恨不得把家都搬了去。   “好了好了!”莫天涵拦着正往行礼里塞皮球的秋妍:“这是去行军打仗,哪儿有时间穿这个呀?这不是炫富么??”   “可是哪里那么冷!”秋妍想挣开相公的搂抱,想把压箱底的那两件厚皮裘也给装到行礼里去。   “哎呀,冷不到哪里去的!又不是没去过!十二年前能去得,十二年后也一样能的啦!”莫天涵可不敢再让这人动手收拾行李了,就这么会儿的功夫,他就已经有了一个非常可观的行李包裹了。   秋妍这才摆手,却依然不高兴的样子:“去了寒城万事小心,那包东西是送给两位程家少夫人的,相公若是有空闲,就写封家信保平安,若是没有空就算了,战场上的事情妍儿不懂,却也知道那都是无法预料的,千万要平安回来!”   莫天涵抱着秋妍静静的坐在一起:“不要担心,当年你相公能生擒了他,现在也不含糊!这些年的训练可比当年的要强上很多了,对付一个铁勒察,轻而易举!”   “嗯!”秋妍点头,随即又道:“就是不知道边贸那边怎么样了,可不能耽误赚钱啊!要知道,草原边贸可是仅仅比海上贸易少一点儿的最赚钱的一处边贸了!”   006 下有对策?   莫天涵:“..........!”   好吧,也许这是一个好现象,起码这人现在对自己有信心,担心自己的同时,还能担心边贸是否会停顿,耽误赚钱什么的.....。   “边贸停不了多久,就是咱们乐意,那梅勒部和特勒布还不乐意呢!”莫天涵抹了把脸,跟秋研细分析了一下。   这十几年间,莫天涵那条计策可是见到了成效,如今的草原虽然还是那个样子,但是草原上生活的牧民们,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大米白面,做菜用的是油盐酱醋,喝奶使得是细瓷大碗,煮汤用的是砂锅,就连擦屁股用的都是柔软的手纸啊!   跟十几年前的那种生活相比,现在的日子过得不要太美好了!   而他们的这些东西,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没有一件是铁器的,连铜器、银器、金器这样的贵重金属都没有!   这些东西的来源,都牢牢的把持在天朝人的手里,草原可不生产这些东西!一样都不生产!   所以若是关闭了边贸,草原就得断粮啊!   到时候不用莫天涵带人去跟铁勒察干,就是草原上的那些人,也不会放过铁勒察这颗老鼠屎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过惯了好日子,谁还想过会去那种苦日子啊?   所以别看铁勒察又是杀皇哥儿祭旗又是纠集人马的,阵仗闹得挺大,可莫天涵还真没怎么看得上眼!   不用多了,边贸只要关闭超过十五天,草原上的人就得炸毛!   到时候铁勒察就算是带了人来进攻寒城,恐怕也没多少士气了。   听相公这么一分析,秋研这心里的担忧又少了些,这些年她也多少知道点儿外面的形式,貌似天朝还是很有威仪的。   莫煜最后还是没有跟他爹爹说想跟着去寒城的话,因为他光是用看的就知道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爸走的时候,爹爹都这样了,要是自己开了口,说不定爹爹会怎么样儿呢?!!   军队纠集的很快,大军在三日之后就开拨去了寒城。   桃红柳绿的时节,正是踏春出游的好光景,于是在莫天涵走了不到十天的时间,他家的门槛又换了一个!   原因很简单,那些人虽然碍于太上皇的旨意,不敢登门提亲,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啊!   不提亲就不提嘛!   他们教自家的孩子去莫家或是派人发帖子,请忧哥儿出来游玩总可以了吧?太上皇总不会不讲理到连孩子出来玩玩都不让吧?   所以当莫忧接到第一个请帖的时候,还是很给面子的赴约了,以为是几个小哥儿出去游玩呢,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竟然还有很多个小小子儿!   莫忧这好心情立马就没了,更过分的是,那几个小小子儿竟然不懂看人脸色,死死地粘着莫忧不说,其中一个轻佻的竟然还敢伸爪子要拉莫忧的手!   莫忧别看这名声在外,人长的清丽性格又温顺,可那都是外在表现,从五岁开始就私下里跟毓哥哥学习药理,跟敏哥哥学习毒术,他又不是学来玩儿的,而是用来防身的。   莫家的家训:艺多不压身!   所以莫忧的身上总会带着些小玩意儿,这回正好用上了!   那个纨绔子弟的爪子还没碰到忧哥儿,忧哥儿的毒粉就撒了出去,其余的哥儿们其实是为了给自家的哥哥或弟弟们一个机会,才会离得远了些,让那些小小子儿们可以跟忧哥儿接触接触,争取留下个好印象神马的。   可惜,烂泥扶不上墙啊!   敢跟忧哥儿动手动脚,找死呢吧!   就听那个不正经的纨绔子弟“嗷”的一声!   其余死皮赖脸围着忧哥儿的小小子儿们“哗”的一下子就散了开!惊恐的看着忧哥儿!   几个哥儿一看这边仿佛出了什么事儿,这才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忧哥儿冷冷的看了看他们,那个纨绔子弟的爪子如今已经变成了蓝紫色,一看就是中了剧毒!   “哥哥!”一个小哥儿扑了过去,看着那个纨绔的手都慌了,扭头怒视莫忧:“忧哥儿,我们好心请你踏青,你怎么这么对我哥哥!”   “我怎么了?”莫忧冷笑:“请我踏青就让这些个玩意儿围着我,还敢跟我动手动脚!你以为我莫忧是什么人?”   其余的人都脸色不好看,他们这次请人出来,的确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是也不用下手这么狠吧??   “这是给他一个教训,不是谁都能任他轻薄的!今日我看你们也不是想去踏青了,我家里还有些杂事要处理,请恕我莫忧失陪了!”莫忧连礼都未施半个,直接转身就走!   “你站住!”那个小哥儿倒是来了精神,竟然拦在了莫忧的身前:“我哥哥的毒,你要怎么办?”   他就这一个哥哥,虽然不成器,却是跟自己一个爹爹的,别的那都是庶出啊!   这会儿出来没有跟这个忧哥儿有什么进展,反而让人给弄得手都中了毒,要是就这么回去了,家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且他是知道自家哥哥的性子,这事儿肯定是他的不对,但是这个莫忧也不能就因为这么个事儿,就要他哥哥一只手啊!   “凉拌!”莫忧板着脸,鄙视的看着那地上打滚儿的纨绔子弟,说出来的两个字儿能噎死个人!   莫忧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怎么可能会给他好脸色?   “你!”小哥儿气得脸通红!   “他是自作自受,要了他只手算是给他个警告,也让他有个印象深刻的记忆,省得日后在作恶!”看了看还拦着自己路的人:“若是你还不让路,我就再撒一把药粉,看你的脸是不是也会和他的手一样........!”   那个小哥儿顿时就躲了老远儿!   于是一大群本来设计莫忧的小青年们,就这样恭送了莫忧......。   莫忧回去就到药房里捣鼓了一下午!   毓哥儿如今是嫁了陈雷做了夫郎的人,但是依然没有离开莫家庄,生了两个小小子儿,一家四口算是在莫家庄扎了根。   他是莫忧暗地里的半个师傅,自家这个徒儿聪明是聪明,就是有个小毛病,他一旦心烦的时候,就喜欢到药房里来捣鼓一些乱七八糟的毒药!心情越不好,弄出来的毒药就越奇葩!   “你这是怎么了?”毓哥子见四周无人,赶紧关了药房的门,大哥儿这手配置毒药的本事,可是瞒着老爷和夫人呢!   “生气!”忧哥儿对这些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么么们,是从来都不装相的,有什么就说什么。   “这好好的出去游玩,怎么带着气回来了?”早上接到请帖的时候,不是还挺好的么?   “游什么玩儿呀?”忧哥儿将配好的毒药放了起来,净了手之后,跟自己的师傅吐苦水。   毓哥子听到有人敢轻薄忧哥儿,“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什么?他竟敢伸爪子?不要命了吗?”   莫忧可是莫家的嫡哥儿,太上皇都喜欢的小哥儿,竟然被人轻薄了!虽然说,那小小子儿连忧哥儿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但是那也不行!   “谁家的?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莫家从老爷莫天涵到看门的守门人,那都是一个脾气,就是护短啊!   护的厉害呢!   “不知道,看着眼生,估计是外地来的吧?但是这次做主的可是议政大夫马文超家的嫡哥儿,以前还觉得他人虽然不怎么说话,却也能算得上是个文静哥儿,这次才知道看走了眼!竟然跟那么龌龊的小小子儿在一起玩儿,以后可得离他远点儿了!”忧哥儿觉得今天他去赴约就是个败笔!   “一个议政大夫家的就敢设计你?是不是咱们家这两年太老实了,一个一个的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毓哥子这心里的火气不比忧哥儿这当事人小多少。   “师傅别生气了,反正也废了他一只手,就当给他个教训了。”忧哥儿这口气憋得难受,这会儿说出来,心里好受多了,拍了拍巴掌,起身去了自己居住的院落,洗了个澡,到书橱里翻出一本野史杂谈,津津有味儿的看了起来。   他本没有把这件不愉快的事情放在心上,因为那个人已经得到了教训,而他也决定不再接受邀约出去游玩,在家老实的待上几日。   但是毓哥子可没那么大度!   当晚就对相公陈雷管家说了这事儿!   “还有这种事儿?”陈雷听了也火大了:“老也不在家,就敢这么欺负大哥儿了哈!”   “就是,大哥儿不想闹大,觉得给了个教训就两清了,可是这有了个开头,后面的可就麻烦了!”毓哥子担心的是更长远的事情。   “不怕!明日我就去跟皇上回个话儿!区区一个议政大夫,又不是柱国将军能臣干吏,就敢欺负到咱们家头上了,皇上会给大哥儿做主的!”若是自己家出手虽然也能让他们得到教训,但是毓哥子说得对,这次事情若是不结果的漂亮,日后那些人还不纷纷效仿啊?与其日后还得对付这种事情,不如直接请皇上出面料理了,到时候都知道皇上的意思,谁还敢打扰哥儿的主意,就是跟今上过不去!   第二日陈雷果然通过特殊的暗卫消息渠道,将忧哥儿的事情告诉了皇帝陛下,第三日早朝,议政大夫马文超,就以“渎职”之罪,被罢职免官,发配边疆去了!   而那家被莫忧废了一只手的小小子儿,本来家里人还想着给他讨个公道的,结果看到了马文超的结局,立马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007 谈心,棉服   莫忧事后知道了,暗暗叹了口气,觉得自从自己成了年之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没一刻消停过!   古么么看出了自家这个大哥儿的心思,虽然高兴孩子这么受人待见,但是前提是不能让孩子不开心啊!   “是不是还烦心啊?”古么么见大哥儿手上的那个花样儿从早上到现在都没绣上多少,就知道这孩子心里烦闷的不行。   家里三个小家伙儿别看年岁不大,却是教养极好,从来不会在他和刘么么跟前儿失了礼数,有什么大事也不会跟他们说,怕他们担心,只会在事后酌情相告。   像现在这样,明显的表现出不开心的样子,可是极少极少发生的情况,可见这次这孩子是真的不开心了。   “祖么么,忧儿好烦,觉得自打成年之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一出接着一出的来,外面的各种流言也多的满天飞!”莫忧不怕别的,而是怕长此以往,会连累到莫家的声望。   毕竟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呢!   古么么如今已是满头白发,虽然说这些年也没少长见识,但是他毕竟出身不高,对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好的提议,不过老人看待问题,比年轻人要深远一些。   “不要烦心,若是不想出去看到那些糟心的人,就不出去,家里还容不下你一个小哥儿了么?”古么么笑着拍了拍忧哥儿的手:“我家忧儿是这威京城中最好的哥儿,多少家小小子儿眼巴巴的盼着呢,但是忧儿可不能随便就嫁了,怎么说,也得擦亮眼睛好好看看不是?这也没什么可烦心的,那些下作人能起什么风浪?当年你爹爹可没你这么聪明,傻乎乎的被人都欺负到家里来了都不知道呢!”   “啊?爹爹还被欺负过?”忧哥儿有些吃惊,以他爸爸对他爹爹那宠爱程度,很难想象还敢有人欺负到家里来的时候,爸爸就没宰了他们?   “是呀,那个时候呀!”古么么给忧哥儿讲了当时一家人刚到威京城,莫天涵刚刚去北大营的时候,还有全军挑人时,那些登门来的夫人,都带着些未婚的哥儿,以及后来莫天涵的处理手段。   “所以说呀,有本事的人才不会这么做,他会凭借真本领来争取,而不是千方百计的设计些东西,希望能引起你的注意。”古么么这么说,是想宽慰一下忧哥儿的心。   毕竟还是个未出门子的小哥儿,即使再聪慧,他没有经历过这些,也会有些措手不及,可能还会想些有的没的。   莫忧冰雪聪明,自然明白古么么给他讲爸爸和爹爹的这段往事的用意,心里果然舒服多了!   “忧儿明白了,谢谢祖么么!”忧哥儿笑的开心,跟古么么撒娇。   古么么见这孩子可是想通了,这才慈祥的摸了摸忧哥儿的头发:“都是大哥儿了,还跟个小孩子似地。”   “就算忧儿一百岁了,在祖么么跟前儿,那也是孩子嘛!”忧哥儿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继续当自己六岁,而不是十六岁的年纪。   “嗯,就你会说话儿!”   这样的忧哥儿倒是让古么么特别开心的笑了出来,一老一少难得的心情好好,没了这些天的阴霾。   莫忧开始了宅生活,跟两位老么么做做针线活儿,造纸厂和玻璃厂那边有江哥子夫夫在,莫忧就是不去也没关系,若是需要有人出面的话,秋研就会去处理,偶尔还会去隔壁的庄子陪陪黄爷爷,帮着给菜园子除除草,浇浇水什么的,日子过得也挺好。   家里收到的N多请帖,都让蓝哥子拿到厨房引火去了,这种挂着羊头卖狗肉的邀约,还是算了吧!   而夏元节刚过,寒城那边就来了消息,不是很好但也不是个坏消息,而是今年寒城那边气温大降,几位带兵的将军怕寒城冷的早,请朝廷将御寒的棉衣提前供应一下,以免真有个万一,到时候可就不好对将士们交代了。   可是问题出来了,工部如今还真是缺少人手做棉衣,织造处已经有一万多人在赶工了,可是速度却快不了多少,若是在加班,负责织造处的官员都怕出人命啊!   秋研这日递了牌子进宫见皇后夫郎,皇后夫郎是在小花园的凉亭里接待的秋研,秋研要见礼,皇后夫郎却扶着他不让:“这是在中宫,嫂哥还跟我见外什么,这天儿热的,快到亭子里来坐着歇会儿。”   “谢皇后夫郎。”秋研倒是不忘道谢,虽然皇后夫郎也算是他的弟夫郎了,不过礼数却不可少,不能见全礼,却不能不道谢。   待两人落座,上了瓜果茶点,皇后夫郎直接就问了出来:“这大热的天儿,嫂哥怎么会想到进宫来?若有什么事儿,直接叫人传句话就成,何必跑出来呢!”   “我听说,寒城那边来了消息?”秋研就是听到了这个消息,这才跑出来的,本来是想去滨正君那里打探的,不过他想起来滨正君这几日回了娘家去探亲,府上应该是没人在家的,别的大将军府离得还挺远,他就直接来宫里找皇后夫郎了,毕竟这些人之中,估计没一个的消息能有这位后宫之主的快啊!   “嗯,前日到的消息,今晨也是听皇上说了那么一嘴,今天朝会上,工部的官员也说了困难,这棉衣,现在成了急要物品。寒城那个地方,一年四季也就夏天暖和些,上了秋就上冻,冬天听说连门都出不去呢!”皇后夫郎倒是知无不言,他知道嫂哥这是担心带兵去寒城的大哥,不止嫂哥担心,这两日皇上也吃不好睡不着的,整个朝上的文武百官们,也都在绞尽脑汁想办法呢!   秋研得了准消息,心里就算计上了,棉衣这种东西,其实并不是什么紧俏的商品,很少有铺子或是制衣作坊会积压囤货,更何况都知道棉花又软又保暖,基本上都是当年的衣服当年做,这样穿着也舒服。   现在要大量的棉衣,也不怪朝廷一时也拿不出来。   “还差多少件棉衣啊?”   “最少也得有两万件。”   “这么多?”秋研吃惊,竟然会差这么多!   “这已经是不多了!”皇后夫郎给秋研讲解:“寒城那个地方,大雪一下就半腿深,这棉衣一个人最少要备三件,被雪沾湿了,就得脱下来烤干,要不然出去就得冻硬了去!这也是大哥他们现在就要棉衣的原因,提前这么多时间,就是想给朝廷一个准备的时间,只不过,数量太大,工部即便是尽最大的力,也还是不够。”   寒城的天气恶劣,前年开始实施的屯兵改革政策,虽然大大的缓解了军队的压力,让一些老兵退伍回去享清福,新兵蛋子上来历练,而且为了保障战斗力不会因为新旧兵源的交替而缩水,原来戍边的军队数量,全部翻了一番,十万变成了二十万,二十万变成了四十万!   这也是为什么工部来不及准备那么多衣物的另一个原因。   “现在别说一人三套棉衣了,哪怕是一人两套都还差两万套,若是一人三套来计算,起码还差十万套!”皇后夫郎给了秋研一个准确的数字。   “那皇后夫郎可有什么办法吗?”秋研一听也有些吃惊,这么大的缺口,就算是赶工也赶不出来呀!   “若是有,早就跟皇上说了,皇上这两日嘴都急起泡了。”皇后夫郎也发愁,他的出身注定了他有着不输与帝王的眼光,自然知道如今正是改革的紧要关头,若是寒城之战失利,这刚刚平稳了的局面,恐怕会再起波澜。   秋研喝了口茶水,握了握小拳头,抬头很郑重的跟皇后夫郎道:“我有个办法,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   “什么办法?”皇后夫郎急着道:“现在不管是什么办法,哪怕最后失败了,也比干挺着强!”   秋研跟皇后夫郎窃窃私语半晌,最后才道:“若是可行,就请皇后夫郎去说,若是不可行,就当是我异想天开了!”   皇后夫郎顿时就明白了:“嫂哥放心,我明白!”   “那就好,等我的消息!”秋研匆匆出了宫,去了他们这些官家夫人们经常聚会的地方,联系了一些跟自己要好的夫人们。   一直到了晚上才回的家,第二日派人进宫给皇后夫郎捎了消息进去,当日的早朝依然是为了棉服之事,讨论不休。   坐在丹陛龙椅上的小黄弟弟虽然一身龙袍华冠,但是却两眼通红,嘴巴边儿还起了两个不小的水泡,御医给配了泻火的汤药,喝了也不管用,他这是心火,除非事情得到了解决,否则就是仙丹它也无用啊!   底下的朝臣们又在吵架了,这大朝会天天的跟个菜市场一样,吵来吵去的,小黄弟弟虽然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但是却神奇的走了神儿!   也不知道当初父皇他是怎么熬过那几十年的!   他这才十二年就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这个时候,高公公却递给了皇帝陛下一个纸条,或者说,是皇后夫郎递上来的。   皇帝陛下展开纸条看了看上面的内容,突然一拍龙椅上的龙头扶手:“哈哈!!果然还是皇后夫郎聪慧过人!”   底下的朝臣们被皇帝陛下的笑声打断了争论,都看着突然就容光焕发的皇帝陛下,想知道能让愁了三四天的皇帝陛下笑的这么开怀,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难道是铁勒察不战而降了?   008 解决之道   皇帝陛下见底下的大臣们都看着自己呢,抖了抖手中的字条:“皇后夫郎已经与德馨夫人找到了解决难题的办法!”   朝臣们愕然!   他们这么多肱骨之臣着急上火了三四天,都没能找出一个可以实行的办法,皇后夫郎跟德馨夫人两个哥子竟然想出来了!   这可真是让朝臣们汗颜!   “来人,去请皇后夫郎来大殿!”皇帝陛下一高兴,直接请了皇后夫郎来这金銮殿了。   这下子朝臣们更惊愕了。   皇后夫郎来参加小朝会,这可是极少极少有的事情,若是认真追溯的话,恐怕也只有开国时期,太祖的那位被后世誉为“贤后”的皇后夫郎,在当时太祖百废待兴之时,参与过两次朝会而已!   可是那个时候岂能和现在相比?   那个时候是迫不得已,而且当时的皇后夫郎也是将门之后,对一些人来说,与其说是“皇后夫郎”,不如说是一起打了天下的战友来得实在。   可是现在却是大大的不同了!   不过却无人敢提出异议,因为皇后夫郎姓姬,有一个门生遍天下,四朝元老的父亲。   皇后夫郎来得很快,身上穿着的衣服也非常隆重,但是脸上依然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皇上会让他来金銮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夫郎行了礼,皇帝陛下亲自走下丹陛龙椅扶起了他,牵着他的手一起走了上去。   丹陛上的龙椅很大,但是再大,他也只有一个,更没有专门给皇后夫郎设置坐的地方啊!   不过小黄弟弟估计是跟莫天涵待的久了,这平日里还好,一到了见真章的时候,就下意识的跟他大哥学,对夫郎那是护的跟什么似的。   这会儿他就是太高兴了,若不是看下面那么多人,他都想抱着皇后夫郎啃一口了,最早跟皇后夫郎成亲的时候,还有些愤愤不平,觉得自己是包办婚姻,后来觉得皇后夫郎也挺好的,文静秀雅,到了现在才明白,一个聪慧的皇后夫郎是多么的重要。   所以他直接就拉着皇后夫郎一屁股坐到了龙椅上!   那是龙椅啊!   皇后夫郎本来是想站在一旁的,相公坐着他站着,也不丢他这个皇后夫郎的脸,但是没防住皇帝陛下的手劲儿,直接就被拉坐了下来!   等坐到了龙椅上,皇后夫郎的脸当时就白了!   不止皇后夫郎,底下那些大臣们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眼睛瞪得眼珠子都要脱眶而出了!   倒是皇帝陛下心情倍爽儿的对朝臣们道:“好了,众位爱卿可以听听皇后夫郎的办法!”   皇后夫郎这会儿连手都有些哆嗦了!   皇帝陛下这还牵着他的手没撒开呢,自然发现了自家夫郎哆嗦的手,扭头还有些担心的看着脸色苍白的皇后夫郎:“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哆嗦上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皇后夫郎很是艰难的咽了口口水:“皇上、上,那个,还是站着说、说吧??”   看着皇后夫郎要起身,当了十二年黄帝的小黄弟弟也看出来问题来了,只是他本就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皇后夫郎脸色这么差,还要站着回话神马的,根本就不合适嘛!   伸手按住欲起身的皇后夫郎:“站着干什么?就坐着说!”皇帝陛下扭头看着底下的诸位大臣们:“朕的龙椅朕说了算,皇后夫郎是朕的结发夫郎,储君的亲生爹爹,跟朕做一个椅子有什么不可以的么?”   底下的大臣们都摇头,跟吃了摇头丸一样的摇头!   您都说了龙椅您说了算,俺们怎么可能再插言?若是这个时候站出来说神马于礼不合,恐怕就有涉嫌龙椅之意啦!   这种语言陷阱,小黄弟弟如今已经跟莫天涵学的炉火纯青了!   朝臣们不仅不能反驳,不能挑刺儿,更不能说三道四,还得齐齐的应声:“陛下与皇后夫夫情深!堪称天下楷模!”   其实,有些注重礼节的文臣,私底下在肚子里不知道都嘀咕些什么呢!   皇后夫郎用力的握着皇帝陛下的手,眼里泛着些雾气,他没想到皇上会对自己这么好!   “嗯,那当然!”皇帝陛下还挺得意的朝皇后夫郎眨了眨眼睛,同时也回握了一下皇后夫郎的手。   这回皇后夫郎可是有了底气,并且是底气十足!   他跟皇帝陛下一起坐在龙椅上,将自己和秋研的计划说了出来,虽然秋研不欲争这个风头,但是皇后夫郎可不这么觉得,他心里明白着呢,莫家对黄帝陛下的重要性,对朝廷的重要性,以及皇帝陛下对莫家所有人的在乎程度,都让他不能可不可能将这份功劳独吞,即使是秋研的意思,他也不会这么做。   反而是说自己和秋妍一起,想出的这个办法,主要是他带头,秋研张罗,功劳苦劳什么的,大不了两个人平分嘛!   “众卿觉得如何?”在听完皇后夫郎的话之后,皇帝陛下虽然觉得可以执行,却不得不再问一下底下的大臣们。   “皇上,臣觉得此计可行!”佟炎修佟太傅第一个站出来表明了立场,他觉得这个是目前能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了。   “皇上,虽然听着可行,但是这要怎么分下去布匹棉花啊?”工部尚书苦着脸,站了出来:“分发的数量什么的,很不好掌握啊!”   “这一点早有准备,可以做完了之后,拿成品到您那里,若是做的不好,您可以拒收,做的合格合适的,您可以按照成品的大小薄厚,来付给他布匹棉花即可!这样即省了挨家划东西,也防止有人从中作梗!”皇后夫郎立即就说了个办法出来。   倒是让一众担心的朝臣们都纷纷点头了!   于是这棉服的问题就解决了!   其实秋研提出来耳朵办法很简单,既然工部作坊那里已经是不能再赶了,那不如分到各家去!   这各家可不是普通人家,而是各家各府!   威京城中,官家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家了,且各个府里小侍么么的都不少,谁还不会个针线活儿啊?   不就是个棉服吗?   谁家没棉布棉花啊?   直接找他们这些闲极无聊的官家夫人们,不用多了,一家分三件棉服的任务就成,一万多件棉服,恐怕都不够分的呢!   而且比起秋妍这个实心眼儿的夫人,皇后夫郎的手段可是高超了不知多少倍!   什么“为了寒城那里的将士不挨冷!”什么“我们是他们的后盾!”什么什么的口号一说出来,哎呦喂!   当时就成威京城中最热门的话题!   那些闲极无聊的官家夫人,哥儿哥子的,可是有个什么事儿的让他们忙活了,谁家都不缺那点儿棉布棉花的,工部有专门人负责这个事情,说好了可以拿着做好的冬衣棉服去工部,若是合格合适了,会按照做的成品给予相应的棉布棉花。   要不要那点儿面部棉花的到还在其次,主要这事儿是个义行善举,说出去也好听啊!   秋研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皇后夫郎果然是个有能力的哥子,年纪轻轻就这么有魄力!   莫家闲着的哥子哥儿的,都人手一件棉服,按要求用的纯棉的棉布和新棉花絮的。   忧哥儿也做了一件,很普通的面料,做的也非常普通,针脚细密,里面的棉花也絮的薄厚均匀。   只要在最后要交出去的前一夜,忧哥儿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本来棉服只是差了一万五千件而已,但是到了最后,各家府上的夫人们都太热衷了,整整弄出了三万多件棉服!   虽然说颜色不是统一的,样式也略有不同,不过都是穿在里面的,颜色一不一样的也就无所谓了。   事情还不止如此,因为这件事情,已经盖过了忧哥儿成年的那阵提亲风波,夫人们做上了瘾,除了棉服之外,各家各府的夫人们,还自发的做了很多厚实的棉被,委托工部的人一起送到寒城那边,就当是大家对戍边的将士们的一点心意。   于是工部除了三万多件棉服,还多了五万多条棉被!   皇后夫郎也因此事被百姓们称赞为“贤后”,而皇帝陛下也在大朝会上狠狠的夸奖了一番各家各府的夫人们,都是各位肱骨之臣的后盾!   东西在上秋之前就送到了寒城那边,莫天涵和几个将军都惊呆了!   他们之所以夏天就要东西,就是怕工部赶制不及时,这寒城的气候可没法儿和别的地方相提并论的!   这里过了立秋就上冻,秋至就飘雪啦!   进了冬天,漫天的鹅毛大雪,白毛风猛吹,外面是寸步难行,要是没有御寒的东西,冻死冻伤都是常事!   虽然说这几年改善了很多住房供暖上的条件,但是恶劣的气候依然是不可忽视的东西。   等听了工部负责押送物资过来的官员说了事情的经过,这些人才恍然大悟,随之而来的就是感动了。   莫天涵趁机将此事让人在军营里传了一下!   感动的那些普通人家出身的军士们都抱着棉服棉被哭,这辈子都没想过会穿着盖着官家夫人哥儿哥子们亲手做的东西啊!   因为是不记名帮忙的,所以谁也不知道,身上穿着的棉服是哪家夫人哥子哥儿做的,被子又是哪个府上出来的。   不过大家的士气倒是空前高涨,简直就是气势如虹!   可是草原那边就不这么顺心了。   铁勒察虽然纠集了很多人马,但是人心并不起,可以说,很多人的心里是非常反感这场战事的。   过了十多年的好日子,突然老族长就说要打仗了,给出的理由也很牵强,说什么天朝不仁,剥削压迫神马的,但是现在成长起来的这一代,可不是他们那一代了。   009避走江南   他们是穿着绫罗绸缎长大的,大米白面做主食,手纸、书籍这些东西一天都离不开!   家里放养的牛羊骏马,也都是用来交换生活用品,而不是没事儿就练习骑术箭技,总想着打仗的那一代了。   自从老族长要打仗开始,边贸就关了,也不算是关,而是他们铁勒部的人不能去边贸那里交易了,梅勒部和特勒部的就可以!   那两个部落的人也很齐心,哪怕他们拿出高一倍两倍的价格去换,那两个部落的人也不会将铁勒部缺少的盐茶换给他们,以至于如今铁勒部的大军还没等走到寒城边儿呢,就已经是缺盐少糖了。   这大军之中的气氛也是越来越不好,甚至都有人想离开了,也就是逃兵!不过铁勒察积威日深,目前这些人也只是有个想法,还不能马上就付之行动,不过,种子已经是种下了。   先不说这边如何,反正是远在边关,一时半会儿的,这仗也打不起来,因为铁勒察的行军速度和军备物资,都是个大难题。   倒是威京城的莫家庄,发生了一件让人摸不到头脑的事情。   “忧儿,你再说一遍?”秋研坐在藤椅上,有些不敢相信,还不自觉的用手指头掏了掏耳朵,生怕是自己的耳朵这段时间没打理好,出现了幻听还是漏听?   “我说,我要去江南的竹林小住些时日。”忧哥儿又重复了一遍刚才他说过的话。   “为什么呀?”秋研马上就不高兴了:“家里你爸爸出去打仗了,你不老实的在家待着,跑回老家去做什么?再说了,你一个小哥儿住竹林,晚上不怕么?”   莫忧心说别把我当成您啊爹爹!您怕我不怕呀!   不过他不敢说出来就是了,爹爹别看胆子小,却很是在意他在他们这些孩子们面前的形象,总是端着爹爹的架子,当然,他们这些做孩子的都会顺着爹爹的意思来,对爹爹的某些,嗯,那个什么,都是表现的非常信服!   家里一直奉行的就是“爹爹说的都是对的!爹爹说错了,那也是对滴!若是真的是错了,那肯定不是爹爹的错!”   不然老爸肯定会暗地里修理他们滴!   “爹爹,前些日子因为棉服的事情,我成年提亲的风波才平息下来,但是现在无事可做,您不觉得咱们家,又开始闹心了么?”忧哥儿提醒他的爹爹一句:“这几日您出门,很多人跟您打招呼吧?咱们家一大早,又有人来堵大门口了吧?”   这几日,随着棉服那热乎劲儿下降,忧哥儿这块肥肉又散发出了香味儿,棉服可以做很多,家里也不在乎那点儿东西,可是莫家的嫡长哥儿可是就一个!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啦!   于是莫家庄的门口又开始热闹上了!   每日各色请帖跟雪片一样飞来,登门拜访的各家夫人哥儿也多如过江之鲫一般,甚至还带着小小子儿的!   人家也不说提亲的事儿,毕竟太上皇在那儿压着呢!   就说来拜访,之后那些来了的小小子儿就跟苍蝇一样,总想盯着忧哥儿!在家里也不敢动手教训这些人,把忧哥儿气得半死!   本来想着父亲出征归来他再去江南老家,但是现在他受不了这种日子!还是越早去越好!   “可是.......。”秋妍舍不得,忧哥儿很少离开他的身边,最多是他跟相公回江南老家给双亲扫墓祭拜的几次,不过那也才两三个月而已。   “爹爹,让哥哥出去走走也好,这威京城里天天都有关于哥哥的各种版本流言,再这样下去,对哥哥的名声也不好。”莫煜见大哥给了他一个眼神,他赶紧站了出来,帮大哥劝说爹爹。   而莫淋在自家大哥的眼神示意下,也乖乖的开口劝道:“爹、爹爹,大哥出去也好,离开威京城,那些人就、就没理由来家里了。”   生性喜静的莫淋,心里对家里来来去去的那些人,是十分反感的,他们家又不是南城门,谁都要来走一遭!   可是他又不能开口撵人出去,只好自己跟自己生闷气,后来忧哥儿找了他来帮忙,说的理由就是还他一个安静的家!   可惜小莫淋是家里的老幺,又是个小哥儿,身子先天不足,说话的时候,声调也高不到哪里去,性格腼腆内向,尤其是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宝宝,不是忧哥儿那样的聪慧,性子倒是随了他的爹爹秋研,一说谎话什么的,就会不自觉的磕巴!   这已经是他能说出来的,最顺溜的几句了!   幸好秋妍这时候的注意力不在淋哥儿身上,要不然就凭他说话磕巴了两下,秋研这个做爹爹的就得起疑!   “忧儿啊,你真的要自己去啊?”秋研依然有些犹豫,孩子被烦的不行,他也是知道的,只不过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手段能解决,他也犯愁着呢!   最最糟糕的是,相公不在身边!   “也不是自己去,黄爷爷也想出去溜达溜达,跟着黄爷爷一道走,到了地方还有人接待照顾,爹爹不必担心。”忧哥儿再使出杀手锏,这可是他磨了好久的黄爷爷,才让老人家答应的呢!   还别说,一听是跟着太上皇他老人家一起走,秋研还真是放心不少,要知道,这几年太上皇来了兴致,总会走动一下,有时是江南,有时又是西凉,还有一次出海,当然不是远海,而是近海走了一圈儿。   “若是跟他老人家一起,那爹爹就让你去,只不过你得带着人去,不能自己单独留在江南老家。”秋研虽然点了头,却对忧哥儿这一行上下都要打点到,尤其是要人跟着忧哥儿。   不是自家孩子娇气,而是他这个做爹爹的不放心,一个小哥儿远行千里回老家,身边若是没个人照看,他晚上都会睡不着觉!   而且秋研还亲自去了隔壁的庄子,见了太上皇,问了问江南的行程,太上皇早就跟忧哥儿通过气儿了,老人也不想让忧哥儿整天的愁眉不展,这才乐意跟他串通一气儿:“哎呀,秋哥子放心,忧哥儿跟着去江南,肯定一路顺风顺水,我也是闲着了,想着趁我还能动,就去看看这大好河山,做了那么多年的黄帝,竟连自己的江山都没能看一眼,到了地下岂不是愧对列祖列宗吗?”   “您老可别这么说您长命百岁着呢!”秋研得了准信儿,倒是开导起了太上皇来。   “那就拜托您多看着些忧哥儿了,这孩子在威京这儿也是烦着了,回老家待一段时间也好,那里山清水秀的,清净。”   “这就对了!孩子嘴上不说,可这憋在心里也不是个事儿,还不如离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于是忧哥儿带了家里两个护卫两个小侍,拜别了一大家子人,跟着微服私访的太上皇,南下去了江南的老家。   此行并没有大张旗鼓,所以知道的人不多,不过等那些人发现忧哥儿不见了之后,却是时日已久,莫家庄的人又口风紧,都不知道忧哥儿的去向,这下子那些人总算是知道大事不妙了!   本想登门拜访,探探秋研这位当人爹爹的口风,不过得到的消息是:皇后夫郎请夫人进宫叙旧,近日都不会回来了!   至于莫煜这位莫家的嫡子,是没人敢去他那里探口风儿的,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而莫淋就更绝了!   小莫淋直接闭门谢客!   别人一问,就说小少爷在书房、在书阁、在书楼、在书坊.......等等,跟书有关的地方!   莫天涵远在寒城还不知道自己的大儿子避难都跑回江南老家去了,他正跟几位将军看草原的热闹!   铁勒察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看到了寒城的城墙,可是同时他的苦难也到了,手底下的人这一路过来怨声载道不说,很多小部落也不服他的管束了,几个稍大点儿的部落族长都敢当面顶撞他了!   这还没等他指挥开战,他的人马先内讧上了!   更让人糟心的是,他们的盐不多了,茶也不多了,茶是解油腻必不可少的东西,盐就更是了,你不吃盐你能有力气吗?   这个问题终于在到达寒城脚下的时候,爆发了出来!   原因是吃饭没盐了!   几个早就有心反了的族长直接就炸了庙,铁勒察本来就心烦得很,一大早就不让人顺心,一个没忍住,直接抽刀砍了一个族长,伤了四个族长,这下子可了不得了!   整个大营就乱了套,本就不齐的人心顿时就散了!   趁着他们内讧的时候,寒城里的几位将军对望几眼,纷纷下了城墙,跑回自家的大营,点齐兵马,直接开了城门关卡,一路杀了出去!   一时之间,刚刚扎营不到半日的铁勒大营就被冲散了,本就无心恋战的草原人跑的比谁都快!   没办法,人家自幼就是生长在马背上的,那骑术能差了么!   只有铁勒察的死忠,拼死一战,但是寡不敌众,铁勒察这个老不死的直接被斩杀于马下,铁勒部的也死伤无数,而那些被迫裹挟而来的,则是脚底抹油,直接溜回了他们的老家!   胜利,毫无悬念啊!   不过,莫天涵他们倒是没立即就撤离寒城,因为铁勒察已经彻底成为了过去,梅勒部和特勒部要趁着机会瓜分铁勒部的地盘,为了让他们不至于热血上脑生出不该有的想法儿,莫天涵他们要留在寒城作为震慑。   这一留守震慑,就是大半年,连新年都是在寒城过得,只给家里发了一封家书回去。   010 小校无名   莫天涵在寒城一待就是一年半,其间倒是发现了个有意思的事儿,当日斩杀铁勒察于刀下的是个小校,身手很是了得,莫天涵是个爱才的人,当年孙敬业他们那么刁难他,他依然驯服了整个北大营,现如今北大营出来的那一千八百来人,各个都是身居要职,成为现如今的整体军事的中坚层。   而这个小校莫天涵在当时就注意到了,只不过说他有意思,倒不是说他多么的能说会道或是语出惊人,恰恰相反,这个小校就跟没有情绪一般,按理来说,他在战场上得了这么大个功劳,哪怕不是欣喜若狂,也应该是兴高采烈才是,可是此人却跟杀了一只鸡或是一只鸭一般,完全不当一回事儿!   事后若非他的上官先锋将军程兰义奏报军功,他甚至都没提起过是他宰了铁勒察!   “无名?”莫天涵拿着功劳簿目瞪口呆!   他看好的人才竟然无名?   “呃,是,小侄问了,他就说自己叫无名!”程兰义也非常头疼,难得他这里有个人能入得了莫叔叔的眼,结果这家伙竟然是油盐不进的一块石头!   “嘿!”莫天涵更来劲儿了:“小子有个性啊!!”没见过参军还不要功劳的,而且还是个大功劳!   这个时候程兰杰进了来,他本是程大将军家第二子的大小子儿,还有个弟弟,不过过继给了程绍奎做子嗣,所以这寒城如今是程兰义跟程兰杰堂兄弟在,一个是先锋,一个是少将军,驻守的将军和副将,就是程绍奎的大哥和二哥,他们的父亲程万江,早在五年前就被调回威京,接替了程大将军的职务,每日在军部应卯,享享清福。顺便也陪伴一下逐渐年迈了的双亲。   不过却将后代们多数都留在寒城做了守将。   “什么个性啊?莫叔叔,他说的都是实话,他是个孤儿,没名没姓,吃百家饭长大的,不过抗摔打,十四岁参军至今年,已经是十年了,倒是练就了一身好本事!”程兰杰特意去调查了一番,竟然与那个木头无名说的差不多!   “哦哦,英雄莫问出处!他立了功,自当奖赏!”莫天涵一愣之后,立即就释然了。   孤儿怎么了?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叫他进来吧,我见见!”莫天涵对这个小小子儿是越发的好奇了!   进来的人身高目测二米有余,竟是比莫天涵的身量还要高一点儿,估计莫煜若是成了年,应该会跟他有一拼。   行走举步之间,竟然距离一致,且无声息,从营帐门口到立足见礼的地方,莫天涵就注意到了这一点。   剑眉斜飞入鬓,双目虽然看着没有波动,却是让莫天涵这么感觉敏锐的人,都暗暗心惊于此人的镇定,或者说,是属于那种古井无波的状态。   这种人是最好的狙击手人选,当然,除了这个职业之外,还有一种职业很适合,那就是杀手!   这人还真是不多话,抱拳行了礼,也不吭声,嘴巴抿成一条直线,莫天涵在打量着他,而他看似平静的双眼,竟然也有一种在打量莫天涵的意思!   气氛很奇怪,两位程少将军也面面相觑,自小就认识莫叔叔,这位神奇的叔叔是个有本事的,难得能有一个人,竟然会跟莫叔叔叫板!   莫天涵也是觉得事有蹊跷,这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   不是莫天涵自夸,自从他建议小黄弟弟励精图治以来,各色改革政策那绝对是利国利民,老百姓们得了好处,除了对年轻有为的天子更加拥戴外,对他这个传奇的将军也非常爱戴,看自己的眼神里,有恭敬,有敬佩,甚至是有爱慕,却不会有打量这一种情绪!   其实,无名也心里焦躁这呢!   你当他是谁?   他原来就是个杀手!   只不过后来跟着几个同伴为了脱离桎梏,奔向自由,直接联系上了国际刑警组织,将杀手组织给连窝端了!   但是在最后的时刻,有个杀手的头目引了炸弹,他将同伴抛了出去,自己却未来得及撤离,直接就被炸成了碎片!   一睁开眼!   竟然就是在军营里!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幸亏多年的杀手训练让他有了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这才没有让人怀疑他不是这儿的人了!   不过他也想明白了,他之所以跟着几个同伴将组织灭了,为的不就是自由的生活吗?   不管是在什么地方,如今他自由了,这就是他要的结果!   他本来就无名无姓,组织里只有代号,没有名字,他也懒得自己编排了,直接用了“无名”二字作为他的姓名。   不过让他惊奇的是,这里的一些东西,带着明显的现代作风,这让他有些不安,莫天涵将军的事情他听说了之后,就立即判断这位将军,恐怕是跟自己来自一个地方!   这心里就有了防备,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的时候,他是不会放松一根神经线的!   头一次上了冷兵器时代的战场,他一点儿也不打怵,因为以往的训练也没有比这个好上多少,所以他第一时间就盯上了铁勒察这个大鱼!   哪怕是到了异时空,干净利落的手法依然刻画在他的灵魂深处,很快就解决了他看上的大鱼!   倒不是想立功劳,而是纯粹的觉得擒贼先擒王,这场战事才会一次就定了输赢。   省得后续麻烦!   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被莫将军召见!   看着端坐在将军椅上的莫天涵,无名这心里也在揣摩着,看面相不似认识的人,可是自己却是跟以前一模一样啊!   那这个人也是吗?   无名暗讨,却不敢去证实,他觉得相认不相认的都无所谓了,他们肯定不认识,这一点,光看莫天涵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了!   而他也不想节外生枝,他要的只是平静的生活,而非改变这个世界,所以他对什军功都不是很在乎。   “你就是无名?”莫天涵不得不出声打破这个奇怪的气氛,所以只好问了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无名点头,却不出声儿,只管低着头,双手微握拳头垂在身体两侧,脚下不丁不八的站着,全身即像是放松着,也像是没放松。   这是最最标准的万能防御姿势!   莫天涵皱眉,怎么这个人,给他的感觉这么矛盾呢?   看着应该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偏偏长得挺英俊个小小子儿的样子,可这举动却又像是个长年累月挣扎在生死线上的人,随时随地都能暴起伤人呢?   倒是旁边站着的程家哥两个受不住这种奇怪的气氛了,身为无名顶头上司的程兰义,率先开口替无名回莫天涵的话:“莫将军,请恕无名不敬,他本就是个锯了嘴儿的葫芦,往日里跟他一个队的军士们也都知道,他这个人一天也说不上一句话,最是沉默寡言的,本性倒是老实忠厚,可能,是不大会讲话,所以不敢回您的问话!”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兵,程兰义继承了程家小子们护短的天性,对自己手底下的兵,那是相当的维护了,甭管是以一敌十的猛将,还是只能做饭炒菜的火头军,全都一视同仁啊!   这一点,也是程家备受军士们喜爱的重要因素,比起封大将军家的博学,孙大将军家的良计,姜大将军家的勇猛和宋大将军家的严谨,程大将军家的这种凶悍中带着人情味儿的作风,更受出身平民百姓的军士们的喜爱啊!   莫天涵虽然好奇的厉害,却早已经过了好奇心大于任何念头的年纪,他看不出来这个无名的心思,不过也知道他不是那危险之人,只不过这世界之大,很多能人异士都是非常隐匿的,可能,他也遇到了一个吧!   就大方的挥了挥手:“无妨,小校无名,你斩杀敌酋,功不可没,你的上峰先锋将军程兰义,已经给你报了名字在功劳簿上,虽说还未上报朝廷,但是本将军也想尊重你的意思,你对朝廷有什么想要的吗?或者说是封赏?这也是皇帝陛下在本将军临行之前,特意嘱咐的,哪个斩杀了铁勒察,就可以愿他一个心愿。只要不违背道义法律的,陛下都会允尔之请!”   这也是一种鼓励军士们的手段。   很好的效果,起码程家俩小小子儿的眼珠子都瞪红了起来!   无名愣了愣,之后摇头,不语。心里却惦记起了那张纸条上的地址。   他没什么想要的,就想打完了就离开这里,找个山明水秀地方,优哉游哉的过完人生即可。   嘿!   还真是个老实人嘿!   最后无名也没有提出这个要求,莫天涵无奈,只好允他日后可兑现此次军功,谁让这人脾气够木讷,真是三杆子都打不出一声屁来!   一直到了第二年的立夏,莫天涵才带着大部队凯旋归来。   这次虽然没有多少战利品,却是真真的将草原隐患拔出了,铁勒察这个家伙这些年可没少祸害梅勒部和特勒部,以及祸连整个草原小部族们,都不得消停。   不过这样的趋势却是让天朝得了益处,与草原的大小部落形成了良好的边贸关系,互惠互利,有共同的敌人在,就自觉地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   现在已经完全不用铁勒察来做粘合剂了,他们与草原的关系,已经是密不可分了!   无名看着远去的大部队,一点儿都不留恋的转头骑上了旁边的马匹,打马向江南方向进发。   他的包袱里,有应得的军费二百两白银,他换成了银票,还有五十两碎银子做路费,一件棉服,一张毯子,一个水壶。   011 古么么发飙   而有着一千两黄金的金票,他用防水的油布包了,缝在贴身的衣服里面,他要去的地方是江南道,而起始之地却是最北面的寒城,若是他料想不错的话,他这一路,估计会贯穿整个天朝地域。   这一路他走的不快不慢,也算是顺带的了解这个时代了。   这还不错的地方,起码吏治清明,并且对像他这样的退伍军士还有很多有待条件,住客栈有专门的退伍军士用房,食宿都是半价,而他又有军功在身的退伍军士,各道州府的首城甚至有专门接待他的地方,食宿都是免费供应的。   且人民生活安定,可以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越到江南之地越能体会出来,鱼米之乡本就比北地物产丰富。   无名一路走来,对这个陌生的世界算是熟悉了。   他倒是潇洒了,跟旅游似得,莫天涵那边可就没这么好命了。   夏日本不适合行军,无奈寒城那地方太特殊,莫天涵也不得不趁着天气暖和的时候行军,怕拖到立秋一上冻,可就难走了!   这才火急火燎的起行,大军人多,又是凯旋而归,不比先前是去支援,所以行进到了关内之后,也就不急着赶路了,因为越过了横岭,有山脉阻隔着来自龙马雪山的气流,这里的气候已经是跟威京的差不多了。   一路受尽百姓们的夹道欢迎,莫天涵优哉游哉的带着大部队,在秋收前晃悠到了威京城。   小黄弟弟作为皇帝陛下自然是派了得力的大臣代为出迎,大军此次出征虽然消耗不少,可是国库充盈的情况下,也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而且解决了草原上的顽疾,从此之后这草原,就成了天朝培养军马的地方,只要控制得当,不出百年,草原那块地皮,就会被人们自动的划归到天朝的版图上!   这就是莫天涵当年软刀子的最终目的。   高高兴兴的跟军部的人交了虎符令牌,趁着天早,进宫去跟小黄弟弟说了几句话,叫他无事别老是传自己早朝,惹得小黄弟弟哭笑不得,之后出了宫,骑马奔家里。   到了家门口,自然是一大家人亲亲热热了一番,不过,当莫天涵这个儿控知道他家大哥儿为了避免麻烦,竟然都避走江南回了老家去,顿时就火冒三丈:“你说什么?忧哥儿跟着太上皇回了江南老家?”   “是啊,当时我也不愿意他去,可是那些人闹腾的太烦心,忧哥儿一个月都不出一次门,若是不让孩子去散散心,都怕憋坏了他!”说起这个秋研就红了眼眶,孩子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不说,过年都没能回得来,写了很多书信回来,说江南挺好,跟太上皇在一起,上山挖挖竹笋,采采蘑菇,还挺自娱自乐的,过年就不回来了,怕正月里走亲戚,再被缠上什么的。   不过忧哥儿还真是很有远见,这一个正月里,别说秋研出去拜年了,就是上门来拜年的人,没几个不是带着小小子儿的!   秋研这么多年的官家夫人当了,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小白夫郎了,这点儿破意图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可就是看得出来他才更生气好不好!   我家忧哥儿这都被迫躲避到江南老家的深山老林里去了,你们怎么还不放弃啊??   “这些人太可恨!竟然生生逼走了忧哥儿!老子砍了他们!”莫天涵这个气呀,脸通红,青筋暴起啊!   威怒之中的莫天涵谁也不敢招惹,秋研倒是敢,可是他也生气着呢,恨不得相公现在就出去把那些讨厌的人都拍扁才好呢!   所以秋研连劝解的话都不说一句。   倒是古么么墩了墩他手上的黄花梨雕百寿桃的手杖:“瞎说什么呢?你是忧哥儿的父亲,我家忧哥儿是顶顶好的小哥儿,这才会让那些人纷纷上门提亲,这是好事儿!你作为父亲应当感到高兴才是!”   “可是我不高兴!”莫天涵本来火大着呢,可是发话的是古么么,让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跟老人呛呛啊?   但是还是不甘心,气哄哄的站着,听了古么么的话,很是委屈的喊了一嗓子出来。   老人 跟前儿他永远都是小辈儿,不必控制自己的情绪,本来心里就堵得慌,有了委屈自然要跟自家的长辈诉苦啦!   “妍儿也不高兴!”秋研也跟着他相公夫唱夫随了!   “看看你们俩,哪有你们这样当人家双亲的!都给我坐下!”古么么难得这么硬气的让这对夫夫老实一下:“忧哥儿是不得不走避一段时日,过年都没回来,难道你们就没想过是为什么吗?”   夫夫俩摇头,他们俩说实话,对如何教育下一代,几乎都是摸索着进行的,俩人没有可以借鉴的兄长哥弟,也没有双亲在旁指导,虽然古么么和刘么么是长辈,可是他们都是没有生养过孩子的,对孩子们的教育,多是偏向外在技能,而非心灵思想的内在培育。   而且忧哥儿又是他们俩的第一个孩子,就更是实验着养活啦!   “唉!你们只知道心疼忧哥儿,可知忧哥儿焉能不会心疼双亲?”古么么知道夫夫俩对孩子那是没得说,莫天涵就不说了,简直就达到了含进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程度,秋研别看嘴巴上说的严肃,实际上一到关键时刻就成了摆设,一点儿坚持都没有了!   “忧哥儿看到妍儿整日的去各家说明情况,心里能好受吗?煜小子出去揍人,他能不担心吗?外面的风言风语不论好坏,到底是牵扯上了自家,他能不多想吗?若是莫家就他一个哥儿还好,可是他底下还有煜小子和淋哥儿啊!若是不能平淡解决此种情况,你要两个小的在日后的婚事上,可怎么办?”古么么说着说着,就看到那俩夫夫老实了。   “要想忧哥儿回来,必须办到几点,第一,就是要用另一个话题,吸引去那些人的目光,让他们不要老是看着忧哥儿:第二,即使是有太上皇的旨意在,可是也不能挡得住那些人觊觎的眼光,要尽快安排一下忧哥儿的婚事,有了未婚夫家就不同了,谁敢在牵扯不清,到时候是打是砍,道理可就是在咱们这边了!既不会影响到忧哥儿,更不会牵扯到两个小的以后的婚事上,更不会败坏咱们家的名誉;第三,且还得为淋哥儿考虑,这忧哥儿是嫡出长哥儿,可是淋哥儿也是嫡出的次哥儿,看到忧哥儿现在的处境,就是几年之后会发生在淋哥儿的身上了,所以为了让那些人不再死灰复燃,你们在办理忧哥儿这事儿的时候,也要为淋哥儿注意,若是能在一成年之后就定下夫家是最好的,也省的日后还要再闹一遭!”古么么很少管家里的事情,或者说,老人家是真的放心在这里让小辈们给养老,所以颐养天年神马的,老人家很是享受这种生活。   可是如今家里遇到这种事情,刘么么这位长者也束手无策了,看着家里孩子们憋屈闹腾的劲儿,古么么这才发了飙,训了夫夫俩,又给立了个方针出来,解决这困境。   刘么么是第一个领略到古么么话里意思的人,对这位相伴十几年的老哥哥一通夸赞,倒是让古么么直摇手:“你们就是没遇到过,所以不知道怎么应付,我呀,是遇到过一回,这才知道应对的办法。”   “么么,您什么时候遇到的啊?”秋妍不解,不说现在,就是古么么以前,那住的可是村里的祠堂,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村里也没听说谁家的哥儿被提亲的红么么堵门了的啊?   古么么难得伸手指头点了点已经三十多了的秋妍的脑门儿:“你呀你呀,孩子都成年了,还稀里糊涂的呢?当年不就是你吗?”   秋妍:“( ⊙ o ⊙ )啊!??”   “啊什么啊呀?当年村子里疯传你官配了个猎户,多少哥儿哥子的都私下里议论纷纷,么么又出不去祠堂,只好想了这个办法,跟前来宗祠的几个长舌的哥子说了些别的事情,让他们出去传,嚼舌头的事情说得多了,那些人自然就把你的事情抛之脑后了,要不然,你出嫁前,怎么会太平呢?”古么么难得提起这件陈年往事,若是有可能,老么么打算这辈子都不会说出来让秋研知道的,可惜世事无常,这会儿倒是给说了出来。   莫天涵这会儿也消停了,又听了古么么说了这段往事,自然能想象得到,当日秋妍的处境,若不是古么么背地里遮掩,恐怕未出嫁前的秋研日子会更加的难熬。   “不提那个了,如今都过去十几年了,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刘么么看得开,拍了拍秋妍的手安慰了一下,之后道:“现在还是忧哥儿的事情最要紧,我虽然不怎么出门,却也知道点儿外面的事情。”   说到这里,刘么么笑的特别愉快:“我可是听说,那崔家夫郎一大家子可还在威京城呢!那万哥子如今虽然不是官家夫人了,却依然居住在威京城里没离开!而且,两家之间,呵呵......!当年他们敢朝咱家下手,咱们家大人大量不予追究,但是也不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现在嘛,过了这么些年了,就算是连本带利的还了当年的责任了,要借用一下他们两家的名头用用!”   论起这手段心计,古么么别看说的头头是道,可是比起刘么么来可是差了许多,这里是威京城,不是古么么那小山村了,自然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刘么么来运筹帷幄了。   古么么也乐得清闲,他就是出了个主意而已。 书香门第【实在是无语】整理久久小说下载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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