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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副本是默认的,是今年网络火爆的一本耽美小说《干·死风流男人》,而您现在的身份就是男主角周绍辉,恭喜沈先生,您将体验被两个优质男人同时爱上的欲·仙·欲·死感觉,您的任务就是3P,别名双龙,一旦完成,那么,再次恭喜沈先生,您会进入下一个副本。”   沈默额角青筋突突的跳,浑身气息阴沉,身后穿好衣服的男人身子高大健壮,站在原地不停的搓着手。   “后面还有一百多个,等您完成第一个,需要在那一百多个当中挑选十个,每本书里面的任务都不一样,有没有很刺激,111有必要再次恭喜沈先生,另外,完成所有任务以后,您会回到真实时空,祝您旅途愉快。”   胸膛起伏快了起来,沈默眯起了眼睛,习惯性的去碰鼻梁,却没碰到冰凉的眼镜,他放下手握紧了拳头。   “天冷,注意防寒,如果需要购买防裂膏,润·滑剂,零距离超薄丝滑安全套,高品质独家出售按·摩棒等一系列物品请务必随意,随想随到,111的服务绝对会让您满意。”   “如果任务失败了会怎么样?”沈默试着在心里问出一个疑问。   “叮,系统维护中。”   沈默抿紧唇角,维护?纵然一贯自持冷静的他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妈的。” ☆、卷一   身后脚步声靠近,耳边有带着困惑的声音,“绍晖....”   沈默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庞,波澜不惊,一言不发。   男人将搓热的手放在沈默两边耳朵上捂着,凑近几分,几乎贴着他的鼻尖,咧嘴笑,细小的眼睛弯起,宠溺的问,“还冷不?”   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沈默抿了抿薄薄的唇角,眉峰轻皱,眼睑下的阴影有些许捉摸不透。   男人叫卫军,30出头,一家面馆的老板,没什么文化,实诚,下面那活儿尺寸很可观。   周绍晖有次在酒吧厕所偶然碰见卫军自·慰,见到他月退间的巨物后,当场勾·引着他就做了一次。   之后周绍晖对卫军的那玩意儿念念不忘,所以才会一次次勾着卫军。   而这次是周绍晖跟周铭吵了一架,喝了不少酒,飚完车后就来找卫军,两人在公园湖边准备做一场。   周绍晖喜欢刺激,随心所欲,在他看来,野外的快·感比室内要强的多。   两只手用力的揉着太阳穴,沈默微阖着眼,那什么见鬼的系统挑选的人是在同志群里面挑的?   一想到那个任务,沈默脸色就霎时沉了下去。   “绍晖,怎么不做了?”   看着青年略微细长的凤眼有冷意,露出了些许愤怒又像是嘲讽的表情,卫军体内的火焰如同被一盆冷水浇熄,他试探着问,“是不是草地咯到了?附近有一家菜馆,要不我们去厕所做...”印象里青年喜欢在厕所洗手台上做。   一想到对方白皙的大腿和放·荡的呻·吟,卫军下半身又涨·疼了起来。   目光似乎有意无意从男人鼓鼓囊囊的裆·部扫过,沈默微微抬了抬眼,语气疏离,“回去吧。”   卫军挠挠头发,哦了一声,有明显的失望,被牛仔裤包着的地方正精神着,他偷偷夹·紧腿摩·擦了几下。   两人并肩沿着湖边走着,夜晚的寒风吹起发丝,眼前的陌生世界若隐若现,沈默大脑也整个清醒过来。   第一,目前回不去了。   第二,这个任务必须尽快完成。   周绍辉有很多情人,双龙的对象会是其中哪两个?沈默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   “叮,尺寸决定一切,卫军跟周铭的长度和硬度都是最强的。”   “不维护了?”沈默在心里嗤笑了一声。   “叮,系统维护中。”   沈默眼角抽了抽,额头青筋突突的跳,他在冷静理智的分析之后,得出一个结论,今后的旅行会很“惊喜”。   边走边拿余光打量身边的青年,一如既往的好看,很漂亮,衣服下的身子却有着明显的雄性特征,肌肉轮廓流畅鲜明。   不说话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傲慢无礼的感觉,可现在青年嘴角微抿,侧脸线条绷紧,更多的是冷酷,还有些严苛。   卫军觉得以前的周绍辉是一本小黄书,看到封皮就能知道里面的内容,而现在的周绍辉....   连封皮都换了,小黄书成了教科书,他看不懂,而且就算把里面的内容全部看一遍,他还是不懂。   这么一会,也就下一碗面的功夫,怎么就从变了呢?   卫军琢磨了许久也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把这突然的变化归结于草地太硬,天气太冷,周绍辉不爽了。   在卫军那里吃了碗面,沈默根据这副身体的记忆回到住处,进屋的时候光线很暗,客厅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散发的微弱光芒,包括粗重的喘息,淫·荡的叫声。   “啊...啊....嗯...快...快...”   “快什么?”   “·操·我...求...求你...”   肉·体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在寂静的深夜里分外清晰。   沈默挑起一边的眉毛,手中的钥匙扔到桌上,发出的声响把沙发上即将抵达高·潮的男人拉回了思绪。   “过来。”暗中男人低哑的声音里有着浓烈的欲·火,湿·腻的音色从他不停捋·动的手中传开。   啪的一声,客厅的灯亮起,沈默双手抱臂看着沙发上的男人,五官斯文俊雅,唇边若有若无的笑意,上身整齐的白衬衫,银灰色西装马甲,下半身西装裤退到脚踝那里,黑从中的巨大昂·起正被他圈在手中快速上下活动,在一击急促的厚重粗喘后,一股股液·体喷出。   沈默无声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微微勾起的唇角掠过迷人而捉摸不透的笑意。   电视里似乎也处于临界点,两具赤·裸的身体四肢纠·缠,优质音响里飘出的情·色声音在客厅回荡。   周铭,二十九,周绍辉的大哥,两人在几年前就发生了禁·忌的关系,从那以后,有些东西就都变了质。   舔·着手指上的乳白色液·体,周铭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低笑出声,“宝贝儿,拍的不错吧,看看你淫·荡的样子。”   沈默淡淡的扫了一眼屏幕里趴在床上抬起屁股的青年,长相很出色,这会更显妖媚,那双勾人的凤眼透着渴望。   动了动眉毛,沈默也对周铭笑了笑,稍瞬即逝,他大步走到厨房的流理台前给自己倒了杯水,没有热度的冷开水顺着喉管滑进腹中,体内的燥热却没有一丝减轻的迹象,而当身后有硬·物抵着他的时候,更是推向了火山口。   沈默眯起眼睛,扯了扯自己的衬衫领口,上下滑·动的喉结因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欲·望轻轻颤·动。   再熟悉不过这副身体,连细微的变化都能掌握,察觉到对方的身体变化,周铭咬·着青年白皙的耳垂,两只手从后面绕过去解开他的衬衫领口,手指揉·搓着他胸口的两粒乳·尖。   下半身在青年股·间用力顶了顶,周铭用力吸·允着他的后颈皮肤,仿佛要硬生生吸出血来,哑声说,“晚上跑哪野去了?”危险的气息。   空气里除了强势的荷尔蒙气味还有一丝淫·乱的味道,沈默半阖着眼看在他胸口肆意的两只手,指缝残留着的粘·湿液·体把两个红色颗粒沾·湿,在对方的拉拧下渐渐变的深红。   他突然记起在书里看过的一句话,男人有时候只能用下半身思考。   比如现在。   “叮,沈先生开启了菊花好痒,不戳不爽的技能,冷却时间无,今晚将会是您首次体验销·魂的感觉,恭喜沈先生。” ☆、卷一   随着脑中那个声音的落下,他感觉身后那处突然有一道电流窜·入,随着尾骨延伸往上,理智和意志在摧枯拉朽的被一点点摧毁,最后只剩下灼热的温度燃尽了思维,在叫嚣着想要。   一瞬间,身体开始发热发烫,急需一个发·泄·口。   沈默皱起眉头,吐出的呼吸里有压制的略微絮乱,他放下水杯,手指扣·住了流理台边缘,因为用力,指尖微微发白。   低低的笑声响起,周铭大力扭住手指间的那颗红粒,食指跟中指狠狠夹·着,拇指转圈的揉·压,满意的听到青年气息里的起伏。   下半身一下一下的撞·着,隔着青年的牛仔裤,男人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扮演着最有耐心的猎人。   然而青年的牛仔裤上却沾了不少男人的液·体,还在渐渐增多。   周铭一只手熟练的解开青年腰间皮带,直接握·住那根笔·直,流出不少湿·润液·体的物件,手掌圈·住把·玩着。   潮湿的吻沿着青年的后颈往下,牙齿咬·住他的衬衫后领,已经解开扣子的衬衫被扯下,湿·滑的舌舔·着线条优美的脊背。   白皙光·滑的皮肤上很快就落满了深红色的痕迹,周铭用力的吸·允,似是在给自己的专属物打上烙印。   青年雪白股·间浅浅的红色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娇·嫩欲滴,周铭看的·口·干·舌·燥,喉咙就跟有把火在烧一样,伸出食指·戳·进去搅·动了几下,又退出来,发出“啵”的声响。   仿佛收到蛊·惑一般,他用舌头舔了一下,用力吸·住,舌头不停滑·动,口水很快把这片区域濡·湿,“滋滋”水渍声格外情·色。   而当周铭握·住自己的坚【石更】准备进去的时候,沈默冷冷的说,“润·滑不够。”   沉浸在欲·火焚烧处境的周铭权当是青年的情·趣,他像是安抚炸毛的小猫一样,摸摸他的头发,手指又一次进去里面来回活动。   直到色·情的水声随着周铭手上的动作在客厅响起,沈默才微点头,抬起屁·股,示意他进来。   周铭深吸一口气,猛地用力·冲·进去,直接撞到最里面那个微微突起的地方,沈默身子轻微一颤,不容忽视的酥·痒非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清晰,催促着想要,扯断了他最后一点理智。   手捏住青年削尖的白皙下颚,周铭凑过去吻着他的脸颊,却在看到眼前一幕时,体内有什么忽地爆炸开来。   在他的冲·击之下,青年白皙纤细的身子轻微颤动,轻挑的凤眼饱含几分迷离的氤氲水汽,却目光清冷沉静,隆起的眉宇带着些许禁·欲气息。   周铭浑身一哆嗦,只当青年又学了新的花样勾·引他,“宝贝儿,你真棒。”嗓音完全哑了。   沈默收紧下颚抿紧了嘴唇,却依然在周铭强大的攻·击下无法克制的从喉间发出压抑的潮湿轻喘。   汗·湿的身体相互碰·撞摩·擦,雄性的气息不断的交·合·纠·缠。   周铭觉得今晚的周绍辉有点不同,硬要说出点什么却又说不上来,有一点他确定,那就是咬·住他的地方比往日更加紧致更加温暖,销·魂的让他发狂。   他就跟疯了一样,低吼着发狠的扣紧沈默的细腰把他按在流理台上。   下半身不要命的冲·刺猛·戳,另一只手大力的拍·打着他的屁·股,面部表情全部被欲·望覆盖,有些轻微的扭曲癫狂。   清脆的声音连同激烈淫·靡的撞·击声,在粗重的呼吸里渐渐沉沦。   沈默像是受到刺·激,腰部激烈颤·动起来,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带着疯狂的力量侵蚀着他,灵魂都禁不住被拉进欲·望的深渊。   从晚上九点多到早上黎明,周铭疯了,变换着各种姿势在沈默体内激狂的贯·穿,两人从厨房做到客厅大理石地面上,再到沙发,墙边,床上。   不知道做了多少次,沈默的神志非常清晰,甚至清楚的感觉到体内的火热温度没有褪去的迹象。   而身后被蹂·躏了一晚上的地方依旧有丝丝瘙·痒难耐的感觉存在,应了那句,不戳不爽。   还不够。   这是这副身体反应给他的强烈感觉。   他终于体会到那个该死的系统所指的冷却时间无的意思。   起来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衫,扫视了一眼床上斜躺着的男人,冷静略显严谨的视线从男人赤·裸在外的结实胸膛扫过。   沈默皱紧眉头,昨晚的疯狂在提醒他,这个男人比卫军要难对付多了。   关了门走出去,他两条腿有点打·颤,腰部更是酸的厉害,可隐·密处没有一点疼痛,只有强烈空虚感,仿佛一个无底洞,急切的想要什么东西填进去。   “叮,小跳蛋是111独家配置的神秘药方,只要塞进体内,遇热融化成液·体,内部就会清凉舒爽,再也不用担心菊花残。”   沈默眉毛抖了抖,面部表情变了又变,这次没有在心里对那个111发出一点回应。   下楼买了份早点,坐在小区公园里,试图吹吹凉风缓解身体,他扫了眼路过的男人裤·裆部位,抿了抿唇角。   尺寸小了。 ☆、卷一   沈默按了按涨疼的太阳穴,半阖着眼靠在长椅上坐了一会,然后从裤子口袋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在忙?”   电话那头有点吵,男人欣喜的声音响起,“不忙,一点都不忙。”   “出来一下。”沈默抬头看了眼六楼一扇被窗帘遮住的窗户,报出了一个地址就挂了电话。   某家面馆里面,穿一身白色工作服的男人垂头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咧嘴傻呵呵的笑着,眼睑下有一圈淡青色的阴影。   昨晚回去他一宿没合眼,担心绍辉生气了。   “大军,嘴巴都笑歪了。”走过来的中年男人开玩笑的说,“怎么,媳妇儿电话?”   卫军一个劲的笑,边笑边点头,他快速把手洗干净换了一身稍微体面点的衣服出门。   半个多小时后,某家宾馆,双人大床上,两具赤·裸的身体交叠在一起坐着简单原始的运动。   “绍辉,媳妇儿。”卫军压着身下一具白皙纤瘦的身体,在大力的冲·撞声里忘情的唤着。   下一刻他脸色一变,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强壮的胸膛快速起伏,急促的呼吸压制了下去,有点紧张。   察觉到埋在他体内的火热微微抖·动,有一丝想要缴械的迹象,沈默睁开双眼,慵懒的音调,“嗯?”   见青年布满情·潮的漂亮脸上没有丝毫厌恶和怒气,男人惊喜的微睁大那双小眼睛,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在眼中浮现,渐渐清晰。   “媳妇儿...”男人很激动,声线轻微颤抖,抱紧了怀中的青年,不停的轻吻他的脸颊,眼中有着宠溺和爱意。   沈默再次闭上眼睛,放松的在卫军的怀里随着欲·望沉浮。   尺寸都是一样可观,不过这个男人跟周铭不同,在床上的时候不懂得调·情,只会用笨拙的方式取悦周绍辉。   “嗯.....”抑制的低吟声从沈默喉间溢出,他抓住卫军的头发,腿抬上去,搭在对方的肩上,更紧贴一些的契合。   不是往常放纵的柔软呻·吟,很轻,落在卫军耳中,带来的刺激远远更甚,他眯起小眼睛,这一刻,男人很认真的端详在他身下的青年,紧抿着好看的唇瓣,皱起的眉间有几分隐忍和难耐,水波荡漾的凤眼也没有对他露出勾·引的表情,为什么胸腔流淌的炙热比从前更加强烈....   卫军虔诚的吻着青年的额头,干燥的唇贴着他湿漉漉的发丝摩·挲,手指在他白皙光滑的皮肤上抚·摸,偶尔在有些绯色的暧·昧痕迹上停留,力道明显大了些。   老实的男人也会嫉妒。   修长的手攀着男人宽厚的肩膀,指腹下的肌肉很结实,沈默掀开眼皮子扫了眼身上不断冲·刺的男人,对方朝他弯起嘴角笑了,眼睛也同样弯了起来。   挺不错。   沈默坐起身,勾着男人的下颚,在他震惊,僵硬的目光里凑过去吻上他因为惊讶微张的嘴唇。   “绍...绍辉...”卫军哭了,很不争气 ,狼狈又丢脸的哭了,不知道怎么回应,完全被动的由着青年在他口腔肆虐的活动。   30出头的男人因为一个吻激动的情不自已,鼻尖微红,就这样睁着流泪的眼睛去看近在咫尺的人。   咸咸的泪水混合着汗水一起流下,从两人贴着的唇间吞没。   沈默从鼻腔发出一声淡淡的嗤笑,觉得这个男人单纯的可爱,舌尖在对方上下颚舔·舐了一圈,勾着他的舌头转圈的缠·绕。   “绍辉,我觉得你不一样了。”卫军小心翼翼的去舔青年的唇瓣,像是对待珍宝一样的疼惜,他的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以前只要他凑近,青年就会露出嫌弃的表情。   他知道嘴对嘴的亲吻是只有爱人才会做的,青年不愿意,那就说明他们还不是爱人。   “哦?哪里不一样了?”沈默漫不经心的问,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情绪,微挑的眼角有些许在欲·望外的冷静。   “说不上来,以前你没有亲过我。”卫军很认真的思考,冲·击的速度放慢,开始深入浅出。   忍不住想调侃,沈默呼出一口热气,后面那处有点痒,他动了动身子,“那你喜欢现在的还是以前的?”   “都是你,所以都喜欢。”卫军停了会,身下用力的一撞,“但是我更想跟现在的你在一起。”   沈默脸色忽地有一丝异样,他的声音有些不稳,忍耐快要消失殆尽,“再快点。”   回应他的是卫军凶猛的攻势。   房间是豪华套间,床上两个处在欲·望之巅的人都没察觉到房门那里的动静,直到陌生的气息靠近,伴随着冷冷的笑声。   “有没有兴趣来一场3P?”挑·逗的话语,沈默眼中却没有多少波澜和热情。   他知道这家宾馆是周铭的,之所以选定这里,就是想试试能不能趁这个机会完成任务。   对上男人眼中腾升的火焰,似乎效果超乎意料之外的好。   果然,男人有时候是下半身动物。   周铭眯起眼睛,看着青年似笑非笑的表情,这个人在对他发出挑衅。   卫军看到来人,有些尴尬的挠挠头发,却没有离开,而是抱着青年往前推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周铭目光骤然变冷,谁也不会怀疑男人下一刻或许会抽出一把刀子捅死卫军。   敏锐的捕捉到周铭身上的杀意,沈默眉头皱起,难道他猜错了?周铭对周绍辉不止是单纯的宠物这么简单?   僵持的局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沈默在突然泛上来的欲·火中发出了一声呻·吟。   被发丝略微遮掩的漂亮凤眼里有着明显的欲·求不满和渴望,就这样看着他,明明想要,却没有露出一丝轻·挑的表情。   周铭舔·舔嘴唇,昨晚做了一夜,只是被这种淡淡的目光注视,下半身就渐渐笔·直,快疯了。   他余下不多的理智在青年抿着的唇角轻微勾起的一抹笑容里全数溃败。   前戏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周铭用手指从很小的缝隙进去里面,来回推动了几下,过程中卫军几乎是全身绷紧,周铭也不好受,狂躁的野兽在争夺自己的领地。   而当事人沈默反而很平静,没有疼痛,只有不断叫嚣的快·感,当周铭伸进去四根手指后,他这时才有种舒畅感。   他知道这归结于那个111。   当周铭的欲·望从卫军跟他紧贴的地方挤进去之后,一股灭顶的满足感从尾骨席卷而来,侵入四肢百骸,再凝聚至隐·秘处。   沈默喟叹,尺寸够了。   身后那处被撑·大,完全是两个巨大器·具的形状,周铭跟卫军一进一出,随着湿·润的黏·液多了,两人的速度也开始快了起来,然后越来越激烈。   战斗趋于白热化,两个男人像是在较量。   很大的湿·腻声音在闷哼声和粗重的喘息里愈发淫·靡,沈默坐在卫军腿上,屁·股半抬起,后背有温热的舌舔·吻,嘴里的呼吸没有溢出一丝,全数被前面拥住他的卫军吞·噬。   他抿着唇角,饱含愤怒和冷意的弧度,还没有完成?   直到沈默在这种过于胀·满的快·感里仰着脖颈发出一声低喊,脑中有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很多文字浮现。   沈默看着漂浮的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目光停在其中一处,《兽界茶主》,看名字是跟茶道有关,那应该不会有多奇葩。   于是他在心里念出了这个名字。   “叮,第二卷《兽界茶主》,又名《翻滚吧,串珠!》,此任务已开启,十,九,八,二,一,喝喝喝,沈先生,欢迎您来到兽人世界。” ☆、卷二   作者有话要说:  俺突然发现这篇文阔能长不了,肿么破~~~!!!!!惊恐   随着脑中那个声音的结束,沈默感觉灵魂被一股诡异的力量抽离出来,等他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身上每根骨头都被碾碎了,那种疼直接让他下意识抽搐了几下。   撑开沉重的眼皮,沈默转动着眼睛去看四周的环境,却在看清眼前的一切时,有一些发白的嘴角抽了一下,带起的不适感让他皱了皱眉。   豪华奢侈的房间,在头顶水晶灯的照射下,更显迷幻。   下面垫的是柔软的厚毯子,空气里的浮尘很少,可见这个房间的干净程度。   沈默微阖起眼睛开始搜寻脑中杂乱无章的记忆。   这副身体的主人叫戈林,是九大磨植大族之一的马尔斯家族嫡系。   在兽人世界是柔弱的雌性,武力值几乎没有。   而雌性一直对这个世界的一个半神卡尔存在执着的感情,从年幼的懵懂到现在的执念,已经成了一种病态的坚持。   他的表哥埃林是一个非常有自尊心追求强大力量的雄性兽人,一直对他存有一种单纯的宠溺,守护着。   然而戈林比较迟钝单纯,成天带着埃林去找他喜欢的兽人,并且在埃林战斗中败下的时候非但没有上前安慰,而是去给那个兽人加油。   埃林心里长久以来积压的愤怒和失望已经在奔溃的边缘,再往前走一步,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坐起身,沈默拧了拧眉,低头看着自己两只细白的手,皮肤既白又嫩,还真是富人家的孩子。   他在脑中询问,“维护了?”   “叮。”立刻就有一个声音发出,似乎一直在等。   “之前那个世界,我离开了,周绍辉的灵魂是不是就会苏醒?”沈默又问。   “叮,你猜。”没有起伏波动的类似机器的声音,表达出的却是一种非常明显的恶趣味。   竭力压下内心的火焰,沈默闭了闭眼,放松脊背靠在栏杆上,他开始思考。   怎么让埃林爱上这个雌性。   然后他还要去想办法让埃林黑化。   “叮,111这里有《绝世淫功》,跟《葵花宝典》并立成为两大旷世奇书,只要沈先生动一个念头,您就会拥有这项粗大的金手指。”   沈默眉毛高高扬起,他仿佛感觉到来自这个系统的恶意。   “叮,111还有剧情加速技能。”   剧情加速?沈默的视线在空气里掠过一道暗光,他还没做出任何回应,就听到脑中那个声音,   “叮,恭喜沈先生得到加速技能,111需要补充一下,技能不能单独使用,必须要在开启空虚寂寞冷,好想被穿透这个技能的前提下,那么,恭喜沈先生,从现在开始剧情加速,串珠会很快就会翻滚起来。”   沈默面色阴沉,额头青筋突突的跳。   房门从外面打开,一头黄金狮子走了进来,矫健的跃上床,站在沈默面前,甩了甩细长的尾巴。   粗糙的舌头舔了一下沈默的脸。   沈默眉头紧锁,他的脸色有点难看,还在他脸上舔来舔去的那根大舌头上的细小倒刺所过之处,几乎让他脸部每个毛孔都有种被搜刮的湿·滑触感。   想捏住那根舌头,然后他也就这么做了。 ☆、卷二   狮子发出一个类似纵容,仿佛还有点享受的声音,爪子在沈默头上一阵乱按,然后用细长的尾巴卷起沈默的腰把他翻过去。   下一刻沈默就感觉到后面屁股那里有硬物蹭着他,太阳穴隐隐开始发疼,“埃林?”   长尾巴在小雌性圆·翘的屁股上扫来扫去,狮子口吐人言,“戈林,你终于肯跟我签伴侣契约了。”声音里是极为明显的激动和愉悦。   “叮,沈先生刚才把手伸进狮子的嘴里,并且抓住了它的大舌头,这是雌性的暗示和邀请。”   什么乱七八糟的理论。   沈默抿唇,他不喜欢动物,尤其是大型猫科动物。   “埃林,先让我起....”后面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冰凉打断,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起了寒意,沈默脸色黑沉了下去。   “完成契约的最后一道程序就带你出去。”狮子拿爪子拍了拍光·滑雪白的屁股,尽管收了力道,却依然留下了浅红的痕迹。   “抱歉,戈林,我伤着你了。”湿·滑的大舌头舔·着细腻的皮肤,狮子愧疚的说着。   沈默绷紧脊背,他感觉在他皮肤表层来回滑·动的粗·糙舌面让他浑身血液都带起了强烈的颤栗感。   “这是剧情加快?确定不是崩坏?”沈默脸上肌肉抖动了几下。   脑中的声音响了,“叮,系统维护中。”格外的欠揍。   妈的,沈默在心里低骂了一声,他垂下眼帘,呼吸随着那种侵略的舔·舐渐渐快了起来。   “戈林,把屁股翘起来。”狮子很紧张,长而浓密的金色鬃毛下胸口雄壮结实的肌肉紧绷。   沈默呼出一口气,让自己冷静,手肘撑着被子,他慢慢抬·起屁股,额角有细汗渗出。   这种形态真的不会出现奸尸结局吗?   “我变不回人形了,戈林,别紧张,我会慢一点。”狮子看着眼前两瓣雪白臀·肉间的浅红色地方,它眯了眯褐色的眼睛,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喷在隐·密处的气息湿热厚重,沈默缩了一下身体,腿间垂着的伙伴在从四面而来的燥热中缓缓抬起头来。   他知道那个技能开始启动了。   有毛茸茸的触感在股·间绕圈的扫着,沈默咬紧牙关,   狮子的呼吸已经彻底乱了,尾巴末端黑色球体的跟刺轻轻碰着那些细小的褶子,一点点往那个蠕·动的小嘴戳着,它很小心翼翼,仿佛在担心自己的私有物会受伤。   “戈林,别担心,我问过阿瑞斯那小子,他说不会痛。”狮子侧身抓着自己的长尾巴塞进去。   “嗯.....”沈默咬着嘴唇,音调紧的直抖,在那个球体根刺戳到自己体内某个凸起的区域时,他差点痛的晕过去。   不敢再动,狮子一声声安抚着,嘴巴上的毛轻轻扎着身下的雌性细腻的皮肤,很快就见红了。   过了一会,沈默从那种疼痛中缓过来,肠道开始分·泌水液,有清凉的感觉在体内四处游走,渐渐的,那股凉意把灼痛取代。   察觉到雌性放松的身体,狮子开始来回活动着长尾巴,随着每次·拔·出来,尾巴上面都带着不少液·体,渐渐的,顶端的深色长毛贴着尾巴,湿·粘的厉害。   “戈林,你是我的。”在一声低吼中,狮子猛地拔出尾巴,前腿抱着雌性的细腰,将自己早已涨的充血的器·具·捅·进去,碾开一层层软·肉,整个撑满。   “啊....”虽然有那个系统提供的药膏润·滑,但是尺寸过大,伴随着那些可怕的倒钩一路刺着脆弱的内·壁,沈默脸色瞬间就白了,浑身轻微颤抖起来。   被粗·糙的肉·刺擦着,他发现这副身体开始发热发烫,沈默脸上身上全是汗水,脑中有声音冒出,   “叮,雄性兽人大丁丁上面的倒刺是用来刺激雌性的肠道,目的只有一个,为了更好的受孕。”   “受孕?别告诉我,这卷还有什么隐藏的任务。”沈默在心里冷冷的说了一句。   “如果这是沈先生希望的,那111一定竭尽所能为您争取。”机器般的声音似乎比平时慢了一些,期间还存在细微的类似卡壳的声音。   这让沈默暗自捏了把汗,他指望系统靠谱点,自己也能早点回到生活的现实世界。   “既然剧情加快了,那是不是很快就可以结束?”沈默轻喘了一声,体内很痒,他本能的缩了缩甬·道,下一刻就听到身后有急促的呼吸。   回答他的是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声响。   “戈林,你留了好多水。”奢靡暧·昧的笑声从狮子口中发出,爪子轻轻摸了一下,拉出一条细长的银线。   狮子仰头吼了一声,吭哧吭哧动了起来,粗·壮赤红的柱子在窄·小紧·致的肠道狂猛放肆的进·出。   根本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沈默跪在床上,膝盖和手肘都已经摩擦的通红,腹部鼓了起来。   “戈林,你为什么不像其他雌性那样大叫?”狮子粗重的喘息,金色的毛发随着剧烈的律动如风拂过。   快·感的潮流扑来,沈默抬起一只手伸到后面抓着狮子的前腿,抿紧唇角,湿漉漉的发丝黏在后颈,他在狂热的攻·击下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埃....埃林,已经十次了....”沈默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的汗水滴下来,他的视线有点模糊。   下意识想要合并双腿,却在一击凶狠的撞击下弄的腿一软趴到床上。   “再让我做几次。”前腿撑着被子,更深的冲·入,非常响亮的水渍声带出,狮子火热的肚子贴着雌性汗湿的后背,牙齿很小心的磨·蹭着他的后颈,声音很重,“这样就能有小宝宝了。”后面的话在很大的啪啪撞·击声中被遮掩。   .............   等到沈默意识清醒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躺在暖和结实的地方,脸颊贴着柔软光滑的鬃毛,强劲有力的心跳声装入薄弱的耳膜,呼吸的空气里有浓郁的腥·味。   不用低头去看,就知道大腿不停往下流的粘·稠物是什么,屁股下面也是湿答答一片。   “戈林,你是我的。”狮子的尖锐瓜子缩进肉掌里,它握着雌性软趴趴的分·身把·玩着,亲昵的话语却带着警告和危险。   沈默全身提不起一点力气,浑身上下都是欢·爱的痕迹,腿上有不少青紫爪痕,他躺在狮子胸口,半阖着眼扫了眼对方腿间的灰褐色圆柱形巨·物。   手指在圆锥形龟·头上摸了摸,指腹压着较圆的顶·端,整齐的手指甲从薄·皮外那些砂粒状细小倒刺上刮过,有些糙手。   “埃林,你有串珠吗?” ☆、卷二   埃林误以为是他的表弟戈林想要礼物,当下就带着戈林来到街上一家珠宝店。   站在满目玲琅的店里,耳边是店员热情的长篇介绍,沈默扫了眼他身边的狮子,他用眼神示意店员拿上来一个颜色接近狮子鬓毛颜色的串珠。   “这款是本店刚到的新货,由四十二颗上等天然血珀串连,无论是材质还是制作的精细度...”   外面脚步声靠近,伴随着故意拉长,阴阳怪气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店员后面的话语。   “哟,这不是戈林.马尔斯吗?”   沈默微抬下巴,脑中飞速的运转这副身体的记忆,很快找到来人的信息。   曾经在魔植大赛上遇到的对手之一,叫做多维的雌性,这副身体的主人平时说话比较直,有点小性子,暗地里拉了不少仇恨值。   “你们马尔斯家族都落败了,竟然还有闲情出来乱逛,这里的东西样样价值昂贵,你买得起吗?”吊起眼角斜着面前矮他半个头的人,多维眼中尽是鄙夷和嘲讽。   余光扫到店员拿出来的串珠,多维眼睛一亮,眼珠子转了转,手一指,“那个串珠我要了。”   “这...这个...”店员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目光落在不动声色的沈默身上,“是这位客人先看上的。”   多维打开手腕的光脑,拿出的帝国币是串珠价格的三倍,他哼了一声,“够不够?”   “够,够。”店员瞬间变了脸,奉承的对多维微笑,吩咐同事下去给他打包。   “买不起就滚吧。”多维冲沈默咧嘴,笑的很得意。   狮子细长的尾巴一甩一甩的,如果不是沈默在摸着它的鬓毛安抚,它已经扑上去了。   沈默轻抿唇,忽然笑了,他对店员说,“我要你左手边那个白色的。”   “好,请稍等。”店员脸上挂着职业的笑容,在看到沈默递过去的帝国币时,笑的比花儿还要灿烂。   多维脸色不太好看,他紧了紧拳头,下一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狐疑古怪的视线在沈默身上打量。   不对劲。   这要是以前,戈林早就指着他的鼻子大骂,然后扬言要找他的表哥埃林过来教训他,可眼前的戈林,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丁点痕迹。   啊,一定是这样!多维眼中闪过幸灾乐祸的光芒。   听父亲说马尔斯家族在那场战斗中死伤大半,埃林.马尔斯受了很严重的伤,外界有传言,他的兽元力大损,再也不可能凝聚。   戈林唯一的倚仗没有了,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这么一想,多维脸色变了又变,他笑着说,“戈林,后天的聚会上听说有好几个优秀的兽人出席,那个最年轻的少校也会来。”   这时,店员把包装好的两个精美的盒子递过去,沈默拿走自己那个,转身走出去,狮子跟上去,长尾巴有意无意的在多维腿上抽了一下。   多维顿时惨叫一声,隔着衣物,他都能感觉到腿上那块皮肤火辣辣的疼,阴着脸对着大门那里冷笑,   “到时候你可以上去勾·引试试,没准你张开腿表现的好,让他们爽够了,还能得到不少钱财。”   极其难听污·秽的声音让店员都皱了一下眉头。   狮子回头,发出一声低吼,强悍骇人的气势铺天盖地袭来。   多维吓的两条腿轻微颤抖,咬牙切齿的瞪过去,“哼,垃圾,你等着!”   沈默望着头顶的飞行物,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突然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埃林,你在想什么?”   狮子甩了甩长尾巴勾住沈默把他放到背上,淡淡的说,“他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   一人一狮走在街上,沈默巡视着周围的一切,未来的科技比他生活的那个世界发达太多倍。   上了公共飞行车,挑着最后一排的位置坐好,沈默从盒子里拿出串珠,数了一下,三十六颗。   这种材质触手冰凉光滑,到时候放进去比那些木质的要舒服一些。   “把前腿抬起来。”   狮子眼神有一瞬间的呆愣,然后尾巴粗了一圈,低低的声音里带着惊喜,“给我买的?”   “嗯。”沈默把串珠戴到狮子的前腿上,顺便帮它顺了顺毛,“在椅子上坐好。”   狮子温顺的弯着后腿,而两只前腿却搭在沈默腿上,尾巴偷偷的溜进他的衣服里扫了扫。   然后悄无声息的把肉掌放到沈默腰部轻轻摸着,两眼渴望的凝视着他,似乎在征求同意。   沈默蹙眉,过了一会挪动了一下屁股,有毛茸茸的东西顺着股·间那条缝隙挤进去。 ☆、卷二   沈默微阖着眼,一只手放在狮子柔软的鬓毛上,另一只手被狮子的肉掌抓着放在它站立的雄性·欲·望上面揉了揉。   戈林的毛爪子放在雌性圆润的臀·部·搓·捏,毛茸茸的粗尾巴在那个窄·紧的通道开始动起来。   股·间很快就有了湿意,沈默不易察觉的夹·紧了双腿,未免车上的人发现他的异样,他低头把下巴抵在狮子脑袋上,外人看来像是在休息。   好在公共飞行车上左右两边的座椅是两个并排的,车上的人都很安静的坐着,偶尔跟同伴交谈几句。   尾巴顶端球状根刺捣着雌性湿·软的小嘴,狮子挥动的节奏快了一些,于是刚上车的人当中有的就无意间看到最后一排靠左的椅子上一头黄金狮子尾巴根部快速挥动,但是尾部不知道藏哪儿去了....   沈默垂下的发丝间已经渗出了不少细汗,在他体内活动的尾巴上粗·糙的硬·毛和那些肉·刺仿佛无数只蚂蚁啃·噬着他的肠·壁,让他痒·痛难忍。   他抑制的喘息里带着淡淡的鼻音,手心隐隐跳动的巨大已经流了不少液·体,湿·滑的厉害,那只摸着狮子鬓毛的手绕到它胸口,在那些浓·密的毛·丛里抓住从未被触碰过的乳·头抠玩。   狮子低低的吼了一声,激动的把大脑袋埋在沈默腿·间用力蹭着,尾巴上的毛全都竖立了起来。   却在这时,在一波上车的人当中有一个五官漂亮清雅的男人走过来,他身边还跟着一只黑豹。   男人站在沈默前排位置停下,突然出声,有一丝喜悦,“戈林,好久不见。”   沈默面色从容的抬眼,手在狮子鬓毛上擦了擦,狮子浑身的毛抖了抖,那条长尾巴啵的一下·抽·出来。   隔了几瞬,等体内的空虚压下一点,沈默平静的理了一下头发,顺便擦掉额头的汗水,他勾起唇角,“温乐老师,最近好吗?”   “挺好,你们家族那边....”温乐露出温和的笑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跟我说。”   “好。”沈默笑着回应。   温乐暗自咦了一声,印象中飞扬跋扈的少年跟眼前这个沉稳宁静的完全不相符合,他转而一想又觉得情有可原,毕竟一个人的经历的确会让他的性情改变。   他坐在椅子上,身边的黑豹看着狮子尾巴上的毛湿湿的黏在一起,尤其是前端根刺那里染了很多白色液·体,它眯了眯眼睛。   狮子一脸淡定的对上它戏谑的目光,甩了甩长尾巴。   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的温乐耳根子红了,尴尬的冲沈默微微一笑,便迅速转头。   黑豹往温乐身边蹭了蹭,尾巴轻车熟路的溜进去。   温乐身子一震,耳根子上的红晕直接蔓延至整个脖子,他坐的端正,由着那条尾巴肆意活动。   下了飞行车以后,沈默坐在狮子背上,往家的方向走。   路过的行人看着一头狮子顶着腿·间的擎天柱走的那叫一个淡定。   刚回到家,就听屋里的尖锐叫声,接着一个身材略肥胖的雌性跑出来,“戈林,你出去干什么去了?”   雌性是戈林的二叔来垭.马尔斯,沈默从狮子身上下来,抿着唇角,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出去逛了一圈。”   听着对方似乎什么都无所谓的声音,来垭脸上的表情青白交加,被愤怒冲昏了头,也没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跟平时大不相同。   瞥了眼旁边的狮子,来垭眉头一皱,“埃林,你应该回自己家,以后别再来找戈林了,我们家戈林可是要攀上.....”   视线停在一处,来垭拔高的声音有些刺耳,“你腿上的串珠哪来的?”他可不会傻到以为一头狮子会有闲情佩戴上等品质的饰品。   沈默按了按额角,“我送的。”   “戈林!”来垭气的浑身发抖,一想到那个串珠花了多少帝国币,他就想把狮子那条腿剁下来。   当然,他也只敢想想,对方兽元力就算全没了,也还是一个兽人,本身的武力在那。   而且,埃林这小子平时看着话不多,对戈林也好,暗地里还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二叔,如果还指望我去勾·引雷格少校为家族争取平湖区的拥有权,就给我安静一点。”   沈默说完又平淡的扫了眼处在炸毛边缘的狮子,“你也安静一点。”   房里,狮子抬起前腿啪的关上门,双眼因为愤怒隐约赤红,显得有些狰狞,“你真要去勾·引那个雷格?”   察觉到狮子浑身散发的冷气,沈默眯起眼睛,一闪而过光芒,他走到洗手间把手上的黏·湿洗掉。   狮子对着洗手间发出粗重的愤怒喘声,传言大损的兽元力运转,带起可怕的力量,   “你已经是我的伴侣了,戈林,别这样对我,我怕自己会疯。”   手上的动作一顿,沈默低头,嘴角噙着一抹笑。   会疯?等的就是你发疯。 ☆、卷二   平湖区的拥有权是几大家族一直以来争夺的目标,明里暗里都使出不少手段,因为那里有一个很大的能源补给站。   而这次有传闻雷格少校其实是东林区邰家的子嗣,于是,就算那几个家族不派出优秀的子弟去套近乎,很多雌性都会按耐不住争先恐后的围上去。   这次的聚会是上层名流举办的一场酒会,其实就是那些贵族借此招揽雷格的一次机会。   沈默站在一处角落,单手拿着酒杯轻抿了一口,平静的视线巡视着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被很多雌性包围的英俊兽人时,勾了一下唇角,没有多少笑意的弧度。   前两天埃林次次把他做到瘫软在床上,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他知道那头狮子在生气。   仰头抿了一口鲜红的酒水,沈默抿了抿唇,埃林喜欢的是这副身体的主人戈林,与他无关,这点应该清楚,却莫名的,觉得那头狮子不错。   忽然想起了第一卷里的那个老实男人卫军,沈默脑中有声音响起,   “一旦完成十一卷任务,沈先生有一次机会,可以任意回去其中一卷跟喜欢的人物过一生。”   过一生?沈默嗤笑,以这种灵魂潜伏在他人体内的形态?   “那不是戈林吗?”旁边几个雌性凑在一起指指点点。   “看看他那身衣服,啧,跟西贝尔少爷身上的款式一模一样,但是仿品怎么逼真也都是假冒的!”   “你听说了没,多维死了,死的好惨,身上好多地方的肉都被烧焦了。”   “十有八·九跟他脱不了干系,据说多维死的那天在一家珠宝店跟他发生了矛盾。”有雌性压低声音说。   话一落,吸气声便响了起来,他们看沈默的眼光都带着些许畏惧。   其中一个穿一身白色礼服,五官清秀的兽人蹙了一下眉,瞥了眼朝这边看过来的雷格,眼珠子转了转,端着酒杯走过去跟角落里快跟背景融为一体,颇受争议的雌性打招呼,“你好,我是西贝尔。”   沈默淡淡的看了眼对方身上的礼服,微勾唇,“戈林.马尔斯。”   “你没有跟那些雌性一样,上去围着雷格少校宣传自己,但你的目光一直都在他身上。”西贝尔这句话不免有些突兀,对于刚见面的陌生人来说,会误以为有敌意,但他把双含笑的清澈眸子却让人分外的觉得好感倍增。   “不错。”掩盖的真相被轻易揭开,并没有露出丝毫紧张的表情,沈默挑起眉毛,“我的确想打雷格的主意。”   西贝尔对冲他点头微笑的雷格扬手,他随意的问,“为了家族的利益?”   “为了我自己。”沈默唇角微微翘起,看着走来的高大兽人,没有错过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趣味,他唇边的笑愉悦了些,   “雷格少校,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接受我的邀请?”   雷格耸了耸肩,拿走沈默手里的酒杯,沿着他留下的水渍仰头饮完那杯酒,露出迷人的笑容,   “这是我的荣幸。”   之后沈默跟着雷格在无数道嫉妒愤怒的视线中乘坐他的私人飞行车离开酒会。   西贝尔注视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拿着酒杯的手不动声色的紧了几分,眼中闪烁着难言的光芒。   然而谁也不知道远处黑暗中有狂暴的气压席卷,一双棕色的眼睛如同毒蛇般锁住了一个身影。   机舱里沈默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微阖着眼不知在想写什么。   旁边的雷格双腿随意交叠着,单手支着头懒散的喝着红酒,有意无意的的目光从雌性身上游走,在他这个角度恰巧能捕捉到雌性后颈一处的深紫咬·痕。   就像是某种存在在宣示着:这是他的猎物,谁都不准碰。   有点儿意思.....雷格放下酒杯坐过去,手搭在他肩上,似是不经意的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   沈默撩起眼帘看他,扯了一下嘴角,“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好。”雷格伸手摩·挲着雌性漂亮的脸庞,拇指摸着他的唇瓣,指腹下的柔软触感让他眼底的神色更深了一些。   沈默又一次闭上眼,一点也不担心身边的兽人会对他做什么,因为他发现这个叫雷格的少校轻挑的外表只不过是一层面具,那双犀利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欲·望,是个绝对理智的人,可见隐藏的城府和心机太深。   飞行车停在西林区一处餐厅门口,沈默跟在雷格后面走进去,很显然雷格是这里的常客,无论是餐厅员工还是出来迎接的经理都个个摆出笑脸,恭敬的把他请进僻静的包间。   这家餐厅在西林区首屈一指,不是装饰有多豪华,而是独一无二的风格,清净雅致,每个包间都是独立存在的,能够很好的保护客人的隐私。   窗外是一片人工培植的翠绿竹林,旁边是竹子所制的长管,里面有醇香的酒流淌,沿着包间的水渠出现在客人面前。   当真是精巧细腻的设计。   沈默习惯思考问题的时候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这次依然扑了个空,他改为捏了一下鼻梁。   很短的时间内,他只计算出了那根竹管的直径以及出现的酒水需要多少时间的缓冲,但他无法精确到设计这个的人是怎么解决中途存在的浮力问题。   雷格见雌性锁着眉头,似是陷入了沉思当中,围绕着气息很平静自持。   他夹起一筷子菜吃着,眼底浮现几丝异样。   今晚的聚会上他见识了那些家族的热情,大同小异的奉承话听着比虫族的声元力发出的刺耳声音还要吵,一堆叽叽喳喳的小鸟当中有一只倨傲冷漠的凤凰,所以他起了兴趣。   马尔斯家族出席的代表,跟资料里的截然相反,眼前的雌性没有贵族子弟的浮躁,看他的眼神没有炙热,也没有一点对他示好的意图。   其实他之所以答应对方的邀请,完全是为了找个借口离开,也可以堵住那些家族的口。   摸了摸下巴,雷格靠在椅子上,笑着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戈林.马尔斯。”沈默扫了他一眼,突然看向窗外,脸上浮现古怪的笑容,“雷格少校,还记得之前跟您说的想请您帮个忙吗?”   雷格挑眉,示意对方继续。   “你什么都不用做.....”带着诱·惑的嗓音,沈默靠近雷格,与他对视,然后唇缓缓贴上去。   雷格凝视做出这一举动的雌性,鼻息的气味并没有其他雌性身上的那种过浓的香气,反而很淡,很不错。   轻笑着搂住他的腰贴紧自己的胸膛,雷格微张唇,却在下一刻眉峰一挑,对方似乎并没有再进一步的打算。   一声恐怖的狮吼从竹林传来,金色身影闪现,极快的速度电闪间窜进房间,张嘴,锋利的牙齿咬住沈默的后领。   雷格霍的站起身,如临大敌,面色凝重的看着能成功避过他的黄金狮子。   “他是我的。”狮子眯起细细的棕色眼睛,令人胆寒的冷光。   雷格暗自运转兽元力,没想到这小小西林区竟然还隐藏着至高阶强者,他问,“你的?”   从狮子身上爆发出凶狠气势,房间气流逆转,如同锋利的刺芒穿插在空气里。   “戈林,我对你的味道很感兴趣,如果你愿意,我想在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可以进一步了解彼此。”   空气里有血腥味,沈默皱眉,后颈传递的刺痛和尖锐的牙齿都在告诉他,这头狮子的理智已经在溃散的边缘,只差一点。   他抿着的唇角微勾,“我对雷格少校仰慕已久....”耳边有疯狂的吼叫声,横飞的血肉,雷格震惊的眼神。   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他听到脑中的机械声音,“翻滚吧,串珠。” ☆、10·卷二   沈默意识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喉咙,嗓子那里仿佛有什么在一寸寸搜刮着,捏住他的咽喉阻拦空气的侵入。   他感觉自己被放进滚烫的油锅里翻来覆去的烧燃。   “戈林.....”   耳边沙哑带着急促喘息的声音孜孜不倦的响着,嘶磨着薄弱的耳膜,沈默转动了一下眼睑,缓缓睁开。   近在咫尺的是一张血盆大口,原本黄金烈阳般的金色鬓毛沾满了血水,有的已经凝成了血块,强壮的狮子浑身是伤,多处皮开肉绽的血口子,深到能清晰可见森森白骨。   浓稠的血水往下滴,狮子一只眼睛那里有道竖立的裂痕,仿佛有利刃从中滑下,浓烈呛鼻的血腥味会让人忍不住干呕。   “怎....”沈默喉间的声音突然被一只爪子堵住,锋利的爪刃刺进薄弱的皮肤,沈默的双腿本能的在半空中踢打。   狮子埃林愤怒的吼叫,喷出的湿热呼吸里掺杂浓厚的腥味,它动了动那只血肉模糊的眼睛,如毒蛇般盯住弱小的雌性,脑中有破碎的记忆片段。   “埃林,你怎么那么弱?”   “我喜欢卡尔,埃林,你去帮我跟他说点好话。”   “气死我了!滚开,埃林,你太让我失望了。”   斥骂声,嫌弃,看低,疯狂....没完没了的循环,狮子双眼暴睁,嗜血的光芒乍现。   沈默抬起手去碰狮子的眼睛,虚弱的声音,“埃林,你需要止血......”   受伤的眼睛上有微凉的指尖触碰,狮子呼吸一顿,仿佛受了惊吓般猛地把雌性甩出去。   砰-----   沈默被甩到地上,痛的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当空气重新吸入肺里,沈默意识到一件事,现在他可以轻易的掌控这个已经疯魔的狮子,那么,这一卷的任务就可以结局。   微微垂下眼帘,他在心中询问目前的情况。   “叮,沈先生昏迷后,雷格少校想从狮子手里把您带走,发狂的狮子就爆发了隐藏已久还没有彻底修复的兽元力,他们大战了一场,雷格身负重伤生死不知,西林区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政府派出几支军队,狮子遭受围攻,它打算背水一战,把所有的兽元力集中到骨灵中置之死地,突破重围。”   机器的声音停了一下就又继续,“狮子神智受损,目前已经处于奔溃状态,简单来说,就是疯了。”   疯了......   沈默咽了一口口水,他现在可以肯定剧情不是加快,而是崩坏了。   “埃林,是我,我是戈林。”   谁知沈默这句话一落,狮子非但没有露出一丝清醒的迹象,反而更加发狂,怒焰在它的呼吸里灼烧,摧毁了一切,只有地上的雌性,那张漂亮的脸跟脑中模糊不清的脸庞融合,在嘲笑它。   吼-------   突起的瞳孔狰狞充血,狮子前腿上的串珠在那种膨胀的冲击下砰的断裂,一颗颗色泽光润的珠子掉下来,在地上四散的滚落。   沈默吃力的呼出一口气,浑浊的视线停从滚到脚边的一颗串珠上,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阴暗的房间突起可怕的狮吼,穿透墙壁震慑着附近的一切生物,沈默平静的看着狮子一步步过来,不再是前几天的温顺,此时却对他露出凶狠的表情。   直到冰凉的珠子送进炙热的肠·道,一瞬间沈默就难受的痉挛了一下,然而已经被恨意和愤怒驱使,大脑一片空白的埃林却没有丝毫停顿,一颗颗珠子塞进去,它的眼中浮现着变态的疯狂。   “戈林,你是我的,我的.....”疯言疯语从埃林口中发出,它把周围的珠子全都捡起来塞进去,中途有锋利的爪刃把薄·弱的肠·道刮伤刮破,血液和分·泌物一起往外流,异常淫·靡不堪。   “啊.....啊....”沈默脸色骤然苍白,绷直身体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声音。   狮子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瞳孔闪了闪,却又一次浑浊,巨·大的兽·柱抵着那个滑·软无比的肠·道,凶残的闯进去,空气中仿佛有撕裂的一声轻响。   沈默双腿轻微发抖,颤抖着嘴唇,那一霎那,他有种被刀子一分为二的感觉,甚至感受到骨头血肉切开的痛楚。   跟兽柱差不多大小的粗·大尾巴在那个被肆·虐到布满触目惊心艳红色彩的地方戳·着,粗·暴的撬·开一道空隙猛地·刺·进去。   肠道·被撑到极致,只剩下一道柔弱的薄·皮,随时都会撑破,被·顶·进去的那些串珠撞到最敏·感的一点。   仿佛有无数把刀子剐着脆弱不堪的内·壁,沈默脸色苍白一片,冷汗大颗的滴落,无意识咬·紧的嘴唇血肉模糊。   没有一点缓冲,疯狂的力量和速度可怕的在雌性身体内乱·撞狠·刺,狮子后腿微曲,爪子牢牢的把身下的人箍在椅子边缘跟它血迹斑斑的胸膛之间,或许它已经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潜意识里想把这个人圈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布满肉·刺的兽·柱带着死亡气息的逼近,挥舞着尾巴不停的撞着最深处的串珠,血流的肠·壁磨的剧痛,血腥味愈发浓烈。   全身都是青紫痕·迹,混合着血污的液·体,后颈被细尖的牙齿咬·住血肉,下·半·身的器·官在剧烈纯粹的疼痛中处于半·勃·状态,又受不住的垂了下去。   贯·穿身体的窒息感让他无法呼吸,沈默抓着椅子的双手渐渐无力,最后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痛到麻痹之后,诡异的出现丝丝快·感,沈默眼角发红,分·泌出生理上的泪水,他的呼吸弱了下去,浑身血液一点点冷却。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喊着什么,意识太模糊,他分辨不清,而后是结实粗壮的胸膛把他抱紧。   “戈林,你身上为什么这么冰。”   “戈林,好多血,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类似悲痛和慌张的嘶吼声震天,沈默已经神志不清了,躺在结痂的鬓毛里抽·搐着喊,“冷....”   “不怕,我在,戈林,一会就不冷了...”浑浊的双眼睁大,瞳孔是涣散的,无数个碎片里映着的全是眼前蒙上灰白气息的脸庞,狮子用锋利的牙齿咬破血脉,源源不断的血液涌出,它把前腿放到沈默嘴边,露出温柔的笑容,傻傻的喃喃,“喝吧,喝了就不冷了...”   有什么在他体内抽·离,四肢百骸的温度逐渐下降,寒冷铺天盖地般卷来,头顶有温热的液·体滴到眼睛上,睁不开了,耳边是野兽撕裂般凄厉的悲鸣声。   沈默在陷入永久的黑暗前一刻,他蠕·动着嘴唇无声的说,“埃林,对不起。” ☆、卷三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民国的文一般比较沉重,涉及的话题很敏感,毕竟那时候是动荡的年代~~~   但素俺这篇纯属瞎掰,没有根据历史来写,全是杜撰的,YY出的产物,可哭可笑,唯独不可认真~~~   咳咳,艾玛,说这么多,就是想说,烂作者的历史很烂,所以只能架空再架空~~么么哒   一片白茫之中,沈默如同浪打的海上飘荡的船只,毫无反抗的顺波而流,等他看清眼前的一幕时,充斥在视野里的是一片绿荫。   周围路过的行人就看到林荫小道旁一颗人粗的槐树边倚着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瘦高青年,眉目斯文秀气,眼边带着一颗色偌桃花的朱砂痣,衬着白净的皮肤,竟显一丝媚态。   沈默在看清行人的穿着打扮和附近的建筑物后,根本来不及去看这幅身体的情况,心里涨潮般席卷而来的是无尽的激动之情。   这是旧上海,他只在电视里和一些记载中看到过,远没有亲眼所见的万分之一,尽管清楚这只是一篇半架空的小说,他还是很期待接下来这个年代的一切。   片刻后,沈默压下内心的情绪波动,开始在脑中跟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系统取得联系。   “叮,《旧上海之掰弯将军》是新发布的一百卷任务中的一个,沈先生是第一个接触者,在这卷里面除了主线之外,还有一个支线,必须两个任务都要完成才能进入下一卷。”   “男主角陆秋风是上海书香门第陆家的嫡出,年少就被送出国读书,刚完成学业回国。”   沈默低头巡视了一下自己的穿着,脚边的黑箱子是这副身体的主人陆秋风从国外带回来的行礼。   “主线和支线任务分别是什么?”他在脑中询问。   “叮,主线,林建白的心,从他口中听到那三个字,不是对不起,是另外三个字......”   沈默听着脑海的声音,背靠在树上微低着头陷入沉思中。   民国十九年,军阀割据的混乱局面,南北混战,江浙更是处在烽火中,一片乱象,唯有大上海繁华如初。   这卷任务主线的目标是林建白,上海新上任的镇守使,北洋首屈一指的铁血将军。   支线任务是陆秋风的大姐,陆夏雨的仇恨。   两个任务难度都很大,这幅身体有生来自带遗传性心脏病,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上海,所以他对如今的上海是陌生的,没有朋友没有势力,给不了沈默多少帮助。   而林建白为人心狠手辣,软硬不吃,更不好女色,上海几大家族都想在他手里得到点特殊待遇,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试图用联姻来拉拢,都没有成功的。   他不认为留过洋的学生在林建白眼里会有什么特别之处。   支线陆夏雨已经过了一年多的疯疯癫癫生活,是陆家的禁·忌,连那些下人都不敢私下议论。   几年前她跟她的爱人被现今的陆家家主陆志兴强行拆散,理由是门不当户不对。   陆志兴是个商人,利益为上,她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一个穷秀才,这不止会成为整个上海滩的笑话,他自己也会成为商界同僚的笑柄。   但谁也没料到那个秀才会以死明心,陆夏雨悲伤过度,绝望过后,腹中的孩子不幸流产,从那以后她就疯了。   陆夏雨恨她的父亲陆志兴,恨整个陆家。   “林建白的喜好和生活习惯可以提供吗?还有陆夏雨心里的秘密。”   “叮,沈先生,111有没有告诉过您,性取向是男?”   “没有。”   “那么现在沈先生知道了,有什么别的感想吗?”   “并无。”   “沈先生,111觉得您很不错,很看好你喔。”   “谢谢。”   古怪的交谈以古怪的收尾结束。   “叮,111单独送给沈先生一把枪,百发百中的神枪,就算是一个傻子,只要扣动扳机都会爆头。”   沈默伸手摸向自己后腰,果然有冰冷的硬物,他用手摸索了一遍,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手。   在这个乱世风靡的年代,谁有枪谁就是老大。   而中国最繁华,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大上海,比的是谁的势力大,谁的子弹更快。   陆家   一身白色西装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极为显目,沈默站在一处大铁门门口,抬头打量着眼前一座中西合并的宅子。   铁门里有下人过来,沈默还没开口,对方就睁大眼睛,然后转身拔高嗓子大喊,   “老爷夫人,二少爷回来了。” ☆、卷三   铁门在沈默面前拉开,他大步踏进去,眼前所见的是很大的花园,精心修剪过的花草树木,人工挖掘的小湖波光粼粼,沿着脚下的路在几十个下人整齐响亮的敬畏声音里走至一栋亦中亦西的房子前。   仰头打量这栋房子,暗红砖,西式的廊柱,整个建筑风格大气磅礴。   有人过来接走沈默手里的箱子,他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礼帽,冷静的目光极快的游览了一遍周围的环境。   四处可见巡逻的护卫,几辆小汽车停在门口,这座宅子旁边还有一处花房,站在外面看着那些艳丽的花朵,似乎闻到了沁人心脾的花香。   这时门里走出来几人,为首的是个妇人,一身藏青色旗袍,镶着金色花边,袖长及肘,雍容华贵,陆志兴的原配妇人,也就是陆秋风的生母,陆妧式。   而身后那位则是一身粉色旗袍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材,风姿妖娆,陆志兴的第二个女人,陆家的二姨太,百乐门当年的花魁白牡丹。   “秋风,你可算回来了。”陆妧式拉着沈默的手,话语虽是指责,却有着明显的宠溺,“在码头没有接到你,当时你父亲接到消息就立刻开车出去找你了。”   “母亲,有个同学跟我一起回来,我想先把她送回家,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沈默垂下眼帘,淡淡的语气。   “回来就好。”陆妧式看了眼已经比她高出许多的儿子,日夜的思念得以解脱,在这个家,她终于有依靠了,视线不易察觉的从白牡丹身上扫过,对后面的管家说,“阿福,快去通知老爷。”   “是,夫人。”管家应了声就迈步离开,不敢耽误片刻。   一阵风拂过,有清香扑面,沈默嘴角一闪而过钩子,他微挑眉,“二姨娘。”   这一声称呼让两个女人都为之一愣。   陆妧式在一番疑心之后是欣慰,儿子跟以前不一样了,不会把喜怒哀乐挂在脸上,这是最大的成长。   而白牡丹则是深意的看了几眼沈默,不知想起了什么,美艳的脸上笑容清晰起来。   “姐姐,小风长的可真是一表人才。”白牡丹从袖口取出手帕遮在嘴边娇笑了声,朱唇轻启,   “估计明儿那些家族听到风声就开始陆续来拜访了。”   陆妧式面上只是冷淡的嗯了一声,暗暗却寻思起来。   整个上海滩,除了徐峰公司,找不出更门当户对的了,这么一想,陆妧式心里便有了底,徐家那个女儿年纪跟秋风相近,趁着三月那场舞会让他们两个年轻人面对面聊聊。   走进大堂,沈默看着装饰的雕栏玉砌,当真是一派富丽堂皇。   几个统一着装,梳着长辫的婢女端上来点心和茶水,陆妧式握着沈默的手问着在国外生活的情况。   白牡丹在一旁悠闲的嗑瓜子,却是留了几分注意力听着。   没过一会,门外就响起了车子引擎声,走进来的陆志兴穿一身长袍马褂,脚步略匆忙,走到沈默面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父子二人坐在沙发上,在氤氲的茶香里说着男人间的事,没有什么煽情,直来直往。   陆妧式和白牡丹起身离开。   随着时间的流逝,陆志兴看着儿子的眼神渐渐变了,去年还去国外看望过,只一年的时间,眼前的青年身上没有丝毫浮躁,有的是宁静内敛。   “秋风,你对两个月后的滨江码头有什么提议吗?”   沈默微微抿了一下唇角,眯了眯眼睛,一闪而过戒备,他皱起眉头,做出为难的样子,   “父亲,这件事不好随意下决定,你把那几家竞争者的详细资料给我看一下,另外还有码头今年的运营情况。”   “好。”只是随口一提,没指望陆秋风能说出点东西,毕竟是刚毕业的学生,还没进入社会,也不可能懂多少东西。   然而,看着陆秋风认真的表情,多年没有真心笑过的陆志兴露出笑意,拍拍沈默的肩膀,略感欣慰。   吃了晚饭以后,沈默站在自己的房间,脚下的昂贵毛毯很软,客厅,茶室,卧室三套,装饰的是欧式风格,他打开窗户往下看,正好对着那个小湖,能将所有的美景尽收眼底。   接下来的几天,沈默没有出门,而是窝在房里看书,把目前的局势看了一遍,他开始对那个在上海有着罗刹王之称的将军起了兴趣。   三月初六,百乐门东家容四在华宇酒店举办了一场舞会,但凡是接到请柬的,无论多忙都必须腾出时间前去参加,就连那些驻足在此的英国名流都会给足面子。   沈默换了一身新裁剪的西装,礼帽压的很低,几乎看不清双眼,只留下线条清秀的轮廓和形状漂亮的嘴唇。   酒店门口停着一辆辆小汽车,门前侍应忙着接待,有穿着各式各样西装的来宾挽着女伴进去。   沈默把手中的请柬递过去,侍应看了一下便弯身做出手势,“陆氏陆秋风少爷到。”   随着这一声喊,各种好奇的目光投在走进来的白色西装配领带的翩翩公子身上,只可惜礼帽打下的阴影挡住了他们想看的部分。   整个大厅流光溢彩,昂贵香艳的葡萄酒和头顶的水晶灯相交的色彩倒影在高脚杯里。   名媛佳丽,富家公子,上海滩有头有脸的年轻一辈都在这了。   沈默端起一杯红酒找了处远离中央热闹位置的角落倚着,一双红色皮鞋闯进视线,没有尼龙袜,露出白嫩的脚背,沈默抬了抬眼。   女人有着过分妩媚的容颜,涂满红色丹蔻的手指端着一杯酒,杯沿上面有诱·人的口红印记,另一只手上懒懒的夹着一支烟卷,在魅色红唇边吸了一口,漫不经心吐着烟圈,身段婀娜,貂毛披肩略散,艳红的束领口旗袍下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   “陆公子,赏脸喝一杯?”带着一簇笑意的目光注视眼前的青年,视线停在青年眼角那颗朱砂痣上,女人手中的烟卷弥漫的烟雾缭绕,神情一时模糊。   沈默淡淡瞥了眼,晃了晃酒杯,仰头喝了一口酒,略涩的味道瞬间在喉间充溢。   “林建白林将军到。”   随着一声高喊,大厅所有声音都戛然而止,众人向两边退开。   皮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发出塔塔声响,男人一身严谨的军装,肩头的铜质肩章投出光来,冷硬的五官愈发寒气逼人,健硕笔直的身材令人侧目,却又畏惧他那双深邃如同寒玉的眼睛。   沈默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注视这卷的主线任务,似乎有些棘手啊..... ☆、卷三   “林将军舍脸参加,容某实在倍感荣幸。”楼上传来爽朗的笑声,男人迈着修长的双腿慢悠悠下楼,一身昂贵的黑色西服,嘴角上扬,温暖雅然的笑容,俊美的脸型让在场的名媛佳丽怦然心动。   容四,上海滩黑白齐聚,最奢华的娱乐场所百乐门的东家。   在他左右两边分别是百乐门的白玫瑰和红玫瑰,一圣洁的白,一妖艳的红,把无数男人的魂勾了去。   林建白几不可察的微眯双眼,他身后的几个穿着黑风衣的男子分别向不同方向走去,直到消失在人们的视线。   在灯光下,林建白立体的五官让人心生畏惧,咵咵咵的军靴声一声声敲在所有人心口,他们把心提到嗓子眼,看着上海两位不同气势的风云人物伫立舞池中央,仿佛能将头顶上方的水晶灯亮光都给比了下去。   容四跟林建白握手打招呼,一个眉眼含笑,另一个如同出鞘的利剑。   这时轻快的舒缓交响乐响起,大厅灯光黯淡下来,容四挥手,红玫瑰以一身火红的晚礼服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腰肢轻扭。   气氛也随着这支舞蹈重新变的活跃,有一个个富家公子领着自己的舞伴加入。   女人红艳的嘴唇勾出一个魅惑的弧度,在沈默面前鞠躬,伸出左手来,风姿绰约。   “陆公子,你我都却一个舞伴,不如凑个伴如何?”   这个邀请的动作通常都是由男人来做,这一幕让附近的人都露出古怪的表情,有羡慕沈默的桃花运,也有鄙夷那个女人不懂矜持的。   沈默抿了抿酒杯里的葡萄酒,他把酒杯放到旁边仆人的托盘里,右手搭在女人左手上,然后反握住,左手将她曼妙的身子揽入怀中。   两人随着音乐节奏踏入舞池,华尔兹的舞步并不复杂,沈默的母亲就是优秀舞蹈老师,耳濡目染,那些舞种他多少都有点了解。   “陆公子,你跳的真不错。”女人极其暧昧的将丰满的部位贴着沈默的胸膛,而沈默微低着头,从侧面看,两个人就像是亲密无间的爱人。   沈默搂着女人轻缓挪步,本就只隔一掌距离的脸缓缓靠近,用只有对方能听到的声音说,   “不管你是谁,记住一点,最好别在我面前玩什么花样。”似笑非笑的神情被暧·昧奢靡的动作遮盖。   搭在沈默肩上的那只手移到他的脖子那里摩挲,红艳的唇在沈默白色衬衫上留下香艳的印记,女人露出风情的笑容,“陆公子可真幽默。”   沈默突然利用手臂的力道把女人推出去,对方顺势身子后仰,完美的旋转,妩媚的目光从远处那抹黄色身影那里顿了一下,霎那间闪过狠绝,下一刻又风情万种。   “容某有个不情之请。”容四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人上前弯腰把一个托盘递上去,手揭开黄色的布,露出的一叠东西是足够让世人震慑住的数目,然而男人的语调依旧轻松,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一点薄礼,想请林将军帮我一个忙。”   林建白抿着的嘴唇薄削,目光犀利,他掏出香烟,副官低头用打火机点燃,又后退几步站好。   “你想要商会的股份?”深沉的嗓音,笃定的语气。   容四沉默一瞬,挑了挑眉,折了下唇角,眼底的笑意从黑瞳里散开,沉淀的是锋冽的幽光,   “南方孙中山已经开始行动,上海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风波,将军需要大笔金额的军饷,而我最不缺的就是钱。”说到这里,容四又笑了,懒洋洋的笑容,“不如我们各取所需,拿下整个上海滩如何?”轻描淡写间透着狂妄的野心。   他在赌,赌林建白的计划是不是想近期把上海的商业带入新的局面,从中获取暴利,如果是,那就绝不会拒绝他的提议。   而就在这时,一声枪响惊动了大厅所有人。   从门外跃出一排军官,整齐响亮的上膛声为那些被困入陷阱的杀手打开了通往地狱的路。   一时间,烽火弥漫在整个大厅,全场轰然动乱,有人在枪战中捂着耳朵大叫,也有人冷静的抱头蹲在地上,却在下一刻从怀中掏出手枪,从一个公子哥化身为杀手党。   沈默早就在第一时间从混乱的人群避开,他绕过大厅的柱子,在看到那个女人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把枪时,眉头忽地皱起,当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林建白的后脑勺,他脸色骤变,身体先大脑一步扑过去。   子弹擦着胳膊而过,血渗出白色的西装,汩汩而出,那个女人看到突如其来的一幕,第一计划没有得逞,她没有停留半刻,撞倒了身边的仆人,趁着换乱跑进走廊。   林建白身边的副官收到指令,紧追了上去。   脖子上有只带着剥茧的冰凉手掌,呼吸被夺去,沈默掀了一下眼帘,对上林建白冷冽漠然的眼神。   “这不是陆公子吗?”瞥了眼青年血流不止的胳膊,容四笑的玩味,“陆公子刚才舍命救将军,还真是英勇的让容某佩服。”   当下捕捉到这句话的人都各怀心思,陆家为了巴结林建白,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连舍身挡枪子这一招都用了。   陆家?冷厉的视线在青年那张脸上审视,林建白神情阴兀。   子弹进去血肉,连着那条胳膊都痛的抽筋,沈默抿着失去血色的嘴唇,脑中有机械的声音响起,“叮,任务目标现在对沈先生的动机起了疑心,他对您生了杀念,不出三秒,沈先生会被他掐死。”   沈默苍白的脸抽了一下,顿时捂住心脏位置,另一只手抓住脖子上的那只手,指甲用力抠进去,他的面部表情是极端扭曲的痛苦。   “听说陆家二少爷心脏不太好.....”容四拉长声线,意味不明的笑意。   林建白突然拔|枪,子弹从沈默耳边卷着劲风擦过,正中身后一个男人的眉心,众人被男人残戾骇人的表情吓住,均都屏住呼吸。   容四眯了眯眼,好快的枪法,刚才那一瞬间,对方身上散发的杀戮气势连他都不自觉的绷紧了神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空气里的火药味和血腥味交错,沈默浑身抽搐着躺在血泊中,脑中飞快的运转,他没想出这一计如果失败,该怎么保命。   脖子上的手最终离开,他虚弱的眨了眨眼,一滴冷汗顺着眼角那颗朱砂痣滑落。   “送医院。”面无表情的扫了眼青年脖子上的勒痕,凌冽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发出,林建白转身离开。   沈默闭上眼,苍白的唇微翘,一直握成拳头的手心静静的躺着一枚铜质的徽章。 ☆、卷三   “号外号外,百乐门发生一起枪击案,其中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内|幕。”   整个上海的街头总能从报童嘴里听到这些声音,一时间,报纸上陆秋风的名字频频出现。   陆家   二楼,陆秋风躺在床上,胳膊的伤口已经处理,西洋医生留下一些药物就告辞离开,陆妧氏面露凝重之色,她挥手让丫鬟下去。   叹了口气,陆妧氏慈爱的摸了摸沈默的头发,话锋厉了些,“虽然惹不起林建白,可我们陆家也不会看着你受人欺负,秋风,你告诉我,当时是不是有人逼迫你那样做的?”   陆秋风垂了垂眼,“母亲,我是自愿的。”   “自愿?”陆妧氏蹙起眉尖,她看着刚回国,变的捉摸不透的儿子,“那你为什么要救林建白?”   当时只是怕林建白有事,任务目标消失,他会回不到现实世界,这么想的,沈默嘴上却说,   “父亲是下一任商会会长的不二人选,这段时间不能出现纰漏,我怕林建白出事,那些人会把矛头指向父亲。”   陆妧氏脸色变了变,很快明白过来。   那场酒会明面上是容四举办的,却硬是把陆氏企业牵扯进去,扣上赞助方的名义。或许容四猜到会有事情发生,他等的就是陆家受商会那些同行排挤打压。   陆妧氏眼角的皱纹柔和了下去,“秋风,以后别再把自己陷进危险里,陆家......已经失去了一个女儿,再也承受不住了。”   沈默双眼眯了眯,随意的问,“母亲,我姐她还好吗?”   “那些事不是你操心的。”蹙了蹙眉,陆妧氏起身,明显不愿多说,帮沈默掖了一下被角就出去了。   陆志兴给沈默下了禁足令,不让他出门。   陆夏雨的事一筹莫展,接触林建白也没什么进展,沈默在家调养身体,偶尔跟身边的跟班聊天,有意无意的打听点东西。   那天,陆志兴出门参加老同学的一个拍卖会,沈默说服了陆妧氏,允许他出门一小时,就在街上的时候,车子出了一点故障,沈默的小跟班找人过来修理,而他自己就趁机下车混进人群里。   夜晚是最好的掩护。   沈默带走的不止是车钥匙,还有他自称装着相机的包,那里面是陆家的传家之宝,商周时期的青铜器。   这个计划沈默筹备了很长时间,一旦成功,那这卷的任务就会有头绪。   陕西商会会长贩卖国宝这件事还是沈默无意间从陆志兴跟别人的电话里听出来的端倪,他甚至怀疑陆志兴是孙中山的人。   沈默走进一家服装店,再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西装就换成了蓝色长衫,把头上的帽子往下压了压,拿着包上了一辆黄包车。   半个多小时候,黄包车停在一家大院门口,沈默付了钱,找处隐僻的角落等待着什么。   过了一会,一辆小汽车过来,车里下来的是个中年男人,陕西商会会长的秘书,陈翔。   暗中的声响惊动了打算开门的陈翔,“谁?”   沈默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大步走过来,他把帽子取下来,露出一个笑容,“陈秘书,晚上好。”   陈翔瞳孔一缩,随即皮笑肉不笑,“原来是陆少爷,不是您有什么事?”   “我这里有一批货想出手。”沈默微抿唇,黝黑的瞳眸看着他,“还麻烦陈秘书帮我跟会长搭个线。”   看着陈翔震惊戒备之后的为难表情,沈默在对方说出推辞之前从包子拿出一张照片,翻到正面对着他,“能帮忙吗?”   陈翔脸色发白,“能,能。”   下一刻就把沈默请到家里,让屋里的女人收拾东西先离开,他打了电话,在陈翔告出是青铜器时,那边发出了很大的动静,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要求立刻见面,确认真假。   在沈默喝完两杯茶的功夫,他见到了陕西商会会长王福生,后面还跟着几个鉴定师。   王福生在看到沈默翘着二郎腿,一副纨绔子弟样子时,内心的戒备并没有减轻多少,他在鉴定师去坚定那件货的时间跟沈默聊了会。   “听闻陆家有一套代代流传下来的无价之宝,陆贤侄拿出来贩卖,你父亲清楚吗?”   沈默高高扯起嘴角,“那个老不死的早就说过,家里的财产到时候都是我的,既然是我自己的东西,怎么处置都是我的事。”面上努力装出一副我酷我拽我吊的样子,沈默内心有点紧张,希望不会被识破。   顽劣浮夸的语气让王福生暗自松了口气,看来报纸上的都是虚的,随即在心里冷笑,喝过洋墨水之后还不是二世祖一个。   陆志兴,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引以为傲的好儿子。   很快,那几个鉴定师就得出结果,验证是货真价实,世间罕见的珍藏品。   王福生激动的拿不稳茶杯,从他手里过去的珍宝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商周时期的还是头一次,更是难得的青铜器。   “开个价。”   “我需要跟买家亲自谈。”抖着腿肚子,沈默轻笑,“王会长,想必你也清楚这件东西的价值,我现在急需用钱,所以才拿出来卖。”   王福生思索着说,“这样,三天,陆贤侄给我三天时间,到时候给你一个答复。”   眉毛一挑,沈默说出两个字,“一天。”   “好,那就一天。”王福生立马答应,仿佛就怕沈默后悔。   “一天后我在这里等你。”沈默说完就拿起包离开。   沈默不担心王福生会透露风声,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了,这是王福生传递给他的讯息。   回到陆家大宅的时候,沈默是从后门翻墙进去的,一路偷偷摸摸的站在小湖边,他把包带咬在嘴里,抱着那颗大树攀爬上去,用力跃到阳台。   一天后   废弃的仓库,沈默孤身一人前来,没有电视里看到的一排排日本兵,对面站着一个日本人,旁边是王福生。   “松下君,这就是陆秋风。”王福生恭敬的介绍。   不标准的国语从日本人嘴里蹦出,“青铜器,什么地干活?”   沈默勾唇,从容的打开包,下一刻就听到王福山的大叫,“有诈!快,快来人!”   低估了王福生对青铜器的重视程度,沈默显然没料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他把包大力扔过去。   “八嘎!”日本人发出愤怒的骂声,外面监视的那些日本兵没有冲进来,因为他们遭遇了伏击。   铁钉插|进日本人的喉咙,血喷了一脸,沈默吐出一口气,精心筹划这一出,为的就是取得林建白的信任。   林建白爱国,不可能看着国宝流失到国外置之不理,他早就知道林建白对王福生的调查,只是没有当场抓捕的机会,所以他帮助林建白创造了这个机会。   王福生试图逃跑,却被门口闯进来的人打中头部,他不是死在枪子下,而是死在自己的贪婪下。   青铜器太珍贵,他昏了头,不自觉的放松防备,这才让沈默有机可乘。   “放下武器。”   沈默抽了一下眼角,手中染血的铁钉掉在地上。他配合的被逮捕,成功的送到将军府,林建白面前。   将军府   林建白点了一支烟,看着第二次出现在他视线范围的青年,比上一次还意外。   帮他解决了那件事,按道理是有功的。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探究和冷漠。   “如果我说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国,将军信吗?”承受着犀利的视线,沈默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起身走到青年面前,身高的问题,林建白微低头就能捕捉到青年白皙的后颈,他偏薄的嘴唇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爱国?陆秋风,我在你眼里看不到这两个字。”   下一刻他就看到青年突然向他倒去,发生的太快,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肩膀上已经多了一个沉沉的脑袋,鼻息间全是陌生的气息。   伸手推开,却根本推不动,军装上有两只手死死的攥着,林建白额头青筋跳起,要不是医院诊断对方确实是心脏有问题,这一幕简直像是故意的。   凌乱的刘海下,沈默眼中闪过一道幽光,他用力咬破嘴唇。   等林建白捏住沈默下巴逼迫他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一张苍白的脸和血迹斑斑的嘴唇,而那双漆黑的眼睛却用他看不懂的光芒静静的注视着他。 ☆、15·卷三   林建白冷冽的眼与青年对视,看着那双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自己的影子,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近的靠近他,而这个青年做出了第二次。   没有死在他的枪下。   “...将...将军....我真的爱...”国那个字还没蹦出口,沈默就如愿以偿的晕了过去。   林建白沉着脸把昏过去的青年扔在沙发里,拨了一个电话。   等沈默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放大的一张娃娃脸几乎都快贴上来了。   “你是谁?”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拿手戳着沈默眼角那颗朱砂痣问。   林建白有个痴傻的妹妹,林雪。   沈默脑中很快清楚小女孩的身份,他微勾唇,“我叫陆秋风。”   “秋天的风.....”林雪歪头,眼珠子转了转,呵呵的傻笑,“我是冬天的雪,你可以叫我小雪。”   等林建白处理完手上的工作下楼后就看到花园里的一抹景象。   穿一身白色洋装的小女孩在花园里转着圈,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快乐的笑着。   而桃树底下的青年微垂着眸子,风拂过,黑色的刘海晃动,眼睑下一小圈阴影,彰显着几分宁静。   青年细白的手里拿着一片竹叶,横放在唇下,用手指扯住叶子的两端,有清脆明亮的优美调子扬起。   林建白双手放进军裤口袋摸出一支烟点燃,薄薄一层烟雾中,深邃的双眼微眯,谁也看不透的东西在酝酿。   一首简单的《月光下的凤尾竹》,沈默唯一会的一首,他掀了一下眼帘,捕捉到了门口的那抹黄色身影,淡色的唇角略微扬起,一丝狡黠的笑意在漆黑的眼睛里荡开。   他成功了。   之后陆秋风就成了林雪的音乐老师,也开始真正的进出将军府,甚至有时候留下来过夜。   一时间,上海滩风起云涌,陆家成为各大权贵名流巴结的对象。   陆家跟军阀扯上关系,多次权衡利弊,陆志兴在他儿子那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但他相信对方所做的不会让整个陆家陷入无法控制的局面。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林建白能让陆家在上海名声大作,众星捧月般的待遇,同样也能让陆家成为众矢之的,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枪下魂。   一年后   1931年9月18日夜,日本驻中国东北的关东军以诬蔑中国军队破坏铁路为借口,突然袭击中国东北军驻地北大营和沈阳城。   在上海滩的歌舞升平外,烽火连天,东北三省沦陷,激起了中国人民的愤怒。   消息传到上海,抗日救国情绪高涨,学生党组织起来,上街示威游行。   打倒小日本,还我大好河山。   类似这种口号出现在街头墙上,报纸上,抵制日货,把日本人驱赶出中国。   林建白作为上海的镇守使,这是他上任后的第二年,面对舆论的压力,来自国民的谴责,他做了两件事。   第一,派出军队驱散并安抚街上游行的队伍。   第二,给北洋政府发电报,他要知道前方冲在第一战线的局势,以便做出最及时的应对措施。   沈默坐在花园里翻着报纸,偶尔回应身边支着头看他的林雪。   明年会有一件事在闸北发生,也就是历史上的一二八事件,1937年,上海沦陷,那林建白..   沈默捏了捏鼻梁,或许不会发生,因为这只是一部小说,半架空的。   “这篇小说的结局是什么?”他在脑中问。   过了会,熟悉的声音响起,“叮,过程虐到死,结局笑到哭。”   把报纸合上,沈默靠着椅子看万里无云的蓝天,“111,敬业点。”像个老朋友的调侃。   “叮,这是一篇催人泪下,感人肺腑,虐到想摔电脑,撕掉书,哭的鼻涕眼泪肝肠寸断,却又舍不得放下,最后坚持看完,然后笑着大哭的....华丽大作。”   机器的声音隐隐还有着显摆之意,如果111哪天站在沈默面前嚷嚷,夸我,快夸我,这真的一点也不奇怪。   沈默嘴角轻微抽筋,还真是够华丽的。   回过神来,身边的林雪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安静的漂亮睡颜,呼吸很轻,谁也不会去把她跟精神病患者联系到一起。   沈默起身抱起她回了房间,轻放在床上,一年的时间,他潜意识里融入了这个虚构的世界,这是可怕的事。   因为他只是一个过客。   “雪儿睡了。”关上门出来,沈默看到大厅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男人,他走过去向往常一样汇报。   标准的军人身板,挺拔如松,一身黄色的笔直军装,一沉不变的严肃冷漠。   林建白注视着沈默的目光锐利,拒人千里的冷漠,深邃的瞳孔后面是谁也看不透的东西。   一个是习惯了宁静寡言,另一个更是冷硬的石头,两人之间的相处很容易陷入沉闷的气氛,就好比现在。   “跟我上楼。”林建白冷冷的说完就转身上了二楼。   沈默挑了挑眉,看了眼对他使眼色的副官,他不紧不慢的跟了过去。   站在卫生间,沈默那张看不出情绪波动的脸上出现了清晰的古怪之色,沉默着洗干净手,站在林建白面前。   林建白低着头,由着青年修长的手在他脸上涂满泡沫,剃须刀刮着上面冒出来的胡渣。   从去年冬天沈默无意间给林建白刮一次胡子以后,这就成了他安抚林雪外的第二个工作。   抬眼去看镜子,那双深邃凌厉的眼睛从镜子里反射过来,沈默平稳的呼吸着这个人身上的气息。   用湿毛巾替林建白擦干净脸,沈默又洗了一次手,帮他整理了一下军装领口。   蓦地,林建白抓住沈默的手,面容隐在橘黄色灯光里,眉鬓若刀裁般凌厉,“你答应容四什么?”   沈默感觉到覆盖他手背上的大手掌心微凉,右手食指第一关节和虎口上有一层薄茧,常年用枪的人。   “三万大洋一夜,整个上海滩,也就容四这么大手笔。”他说完就抽|出手越过林建白出去。   身后有玻璃被重力击碎的声音,沈默没回头,嘴角轻扯,漆黑的眼睛含着笑意。   林建白,我在百乐门等你。   天幕降下来,晚上七点四十六分,将军府。   副官啪的行了军礼,“将军,车已经准备好了。”   “去百乐门。”林建白把军帽戴上,面部轮廓比平时更加冷峻。   “将军,跟英租界那边约定的时间...”察觉到一击凌冽的目光,副官立刻对司机喊道,“去百乐门!”   百乐门三楼某间豪华包间,容四正斜靠在沈默旁边,手臂搭在沙发背上,乍一看就像是他把沈默搂在怀里。   “陆秋风,别说三万,就算是三十万花在你身上,我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狂妄的话语说着,容四在沈默耳边吹了一口带着酒味的热气,“我跟林建白不一样,他心里只有国家...”   沈默侧头看着窗外的夜上海,漫不经心的笑,“容爷喜欢男人?”   “呵...”低笑声响起,容四挑起的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簇火苗,他低头,唇蹭着沈默的后颈,湿热的气息喷洒,带着几丝调·情。   一声枪响,门从外面踢开,林建白一身寒气,薄唇抿直一条凌厉的直线,背影逆着光,眉宇间的阴影笼罩煞气。   沈默一直紧绷的脊背放松下来,撞进那双深如幽潭的眼睛里,他松了一口气。   “林将军这是闹哪一出?”容四擦着唇上的气息,眼神微冷,却在一瞬又笑了,用只有沈默听到的声音说,“你欠我一个人情。”   林建白身后的副官上前拿了一物放到桌上,纪府的地契,容四阴谋算尽,都不曾得到手。   “回家。”冷冷的声音,林建白扫了眼容四搁在沈默肩膀上的手,目光霎时一沉。   离最近的副官偷偷退后半步,他最清楚将军现在有多危险。   沈默站起身走到林建白面前,唇角微翘,配合的抬手,让林建白脱掉他身上的外套,然后换上另一件大衣,是他熟悉的冷冽气息。   这一幕发生的不过几秒,副官低头在心里嘀咕,天开眼了,将军竟然在吃醋。   容四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他倒了两杯酒,自己先喝了一杯,另一杯递到林建白面前,   “谢谢林将军高抬贵手。”   那块地契被分配充当军饷,如果林建白不放手,他容四就算把天捅个窟窿都得不到。   林建白接过酒杯仰头一口饮尽。   车上的时候,沈默发现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呼吸比平时略快,以为是错觉,等回到将军府,他看着对方犀利的双眼显得有些浑浊,扯着军装领口,气息极为不稳。   眉头一皱,眼睛微微眯起,跳动着说不清的火焰,沈默让副官离开。   “将军?”沈默把林建白的军帽取下来,捋过他额头的发丝,“我扶你回房间。”   林建白猛地把沈默拉下来,粗鲁的撕开他的衬衫,扣子蹦了一地,粗粝的大掌在他光滑的胸口蛮力的揉·捏,很快就起了不少淤青。 ☆、卷三   衬衫被扯拉下肩头,裤子拉链直接拉断了,松松垮垮的扒到脚踝,沈默轻皱起眉头,在他身上肆·虐搓·捏的大掌力道实在太大,每过一处,都能生出皮肤被灼伤的痛。   粗重的呼吸带着酒精的浊气喷出,林建白的双眼在欲·望里发红发热,如猎豹般盯着身下的猎物。   血脉深处冲破的热浪袭击着大脑,找不到发泄口,在那一刹那的空白之后,他的手已经捏·住沈默胸口的乳·头,手劲很重,林建白没有什么技巧,只是依靠蛮力,想着把指尖的豆子捏碎。   被玩·弄的地方传来肿·痛感,沈默在林建白怀里轻微动了一下,下一刻就迎来更紧的钳制,压着他的双腿就跟火钳子一样,摩擦着,纠缠着。   “将...将军....”沈默抓起林建白的一簇头发,轻喘着,目光蒙上一层雾气,“我是谁?”   视线落在那颗仿佛鲜红滴血的朱砂痣上,林建白浑浊的双眼有瞬间的停顿,手指捏着沈默的下巴,厚实有力的舌撬开他的唇齿,野蛮的吸啜。   男人的气息里带着烟草味,争先恐后的闯进他的呼吸,口腔黏膜被舔·舐的发疼,沈默皱起的眉宇间是难言的情绪,直到自己主动伸出舌头去迎合,他才恍然。   林建白堵住沈默的呼吸,不留一点空隙,把他抱到书桌上,堆积的文件和墨水瓶子全都掉到地上。   后背抵着冰冷的桌面,前面有火热宽厚的胸膛,沈默看着紧蹙剑眉的男人,看着他坚毅冷硬的轮廓在灯光下模糊。   军裤皮带几乎是扯掉的,林建白赤红着眼,手心的器|官硬得青筋暴凸,他按着沈默的臀部,没有开拓,粗狂的侵·入,越往里推越干涩,绞上来的力度让他有种会被折断的感觉。   收紧下颚,抿紧削薄的唇,隐忍的汗水从喉结往下滴,埋没进松开的衬衫领口,林建白低吼一声,绷紧浑身肌肉直冲到底。   肩胛骨猛地收缩,后背突然弓起,沈默的脸色完全白了,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渗出,手指在林建白后背抓出一道道血痕,痛的窝在他怀里不停颤抖。   空气里散发着汗水味和雄性气息,包含着丝丝血腥味,沈默大腿肌肉轻微绷直,牙齿在泛白的唇上留了一圈齿痕。   燥热的温度焚烧着血液,林建白把衬衫整个扯开,露出结实健壮的腹肌,随着每次运动,有着强烈爆发力的肌肉硬的像铁。   沈默大张着腿,林建白把他抱的很紧,全身肋骨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书房有一派书架,书架外面是那种玻璃框,一块擦拭干净的玻璃上可以清晰的看到伏在他身上的男人漂亮的肌肉,紧绷的脊背。   红紫狰狞的器·官湿漉漉的从他腿·间剧烈进·出,紧贴的部位红·肿的厉害,有血丝流淌。   交·缠的两具身体全是汗水,身体的不适和疼痛都麻木了,从体内蔓延的是不容忽视的异样快·感,沈默松开发白的手指关节,缓缓拥住林建白,把冷汗涔涔的脸埋进他的肩窝。   在狂风暴雨中昏了过去。   将军府这天晚上出了两件事,一,将军发了很大的火,打死了莽撞闯进书房的下人,二,副官匆匆出门,很快又领着西洋医生匆匆回来,接着二楼将军的卧房又有一次枪声,将军府的人再也没有看到那个西洋医生出来。   “将军,尸体已经处理妥当。”副官眼观鼻鼻观心,后背冷汗直流,还没有被灭口的就只剩下他了。   站在窗户那里,林建白双眼深沉,冷漠肃然,黝黑的看不见一切,“备车,去花坊。”   花坊?将军要找女人?偷偷瞄了眼床上脸色苍白气息虚弱的青年,副官啪的来个军礼,“是。”   半个多小时后,花坊,林建白坐在两个女人中间,浓烈的香水味,丝薄的衣物下扭·摆的躯体,靡靡之音与女人的娇笑声,淫·荡的勾·引。   “将军~”其中一个穿深红色紧身裙的女人用手在林建白军装领口抚|摸,酥软的声音轻唤。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那个女人的头,林建白面如罗刹,“滚。”   看着还有一个脸上露出喜色,打算靠过来的女人,林建白眯了眯眼睛,戾气涌出。   坐在恢复安静的包厢里,烟草味渐渐遮掩空气里让他恶心的女人香味,林建白用力揉着太阳穴,脑中全是紧紧压在身下的柔软肉·体和那种落在耳边压抑的喘息,夹杂着轻微呻·吟。   只要这么一想,快·感便会汹涌而来,林建白一手夹着烟卷,一手随意搁在沙发上,烟雾笼罩着他那张过于冷硬的脸,会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漠,以及铁血的杀戮。   容四那杯酒有问题,但他后来分明认清身下的人是谁,却没有拉回该有的理智,反而更加激烈的占有。   本以为是过长时间禁·欲的原因,所以他来花坊,依旧提不起半点欲·望,只有厌恶。   回到将军府,林建白在大厅抽|了两支烟才上楼,然而床上已经没有空无一人,只留下叠整齐的被褥和换下的睡衣。 ☆、卷三   林建白倚着窗户抽了一宿的烟,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差点没把跟随他多年的副官给吓着。   一向整洁笔挺的军装上有几个烟灰印子,满脸胡渣,眼睛里有血丝,本来就挺锐利的眼神更加渗人。   “将军,您要不要.....”先洗把脸?副官垂着头看军靴,这陆公子没来,您连胡子都不刮了,既然那么重要,昨晚为什么没有去接人?亏他和衣睡了一晚,就为了以防随时出任务。   整理了一下军帽,林建白沉声说,“去陆家。”   陆家大宅   下人们不停在客厅出入,这会正是早餐的时间,陆志兴跟他的两位夫人陆妧氏以及白牡丹都从放下碗筷去门口迎接。   看着上海滩的铁血将军一副杀气凛人的模样,就连稳重精明的陆志兴都呆了几秒,他笑着说,“不知将军来陆某这里,怠慢之处,还请....”   林建白挥手打断,“他在哪?”   这句话把在场的人问住了,听这口吻怎么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儿是不是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陆某先给您赔不是。”陆志兴做出请的手势,“将军请上座,陆某这就吩咐下人去把他叫来问话。”   陆妧氏对白牡丹使了个眼色,后者轻着脚步上楼了。   把斟好的茶水递过去,陆妧氏试着探口风,“秋风这一年来,每天出入您府上教林小姐音乐课,无论是商会还是陆家的企业他都没有去管,一直精心为将军效力。”   陆妧氏又叹了口气,作出埋怨的语气,“秋风这孩子有学识,就是平时话不多,跟他相处,难免会....”   谁知林建白的脸色瞬间沉了,“挺好。”   陆妧氏跟陆志兴对眼,怔了怔,这是在夸他们儿子?   楼上,原本站在衣橱前看着身上多处惨状的沈默听到敲门声和永远都是娇滴滴的柔软声音,他边在衣橱找衣服边对着门口喊,“二姨娘,我还没穿好衣服。”   门口白牡丹拿手帕掩着唇角娇笑,“哎哟,害什么羞啊,你二姨娘看过的男人没有百八十也有....咳...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过了会,房门打开,沈默穿着呢子大衣,里面是米色高领毛衣。   “小风,你怎么穿这么多?身体不舒服?”白牡丹说着就要抬手去摸沈默的额头,却被他避开。   “只是有点冷。”淡定的往上拉了拉毛衣领子,见对方的目光还在他身上,沈默微勾唇,“二姨娘,你这身白色绣牡丹的旗袍很美。”   白牡丹笑的花枝招展,“就你嘴甜。”   “跟二姨娘说说,你怎么把上海滩那尊佛得罪了。”白牡丹用手肘推推沈默,“大清早就领着两排兵过来,那架势,像是过来把我们陆家灭门。”   沈默双眼闪了闪,沉默着下楼,对上那双充满红血丝的眼睛,淡淡的收回视线。   “父亲,母亲。”走过去微低头行礼,沈默的声音淡漠宁静,“将军。”   林建白蓦地拉直唇角,紧绷着脸,眯起眼睛盯住他,一般人只怕会吓的直抖腿肚子,整个上海滩也就沈默面色不变,因为他已经从不适应变成习惯。   客厅气氛诡异的压得人喘不过来气。   就在众人摸不清林建白到底打什么主意时,他站起身大步朝沈默走去,陆志兴连忙上前,   “将军,我这里有上等的一批...”   想要为儿子开脱的陆志兴又一次被打断,林建白微抬下巴,神色沉肃。   “为什么没打招呼?”   双手放进西装裤口袋,沈默瞥了眼男人下巴上的胡渣,嘴角轻微抽动,“你不在。”   “要上药。”林建白眉头深锁,眼底涌出厉色。   沈默看着他,目光平淡宁静,过了几瞬垂下眼帘,往门口走。   “那个,将军,请问....”陆志兴到嘴的话第三次被打断.....   “这几天他不回来。”走到门口的林建白突然说了句在陆家激起千层浪的话语。   不回来?“秋风应该是陪着林雪的。”陆志兴沉吟的说,“虽然那孩子身体不太好,但是家世在那,跟我们陆家也算般配,如果能结成亲家,这以后对陆家也是一个保障。”   “该不会出什么事吧?”陆妧氏心事重重的看着门口。   白牡丹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牛奶,“我总觉得要变天了。”林建白看小风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回到将军府,沈默就跟着林建白上楼,脱掉大衣,慢条斯理的解开皮带,把裤子褪下去趴床上。   背对着他的青年白皙的屁股上大面积的青一块紫一块,两条大腿更是触目惊心的瘀伤,而那处隐·秘的地方红肿破裂的厉害,有多处血痂,见证着曾经被残|暴的蹂|躏施|虐过。   昨晚找医生过来医治的时候他脑子混乱,不在现场,并不知道情况会这么严重。   林建白手里的药瓶捏的变形,双眼赤红。   淡淡的看了几秒,沈默嘴角噙着一抹笑,知道心疼了就好,也不枉费他昨晚回家自己动手加重身上的伤势。 ☆、卷三   林建白打开药瓶,倒了一手药膏,绷着身子过去涂在那个伤口处,拿枪的时候杀多少人都不会抖,这会手臂明显不太稳定,额前隐约渗出薄汗。   察觉到指腹下的地方突然收紧,林建白手指的力道下意识轻了一点。   而他不知趴床上的沈默这会被他涂药涂出欲|火来了,刚才收紧身体,倒不是因为痛,是想要。   门外有恭敬的声音,“将军,小姐吵着要见陆公子。”   抓住还在他身后涂抹的手,沈默翻身坐起来,忘了后面的伤,下一刻疼的闷哼一声,很快恢复过来。   林建白收好药瓶,起身整理好身上的军装,垂下的眼帘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只一闪而过,   “你我都是男子,我对你那样,你却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陆秋风,很多事我不懂,你可以说,我想我会去听。”   “那样是哪样?”沈默的眼睛隐隐一挑,眼角那颗朱砂痣仿佛鲜活起来。   深邃如墨的眸子蓦然一眯,林建白结实有力的手臂揽住沈默,薄唇轻擦过他的额前黑发。   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沈默微微扬眉,他抬眼直视林建白,“如果我说我喜欢你,想过日子的那种喜欢,你也会去听?”   没有答复,沈默勾唇笑了,为自己刚才的情不自禁。   林建白凝视着青年瘦高的背影,直到卧房的门阻挡了他的视线,眸中越来越深的光仿佛被一块黑布铺展,再也看不到半点痕迹。   上午沈默去书房跟林建白征求,想带林雪出去,谁也不知道他们交谈了什么,只是当沈默再出来时,嘴唇有点肿。   车里林雪扒着窗户兴奋的大叫,“秋风,快看那是什么?好大的鸟,可是为什么它不飞走呢?”   对于第一次出门的林雪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美好的,看不见弥漫的硝烟,她看的只有神秘的大世界。   1931年的深秋,人们看到一辆小汽车从他们身边驶过,车里的小女生笑的像个天使。   屁股下放了一块厚垫子,却依旧有点不舒服,沈默揉了揉眉心,看了眼那栋建筑上面的壁画,是一只金色羽毛的鸟,盘旋在树梢,他淡淡的说,“因为那里是它的家。”   “我也有家,哥,我以后也不会飞走。”林雪撅撅嘴,拉着林建白的手傻傻的笑。   林建白撩了一下眼帘,见林雪大半个身子都在沈默怀里,他略微凝眉,“坐好。”   “哦。”林雪缩了一下肩膀,有点害怕的垂着头,两只手用力捏着裙子,不敢再说话了。   车里的气氛因为林建白的一句话整个冷了下来,沈默的眼角挑了一下,余光在林建白坚毅的侧脸轮廓上扫过,他没有再说什么。   车子在上海滩绕了一圈,沈默在中途下了车,他说有点事要处理,林建白皱了一下眉,让副官跟着。   福云庵   “陆公子,将军还等着你回去吃午饭。”看着庵门,副官压了一下帽檐,突然冒了一句。   沈默脚步一顿,大步往庵里走去。   庵里很安静,静的连脚步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呼吸的空气里有香火味,寻着木鱼声,沈默站在其中一间禅房门口。   “我叫陆秋风,是陆夏雨的弟弟,来这里是为了看看她。”沈默语气诚恳,“还麻烦师太帮个忙。”   里面敲木鱼的老尼姑放下木鱼锤,深深的看着门口的年轻人,轻叹了一口气,“施主请随老尼来。”   沈默快步跟了上去。   沿着草木丛生的小路,在静谧的后院里,他看到了这卷的支线目标,陆夏雨。   “阿弥陀佛。”老尼姑默念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女人穿一身素色旗袍,对着怀里抱的枕头疯言疯语,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 ==========================================   作者有话要说:  这卷不会那么快的,还有十章左右,需要先完成支线任务,估计会屎点人什么的,总之比较狗血和神逻辑..   支线完了,主线就会很快结束,唔,窝看到有妹纸希望快点说粗那三个字,这不科学,如果是对不起,那还比较容易,让将军说我爱你,现在明显不科学....   泥们看着这卷写了快十章了,其实内容并没有写多少,看看每章的字数就知道,两三章应该合一章...作者已经投机取巧,避开了好多该写的,而且节奏么,真心不慢了~   再快,那完全不可能有故事了,只有不停爆菊花,那样,泥们也会腻的捏~肉这种东西还是要故事的..   窝说过,这卷里面的将军会是小攻之一,不写粗感情,那这篇文绝壁HE不起来.....   怕泥们觉得节奏慢,窝刚去看了一下,这篇文现在总共三万六千字,已经完成两卷,目前最长的一卷也才码了一万五出头,如果一章3000字的话,也就只有几章而已,这个如果还算慢,那后面就没法写了。   作者的大纲,后面的故事,会一章3000字左右【确定?】一卷下来,十来章,也就是三四万一卷..如果是小攻之一,会提示一下..   窝看过其他类似的无节操综穿文,包括那篇坑爹的游戏,和每个月肚子会变大,关于速度和节奏,窝已经快到逆天了...看过很多这种文的妹纸应该已经发现了...快到没有情节直接啪啪几次完结...窝从第三卷开始改,虽然还是非常快,但素貌似,乃们觉得慢了,表示很纠结...   如果乃们尊的想看几章一卷的,只有啪啪啪的,那窝速度写完,速度完结....括弧,目前是JJ严打期间,还在写肉的,而且没有被锁的,其实应该非常流弊了【咳,有时候乃们可能觉得肉不够香,试想一下,这种严打时候还想香,作者迟早要被请去警察局喝茶   每次码一章肉,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改敏感词可能要四五个小时,第二天收到牌子,又要修文一天,能不能解锁,完全看人品和运气....   唔,说这么多,其实就想说,对于这篇文,作者很蛋疼.....不晓得泥们看的是不是也蛋疼,如果也蛋疼,那就相互揉揉~ ☆、卷三   沈默走过去,蹲在女人面前,“姐。”   “宝宝,宝宝.....”女人似乎没有看到沈默,只是笑着去亲吻枕头,嘴里一遍遍的温柔轻唤着。   “别装了。”沈默轻蹙眉头,盯着女人那张跟陆志兴有五六分相似的脸,“姐,我知道你没疯。”   女人身子不易察觉的一震,垂下的眸子里一闪而过厉色,然后又开始呢喃,“宝宝,你长的跟你父亲一样,眼睛大大的...”   “陆夏雨。”沈墨淡声语,伸手把她怀里的枕头拿走,“你就不想跟我说点什么?下次再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饱含叹息的笑声发出,陆夏雨脸上的笑容收敛,“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劝你收手。”沈默审视着她,“过去的事已成事实,姐,别再一错再错,陆家毁了,你未必好受。”   从111那里了解的信息很多,包括面前的女人一直在筹谋的计划。   陆夏雨看着沈默,眼神极为古怪,过了会,她又笑了,“我小看你了。”   挑了挑眉,沈默捡起枯树枝在地上写着什么,看似是随意的举动,却让身边的陆夏雨脸色轻微变了变。   “陆家除了钱和权,处处阴谋算计,没有一点人情。”漫长的沉寂之后,陆夏雨把枕头重新抱怀里,轻轻摸了摸,她的声音很小,夹在风中,“秋风....记住我的话,谁也不能信。”   回去将军府的路上,沈默眉头紧锁,这卷的支线任务比预料的还要难,陆夏雨这个人是陆家城府最深的,他这次贸然前来,事情是好是坏,根本没普。   刚到将军府前门,门口的士兵就过来悄悄跟副官说了几句,偷偷瞟了几眼沈默。   “陆公子,你回来晚了两分钟。”挥手让士兵退后,副官看着沈默,面色严肃,语气凝重。   沈默嘴角一抽,他提着手里的袋子慢悠悠走进去。   客厅气氛异常沉闷压抑,府里的下人不多,都是手脚利索干活麻利的老手,跟着林建白从京里过来的,了解他的脾性,他们看出主子心情恶劣,一个个都成了木头人,大气都不敢喘。   坐在椅子上巍然不动的男人看到门口走进来的青年,那张冷硬骇人的脸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他沉声说,“吃饭。”   于是下人们都暗自松了口气,开始出去把重新做的菜端上来。   沈默坐在林建白下面位置,手里的袋子打开,又弄了上面的那层纸,露出里面的几块绿豆糕。   “那两分钟就是去买这个了。”   紧锁的眉头忽然松开,林建白深深的看着他,然后拿起一块吃了一口,“最近不太平,我希望你在我视线范围内。”   “嗯。”沈默勾了勾唇,眼角闪烁着光芒。   下人把一碗瘦肉粥摆放在沈默那里,粥熬的很烂,他拿勺子从碗里往上舀,看不到一颗完整的米粒和肉丝。   饭桌上依旧沉默,但是下人们都感觉出,他们将军的脸没有以前那么冷了。   林建白擦了一下嘴,没起身离开,而是继续坐着,边上的沈默还在漫不经心的喝着粥,垂下的刘海遮掩了他眼底的情绪,以及皱起的眉宇间哭笑不得的表情。   书房里   “陆公子在庵里待了半个多小时,除了跟老尼姑说了几句话,剩下时间都在后院,属下离的远,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副官如实禀报。   林建白手里的钢笔在纸上快速的写着,他没有抬头,“这几天别让他出门,监视陆夏雨的人手增加一倍。”。   “是。”就在副官准备出去的时候,林建白合起文件,“把我这几天的工作能推掉的往后推。”   “属下这就去办。”副官吞了口口水,立刻转身离开书房。   等林建白出现在卧房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本该熟睡的人还在灯下看着书,他走过去把书拿走,“睡。”   沈默往里侧挪了一下位置,晚上那会他听到下人说把他的衣物全都搬到主卧,当时就提出疑惑。   下人给出的理由是,客房的被褥在白天被林雪不小心泼了果汁,房里地毯上也弄脏了。   他说,整个将军府就一间客房?连被褥都缺?   然后下人没声了。   身边被子掀开,躺进来一具微凉的身体,清冽的气息逼近,沈默拧了拧眉,翻身背对着他。   身后有只手臂揽着他的腰让他不得不转过身,贴上宽厚的胸膛,额头上拂过湿热的呼吸,有点痒,沈默盯着眼前的喉结,凑过去舔了一下,又咬住吸|允,“将军,能不能把手拿走?”   黑暗中男人的呼吸略微一顿,那条手臂非但没有拿走,反而更紧的搂着青年,力气大的想要把怀里的人嵌进身体里。   过了会,隐约听到一个无奈的声音,带着一点笑意的叹息,“....我又不会跑。”   大掌摩挲着青年的后颈,触摸的皮肤温暖光滑,林建白的气息急促了几分,又被强制压下去,加重了些力道把青年更紧的圈在自己怀里,他的下颚抵着青年的发顶,合上眼睡了。   最近霍山路那边犹太人居住区出入频繁,打着不明意图在日租界外围活动,这几天下来,不少日本人无故被打伤打死,日租界要求一个说法,巡捕房抓捕了不少嫌疑人。   也因为这件事,与日本的关系一再恶化,国民政府下达指令,上海商业界开始拒绝与日本人的一切活动。   林建白调查出陆夏雨可能跟青木裕子有牵扯,他担心沈默会遭遇危险,因此,一直派人保护。   晚上十点三十五分   副官传话给林建白,南方那些地下党出没在滨江一处裁缝铺附近,他必须要出去一趟,走时再三强调保证沈默的安全,却没料想有些事是天意。   林建白走后没多久,林雪就出了事,癫疯的在阳台大喊,沈默扑过去的时候抓到的只有她的一片衣角。   将军府乱了,灯火通明,士兵们的注意力全放在生死不明的林雪身上,没有人注意少了个人。   沈默被打晕后醒来时眼前是黑暗的,类似地下室,上面依稀有脚步声,他在很短的时间恢复平静,联系脑中的声音。   “叮,系统维护中。”   沈默按了按太阳穴,维护的还真是时候。   回忆之前发生的一幕,袭击他的是地下党,因为他在那名杀手身上闻到了跟在舞会上认识的女人一样的味道,跟香水味不同,倒像是某种暗号。   林建白应该已经知道将军府发生的事情,林雪不会有大碍,二楼阳台跳下去的时候衣服从树梢上挂了一下。   那么,只要简单推算一下就能得出一个事实,林建白肯定清楚他的失踪,以及这里面的猫腻,但是他没有立刻出兵救他。   沈默闭了闭眼,唇边泛起嘲弄的笑意,一年的相处,林建白还是不够信任他。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在衣服里面口袋摸了一下,在摸到一点不容易发现的硬物时,松了口气。   这个年代的上海不太平,他一直存了心眼,衣服里面隔出一个夹层,以防什么时候用上。   伸进去一根手指,草草开拓了一下就把那个塑料袋里面的东西卷起来全部塞进体内。   然而当沈默痛的卷在地上咬紧牙关浑身抽搐的时候,东边那座上海无人不知的府邸却是一片死寂。   “将军,救不救?”副官取下军帽去擦额头的汗水,又给戴上。他在心里干着急,小姐受伤在医院,已经确定无生命危险,陆公子可就惨了,将军不会为了他背弃自己的信仰。   然而他不知道地下党想要的东西,林建白早就让沈默保管了,其中有多少试探,不为人知。   林建白没有给出一点回应,只是喝完杯里的酒又去倒满,一杯杯的喝着,脸部轮廓逆着光,谁也看不透。   1931年,11月初十,凌晨四点零五分,龙港码头发生大爆炸,枪林弹雨,死伤无数。   一辆黑色小汽车从弥漫的黑焰中开出来,车里的司机是个年轻副官,后面坐着一个男人,身上的军装依旧整齐,只是军帽上沾了点血,他怀里躺着一个青年,看不到脸,白色西装断了一截袖子,略显凌乱,有不少污迹。   “将军,不能从华中路那边过去。”车外有子弹袭击,副官焦虑的大声说,“怎么办?”   林建白的手停在沈默后背,缓缓摩挲着,他沉声说,“调转车头,碾过去。”   碾?副官咽了口口水,咬牙转动方向盘,在一片急雨的枪声里冲着。   “东西在....”沈默把脸埋在林建白肩窝,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轻声说了什么,下一刻就见林建白眸子闪了闪,暗了一点。 ☆、20·卷三   汽车没有开回将军府,而是停在码头西边一处树林。   副官打开车门下车,走了几步远停下,似乎察觉背后有道凌厉的视线,是他最为熟悉的,有警告和危险,于是他又迈步走了几步,那道视线还在。   他面部肌肉一抽,小声嘀咕了一句,大步走出大几十步远才停下,拿着枪靠在树上警惕的巡视四周。   车里,林建白脱掉手上的皮套,擦拭沈默额头的细汗,抿着薄唇,手指探进他的股·间。   “你怎么比我还紧张?”沈默的下巴抵着林建白的肩膀,勾着发白的唇角,忍不住调侃。   手指从很小的口挤进去第一个关节,吸上来的异样触感很奇怪,紧紧缠·住,林建白浑身肌肉绷紧,狭小的车内,他的嗓音多了几分低哑,“怕你痛。”   沈默轻咳了几声,深呼吸,“那天的事....”   “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提。”手指碰到硬物,林建白眼角往下,落在沈默的发顶,他试着再伸进去一根手指,慢慢用两根手指夹·住往外面拉。   身后那处有疼痛和痒意交织着涌出,沈默轻皱起眉头,嘴唇有意无意蹭着他的脖子,气息吹拂,“要不要负责?”   “好。”唇角勾勒出一个细微的弧度,林建白的语调几不可察的上扬。   椅子不大,两个男人挤在一起并没有空余,气氛突然静谧,唯有渐渐纷乱的呼吸和贴在一起的身体传递的热度。   林建白手指突然用力抽·出,卷在一起的透明塑料袋沾满了分泌物,掺杂着一些血丝,车内弥漫些许腥味。   深深的凝视着近在咫尺的青年,手指上的黏·湿分外清晰,他的目光深沉难测。   “叮,擦擦擦擦是一款效果最好的催·情药,能让您体会冰火两重天的巅峰快·感。”   随着脑中机器的声音,原本受伤的肠·壁瞬间变的滑·软湿·腻,留下的细小伤口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快速蔓延的瘙·痒以及空虚感在疯狂的滋生,渴望有什么粗·大的东西填进去。   沈默紧抿唇,从喉间发出来自欲·望的颤意,他抓着林建白胳膊抬头,抵着他的鼻尖,默然相视。   而当吻压上眼前的薄唇时,沈默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我想要你。”   舌纠·缠着,唾液在交融,呼吸触碰,林建白的耳尖存着一点淡红,似乎为此刻的情·动,青年的低语,心底某块被打乱,陌生的情感。   “你身体不好。”气息里的燥热被竭力压下,林建白把塑料袋拆开,没有去看一眼里面的一张牛皮纸,只卷起来放进口袋。   这是林建白自己都没发觉的事。   他的一生,被亲人,同僚,战友背叛,很难再相认他人,这次,出现了一个例外。   手攀上林建白的军装,一点点解开上面的扣子,又去解衬衫的纽扣,手指抚·摸着他胸口的突起,沈默垂下的眼角有光芒在闪动,“慢一点就行。”   努力控制的欲·火蓦然冲出,电闪间游遍全身,最后占据在下半身,军裤下面撑起的形状惊人。   林建白勾住沈默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还站着液·体的手顺利滑进去沈默湿·润的肠·道,林建白微微侧头去亲吻他的唇角,发丝拂过额前,幽暗的黑眸掠过疼惜的情绪。   湿·腻的音色在车内发出,沈默微阖着眼,手伸进军裤握·住林建白的勃·起的器·具,摩·擦着深红的龟·头。   只上下撸了几下,器·具就越来越硬,越来越粗,轻微跳动的微妙感觉划过手心,沈默挑了一下眉毛。   当他的指尖扫·过那个小孔时,有一缕液·体流出,沿着暴突的青筋纹路,包裹下面的两个圆球。   林建白呼吸粗重,带着忍耐,在沈默体内的手指拔·出,滚烫的器·具一点点侵·入那个红润的小口。   突破界限的野兽闯入禁地,却没有受阻,而是畅通无阻的抵达最幽深的领地。   跟一年前的亲密全然不同,似乎有什么早已改变。   沈默悠然灼热的眼眸爆发出火光,他被林建白按在怀里,耳边是对方强劲有力的心跳声,砰砰的撞入耳膜,体内有粗·壮的物件塞满,撬开的身体犹如迎来一阵热浪,不愿去分析此时的满足和愉悦有多少是为了任务,他的手指伸到后面,描绘着相连的地方。   “将军,我在你眼中看到了征服欲。”他抿着唇角,微微抬起头,乌黑的发丝贴着白皙的脖颈,随着略促的呼吸颤动。   喉结上下滑动,林建白想说,不止征服欲,还有占有欲。   手臂扶着沈默的后背,下半身一下下的冲着,林建白的律动很慢,不停的亲吻沈默汗湿的头发,湿漉漉的脸颊。   “唔....”敏感点被撞上,沈默从嘴里溢出一丝呻·吟,手搂着林建白,相贴的额头都渗出汗水。   看着青年白皙的脸颊覆盖一层绯色,平时宁静自持的黑色眼睛因为情·欲熏染了模糊的水雾,些许迷离。   林建白埋在他体内的器·具又硬了一圈,不敢再加快,速度慢慢降下来,开始来回摩擦。   “别搂这么紧。”环着他的两条手臂快把他勒断了,沈默喘息着,心脏跳动的太快,晕眩感袭来,他眨了眨眼,一滴汗水滴在他的眼角,从那颗朱砂痣滑落。   林建白也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脸色微变,刚要退出就被紧紧吸·住,耳边是急促的喘息,   “不准走。”   整个上海滩,除了沈默,再也不会有人敢威胁他林建白,当然,也不会再出现第二个人,被许可坐在他腿上。   想到这,林建白头一次露出无奈又无法的表情,铁血将军也遇到不能一枪解决的事了。   “好,我不走。”类似爱人的呢喃,林建白轻吻着沈默的嘴唇,没有深入,只是轻轻磨蹭。   狭小的车里,月光投在窗户上,缠绵的两个身影相拥着寻找天堂所在。 ☆、卷三   沈默醒来的时候是在床上,枕边没有温度,他坐起身,捏了捏鼻梁,这副身体太虚弱了,折腾一次就累的够呛。   洗漱穿戴完出去后,沈默就见门口的仆人对他行礼,“陆公子,将军说您醒了就去书房找他。”   仆人突然又说了句,“小姐服下药睡了。”   沈默眉毛一掀,看来林建白对他的了解不少,不知想起了什么,他微微勾起唇角,带着笑意。   站在书房门口,听着里面的啪啪声,沈默皱起眉头,抬手敲了几下门。   里面似乎有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很快恢复平静,门被打开,副官不停给沈默眨眼,暗示着什么。   沈默走进来,扫了眼地上跪着的男人,好像是后门站岗的几个士兵之一。   赤·裸的上半身布满了交错的鞭痕,看不到一点完好的皮肤,皮开肉绽,血淋淋的口子滴着粘稠的血液,对方把身体伏在地上,因为剧烈的痛而不停颤抖。   林建白手里的皮鞭在半空中甩出一个弧度,大力抽在男人身上,血溅到他的军裤上面,这一刻,戾气充斥着他的眉目,森林可怕,让人不寒而栗。   就连沈默都不自主的抿住了呼吸,这是弱小对强大的本能屈服。   在连续抽了十几下之后,男人昏死过去,副官弯身把他拖出去,地上有一条很长的血印子,很渗人。   很快有下人过来清洗地面,但是空气里的血腥味和杀戮气息一点都没少。   带血的皮鞭递给下人,林建白把军帽取下来,手指捏住沈默的下巴让他抬头,“怕我?”   沈默抿唇摇头,从容不迫的去看面前的男人。   拇指摩擦着细腻的皮肤,林建白嗓音低沉,“你会背叛我吗?”   下巴上的手用着力道,他感觉到痛,光洁的眉头皱起,“不会。”   “记住你今天所说的。”冷冽的目光不见,换上的是阴寒冷酷的声音,林建白亲昵的在沈默发顶亲吻,“将来如果你背叛我,整个陆家都会从上海消失。”   “杀了我?”沈默帮他整理抚平军装领口,听不出多少情绪。   骨节分明的手掌从青年光滑的脸颊往下,停在修长的脖颈处,缓缓摩挲,来自地狱的魔鬼,   “生不如死比死亡更加可怕。”   沈默掀了一下眼皮看他,目光中没有一丝胆怯,流转的是谁也不知的波动,沉默了几瞬,他问,“你帮我清洗的?里面有点痒。”   书房的沉肃阴翳徒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略显暧·昧的气氛。   林建白俯身逼近,在沈默额角轻碰了一下,随即弯身抱起他,转身大步走出去,直奔卧房。   将军府里的人仿佛都被下了禁·忌,他们看到他跟林建白住在一起,没有一点流言。   不佩服是假的,这种绝对强势的掌控,手段残忍了点。   林雪伤势痊愈了以后喜欢上了画画,每天缠着沈默要给他作画,将军府的欢笑声在这个冬天持续了很久。   沈默经常闲下来的时候,抓着林建白的手,抚摸食指和虎口上面的薄茧,然后就凑过去在他的手腕上咬出一个牙印,同一个地方,留下的印记愈发深了。   舌头舔着渗出的血液,沈默说,痛不痛?   而林建白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会从工作中抬起头去看一眼沈默,深邃的眼眸微微暗沉。   码头事变被林建白强行压下来,靠的是腰上的一把枪。   沈默每天跟在林建白身边,无论出入什么场合,吃饭睡觉,就连林建白在书房看书都把他带着。   其实他现在急的焦头烂额,支线任务一点进展都没,陆夏雨那边情况完全不知,他想单独出去根本不可能。   陆家的人过来带话,说陆妧氏思念他,林建白一口答应准许他回去,结果,等他穿好衣服出门的时候,车子已经在等候,后面还坐着某位有着可怕占有欲的将军。   海军闹事,港口航运危机,费用暴涨,外面形式恶化,各大商会一时风起云涌,他们当心林建白为了解决军饷问题,对他们作出无法应对的事情。   暗自资助地下党的富商里面究竟有没有陆志兴,无人知晓,内应死了,而那份秘密信件究竟有没有落到林建白手上,同样不知。   没过多久海军哗变,股票市场天翻地覆。   一夜之间,有人哭着跌进地狱,有人笑着站在天堂。   当沈默看到报纸上说庵堂被一把大火烧了之后,惊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侧头看边上处理文件的林建白,“陆夏雨是死是活?”   “死了。”林建白没抬头。   沈默把报纸扔桌上,眉头紧锁,心中巨浪拍打,他低头用审视的目光盯着林建白。   “陆秋风,你不信任我。”手中的文件放下,林建白脸色骤然一冷,他察觉到来自青年身上传递的疏离与淡漠。   “你又对我信任多少?”沈默嘴唇一抿。   林建白眯了眯眼,那一刻,凌厉的锋芒乍现,却又一瞬即逝,他刚起身,就见沈默先一步离开。   两人陷入冷战不到两分钟,林建白就按耐不住的揉着太阳穴,“外面还在下雪?”   边上一直装空气的副官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是在跟自己说话以后,他斟酌了几下,吐出一个字,“嗯。”   没有耽误,林建白立刻取了大衣和围巾追上去。   沈默站在后花园一处角落,看着天空飘飞的雪花,情绪极度不稳定,他在脑中联系111。   “支线任务目标死了。”   111独一无二的机器声,带着诡异的调侃,“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卷三   “任务一旦失败,系统就会出现漏洞,简称BUG。”   沈默隆起的眉宇有极深的阴霾,“大概会出现哪种状况?”   “未知。”   沈默抿着唇,垂下的手紧了紧拳头又松开,望着朝他这边大步走来的男人,一身整齐严谨的军装,踏着风雪,眉和鬓都染了些许银白,而那双深邃如谭的眼睛里似乎倒映着什么,看不太清,随着沉稳的脚步,他渐渐看清了里面的东西。   他莞尔一笑,那双眼睛里的人也跟着笑了。   “下这么大的雪,你跑出来干什么?”隐隐有着严厉的喝斥,习惯的上司对下属,却又截然不同。   林建白把大衣披在沈默身上,拉紧了些衣领,手里的围巾也给他戴严实,这才把他的两只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捂着。   身子前倾,沈默靠着林建白,视线越过他的宽厚肩膀去看天空的大雪,“将军,我想回家住几天。”   见林建白没有给出答复,沈默嘴角动了动,凑过去在他脸上轻碰了一下。   “我不是林雪,也不需要你养。”   寒风似乎比前刻愈发冷冽,拂过脸颊,有些许蚀骨的寒冷,林建白伸手把沈默揽入怀中,手臂收紧,低沉的声音吐出,“还冷不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每次都被对方刻意避开某些处在两人之间的现实问题,沈默语气凌厉,第一次唤出了他的名字,“林建白。”   薄唇微勾,林建白剑眉一扬,愉悦的弧度,“记住以后都要这样叫。”   沈默被他勒的全身骨头都有点疼痛,耳边的心跳声清晰有力,隔着衣服传递的温度给他带来了不少温暖,随着每次的呼吸,身体某处渐渐起了反应。   而裤子那里抵着他的东西明显变硬了起来,耳边是隐忍的声音,微哑,“别动。”   沈默耸动着肩膀趴在他怀里轻笑,他说,“我不动,可你下面的那根东西却一直在动。”说着就把手伸进林建白的军裤里面,熟悉的找到他的敏·感点,缓缓摩·擦着,撸·动着。   林建白呼吸一沉,侧身替沈默挡住风雪,把他圈箍在怀里,低头亲吻着他的额头,鼻尖,而后吻过他的嘴唇。   宽实的大衣下,温情依存。   第二天林建白就吩咐人送沈默回了陆家,雪已经停了,却下起了大雨。   他站在将军府大门口望着消失在视野的汽车,眯起了眼眸,深谙难测,“庵里的几个老尼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收拾干净。”   “是。”副官吞了口唾沫,犹豫的说,“将军,陆公子如果知道....”   “他会知道吗?”林建白眉峰一挑,狠戾的杀气涌出。   副官面色一紧,啪的一个军礼,“属下以性命担保,陆公子绝不会知道。”   沈默回到陆家,没有想象中的过多悲伤气氛,陆志兴苍老了很多,陆妧氏穿了一身素白色旗袍,眼睛残存淡淡的红血丝,憔悴了不少,白牡丹也同样如此,只是她脸上风韵依旧。   陆夏雨的灵堂布置的很简单,前来参加赞礼的都是陆家生意上的伙伴,上海几大家族。   出殡那天,天又下起了大雪,长长的队伍从陆家出发,散开的纸钱比那些雪花还要白,铺满了来时的街道。   陆夏雨的突然离世让沈默清楚一点,陆家,或者说这个年代的中国大家族,亲情有时候是能用东西衡量出来的。   大年26,沈默安慰了陆妧氏,又跟白牡丹几分真假的聊了会天,他进去书房,看着办公桌边眉宇深锁的陆志兴,“父亲。”   取下鼻子上的眼镜,陆志兴叹了口气,“秋风,这件事原本不该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但是陆家迟早是你的,我与你母亲商量了多次,最终决定由你来做这个决定。”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沈默淡淡的问。   “这次的几艘货船都遭遇了大浪,损失过大。”陆志兴沉吟的说,“能帮我们陆家度过难关的,在整个上海滩不过两人,百乐门的容四和督军林建白。”   沈默不易察觉的挑了一下眉,没有吭声。   “容四跟陆家没什么交际,但是林建白不同,他从来不给人脸面,却唯独对你例外,可见林雪对他的重要性。”陆志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我打算跟你母亲这两天准备一份大礼前去将军府探探口风。”   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沈默垂了垂眸,轻描淡写的说,“父亲,这件事不妥。”   “不妥?”陆志兴皱眉,又叹了口气,“秋风啊,我也知道你留过洋,崇尚什么自由恋爱,但是生在陆家,很多事都是生不由己的,如果林建白也有那个意思撮合你跟林雪,那对我们陆家..”   沈默嘴角噙着一抹笑,“想跟他结成亲家,也不一定非要娶林雪。” ☆、卷三   陆志兴没明白沈默的意思,第二天他看到报纸时,气的打翻了手里的茶杯。   报纸上刊登的照片是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其实这也不算多么稀奇,朋友间,兄弟,亲人,都会发生。   但问题在于,个高的男人微低头,唇贴在怀里的人额头,更有细心人士发现男人的手停在对方腰上。   或许是摄影师技术高明,捕捉到那一霎那的停顿,呈现出来的画面给人的感觉暧|昧不清。   整个上海,每条街道都会有报童边奔跑边扬起手里的报纸大声喊着今天的头条,这则劲爆的消息在清晨重重的敲进所有人心口。   陆家惊涛骇浪,死寂一片。   就连一向笑看人间百态的白牡丹都惊讶的失了分寸,手里的帕子掉在地上忘了捡,而陆妧氏更是震惊的晕了过去。   陆志兴怒气冲冲的上楼,他把手里的报纸扔在桌上,气的浑身发抖,“这是怎么回事?”   扫了眼报纸上的内容,沈默瞳孔微缩,他淡淡的说,“父亲,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陆志兴身子一晃,捂住心脏,脸色煞白一片,他气的抬手一巴掌打过去。   啪----   屋内一声脆响,接着便是令人心悸的沉寂。   望着偏着头,脸上有一道掌印的青年,陆志兴心里一跳,一年多的时间,他才发现面前的儿子跟自己印象里的完全不同,以前没有去想,误以为是成熟了,现在看来有太多突兀。   “你是谁?”   沈默勾起溢出血丝的唇角,抬起了那双一直垂着的眸子,平静无波,“父亲,我是陆秋风。”   “你不是秋风,你不是。”陆志兴一手揪住胸口,一手指着沈默,呼吸渐渐吃力,瞳孔放大,苍白的脸上浮现乌青色,身子向后倒去。   外界流言蜚语潮涌般挤向陆家,肮脏,恶心,讥讽,各种污秽的声音充斥在整个上海。   而陆家上下闭门不见客,一辆小汽车从后门出去。   在那则新闻出来不到一小时,上海各大报社全部被封,记者们要求一个公道,将军府派出去的人都带着一句话。   谁是上海的主人。   无论那些记者怎么能言善辩,在这句话面前都只能低下高昂的头颅。   医院一间病房,沈默站在病床前看着陷入沉睡状态的陆志兴,紧锁着眉头沉默不言。   白牡丹给陆志兴掖好被子,走到沈默面前压低声音,“小风,你跟二姨娘交个底,报纸上的事情不是真的。”   沈默眉峰一挑,似是随意的问,“二姨娘,你歧视同性之间的感情?”   病房气氛瞬时一变。   白牡丹双眼微睁,她看着沈默,“两年前容四有个相好,也是个男人,他的权势在上海之大足以保护那个男人,可他当时没有在可怕的舆论下站出来。”   说到这里,白牡丹脸上挂出往常的那种妩媚笑容,“林建白不错,他比容四强。”   “所以是我看上的男人。”沈默掀了一下眼皮,乌黑的眼睛里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在医院守了一天,陆志兴依旧没有醒过来,好在已经脱离危险。   陆妧氏原本训斥沈默的话语在看到白牡丹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后,压制了下来,她只是紧紧的握着沈默的手,仿佛想抓住最后的一丝希望。   晚上的时候,回去陆家的路上,一辆车子停在路前方,副官下车走过去,“夫人,将军在等陆公子回去吃饭。”   车里陆妧氏抓着沈默的胳膊,面色冷了些,“秋风,你不能去。”   “砰”一声枪响来的突然,陆家的司机吓的抱住头,陆妧氏也吓一跳。   副官摊手,无辜的说,“抱歉,我这枪容易走火。”   陆妧氏脸色一僵,明目张胆的威胁简直无法无天,但在上海,林建白比天还大。   副官的声音拔高了些许,“夫人,下一次我这枪可就不是走火那么简单了。”   “母亲,别担心。”沈默拍拍陆妧氏的手,安慰着说了几句就打开车门出去。   看着陆家的车离开,沈默才挥手让边上的副官和两个士兵带路。   “陆公子,您是将军的人。”往停车的地方走,副官低声说,“有将军在,天塌下来都不会压到您。”   沈默抿着的唇角细微的弯起,没有说什么。   今夜注定太平不了,车子在将军府外的小树林被拦,子弹交错在虚空,血溅三尺。   蒙面的人大约二十来个,枪法快准,如果不是林建白未雨绸缪,早就在暗地里派遣一支队伍护在沈默身边,那他这次必定被劫。   当林建白带人赶到的时候,正是交锋时刻,黑暗中冒出第三批人马,那些子弹全部射向被保护的沈默。   硝烟弥漫小树林,枪击声如急雨彻响。   霎时间,林建白脸色骤变,离沈默最近的蒙面人在危急关头朝他扑过去,几颗子弹射中后心。   低头看着缓缓倒下去的人,血染了他一身,没去管周围的战火,沈默蹲下身揭开那人脸上的面巾,下一刻微微眯起眼睛,是舞会认识的女人。   看来陆志兴真的是孙中山的人无错,或许商会还有人也是暗中资助南方的那批人其一。   他这次出事,地下党为了那批大额资金隐藏点,不得不现身。   “孙...救...”只说了两个字,女人就断了呼吸。   枪声停止,却没有听到走过来的脚步声,他抬手贴着女人的脸,按下那双睁着的眼睛。   沈默站起身凝望着一瞬不瞬盯着他的男人,边上的副官眼神戒备怀疑,周围的士兵都把枪对准沈默,仿佛只要他敢动一下,立刻成为枪下魂。   目前形势看来,种种迹象都证明他是孙中山的人,当真是百口莫辩。   在黑洞洞的枪口下,沈默伸出手。 ☆、卷三   作者有话要说:  窝要向某个童鞋认错,冬天下大雨罕见,但素雪停以后再下大雨,是BUG,呜呜呜,原谅某蠢作者,跪求原谅~~~   另外有童鞋说这是为嫖而嫖的文,说看着很累,唔,我以为文名已经够直白了,这是无节操无下限狗血小黄文,会进来看的应该都是好这口的。   小说而已,而且第三卷里面谁也不能说沈默没有对将军动心。   咳,如果不喜欢,尊滴表勉强,毕竟大家口味不同是正常的~么么哒   西西给大家拜年了,送上满满的祝福,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心,心想事成,成龙成凤~~   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发红包鸟,1,8,18,28,38...以此类推,今天明天,不能刷分捏~~么么哒╭(╯3╰)╮图个开心~   悄悄的说,俺在看春晚,噗哈哈哈哈哈,一起看么么么么么   沈默抿着唇,目光直视着林建白,在他迈动脚步时,收紧的下颚有一丝柔和。   随后四周整齐的脚步声响起,那些士官把枪收进枪套,后退着离开。   “你是谁的人?”林建白捏着沈默的下巴,目光落在他青紫的唇角上,有一瞬间的锐利。   平静无波的漆黑眸子泛起笑意,沈默看着他,轻笑着说,“我是林建白的人。”   林建白深邃的眼眸微眯,他伸手揽住沈默的腰,把他拦腰抱起来,垂下的眼角闪烁着光芒。   身后副官摸摸鼻子,刚才还真是虚惊一场,转而一想,如果陆公子真是南方的人,那岂不早就整死将军了,办法千万种,种种成功。   但是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对陆公子舍命相救?   这点沈默一个字没说,林建白也没提及,似乎这是他们之间达成的某种平定。   回到将军府,两人还没上楼就见一个粉色的身影跑过来。   沈默伸手,想要扶住欲要扑过来的林雪,却见一只手臂先一步把林雪阻拦下来。   “秋风,你这里怎么破了?”林雪撇撇嘴,突然睁大眼睛,手指着沈默的嘴角,歪头想了想,笑嘻嘻的说,“啊,我知道了,一定是被蚊子咬了对不对?”   沈默撩起眼帘看一眼边上的男人,唇间扬起清晰的弧度,“对。”   “好可恶的蚊子。”林雪嘟囔了一句,想要凑过去却被腰上的手拦住,她急的直嚷嚷,“秋风,我给你吹吹。”   大手制止林雪的挣扎,林建白眉宇隆起,强硬的语气,“回房里。”   林雪眨眨眼,坚持着,“哥,我要给秋风吹吹!”   “这件事我来就行。”林建白沉声说了一句就挥手让下人带着林雪离开。   沈默嘴角轻微抽了一下。   “将军,药拿来了。”副官快步进来,手里提着一个要箱子。   微勾青紫的唇角,沈默淡淡的笑了,“谢谢。”   副官错愕了一瞬,下一刻就得意的抬手正了正军帽,到嘴的话语在突然降低的气氛下吞了进去,默默低下头行了一礼就片刻不敢停留。   卧房里,沈默仰着头,平静的凝视着眼前给他上药的男人,“将军,你不问点什么?”   “不问。”手中的棉签扔掉,又换了一个新棉签沾了药水继续涂抹,林建白抬了抬眼,目光深沉幽暗,“你说过不会背叛我,还算不算数?”   “嗯。”沈默微点头,唇边的棉签力道突然大了些,他微微蹙眉,按住林建白的手,凑过去亲吻他的脸颊,鼻子。   自然的亲吻,脖颈相交,唇舌缠绕,唾液交融,温柔的缠绵。   晚上沈默跟林雪两人吃完饭之后,出门办事的林建白还没回来,他们坐在沙发上聊着天。   “秋风,你晚上跟我睡好不好?”手戳着沙发靠背,林雪神秘兮兮的说,“我会给你唱歌。”   把报纸翻过来,沈默没抬头,“你现在给我唱,我听着。”   林雪脸上挂着高兴的笑容,她摇晃着脑袋,专注的唱了起来,清脆的歌声渐渐低了下去,没一会就趴沈默腿上睡着了。   清楚是药性发作,沈默起身抱着林雪进房间,弯身给她盖好被子,靠着墙双手抱臂,注视着床上的小女孩,抬手按了按额角。   林建白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冬天的夜晚极为寒冷,他没有立刻回卧房,而是坐在书房,等身上的寒气降下去才起身离开书房。   推开门走进来,他的脚步放的很轻,却依旧把床上的人惊醒了,从被窝里坐起来,沈默皱了皱眉头,嗓音带着些许模糊,“几点了?”   走过去俯身在沈默额头落下一吻,林建白搂着他,“快四点了。”   沈默哦了一声,又躺着闭上眼继续睡,迷迷糊糊中床上陷下去一块,耳边是刻意降低的声音,“你父亲已经醒了,明早我带你过去。”   台灯关掉,卧房陷入黑暗,窗外的月光透着厚厚的窗帘,打进来的光线很暗,一切都很安静。   过了会,床吱吱的响了几声,原本熟睡的人支着头,伸手摸着林建白的下巴,又去细细描摹他的轮廓,似是想记清记牢什么,垂下的眸子里流转着些许情绪。   握住在他脸上乱动的手,林建白睁眼,“不睡?”   “睡。”沈默搂着林建白,手不老实的伸进他的衣襟里面抚摸,鼻子蹭了蹭他的胸口,放缓的语调里面有自己都没发觉的撒娇,“我想要你。”   林建白目光瞬间一沉,翻身压着沈默,膝盖顶开他的双腿,炙热的吻掠夺着他口中的呼吸。   侧身去打开床头柜抽屉,找出一个盒子,手指抹了些药膏涂在沈默隐·秘处,林建白把头埋在他的脖颈细密的吻着,一寸寸的舔·舐。   沈默摸着林建白的后背,描绘着指腹下的肌肉线条,他的声音轻喘,“可以了。”   溢出液·体的硬·物挤进蠕·动的小口,林建白抱紧了沈默,紧贴的胸口有急促的心跳声,汗湿的肢·体纠缠,随着每次的撞·击渐渐融为一体。   深深的凝视着身下的人,望着他迷醉的脸庞,耳边是压抑的呻·吟,伸手摸着那颗朱砂痣,林建白突然想说点什么,于是他就这么说了。   “我爱你。”说出口才忽然发现,这就是所谓的情到深处。   耳边有很低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某种誓言,沈默不太确定,或又不敢相信,他抬眸,喘息着问,“什么?”   林建白没有再说,只是更加深情的去吻他,律动的节奏不由自主的迅疾了些。 ☆、25·卷三   “叮,恭喜沈先生完成这卷的主线任务。”   脑中的声音落下,沈默浑身血液霎时就冷却了下去,他浑然不知自己脸上的落寞与不舍。   一向冷静淡漠,就连口中的呻·吟都被压制的他突然想疯一次,于是他抬起双腿缠着在他身上的林建白,不停的喊着还要。   大力冲·刺的林建白抬头,被欲·火笼罩的双眼微凝,给人的感觉极为犀利,戾气逼人,然而身下却在持续着原始的律动。   “你叫起来很好听。”粗重的声音扑在青年情·潮的脸庞,林建白一个挺身到深处,又放缓速度摩·擦着。   勾了勾唇,沈默略微急促的喘息里溢出呻·吟,“我知道。”   被他的答案愉悦,林建白紧紧的抱着沈默,厮磨着他的唇瓣,一次又一次变换角度侵略着,耸动着臀部肌肉去顶·撞,陪着他一起疯狂。   直到天亮的时候,这场隐隐有着离别之感的欢·爱才停止下来,沈默疲倦的躺在林建白臂弯里,被清洗过的身体随着起伏的胸口和快·感后的余温微微发颤。   他伸手搂着林建白,在脑中询问,“我走了,这副身体的灵魂回来,他们以后的结局会是什么?”   “叮,111觉得沈先生这会应该想想支线任务失败留下的BUG。”   把脸埋在林建白的肩窝,唇轻摩擦着,“你是说我之所以还没离开这一卷,这就是BUG?”   “叮,系统维护中。”   沈默抿唇,眉宇皱起,关键时候永远指望不上这货。   “不多睡会?”看着青年起身,林建白揽着他的腰把他压在自己胸口,手掌缓缓抚摸着他的腰际。   沈默摇头,起床穿衣服,站在衣橱前整理衬衫领口,套进去米色毛衣,他转身望着床上还没动弹的男人,“起来。”   “马上。”林建白掀开被子坐起来,赤·裸的健壮身子暴露出来,有几道较深的伤疤,更多的是些许暧·昧的咬·痕,后背上有或深或浅的抓痕。   平静的视线停在林建白腿间坚·挺昂立的器·具上面,沈默穿好大衣,双手放进口袋。   被明目张胆的注视,林建白眼眸微沉,站起身走到沈默面前,腿间之物前端小口有透明液·体滴出来,拖到地上,拉下一条长长的银线。   “不冷?”沈默从鼻腔发出一声轻笑。   林建白抓着沈默的手放在自己胀·大的器·具上,带动着他的手上下套·弄,微微喘息着去吻他眼角那颗朱砂痣。   下颚抵着林建白肩膀,透过他身后的穿衣镜正好可以看到他背后的景象,那些伤痕无一不在提示着昨晚的疯狂,沈默垂下眼角,忧郁的神色掠过。   用手给林建白舒缓之后,沈默帮他穿好衣服,先洗漱完去看了眼林雪。   再回来时,直接去了洗漱间,站在林建白面前给他刮胡子,力道把握的刚刚好。   敏锐的捕捉到眼前的青年似乎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林建白紧锁眉宇,嗓音低沉,“怎么了?”   “将军,我想再听一次你昨晚对我说的那句话。”沈默声音淡淡的,垂着眼帘,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林建白滚动了几下喉咙,绷紧面部肌肉,见过无数次生死存亡,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他有点紧张。   仿佛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过后,沈默听到耳边炙热的呼吸,低低的声音,   “....我爱你。”   沈默手里的动作一顿,沉默着帮林建白清理好下巴的胡渣,整理了他的军装领口。   搂着沈默的腰,林建白微抬下巴,眼角凌厉,“你是不是忘了说点什么?”   “什么?”沈默挑眉。   林建白蹙着眉头,深深的凝视着他,“忘了说那三个字。”   “知道了。”   沈默说完就弄开腰上的大手迈步离开,谁知刚走出去几步又被抱回来,有力的手臂勒的他无法呼吸。   门大力关上,外面的副官摸摸眉毛,看了眼手里的报纸,将军一大清早就这么精神,看来今天的事情或许不至于会让他发火。   报纸上面写着一行字,滨江码头受袭,迎春之际,大肆抨击日本文化的教授张成一家惨遭灭门。 ☆、卷三   两人在洗漱间待了会出来,副官走上前,递过去上海晨报,微低头敬畏的说,   “将军,五分钟前,南京国民政府那边来电,要求您尽快前去参加会议。”   看清报纸上的内容,林建白眉峰一冷,当下便吩咐副官领两支军队前往滨江码头。   “在家等我。”整理好军装袖口,林建白把军帽帽檐调正,俯身在沈默发顶亲了一下,快步离开。   沈默靠在门边,望着林建白挺拔的背影,眼睛跳了跳,他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上午他在士兵的保护下去医院看望陆志兴,没有发生争执,父子两人一躺着一坐着,聊起如今的局势。   陆志兴的话语有点奇怪,似是在托付,又像是知道什么。   “父亲,我喜欢林建白,跟我爱不爱国,这是两回事。”沈默平静的纠正。   “他曾经是北洋政府的不败将军,如今是国民政府委以重任的督军。”听到前一句的时候,陆志兴锁着眉,竭力忍住没有发怒,他的语气沉重,“秋风,你是我陆志兴的儿子,该走哪条路,希望你想清楚。”   沈默没有开口,眼角朝下。   “徐家跟我们陆家是几代世交,徐莹那孩子学识涵养都是一等一的,秋风,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病房陷入一瞬的沉静之后,有道淡淡的声音响起,“父亲,已经晚了。”沈默说完便朝陆志兴深深的弯下脊背,停顿了会就站直身子迈步离开。   陆志兴终究没有管住满腔的怒火与失望,桌上的茶杯被他扔出去,重重的砸在门上。   两天后,林建白回来,下巴冒出的胡渣衬着那张刚硬的脸庞,显得有些疲惫。   “出了什么事?”沈默按摩着林建白的太阳穴,蹙着眉头问。   林建白握住沈默的手放在嘴边亲吻,他的声音沉肃,“上海要乱了。”   当天夜里,将军府的宁静被一通电话打破。   沈默在林建白起床后就立刻穿好衣服出去,他听到书房里副官正在打着报告,很长,也很严谨,但他只捕捉到一句。   日军以保护侨民为由,要驻守的军队必须撤出闸北。   脚步飞快的进去,沈默脸色有些难看,他抿着嘴唇问书桌前看地图的林建白,“今天多少号?”   “1月8号。”   8号.....   沈默捋了捋因为起床太急没有收拾的头发,垂下的眼帘遮住了其中的惊骇,原来这就是BUG。   历史上的一二八事件提前了二十天。   在看到林建白对副官下达指令后,他脱口而出,“我必须跟你一起去。”   林建白拧眉,一脸煞气,“我不批准。”   扫了眼地图上涂着记号的几个地方,沈默抬眸,语气淡定,“这次我能帮到你。”   手放进他的发丝里摩挲,林建白的嗓音放轻,亲昵的哄着自己的爱人,“听话好吗?”   沈默抿直唇角,紧了紧垂在两侧的手,没有再说什么。   林建白走后一小时,沈默在书房里冷静的走了两圈,然后把随身携带的怀表拿出来,打开外面那层,把里面那张折起来的东西放进书桌抽屉一本书里面。   一张薄薄的纸,上面的数字惊人,能够让南方势力崛起一大步,也能让林建白在上海集齐大量的军资。   他从来都是个自私的人,谁对他好,他就对谁好。   林建白走后两小时,沈默开始焦躁不安,找出林建白平时爱抽的烟卷,点燃一支,靠着书桌静静的抽着。   同一时间,日军以二十余辆铁甲车为前导,分兵五路,从闸北各路口发动进攻,林建白亲自带兵猛烈还击。   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寒风吹拂,将军府正门站岗的士兵打了个哈欠,一夜没睡,尽管很困,却也不敢松懈。   外面火焰漫天,以闸北为中心的周围地区战场极为惨烈,街市四处可见火光。   日军在装甲车的掩护下,连续发起猛攻,日机也由航空母舰“能登吕”号起飞,对闸北、南市一带狂轰滥炸,战火迅速漫延。   这时,一辆小汽车经过,停在将军府外,车里走下来的男人穿着黑色大衣,双手懒散的放进口袋,俊朗的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看不清有几分真几分假。   门口的士兵看清来人,走过去问,“容爷,不知您来是...”   “我从闸北那边过来。”容四扯开唇角,挑了一下眉毛,“目前战况不太理想,将军有话要我传达。”   片刻后,将军府的大门拉开,有士兵跑进去传递消息,十九军跟二十四军被困,南京政府那边没有动静,由宋培带领的三十五军也迟迟不出兵援助。   很快,一辆军车从将军府出发。   “大清早跑来当信差,还真是无聊。”角落里,容四靠着墙壁,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烟卷,他仰头看着天空,笑的有点伤感,“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在做好事积功德,争取能得到点福报,下一世,我会去找你,怎么惩罚都好。”   风过,烟卷上的火星子时明时暗,发丝轻微晃动,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眸掠过落寞与懊悔。   等沈默赶到的时候,商务印书馆总厂和东方图书馆在日军投掷的炸弹下付之一炬。   他从顽强抵抗的士兵那里得知林建白已经前往北站,那里作为上海陆上交通枢纽,得失关系整个闸北的安危,林建白带走的只有一支主力军,全军四十五人,全是跟随他历经杀场的老兵。   去往北站的途中,沈默坐在车里看着街上混乱的人群,那些被地下党鼓舞着游行的队伍在这时候无疑不是在妨碍干扰国民政府的政策,给那个在前线战斗的男人带来的只怕是极大的阻力。   北站的情势恶劣,战火激烈,他刚下车就见几个士兵从四面过来,为首的男人一身杀气,眉眼凌厉,踏着一地的弹壳废墟走来。   看到牵挂的男人完好无损,沈默弯起嘴角,当余光无意撇到一处,脸上安心的笑容骤然凝固。   1932年1月9号上午10点35分,第九军还活着的士兵看到青年突然拿出一把枪对准他们的将军方向。   林建白脚步停顿,凝望着不远处的青年,眉宇刻出川字,他的目光深邃如墨。   砰一声枪响,几乎同时的,枪声又响。   镜头仿佛被放慢无数倍,林建白看着青年胸口有血花喷涌而出,鲜艳的色彩在瞳孔放大。   他的世界空白了。   副官回头,隐藏在暗处的杀手被打中眉心,当场身亡,他想到某种可能,寒意从脚心扩散,手一松,枪掉地上,他煞白着脸咚一声跪下去。   那名对沈默开枪的老士兵是林建白手下最得力的爱将,一生都在保护他的将军。   那一刻,他看到将军有危,来不及多想,本能的打出一枪。   混沌的大脑清晰之后,他拿着枪的手不停发抖,也跟着跪下去。   烽火没有因为青年的血停止,枪击声迅疾,手榴弹炸出的浓烟渗透进空气,堵在目击这一幕的所有士兵心口。   沈默在倒下去的那刻落入熟悉的宽厚胸膛,他勾起溢出血液的唇角,“你的士兵还真是死忠。”   “快,军医在哪?快啊----”硝烟弥漫的北站外,沉稳从容的将军慌乱无错的大喊。   副官跌跌撞撞的跑开。   “我说过...我...我能帮你。”沈默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额前冷汗渗出,他费力的挤出笑容。   手抹着青年嘴边不断冒出的血水,怀中人的温度在一点点降低,林建白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恐惧。   “把...把头低下来一点..”   林建白僵硬的低头,一滴温热的泪水从赤红的眼睛里泛出,顺着眼角滴落,啪的打在沈默那颗朱砂痣上面。   “....活着....等我..”失去温度的唇贴着林建白的耳朵,沈默缓缓伸出手去摸他的脸,想要更深的记住这个男人。   手无力的垂下去,半空中被轻微颤抖的大手握住,发抖的嘴唇轻吻着手心。   “欠你的....我爱你...”最后一次呼吸着男人身上的气息,沈默虚弱的闭上了双眼,再也没能睁开。   等副官抓着一个士兵赶来时,他只看到血泊中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铁血冷情的将军紧紧的抱着沉睡过去的青年,哭的像个孩子,悲伤无助。 ====================================   作者有话要说:  ------再见,我的将军。   上面那句是我的真心话,艾玛,写文到现在,最爱的小攻就是将军,没有之一。   让窝们一起期待将军跟小默的再次重逢~!期待他们的美好将来~!!!   总共十一卷,前两卷只是草稿,可以去掉,而且里面出现的人也不是小攻之一。   再次强调一点,并不是每卷里面提枪的都是小攻。   只有真正爱上小默的才是小攻之一,例如将军。   皮了个埃斯:怕有人看不懂,这里解释一下,沈默那一枪是要给暗中对将军开枪的杀手,但是忠心的士兵以为他想杀将军,冲动之下,子弹就出去了。   再皮了个埃斯:如果没有沈默的一击神枪,将军必死在那名杀手枪下。   再再皮了个埃斯:容四知道林建白会死在北站,他打算做好事,让沈默赶过去,两人一起死在那里。   因为他自己目前经历的是爱人死了,他活着,太痛苦。   啊哈哈哈,每卷都不会有番外,乃们猜是为什么【因为某作者懒成一坨...   有人嫌进度慢,有人嫌进度快,噜啦啦,某作者只能按照自己的大纲写了【摊手,满足不了所有人 ☆、卷四   沈默看着面前的戈壁荒漠,已经没了最初的震惊,他淡定的环顾陌生的地方。   一眼望不到边的黄沙,残阳如血,孤寂荒凉。   “嗷---”   一声狼啸冲入耳膜,沈默神色一紧,他僵着脖子侧头,对上一双充满审视和锋利的蓝色眼睛。   “叮,恭喜沈先生正式开启《大风起,菊花黄》,任务,在乌力罕.巴图的大婚之夜取代公主,与他行夫妻之事,协助物品,菊花灵三颗,顶级蒙汗药一包,多柯勒草原地图一张,随想随到。”   “把这副身体的具体情况告诉我。”在脑中冷静询问,沈默不敢动,仍由着面前的银狼伸出舌头在他脸上舔着。   动物有时候比人还要敏锐,尤其是生活在沙漠里的野狼。   “叮,阿呆,年龄15,天朝人氏,父母经商,在商队经过柴木尔沙漠时出生,遭遇罕见沙尘暴,被遗弃之后侥幸存活下来,在狼群长大......”   沈默绷着神经听脑中的声音,他得出几点信息。   一,这副身体在从漠南迁徙到漠北的途中遭遇强盗,几经磨难,终究没有活着看见绿洲。   二,天朝和亲的队伍将会在十日后抵达,他必须赶在前面混进巴伦族落,接近乌尔罕.巴图。   理清所有思绪,沈默微微阖了一下眼帘,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希望抽屉里的东西能起到帮助。   身下的黄沙经过一天的烈阳晒烤,残留的温度灼人,沈默动了一下身子,身边那匹狼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喷鼻。   似是确定了什么,银狼蹭着他的胳膊,之前的警惕消失,这会像是在表达某种欢喜。   沈默脸上浮现犹疑,缓缓伸出手,随即就见银狼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心。   绷着的神经松懈,他在心里舒了口气,这匹狼是当年救下原身的两匹狼之一,另外一匹是它的老伴,已经在两年前老去。   可以说世上与少年最熟悉的就是这匹老狼王了,好在对方没有从他的气息里察觉出什么。   狼王昂着头,引颈长啸,悠长的啸声彻响,让这片无边沙漠愈发萧瑟荒芜。   下一刻沈默就见黑压压一片从四面八方出现,近了才看清是一头头野狼,没见过真狼的沈默头一次见到一匹,已经惊吓不小,这会有上百头朝他的方向狂奔而来,着实震撼了一把。   所有的狼围着沈默呼啸,声音之大,刺激的耳膜发疼,他抬手把身上脏乱的古怪衣服整理了一下,试图直立行走。   没有人教少年像人一样走路吃饭,活了十五年,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狼,四肢在地上爬着走动。   老狼王伏在地上安静下来,余下的上百头狼像是接到狼王的命令,在沈默周围跑了几圈就转头分散跑开。   天边不知何时有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洒在无垠的细沙上,覆盖了一层清冷的银色,有风徐徐而来,卷起的风沙宛如一缕轻纱飘舞。   沈默趴在狼王身上,双手轻拂着它两边的银色鬓毛,这副身体极为虚弱,不知道能撑多久。   晚上的时候他忍着恶心喝了几口野狼叼上来的沙狐血,又咬住一块血淋淋的肉吞下去,剩下的都给狼王吃了。   在沙漠里,活着最重要。   六天后,一个少年出现在巴伦部落外围的多柯勒草原,他的身边还跟着一头年老的银狼。   沈默蹲在河边,把头埋进水里不停的喝水,直到感觉肚子撑了才抬起头,抹了把脸上的水珠,他满足的叹息。   看着同样俯在水边喝水的狼王,沈默把它眼睛周围的沙土洗干净,“多喝点水,能不能成功就看晚上了。”   夜晚,万籁俱静。   沈默紧了紧脏破的衣服,跟着狼王沿着隐秘的小路,避开巴伦族外守夜的几个族民,从后面的帐篷那里躲进去。   今天是巴伦族一年一度的摔跤节,族人们聚集在篝火旁载歌载舞,为今天得胜的勇士们呐喊。   沈默跟狼王没敢靠近,偷偷躲在远处山丘那里瞭望。   巴伦族的男女在长年累月的狂风烈阳下皮肤粗糙,身材健硕魁梧,他们奔放热情,尤其是女子,看到仰慕的勇士,就会送上烈酒,在族人们的鼓舞中示爱。   篝火旁掌声与起哄声大起,一名精壮的英俊勇士跑过去抱起头扎花色布巾的女子高兴的大吼。   “请大汗赐婚!”   族人们纷纷重复,一声比一声响亮。   有道浑厚的声音传出,“准。”   激烈的欢呼声响起,有祝福,也有庆祝巴伦族接下来的喜事。   沈默寻着声音搜寻,借着大片火把的光亮,他看清了被拥戴的人。   彪悍威猛的高大男子赤着上身,玄色腰带随意绑着,腰间挂着一把银色弯刀,肌肉粗犷,胸口有图腾栩栩如生,骨节粗大的手接过族人递上来的一坛酒,仰头大口饮着。   他就是这卷的任务目标,巴伦族的新任大汗乌尔罕.巴图,性格火爆野蛮,嗜血残忍。   想要接近那个暴力狂,并且取得他的信任,简直比登天还难,就算不死也会丢掉半条命。   飘来的空气里除了烈酒的香味还有诱人的肉香,沈默舔着干涩破血的嘴唇,疲倦的双眼眯了眯。   他拍拍耸拉着脑袋,饿的精疲力尽的狼王,手指着乌尔罕.巴图的方向,“去吧。”   狼王长啸一声,驰骋而去。 ☆、卷四   巴伦族的大汗永远都要比别人狠,第一勇士,最强的男人。   对于生活在草原的族群而言,女人用来增加人口,马是战斗力,食物是不够的,尤其是冬季来临之前,需要去抢去争。   所以他们不需要仁慈,优柔寡断的大汗,只需要最狠最厉害攻击性最强的领导者。   如果领导者不够强,他们会反抗,会去推举更强的勇士。   但巴伦族人对他们的大汗虽有尊敬,却没有效忠。   在他们心里,只有两个字,生存。   乌尔罕.巴图就是巴伦族威望最高的男子,他坐上大汗之位那天,屠杀了二十多名强盗,用热腾腾的鲜血洒遍族外的双峰泉。   今日的摔跤节之所以史无前例的壮大,一是为了庆祝今年的牛羊丰收,二是与天朝的谈和协议。   月光下,火把上的光焰随风摇曳,族人们端起大碗爽快的喝酒,大口吃着烤熟的羊肉。   篝火边一匹银色的巨狼猛然窜出,正在饮酒的男子猝不及防,面前的火架被扑翻,酒坛被他掷出去,砸在那匹奔跑的狼身后,哐当一声响。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狂欢的夜晚在狼啸声中被打破,族人们看着银狼矫健的身影从他们视野闪电般穿过,等他们反应过来,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直袭乌尔罕.巴图的心脏。   空气骤然震荡,噌一声,弯刀出鞘,乌尔罕.巴图粗壮的手臂猛地一挥,刷,弯刀劈下,头颅飞起,鲜血噗的喷涌,在半空划出血色的弧线。   所有族人没有一点恐惧,更多的是亢奋,对强者的崇拜。   那名不知何时站在乌尔罕.巴图身边的女子失去头颅的身体砰的倒在地上,浓稠的血咕噜噜的往外冒。   有族人上前撕开女子的衣服,后颈的黑蝎子图腾暴露出来。   是扎西里的人。   乌尔罕.巴图面色狰狞,舔着弯刀上的鲜血,本就骇人的眼神愈发可怕,他转动着嗜血的眼睛,忽而一睁,望着那匹已经奔至不远处山丘的银狼。   眯起眼睛望着男子抬起左手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势,沈默瞳孔一缩,低估了对方的杀戮心。   原以为派狼王涉险去破坏暗藏的杀手对乌尔罕.巴图的行刺计划已经够表达他的诚意,现在看来,他太大意了。   眼看狼王离他越来越近,沈默突然微昂头发出一声长啸,啸声由小变大。   刹那间苍茫旷野里狼啸声横空而起,由远及近,一只只狼在高低不齐的山丘出现。   浓墨般的天幕下,一双双闪烁着森森绿光的眼睛在夜色中犹如死亡的幽火。   一阵呜呜的牛角号声突起,巴伦族人有秩序的靠拢,老弱妇孺纷纷进帐篷,坚守的全是年轻力壮的男子。   生活在草原的族群们都清楚狼群的追逐有多可怕,所以他们举起弯刀,却不敢贸然攻击。   沈默在狼王不停蹭他裤腿的情况下,伸手接过对方嘴里叼着的羊肉,表扬的拍了拍它的脑袋。   形势对他很不利,他在赌,赌乌尔罕.巴图对他的兴趣有多大。   “我刚才帮了你。”看着渐渐走近的暴怒狮子,沈默滚动着喉咙,黑亮的眼睛里有冷静,也有被掩藏的紧张。   乌尔罕.巴图脚步微顿,弯刀回鞘,他打量着突然出现在部落的陌生少年,身子骨比那群牛羊还要柔弱,能悄无声息闯进来,胆量不错。   扫了眼到少年腰部位置的银狼,乌尔罕.巴图眉峰微挑,狼这种野性凶残的动物竟然会被驯服。   有点意思。   耳边咕咕的声音挺大,狼王好像在说,它饿了。   沈默额角一抽,他不吃,狼王是绝不会先吃的,可这会实在不是享受美食的时候。   狼王嗷呜一声,低下脑袋,鼻子动了动,偷偷闻着肉香。   嘴里发出一个很轻的啸声,沈默撕下一小块羊肉塞进嘴里,剩下的全给了狼王。   胡乱吞下羊肉,他深吸一口气,“多柯勒草原东西南三个方向分别有两支骑兵,一支马队,他们会在今晚突袭。”   他的话一出,族人们纷纷震惊。   乌尔罕.巴图示意所有人安静,他看着这会还有心情吃食物的少年,对这个消息仿佛没多少在意,“哦?本汗凭什么相信你?”   “附近都是我的朋友。”沈默的手摸了摸老狼王的脑袋,他淡淡的说,“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知道。”   老狼王抖抖一身银色的毛,舍不得吃完的羊肉放在自己的地盘,大张着狼嘴喘气,瞄准乌尔罕.巴图的喉管,充满敌意与警惕的眼神。   气氛一触即发。   乌尔罕.巴图野兽的视线扫视山丘的那些野狼,他突然靠近几分,露出森冷的表情,“小子,你想要什么?”   “我是人,不是狼。”骇人的气势袭来,沈默面上维持冷静,他抿着唇,语气绝对真诚,“我想加入一个族群生活,而你的族群是整个草原最强大的。”   刀锋般尖锐的眼神微眯,乌尔罕.巴图嘴角终于出现一点笑意,却比不笑的时候更加令人颤栗。   沈默收紧下巴微弯身,右手平放在胸口位置,致以草原最无上的崇敬之礼,并且说出整个巴伦族人都为之惊讶的效忠誓言。   “我愿献上所有的忠诚,一生追随你。” =======================================================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童鞋想看将军篇的番外,咳,么希望了,送一段【【粗长】】的小剧场。   +=========   “将军,我儿的丧事理应由我陆家操办。”先是丧女,接着又是丧子,陆志兴眼中尽是悲痛与绝望,看着上海滩不可一世的主人抱着自己的儿子不松开,一副失了魂魄的样子,他叹息着摇头。   眼眶深陷,颓废不堪的男人从军裤口袋拿出一枚戒指戴在青年已经冰冷僵硬的无名指上,发干的唇轻轻摩擦。   “他是我林建白的妻子。” ☆、卷四   沈默发出草原从未有过的誓言,的确震撼了巴伦族的人,那些人用“傻子,忠诚有个屁用”的目光看着他。      乌尔罕.巴图如果就因为这句独一无二的誓言信任面前的陌生少年,那比草原狼群灭绝还要不可能。      “八阔,他交给你了。”粗厚的嗓音把周遭凌冽肃杀的气氛击碎,乌尔罕.巴图从鼻腔发出一声嗤笑,转身大步离开。      沈莫一直绷着的神经终于松了一点,他摸摸狼王的鬓毛,对方发出呼啸,附近的狼群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叫八阔的青年嘴边八字胡很滑稽,他看着沈默,有明显的感兴趣,“小兄弟,晚上你的狼....”      “跟我住一起。”沈默理所当然的说。      正走着的八阔闻言,脚下一滑,砰的摔在地上。      因为内应突然遭险,没有发出任何信号,东西南三个方向也就不敢草率行动。      寅时      两批骑兵从双峰泉后方出发,沿着多柯勒草原绕了一圈,最后前往南边。      夜幕下,整齐的马蹄声中隐约混杂着狼啸声,将空旷的草原从沉寂中拉醒,惊的那些猎食的动物四分而散。      巴伦部落是草原最强大的部落,在绝对的武力镇压后收服了那些分散的小部落。      但是收服不代表永远不会叛变。      而南边分布的几个小部落当中,以扎西里的部落为首,也是这次狩猎的目标。      两支骑兵一共34人,他们要在不惊动东西两边的情况下灭掉扎西里的部落,否则一旦打草惊蛇,等他们收拾东西迁徙,那接下来的战斗就是不死不休的拉锯战,耗费时间不说,还消耗大量的物资。      草原除了一望无际的绿草,还有那些高低不齐的山丘。      在那些山丘后面往往会埋伏着什么,突然出其不意,给出致命的一击。      黎明前的黑暗显的格外地漫长,沈默伏在狼王背上,在他两侧还有拿着长矛,马刀和弓箭的骑兵。      那些骏马都很焦躁,跟一头狼待在一起,它们开始不停的踢土,打着喷鼻。      “还有多久?”八阔拉了拉缰绳,朝地上吐了口唾沫,长久的等待在消磨着草原汉子本就不多的耐心。      边上一个肥胖的中年男子突然低喊了句,“他们出来了。”      远处有急促的马蹄声,是出去打猎的骑兵。      八阔做出几个手势,下一刻就见所有人分成四组,举着手里的武器朝那些帐篷奔去。      老狼收到沈默的指令,悠哉的步伐,走的很慢,偶尔甩甩尾巴。      天有一点鱼肚白的时候,屠杀才刚开始。      扎西里被活捉,跟女人们一起被带往巴伦部落,而剩下的那些老人孩子一个都不留。      慌乱的尖叫声,凄惨的哭声把这片天地渲染成人间地狱,一个个鲜活的生命瞬间化为乌有。      刺鼻的血腥味扑面,白色的帐篷被鲜血染红,沈默终究还是忍不住偏头,他不是救世主,没有能力去救谁。      午时,出去打猎的男人回来,隐藏的骑兵在他们下马后,突然攻击,他们猝不及防,一时灭族之仇,失去亲人之痛交织,愤怒的咆哮声是他们死前留下的最后声音。      那些试图逃跑的直接成了守在外围的狼群嘴里的食物。      看着野狼拽着肢体啃咬,溅出去的碎肉很快被抢空,沈默皱了皱眉,身边的老狼有些躁动,张着狼嘴哈气,伸长的舌头舔着锋利的牙齿。      “去吧,我不该忘了你也是一头狼。”      狼王仰着颈子看沈默,又看了眼远处美味的食物,前腿一弯,趴在沈默脚边蹭蹭他的腿。      看着一头狼人性化的动作,沈默有些好笑,叹了口气,“你终究还是要回狼群的,那里才是你的家。”      “小兄弟,你的那些朋友是不是该撤了?”走过来的八阔擦掉刀上的血,指指那些野狼。      “你们为什么要活捉扎西里?”在狼王发出信号让狼群离开后,沈默好奇的问。      八阔嘿嘿笑,“大汗有个爱好。”      回去的路上,沈默没再问那个爱好是什么,直到他看到那个叫扎西里的中年人被倒吊在半空,下面是一排泛着寒光的刀尖后,他终于明白,乌尔罕.巴图是比野狼还要可怕百倍的食肉动物。      这次的突击很成功,剩下的东西两边部落失去扎西里的支持,他们再也不敢有什么举动,只能夹着尾巴上缴牛羊和女人来巴结乌尔罕.巴图,以示他们的诚服。      乌尔罕.巴图赏赐给沈默单独的帐篷,几张上等的兽皮,一些美酒。      巴伦族人对沈默也没有了疏忽与敌视,给予他英雄的待遇,但是对他身边的狼王依旧充满敌意。      还有两天,和亲的队伍就要抵达,沈默几乎每天都找机会在乌尔罕.巴图周围转悠,他除了发现对方喜欢杀戮,其他的无从得知。      坐在双峰泉边,沈默眯起眼睛看着那些疾奔的骏马,后面有十几个手持打着活结绳索的骑手纵马追赶。      亲眼看到所谓的套马,画面挺热血,他把半个身子靠在狼王背上,莫名其妙的唱起了那首广场舞必点的歌。      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飞驰的骏马像疾风一样      狼王眯着眼睛,有点犯困,没过一会,它就在耳边的歌声里睡了过去。      沈默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随意唱的歌在中午的时候就已经传到乌尔罕.巴图那里。      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垂下的眼底有光闪过,或许机会来了。      帐篷里八阔大口吃着肉,含糊着嚷嚷,“大汗,那什么汉子完全描写出我草原的风情,我觉得可以作为...”      上方的乌尔罕.巴图嗤笑,“你懂个屁。”      其他人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      “屁这个东西连大汗都不懂,我就更不可能懂了。”八阔没皮脸的咧嘴笑。      乌尔罕.巴图喝了口酒,手一挥,“滚出去把那小子叫来。”      没过一会,八阔就带着沈默走进来。      撩起眼皮扫了眼坐在最上面的乌尔罕.巴图,身高九尺,魁梧至极,刚硬的头发不受束缚的披散,鼻梁高挺,棱角鲜明,雄性特征强烈,跟俊美搭不上边,给人的感觉更多的是不怒自威。      沈默绷着神经不敢松懈,这个男人太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一口咬死他。      “你过来。”上方的人突然开口,帐篷里安静下来。      沈默面色冷静的走过去,停在五六步远的位置,这是他认为的安全距离,待会有什么突发状况,也好有退路。      “走不动了?需不需要拿绳子套你脖子上?”乌尔罕.巴图瞪着少年,磨磨蹭蹭的像个女人。      这么一想,他明目张胆的在少年身上扫视。      沈默眼角一抽,硬着头皮挪了几步,隔着一张桌子,他感觉对方身上的血腥味不断挑战着自己的嗅觉。      “那歌是怎么唱的?”乌尔罕.巴图摸着下巴,“草马的汉子你威武....”      沈默嘴角抽搐,“大汗,是套马的汉子。”      “你的意思本汗唱的不对?”乌尔罕.巴图双目有戾气浮现。      突然有一掌拍在他头顶,力道大的让沈默差点给跪了,他额头青筋暴跳,淡淡的说,      “想要草马,难度系数太高。” ☆、30·卷四   沈默说完就轻蹙了眉头,帐内气氛徒然降低,十几道视线都在他身上,其中最锋利的那道打量着他,像是有马刀一寸寸割着身上的肉。      乌尔罕.巴图手指敲击着桌面,盯着草原唯一一个敢对他发出效忠誓言的少年。      抬了一下眼皮去看空着的大碗,沈默拿起酒坛子倒进去酒,又用自己腰上的弯刀割下几块羊肉放到另一个大碗里。      似乎有些受用,乌尔罕.巴图动了动面部肌肉。      接下来几个大汉一个个错愕的看着少年倒一碗酒,他们的大汗就喝一碗。      七碗酒下肚,乌尔罕.巴图的脸色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暗沉,他大声吼道,“特木。”      叫特木的男子微愣,迟疑的看乌尔罕.巴图,见他不像是说笑,这才起身出去。      沈默摸不准现在的情况,只好继续给乌尔罕.巴图倒酒。      过了会,身后有很大的动静,他回头看去,然后整个人就怔住了。      乌尔罕.巴图微抬下巴,“那匹草马归你了。”      看着面前脖子上戴朵大红花,像羊又像骆驼的袖珍小动物,沈默真给跪了。      叫这么高端洋气的名字,真的科学?      “大汗,那不是给阏氏准备的礼物吗?”八阔舔唇,“据说天朝的女人皮肤滑的跟绸子一样。”      提起天朝,乌尔罕.巴图眉宇有一瞬的狰狞,不在意的说,“换成草牛。”      还有草牛?拧着眉头的沈默嘴角止不住的抽搐,把草马脖子上的大红花扯了扯。      “谢大汗赏赐。”      乌尔罕.巴图什么也没说,把一坛子酒扔过去。      “干了,干了!”周围有起哄声,八阔更是扯着嗓子大叫。      沈默咽了口口水,拿起酒坛子,仰头咕噜咕噜喝着,漫出来的烈酒顺着下巴滑下,沿着脖子沾湿了前面的衣襟。      口腔被辛辣刺鼻的味道堵满,胃里有把火在烧,他把空坛子放到桌上,手撑着桌面喘气。      乌尔罕.巴图哈哈大笑起来,一掌拍过去,沈默条件反射的护住头,谁知那一掌落在他屁股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草原的男子一向狂放勇猛,敢于表达内心的情绪,乌尔罕.巴图不加遮掩的盯着沈默看,手没移开,更是肆无忌惮的捏了捏。      “你屁股挺有弹性。”      其他人先是一懵,大汗不会是看上这个少年了吧?随后就激烈的欢呼。      忍着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沈默打了个酒嗝,手指着乌尔罕.巴图胯·下的可疑湿润,宽大的裤子都能被撑起来,尺寸不可小觑。      “大汗的鸟儿似乎很有精神。”      粗糙的大手在自己裤裆那里揉·搓了一把,乌尔罕.巴图爽朗的大笑,“它想飞了。”      别说是八阔,连其他几个族人都打了个冷颤,上次大汗笑成这样,族里死了好几个女子。      草原的美酒烈性很强,一旦喝的猛很容易上头,沈默感觉大脑胀疼的厉害,他用手背擦去嘴边的酒水,用力晃了晃头,似是喝醉了,不太利索的去扯衣襟,口中自言自语,“飞吧,快点飞。”      眯起眼睛看少年神志不清的解衣服,视线停在他微张的唇上,乌尔罕.巴图滚动着突出的喉结,“这小子醉了。”      下一刻就见少年一头栽地上。      草原上的男人不会喝酒,就跟女人不会生孩子一样,是会受鄙视的。      这不,唏嘘声顿时响了起来,八阔得到指令过去把少年夹在胳膊下面,跟他这个大块头一比,少年更显的弱小。      掀开帐篷帘子出去,就见一头银狼堵在他面前,眼露凶光,八阔吞了口唾沫,“他没死,只是喝醉了。”      说完就把少年扔到银狼背上,他看着银狼伏着少年离开,摸了摸八字胡,眼中尽是佩服。      确定离的远了,趴在狼王背上的沈默睁开眼睛,没有一点醉意,他垂下眸子开始琢磨刚才那步走的有没有成功。      一处帐篷外坐地上玩的小女孩瞪大眼睛看着路过的银狼,害怕的缩中年人怀里,“阿爹,大哥哥在干什么?”      中年人摸着小女孩的头发,语气严肃,满脸敬畏,“应该是在以身驯狼吧...”      狼是草原的主宰,最凶残的动物,能够驯服它的人是值得尊敬的。      其实只是抱着狼王打瞌睡的沈默:.....      下午的时候,沈默身上起了很多红点,头痛欲裂,他中午的时候还以为这副身体能喝。      给草马喂了点青草,沈默揉着太阳穴,“111,你那里有解酒的药吗?”      “叮,只有醉酒的。”      “当我没说。”      沈默在帐内转了几圈,身上抓出了很多痕迹,最后没办法就拿出多柯勒草原的地图,找到一处偏僻的河流。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打算跟狼王一起去洗个澡,却被八阔拦住,后面还跟着一个少女,好像叫什么月牙儿。      “给你。”少女把头上戴的布巾解下来塞到沈默手里,低着头快步跑了。      “月牙儿看上你了,啧,她可是我们草原最美的姑娘。”八阔一脸羡慕,酸溜溜的语气。      沈默把玩着手里的布巾,按照草原的一贯习俗,他如果也对月牙儿有意,明天就射下一只鹰送过去。      八阔看少年没什么兴趣,他转了转眼珠子,“小兄弟,你裤裆里的鸟儿莫不是有什么...”      沈默把布巾扔给老狼王,对方用嘴叼住朝月牙儿跑走的方向飞奔。      “我喜欢男人。”看出八阔的疑惑,沈默勾起唇角,“尤其喜欢威猛的男人。”      “你....你...你别过来!”八阔脸顿时就白了,胸口两块发达的胸肌都颤了一下,他后退几步,“再过来我就要大叫了啊!”      沈默满脸黑线,这时候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卷四   草原的男子衣袍宽大,胸口的衣襟都会大敞开,露出引以为傲的健壮肌肉。      看着八阔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衣襟往后退,沈默弯起唇角:“我只看的上草原最强悍的勇士。”      说完他就留下呆滞的八阔离开。      八阔是出了名的嘴大,一个消息从他嘴里出去,很快整个巴伦部落人人皆知,如果不出意外,他相信会在河边遇上乌尔罕.巴图。      一轮明月当空,夜晚的风拂过,泛起一丝凉意。      多柯勒草原深处有一条河流,名为绸子湾,顾名思义,如同绸缎般弯弯扭扭的占据着草原最后一点空间。      越过绸子湾就是一片无垠沙漠,再继续前行,就会看到另一番风情,天朝人的细腻,文雅。      从怀里拿出特意包好带出来的羊肉,剥开外面那层,沈默把羊肉递给狼王,见对方没有吃,而是看着他,用一如既往的温柔目光,仿佛在注视着自己的孩子。      “我吃饱了。”沈默说着就惬意的躺在草地上,双手放在脑后,难得的有点懒散。      老狼王低头吃完羊肉,用爪子在自己嘴边抹了抹,这才弯着前腿趴在沈默身边,尾巴甩了几下。      眯起眼睛看头顶的明月,沈默轻声说,“是不是每个时空的月亮都是同一个?”      老狼王也仰着颈子看天,过了会它对着月亮嚎叫一声,低头凑近了点在沈默发顶喷着鼻息,舌头舔了舔他的脸颊。      有风拂过,饱含太多情绪的叹息声被埋没,只留下啸声在草原回荡良久。      片刻后沈默把脑中不该有的惆怅掩藏,他起身摸摸老狼王的脑袋,“回狼群去。”      老狼王走了几步回头看一眼,嗷呜一声,就不走了。      “我不会有事。”沈默轻抿唇笑了,语调不禁柔了几分,像是安抚着老朋友,“去吧。”      “嗷---”一声呼啸,老狼王往草原另一端奔跑。      望着老狼王渐渐消失在视野的沉稳身影,沈默感慨,狼终究还是适合大草原啊....      抬头看了会皓白的月光,沈默脱掉身上的袍子进去河里,微凉的河水冲洗着,他阖着眼,大脑飞快的运转。      “叮,菊花灵两瓶已经倾情送上。”      沈默掀开眼帘,一掠而过暗光,“两瓶?需要这么多?”      “叮,尺寸决定分量。”      回想起宽大裤子下撑起的形状,沈默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是给风吹的,还是怎么的,他好像没之前那么从容淡定了。      夜晚的一切都很安静,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草原上一匹黑色的骏马飞奔着,哒哒哒的急促马蹄声惊醒了沉睡的大地。      身后有很大的马嘶声,沈默没回头,他慢慢下滑进水里,直到整个人全被河水覆盖。      水面发出一声很大的水花,可见掉进去的东西体积之大。      沈默闭着气,睁眼看着向他游过来的男子,没有反抗的被伸过来的手臂带到对方怀里,又被轻松的拉离水里。      不着衣物的两具身体紧贴,呼吸不免有意无意的交织,夜晚的风似乎都变的暖了起来。      动作粗鲁的把湿发捋到后面,露出一张棱角过于鲜明的脸庞,乌尔罕.巴图胸膛起伏,哈哈大笑,“听说你只看得上草原最强悍的勇士?”      垂着眼角扫了眼抵着他的坚硬之物,对方侵·略的雄性气息浓烈,沈默不动声色的收·缩了一下身子,呼着气,“嗯。”      有意思的捏着少年的下巴,粗糙的手指摩·擦着,乌尔罕.巴图眯了眯眼,少年其实长的比草原所有女人都要好看,这几天只是被那层污垢遮掩了,“你说说整个草原,谁最强悍?”      水珠从滚动的喉结滑落,停在胸口被挤压至有些石更·立的突起上,沈默平静的说,“是大汗。”      “你在勾引本汗。”乌尔罕.巴图眼中呈现的欲·望跟语气里的难测完全相反,他的手臂一紧,把少年压在怀里,“不过你成功了。”      下一刻沈默被抱起来,紫黑狰狞的热物凶狠的破·入,他闷哼一声,那一霎那传递的撕裂感让他双腿颤抖的厉害。 ☆、卷四   眼睛里流出过于疼痛产生的生理性泪水,体内仿佛有一根被烧红的铁棍不停的来回穿·插,每一次的顶·入,沈默都有种被顶到嗓子眼的错觉。      乌尔罕.巴图满足的低吼,随着一次次进·出,紧紧缠着他的甬·道越来越热,如炉火般灼烫,空气里的血腥味更是刺激着他,舒服的让他恨不得把少年整个身体都给贯·穿。      “叮,任务目标处于极度亢奋状态,这副身体崩坏的可能达百分之九十九,111友情提醒,需不需要用掉最后一瓶菊花灵?”      听到脑中响起的声音,沈默几乎迫不及待的回应,“非常需要。”      随后就感觉体内被刺伤的地方有丝丝痒意,那种被撑·破到极致的刺痛感得以缓解。      但他忘了菊花灵的附带作用,等到他发现乌尔罕.巴图比之前更加兴奋,一双骇人的眼眸被欲·火烫红之后,只有咬紧牙关颤栗着直冒冷汗。      夜色笼罩着淫靡的色彩,风拂过,没有一丝寒意,唯有火山口的燥热。      一只手轻松的托着少年的臀·部,另一只手把·玩着他胸前的小豆子,乌尔罕.巴图微眯起眼睛望着眼前脸上浮现炙热的红晕,紧锁着眉,死抿没有多少血色的唇瓣,硬是不肯发出一点声音的倔强少年。      他皱起了眉宇,身下发狠的一顶,彪悍健硕的肌肉呈现蹦硬状态,脊背犹如拉紧的弓,滚出的汗珠如雨。      沈默被一击强势的凶猛侵·略,半挂着的两条腿突然伸直,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嘴里终于溢出混乱的呻·吟,他仰着脖子偏头喘息,快速起伏的胸膛被强力的压制,从紧贴的心脏传递的心跳声仿佛击鼓般急促而激烈。      似是不悦少年的远离,乌尔罕.巴图的手指从被折磨充血的豆子上移开,捏紧他的下颚,压迫的拉到自己面前,滚热的视线盯住两片泛着水泽的唇,掠食般的吻压了上去。      沈默微睁瞳眸,湿·滑的舌头野蛮的撬开他的牙关,粗厚的舌面抵着他的喉咙重舔,无法呼吸的窒息愈发强烈,缺氧后晕眩感袭来,他呜呜的摇头,手掐着乌尔罕.巴图的脖子,指甲用尽力道扎进去。      乌尔罕.巴图一张脸被怒焰充斥,脖子上的青筋暴突,有血丝渗出,他的眉头皱的更紧,没有退出,反而更加狠戾的啃·噬少年闪躲的舌头。      舌头被吸·吮的疼痛过后发麻,沈默放弃乌尔罕.巴图的脖子,手抓着他的头发往后拉。      空气重新吸进肺里,沈默贪婪的呼吸,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乌尔罕.巴图,那根本不叫吻,完全是一场动物捕猎食物的凶残追击。      抹了把脖子上的血,乌尔罕.巴图露出一口白牙,粗喘着问,“你知道以前那些敢对付本汗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      沈默被体内的坚·硬肉刃搅·动的直哆嗦,肠·壁明明已经负荷,却叫嚣着想要,更是主动咬上去,他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字来,只有被迫抬头与面前疯狂的食肉动物对视。      “用打磨后的马刀在喉管处一切,拿绳子把头颅系牢固拴在马蹄后面,绕着整个草原跑一圈。”乌尔罕.巴图舔了一下沈默的喉结,眯起的眼眸嗜血残暴,牙齿漫不经心的嘶·磨。      沈默不停吞咽口水,身体对着律·动上下颠簸,原本翘起来的物件突然软了下去,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随时都有可能被咬破。      “怕吗?”乌尔罕.巴图加快速度,一下下的狂·抽。      沈默抿着唇摇头,他知道自己一旦说怕,对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果然,下一刻乌尔罕.巴图愉悦的笑了,大步上岸,把沈默压在草地上,拍着他的屁·股继续前进。      “你身上可真香....”掌下的臀·肉充满韧性,乌尔罕用力捏·着,就像是一头狂化危险的野兽,低头用力嗅着沈默脖颈处的气息,略硬的胡子把那处汗湿的皮肤扎的发红。      沈默高高的抬着屁·股,鼻息是青草的香味,混合着泥土的气味,他闭了闭眼,把湿漉漉的脸颊埋进草地里,断断续续的呻·吟。      看着通红水·润的小口吞·着自己的兄弟,流淌的液·体打·湿了周围的黑丛,那种美妙的感觉让乌尔罕.巴图疯狂,抽·插的速度一再迅疾,宛如脱缰的野马在草原肆意的横冲直撞。      沈默手握成拳头,身体抽搐的厉害,腿·间之物抖了几下可怜的身寸出一点白·液。      这已经是他今晚第四次释放了,再这样下去....      体内进出的坚·硬粗·物突然跳动了几下,后颈传来疼痛,他条件反射的夹·紧双腿。      「呲」的一声,湿淋淋的器·具如同一支支利箭投射进甬·道最深处,乌尔罕.巴图舒服的从鼻腔发出一个声音。      把沈默翻过来,抬起他的两条腿架在自己肩上,扶着细瘦的腰部狠狠的前后不停顶·撞。      身子被大力的折腾,近乎折叠的扭曲程度,头朝下,擦着草地,沈默大脑有些充血,他感觉背部快被草地上的泥土和草尖摩擦破皮,火辣辣的疼与身体里的骚·样交织,狂风暴雨般让他浮浮沉沉。      一个深入,乌尔罕.巴图仰头大吼一声,深红肿·大的前端死命的碾压着沈默薄弱的内·壁。      上百次的抽·送之后,他又把沈默抱腿上,沾着大片粘·稠物,没有一丝疲软迹象的器·具再次冲·入,噗呲一声埋到底,直直的戳·在滑·软的小口里面。      身上的汗水被风吹的有点干了,沈默打了个寒战,往乌尔罕.巴图怀里靠了靠。      放在少年脊背的手臂紧了力道,乌尔罕.巴图低头啄着他的嘴唇,从来没跟人亲过嘴,好像也没有那种恶心感,反而感觉很不错。      没抱过什么人,除了以前亲自养大的小羊,怀里的少年跟小羊差不多,一只手都能很轻松的拧起来,瘦的咯人。      “张开嘴。”乌尔罕.巴图含·着沈默的唇瓣舔·吻,跟之前一样的粗鲁,看着对方微张唇,他回忆怎么摸小羊那样摸了摸眼前的人,沉沉的笑了,“对,就这样,把舌头伸出来。”      沈默眼角不易察觉的抽了一下,舌头慢慢伸出去,随后就被对方的嘴巴吸·住拉·扯。      三瓶菊花灵的效果达到最佳,而操作的人也是极少有的强悍,强烈的快·感让沈默不停倒抽凉气。      “唔....”疲倦的大脑放空,有着那股电流从尾骨往上窜,沈默的身体剧烈收·缩,分开的双腿长时间没有合拢,肌肉已经拉伤,开始抽筋不止。      乌尔罕.巴图津津有味的吸·着他胸口一颗高肿的小豆子,舌尖时不时舔·舔,口中含糊着骂几句,又似是在安抚着什么。      缠在一起的区域分·泌出的液·体越涌越多,巨·昂的肉·枪也整个坚·立,把一滩水泽搅的天翻地覆。      天边有一丝泛白,黑夜已经过去。      河边两具纠·缠的身体依旧紧紧贴在一起,身子瘦弱的少年紧闭双眼,苍白着脸,浑身上下布满了青紫淤痕迹,无力的偎依在高大强壮的男人怀里。      耳边有什么声音低语,没听清,沈默慢慢睁开眼皮,又垂了下去,一点力气都没了,下半身已经麻木。      乌尔罕.巴图用自己的衣袍包住沈默,连人带衣一起抱起来,手指放在嘴里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黑色骏马从远处奔来,他动作干练的跃身上马。      坐在马背上,沈默蹙紧眉头,尽管乌尔罕.巴图的骑术很好,但还是避免不了颠簸。      “太弱。”乌尔罕.巴图轻蔑的说了句,手放到沈默屁股下面托起他,粗声喊道,“抱紧了。”      沈默抿了抿唇,发白的脸上渗出一层冷汗,倾身过去,下颚抵着乌尔罕.巴图的胸膛,手攥着他的裤腰带。      等回到部落时,乌尔罕.巴图脸色有点怪异,手掌上黏糊糊,他索性在沈默屁股上摸了摸。      “需要清洗。”沈默撩起眼帘扫他一眼,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来的。      乌尔罕.巴图把袍子胡乱拽了拽,抱着沈默下马,快步进帐篷,脚步难得的有点赶。      可还是被等候多时的人瞧见了,在看到草原最强的勇士后背全是深浅不一的抓痕后,石化了很久。      八阔手指着脸色极差的沈默,瞪眼大叫,“死...死了?”      “滚!”乌尔罕.巴图冷眼一扫,暴吼一声。      草原上的雄狮发怒,周围的人都低头跑开,干自己的事去了。      八阔左看看又看看,帐篷前只剩下他一人,孤身奋战的感觉一点也不好,他吞了口唾沫,      “大汗,探子来报,天朝的人马已经进入多柯勒草原。” ☆、卷四   沈默被乌尔罕.巴图扔到木塌上,他闷哼一声,躺在兽皮上面不动了。      把那把银色的弯刀·拔·出来,拿布擦拭了一遍,乌尔罕.巴图朝外面喊道:“特木。”      帐篷外等候多时的特木立刻应声:“在。”      乌尔罕.巴图眉宇间戾气很重:“领三支人马前去接应。”      “是,大汗。”      随着一声高昂的应答,脚步声走远,帐帘边杵着的八阔震惊的看着整个巴伦族的王者将那把象征荣耀与权势的弯刀递给少年。      沈默动了动眼帘,没接。      “拿着。”乌尔罕.巴图粗声喝道。      几瞬之后,沈默淡淡的说,“我要这刀有什么用?”      霎时隆起眉心,乌尔罕.巴图那张脸与地狱阎罗无异,放眼天下,连那个狗皇帝都用尽方法想夺走的弯刀,竟然还有人不想要。      “带上它,草原没人敢动你。”粗厚的嗓音因为愤怒微冷。      扫了眼面前的弯刀,沈默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还是没接,任务一完成,他会直接消失,不留半点痕迹。      帐内气氛古怪的压抑。      八阔盯着少年脸颊不正常的红晕,突然大叫,“大汗,他好像发烧了。”      乌尔罕.巴图紧锁浓眉,大手往沈默额头一压,掌下的温度灼人,他的眼眸顿时涌出暴躁,扭头朝八阔吼了声,“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这就滚去准备。”八阔浑身肌肉都颤了颤,转身快步跑开。      沈默轻蹙下眉,在他身上肆意抚摸的手掌火热粗糙,碰到淤青的地方,更是难受的刺痛。      “大汗,再来一次,什么药都救不了我。”他扯起嘴角,没一点笑意。      抬起他的两条腿,乌尔罕.巴图拿拇指按压着那处折腾了一夜依旧红润柔软的小口,流连的摩挲,“你真是个宝贝。”说罢,食指猛地挤进去,那一瞬间就被滚烫的嫩·肉·绞·住,销·魂的感觉让他眼底欲·火爆燃。      “你可以试试。”察觉在他体内活动的手指速度加快,沈默淡淡说了一句,就阖上眼。      乌尔罕.巴图眯起眸子凝视着少年烧红的脸颊,视线从他两条腿上那些青紫淤血痕迹掠过,异常不舍的把手指·拔·出来,放在嘴边吸·吮着湿·腻的体·液。      当八阔端着一碗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他的大汗盘腿坐在少年身边,就像是雄狮守护着自己的食物,谁敢碰一下,必死无疑。      接过药,乌尔罕.巴图挥手让八阔出去。      “起来喝药。”      走到帐帘的八阔听到身后的声音,还是粗声粗气的,但是跟随二十多年的他还是听出那一点关心,他脸上的肌肉抽了抽。      大汗一定鬼迷心窍了。      更惊悚的是躺着的那位,竟然没死,瘦的干巴巴的,没想到那么逆天。      沈默手捧着大碗,看了眼碗里黑乎乎的东西,那股子呛鼻的古怪味道让他胃里翻滚,他映着头皮凑过去。      乌尔罕.巴图见沈默喝的很慢,一副难以下咽的样子,他端起那碗药汤大口喝完,捏着沈默的下颚,直接灌进去,末了还伸出舌头在对方的口腔舔·舐了一圈。      有不少药汤都来不及咽下,顺着嘴角流出来,沈默抓着乌尔罕.巴图的手臂痛苦的咳嗽。      少年的眼角泛着潮红,凸显的锁骨上还有他昨晚留下的啃·噬痕迹,乌尔罕.巴图胯·下一热,他抓起酒囊大口喝着烈酒,今天第二次试图压下·体内的欲·望。      难得遇上这么个宝贝,不能给弄没了。      过了会,药性发作,沈默侧身睡了过去,乌尔罕.巴图把手从他的怀里·抽·出来,起身走出帐篷。      吩咐人找了两个女子和两个男子,本打算解决一番,谁知看到那几人吓的煞白的脸和惊恐的眼神,兴趣瞬间就少了一半。      随便抓起其中一个青年,乌尔罕.巴图低头闻了闻,皱着眉头扔掉,又换了个女子,撕掉她的衣服,刚靠近,对方就抖的厉害。      “大...大汗...”      乌尔罕.巴图不耐烦的粗声骂了几句,一脚踹翻了桌子,阴沉着脸骑着爱马在草原转了一圈。      回来时,他脱掉袍子,赤着上身压着少年,硬邦邦的胡子扎着对方的脸颊,用力嗅着好闻的气味,餍足的睡去。      沈默是被压醒的,全身被制住,无法自由活动,他拧了拧眉,把横在他胸口的粗壮手臂挪开,侧身打算下去,背后就有道的声音,大概是睡意正浓,少有的懒散,“去哪?”      “出去解手。”他淡定的说。      睁开双眸,乌尔罕.巴图手臂一伸,把沈默压在怀里,“本汗同你一道。”      眼角抽了一下,沈默面不改色的躺回去,“我好像又没了。” ☆、卷四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沈默就被外面的动静给吵醒了,他打了个哈欠,鼻子动了动,身上有淡淡的药草味。      坐起身体,沈默抬起手臂把袖子撸起来,看到皮肤上的青紫痕迹淡下去不少,有些红肿的地方都消了,他轻挑了一下眉毛,看来昨夜那人给他上药了。      外面牛角号沉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很大的吆喝声,是喜悦,庆祝。      沈默拿起边上摆放的蓝色衣袍比划了一下,确定是给自己准备的之后就给穿上,草草打理了一番迈步走出帐篷。      明媚的阳光挂在没有一点杂质的蓝色天空,入眼所见的是巴伦族美丽的姑娘们围在一起欢快的摆动身子,跳着属于草原独有风情的舞蹈,她们穿着绣有复杂图腾,袖口多镶芙蓉花边的长袍,清一色的粉色,个个佩戴漂亮的珍珠头饰,脸上挂着热情的笑容。      而那些男子则会穿着清一色的蓝色宽袍,击鼓奏乐。      场面极为震撼,沈默眯了眯眼睛,快走了还能看到这样载歌载舞的一幕,心情挺不错,他在脑中联系那个系统。      “叮,111不在,我是他的西皮000,尊进的客户您好,请问您有什么疑问?”      被脑中略显清脆的声音给怔了一下,一板一眼中规中矩的语气跟111完全是两个概念。      沈默望着向他这边跑来的八阔,蹙眉在脑中询问,“我这卷不存在什么BUG吧?”      他真被上卷的BUG给坑了。      突然又想起了那个男人,等所有卷任务完成之时,才是他可以闲下来过自己生活的开始。      “叮,目前数据完好,系统无法识别未知领域,是否还有其他疑问?”      “能不能再帮我准备几瓶菊花灵?”      “叮,菊花灵库存供应不足。”      沈默嘴角抽搐,“上次那个技能我要怎么开启?”他记得技能开启后,润·滑效果很理想,大概勉强能应付几轮。      “叮,尊敬的客户,系统出现一条乱码,您刚才的提问全都打成了马赛克,对您带来的不便还请谅解。”      变相的系统维护让沈默一张脸黑了下去。      跑过来的八阔笑呵呵的打招呼,“小兄弟,早啊。”      “早。”沈默的视线停在远处一辆四匹白马拉的马车上,他看到乌尔罕.巴图站在一个身穿官服的大臣面前交谈着什么。      乌尔罕.巴图魁梧高大的身材活生生把那个大臣压迫的连头都不敢抬。      “天朝的女人可真美。”八阔赞叹,砸吧砸吧嘴,“那皮肤就跟剥了壳的蛋一样,水弯弯的眼睛比双峰泉的泉水还要清澈,大汗眼睛都看直了。”      沈默淡淡嗯了声,侧头去他之前住的帐篷,不知道草马有没有被喂食。      看到少年脸上没一点变化,八阔皱了皱眉,有些苦哈哈的嘀咕了几句,快步跟上去,“不生气?不嫉妒?”      沈默脚步没停,慢悠悠的走着,“我为什么要生气?”      “如果大汗专宠天朝公主,你的下场可不太好。”八阔转了转眼珠子,留意着沈默的脸色,“我听说天朝那边遵从什么三从四德,估计那个公主肯定很好驯养,大汗喜欢听他话的。”      似是听出了什么,沈默侧头,“是不是他派你来的?”      “这你都知道?”八阔脱口而出,话出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嘿嘿的咧嘴笑,“我什么也没说。”完了还连忙为自己撇清,“是大汗让我说的,他想让你听他的话。”      沈默挑了挑眉,眼神有点古怪,“八阔,你可能要去赶羊了。”      “啊?”八阔疑惑的回头,他出于本能的用双臂挡在腹部,却仍旧被一击侧退踹出去。      乌尔罕.巴图怒斥:“滚去赶羊!”      “是,属下这就去。”八阔擦掉嘴边的血,麻利的跑了。      “跟本汗过来。”乌尔罕.巴图粗声说了句就拽着沈默的胳膊拉着他往天朝队伍那里走。      沈默抿了抿唇,大概猜到了发生什么事,走到马车那里,听着天朝的使臣跟巴伦族这边的争执,他的猜想一点也没差。      天朝的使臣递交国书,年年进贡白银,丝绸,瓷器,但是巴伦族要称天朝皇帝为天皇帝,算是另一意义上的称臣。      之前停战谈定的协议定下的是进贡白银一百万两,可现在把人送过来了,白银少了二十万,丝绸和瓷器都少了一部分,说是天朝国库紧张,顺带草原人听不下去,也听不懂的长篇文绉绉大道大义。      巴伦族人跟头蛮牛一样,他们认准这是在对草原勇士的侮辱和挑衅。      如果谈不拢,战争必然会再次掀起,最先遭殃的就是远道而来的这些人。      天朝的大臣拿着国书的手微抖,那些前来侍奉的太监宫女都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马车里很安静,没一点声音,只有风吹起红色纱幔,隐隐飘出来的芳香。      僵持的局面在沈默出现后出现了怪异的变化。      巴伦族人一个个大眼看小眼,他们不懂大汗把少年带过来干什么,而天朝的大臣更不懂。      乌尔罕.巴图朝马车吼道,“下来。”      这声怒吼让部落欢庆的气氛顿时消散,歌舞也跟着停止,没能凑近目睹的族人都拉长脖子远观,年长的族人眼中有担忧。      这些年战争带来的鲜血已经染红了草原。      拿着国书的大臣擦了下额头的汗,颤抖着说,“大...大汗,我朝...我朝规定,不得.....”      “这里不是你们天朝。”乌尔罕.巴图捏住那位大臣的脖子往旁边一扔,冷喝道,“给本汗下来!”      马车帘子被一只细白的手撩开,隐约有一道叹息声从车内飘出,叮叮当当的轻响,淡紫色衣决出现在众人视线,离马车最近的太监立马拿了凳子过去,走出来的女子身着浅紫长纱裙,长及曳地,明珠生晕,美玉莹光,一身雍容华贵。      轻柔如水的声音从红唇溢出,女子微欠身行礼,“玉谨见过大汗。”      周人吞口水的声音很大,草原上的人哪里见过这等秀美清丽的女子,腰细的一只手都能揽住,还有那皮肤,白的跟牛羊产下的奶·水一样,他们一个个看直了眼。      乌尔罕.巴图捏着玉谨的尖细下巴,粗野的抬起,就像是在打量一种货物,“是挺美。”      玉谨微微垂眸,长卷的睫毛轻颤,从沈默的角度能看到对方发抖的唇瓣。      他深有体会。      能承受乌尔罕.巴图的蛮横力气,那大概只有吃菠菜的大力水手。      “听着,本汗会遵守当初的约定,永远不再挑起战争,但是...”乌尔罕.巴图松开钳制玉谨下颚的手,当着她的面在衣服上擦了几下,“巴伦族的阏氏不是你,天朝的娘们,本汗对你提不起性趣。”粗鲁的话语,字里含间都没有任何遮掩的暴露对天朝的厌恶。      沈默脸黑漆漆的,看乌尔罕.巴图的眼神仿佛在说“大汗,你是不是疯了?”      族人们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那属于草原的阏氏是谁?      天朝的人也都陷入震惊中,他们对蛮夷的恐惧就像是与生俱来的,杀戮,残暴,是他们对蛮夷的全部认识。      好在国书已经被收下来,这已经是万幸了。      吩咐人安置车马,乌尔罕.巴图命人把他的爱马牵过来,他跃身上马,手抓着沈默的肩膀,用力一带,等他坐稳后,踢着马肚子离开部落。      手里的马鞭甩了一下,乌尔罕.巴图对着沈默耳朵大声喊道:“怎么样?”      圈着他的手臂霸道强硬,沈默皱眉:“什么?”      “做本汗的阏氏。”乌尔罕.巴图贴上去,嘴巴咬·着沈默的耳朵,“做草原唯一一个敢打本汗的人。”      沈默抬了一下眼帘,又垂下去,视线停在乌尔罕.巴图抓着缰绳的手上,那里有一排很深的牙印。      等了又等,没有听到满意的答复,乌尔罕.巴图脸沉了下去,扬起马鞭大力·抽·了一下,马跑的更快了,往多柯勒草原深处奔跑。      乌尔罕.巴图把马鞭与弯刀固定在一起,手撩开衣摆,将自己精神抖擞的器·具释·放出来,压着沈默,隔着裤子肆意磨·蹭。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你愿意。”粗犷的声音里透着可怕的威胁。      抵在股·缝处的东西又硬又热,沈默背部一僵,腰际传来的酸痛清晰,提醒着他昨晚的持久战。      “很好。”乌尔罕.巴图低吼一声,扯下他的裤子,带着怒意,彪悍的进·入,刚一进去,就被湿·热的区域紧紧箍·住,紧的有些发疼。      他粗喘一声,没有把持住,凶狠的往深处冲·去。      沈默趴在马背上,手抓着飘起来的鬓毛,耳边的风呼呼的吹,身后闯进来的东西野蛮的侵·略,不给他留半点拒绝的机会。      抓着他的腰部用力往深处一·撞·,乌尔罕.巴图双眸被怒焰燃烧出骇人的色彩。      “说,愿不愿意?”      沈默抿直嘴角,坚·硬的铁棍随着马蹄的急速狂奔一下下的撞·着他的身体,他夹·紧了马肚子,拉伤的肌肉传来的疼痛让他脸上的血色瞬间退了下去,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好,本汗就做到你愿意为止。”察觉出怀中人身体的不适,乌尔罕.巴图胸腔被通天大火充斥,这人宁愿沉默的承受,都不愿当他的阏氏。      他竟然被嫌弃了,如果换做他人,早就死在他的刀下。      乌尔罕.巴图呼吸粗重,双眸嗜血,大力拍打着掌下柔韧的臀·部,如暴风骤雨般的冲·刺起来。      马跑的很快,不停颠簸的步调更加提高了这场性·事的契合度。      眼睛被烈风吹的流泪,视线模糊的沈默开始断断续续的呻·吟,他抱紧马脖子,明明已经浑身颤抖,身体却是兴奋的迎·合上去。      空旷的野外,蓝天白云下,可以无休止发泄自己最原始的欲·望,肆无忌惮的粗·野狂·爆,把那内心深处最大的渴·望宣·泄出来。      乌尔罕.巴图把沈默按在马背上,踩着马鞍狠狠的掠·夺,他看着自己的东西在那个暖·湿的小口进进出出,眼眸里的疯狂足以泯灭万物。      食肉动物遇到自己感兴趣的食物,一旦发狂起来,谁也阻拦不了。      胸口急促起伏,沈默被压的呼吸难受,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他的身体随着马的奔跑上下晃·动,命悬一线的感觉再一次滋生。      乌尔罕.巴图吹了个口哨,随即就见马奔跑的速度渐渐降下来,拉下沈默的衣袍,吸·吮着他背上的皮肤,身下转圈的活动,也更加迅·猛了起来。      当马停在多柯勒草原北部深处,沈默才察觉体内的铁棍颤了几下,他收·缩了一下身体,在那些滚烫的热·流充溢体内时,浑身哆嗦着咬紧牙关。      释·放过一次的物件很快活跃,依旧硬邦邦的霸占湿·滑的区域,乌尔罕.巴图把沈默翻过来面对面抱着,手紧紧搂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把他的脚抬起来搁臂弯里,全身肌肉绷紧,牢牢护着他,开始一点点律·动起来。      “不....不做了...”颤抖着嘴唇,沈默艰难的呼吸,浑身痉挛的厉害,脸色苍白如纸,大颗冷汗滴落,他的瞳眸已经有轻微的涣散。      “本汗就当你答应了。”把沈默搂近点,舔·着他脸上的汗水,仿佛品尝美味的烈酒,乌尔罕.巴图哈哈大笑起来,眼中尽是愉悦之意,埋在他体内的物件并没有退·出,速度放缓,慢慢的磨·碾。      沈默抖了抖,瘫软在乌尔罕.巴图的臂膀里,微阖眼眸,全部包·紧的小口不受控制的张·合。      “随本汗一起飞上天。”说罢快速冲·撞了上百下,腰部一庭,又噗噗的持续了几十下,这才跳·动着喷·洒出精·华。      没有把自己的东西从湿·润紧·热的地方退出来,乌尔罕.巴图拿手掌在沈默脸上擦了擦,把他脸上的汗水擦掉。      捕捉到沈默极为虚弱的呼吸时,乌尔罕.巴图脸色一变,用手掐着他的人中,又不放心的抬起他的下颚,咬破舌尖灌进去血液。      “别再给我喂血了.....”口气血腥味浓烈,闭着眼的沈默蹙紧眉头,“我只是有点累。”      乌尔罕.巴图神色放缓,把袍子解开,裹住沈默,让他靠在自己胸口,踢着马肚子以很慢的速度回去。      “你以后能不能听话一点?”乌尔罕.巴图低头一看,怀里的人已经累的睡过去了,他用手指放在对方鼻息那里停顿了会才收回手。      草原人有个古怪的习俗,男女成亲之前先关在一起睡上三天,男子要确保妻子的初夜属于他,之后还要等每月的初九才能办礼,而草原的统治者必须要在一年当中规定的一天举办婚礼,也就是七月初八。      当天朝的人看到他们的公主顺利走完流程被送进帐篷,都松了口气,尤其是那个使臣,任务完成,可以回去交差了。      谁知当晚就发生了祸事。      夜色沉下去,草原孤冷一片,帐篷外有族人拿着火把巡逻,在他们毫无防备之下,一声凄惨的叫声把他们全给惊住了,也惊醒了部落的男女老少。      浑身没一处不痛的,沈默没出去,躺在上等兽皮缝制的厚毯子上,睁着眼注意外面的变故。      天朝的大臣本来可以有个舒服的觉,安心等着明天回程,谁知大半夜被叫醒,穿好衣服出去,就看到应该跟公主行鱼欢之乐的男子披着袍子站在那里,眉眼笼罩杀气,就跟一头凶恶的狮子一样。      乌尔罕.巴图眯起眸子,胸口衣襟大开,有不少暧·昧的痕·迹,“你们天朝当本汗是傻子?”      “大汗此话从何说起?”那些痕迹都不像是晚上留下的,使臣快速低头,隐藏心中的困惑,毕恭毕敬的道:“臣受陛下重托,不远千里将我朝公主送到此地,足以表明对大汗的敬重。”      “狗屁!”乌尔罕.巴图冷笑,从喉间沉沉的发出一声怒斥。      却在这时,背后的帐篷突然发出一声惊慌的大叫,“啊-----”      慌张跑出来的宫女是玉谨的贴身侍婢,她跌跌撞撞的跑到使臣面前,颤抖的声音说了句什么,使臣双腿一软,硬是强撑着质问,“大汗,不知公主因何事得罪于您?”      割去舌头这等残忍的酷刑连天地都不容,使臣心里凉意渗透,全身泛起一股寒栗,眼底掠过一道光,陛下英明,只让一名宫女代替,否则我朝的脸面何存。      “行刺本汗这个罪名够不够?”乌尔罕.巴图把手臂伸出来,一圈渗出淡淡血丝的齿痕映在上面。      周围的族人瞥了眼就低下头,个个嘴角抽搐不止,把你整个后背都抓的血迹斑斑,惨不忍睹的少年完好无损,还住进去草原最大的帐篷,而人家公主只咬了一个牙印就被割去舌头。      他们均都一脸迷惘,大汗是不是中什么妖术了。      八阔吞了口唾沫,可惜一个大美人就这么成哑巴了,不过那一点怜悯很快就没了,对天朝的仇恨根深蒂固。      清楚对方是有意为之,使臣却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就算回到天朝,也不敢掀起多大的风浪。      他们自知有鬼,却不知暗中做的手脚早就被一向认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食肉动物所知晓。      乌尔罕.巴图把身上的袍子拉了拉,哼了声,挥手让族人去休息。      “动物有时候比人还要敏锐,别太自作聪明。”他说完就大步前往自己的帐篷。      使臣脸色发白,难道知道公主的事?不可能,按照这里人的处事风格,如果知道,肯定早就杀他们灭口了。      走进帐篷,乌尔罕.巴图喝了口酒,呼出一口热气,他把袍子脱掉,对背对着他睡觉的少年粗声道:“往里面去点。”      沈默挪了挪身子,腰部以下的伤口被牵扯到,他吸了口气。      似乎这才想起了什么,乌尔罕.巴图紧锁眉宇,走过去抱起他放到里面,自己也躺上去,手臂从后面搂着。      “根本不是什么公主,只不过是天朝狗皇帝使的一计,哼,一个个都当本汗是傻子。”      沈默动了动眉头,这卷的任务顺利的超乎他的预料,乌尔罕.巴图连这种属于机密的事都一字不落的告诉他。      不是傻子是什么。      帐篷里被庭燎照的亮堂,乌尔罕.巴图拿胡子扎着怀里人的后颈,“醒醒。”      “嗯。”倦意上头,已经见到周公的沈默被吵醒,他从鼻腔发出一个很轻的声音。      把手臂伸到他眼前,指着上面的痕迹,乌尔罕.巴图开口:“本汗身上这一处是她留下的。”      沈默眼皮都快撑不开了,困的很,他打了个哈欠,敷衍的在那里蹭了蹭,含糊的说,“好了。”      竟然一点也不当回事,乌尔罕.巴图脸都绿了,摸摸下巴,难道是嫌自己不够威猛?      已经沉睡过去的沈默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估计会后悔的吐血。      接下来的日子,沈默过的很自在,每天早上被扎手的胡子蹭醒,喝完马奶就牵着草马出去遛弯。      有时候会对着苍穹长啸几声,等上一会,他就会看到从远处奔来的银狼,但是相处不了多久就会被找过来的乌尔罕.巴图带回去。      “不管你在哪,本汗都能找到你。”乌尔罕.巴图把脸埋在沈默的脖子里嗅着他身上的气味,仿佛猎人在享受属于自己的猎物。      沈默没吭声,心想,等我离开之后,就算你把整个草原和沙漠全都翻一遍都不会找到。      后来,玉谨伤势痊愈,却基本呆在帐篷里不出来,只有侍候她的宫女每天进进出出。      部落里的人渐渐忘了靠北的帐篷里住着天朝的公主,他们更担心的是大汗的身体,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听到族里的人被大汗看上,就连其他小部落送来的人都被退回去。      只有少数人知道其中的原由,他们一个字也没敢放出去,连八阔都变的斯文了不少,实在是他被打怕了。      乌尔罕.巴图很忙,带着他的宝贝把整个草原都跑了个遍,他恨不得在草原每个角落都抱着对方做一次。      碧草连天花如海,七月的草原是最美的,沈默趴在老狼王背上,跟着它慢吞吞的脚步欣赏草原的风光。      后面紧跟着的是匹黑马,马上的男子本就不够俊美,棱角过于坚硬的脸庞隐约浮现暴戾,隆起的眉宇映出不耐,如刀锋的目光盯着老狼王。      “它活不过两年了。”      沈默摸着老狼王的鬓毛,声音很淡,却遮掩不了那份伤感,“生老病死谁也避免不了。”      七月初八那天,婚礼如期举行,全部按照草原的习俗照办,包括草原那些分散的小部落带着礼物前来的头领,所有人围在一起,手里端着大碗,一同举起来敬他们的英雄,最强的勇士。      站在中间的乌尔罕.巴图心情很好,好到连巴伦部落的小孩都看的出来,他们会壮着胆子上前,想跟草原的王更近一点,希望能在将来长大后也拥有同样的力量。      沈默跟八阔坐在一起,时不时用刀子切下羊肉吃着,天南地北的聊着天。      “你今天话有点多。”八阔大口吃着肉,口齿不清的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沈默没回应,仰头喝了点酒,他指着天空,“你们这里的天是我见过最干净最美的。”      你们?八阔大声笑了,他说,“小兄弟,你是不是喝酒了?”      “好像是有点醉了。”沈默弯起嘴角,又喝了几口酒,“八阔,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往天朝那边走?”      “听说那里有漂亮的女人,一堆金银珠宝,传不完的绫罗绸缎,而且气候好,四季如春。”八阔一脸向往。      沈默意味深长的说:“听我一句,你们更适合大草原。”      “为什么?”八阔的语气隐隐有些不悦,脸色也沉了下去,那是他的祖辈一直传下来的梦,去天朝,过上富裕的生活。      “吃惯了青草的牛羊突然吃别的谷物,会怎么样?”沈默没有给出答案,反问了一句。      八阔摇头:“不懂。”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沈默望着那个隔着人群对他笑的男子,第一次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结果就看到对方呆住了,推开周围的人,几乎是飞奔到他这里。      不等他开口,乌尔罕.巴图直接把他抱起来转圈,沈默听到耳边男子高兴的像巴伦族人,像整个草原宣誓。      “他就是你们的阏氏,永远的阏氏。”      沈默眯了眯眼睛,在对方火热的目光中轻微勾了一下嘴角,他自己都不知道脸上有没有笑容。      但他看到乌尔罕.巴图眼中的影子,是一张带着笑意的脸。      族人们先是一愣,而后便是拍掌欢呼,他们从来没见过大汗这样开心,比打了一场胜战还要兴奋。      只要大汗身体无病,阏氏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他们只在乎大汗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食物。      部落一直狂欢到深夜才消停,乌尔罕.巴图急切的抱着沈默当着族人的面又抱又啃,手在他身上乱摸。      那晚他们又一次去了绸子弯,沈默两条腿张开,头朝下,嘴里发出轻喘,眼前的青草随着身后人攻·击的节奏荡来荡去。      啃·噬着沈默的耳垂吸·吮,乌尔罕.巴图捏·着他的屁·股用力往前侵·占,让自己深深的埋在他的身体里。      “叫我的名字。”把少年的两只手拉到后面钳·住,低吼一声,控制不住的狠狠侵·略,臀·部肌肉绷硬,啪啪的撞·着。      沈默仰着脖子,细汗从喉结滑·下,脊背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他喘息着唤了声,“巴图.....”      却不料在他体内冲·刺的热物猛地加快速度,丁页的他身子不停往前倾,鼻息间麝香的气味与泥土味清晰,草地上沾了一滩白色粘·稠物,还在渐渐增多,一滴滴的打在草上面。      整个人伏在沈默身上,汗·湿的火热胸膛摩·擦着,乌尔罕.巴图咬·着他的脊背,滚热的舌头·舔·干净上面的汗水,沙哑的嗓音,“真香。”      “嗯唔.....”沈默被一击深·入攻·击·撞·到敏·感处,浑身颤抖了一下,从喉咙发出呻·吟。      乌尔罕.巴图从背后把沈默抱起来,手臂稳稳的搂着,继续时慢时快的进·攻。      身体腾空,腰上的两只手圈着他,固定的很严实,沈默双脚在半空划了几下,踩在乌尔罕.巴图腿上,上半身往前,臀·部紧紧与他贴在一起。      在百余下的冲·刺之后,乌尔罕.巴图把他翻过来面对面抱着,沈默两条腿架在对方宽厚的肩上,身子后仰,全身重量都倚在背部按着他的手臂上。      乌尔罕.巴图把嘴凑过去亲他,又把他胸口的豆子叼·在嘴里吸·嘬,像是要吸·出汁·液出来。      “松....松口...”沈默疼的发抖,两条腿肌肉拉紧,他感觉胸口那里快被咬·掉了。      “再等会。”乌尔罕.巴图没松开,舌头转圈的扫·动,兹兹的水渍声渐大,把豆子咬·的深紫充血才移开,转到被冷落的另一边。      勾着他的脖子,沈默闭了闭眼,全身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宝贝,再做一次。”同样的话在今晚已经说了四次,每次都是最后,却根本停不下来,乌尔罕.巴图让沈默侧躺在草地上,抓着他的一条腿从背后进·入。      两人在绸子弯不知道多了多少次,沈默直接昏过去了,乌尔罕.巴图抱着他在河里洗干净身体。      他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快没了。      第二天醒来,沈默发现自己还睡在乌尔罕.巴图怀里,他立刻跟系统联系,结果那边一句“系统维护中”堵住他所有的疑问。      没过几天,玉谨死了,据说是自己服毒自杀,但是究竟是怎么死的,谁也不知。      天朝敢冒险训练一名宫女顶替真正的金枝玉叶,大概也算到了这个结果。      在草原迎来冬季的时候,沈默终于听到脑中的声音,不再是他听了几个月的系统维护中,而是在告诉他怎么离开。      当天晚上,他陪乌尔罕.巴图吃了顿晚饭,两人照常运动了两次之后,他被抱在怀里睡觉。      后半夜沈默睁开眼,推了推身边的乌尔罕.巴图,没反应,然后他就把搭在腰上的手臂拿走,放轻手脚离开。      快速穿好衣袍,沈默侧头看了眼呼呼大睡的乌尔罕.巴图,把那把弯刀放到他旁边,想了想,还是伸手把兽皮毯子往上拉了拉。      “你不是说无论我走到哪,都能找到我吗?”沈默轻笑,“如果你能找到我...”后面半部分他没说,因为这个如果实在太荒谬,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晚饭的时候他用了那包蒙汗药,分量足够让乌尔罕.巴图睡上两三天。      因为之前他们经常在帐篷里好几天不出来,所以族人不会产生怀疑,顶多会赞叹他们的大汗天赋异禀。      他拿着地图,避过巡逻的人离开部落前往草原西边,他就是从那个方向来的,时隔大半年的时间,重返来时路,感慨颇多。      老狼王来了,身边还跟着一头小狼,他知道那是下任狼王。      沈默俯身在老狼王脑袋亲吻,叹了口气,低低的声音,“我要走了。”      狼王甩了甩尾巴,呼啸一声,身边的小狼也跟着嗷呜,走到沈默面前,仰着颈子看他。      摸了摸小狼的鬓发,沈默仰头长啸,啸声嘹亮悠长,这是他最后一次跟他们沟通。      老狼王背着沈默往西边奔跑,小狼紧跟其后,月光下拉长的影子显得有几分离别的悲伤。      几天后,沈默站在沙漠边缘,他蹭了蹭老狼王的颈子,挥手让它带着小狼回狼群去。      这场离别拖了很久,仿佛狼王感觉出了什么,跑段路就回头望一眼,蓝色的眼睛里不再是凶残的光芒,在阳光下,折射出些许柔和。      沈默站在原地目送老狼王跟小狼的身影,久久才收回视线,大概是长久的凝视,眼睛有点干涩,他抬手在眼睛上抹了一下。      没有再耽搁,他知道乌尔罕.巴图发现他失踪,必定会亲自带人马搜寻,时间不多了。      之所以完成任务还不能离开,是这幅身体留下的一点残念困住了他,对方传给他的意识是想要永远留在沙漠里。      所以他才来到这里,火折子在风中燃起,远处隐约传来马蹄声,沈默回过神来才察觉出痛,低头看去,才发现已经火点燃了全身。      衣物燃尽,皮肉被烤熟的气味弥漫进空气,沈默已经感觉不到痛了,他看着一望无际的荒漠,风沙在火焰中便的滚烫,心底有个不属于他的意念通过他传递给这片土地。      当意识空白的最后一刻,他看清了那个骑着黑马而来的魁梧男子,以及对方脸上定格的表情。      极大的悲痛与无尽的恐慌交织,从马上摔下来,向他奔来的身影,与背后的苍凉荒漠融为一体。      那将会在他的记忆里存留很长一段时间。      “叮,沈先生,又见面了,恭喜您完成了四卷,接下来的七卷里面将会有惊喜礼包等着您,下面请沈先生选择第五卷内容。”      “《光景》。”      随着他的声音,眼前画面清晰,沈默看着周围,身体被动的颠簸,他在轿子里。      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很大,再加上自己身上的大红衣衫.....      脑中机器的声音又一次响了,“叮,恭喜沈先生,您目前的身份就是沈默,只不过是清河镇沈家的庶出。”      沈默皱眉,开始梳理脑中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今天是什么日子?”      “叮,是沈先生嫁进萧家的日子。”      沈默嘴角一抽,他翻到一段记忆,是这副身体的主人在沈家遭受毒打的画面,难怪他感觉背部有点疼。      “叮,这卷的攻略目标是萧家的三少爷萧亦笙,沈先生的任务就是成为萧亦笙在这世上唯一信赖的人,并且帮他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沈默揉了揉额角,盯着嫩白的手看了会,这副身体只怕还不到十五。      “所指的一切都包括什么?”      “叮,很多。”      “说重点。”      “萧亦笙有个宝贝,沈先生要他心甘情愿的送给您。”      沈默额头青筋猛地跳了跳,就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说了等于没说。      外面有哄闹声,议论声,沈默听着脑中的声音,了解了这卷的大致情况。      被沈家迈进萧家,给药罐子萧亦笙冲喜,说白了就是陪萧亦笙出演一部戏,戏的名字就叫光景,光阴似景。      萧家大门口,有红色的毡子从轿门那里一直铺到前厅,大红灯笼高挂,一派喜庆热闹。      媒婆站在轿门外,涂着大红胭脂的脸上有些焦急,第三遍喊道。      “请新娘下轿。”      轿帘撩开,漂亮干净的少年穿一身大红袍,既是新娘,却没有凤冠霞帔,无论是性别还是背后的沈家,或者据说活不过今年的萧家三少爷,都给这场无法让清河镇人祝福的婚礼蒙上了一层讥讽之意。      少年踩着毡子在周围各种目光中从容的跨过门槛的草堆,慢慢走进去。 ☆、35·卷五   喜堂下面的几层石阶上全都摆放了不少芦苇,沈默在媒婆的吩咐下,抬脚踩上去,晒干的芦苇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响声。      这是清河镇世代传下来的习俗,寓意着新人婚后的生活节节高。      此时已是黄昏,天边有层层厚重的云雾盘踞,镇上看热闹的人凑在萧府外面添油加醋的乱嚼舌头根子。      “新娘子,这拜堂可是一生也就这么一回,你苦着个脸,得多不吉利。”媒婆脸上挂着喜庆的笑容,苦口婆心的劝导。      她见过在拜堂的时候掀起红盖头说不嫁的,也见过途中被抢亲的,拜堂的时候天打雷劈的,但她还是头一遭见新人踩着红毡子的表情就像是踩在悬崖上一样,弄的她都有点紧张。      萧家是镇上出了门的大户,萧启明更是人人皆知的大善人,只可惜萧家的好运并没有延续多久,二子萧和出远门谈生意回来,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的,老三在八年前突然重病,之后虽救活,却离不开药罐子,老幺萧成倒是身体无病无灾,但是整日吃喝嫖赌,不干正事。      好在萧家还有位大小姐,知书达礼,学富五车,精明能干,跟着萧启明打理家族药材生意,是镇上唯一一可以在非常时刻参与祠堂议事的女性。      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媒婆拿出帕子掩嘴,一声叹息被突起的鞭炮声吞没。      跟着媒婆站在喜堂大门外,沈默抿了抿唇,新娘子三个字让他嘴角抽搐的厉害,真是很难消化的称呼。      耳边有痛苦的咳嗽声,却透着诡异的感觉,仿佛有只手捏着嗓子,听的旁边人身上起寒栗,极不舒服。      沈默抬头,走到他面前站着的男人身子瘦高,模样好看极了,然而脸色却苍白的不像个活人,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压抑的咳嗽,一身红色红袍显得格格不入,毫无半分喜庆之感。      就在媒婆出声提醒这对新人别错过了及时后,男人撩了一下眼帘,细长的眼睛无力的看了眼面前的人,很快就垂了下去。      沈默没来由的打了个颤,那一霎那他感觉自己被毒蛇盯上了。      当冰凉的触感碰到他的手,那种长久不见阳光,埋在阴暗处的潮湿让他感觉很怪异,几乎是下意识的,沈默用力甩开,气氛徒然僵硬,媒婆尴尬的笑着说了几句吉祥话。      手再次被握住,那人的咳嗽声更大了些,连脊背都弓了起来。      沈默参加过很多场婚礼,老同学,学校同事,家里亲戚,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他成了主角之一。      包住他右手的掌心微凉,抵在手背上的指尖透着冷意,他心里感觉很微妙,沉默着与男人并肩站在喜堂中央。      坐在最上面的中年人面带笑意,亲切柔和,他就是萧家的家主萧启明,旁边坐着的妇人脸上也挂着笑,只不过那样的笑容着实让人提不起多少好感,萧启明的原配夫人苏月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前面两项都很顺利,这次出现了变故,沈默没动,与他面对面站着,比他高出很多的男人也没动,两人就像是在僵持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喜堂很安静,只有那一声声压制的咳嗽。      沈默扫了眼身边看似随时都会倒下去的男人,眉头微蹙,他微低头,脊背弯了下去,余光捕捉到对方几乎是卡着点子,比他慢一步的动作,沈默嘴唇动了动。      “礼成。”      “送入洞房。”      因为这场婚礼的特殊,新郎官体体质虚弱,根本坚持不住参加酒宴,于是他们开了一次先例,让萧成代替他的哥哥出席。      萧家与沈家的结亲在清河镇上来说无疑是个笑柄,明里不敢乱说,背地里却各种造谣。      新房里喜烛幽幽的燃烧着,沈默坐在床边,这幅身体一天没进食,一口水都没沾,这会饿的前胸贴后背,他已经听到自己的肚子咕噜叫唤了好几次。      “咳....你们下去吧...咳咳...”男人低头咳的厉害,身子随着咳嗽轻颤着,仿佛是要将肺咳出来。      媒婆一听也是欢喜,交代了接下来的适宜就跟丫鬟离开,忙活一天,脚不沾地的,早就饿了。      门吱呀一声关上,新房陷入令人沉闷的寂静,与一条迂回的走廊相隔的正厅那里的吵闹截然相反。      沈默站起身走到放满食物的桌边,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仰头喝完,然后又倒了一杯,转身走过去,递给倚着床柱咳的轻喘的男人。      修长白皙的手接过茶盏,发白的唇沿着边缘抿了口,男人垂下眼角,语调似乎有细微的柔意,“多大了?”      沈默看了他一眼,顿了顿才道:“十五。”      接下来又是一阵发闷的宁静,沈默实在饿得不行了,坐在椅子上拿筷子大口吃着菜。      门外有敲门声,原本轻下去的咳嗽声又一次响起,伴随着外面拔高的女声。      “三少爷,您的药煎好了。”      沈默扭头去看掩嘴重重咳嗽,眼角有些发红的男人,他放下筷子打开门,淡淡的目光看着门口站着的女人,萧齐氏当年嫁进萧家时的陪嫁丫鬟,府里下人都叫她吴妈。      吴妈踮起脚尖往屋里看,“这药啊,得趁热喝,凉了,效果可就没了。”      “好。”沈默把药碗从她手里接过去,转身进屋,打算关门的动作被女人后面的话制止。      “三少奶奶,今日是你们大喜之日,夫人交代下来,替你们小两口着想,特地咨询大夫在平时的药里面加了几位药,都是上好的药材,早点喝完,也省的夫人操心。”吴妈露出为难的表情,“这药碗我还等着拿回厨房呢。”      言下之意,喝药的时候她得在这里候着,沈默从鼻腔发出一个没什么情绪的声音,算是回答,下一刻就把门砰的关上。      他把药碗放到桌上,看着不知何时站起身的男人,“给你煎的药。”      为了完成这卷的艰难任务,111是给了他很多东西,但是那些东西里面可没有百毒不侵的身体,他就算想利用这个机会来取得这个男人的信任,也没能力。      男人端起药碗,他的速度很慢,唇沿着碗口一点点喝光,整个过程都显得优雅极了。      沈默微微挑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端起空碗快步走到门口,递给正往屋里偷看的吴妈,而后不等对方说什么就合了门。      空气里有浓烈的药味,墙角那盆不知名的植物枝叶泛着水光,那股子药味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竟然充斥着满屋子,沈默还是可以断定,他什么也没问,坐椅子上继续吃菜。      男人喝了几口茶水,突起的喉结上下滚动,仿佛是在吞咽着什么,他咳了几声,“沈家把你送过来时,可有什么交代?”      “说我以后就是三少爷的人了。”沈默停下咀嚼的动作,漆黑的眼眸里浮现的是真诚之色。      这句话很有说的必要,不管对方能信几分,必须要让对方知道,敌人在门外,而自己会是他的亲信。      “是吗......”男人的嗓音柔柔的,似是在自言自语,勾了一下泛白的唇角,古怪不明的弧度。      沈默心底又一起生起了那种汗毛竖立的感觉,他突然对这卷的任务充满了期待,就像对面前这个捉摸不透,城府极深的男人,以及隐藏着无数秘密的萧家,看似平和的表层下尽是丑陋与黑暗的清河镇。      喜烛已经燃去三分之一,桌上的菜也被沈默消灭了大半,而男人一直支着头,垂下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排淡淡的阴影,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大娘说要喝交杯酒。”吃饱后打了个嗝,沈默装出一副懵懂少年的样子,期许的目光。      男人缓缓张合着眼睛,没抬头,“还有?”      沈默眼角轻微一抽,只能继续装下去,“和三少爷睡觉。”      男人拿起酒壶,斟了两杯,两人交叉着双臂,酒杯送到嘴边,对视一眼,古怪的气氛蔓延,烛火中,看清了彼此眼中的内容,一个淡漠,另一个沉寂。      沈默喝完那杯酒,发觉视野有些模糊之后,就知道自己失策了,这副身体一点酒量都没。      他晃了晃头,迷迷糊糊的起身,摇晃着走向床边,索性把自己摔在床上。      隐约有冰冷的气息逼近,脖子上被一双大掌覆盖,慢慢勒紧,他的呼吸被阻拦,张着嘴发出支离破碎的喘息。      然而下一刻呼吸重新进入肺腑,那种窒息的感觉不在,他动了动眼帘,沉沉的睡去。      后半夜沈默醒了,头痛的厉害,鼻子里扑进一股药香,他在一瞬之后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侧头盯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细看之下,没有一点缺陷,只是脸上的皮肤也确实白的跟纸张一样。      已是深秋,屋里的温度很低,被窝里的暖气并没有多少,沈默把手伸进衣服里摸了摸后背藤条·抽·打后留下的伤口,眸色沉了沉。      沈默往男人那边靠了靠,手掖住被角,却在收回的刹那僵住,他感觉自己身边睡着的人已经断了呼吸,试着轻唤了声。      “萧亦笙?”      原本毫无气息的人突然睁开眼,细长的眼睛里没有一点波澜,“有事?”      大概是在深夜,一切都莫名显得寂冷,沈默猛地缩回手,这要是换成其他人,准会被吓成神经病。      “刚才你没有呼吸。”      萧亦笙把沈默的手拉近贴着自己鼻子,微弱的呼吸喷在手心,痒痒的,也凉飕飕的,沈默挣脱开握着他的那只手。      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对方的举动,萧亦笙闭上眼睛轻咳了声,“睡吧。”      沈默淡淡嗯了声,重新躺好,睡在萧亦笙旁边,微阖着眼,沉默良久,他说,“我不会害你。”      伸过来放在他脖子上轻轻摩挲的手掌微凉,沈默吞了口口水,他感觉脖子那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应该多晒太阳。”      “沈家的人没有跟你提过我的病?”摸着少年细滑的脖颈,萧亦笙的声音很轻,“我这病见不得过强的阳光。”      沈默抿唇,克制住想现在撕开对方身上戴了几年的面具。      好,今后你怎么安排戏,我都会陪你演,就看谁先按耐不住。      被困意笼罩的沈默打了个哈欠,他把被子紧了紧,翻身侧躺着,余光从窗户那里扫过,却霎时顿住,蓦地皱眉。      萧亦笙掀起眼帘,有一丝懒意,去给人阴沉沉的的感觉,“你在看什么?”      沈默目光依旧盯着窗户,压低声音说,“刚才我好像看到窗户那里有人。”      “是路过的野猫。”萧亦笙按住他的肩膀让他躺好,手臂没收回去,而是随意搁在他腰上。      沈默哦了声,那绝不是什么野猫,他分明看到一个人影,会是谁?      这个新婚之夜可谓是一波三折,临近清晨时,沈默被耳边的咳嗽声弄醒,大概是离的近,那声音钻入耳膜,听的他揪得慌,伸手绕过去轻抚萧亦笙的后背,唇无意从他的脸上擦过,装作没有发现对方那一霎那短暂的僵硬。      门外有声音响起,“三少爷,三少奶奶,我是吴妈,夫人让我们过来说你们一声,上午去庙里上香的行程比较赶,得早点出发。”      “现在就起来。”沈默拧着眉头,疲倦的打哈欠,两眼沾着湿意,这天还没亮透就不消停,看来以后别指望睡个踏实觉了。      “你怎么没告诉我,今天要上香的事。”沈默下床找衣服,边询问萧亦笙。      萧亦笙靠着床坐起来,身上的衣服松垮,多了点懒散味道,“忘了。”      已经穿好衣服的沈默没去管萧亦笙,看着铜镜里面的人,他摸着自己的脸颊,铜镜里面的人也是这个动作。      黑色的发丝柔顺的贴着白净的脸颊,五官漂亮不掩书卷气,干净清澈的眼眸,唇形饱满,微弯的唇角翘起,眉眼都含着笑意。      “为什么这张脸跟我自己一模一样?”沈默收紧下颚,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我指的是十四五岁那会。”      “叮,《光景》这篇小说发布时间1912年,那时候沈先生还没出生,所以不存在作者是沈先生仰慕者的可能。”      沈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震惊,“这真的只是一篇小说?”      他在学校无意间看到一段关于古今灵异的记载,便开始投入研究那些过去未来之间的联系。      沈家,沈默,一模一样的脸,这样的诡异巧合,如果说他回到过去,一百年前.........      “叮,系统维护中。”      沈默紧锁眉宇,把额前的发丝撩开,凑近一点,下一刻瞳眸一缩,左边额角的那个胎记都一模一样。      背后突然传来声音,“你趴镜子那里看什么?”      摇摇头,沈默收敛脸上的情绪,低头把衣服上的扣子扣好。      沈默就跟萧亦笙洗漱完一起去给萧启明跟苏月娥敬茶,他也见到了传闻中完美的萧家大小姐萧凝。      前厅的气氛还算和谐,一家人围在桌子上,包括疯癫的萧和,一脸困乏的萧成。      苏月娥那双被细纹布满的眼睛严厉,“成儿,昨晚你上去哪了?”      “娘,看你这话问的,我还能去哪?”萧成拿筷子头挑着面前的一盘黄瓜丝,“替三哥应付那些客人,我喝了不少酒,头很晕,就直接回去睡觉了。”      随后他指着身边坐着的人,“不信你问兰芷。”      兰芷低着头吃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手一抖,筷子掉桌上,她的头垂的更低了。      萧成眼珠子一转,脸色变了变,揪住兰芷的头发,恶劣的辱骂,“好啊,臭娘们,现在敢背地里给我使绊子,反了还......”      原本和谐的氛围淡然无存,萧凝蹙起柳眉,厌恶的表情一闪而过,她出声道,“四弟,你打兰芷干什么,是你自己的问题,管不住自己的手脚。”      沈默跟萧亦笙两人都没抬头,安静吃着早饭,而另一边的萧和则拍着双手叫好。      脸色很难看的苏月娥厉声呵斥,“再敢去那种烟柳巷花天酒地,我就打断你的腿。”      萧成放开兰芷,小声嘀咕了句,“这么凶,难怪爹会在外面找女人。”话一出口,他也知道自己犯了大忌,规规矩矩的坐着。      压抑的气氛被一声急促的咳嗽打断,沈默放下筷子拍着萧亦笙的后背,看到这一幕,萧家几人神色各异。      一直没说话的萧启明叹了口气,“好了,吃个早饭,吵吵闹闹的什么样子。”      他看着细心照顾萧亦笙的少年,有着放心与欣慰,“小默,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缺什么就跟管家老李说。”      沈默点点头应了声,一副认真的表情,“爹,我知道了。”      把目光移向他的三儿子,萧启明眼中有着疼爱,“笙儿,你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      萧亦笙轻咳嗽几声,呼吸还有点喘,细长的眼睛泛潮,他按住沈默的胳膊,当着所有人的面轻笑,“小默挺好。”      沈默眉毛一动,仍由萧亦笙把他的手放在唇边轻摩擦了几下。      萧成两边嘴角一拉,脸上露出个笑容,“爹,有小默这个八字旺的人在,三哥气色会越来越好。”      “金福,去账房那里支三百两过来。”萧启明沉吟着吩咐。      管家金福立刻应声离开。      这句话一落,萧成就冷哼了声,萧凝的视线不动声色的从上方苏月娥那里掠过。      苏月娥放下碗筷,拿帕子擦嘴,扫了眼沈默,她轻声说,“老爷,家里的规矩不能乱了,每个人月开销都有限制。”      萧启明眉头一皱,再次叹了口气,“月娥,他们刚成亲,总要置办些家居用品。”      “谢谢爹。”沈默余光扫了眼萧亦笙,见他面上没一点变化,垂下的发丝挡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清。      “咔。”萧和突然大叫一声,他看着苏月娥,面无表情的说,“你的头断了。”      而后就疯疯癫癫的大喊:“死人咯,要死好多人咯.......”      “把他拉下去。”苏月娥声音里有一丝没有掩好的惊慌,大声命令。      萧和被府里的下人带回屋,桌上的气氛再也安宁不下来,包括边上伺候的下人,他们都沉浸在刚才萧和诡异的话语中。      一顿早饭吃的难以下咽,沈默跟萧亦笙往住处走,路过花圃的时候他刚才下人在修剪枝叶,突然想起了屋里的那盆不知名植物。      会不会还有他不知道的地方。      迂回的走廊曲折,沈默停下脚步从怀里拿出银票递过去,“这是爹给的三百两。”      “放你那。”萧亦笙看着少年的目光有细微的深沉,很快便恢复过来。      “你有缺的东西吗?”沈默把银票收好,两只手揣在袖筒里面,“从庙里回来的路上顺便买了。”      低首瞥了眼身边的少年,萧亦笙垂下眼角,“以前缺一样东西,现在不缺了。”      沈默挑了一下眉,该不会指的是他吧?      “我能知道任务目标对我的态度吗?例如常见的那种好感度百分比。”      “叮,这就要涉及到人类的七情六欲,并且相关联的内容包括情绪变化引起的荷尔蒙浓度起伏........”      “简短点。”      “叮,不能。”      “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这个系统存在很多漏洞,根本就是个半成品。”      “叮,少年,你很有机智。”      “过奖。”      沈默跟脑中的声音进行短暂的沟通过后,眉头皱的都能打结了。      萧家有萧家的一道规矩,新人在第二天都得去苓山檀香寺上香祭祖。      天空被乌云占据,上午,几辆马车从萧府大门口出发,路过的行人看到马车标志,纷纷让开道。      沈默坐在马车里,盘着两条腿,手里捧着一杯茶,面前的长形小矮桌上放着一本书,从上马车到现在,他没见萧亦笙伸手翻过。      “水。”      沈默抽着嘴角递到他面前。      萧亦笙浅浅抿了口,抬手把他额头的发丝撩开,凝视着他的眼睛,“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      “你睫毛真长。”长长的睫毛低垂着,像黑色的小刷子,轻微扇动着,沈默伸出手指从上面拂过。      这还是第一次,他见到一个男人好看到这个地步,就像文字里说的,蛊惑人心。      如果对方的内心不像得知的那么阴暗,那也不至于冷的跟个死人一样,浑身上下没一点人气。      “靠一会。”萧亦笙把书合上,闭了眼靠着沈默。      沈默扬眉:“不用在书上做记号?”      “在这里。”手指指自己的脑袋,萧亦笙轻说了句,呼吸渐渐变的均匀。      沈默嘴角又一抽,他想起自己读书那会,其实他更喜欢历史,但是文科要背大量的东西,最后思考再三,不得不放弃研究历史,选择了数学。      离开了清河镇,马车开始颠簸起来,沈默揉了揉太阳穴,靠在车壁上,也慢慢睡着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萧亦笙腿上,没有立刻起来,而是打了个哈欠,手搂着对方的腰打算装睡,就听头顶一道轻柔的声音。      “你睡觉会说梦话。”      沈默心里一紧,从他腿上离开,面上淡定,“我都说了什么?”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萧亦笙看着少年那双澄净透亮的黑色眼睛,动了动嘴唇,“忘了。”      沈默额头青筋跳了跳,侧身把毯子打开盖着,懒的再理萧亦笙。      深秋的急切,山上的树叶都枯黄掉在地上,大树光秃秃的,寒风呼呼的吹,来烧香的人不多。      萧启明跟苏月娥走在前头,然后是萧成跟兰芷,下人没带几个,都是府里资历老的。      走在最后面的是沈默跟萧亦笙,他这副身体个不高,瘦胳膊瘦腿的,搀扶着比他瘦高的萧亦笙,谁看了都挺滑稽。      兰芷回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过了片刻,她小声说:“爹,要不就让三哥回马车里吧。”      “成儿,你去。”萧启明听到背后痛苦的咳嗽声,神色间有着担忧,却又因为某种原因极快的遮掩住。      萧成苦着脸哀嚎:“爹,这石阶还长着呢,才走了不到一半,你看我这身板,走几步肯定就背不动三哥了。”      沈默皱了皱眉,平静的说:“爹,还是我来吧。”      萧启明想说点什么,到嘴的话被边上的苏月娥堵了回去,“老爷,这误了时辰可不好,祖宗会怪罪的。”      石阶很长,沈默额头已经渗出一层细汗,呼吸也不再平稳,他腾出手把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发丝捋到后面,喘息着说,“要不要歇会?”      萧亦笙轻点头,咳了一路,他的嗓子沙哑的厉害,虚弱的说,“去那边。”      手搂着萧亦笙的腰,沈默挪着步子过去那边树底下,靠着大树喘气,累的够呛。      萧亦笙垂着头轻声咳嗽,苍白的脸颊染了淡淡的红晕,风吹动他的发丝,有种病态的美感。      “我背你试试。”歇了会,沈默眯了眯眼睛,思虑着什么,随后他蹲在他前面,抿着唇,“上来。”      迟迟没有动静,他扭头看去,就见男人正盯着自己,细长的眼睛里似乎流转着什么,看不清,他凑近点,却还是一片虚无。      但他知道今天这趟收获不少。      阴沉沉的目光凝望着已经离他们有些远的几人,萧亦笙收回视线,把沈默的手握住,唇含·住他的食指,吸干净上面的血痂,却没松开他的手。      “花刺有毒,回去后去药堂拿点子榕跟红杉。”      沈默耸动了下眉,路上不经意碰到石阶旁边的一朵花,手指被刺了一下,他没当回事,没料想对方观察力敏锐到这个程度。      其实就算没有他,萧家也早晚是这人的,看对方什么时候想要。      萧家的祖辈都供奉在这间寺庙,萧启明带头,一个个过去上香祭拜,而女人不能进来,只能站在外面。      等除了萧和以外,萧家的几个男人都上完香之后,萧启明提出要抄写几章经文,而沈默跟萧亦笙跟着主持去了禅房。      兰芷陪着苏月娥在外面小亭子里面等候,萧成说四处转转就跑了。      从禅房出来,萧亦笙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绳子,上面是一个精致的小福袋,他把福袋戴到沈默脖子上。      “去附近走走。”说完他就径自迈步走出去。      沈默把福袋放进衣服里,望着他的背影,眼眸略深,随后就快步跟上去。      寺庙很大,周围被苍天大树覆盖,后山有条河流,边上的水很浅,清澈的能看见大小不一的石头子。      两人沉默着站在河边,阵阵寒风吹着衣角,哗啦作响。      “昨晚帮你脱衣服时,发现你背上有伤。”萧亦笙突然开口,嗓音依旧很轻,没什么力气。      沈默没说话,他还没想到怎么答复,难道说是自己磕的?摔的?那一条条伤口很明显就是人为。      过了会,萧亦笙又说,“明天我跟你一起回沈家。”      “嗯。”沈默古怪的看他一眼。      “一年前一次,我见过你。”萧亦笙侧目,低头看着少年的发顶,“那时候你看到我,会害怕的往后躲。”末了他轻轻的笑了,“我这病不传染。”      沈默抿了抿唇,又松开,心想,我当然知道你的病不传染,因为你压根没病。      “沈家把你嫁过来给我冲喜,你知道什么叫冲喜吗?”      “知道。”      这下换萧亦笙感到诧异了,他微弯唇角,意味深长的笑意掠过。      沈默早上喝了两碗粥,这会想找个地方解手,“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树林里办点事。”说完就快步跑开。      盯着少年奔跑的身影,萧亦笙眯起了细长的眼睛,喃喃自语,“你到底是谁.......”      解决完之后他发现迷路了,等他在树林里转了几圈走出来时已经是半柱香时间后,他按着来时的路走到河边,见萧亦笙正往水里打着水漂。      “回去吧,爹应该快抄好经文了。”      “走吧,夫人。”萧亦笙拍掉手上的灰尘,微抬下巴,声音夹在风中,会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沈默脚一顿,垂下的眼角抽了抽,引以为傲的理智和控制力又一次发挥出作用。      垂下的眼睛在看到走在前面的萧亦笙鞋底一片树叶时微睁,从后院到河边的路旁没有树,只有他刚才进去的树林里有,而且也不多。      沈默似是理清了思绪,却又觉得匪夷所思。      等他们出现在亭子里,就见兰芷神色焦急的来回踱步,而苏月娥跟萧启明在说着什么,那些跟来的下人都不在。      沈默没去管一路上都没咳嗽,这会咳的很大声的萧家亦笙,他看着兰芷,出声询问      “发生什么事了?”      “你四弟还没回来。”兰芷抹掉眼睛里的泪水,紧握着双手,显得极为不安,“下人已经找了几遍了,都说没找到,这可怎么办。”      沈默轻皱眉宇,他不理解这个无论是谈吐还是相貌都很不错的女人为什么对萧成情深意重。      在山上逗留了很长时间,府里的下人跟庙里的僧人几乎把附近能找的地方全找遍了都没发现萧成。      下山后,萧启明去找镇长,祠堂的护卫前去搜山。      谁知晚上萧成带着一身伤回来了,脸被打的已经看不出面目,他的神色很怪异,口口声声说见到鬼了。      由于萧成回来的动静太大,萧府看门的,和路过的下人亲眼目睹浑身是血的萧成在院子里大喊大叫,一传十十传百,弄的人人皆知,尽管苏月娥命令所有人不得传扬出去,但是人多嘴杂,镇上的人还是知道了。      萧家很邪门,老二是个疯子,老三是个药罐子,唯一正常的老四也快疯了。      从萧成那边回去,沈默边走边打哈欠,昨晚没睡好,今天又起早上山烧香,回来还忙着跟吴妈在厨房周旋,这会没一点精神。      现在是第五卷任务,他发现一卷比一卷难,这么一想,沈默不淡定了,走廊另一头传来脚步声,沈默抬头看清来人便唤道:“大姐。”      萧凝走过来,神色淡淡的,“三弟身体不好,眼看就要入冬,他体质偏寒,平时忌口的东西要记牢,你每天多留意着点,萧家看上的是你的生辰八字,指望你能帮助三弟,你要知道,萧家的三少奶奶不是那么容易当的。”      “是。”沈默低头回应。      萧凝犹豫了会才开口:“以后你们做那......那种事情的时候,你多出点力,别让三弟累着。”      沈默垂了垂眼,依旧做出乖顺的样子:“好。”这卷里面,他最怕跟这个女人对招。      “回去吧,不早了。”萧凝打量了会沈默,挥手让他离开。      沈默跟萧凝分开后,脚步走的越来越快,最后成跑的,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回去就听到屋里传来咳嗽声,长而沉溺,就像是有东西堵在呼吸道。      他用力推开门,看到眼前的一幕,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屋里的几个下人弯身行礼:“三少奶奶。”      “你们想干什么?”沈默把萧亦笙护在身后,他没看到男人那一瞬间眼中的情绪波动。      在场的人看着少年一副护犊子的模样,谁也没当回事,一是因为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沈家把这个少年当牲口对待,只不过是披着少爷的皮囊而已,二是这个三少奶奶才十几岁,毛还没长齐的孩子,能在府里有什么地位。      吴妈给几个下人使眼色,他们均都后退一步站在旁边。      “哎哟,三少奶奶可冤枉我们了,做下人的也只有听主子的吩咐办事。”      “吴妈,晚上不是喝过一次药了吗?”手指着桌子被打翻的药,沈默脸色不太好,“那些都是什么?”周围四散着细长银针,还有几根针的针头上都带着血。      “夫人担心三少爷体力不支,就找来大夫给少爷针灸。”瞥了眼被一个少年护在后面的男人,病怏怏的,还真是窝囊,吴妈眼中闪过讥讽,小姐还真是把这人当回事了,一个病鬼而已。      她叹了口气:“可是少爷说要等三少奶奶回来。”      “他体力不支也是我该操心的。”沈默皱眉,他没担心萧亦笙会在床上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那不科学。      听到少年的话,屋里的下人,包括吴妈脸上呈现的表情都是一个意思:真不害臊。      “那既然三少奶奶都这样说了,我这就去告诉夫人。”吴妈敷衍的欠身,让人收拾东西离开。      沈默绷着脸过去关门,回来盯着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不动弹的萧亦笙。      这个男人还真能忍,算准了他能赶回来还是相信他会站出来?      愤怒过后,沈默冷静的问,“哪里被扎了?”      男人把被扯的乱七八糟的衣服扣子解开,胸口有几个清晰的针孔,渗着血丝,在周围苍白的皮肤衬托下,诡异的显得有些妖异。      沈默挥去脑子里突然冒出来想凑上去把那些血丝舔干净的念头,自己动手把桌上的药汁擦掉,他对从沈家过来的丫鬟都不信任,所以也就懒的使唤。      都忙完了还见男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沈默的声音挺淡定,“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不睡?”      萧亦笙抬眼,看过来的眼神在烛火里有些模糊,他起身吹灭灯盏上床。      屋窗户上还的喜字还在,两人盖着同一床绣着鸳鸯的大红被褥,被褥下是谁也没有越过的距离。      “生气了?”      耳边想起的声音微低,沈默阖着眼,有微凉的唇贴上来,轻轻的磨蹭,没有更深一步的探索,彼此的呼吸在略燥的空气里交融。 ☆、36·卷五   在一阵良久的沉默之后,沈默微张嘴,伸出舌头舔了舔萧亦笙的唇。      “睡着了?”      萧亦笙离开沈默的唇,微凉的脸颊埋在他的脖颈轻蹭着,嗓音里透着一丝哑意,“没。”      “萧成伤的不轻。”沈默微阖着眼,“他抽大烟的事爹娘知道吗?”      “谁告诉你的?”细长的眼睛微微一凝,萧亦笙伸手把沈默搂在怀里:“会当瞎子聋子吗?”      沈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他笑着问,“不需要当哑巴?”      “有时候很需要那些嘴上没把门的人。”萧亦笙意味深长的说了句之后就闭上眼,“睡吧。”      深秋的夜晚很冷,阵阵寒风从窗棂缝隙往里钻,屋内的空气渐渐冷森森的,沈默整个人都缩被窝里了,他摸索着把手伸进萧亦笙的衣服里,本打算取个暖,谁知到手掌下的温度比外面的空气还要冷。      大概是萧家整栋宅子都显的有些阴森,被黑暗笼罩着,后院荒废的厉害,连只鸟雀都没有。      而整条巷子里面也没几户人家,零零散散的,天一暗下来,单独走在巷子里,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      沈默想起窗户外面看到的影子,浑身汗毛又一次竖了起来。      他以前是个唯物主义,但是自从出现诡异的系统,不科学的任务,从一个世界穿到另一个世界以后,就难说了.....      过了片刻,沈默闷闷的声音说,“我去那头睡。”      萧亦笙按住乱动的少年,嗓音很轻,在夜晚更显阴柔,“我说过我这病不传染。”      “不是这个问题。”沈默利索的从被窝里出来,“你身上太冷。”      借着窗外稀薄的月光,萧亦笙看着少年往另一头爬,他隆起眉宇,伸出手拽住对方的胳膊,“回来。”      沈默被拉回去,趴在萧亦笙身上,隔着衣服传递的体温不再透着凉意,而是渐渐清晰的暖意。      他的嘴角一抽,前一刻还是冰箱,这会就成了小太阳,111果然有一些关键的东西没告诉他。      见少年要从他身上下去,萧亦笙伸出双臂搂着,“就这样抱着吧。”      沈默打了个哈欠,调整了一下姿势,脸埋在他的肩窝里,很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大雾笼罩着清河镇,温度更低了,府里的下人忙着清扫院落,擦拭桌椅板凳,沈默缩着肩膀往萧亦笙身边靠,趁着给他拍背的机会取暖,对面沈家过来的丫鬟春妮正在清点等会回门该带的礼品。      “二少爷,都齐全了。”      “嗯。”沈默从鼻腔发出一个没多少情绪的声音,他搀扶着不停咳嗽的萧亦笙上马车。      车里宽敞,软榻上铺着锦被,沈默坐在上面,脊背靠着轿箱,脚放在萧亦笙腿上,他从左侧的小橱柜摆放的几盘点心中拿了一块桂花糕吃了口,“我爹喜欢下棋,你陪他下一局,大娘信佛,成天在佛堂念经,应该不会出来,至于二娘,她说什么你都别当回事。”      萧亦笙没回应,而是掀开车帘子看了眼外面驾车的下人,他用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声咳嗽。      驾车的小厮扭过头看了眼车帘,眼睛闪了闪。      沈默看到萧亦笙咳的厉害,他不明白这个男人还在等什么,或者到底想玩多久猫捉老鼠?      穿过错综的巷子,从镇北那条主道过去,靠近杨柳河的一处府邸,便是镇上几家米行之一的沈家。      马车停在沈府门口,大门却是紧闭,小厮跑过去敲门,无人前来应答,他冲马车那里喊道,      “三少爷,三少奶奶,这府里没人。”      沈默跳下马车走过去拉了拉门上的铁环,站在门口吹了会冷风,他面色淡定的回马车吩咐春妮把礼品取下来,让对方在这里等候。      车里的萧亦笙起眼,看着少年,眸光淡淡的,如果仔细去看,那双细长的眼睛里,探究的情绪一点点地涌出来,却仿佛有闸被拉下,瞬间又退回去。      “大概是出去办事了。”      出去办事连整个府里的人都走了?这话沈默自己都觉得可笑,但他笑不出来,这幅身体的主人生母是个戏子,沈良在外地做生意遇上的,一夜鱼水之欢后慢慢开始往来。      那个女人为了沈良苦等了一辈子,直到死,都没等到沈良。      都说戏子无情,殊不知也会有痴情。      把面前小几上面的茶水递给少年,萧亦笙掩住嘴巴咳了几声,让小厮驾车离开。      回到萧府,天空有雨淅淅沥沥的落下,沈默跟萧亦笙两人去书房跟萧启明说清事情经过,萧启明让沈默留下。      萧启明喝了口茶,似是随口一问:“小默,你会看账簿吗?”      “爹,您说的这些我不懂。”沈默压下内心的惊讶,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茫然与好奇。      萧启明意味深长的看了他许久,“过几天要去一趟药堂,到时候你随爹一起去吧。”      “好。”沈默点点头,他开始思考萧启明这番举动的用意。      手指扣着桌面,萧启明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少年,目中有赞许,也有不确定,最后沉淀的是坚定,他说,“外面的谣言不用去在意,你跟笙儿以后要好好过日子。”      类似临终遗言的错觉顿生,沈默抿着唇,“我会的。”      仿佛有些累了,萧启明揉着眉头,挥手让少年离开,却又突然说了句,“小默,记住爹的话。”      沈默嗯了一声,他察觉出萧启明几次话里有话,不直说,而是拐弯抹角的,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抬头看了眼乌云密布的天空,雨势已不知何时大了起来,看来暴风雨近了。      西苑一处屋子里,吴妈在苏月娥耳边小声说着什么,随即就见苏月娥脸色一白,就跟吃了一头苍蝇一样恶心。      屋外突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紧接着一声闷雷炸开,狂风暴雨呼啸,苏月娥脸上的神情扭曲。      “给我把那个贱人的手指头全切了。”      这场大雨来的突然,沈默脱了鞋子躺炕上,看着坐在书桌前画画的男人:“你不问问爹都跟我说了些什么?”      “在等你说。”毛笔沾了些墨汁,手臂平稳的轻点下去,萧亦笙勾了一下嘴角。      沈默盯着他线条柔美的侧脸,“爹让我们好好过日子。”      “嗯。”萧亦笙放下笔,咳嗽了声,吹干上面的墨汁,他朝沈默招招手,“过来。”      黑眸里掠过一丝光,似是在酝酿着什么,沈默张开手臂,也不说话,定定的看着萧亦笙。      萧亦笙挑了挑眉,走过去把他抱起来,脚步轻松的走到书桌前。      看着画中的少年,沈默眼中浮现一抹惊艳,无论是外形的肖似,还是用笔的流畅,都把握的堪称完美。   他拿起毛笔,在砚台里面蘸了几下墨汁,深吸一口气,在空白处题了两句诗。      目光落在那两句诗上面,萧亦笙敛了眼底的神色,嗓音有些阴冷,“你是谁?”      “你在装病。”沈默没回答,凑近了些,几乎贴着他的脸,淡淡的说了几个字。      书桌前的气氛起了明显的变化,铺在上面的画还没干透,两人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沈默偏开头,眼睛有点干。      有些事不说,等于默认。      萧亦笙慢悠悠说,“不管你是谁,现在都是萧家的三少奶奶。”      “这画我收了。”沈默勾起萧亦笙的下颚,挑·逗的捏了捏,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      细长的眼睛微挑,嘴角也弯起同样的弧度,萧亦笙轻笑,“夫人喜欢就好。”      沈默垂下眼角,他知道这个男人根本不信任他,玩阴谋算计,他不在行,不过还好他的小伙伴111有时候能起到一点作用。      自从那次古怪的沟通之后,沈默跟萧亦笙依旧同床共枕,谁也猜不透对方的心思,他每天过的很清闲,跟着萧启明去了一趟药堂,也在对方的要求下参与一些财务管理。      而这件事在萧家掀起了一层风浪,那些埋藏的阴暗也在一点点浮出水面。      萧凝语气有些冷硬:“爹,你打算让小默进药堂?”      “多学点东西总是好的。”萧启明没抬头,“小默那孩子肯努力,而且在记账上面很有天赋。”      “你看看,他只花了半天不到的时间就把最近几个月的账整理出来了,而且还标记出其中的亏损部分。”      内心震惊于少年的细微洞察力,萧凝捏着账簿的手紧了紧。      坐在房里看账簿的沈默算准了萧启明让他进药堂目的不简单,却并不知道自己被萧启明亲手送进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中。      窗外飘扬着鹅毛大雪,风吹着窗棂上,呼啦作响。      今天是冬至,府里忙活着,苏月娥出门烧香,临走的时候派人把萧和带到他这边。      从入冬开始,萧亦笙的病情就日复一日加重,每天晚上咳嗽声大的连路过的下人都心惊胆战,镇上的人开始相信,萧家三少爷活不过这个冬天。      而沈家那边期间有派人过来传话,说家里出了点事,希望沈默回去一趟,他没去,想着等雪停了再去,他并不知道沈家接二连三的出祸事,因为有个人把他保护的很好。      沈默放下账簿,揉了揉额角,看见萧和背对着他,一动不动,他走过去轻声换道:“二哥?”      “偷偷告诉你哦,这不是水.......”缓缓扭过头呆滞的眼神在虚空扫过,萧和指着面前的茶杯,压低的声音异常诡异,“是血。”      沈默后脸微微抽了一下,背起了一丝凉意,他看到萧和突然吐出一口血,那团鲜艳的红色在茶杯里晕开,清澈的茶水渐渐浑浊。      脸上挂着笑,像是肌肉被人强行拉起来导致,萧和嘴里的血咕噜咕噜的往外冒,顺着下巴滴进茶水里,他盯着茶杯眼神空洞,“看,红了,好红好红的血。”      沈默目光平静,指尖却莫名地渐渐的冷了下去。 ☆、37·卷五   萧和突然昏迷不醒,府里的气氛变得压抑,人心惶惶,下人们做起事来都把心悬着,就连走路都格外留着神,有不少人直接放弃萧家的优厚工钱收拾东西回家。      沈默自从那次亲眼目睹萧和不停的吐血,仿佛要将体内的血全都吐干净,他每次喝茶的时候都会下意识的低头看茶水,总有着错觉,那茶水里面有股铁锈的味道。      临近除夕,镇上很热闹,大家伙忙着置办年货、买花炮、春联、年画、添置新衣,为后日的蒸馍、过油、叠糖购买食材,每家每户也都会准备一根比擀面杖大一半左右的木棍,除夕夜守岁的时候斜放在门口,寓意把财源福气留住。      沈默趴在柜台那里,手里的算盘噼里啪啦作响,他对着账簿上的记录,目光一顿,朝药堂老伙计问,“全叔,这批虫草的单子怎么回事?”      全叔目光躲闪,支支吾吾的说,“回三少奶奶,那批虫草是由大小姐负责的。”      “我只是随便问问。”沈默没再追问,却是暗自将这笔账记在脑中,毛笔轻轻动了动,添了一横,一就成了二。      “好了,这个月的账基本没什么出错,我先回去了。”没有错过全叔那一霎那的放松,沈默把账簿合上交给药堂掌柜保管,径自出去,在街上买了点吃食回府。      刚走到萧府,门口的家丁就快步跑过来,满脸焦急,“三少奶奶,您可回来了。”      沈默跨过门槛往里走,嘴上问,“怎么了?”      “三少爷打翻了药汤,溅了夫人一身,夫人一气之下就去找老爷,后来不知怎的,四少爷被三少爷轰出去,额头还出了血,老爷赶过....”家丁开始语无伦次。      “我知道了。”打断越解释越乱的家丁,沈默脚步飞快。      沈默没第一时间去看萧亦笙,而是冷静的分析目前状况,直接去了苏月娥那里,他进去的时候,苏月娥支着头,吴妈站在后面给她捏肩,气氛过于沉闷,大概是屋里摆放的炉子冒着烟雾,吸进去的空气有些浑浊。      他微低头,“娘。”      苏月娥淡淡嗯了声,手指着面前几案,沈默过去端起来递上前,谁知对方手伸过来的那一刻,茶杯突然被一个力道推翻,滚烫的茶水全部洒在他身上。      沈默抿了抿唇,看来他一进府,这女人就接到消息,准备好了一杯刚泡的热茶,还真是费尽心思。      “出去。”苏月娥闭着眼休息。      沈默应了声就转身走出去,站在门口,他把身上的水抹掉,轻叹一声,这个封建的年代,丈夫犯了罪,受罚的是他的妻子,家里的人都会把过错归结在这点上。      真够悲哀的。      “叮,恭喜沈先生,您通过了最后一关考验,任务目标已经把您认定为亲信。”      沈默微扬眉,他之所以第一时间去找苏月娥,替萧亦笙出头挡下今天的事,就是要利用萧家下人之间的舆论让萧亦笙知道,他们是一起的,同进同退。      目前看来,这杯茶受的值。      “叮,沈先生今晚会春风一度。”      “谢谢。”沈默唇角翘起一个弧度,在心里说了两字。      “叮,应该的。”      背后有很咳嗽声,在静谧的夜晚,显的有几分阴森,沈默听着脚步声渐渐靠近,他没回头,直到熟悉的微凉气息包裹着他。      “今天的事我想听你亲口说。”      萧亦笙把沈默拦腰抱进屋里,关上门,迈步走到塌边,压着他,“只是打翻了一杯茶。”      “我身上的衣服湿了。”沈默轻蹙眉,淡淡的说,“你起来。”      萧亦笙伸手解着沈默的衣扣,解的很慢,很专心,修长白皙的手指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他轻笑着去亲沈默的唇瓣,“索性脱了。”      床幔放下来,狭小的空间,两具不着衣物的身体相贴着,肢体纠·缠在一起,静静的拥抱。      “好重。”沈默抿唇,他早就发现了,萧亦笙只是看着瘦高,压在他身上的重量一点也不轻。      萧亦笙轻·舔着他的舌头,一下一下的勾着吸·吮,慢慢堵住他的呼吸,手臂收紧了些。      男人的吻并不急躁,更是温柔,却是不容拒绝的霸道,纠·缠的舌头在分·泌的唾液里发出暧·昧的啧啧声响,呼吸的空气在彼此摩·擦的身体中渐渐燥·热起来。      “嘶-----”沈默倒吸一口气,舌尖上传递的疼痛瞬间刺激中大脑,他也咬住对方的舌头,两人谁也不让半分,口腔被淡淡的血腥味充斥,那股药香被遮掩,一切都覆盖上了层灼热的温度。      微凉的指尖从少年光·滑细·腻的皮肤上游移,萧亦笙微阖着细长的眼睛,唇一点点啃·着他的锁骨,慢慢下滑·,亲着被茶水泼过,隐约有点泛红的胸口,谁也看不到他此刻眼底的心疼,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眉间映出极为可怕的阴沉。      “舒服吗?”当手滑进下面,握·住那个青涩的器·具,他听到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      沈默轻声喘息,呼吸随着那只手的节奏缓缓失去平稳,他攀着男人的肩膀,抬起身子去咬对方的耳朵。      “夫人,轻一点。”      耳边轻柔的嗓音透着无奈的笑意,沈默斜他一眼,咬的更重了,牙齿厮磨着。      “快过年了。”萧亦笙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些,唇擦着沈默的胸口,舔·着那颗小豆子,“都在传言我活不过这个冬天,以前倒不觉得有什么,自从娶了你之后,我开始思索,那些谣言是不是不太吉利。”      张嘴重重的吸·住又松开,舌头上下舔·舐,萧亦笙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贯的叹息语气,“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沈默挺起胸口把自己离上面的人更近点,舒服的喘了口气,“那就好好过。”      从枕头里面摸出一个小盒子,手指抠·出上面的一点白色膏状物,萧亦笙迎上少年染着水雾的漂亮眼睛,他弯着唇笑了,这一刻,他并不知道自己脸上呈现的表情是这些年从未有过的愉悦,发自内心的。      “一直想要你。”手探索着那个小口,边留意少年的表情边慢慢侵·入,萧亦笙的嗓音有点发干,额角渗出薄汗,他不会告诉少年,他有多紧张,心跳的有多快。      闯·进体内的东西正在以缓慢的速度往里推,沈默浑身颤了一下,他把腿缠·在萧亦笙腰上,脚跟蹭着他的皮肤,试图忽略掉那点细微的痛意。      不再冰冷的手指从紧·致暖热的区域退出来,萧亦笙望着手指上面的点点液·体,眸色暗沉了下去,有些生涩的放出自己的器·具就要往里推,却被堵在小口那里,他隆起眉宇,面色微紧。      沈默并不知道这两秒时间,萧亦笙已经把私自翻阅的小书在脑中过滤了一遍,更不知道对方现在天人交战,很想凑近点看看,却又不知道怎么做。      “进来吧。”他搂着一脸凝重,变幻莫测的男人,嘴角抽了一下,不懂对方在思虑什么。      思绪被打断,萧亦笙有一瞬间的不确定,却很快收敛,他把沈默抱在怀里,身下慢慢的进·去,太紧,以至于他每走一步,都感觉阻碍重重,吸上来的力道很强,不给他半点退出的机会。      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将两人之间的缠·绵打破。      “流血了?”萧亦笙眼中掠过懊恼,停下动作,打算抬起沈默的双腿去看,却被他阻止。      沈默脸色发白,第一次难免有些困难,他拧着眉头抬起臀·部主动撞·上去,噗的一声,空气里荡起一道涟漪。      有什么在这一刻不一样了。      萧亦笙知道,这个少年终于属于他了。      沈默想,这是第一次,一场情·爱变的这么漫长。      窗外的浓墨天幕下,只有零散的星光,冷冽的风吹着树枝,屋里的温度却是灼热的厉害。      呻·吟声与粗喘交织,啪啪的碰·撞,唾液的交·融,紧贴的身体被汗水打·湿,每次拉开都会发出湿·腻的音色。      伏在少年身上的男人背部精壮肌肉纹理分明,恰到好处的流畅线条,一切都显的融洽。      苍白的皮肤在原始的运动下熏染着迷人的淡淡红晕,原本就够蛊惑的脸庞也饱含着一丝叫人移不开眼的情·欲,压抑的粗重喘息里藏着怜惜。      沈默搂紧身上的人,他发现萧亦笙今晚特别高兴,就像是禁锢了多年的恶魔被释放,肆无忌惮的摧毁万物。      沈默抱着他,下颚抵着他的肩窝,张着腿迎合着一次次的攻·击。      “小默.......”身下深深的进去,又退出来,重复着简单却销·魂的律·动,萧亦笙轻轻的笑了,细长的眼睛里也涌出了笑意,却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恨意,他吻着沈默的脖子低语,“开始了。”      “嗯?”沈默没听清。      没有再重复一遍,萧亦笙猛地加重了力道,撑在两侧的手臂肌肉微绷,“你不会离开我吧?”      沈默没吭声,只是仰着脖子喘息,偶尔发出软软的呻·吟。      二十五那天,沈默去看望萧和,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萧成出来,两人打了个照面。      萧成冷哼一声,走的时候还讥讽的说,“你来这里干什么?不看好那个药罐子,搞不好他又发病,怎么死的都说不定。”      沈默淡淡看了他一眼,越过他走进去。      萧成发现自己竟然被一个少年无视,他眼中浮现阴狠,走着瞧。      床上躺着的男人枯瘦,脸上覆盖着死灰气息,呼吸微弱,沈默站在床边呆了会,低头把被角掖了几下,打算离开的时候被一只手抓住。      男人泛白的唇吃力的蠕·动,他挑了下眉,又俯身凑过去。      “二哥,你说什么?”      萧和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后....后院.....枯...枯.....”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撑不住的昏过去。      看着手腕上的痕·迹,沈默确定刚才短暂的一幕不是错觉,他快步走出去,匆忙的回屋。      “后院是不是有口枯井?”      “是有一口井。”萧亦笙放下书,蹙了蹙眉,眼底闪过一道暗光,“只不过已经荒废很久了。” ☆、38·卷五   沈默捋了捋头发,一屁股坐在萧亦笙腿上,两只手捧着他的脸,“亦笙.....”      听着少年类似撒娇的声音,萧亦笙抱着他的腰起身,往床边走,额头抵着,唇轻碾转,“我想想。”      晚饭的时候,沈默低头扒着碗里的米饭,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当他听到一阵咳嗽声时,快速咽下嘴里的食物站起身走出去扶住出现在门口的萧亦笙。      萧启明放下筷子皱起眉头,“笙儿,你怎么出来了?”      其他人神色各异,有轻蔑,也有厌恶。      萧亦笙掩住嘴巴咳嗽了几声,虚弱的说,“爹,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什么梦非要现在说,天这么冷,你在床上躺着,有话就让小默告诉我也一样。”萧启明言语透着关切。      萧亦笙靠着沈默,咳的愈发痛苦,他喘息着说,“我梦到后院那边长了一株石炎花。”      石炎花是极为罕见的珍贵药材,价值连城,可煎可生吃花·径,能生白骨医死人,只存在于医书记载中。   桌上的气氛骤然一变,萧成眼中是算计与贪婪,而苏月娥拿着筷子的手紧的发白。      “一个梦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小默,扶笙儿回房,以后再有什么......”      “月娥。”出声打断,萧启明的眼中有一丝追忆,“后院已经很多年没打扫了,该是时候吩咐人去整理一番。”      苏月娥脸色忽然就白了,“老爷,可是那里....”      “好了,就这么定了。”萧启明紧锁眉头,明显不愿多说。      后院杂草丛生,平日里连下人都有意无意的避开这里,只因为当年这里住过一个貌美的女子,无端死于悬梁之下,从那以后,便有人在夜间听到女子的幽怨哭声,渐渐地,这里就荒废了,成为萧家的禁·忌。      草丛中有一间破旧的屋子,关了十几年了,里面散落着杂物,废弃的布料,蜘蛛网,厚厚的灰尘,长年失修,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沈默掩着鼻子扫了眼屋子,没有多停留就转身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感觉背后有股寒意贴上来,莫名回头看了眼,也就这一眼,他发现角落那把陈旧的椅子脚下面有一块碎片。      走过去蹲下来捡起那块碎片,摩擦了几下,手指上就沾染了一层绿色,沈默抿了抿唇,把碎片放进袖子里起身离开。      几个下人在院子里清除杂草,萧成骂骂咧咧的指挥着,眼睛四处乱瞄,明显有些急躁。      他见沈默往枯井那里走,命人把井口上的石盖移开,他也连忙跑过去,低头盯着那口枯井,“看什么?”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气味?”垂下眼角盯着井下面,沈默轻皱眉:“什么东西腐烂掉发出的恶臭。”      萧成使劲搓了搓胳膊,他也闻到了,觉得诡异,又按耐不住好奇心,便喊了几人下去看看。      被叫到的几个家丁均都一脸不安,身材最瘦小的那个磨磨蹭蹭的把绳子固定在腰上,其他人拉着他,慢慢放下去。      “啊--------”      枯井边上的所有人都听到井里传出来的一声惊叫。      萧家在今年注定过不了安生的年夜,接到消息赶过来的几个护卫将打捞上来的一具尸蜡抬到祠堂。      族长坐在上面位置,边上是族里的几位长老,萧启明经常施药给那些没钱看病的人,在镇上名声很大,尽管这场前所未闻的离奇命案发生在萧家,他也不用跪在下面。      “萧老爷,请坐。”      萧启明嗯了声,坐在下面的椅子上,视线从架子上那具已经不算是尸体的东西上快速扫过。      “肋骨上有伤痕,是利器所致,头骨有轻微裂痕,应该是重击的原因,其他地方的骨头并无损伤。”蹲着的验尸官仔细的观察,目光突然一凝,手指着一处,“这里有根腿骨扭曲,磨损的厉害,应该是旧疾。”      堵在祠堂门口的人开始交头接耳,发出惊呼声。      族长沉声说,“还希望萧老爷配合。”      “府上的确雇用过一个腿脚不利索的下人,但是一年前他就离开了。”萧启明沉吟着,“实不相瞒,之所以还有印象,因为那个人是萧某故交的侄子。”      当天,萧启明就派人回去取来这些年录用的下人名单以及详细资料,出了这档子事,这年肯定过不好了。      家里藏了一具尸体,还一藏就藏了一年左右,仍谁想了都觉得慎得慌。      深夜,风寒,月冷。      “夫人,萧家根基丰厚,想必也不会在乎这点钱。”      “一下子要这么多钱,我怎么拿得出来,再给我几天。”      “哼,夫人最好别想玩什么花样,把我逼急了,要是不小心在老爷面前说漏了嘴,您可就完了。”      匕首进去血肉里的沙沙钝钝感觉刺激着神经,苏月娥猛地睁开眼,瞳孔中映出恐惧,脸上布满了冷汗,她惊魂未定的大喊,“吴妈、吴妈!”      外室披着外套拿着灯盏进来的吴妈走过去询问,“小姐,怎么了?”      “没事。”苏月娥突然又冷静了下来,冲吴妈摇摇头,眼底涌出了某些晦暗不明的东西。      沈默在第二天就发现了一件怪事,萧家的人个个不对劲,连兰芷都心不在焉。      上午的时候,府里的安静被一声叫喊打破,萧成衣衫不整的从走廊一头跑到院子里,抓着苏月娥的胳膊,“娘,三姨娘来找我了,怎么办?”      萧成双眼充着血丝,惊恐的尖叫:“不是我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      “把他带下去。”苏月娥手里的茶杯砸到桌上,脸色难看,“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给他开门。”      下人过来抓着还在说着疯语,神志不清的萧成离开。      “四少爷得了失心疯。”苏月娥凌冽的目光一扫,“谁要是敢把他的疯话传出去,想走都走不成。”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是。”      不巧刚好碰见这一幕的沈默轻着脚步走开,他清楚萧成口中的三姨娘才是萧亦笙的生母。      看来萧亦笙等不及了。      回去抱着男人补了个回笼觉,醒来后两人去了药堂,一墙之隔,一边是抓药施诊的铺子,另一边是用来查账看书的休息室。      进去的时候,没想到萧凝也在,看萧凝拿着书,垫起脚想放回架子上,沈默走过去,“大姐,我来吧。”      谁知手无意碰到她手腕的时候被对方大力甩开,沈默眯了眯眼,这个女人给他的印象一向都是不动声色,今天似乎有些失常了。      萧凝煞白着脸,条件反射的抬手扇过去,手掌没有落到沈默脸上,在半空被一只手拦住。      “大姐,他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萧亦笙轻咳了几声,他钳制萧凝的力道明明不重,却让她无法挣脱,“要打要骂也是我的事。”      沈默站在萧亦笙边上,异于同龄人的宁静内敛让萧凝更显愤怒。      “三弟,你要为了他跟我作对?”萧凝冷着脸。      “大姐说笑了。”萧亦笙勾起没有多少血色的唇角,“我当然会护着他。”说完就松开手,牵着沈默离开。      萧凝站在原地,很长时间才回过神来,她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有怀疑,震惊,不敢置信,不安。      晚上在一番运动之后,趴在萧亦笙身上睡觉的时候,沈默还在疑惑这个男人装病装了几年,怎么突然不装了,还在萧凝面前故意露出破绽,但他第二天就知道了原因。      因为萧凝完了。      萧凝有了生孕的消息不知怎么传出去的,萧家阴云密布,这无疑是萧家的耻辱,清河镇的笑柄,她被关进囚室等待族里的审视。      除夕前一天,本该是守在家里陪伴妻儿迎接明日的除夕,但是镇上的人都往同一个方向跑,他们想去目睹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是怎样的下场。      房里,萧亦笙坐在椅子上,面前摆着一盘棋,棋局才刚开始,却给人一种成败已定的错觉。      他从棋笥里拿起一颗黑子慢慢放上去,又拿出白子,漫不经心的布棋,开始下出筹划了几年的一盘棋。      苏月娥,我要你到死都没人给你送终。      清河镇祠堂外面围着很多人,萧家大小姐在外面偷人了,天理不容。      “那个男人是谁?”      萧凝跪在地上,披头散发,平日里精明冷静的女人在爱情面前,乱了思维,失去了判断力,她只知道一旦供出来,那个男人就毁了。      族长见她一字不提,愤怒的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踱步,外面吵闹议论声很大,粗俗污·秽的词语此起彼伏。      “萧凝未婚先孕,正剧确凿。”族长厉声说,“明日午时按族规沉塘。”      这声命令让萧凝身子一软,失声大笑了起来,那笑声让围观的人都觉得很不舒服。      “凝儿------”苏月娥大声的唤着,手中的帕子攥的紧紧的,眼中有着担忧和焦虑。      沈默站在人群里,望着被护卫拖走的萧凝,他平静的退出去,回到家站在低头下棋的男人面前,把黑子随意一扔,死局就突然出现了一丝希望。      “夫人,你这步棋走错了。”萧亦笙重新拿起那枚黑子换了一个地方,手指轻按下去,“应该放这里。”      黑子以绝对包围的攻击堵住了所有的出口,白子再无翻身的可能。      局已定,死。      沈默抿着唇,这个男人手段太狠,赶尽杀绝,他把冰冷的手伸进萧亦笙的衣服里,俯身啃着对方苍白的皮肤,“你没有心。”      萧亦笙低头,唇印在沈默蹙起的眉心,声音中带着安抚与柔情。      “我爱你就够了。” ☆、39·卷五   潮湿阴冷的囚室里传来哒哒的脚步声,走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苏月娥。      “凝儿,快把这身衣服换上。”      萧凝看了眼吴妈手里的衣服,没有接,她说,“娘,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如果被族长抓到,那萧家....”      “有娘在。”苏月娥望着萧凝,双眼柔了下去,叹息着,“娘已经买通这里的人,为你准备了一些路上吃的干粮和钱财,到了通州,先别跟家里联系,等风声过去再说。”      萧凝嗯了声,快速把衣服换上,三人在看管的护卫有意无意视而不见的情况下离开,她拿着银票出现在码头,远远的,隐约看见有船靠过来,却在这时,寒风中走来一人。      “你来干什么?”      男人欲言又止:“凝儿,孩子的事为什么不跟我说。”      “跟你说?”萧凝笑了,深深的看着自己爱上的人,良久才偏开视线,“我不想毁了你。”      码头的风很大,浪打着停在岸边的船只,发出哗哗的声音,过于悲伤的气氛蔓延。      “我想抱抱你。”男人慢慢走过去,张开双臂将萧凝揽入怀中。      耳边的风声中夹杂着让她熟悉的气息,有个声音贴在她耳边,没听清,下一刻她猛地蹙紧眉头,脸上的血色瞬间就退了下去。      男人依旧搂着怀里的人,手中的匕首用力往里推,血肉破开的声音异常清晰,他哽咽着,“对不起。”      “你.....你有没有...爱......”萧凝抓着男人衣服的手紧紧地,嘴里的血一滴滴往下落,她的双眼渐渐失神,直到停止呼吸。      黑暗中走出来一人,身上的气息比夜晚的寒风还要冷上百倍,那是一种令人胆颤的蚀骨之冷。      男人语气敬重,“少爷。”      暗中有道阴柔的声音传出,伴随着一声轻咳,“阿九,我娘就拜托你了。”      “好。”男人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抱起来,没有回头,他轻声说,“少爷保重,阿九去了。”说完就跳下河里。      水面溅起很大的水花,又慢慢恢复平静。      沈默坐在桌前看账簿,核对着一笔笔收入,听到推门声,他淡淡的问,“去哪了?”      “出去给你买油酥饼了。”萧亦笙把外面的纸包弄开,拿起一块油酥饼递到沈默嘴边,“东街的那家老婆今天临盆,所以很早就关门了,我去南街给你买的,尝尝味道怎么样?”      沈默吃了一口,嘴里含糊着说了句,“不错。”      房里很安静,只要偶尔翻着纸张的声音与轻微的咀嚼声。      萧亦笙把视线从书中移开,望着少年漂亮的侧脸,做出委屈的表情,语气无奈,“小默,你不能因为忙着管账,就不管你的丈夫。”      放下账簿,沈默揉着眉心,倍感无语,“我没有不管你。”      “可我回来坐到现在,你连一眼都没有看我。”萧亦笙嗓音很轻,不难听出话语里的失望。      沈默捧着他的脸,凑过去重重的亲了一下,哄着,“乖,你先去睡,我再看会账。”      “小默,我是第一次娶妻。”勾起的唇角是愉悦的弧度,萧亦笙没动,他支着头,烛火中,那双细长的眼睛里涌出一抹温柔,“此生绝不再娶。”      凝视着少年,他轻声笑了,“你得对我负责。”      “好,我会负责。”沈默嘴角轻微抽搐。      拍拍自己的大腿,萧亦笙温柔的笑了,“坐这里。”      沈默坐在他腿上,手搂着他的脖子,微阖着眼皮,唇蹭着萧亦笙微凉的下巴,偶尔啃·咬几口。      “我们去江南吧,听说那里风景如画,四季如春。”萧亦笙拥着少年,缓缓描述着属于他们的将来,没有勾心斗角,没有黑暗,只有山清水秀,鸟语花香。      “帮我抓抓后背,有点痒。”沈默听着听着,有些犯困了,他眯起眼睛,“嗯,下面一点,对,就是那里。”      衣服里那只手渐渐往下,不老实的抚·摸着,耳边是微凉的唇轻轻摩·擦,沈默由着萧亦笙解开他的衣服。      “小默,叫我的名字。”萧亦笙舔·吻着沈默的脖颈,用唇侵·占每一寸皮肤,带着凉意的鼻尖蹭着,双手流连的在他腰际摩·挲,又一点点往下,停在两处柔软的地方轻轻搓·弄着。      沈默把手穿·梭进萧亦笙的发丝里,抵着他的热物慢慢的进·去体内,以一种绝对占有的趋势。      被填满的那一刻,他收缩了一下身体,把对方更紧的缠·住,仰着头轻喘,“亦笙.....”      萧亦笙温柔的吻着沈默,舔·着他的胸口,力道不重,痒痒的,却含·住一颗小豆子慢慢地吸·嘬,不想放开,手臂紧紧的抱着他,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的重复简单的律·动。      呼吸急促,汗水浸·湿眉眼,身上的温度在相互摩·擦中带出一串火花,叫嚣着往巅峰攀爬。      次日,清河镇出了一件大事。      祠堂的几个护卫在江边打捞上来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男的是镇上富有才学的教书先生,至于女的,正是本来会在今天沉塘,昨夜从囚室逃出来的萧凝。      明眼人都知道,事情已经明了,萧凝腹中的那块肉就是教书先生的,当镇上的人看到两具冰冷发白的尸体,他们并没有多少同情。      只能说,天都容不下他们。      沈默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正在院子里挖泥土,他发现屋里那盆不知名的植物最近连枝叶都卷缩了下去,而原本开出来的唯一一朵白色的小花没了。      他想了想,才觉得可能是泥土养分不够,这才打算给植物换土。      把装着泥土的花盆搬进屋里,沈默洗干净手就去苏月娥那里,如今的萧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赶事。      萧凝的后事已经开始操办,大过年的,府里死气沉沉,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不安两字。      “三少奶奶,你在干什么?”      背后的声音突然靠近,沈默快速敛去眼底的情绪,手指着梳妆台上摆放的一个红木匣子最下面一层露出一截的绿色镯子,“吴妈,那是个...”      吴妈古怪的看了眼沈默,不着痕迹的把那个匣子关上,“小姐的陪嫁之物。”      沈默捏了捏袖子里的手,那天在后院捡到的一块碎片上面的雕刻跟这个一样。      脑子里装着杂乱的讯息,沈默回到屋里,继续给那盆植物换土,刚摸到花盆的边缘就被头顶的声音给阻止,“别碰!”      萧亦笙显得有些紧张,垂下的眼睛闪烁着不安的波动,他抓起沈默的手放到眼前,“让我看看你的手。”      “我只是想换土。”沈默被这阵势给怔了怔,“前些天看见的小白花凋零了,我估计是土不行。”      萧亦笙拿帕子把沈默手上的泥土擦干净,“有没有碰到上面的枝叶?”      “没有。”沈默动了一下手指,轻抿唇。      萧亦笙收紧的下颚放松下来,“这盆植物已经没用了,换不换土都成活不了。”他说着就把花盆端出去。      沈默望着萧亦笙的背影,沉思了下来。      哪里不对劲。      除夕那天,萧家没有半点热闹气氛,一大家子人忙着端菜,却感觉不到一点活气。      年夜饭上面,已经不省人事的萧和没在,还沉浸在丧女之痛当中的苏月娥也没出面,萧成一杯杯的喝着酒,嘴里还小声念叨着什么。      萧启明跟往常一样,坐在上面沉默寡言,偶尔问上两句,脸色不太好。      一顿饭下来,沈默始终低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菜,他吃完就起身打了招呼去厨房给萧亦笙准备饭菜。      关上门,那种死寂的氛围被阻挡在外面,屋里是温暖的。      沈默看着萧亦笙吃完饭,给他倒了杯热茶,两人坐在桌前下棋。      看着棋局上面的走势,余光瞥了眼对面紧皱眉宇的少年,萧亦笙突然说有点饿了,便起身端了一盘点心过来,目光扫了眼棋盘上面那颗明显有变动的白子,他的眼底闪过笑意。      “夫人,你耍赖。”      沈默很淡定的看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没有。”      “好,是我看错了。”萧亦笙脸上的笑容清晰,拿起一块点心放进沈默嘴里。      接下来的这局因为沈默偷偷摸摸改变棋子的位置,实则是被萧亦笙有意放水的情况下赢了。      快接近黎明的时候,沈默困的眼皮打架,被萧亦笙抱上床,迷糊的张嘴任由对方的舌头滑·进他口中侵·略了一番。      过完年,镇上的人没有听到萧家三少爷去世的消息都挺惊讶,那个精明能干的大小姐死了,这萧家三个儿子个个不管用,看来萧家早晚会完。      济世药堂生意出现问题,进货渠道受阻,以前的老主顾都用各种理由拒绝合作,萧启明跑遍了附近的小镇,脸上的疲惫越发明显,整个人一夜之间老了很多。      没了萧凝,萧家的千疮百孔全部暴露出来,靠着沈默慢慢往里面填充,他两条眉毛都快打结了。      萧家偏厅      看着面前的妇人,沈默唤了声,“大娘。”      “小默,你大哥跟二哥在外面做生意被人骗了,欠下一大笔债务,现在他们不敢回来。”妇人握住沈默的手,苦苦哀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们,救救沈家。”      “我尽力。”沈默把手·抽·回来,没有去看这个曾经出言讽刺,多次吩咐下人打他的妇人。      说的是尽力,但沈默没有出手,他平静的看着沈家被巨额债务逼迫的流落街头。      那样一个家,救回来有什么意义?      年后的日子非但没有一点太平,反而愈演愈烈,萧和死了,不是死在床上,而是死在后院的那棵枯树下面,被发现的时候已经硬的跟冰块一样。      苏月娥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过房间了,她面色一日比一日灰白,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吸着她的血液,一开始还有大夫进去医治,后来无论给出多少银子,都没有大夫敢来。      只因为苏月娥满脸长出红点,一个个就像是绽放的花朵,屋里光线很暗,空气里有浑浊的腥味,连丫鬟都纷纷跑了,她们怕被传染。      沈默站在门口见过一次,他看着那个躺在床上奄奄一息,雍容不再的女人。      为了荣华富贵,争了一生,斗了一生,到头来,无人送终,死无全尸。      没过几天,萧家大夫人死了。      镇上的人每天都伸着脖子看西街那栋府邸,他们私下里也不敢再议论什么,怕被恶鬼缠身,有条件的直接带着妻儿离开这里。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萧亦笙咳嗽几声,“四弟,我来看你了。”      “滚,滚出去!”屋里传来痛苦不堪的声音。      萧亦笙关上门,迈步走过去,“四弟,感觉怎么样?”      “滚!”萧成睁大瞳孔,在听到对方后面的话后,惊骇的往床里面挪,暴露在外的身体长满脓包,溃烂,空气里散发着恶臭味。      萧亦笙轻勾嘴唇,阴冷的笑意,他永远忘不掉那个雨夜,自己查出的事实真相。      这个萧家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除了那个少年,他的妻子,这一生都会去守护的人。      眼前的男人是他的四弟,却强要了他的母亲,而他的父亲又做了什么?在听到苏月娥一面之词说他的母亲患有麻风病之后就信以为真。      从小到大,听过无数遍他的父亲说深爱着他的母亲,真是荒谬。      至于萧和,三番两次想害死他,如果不是他命够硬,岂能活到今日,又怎能遇见传授他武艺的中年人。      后来他的病好了,却不敢让任何人知道,他想活着,活着看那些人死。      等了这么多年,就为了养出那盆花,好在终于开花结果,苏月娥死了,他很想放声大笑,但他笑不出来。      “四弟,该送你上路了。”慢慢走过去,萧亦笙袖子里的匕首刺进萧成的喉管,血铺红了被褥。      兰芷在厨房里熬着药,如今萧府已经没什么下人了,跑的跑,死的死,只剩下年老的金管家。      “三哥,你......你....”看着逆光站着的男人,兰芷害怕的往后退,“你身手哪来的血?”      “还记得十二年前的冬天吗?”男人的声音阴柔,带着喉咙的轻颤,克制着什么,“那场大雪把整个清河镇都变成了白茫一片,是谁提着一个食盒进去后院的,兰芷,是你。”      兰芷惊恐的跌坐在地上,捂着头煞白着脸大叫,“不,不,不是我,不------”      她蹬着腿挣扎,放大的瞳孔里倒映着地狱的大门,勒在脖子上的力道骤然一紧。      男人垂下眼角,漫不经心的收回白绫,“娘,还剩最后一个。”      书房的门从外面推开,萧亦笙迈步走进去朝书桌前的人唤了声,“爹。”      萧启明没抬头,也不知在看什么,目光盯着房梁,轻叹了声,疲惫的说,“笙儿,你来了。”      “就剩下你了。”萧亦笙把手里端着的一碗汤递过去。      “是你娘生平最爱喝的。”舀了一勺子放进嘴里,萧启明眼中露出回忆的神情,“味道真像。”      血从嘴里溢出来,越来越多,没有对死亡的恐惧,萧启明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露出笑意,他看着虚空一处,缓缓伸出手。      “如烟.....”      萧亦笙自始至终都在边上看着,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情绪,但他垂下的眼底却是浮现疯狂扭曲的笑意。      娘,他们都下去陪您了。      三天后,济世药堂出现了新的掌柜,镇上的人看着在大火中慢慢消失的萧府,内心均都感慨万千。      萧家没了。      十年后      江南鱼米之乡,丹阳      临近江边的山上有间茅草屋,在绿荫繁花之中屹立着,屋前种着一棵桃树,满树桃花绽放,在风中飘舞。      屋里的摆设简陋整洁,木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面颊不正常的消瘦,而那双眼睛却是十年如一日的沉静清澈。      沈默靠在床头看着窗外的桃花,眼中慢慢涌出曾今的过往,自从那次离开萧家之后,他就生了一场怪病,萧亦笙带着他跑遍了大小城镇。      看着男人一天天憔悴,他说累了,想回家,于是他们回到了这里。      已经过去十年,光阴似景。      他跟萧亦笙度过了十个春夏秋冬,相依相伴的生活,每天粗茶淡饭,倒也清净,没有纷争,也没有阴谋算计尔虞我诈。      萧亦笙对他很好,从不会下厨到亲手张罗他的衣食,冷了热了渴了饿了,他不用说,一个眼神或者一个简单的动作,对方就能明白。      这些年发生的一切,他历历在目,那个男人对他的好,也都很清楚。      似是觉得冷,沈默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有时候都忘了自己只是个过客,忘了还有那些没完成的任务,只是静静的躺在萧亦笙怀里,听他说着山下的人和事,听他一遍遍唤着“夫人”,渐渐进入梦乡。      “他的宝贝到底是什么?”十年来,没有一点动静,他几乎以为那个系统已经崩坏了。      久违了的机械声音在脑中响起,“叮,是萧亦笙的心头肉,沈先生今天早上喝的那碗瘦肉粥就是。”      “叮,十年的时间,系统终于修复完好,派出去的NPC在昨天已经告诉萧亦笙,想要救活他的爱人,只能割去他的心头肉,恭喜沈先生,这卷任务最后一项最终完成,离开倒计时。”      大脑轰的一声炸开,沈默什么也听不见了,双手死死的抓着床沿,胃里一阵翻滚,心揪在一起,是痛的。      忘了有多久没有下床,两条腿有些僵硬,沈默颤抖着指尖抓起衣服,哆嗦哆嗦的穿上,他在江边找到了那个男人。      大概是江边的风太大,迷住了眼睛,泪落两行。      “亦笙?”沈默从后面环住他,泪打湿了脸颊,他把下颚抵着男人的肩膀,浑身颤抖的厉害,发抖的嘴唇轻声说,“回家了。”      他仿佛看到男人抬起那双细长的眼睛,专注深情的凝视着他,唇轻吻着他的眉心,笑着说,      “夫人,我们回家。”    ☆、40·卷六   沈默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眼睛里很长时间的茫然,忘了身在何处,直到窗外的冷风吹进来,身上起了一层小颗粒,他才转动了一下眼珠子。      好累。      萧亦笙死了。      “任务目标死了,有没有可能复活?”      “叮,未知存在无数种可能,沈先生,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吗,希望在人间。”      “111,你是说.........”      “叮,系统维护中。”      沈默深吸一口气理清思绪,坐起身打量起陌生的房间。      杂乱无比。      “把这卷的情况告诉我。”      “叮,《配角逆袭》,又名《被金主包养的小白脸》,这卷任务目标是M市景天集团的老总楚凌,他的爱人即将回国,沈先生要做的就是成功抓住楚凌的心。”      沈默找到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青年,白皙,精致,长卷的睫毛下是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的确有当小白脸的资格,当然,这张脸跟楚凌的爱人有五六分像。      正主快要从国外回来了,冒牌货要怎么做才能不被退场?      把家里收拾了一遍,沈默冲了个澡,理智的分析目前的所有情况,原来这幅身体的主人平时爱撒娇,爱看言情剧,幻想那些浪漫的故事,天真过了头,偶尔发发小脾气,扔点东西什么的,这不,撞到楚凌的枪口上去了,所以他会被扔出去,滚到自己租的房子里。      晚上的时候他拿着钱包出去,打算进超市买点吃的,谁知刚到楼下就看到热火朝天的一幕,楼道里一对少年身上的校服凌乱,呼吸急促,口水的声音很大。      “你们继续。”在两个少年看过来的时候,沈默抿了抿唇,淡定的说了句,就迈步离开。      看着大街上来往的车辆,空气里充斥着汽车尾气,沈默弯起唇角,终于看到这些熟悉的东西了。      他去附近拉面馆吃了碗面,然后又在超市买了一大堆自己以前爱吃的零食和几本书。      这个世界跟他生活的世界差异不大。      久违了的感觉。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沈默拿起来看了眼,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你去哪了?”      沈默停下脚步,眯起眼睛望着不远处靠在车边的男人,“往后看。”      拿着手机的男人转身,路灯下,橘黄色的光斜斜映下来,打在男人轮廓分明的脸庞上。      看着走近的青年,男人的视线从他手里捧着的几本书上顿了顿,挑起的嘴角弧度讥讽,“苏燃,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懂这些。”      沈默看着他,一脸平静,“想试着考公务员。”      男子约三十岁,身材高大,刚毅的下颌,似笑非笑线条坚硬的唇,挺直的鼻梁与一双冰冷的眼眸,整个人显的优雅高贵,但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景天的老总楚凌。      大手捏着青年的下巴,楚凌低低的笑声里充满嘲笑,“你连大学都没毕业,宝贝儿,这次又是迷上了哪部电影里面的角色?嗯?”      沈默被迫抬头,面上冷静,内心却是无力,他给忽略了这副身体的真实资料。      “我坦白。”沈默垂着眼帘,语气没有多少波动,“我只是想多学点知识,怕你不要我。”      公式化的情话让楚凌眉峰一挑,若有所思的盯着面前的这张脸,换做以前,对方早就扑上来缠·着他。      又想玩什么?      “去我那边。”楚凌搂着沈默进去车里,一回别墅,鞋子还没来得及换,就把沈默压在门上,急切的扯着他的皮带。      沈默深呼吸,把手里的购物袋同书一起扔地上,裤子已经被拉下去,两条光溜溜的腿暴露在空气里,他冷的打了个颤。      掏出坚·挺的器·具,从旁边鞋柜上面拿到一个安全套,撕开袋子·套·上去,用手扶住器·具用力顶·进去,楚凌发狠的挺·身撞·击,粗重的呼吸,“叫啊,给我叫。”      从来不会有什么前戏,都是直奔主题,楚凌的温柔只给一个人,不是苏燃。      沈默蹙紧眉宇,他抿直唇角,只是发出压制的喘息声,无论楚凌怎么用力操·干,都没呻·吟一声。      想要让这个男人对他留心,必须要不择手段的吸引注意力。      时间不多了,如果那个正主回来时,楚凌没有一点留恋的把苏燃当废弃品一样扔出门,那一切就难办了。      似乎察觉出青年在走神,楚凌脸色阴沉,抬起他的一条腿,加快速度狠狠的抽·插起来。      沈默被撞·的腿直发抖,脸被按在门上,有点变形,他困难的呼吸着空气,在脑中询问,      “菊花灵到货了没?”      “叮,有全新改版的菊花灵,更紧更持久更湿润,无色无味。”      “你看着办吧。”沈默懒的思考,身体被顶的不停往门上撞,胸口撞的发疼。      楚凌感觉包住他的小嘴比平时要紧要热,绞上·来的软·肉简直让他欲罢不能,他把青年另一条腿也抬起来,拉开很大的弧度,继续狂·干。      两只手紧紧地抓着门把手,沈默身体腾空,抓着他两条腿的手力道很大,下半身有种被撕成两片的错觉。      “楚.....楚凌....我抓不住了....”      正在冲刺的速度霎时停止,楚凌微眯眼,青年以前可从来不敢直唤他的名字。      不动声色的敛去眼底的探究,他把青年抱到沙发那里,埋在对方湿·滑肠·壁的器·具抽·送着,继续未完的攻·掠。      沈默倒吊着,后背摩·擦着冰冷的地板,两条腿被楚凌按在沙发上,紫红胀·硬的器·具湿淋淋的从红·润的小口进进出出。      漫长的运动持续了很久,沈默又饿又累,最后直接被做晕过去,而那个水润光泽的小口依旧翻着嫩·肉张·合着吞·吐楚凌的器·具。      再醒来时他睡在沙发上,有点冷,酸痛的腰际难受的厉害,沈默扶着沙发背坐起来。      楚凌从来不会带苏燃进他的卧室,只会在客厅做,也不会同床共枕,这里的客房是苏燃的,住的时候不多,因为他大多时候都是被做晕,睡在沙发或者地上。      带着沐浴后的水汽伴随着脚步声靠近,男人的嗓音带着情·事后的慵懒,“苏燃,你今天不对劲。”      拇指摩擦着青年咬破的嘴唇,楚凌眼色有些暗沉,血的腥味无疑是个很不错的调·情剂,他凑过去,舌头啃·噬般舔·着吸·着上面的血迹。      沈默微偏头,嘴唇被舔的有点痛,“我想清洗一下。”      “去吧。”楚凌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手随意搭着,懒散的微昂下巴,他在用这个动作遮掩刚才所做的一切。   为什么会有种想吻青年的冲动..........      沈默慢吞吞的站起来,两条腿直哆嗦,看了眼垃圾篓里面的安全套,没有细数,大概五六个,每个里面都装着很多米青液。      他夹·着屁股一步步上楼,流出来的液·体黏糊糊的,顺着大腿流到地上,留下不少痕迹。      把体内残留的东西抠出来,沈默趴在洗手台那里,冷水冲着脸颊,视线被模糊,他需要冷静,不能乱。      这个男人无情冷漠,不好应付,他接下来要怎么做,该怎么计划......      下楼时,鼻子嗅到菜香 ,沈默忍着不适走到桌前,看着满桌的菜,吞了口口水,之前吃的一碗面早就消化完了。      这幅身体的主人是饿死在家的,多悲哀。      他坐在楚凌对面,拿起另外一碗饭夹了菜大口吃了起来。      楚凌看见青年狼吞虎咽的样子,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说,“我这次要待两天。”      鼓着腮班子嚼着嘴里的饭菜,沈默挪了挪屁股,含糊的嗯了声,低头继续吃菜。      “缺钱了?”楚凌若有所思,青年今晚从始至终都很冷静,做·爱的时候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想方设法的勾·引他,放纵的大声呻·吟,或者扭·着屁股哭着求他干。      沈默摇头,抽屉里还有好几摞钱,这个金主虽然每次都很粗鲁,也很冷血,但是钱方面一直很大方,所以苏燃才玩命的跟着。      “别惹我生气,养着你,不是让你给我摆脸色的。”楚凌放下碗筷,拿纸巾擦着嘴,“以后我需要你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其他时候,你最好别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      沈默想起来,上次苏燃就跑到楚凌公司楼下,结果直接被保安拖出去,当晚被楚凌打了一顿,就这样,他还不要命的贴上来,过惯了优越的生活,他已经习惯丢掉尊严把手伸到楚凌面前。      “你能不能让我进M大,我想去听课。”沈默吃完嘴里的菜,舔·掉唇上面的油啧。      M大是这个男人的母校,最重要一点,对方相处不太和平的弟弟就读于那里,他缺个人,必须要让男人产生嫉妒的情绪。      楚凌审视的目光盯着他,过了片刻,意味不明的低笑,“好,我让你进M大。”      “谢谢。”沈默抬眼,“那我先回去了。”      “住这里。”楚凌不容拒绝的从嘴里蹦出一句话。      沈默暗自放松脊背,垂下的眼角掠夺一道光芒,算计着什么。 ☆、41·卷六   二楼的客房靠走廊左边,里面摆设齐全,家具都是上等,一张大床上铺了层厚厚的毯子,粉色的。      一个人高的棕色大熊摆放在床头,外加几个小娃娃,床的两侧挂了几个小琉璃灯,七彩的,还带着频率的闪动。      沈默被眼前一幕刺激的大脑头皮发麻,他把桌上的东西草草整理了一下,就换了衣服躺床上睡着了。      早晨4点半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沈默慢吞吞地从被窝里冒出头,带着困意的声音嘀咕了几句,大概是催促自己快点起来这类的话语,渐渐的,声音消失,呼吸变的悠长。      过了十分钟之后,床头柜上的手机设置的闹钟又响了一次,沈默咬牙把身上的被子掀掉,坐起身揉了揉乱蓬蓬的头发。      垂着眼皮打着哈欠,身体不受控制的往被窝里滑,怎么也下不了决心从暖和的被窝起来,他已经很久没过这种听手机闹钟起床的生活了。      十几分钟后,他磨磨蹭蹭起床穿衣服,刷牙洗脸之后,沈默把围巾带上,下楼的时候脚步放轻,手带上门,手放在嘴边哈了口热气,借着路灯往附近菜市场走去。      上午七点多,楚凌下楼时听到厨房有声音,走过去就看见青年背对着他,手里拿着勺子,空气里有小米粥的香味。      身后有脚步声,伴着男人身上的气息,沈默没回头,“早。”      看着锅里的小米粥和边上放着的几盘小菜,楚凌挑挑眉毛,“这些都是你弄的?”      “嗯。”从鼻腔发出一个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多少情绪,沈默把勺子放大碗里,拿着两个小碗在水龙头那边冲洗。      楚凌从后面搂着青年的细腰,手伸进围裙里面揉·着他的胸口,隔着裤子拿自己精神抖擞的兄弟蹭了蹭。      “你想打什么主意?”暧·昧的动作,危险冰冷的语气。      胸口的痛意让沈默眉头轻皱,他放下碗,把煤气灶火候调小一点,“我在网上搜了点资料,胃不好的人早上吃点热食比较好。”      楚凌眼底翻滚着复杂难辨的深意,把他的裤子拉链拉掉,整个扒下来,掰·开他的屁·股从后面进去,肆意的横冲直撞起来。      身体前倾,围裙被扯得有些凌乱,沈默两只手紧抓着灶台边缘,被动的承受伏在他背上的男人毫无顾忌的冲·刺。      物件没有从温暖的区域退出来,楚凌把青年带到旁边,让他两手撑地,用脚把他的腿分的更开一些,两手扣着他的腰身,耸动臀·部不留空隙的翻·搅着律·动,不停的深入浅出。      早上的运动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解决完生理需求,楚凌没有再待片刻就穿好衣服去公司,沈默看着锅里一点没动的粥,伸手捏了捏鼻梁,穿好裤子洗了手,自己盛了一碗漫不经心的喝完。      粥煮的不错。      白天的时候,沈默坐在阳台的椅子上晒太阳,他把笔记本放在对面,搜了以前爱听的几首歌,一遍遍反复的听着。      “把楚凌跟任意的过往告诉我。”      “叮,他们是大学相识,相恋三年,毕业那年任意突然不告而别..................”      听着脑中的声音,沈默阖着眼,快要睡着了,他打了个哈欠,“111,你的西皮000最近好吗?”      “叮,隐私问题,拒绝回答。”      眯起眼睛望着窗外的蓝天,沈默轻笑,“111,我们算是朋友吧?”      “叮,不算。”过了会,机械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算老朋友。”      阳光打在玻璃窗上,暖和和的,沈默整个人都窝在椅子上,把毯子拉了拉,这次是真睡着了。      从来没有睡过这样的安稳觉,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回到老家,那里开满漫山遍野的映山红,他看到朝他走来的几个男人,有林建白,乌尔罕.巴图,还有萧亦笙。      从梦里醒来,沈默脸上的表情很古怪,真要是他们几个碰头,三个不同年代的人,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为人处事风格都截然不同,估计日子很难太平。      晚上楚凌回来,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沈默压在玻璃上翻来覆去的做了几次。      很少抽烟的沈默出门买了包烟,站在路灯下缓缓的吸了一口烟,他看着在稀薄的烟雾笼罩下的景物有些发怔。      直到烟卷燃尽,指尖被灼热的温度烫了一下,他才回过神,一根烟就这也燃没了,长长的烟灰在风的吹拂下掉在地上。      已经完成了五卷,决不能在这卷上面失败,沈默眯起眼睛,眼底闪烁着自信睿智的光芒。      楚凌,你逃不过我的手心。      M大      校门口一辆黑气轿车停在那里已经有一会了,来往的学生偶尔会议论两声,因为那辆轿车实在昂贵,他们只在杂志上见过。      车里,青年跪在皮椅上,赤·着的身体上有几处很深的青紫痕·迹,白皙的双腿更是止不住的发抖,他在大力的律·动下浑身颤·动着。      身后贴着的汗湿胸膛发出粗重的喘息,男人小麦色皮肤上渗·出细密的汗水,顺着紧绷着的肌肉流了下来。      肉·体的碰·撞声,噗嗤的水·渍声,压抑的轻喘,充满欲·望的低吼,纠·缠的两具身体在皮椅上来回的坐着原始的运动。      “别在学校里给我惹事。”楚凌一个深·刺,接着便是狠狠的冲·了几十下,他把套子从自己的物件上取下来,拿纸巾包住。      双腿抖的厉害,沈默把被揉成一团的里裤找出来穿上,又从旁边找到裤子和上衣,低头穿好,他嗯了一声。      几天的相处,楚凌已经断定,青年变了,变的跟以前那个只会浪·叫的白痴判若两人,现在的这个过于冷静内敛,看不透。      楚凌承认,他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晚上自己打车回去。”楚凌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抓着青年的头发让他把自己的物件舔·干净,“苏燃,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不在,后果你应该清楚。”      鼻腔雄·性气味浓烈,混合着套子的草莓香,沈默闭了闭眼,忍住喉咙的不适,舌头上下舔·舐了几遍。      当他察觉到在口腔的物件突然变·硬,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不停吞·咽着分·泌的唾·液,用嘴来回滑·动。      毕竟是生疏的行为,加上对方恶意的顶·着他的喉咙,沈默干呕了几声,眼角流下生理性泪水,在几击很深的吞·吐之后,他没忍住,直接在一旁呕了起来。      楚凌脸色极为可怕,一巴掌扇过去,揪住青年的头发把他拖到面前,“你在找死。”      逼近的气息冰冷,口腔有血腥味,沈默只是皱了皱眉,垂着眼帘,用手背擦掉嘴上的湿意和溢出的血丝。      压抑凝固的气氛蔓延,前一刻的情·色之事带出的燥热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苏燃,别试图挑战我的耐心。”楚凌捏着他下颚的力道加重,出言警告。      沈默抿着唇,垂下的发丝遮挡在额前,掩盖了眼底的一切。      看着青年通红的眼角和脸上的泪痕,楚凌厌恶的把他甩开,冷冷的说,“滚下去。”      沈默打开车门下车,他把围巾整理了一下,抹了把脸,深吸一口气,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边的血,垂着眼帘往校门口走去。      车里,楚凌的视线盯着消失在校门口的身影,晦暗不明的情绪。      刚才那一幕不像是装的,对方似乎真的是第一次,那么以前跪在他腿·间,变着花样的用嘴服侍他的人是谁?      打了一巴掌,不哭不闹,平静的跟没事人一样。      难不成他见鬼了?      走在校园里,呼吸着掺杂着香樟树气味的空气,沈默心中五味杂全,一时间,他有种回到现实世界,去教室上课的错觉,他没去管四周投过来的各种视线,按照资料找到楚霄今天该去的教学楼。      坐在梯形教室最后一排,沈默心中感慨万千,沉默了许久,他才晃过神来,望着远处讲台位置,以前他都是站在那里。      这堂课是公共课,国际金融,讲课的是个老教授,从其他学校聘来的,以至于不太了解学校的恶霸是谁。      “楚霄。”      当老教授念出这个名字时,偌大的教室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挪向最后一排靠墙的那个位置,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人。      很了解学校的占座规矩,沈默知道楚霄每次上课都有个专座,也就是每个教室的最后一排靠墙位置,所以他特意很早来教室占了座位。      在无数道恶毒羡慕嫉妒的视线下,他已经坐了半节课了,一直没打扰身边睡的挺香的少年,这会听到老教授点名,嘴角抽了一下,拿手肘拐了拐,“同学。”      少年不满的嘟囔了句,继续睡觉。      手肘大力的拐了一下,沈默声音拔高了些,“同学。”      “操,叫魂啊!”少年一脸暴躁,英俊的脸上带着可疑的口水印子,他捋了捋额前的发丝,不耐烦的斜眼,“小白脸,干什么?”      看着跟楚凌有几分相似的少年,自动忽略对方的称呼,沈默淡定的说了句,“老师叫你。” ☆、42·卷六   “楚霄,你来回答一下,国际收支失衡的主要原因是什么?”老教授固执并且淡定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响起。      楚霄慢吞吞地从座位站起来,他掏掏耳朵,“什么?”      教室依然很安静,换做其他人,大家估计都已经开始取笑,但是现在这个,作风实在太差,他们怕哪天被莫名其妙的打了。      沈默看着前排坐着的学生都举起书,答案全都用笔画出来了,场面很壮观,他支着头,转着手里的中性笔。      吊起的眼角扫了眼旁边位置的小白脸,楚霄这人有个毛病,你越不鸟他,他还就偏要鸟你。      所以当沈默的书被对方拿走,他很淡定的抿了抿唇。      楚霄懒洋洋的声音,“引起一切国际收支平衡的原因很多,概括起来主要有临时性因素,收入性因素,货币性因素,周期性因素和结构性因素。”看着密密麻麻的字,他紧皱眉宇,低声爆了句粗口,“妈的,怎么这么多。”      看到正在往慢慢这边走过来的老教授,沈默掩嘴清咳了声。      “一,临时性失衡是指各国短期的,由非确定或偶然因素引起的国际收支平衡,自然灾害.............”楚霄把坑长的几段念完,他那张脸已经彻底臭了。      “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坐回椅子上之后,楚霄挑着眉毛,一脸感兴趣,“哪个班的?叫什么?”      沈默把书重新拿回去,看着投影仪上面的资料,漫不经心的做着笔记。      “小子,你很有种。”楚霄把手按在他的书上,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从牙缝挤出。      沈默抽抽嘴角,侧头看他一眼,丹凤眼眯了眯,又收回视线,继续听着讲台上老教授的长篇大论。      下课后,楚霄推开围上来的女生,飞快的跑出去,冲着走在人群里的身影喊道,“喂,小白脸,你给我站住!”      听到背后的声音,沈默脚步没停,依旧不徐不缓的走着。      周围的人先是各种困惑不解,最后非常一致的,简直神奇的把目光都移到沈默身上。      实在不是一件很难的事,因为在他们眼中,这个气质文静的青年那张脸完全具备典型小白脸的特征。      楚霄气的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嚷嚷,“前面带格子围巾的那位同学,你再敢走一步试试!”      得,周围除了沈默,没第二个人带着格子围巾,沈默停住脚步,抬眼,“有事?”      跑过来的楚霄脸上难得出现片刻怔愣,操了,他为什么像个傻逼一样跑出来喊住这人?      “怎么?没事就不能叫你?”      沈默抿抿唇,带着一丝笑意,“请我吃饭吧。”      楚霄再次愣住,这次是真像个傻逼了,呆呆的问,“为什么?”      “因为我在课上帮了你。”沈默淡淡扫了眼,往食堂方向走去,“我没吃过二楼的川菜馆,你干脆请我吃火锅好了。”      楚霄站在原地凌乱了会,火爆的抓抓头发,大步追上去。      这是沈默跟楚二货的第一次正式接触。      后来的一段时间,在学校里,两人总能有意无意的碰到,也渐渐熟络起来,从最初的说一句讥讽一句到现在的无话不谈。      沈默发现楚霄这人除了帅气的外表和满嘴粗语外,其实很单蠢,有时候甚至有点天真。      严格说起来,就是好骗。      “苏燃,你上次跟我说你是外语系那个老女人的学生,我去查过,事实真相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听着耳边暴跳的声音,沈默连眉头都没动一下,“那就说明你查的还不是真相。”      “是吗?”楚霄狐疑的摸摸下巴,将信将疑的走了,又开始他福尔摩斯的调查之旅。      楚霄每次打篮球,周围加油呐喊的人都会看到他把篮球砸到人群里一个五官柔美的青年身上,然后让就站在篮球场哈哈大笑,那样子,就像是占了多大的便宜。      而当他看到青年转身离开时就火急火燎的追上去,一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的蠢样。      渐渐的,学校里那些明里暗里一直想打楚霄主意的女生都听到一个传言,楚霄恋爱了。      她们私下里达成协议,一定要把那个女生揪出来,看看楚霄看上的人到底有多出色。      放学后,沈默按照往常的时间回去,他站在玄关那里换了鞋,客厅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过来。”      沈默把书放桌上,抿着唇走过去,沙发上的男人脸色不太好,隆起的眉宇极深,眼底的情绪冷的骇人。      楚凌二话不说就撕·开沈默的衣服,把他的毛衣卷起来,大力掐·着他的胸口,身下狠狠的推·进去。      身体一瞬间被撕·裂,沈默缓缓蹙紧眉头,额前渗·出渐多冷汗,他动了动没有多少血色的嘴唇,跪在沙发上沉默着迎接背后的人残酷冷漠的攻·击。      “苏燃,你到底想要什么?”楚凌愤怒,也困惑,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看不懂这个青年的一举一动。      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看到钱就会露出贪婪目光,这个人无欲无求。      可他似乎上了心,每天在公司都无法控制自己的心,想知道对方在干什么,到底怎么了......      沈默察觉到拂过耳际的呼吸急促,他没吭声,垂着眸子,流转着复杂难辨的情绪波动。      “你不是苏燃,你是谁?”楚凌发狠的侵·占,连续几十下的进·出,从因为欲·望而颤·动的喉间溢出一句话。      沈默闷哼一声,汗水打湿的发丝贴着脖颈,随着每次的律·动轻微晃着,他眯了眯沾着水雾的眼睛,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汗水浸·湿身体,摩·擦着燥·热的空气,没有半分温·暖的运动持续了很长时间,沈默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只知道膝盖已经磨破了皮,两条腿抖的不成样子。      至于楚凌,他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始终都没有一点温度,只是收紧下颚,一次次的去反复的占·有,呼吸着带着淡淡血腥味的空气。      “楚....楚凌....我有点冷....”沈默无力的闭着眼,整个人都窝在沙发里,浑身轻微发抖。      楚凌看着自己下面湿漉漉的兄弟,他身寸在这个人体内,第一次。      坐在旁边待了很久,直到痛苦的呻·吟把他的思绪拉回来,楚凌把烟掐掉,俯身抱起青年大步上楼。      楚凌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弥漫的烟雾中,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模糊不清。      墙上的钟滴滴答答的响,楚凌动了动僵硬的双腿,他把嘴边叼着的烟卷捻灭在已经堆满烟头的烟灰缸里面。      吐了口带着浓烈烟味的气息,他站起身朝楼梯那里走去,花了几个小时,他还是没明白这段时间自己对青年的变化来自什么原因。      所以他不打算想了,他要去亲自问明白,却在这时,手机响了,楚凌接了电话,脸色骤然就变了,几乎是急切的抓起外套跑出去。      原本在房里熟睡的人站在楼梯口,看着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沈默目光闪了闪,很快恢复平静。      任意回来了。      后半夜一直维持浅眠状态的沈默听到楼下的动静,他打开床头灯,从被窝起身披着外套打开房门出去,站在楼梯口听着下面的争执,隐约有什么“当初为什么要走”“我回来,不打算走了”之类的对话,接着就是家具砸地上的声音。      他听到悲痛的哽咽,压抑着,那个冷血无情的男人哭了。      沈默抿了抿唇,低头,看清了客厅的一切。      高傲优雅的男人抱着五官精致出尘的人,双臂紧紧的勒着,融进身体里的力道,两人在满目狼藉的客厅纠·缠着缠·绵的吻着彼此。      从沈默的角度,能看到楚凌微偏的额角,那令人移不开眼的温柔,只属于一个人。      站在原地停了很久,沈默面上没什么表情,他转身回房,再出来时已经穿好衣服,手里只带着笔记本和一条围巾,下楼的脚步声让任意抬起头,他看着跟自己有几分像的青年从楼上下来,很多事不用说就已经明了。      而楚凌甚至没有看沈默一眼,抱着怀中的人,专心沉醉的亲吻,眼中心里容不下第二个人。      隔着虚空,任意跟沈默的视线对上,沈默弯了弯唇,任意也挑唇一笑。      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冬天的夜晚,很冷,风无孔不入的钻进衣服里,冷的人哆嗦。      沈默坐在路边的石阶上,把手放在嘴边哈着气,他看着头顶的月光,喃喃自语,“人都到齐了,计划终于按照预知的走了下去。”      过了会,沈默拿出手机拨了一个最近经常出现的电话号码,他眯眼看着路对面抱在一起的情侣,轻笑出声。      “霄,我流落街头了。”      电话那头先是带着睡意的不满嘟囔,下一刻就响起震耳的暴躁声,“操,你他妈在哪?”      听着那边一连串骂骂咧咧的声音,沈默把手机拿远一点,淡淡的说了一个地址。      “在那等我,哪里都别去。”正焦急往外面跑的楚霄狠狠的命令,“别乱跑,听到没?啊?”      “嗯。”沈默挂了电话,抬手拢了拢衣服,垂着眼帘静静的坐在路边。    ☆、43·卷六   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沈默抬头,从远处驶来的是辆漆黑的哈雷,流线顺畅的车身线条,从车头延伸到车尾,200多公斤的车身划过路口,以一个绚丽的漂移弧度,调转车头,平稳厚重的刹车,尾部火焰的色彩燃灭。      车上的少年取下头盔,一双黑眸在微乱的发丝间有着慑人的光芒,沈默此刻才发现,这个少年跟楚凌很像,不笑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冷漠凌厉的感觉。      焦急的视线在看到路边的青年,楚霄吐出一口气,大步跑过去,“妈的,你是傻逼吗?不知道在附近的咖啡厅等我?天这么冷,你坐路边干什么?吸收汽车尾气?”      沈默扯起微凉的嘴唇,苦笑,“我身上没钱。”      “你真是......”楚霄捂住沈默冻红的耳朵,从嘴里蹦了句,“蠢透了。”      沈默看着面前几乎贴上来的人,对上那双有着心疼情绪的眼眸,笑而不语,由着少年把他抱进怀里,没有挣扎。      因为他太冷了。      把头盔带到沈默头上,楚霄上车后发动引擎,拉上离合,加好油门,再缓缓松开离合,他朝后面大声喊道,“抱紧我!”      沈默伸手搂着他,闭着眼休息。      黑色哈雷在路灯下一个拐弯,车轮在地上划出漂亮的痕迹,以平稳而迅疾的速度消失在路口。      直到出现在酒店,沈默身上的冷意才得以缓解,他捧着刚烧的热水,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夜景。      楚凌这会在干什么?失踪多年的爱人归来,误会解除,激动的落泪,的确是该高兴的事。      “那...那个苏燃...我先回去了。”楚霄紧张的磕磕巴巴,话是这么说,人却站着不动,定定的看着沈默。      看着少年嘴唇发干,沈默举起手中的水杯,“要不要喝?”      “要,要!”楚霄大力点头,跑到沈默面前,接过水杯,偷偷的沿着上面的水迹喝了好几口,舔了舔唇。      大概是青年趴在窗口,毛衣领子无意间拉松,露出后颈一处皮肤,楚霄的余光捕捉到一处,瞬间就顿住了。      “苏燃,你....你是不是......”楚霄听到自己发抖的声音,“被人养了?”      沈默没说话,转身平静的注视着近在咫尺的脸,年轻,张扬,帅气,他突然觉得自己走上了一条罪恶的路,无形中步好的棋毁了这个少年原本耀眼的人生。      可他没有选择,因为他也是个被命运玩·弄的人,他在等待救赎。      青年的默认让楚霄胸膛起伏起来,他抡起拳头,却在靠近沈默的时候砸向墙壁,就像个暴走的兽类,受伤了,愤怒了,在房间乱砸东西。      把房间砸的凌乱不堪,楚霄缓缓蹲下来,抱着头,缩在墙角,从喉间发出一声声低骂。      沈默穿上外套,他说,“楚霄,我脏了。”      “我不嫌弃你。”楚霄一慌,猛地起身抱住沈默,力道过大,沈默猝不及防,向床上倒去。      沈默抿唇,“起来。”      楚霄摇头,把脸埋进他的脖颈,哑着声音,“跟我过吧。”      脖子那里隐约有湿意,少年颤抖的压在他身上,压抑着,哽咽着,哭了。      沈默看着头顶的水晶灯,绚烂夺目,真美。      见青年没有回应,楚霄有点急了,他抬起头,赤红着眼,“我一定会对你好,苏燃,你跟我,好不好?”      沈默伸手撩开他额前的发丝,轻叹,“楚霄,我们不是一路人。”      “老子不管!”楚霄手脚缠·着身下的人,脸颊胡乱的蹭·着,“老子看上你了,想跟你在一起,就这么简单。”      沈默垂了垂眼,推开他,坐起身把身上的毛衣脱下来,伸手慢慢解开衬衫扣子,把自己布满痕迹的上身暴露出来。      他知道这样做对少年很残忍,但是为了计划,这一步他必须要走。      “这样的我,你还要吗?”      下一刻,沈默微眯眼睛,他有些意外楚霄的坚定,随后在心里暗自摇头,说了声对不起。      “妈的,谁把你打成这样的,你告诉我,苏燃,你告诉我,我要弄死他....”楚霄心疼的亲着那些青紫的皮肤,眼角通红,他想着法子去疼的宝贝竟然被人虐·待,想着心就痛的难受。      “他么.....”脖子上痒痒的,沈默微阖着眼,“你会见到的。”      一切都很顺利,楚父生日宴那天,楚霄把沈默带过去,也是那次,碰上了楚凌。      真正的戏才刚开始。      酒店大厅富丽堂皇,前来参加的全是达官显贵,社会名流,他们在推杯换盏之间互相寒暄。      一身黑色西装,挺拔如松的男人端着高脚杯跟周围的人交流着什么,一派沉稳魅力,而他身边站着的人着白色西装,华美出众,气质不凡,偶尔转动的眼睛里透着能叫人溺毙进去的柔意。      沈默举起酒杯,晃动着杯中的红酒,隔着美润如玉的色彩,听着周围的议论,“登对”“天造地设”“羡慕”之类的话语,他眯起了眼睛。      “苏燃。”身后的声音打断了沈默的思绪,他转身,望着朝他走来的少年,褪下一身休闲衣服,换上严谨稳重的西装,不输楚凌半分。      “饿不饿?”楚霄变魔法样从身上变出一支玫瑰花,他笑弯了眼,“能吃。”      看着模样实在不敢恭维的玫瑰花,沈默眼角一抽,在对方期许的目光中伸手接过去,低头吃了一口,甜腻的巧克力融化,口腔充溢着浓浓的香味。      “挺好吃的。”      “我自己做的。”楚霄还在笑,他认真的说,“以后我还会学做其他的。”      沈默咽下嘴里的巧克力,突然觉得喉咙有点不太舒服,他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人群一阵骚动,所有人都发现楚家的老大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看着走来的楚凌,不感兴趣的随意瞥了眼对方身边的男人,楚霄嗤笑一声。      “哟,我说是谁,原来是你啊,任学长,不声不响跑出国待了几年,又不声不响回来,也就是楚凌还眼巴巴的等着你。”      听出耳边的声音里的讽刺,任意露出友善的笑容,温润的嗓音,“楚霄,好久不见。”      楚霄冷哼一声,瞧见楚凌一直盯着沈默,他挑起眉梢,霸道的搂着,“我媳妇,苏燃。”      这句话一落地,人群炸开了锅,楚家两个公子都是GAY,这还真是够稀奇的,他们把目光放在已经气的脸色阴沉的楚父身上。      楚凌那张脸瞬间就沉了下去,手中的酒杯捏的发紧,浑身散发出渗人的戾气。      “苏燃,你可真有能耐。”      沈默淡淡的看了一眼,没有一点表情,仿佛不过是路人。      “过来。”楚凌胸口堵得慌,他不想否认,刚才那一刻,青年的眼神伤到了他。      他突然发现,自己对青年一无所知,无论是对方的爱好还是生活习惯,而曾经以为跟任意有几分像的脸似乎也不像了。      凝视着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楚凌看不透一切。      “你们认识?”楚霄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敛,他看着沈默,低着声音,有点发紧,“是他?”      沈默看着快要暴走的少年,手轻拍了拍,安抚着,然而效果适得其反。      楚霄嘴角噙着冷笑,他卷起西装袖口,一步步走到楚凌面前,一拳头砸过去,楚凌也很快还击。      原本热闹的气氛瞬间消失,楚父倒是没有让边上看戏的同行如愿,他没有走过去,而是站在角落看着两个儿子跟疯狗一样互相撕咬。      边上的助理小声提议,“董事长,您看要不要....”      “让他们打。”楚父喝了口酒,最清楚自己的儿子,如果派人上去拉架,情势反而会恶化。      “我的弟弟,他只不过是我玩腻了的,你这么宝贝,不觉得恶心?”楚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他不想这么说,但是看到青年那种冷漠的眼神,他的思绪乱了,一种叫做抛弃,背叛的情绪在胸腔蔓延,翻搅着他的心脏。      围观的人听不清他们交流着什么,就见到少年如同发了疯的野兽一样,狰狞着脸,每一次出击都不留半点情面。      沈默站在旁边,他的目光很平静,而在周围那些人眼中,不免显的有些淡漠。      “我叫任意。”      “苏燃。”      “其实你跟我一点都不像。”任意轻声说,“谢谢你这一年多的时间帮我照顾楚凌。”      沈默置若罔闻,走过去抓着楚霄的胳膊,“今天是你爸生日,别把事情闹大了。”      狂暴的火焰熄灭,楚霄收回手,朝地上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脸上的怒气不减丝毫。      楚凌舔着嘴边的血,令人胆颤的目光落在被楚霄护着的沈默身上。      “他是你弟弟,什么话不能坐下来说,一定要动手,这样伯父面子上挂不去。”任意用纸巾擦掉楚凌西装上的红酒,轻柔的声音,有几分纵容与无奈。      楚凌下意识推开,往沈默那里走去。      却在这时,砰的声响,人群发出惊呼,任意忽然倒在地上,脸色发白,正痛苦的蹙起眉头,楚凌几乎是本能的跑过去,眼中的紧张与担忧明显。      楚霄搂着沈默,微抬下巴,冷冷的喊道,“楚凌,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他了解那个男人,对方看着青年的眼神让他愤怒。      身子一僵,楚凌抱着任意迈步消失在门口。      沈默仰头饮尽水晶杯中的红酒,唇角不易察觉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一瞬即逝。      楚凌,你会后悔的。 ☆、44·卷六      突发的一幕让酒店大厅陷入古怪的气氛,楚父把酒杯放到旁边侍应的托盘里,他露出一点笑意。      “一点家事,让各位见笑了。”      众人纷纷收回打量沈默的目光,这才举起酒杯继续畅谈,气氛也渐渐轻松起来。      楚霄把沈默拉到角落,绷着脸,“苏燃,你跟楚凌....你们.....”      “记不记得得第一次见面,你是怎么叫我的。”没有给出答复,沈默反问。      只花了两秒不到,楚霄就在自己的机智下明白过来,随后是更加的愤怒与心疼,他握住沈默的手,“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      说完就大步跑去酒店,片刻后粗喘着气回来,脸上的神情稍微缓和了些,他把皮夹打开,拿出三张卡递给沈默,“这些都给你,密码我刚才出去改了,全是你身份证后几位数,我以后会努力赚钱养你。”      低头看着手中的卡,沈默轻挑眉,没说话。      “不是老头的,都是我自己投资车行赚的。”楚霄见青年不要,他有点急了,“一开始是问他借的启动资金,后来就还了。”      楚父远远的看到这幕,脸又黑了,儿子真是白养了。      酒宴结束后,楚父对身边的助理交代了几句,又跟同行们打了招呼,背过身去,脸上的笑容就不见了。      楚家      把西装脱下来递给下人,楚父扫了眼沈默,“你跟我来。”      “老头,你想干什么?”楚霄瞬间就咆哮了,他把沈默护在后面,戒备的盯着楚父。      “臭小子,你爸我是洪水猛兽?”楚父黑着脸,“难道我还能吃了他?”      沈默看着楚霄一副全身毛孔都在战斗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他抬起手。      边上的下人,包括楚父,他们看到原本炸毛的少年一下子就乖顺了,配合的低头,一脸享受的被青年摸头。      楚父嘴角抽搐,不忍直视,他这张老脸被小儿子给丢尽了。      不放心的抓着沈默的手,楚霄拧着眉毛冲楚父嚷道,“喂,老头,不准欺负他!”      楚父懒的再看一脸蠢样的小儿子,径自迈步去书房,沈默跟楚霄说了几句就跟了过去。      书房里      “苏燃,一年前我们见过。”楚父双手交握着放在书桌前,就像是跟晚辈随意聊天的语气。      沈默不易察觉的蹙了下眉,脑中怎么没有这段记忆?      “那时候我让你接近楚凌,你开口要一百万。”说到这里,楚父语气顿了顿,“任意的出现不在预料中,这不是你的责任,这一年时间,你做的不错。”他清楚,儿子已经对面前的青年上了心,能不能明白是早晚的事。      但是......      楚父眯了眼睛,这个青年跟一年前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把我的小儿子玩弄于鼓掌之中,无非还是为了钱。”见对方还在沉默,楚父开门见山,“说吧,这次要多少?”      沈默抬眼,刚要说点什么就听身后的门被大力踢开,楚霄气冲冲的跑进来,两手撑着书桌,怒瞪着楚父,“老头,你想干什么?当年用这招把任意逼走了,现在还想这么对苏燃,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他一直没离开,偷偷的站在门口偷听,在听到那句话之后,楚霄就疯了,他害怕,万一苏燃张口说出一个数字,不要他了,那他怎么办?   楚父看着儿子失去理智的样子,气的肺都快炸了,他随手拿起边上的东西扔过去。      旁边的沈默突然凝眸,伸手拉住楚霄,扔过来的东西砸到额角,剧痛扩散,有湿热的液体滴下来。      看着青年额角渗出鲜血,楚霄眼眶一下就红了,“老头,我知道你心里有气,要打要骂冲我来。”      “好了,都出去。”事情弄成这样,现在显然不是坐下来沟通的最佳时机,楚父捏捏鼻梁,疲惫的挥手。      “楚凌能找男人,我为什么不能?”楚霄冷着脸,绷直嘴唇,“老头,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苏燃我要定了。”      楚父气的发抖,索性眼不见为净,“滚!”      “这可是你让我走的。”楚霄拉着沈默走到门口,一手抄进裤子口袋,微偏身说了句,“老头,生日快乐。”      楚父叹了口气,看着老伴的照片,“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我也懒的管了。”      走出书房,楚霄把沈默拦腰抱起来,吩咐管家通知医生,他蹬蹬瞪的大步上楼,直奔自己的卧室。      楚家的家庭医生来的很快,给沈默处理好伤口,又交代了该注意的几点,就拿着药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挺怪异,觉得在哪里见过床上的人,后来才想起来那人跟大少爷当年的爱人有几分像。      “疼吗?”问完才发现自己问的是废话,楚霄把沈默的手放在嘴边摩擦着,“苏燃,我很高兴。”      沈默阖着眼,听着耳边少年的承诺,他渐渐睡着了,再醒来时,看着背对着他趴在桌上的人,“你在做作业?”      手里的笔哗哗写着,楚霄拧着眉宇,纠结的对付一道题目,“老头说只要我顺利毕业就不反对我们。”      沈默眼角一抽,太难了。      但他嘴里却很平静诚恳的说了句,“加油。”      听着对方的鼓励,楚霄顿时信心满满,他翻着资料,唇角弯弯的,“要喝什么?我去给你弄。”      “温水。”沈默抿了抿唇,“你把书拿过来。”      楚霄起身倒了杯水,拿着书走过去,“我还没开始做。”脸上有点难为情,实在不怪他,上课的时候基本都是在睡觉。      看着书上乱七八糟的批注和一堆看不清的类似鬼画符的解析,沈默不自觉的露出一副失望的样子,类似发现教的学生不成器时会出现的表情。      楚霄吞了口口水,“苏燃,你板着脸的时候,真像个老学究。”      “你看我是怎么解的。”沈默垂下眼帘,拿着笔在楚霄错愕的眼神中把他苦想了一晚上的答案划掉了。      面对仿佛行云流水的解析方案,楚霄盯着每道清晰完整的分析,目光从那几个不认识的公式上扫过,不明觉厉,但他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媳妇,你好强。”      几乎是下意识的,沈默就要在最后批阅出一个分数,他及时收住笔,轻皱眉头,“楚霄,以后不懂的来问我。”      楚霄:“.......”      他把沈默压在身下,脑袋胡乱蹭着,恶狠狠的嚷嚷,“你这么强,也就只有我能驾驭的住,是不是?”      把书放到一边,沈默嘴角抽搐,“是。”      两人在床上滚了几圈,楚霄就抱着沈默不动了,僵着四肢,身下的兄弟不甘寂寞的抬起头,渴望着被安抚。      “我...我去洗澡。”楚霄手忙脚乱的离开。      同一个时间,楚凌站在医院走廊抽着烟,地上已经落了一堆烟头,他眯着眼睛看外面的夜景。      脑中无法克制的去想青年这会在干什么,就像是得了魔怔,防风暴雨般占据着整个脑海,自从对方走后,那种可怕的念头愈发强烈。      还有更让他恐惧的一点,面对任意的时候,他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心动,这种改变提醒着他,有些事在时间的打磨中不再如初。      掐掉烟头,楚凌勾起唇角,冷冷的笑了,“苏燃,惹了我就别想逃。”      没过几天,沈默就在学校看见了一人,没有多少意外,因为不过是预料中的事,唯一让他略感诧异的是,对方一脸的憔悴与焦虑。      看来,事情比想象的要顺利。      “你勾搭上楚霄,不就是为了气我吗?”楚凌抓着沈默的手臂,力道大的想捏碎掉,“现在你看到了吧,我放下一大推的工作跑来找你,苏燃,这件事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沈默淡淡的说,“楚凌,大家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楚凌阴寒着脸,仿佛听到了多大的笑话,但他没笑,紧绷着牙关,“别忘了是谁养的你。”      他竭力克制想一巴掌扇过去的冲动,脸上布满阴霾,“跟我回去。”      “回去?”沈默抬了抬眼,轻声笑了,“我住哪?你那里已经有新主人了。”      楚凌似乎早就想好了,他说,“像以前一样,我继续养着你,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想起来的时候就一个电话让我张开腿等着你是吗?”沈默看着面前的男人,觉得恶心,“楚凌,看着你,我想吐。”      啪----      呼吸彻底乱了,楚凌握紧拳头,指甲抠进手心,他的眼底浮现懊悔与痛意,为什么这个人要三番两次的逼他,他不想的。      今天来这里,只是想把青年带回去,想告诉对方,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家里都是冷的。      沈默伸手摸着被打肿的脸颊,平静的看着他:“你也会这样打任意?”      看着青年不起半点波澜的眼睛,楚凌握成拳头的上手发抖,嗜血黑暗的情绪在蔓延,他不清楚自己会做出什么。      “下不了手吧。”沈默微扯嘴角,轻笑,“但是你打我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过一点感觉。”      “别再笑了!”青年的笑容刺伤了他的眼睛,楚凌怒斥。      沈默终于不笑了,他走近几步,望进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轻声说,“楚凌,我不是你养的小猫小狗,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也有心的,会痛,会失望。”      “那你想怎么样?我后悔了不行吗?后悔了。”胃痛的厉害,楚凌抿着失去血色的唇,一脚踹到车门那里,怒红着眼,粗喘着气,揪住沈默的头发拉到眼前,低低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恳求,“苏燃,我后悔了,回来吧。”    ☆、45·卷六   沈默微阖着眼,逼近的男人就跟疯了一样,急促的呼吸里带着浓烈的烟草味,充斥在他的鼻息间。      而学校某栋教学楼里有个少年正急的跟无头苍蝇一样,只不过上了趟厕所,人怎么就不见了。      “操!”楚霄踢着墙,下一刻脚就痛的抽筋,他不停的爆粗口,逮着人就问上一句,有的学生被他的样子给吓的说话都不利索。      揪住面前一个眼镜男,还没问上两句,对方就哆嗦着哭了,楚霄绿着脸,几乎从牙缝挤出,“麻痹的,老子打你了吗?哭个屁啊!”      那位眼镜男也不知怎么的,大概是脑抽了,这时候还在分析,他吸了吸鼻涕,“你敢说你没有动过想打我的念头?”      哟,竟然敢跟楚霸王杠上了!周围的同学都纷纷偏头,余光却一个劲的瞟着,表示对接下来的血腥暴力场面既害怕又期待的心情。      楚霄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拍了拍眼镜男的脸,下一刻就在对方瞪大的眼睛里跟拎小鸡一样甩到草地上。      他其实挺想直接扔路对面那个湖里,但是为了顺利毕业,忍了。      学校后门的气氛凝固,楚凌的耐心磨损尽了,然而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却在这时响了,他拿出手机,深邃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沈默,“我在公司。”      嗤笑了声,沈默动着手腕,从楚凌那里挣脱,双手插·进裤子口袋,转身慢悠悠的离开。      难得的有点想恶作剧,或许是扮久了沉稳的性子,他突起回头,挑起一边的唇角,“楚凌,我先走了。”      电话那头,躺在病床上的任意也不知究竟有没有听到那句,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开车回来的时候慢点,我很想你。”      楚凌没有去听电话那边的声音,他站在车边,喉头艰涩,看着青年渐渐消失在视野的身影,仿佛再也抓不住了。      那一刻,阳光照不进的角落,有什么正在一点点流逝,直到再也没有痕迹。      他才明白,什么叫失去。      关掉手机,楚凌坐进车里,眯起的眼睛暗芒闪烁,算计着什么。      他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而医院里,任意用手捂住心口深吸一口气,他的脸色过于苍白,沉默了片刻,又打了一个电话,“开始动手吧。”打完之后,他就把通话记录删掉了。      看着天花板,任意闭上眼在心里说,楚凌,别怪我.....      沈默在二食堂买了杯刚泡好的原味奶茶,远远的就看见一个高大的少年向他这边跑过去。      “妈的,你去哪了?”楚霄粗声喘着气,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水,“以后能不能先跟我说一声?”天知道他看不到这人,心里有多急。      “我去图书馆占了两个位置。”沈默把奶茶递给楚霄,“下星期的考试准备的怎么样?”      “应该能及格吧。”楚霄挠挠头发,没什么底气,妈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公式他一个没记住。      图书馆很安静,冬天,温度很低,更是冷的很,沈默跟楚霄两人拿着书出现在二楼角落僻静的位置。      一张桌上放置着两把椅子,楚霄把对面的椅子挪到沈默旁边,一屁股坐下来,他身上热乎乎的,像个火炉,把沈默冰冷的手放在大腿那里夹·着,过了会又觉得不成,索性拉开外套,给放进怀里捂着。      “把里面的前十道题目做一下。”      这些高数复习资料全是沈默整理的,仅此一份,这要是被学校老师看到,一定会很震惊。      楚霄嗯嗯两声,拔·掉笔帽,眉头拧的都快打结了,只做了两道题,他就不行了,趴桌上打着哈欠,“好困....我先睡会...”      “不想毕业了?”沈默没抬头,翻着手里一本很厚的《说文解字》,淡淡的说了句。      楚霄使劲抓抓头发,手在大腿上拧了一下,痛的倒抽冷气,他抓着沈默一只手放在嘴边,时不时蹭蹭,另一只手拿着笔在草稿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      外面的太阳下山,图书馆的人变得稀少,过了一段时间又多起来,但是唯一不变的是依旧寒冷。      桌子是冷的,书是冷的,呼吸的空气也是冷的,一下午没动弹,沈默两条腿冷的有些僵硬,他看了眼走道对面的学生,抿着唇把脚放到身边依旧暖和的少年腿上。      腿上的冰块把楚霄的思绪从书上拉离,粗神经的大脑导致他没有沈默的顾忌,直接凑过去把沈默抱怀里,手臂圈的紧紧的,贴着他耳边说,“还冷不?”      “你想明天上学校通告栏?”沈默压低声音,话是这么说,脚却没离开,他在心里感慨,这人身上真的很暖和。      大概就是血气方刚,精力旺盛的年纪,血脉都是热烫的。      楚霄偷偷在沈默嘴上咬了一口,把试卷上的瓜子壳扫干净,递到他面前。      只随意扫了眼,沈默眼神瞬间就严厉了下去,再次浮现出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对了几题?”楚霄眉头皱起,烦躁的嚷道,“操,你倒是说啊,没关系,我能扛得住。”      眼前的少年是脱缰的野马,野惯了的,不能过急,得慢慢来,沈默拿笔挨个打上x,在楚霄眼睛快瞪出来的时候,终于出现了一个√,他随意的问,“楚霄,你最想要什么?”      原本的失望跟焦躁立刻被这个问题带跑了,楚霄定定的看着沈默,“要你。”      “除此以外。”沈默收起书起身往楼梯走,“还有什么想要的?”      楚霄快速跟上去,把他手里的书拿走,似乎挺认真的想了一圈,“没了。”      “当我没问。”过了会,沈默才头疼的回了句。      楚霄把手搭在沈默肩上,大半个身子挂上去,懒散散的,外人看来不过是要好的哥们。      没过多久,景天出现了危机,本来要在年底发布上市的新产品被敌对公司前一步暴露在公众面前,带来的损失太大,合作的老客户纷纷倒戈,会有几场官司要打,公司出了内鬼,楚凌连续加班,孤军奋战,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而那双眼睛却是愈发渗人,逼急了的疯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拉上所有人同归于尽。      沈默在饭桌上听到楚父提及的时候,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任意要看着楚凌一无所有,直到完全依赖他。      爱分很多种,任意选择了一条极端的方式。      毁了所爱的人,再彻底占有。      圣诞节那天,楚霄不知从哪扛回来一棵圣诞树,所有下人就看着平时火爆脾气的少年耐心的把彩灯一一挂树上,边骂边焦急的想摆出一个他们不懂的形状。      “二少爷,需要帮忙吗?”管家实在看不下去了。      楚霄紧锁眉,专心摆弄着彩灯,“不用。”   到晚上的时候,圣诞树上的彩灯亮了,他们才不太确定的看出好像是个心形。      管家咳嗽了声,提醒自我陶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脸蠢样的少年,“二少爷,给苏先生准备苹果了吗?”      楚霄扭头,愣愣的说,“还要准备苹果吗?”      “我想是的,二少爷。”管家低头,嘴角抽了抽,“越大越圆越好。”      楚霄一听,撒腿就往外跑。      等沈默从楼上下楼,意外的看到客厅沙发上的男人,以及一个个闭嘴不敢吭声的下人,他在管家偷偷使眼色之后,走到门口看到院子里被破坏掉的圣诞树。      估计等会楚霄回来,会发狂。      “怎么,十几天不见,就开始装不认识了?”楚凌交叠着双腿,低沉的嗓音打破客厅的压抑。      沈默看他一眼,垂着眼帘靠在门上。      “哑巴了?”楚凌走过去,捏住沈默的下巴,拇指大力的摩擦,“看来楚霄把你养的很好,瞧瞧,下巴都圆了。”      院子里传出一声咆哮,“操,这他妈是谁弄的?”      “我。”楚凌没松手,冷冷的说了个字。      楚霄脚步飞快的走过来,手里的一袋子苹果放到地上,可怕的视线从沈默下巴上的那只手上扫过,他冷着脸,“楚凌,老子从小就看你不顺眼,今天有你没我!”      说着就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冷笑了声,发狠的朝楚凌背心刺过去。      楚凌眼神凌厉,敏捷的侧身,手臂伸过去,抓住楚霄的手,两人扭打在一起,彼此脸上都带着凶狠的表情。      他们是兄弟,一朝反目,同室操戈。      “楚霄,他身上每个对方我都玩遍了,你一定不知道吧。”楚凌把楚霄压在下面,钳住他的手往地面撞,阴冷的笑出声,“他下面的小嘴巴又紧又湿,我每次都换把他的腿拉开,不停的操·干...”      “啊-----老子弄死你--”楚霄嘶吼一声,他突然挺起身子,头撞上楚凌,不要命的去还击,手中水果刀毫无章法的挥舞,却更加危险。      周围的下人不敢进来,管家已经通知了楚父,,门外有脚步声,前来的任意看到眼前一幕,脸色顿时就变了,他跑过去想把楚霄手中的水果刀拿走,而这时,沈默正在拽着楚凌的手臂往上拉,四人纠·缠在一起。      混乱中,他们听到一个声响,是刀尖刺进血肉的沉闷声。      楚霄跟楚凌同时身子一僵,时间停止,画面定格,他们看着自己空着的手,艰难的转头。      任意脸上的表情很怪异,仿佛知道了什么令他惊讶又无法去相信的事情。      鲜红的血喷涌而出,从指缝流淌下去,沈默脸色煞白一片,他捂着腹部,缓缓倒下去。    ☆、46·卷六   沈默死了吗?他没死,如果就这样死了,那这卷任务非但完成不了,更不知道会出现哪些BUG。      那一刀其实原本并不在他的计划中,情急之下带着几分赌徒的心态,好在他赢了,离要害差了两公分左右。      当时场面混乱,他记得是任意要从楚霄手里夺走水果刀,而楚凌也出手钳制,几人拉扯在一块,看到刀刃对准自己时,他索性自己撞上去。      每天都处在沉沉浮浮,一片混沌的状态,难得的睡了个清净的长觉。      而他每走一步棋都唯独估错了楚霄那个年纪对情感的较真与执着,以及楚凌扭曲的心理。      楚霄在得知沈默脱离危险之后就把他接回家,医生是他自己找的,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楚父。      所以为了更好的照顾沈默,他请了家教在家给他授课,就在卧房外面的客厅,离的不远,沈默只要一醒来,他会是第一个知道的。      楚家的下人都发现二少爷变了,变的稳重,不再像以前那样毛躁,就跟花园里的植物一样,得有剪刀修剪掉边缘的毛刺,这样才会长的更好。      而至今尚未醒来的青年就是那把剪刀。      但是他们也担心起来,因为二少爷话变的很少,那张脸上没有出现过笑容,浑身散发的气息都是冷的,很多时候他们会认错,误以为是大少爷。      而楚凌回过几次家,他跟楚霄没有吵闹打斗,但是仍谁都看出两人对彼此的敌意。      像往常一样,楚霄合上书本,坐在椅子上,背部弯的很低,仿佛整个人都要陷进去,直到路过的下人出声提醒才晃过来神。      打了一盆温水,卷起袖子坐在床边给青年擦拭着双腿,细细的按摩,以前他哪里会有这种耐心,楚霄把毛巾在水里摆弄了几下,“我这学期一门课都没挂,等你醒来,我要奖励。”      虔诚的在青年脚背上落下一吻,楚霄给他盖好被子,站在原地抓了抓头发,“跟你说个事,老头让我进康源实习,我答应了。”      “总要放弃点东西,摄影师的梦想不现实,老头说的对,我必须得为我们的将来早点打算。”      “早点醒来,我还等着你给我补课。”      “下学期就大三了。”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寒冷的空气与凝滞的呼吸。      楚霄关了床头灯,躺在沈默身边,一手横过去,让他的头枕着自己的胳膊,另一只手放在脑后,看了会窗外的夜景,闭上眼睡过去。      半夜楚霄是被耳边细微的声音惊醒的,他一直半睡半醒,所以一点动静都能听到,但他确定不是幻觉之后,愣住了半响才抖着手打开灯。      “水.....”沈默半睁着眼皮,蹙起眉宇看着少年呆愣的样子。      楚霄凑近几分,手戳戳沈默的鼻子,又摸摸他的眼睛,当下坐在床边露出了这段时间来的第一个笑容。      动了动眼帘,沈默弯起发白的唇角,他的嗓音依旧有点哑,“别傻笑了。”      楚霄哦了声,还在盯着沈默看,“我不会是在做梦吧?”他担心自己离开再回来才发现不过是一场梦。      “蠢货。”沈默嘴角轻微抽了一下,阖起眼睛。      楚霄也不气,咧着嘴下床倒水,来回都用跑的,他就怕一转头,床上的人又昏过去。      巨大的欣喜之后是无尽的自责与悔意,楚霄盘着腿,“如果我不那么冲动,不拿那把水果刀,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      顿了几瞬,楚霄嗓音带着浓浓的鼻腔,喉头有点颤抖,“那一刀是不是我捅的?”      听到少年发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着,沈默抿了抿唇,“不是。”      “别骗我。”楚霄眼眶通红,他耸拉着肩膀,隆起的眉宇笼罩着一层抑郁。      沈默额角跳了跳,“真不是。”      “那就是楚凌?”楚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眼底浮现的恨意和杀意让沈默心惊,他并不清楚昏迷的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不对。”楚霄回忆楚凌在青年出事那一刻的慌张,以及那几天的着急与焦灼,都不是装的,相反,真的让他有强大的危机。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是任意。      沈默眼中闪过什么,却又极快地恢复平静,仿佛一切只是错觉。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楚霄还是坐在教室最后一排,但是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坐下来就呼呼大睡,反而很认真的做着笔记,这让班里的同学个个匪夷所思。      “晚上我们去唱K,你去吗?”说话的是学院校花,她看着楚霄的目光隐隐有着期待。      不止是她,很多女生都猜测楚霄的改变是情场失意导致,她们开始蠢蠢欲动,想着方法接近。      “没空。”楚霄低头收拾课本,他突然抬头,抓着对方的手臂询问,“现在几点了?”      女生一愣,随即羞红着脸看了眼手表,“五点十分。”      “操,完了完了.....”甩开似乎想靠过来的女生,楚霄边骂边大步往外面走,最后直接跑起来。      当他跑到学校后门那条街,火急火燎的揪住一家奶茶店的服务员,“我媳...我朋友呢?”幸好及时改口,楚霄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服务员显然习惯了这一幕,看着眼前的大帅哥,“刚走没一会。”      楚霄爆了句粗口,拧着眉头往外跑,跟前面的人撞上,他一嗓子吼出去,“麻痹的,找死是不是?”      撞了人还能这么横的,大概也就楚霄一人。      前面的人站稳脚步,转身,“这么急着去干什么?”      耳边的声音淡淡的,会误以为没什么感情,但是楚霄却笑了,他说,“怕媳妇跟人跑了。”      “楚霄,你已经不需要我了。”沈默走到路灯下,侧头看着英气勃发的少年,“我指的是你按照这样的进度下去,毕业没问题。”      “你什么意思?”按着沈默的肩膀,楚霄低头,凑过去,几乎贴着鼻子。      望进少年暴躁不安的眼睛里,沈默垂下眼角,再抬起头,平静无波,“我是说,我该多花点时间看书准备考试了。”      “就这事啊。”楚霄松了口气,脸上又挂上懒懒的笑容,搂着沈默往校门口走,嘴里说着课堂上的趣事。      一路听着少年嚷嚷,沈默思虑着这卷的任务,前几天他在商场看见楚凌了,身边还有任意,至少从表面上看,他们是恩爱的一对。      他不敢确定楚凌对苏燃到底有没有情,或者有多少,楚凌跟楚霄不同,什么都藏在心里,藏的很深。      除非拿刀划开,否则什么也看不到。      但他相信,那一刀没白挨,楚凌对任意本就没有曾经那么迷恋,加上那次的事,多少能够让他清楚,任意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最让沈默无法淡定的是系统一直没什么动静。      走到偏僻的小路,楚霄把书给沈默拿着,蹲在他面前把他背起来,绕着学校后面的那条路奔跑。      而这座繁华的大都市另一个区,高档别墅里,白炽灯下,两个男人躺在床上,沉默无言。      楚凌把杂志放床头柜上,一双凌厉的眸子在消瘦的面庞下更加寒气逼人,他揉着眉心,余光撇到身边的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似乎看到青年正用那双勾人的丹凤眼注视着他,在发现自己所想之后,楚凌脸上的表情变了变。      察觉男人投过来的视线,任意垂着眼帘,喝了口热水。      人命很脆弱,无论贫穷富有,都只有一条命,没了就没了,所以谁也不会嫌命长,敢往刀口子上撞。      任意不蠢,反而够聪明理智,他跟沈默一样,是最传统的理科生,做起事来条条框框全都理的清晰,甚至连利弊都考虑进去。      他没有说出自己所见的事实,一,缺少证据,二,他不认为把这件事说出来,事情会出现多大的变化。      只不过他需要重新估量那个叫苏燃的青年,或许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在想什么?”楚凌一把拉过任意,大手从他的大腿滑·进去,低垂着眼抚·摸着他精瘦的腰。      任意敛去眼底的情绪,微微一笑,亲着楚凌的嘴唇,“还记得你以前答应过我什么吗?”      不等楚凌回应,他又开口,“你说要带我去看日出,楚凌,我等了五年。”轻轻的声音里带着叹息。      “等你身体好了就带你去。”楚凌随意说了句,手急切的解开他身上的睡衣,拉到肩膀下面,凑过去啃·着他的后颈,脊背,掌心摩·擦着他的屁股,腿间的物件蹭·着往里推·送。      任意轻蹙了下眉,身后那处传来的刺痛清晰,但他没说什么,跪在床上,抬着屁股迎·合着,他那张有几丝病态苍白的脸上浮现一层潮红,渐多的细汗渗出,打湿了脖颈。      “唔....嗯...”他仰着脖子喘息,眼底除了情·欲,还有几分迷·离。      楚凌抱着任意,收紧下颚,抿着唇,身下一次次的深入浅出,胯·部撞·击着他的臀·肉,唇蹭着他的脖子,在一阵急猛的律·动中哑着声音低喊。      “苏燃.....” ☆、47·卷六   任意浑身猛地一震,唇角缓缓勾勒出没有一点笑意的弧度,衬托着他那张过于苍白的脸,显得有些可怕。      而身后的男人仍然在不停的驰骋,两具赤·裸的男性身体亲密的紧贴着,还真够讽刺的。      楚凌忘我的沉浸在此刻的幻想中,一声声的低唤,却不知道怀中抱着的人究竟是谁....      那夜,任意睁着眼睛到天亮。      没过多久,景天出事了,接手一个最大项目的负责人卷款跑了,当楚凌知道这件事时,更多的是愤怒,那人跟了他近十年,也是最信得过的下属,所以才会将公司最核心的部分业务授权过去。      项目一停,合作商要求撤资,接踵而来的是巨额赔款,以及一封封律师事务函,他拿起手机,又给关了,坐在皮椅上,手扶着额头,眉宇隆起的深度透露着此刻的焦躁与疲惫。      大概也只有跟楚凌相处最短的沈默了解,楚凌这人,面子,自尊,比什么都重要,让他伸手跟楚父借钱,这不亚于在他心里捅一刀子。      而且康源剩下的活动资金堵不上他现在的缺口,除非停下几个施工的案子,到时候如果景天救不回来,搞不好连康源都搭上去。      康源是楚家历代经营下来的,一代代至今,不止是楚父的支柱,也是楚家的根基,他不能那样做。      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楚凌脑中的思绪,“进来。”      走进来的是秘书小李,他的面色凝重,“老板,意凌那边的人已经来了。”      公司已经员工走了大半,留下的都是跟着楚凌一起打拼过来的老员工,他们看着景天一步步做大,直到超越其他对手,成为国内最顶峰的企业,这无疑是自豪的。      如今面临着危机,他们并不想轻易放弃,或许还有希望。      因为在他们心中,楚凌在商场创造了无数个奇迹。      楚凌挥手让秘书离开,片刻后沉稳的脚步声慢慢靠近,熟悉的气息让他眉峰一凝,抬头看着一声黑色西装的男人,他猛地站起身。      “原来是你....”绕过办公桌,站在男人面前,楚凌伸手摸着他的头发,而后用力拉近,低笑出声,森冷无比,“任意,你真让我意外。”      头发被大力揪住,任意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他看着自己的爱人,轻轻的笑了,那张风华夺目的脸上尽是愉悦的笑容,他说,“楚总,我今天来的目的,想必也不用我多说,时间宝贵,希望你配合一点。”      昨晚还同床共枕,拥抱入眠,今天就争锋相对,楚凌接二连三的承受遭身边人背板的滋味,他的呼吸有点重,双眸浮现的冷光渗人。      “处心积虑的收买我的手下,暗地里背着我筹划这么多事,你究竟想干什么?景天也有你的一份,想要,给你又如何。”      “我想干什么?”任意轻笑出声,最后变成大笑,他又一点点敛去脸上的笑意,“七号那天晚上,你喊的是苏燃的名字,11号,你喝的烂醉,抱着我,还是喊的他的名字,楚凌,我们在一块多少年了?他又跟了你多久?”      楚凌脸色冷冽,眼底闪过一抹震惊的色彩,他的心里激起千层浪,站在原地,被那个讯息刺激的一时间忘了该反驳什么。      “你现在想的是谁?”      耳边温和的声音伴着湿热的呼吸拂过,楚凌双眼突然微睁,一丝慌乱没有很好的遮掩,就像是深藏的秘密被暴露出来。      “你在报复我。”他的声音似乎裹着寒冰,脸上的表情狰狞。      “我只是想让你每天只看到我一个人,心里想的也只有我。”任意摸着楚凌的脸颊,跟往常一样,温柔深情的注视着,“景天在我手里一天就不会毁掉,楚凌,你乖乖待在家里,好不好?”      楚凌看着面前的男人,曾经陪伴自己度过青涩岁月的爱人,他的眼神慢慢变的陌生,冷冷的说,“任意,你疯了。”      任意低着头,刘海垂下来,挡住了眼底的情绪,“我的时间不多了....”      这句话楚凌没听清,他愤怒的推开任意,拿起车钥匙大步离开,脚步停在门口,他没回头,“景天给你,任意,我们完了。”      任意脸上温和的表情渐渐出现裂缝,一点点消褪,最后呈现的是阴冷可怕的占有欲,他抬手抹着鼻子,温热的液·体一滴滴的往下滴落,看着手上的血,任意的眼中有一丝苦涩的意味。      “完了?楚凌,你想也别想,就算死,我都会带着你。”      这几天连续大到暴雨,交通事故密集,经常会出现道路临时封闭的情况,楚凌开着车,车玻璃上的雨刷不停左右摇摆,他的心情复杂难言,近一年的时间带给他的困惑终于在前一刻得出答案,车子变换车道,雨下的更大了。      想跟青年坐下来好好沟通,想抱抱对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个念头。      过了很大会,楚凌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另一头传来的声音淡淡的,而他的心跳突然就脱离了频率。      “苏燃,是我。”发现电话那边没有声音,楚凌打着方向盘,语气不免有些急,“在听吗?”      沈默放下笔,靠在椅子上,手揉着眉心,“嗯。”      “苏燃,我想清了很多事,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机会,我.....”      楚凌瞳孔放大,迎面而来的大卡车是他在这个世界看到的最后东西,而沈默的声音陪伴着他,直到血模糊了视线,陷入永久的黑暗。      来不及说出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唯一的听众也没能听到。      嘭的一声,震天巨响,汽车喇叭声彻响,从薄弱的耳膜直刺脑海,沈默听着手机里的嘟嘟声,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就白了。      边上看书的楚萧喝了口水,不解的询问,“怎么了?”      “楚凌出事了。”沈默的声音有些变样,他拿起外套就要冲出去,却被一只手抓住胳膊。      “妈的,不准去!”楚萧暴怒,把沈默圈在怀里,霸道的命令,“不准去!”      沈默抿紧唇,垂着眼帘,刚才楚凌想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是这次任务完成的决定性东西,他重拨回去,连续试了好几次,那边再也没有一点消息。      他在心里叹息,真是天意弄人。      少年的呼吸已不知何时粗重,喷在他的额头,沈默抬眼,“楚萧,别闹.....唔...”      楚萧撬开他的牙关,紧张的探进去,没有技巧的胡乱舔·舐,抱着沈默的手臂紧紧的。      “把你给我....”楚萧的声音粗哑,喉咙上下颤动,手从衣服外面摸进去,流连的抚·摸着他的腰际,又一点点往上移动,停在他的胸口,把·玩着渐渐·硬·起来的小豆子。      吸·吮着青年柔软的唇瓣,楚萧大脑空白,全身燥·热的厉害,就像是有把无名大火在燃烧着,催促着去触碰怀里的人,他恳求着,舔·舔青年的舌头,“好不好?”      沈默被他生涩的吻堵住了呼吸,在口腔活动的舌头不给自己半点喘息的机会,他只能身子后仰着靠在桌边。      “111,在不在?”      “叮。”      “任务目标是不是出事了?”      “叮,四十五秒前已经死亡。”      沈默身子瞬间一抖,身上起了一层寒栗,原来是楚萧已经脱去了他的衣服,他伸手抵着楚萧的胸膛,轻说了句,“楚凌死了。”      楚萧低头啃·着沈默的锁骨,没听懂,粗喘着含糊的问,“谁?”      “你哥。”沈默抱着他的头,视线停在窗外,雨水扑打着玻璃窗,外面的天灰蒙蒙的。      市区付东路出现了一起交通事故,当警车与救护车赶到的时候,那辆黑色限量级车子已经被撞的变形,里面的人面目全非。      消防队在大雨中没有耗费多少时间就将大火熄灭,路上过往的人看着一个五官出众的让人移不开眼的男人跪在地上,脸色跟死人无异,表情无助茫然。      “有件事一直没跟你说....”任意垂着头,眼底的颜色比手中沾染的血还要红,“当年我接受了你爸的一笔钱,是走投无路,我爸得了癌症,你知道的,我就那么一个爸爸。”      “我用我们的爱情换来我爸多活的两年,楚凌,你能原谅我吗?”      任意亲吻着男人被鲜血模糊的脸颊,很轻的声音,“我爱你。”      怀中的身体冰冷,让他迷恋多年的深邃眼眸紧紧的闭上,任意笑了,他仰着头,泪融进雨水中,发苦的味道充斥在心头,他打了个寒颤,错了吗?只是想好好去爱一个人而已....      “啊----------”      那天,路边的所有人都听到一声悲伤的嘶吼,震慑着他们的心。      珍惜身边的人。      楚凌出事那天正好是他35岁的生日,那天的大雨下了一夜,楚父心脏病发作,住进医院,好在病情稳住。      而当沈默跟楚萧赶到的时候,只有那些警方人员在处理善后,他们谁也没有见到楚凌的尸体。      直到几个月后,城西的墓园出现了一座新坟,据说是合葬的一对夫妻。      墓碑上只有两行字,死生契阔,与子相悦。 ☆、48·卷六   冬去春来,一年过去,七月,楚萧毕业了。      沈默没能离开这个世界,系统告诉他,任务失败了,系统还告诉他,出现的BUG没及时刷新出来,破例给他开启一条支线任务,很人性化的让他自己选择,他选了最后一条,陪伴楚霄度过他人生最美的时光。      不靠谱且坑爹的系统又一次把他坑了,他习惯了。      生活顺风顺水,就像是有双手在背后解决所有阻碍,楚霄顺利接管康源,他看着楚萧从少年到成熟稳重,事业有成的男人,经历的岁月匆匆而过,仿佛不过弹指间。      一晃多年,康源的员工都知道,每年的大小节日,老板都会特别忙,尤其是情人节那天,整个人都会很亢奋,在那天提出请假或者加薪,都可以通过。      久而久之,大家伙都知道,老板是个妻管严。      楚霄26岁那年,他带着沈默出现在教堂,交换了戒指,也完成了他今生最大的心愿。      那天,楚父脸上露出的笑容有几分哀伤,他说,当年如果不是自己顽固,强行拆散楚凌跟任意,或许结局就不是那样。      沈默没吭声,只是把他跟楚霄领养的小东牵到楚父面前,又让楚霄站在左边,他看着没有血缘关系,却同样温馨的画面,停住几瞬,才调整好相机,走过去站在楚霄身边,被他搂在怀里。      咔的一声,相机里是一张三代同堂的照片,记录下那一刻的美好。      初春,小雨淅沥。      床头柜上放置的闹钟已经记不清第几次响了,沈默睁开惺忪的眼睛,把靠在他肩窝那里的黑脑袋挪开,下一刻对方就从喉咙发出嘟囔的不满声音。      腰上结实有力的手臂紧了紧,早已褪出青涩,变的冷硬帅气的面部轮廓带着一点孩子气,一条腿横过来,接着一具强壮的身体压上来。      沈默捏了捏鼻梁,摸着男人略硬的发丝,又把弄乱的被子拉好。      这么多年过去,男人其实还是个孩子,会吃些莫名其妙的醋,也会因为他的一个表情变化而坐立不安。      生活中心永远都在他身上,一直没变过,就如同男人看过来的眼神,一如从前的火热真挚。      拍拍男人的脸颊,沈默说,“不早了。”      “今天周末。”楚霄蹭着他的脖颈,专心的吻着,手伸进睡衣里面,抚·摸着光滑的身子,“老婆,你怎么还是这么瘦?是不是趁我不在家,把我准备的那些药膳给倒了?嗯?”      沈默脸上难得有一丝尴尬,他捧着楚霄的脸,凑过去亲吻,话题很轻易的转开,这个方法百试百灵。      “衣...衣服...慢点..”趴在他身上的男人工作上的事轻重拿捏的到位,但是关上门,还是那么猴急,至于技巧,基本没有。      但是该夸奖的时候还是要夸奖的。      比如这时候,当楚霄问,“老婆,舒服吗?”      沈默的回答是,“嗯,很舒服。”      男人需要鼓励,尤其是在某些时候,尤其是某个视老婆如命的人。      裤子湿的一塌糊涂,欲·望一度上升至最高点,又轰然倒塌,楚霄叼住沈默胸前的一颗豆子,细心的吸·吮,舌面来回滑·动,引的口水声啧啧的响。      “痒....”沈默挣扎了一番,没成功。      转移阵地,咬·住他的另一颗豆子,楚霄嘴边勾出笑容,“乖,一会就不痒了。”      沈默抽了一下眼角,腿架在楚霄宽厚的肩膀上,微阖着眼,细软的呻·吟。      当楚霄将自己·刺·进去的时候,他依旧绷紧神经,不停亲着沈默的嘴唇,安慰着,温柔的哄着,收紧双臂,身下慢慢的律·动。      都是老夫老妻,结婚后的十六年,他们还会像以前一样,热情如初。      楚霄伏在沈默身上,手绕到后面按着他的头,凑过去吻着他的发丝,额角,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织。      “我腿...腿酸...”沈默大口喘息,脸上爬满一层绯红,他都快忘了自己多大年纪了,刚才已经抽筋了。      楚霄连忙把他整个抱起来放在腿上,手按摩着他的小腿,吻着他汗湿的脸颊,“不做了。”话是这么说,兄弟一点也没退出去的迹象。      “真不做了?”沈默喘了口气,收紧了一下身体,明显感觉在他体内的器·具整个大了一圈。      楚霄双眸深沉,一瞬不瞬的盯着沈默,始终保持锻炼的身体依旧硬朗迷人,此刻布满了汗水,浓烈的雄性气息扩散,撩·拨着本就灼热的温度。      下面深深的动了一下,楚霄粗声呼吸,紧紧的拥着怀里的爱人,用他的独有温柔包容着,带着爱人一起慢慢沉沦。      端午前一天,楚霄在外地出差,沈默送走小东,坐在客厅看着电视,当他看到正在播报的一段新闻,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打电话给楚父报平安,用冷静的语气柔声宽慰,但是谁也不知他自己内心有多紧张。      楚霄住的那家酒店还是他在网上给定的,沈默在客厅转了两圈,耐心被消磨干净,他穿起外套走到玄关处,正准备换鞋,大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伴着略显喘息的声音,“老婆,我回来了。”      沈默站直身子,摸摸楚霄的胳膊腿,这才安心的舒口气,“没事就好。”      “我没事。”风尘仆仆,连口水都没喝,一心只想着赶回来的楚霄不停的安慰在他怀里的老伴。      “嘶....”脖子上有刺痛,楚霄捧着沈默的脸,“张嘴。”      沈默抿抿唇,配合的张嘴,在他嘴里的手指碰到左边一颗有点松动的牙齿,他咽了口口水。      “你这颗牙本来就不好,再出个事,能疼死你。”楚霄把袖子撸起来,手臂递过去,“用另一边牙齿咬。”      沈默嘴角抽搐,转身,懒的再打理他。      两年后的冬天,楚父辞世,享年97岁,陪伴他的是儿子,儿媳,孙子,孙媳,重孙,闭上眼睛的那刻,他是安详的。      康源在楚霄50岁那年以楚父的名义捐赠给贫困区大额资助金,并且会每年拨款一部分赞助郊区孤儿院的孩子。      小东的名字当年是沈默取的,姓楚,单名一个湛,只是希望他为人坦荡,能像楚霄那样,好在对方没有让他们失望。      楚霄55岁那年就退出工作岗位,将康源转交给小东,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三十年的朝夕相处,他把小东当唯一的儿子,也是康源最合适的继承者。      没过几天,沈默跟楚霄离开了大都市,他们选择了M市的一个小镇。      在院子外面围了一块地,种了不少蔬菜,楚霄跟镇上的老头不一样,他们每天吃完饭后会约在一起喝茶下棋。      而他每天都围着沈默打转,年纪越大,他越觉得时日不多了,想好好的陪着老伴。      “楚霄,你把手拿开。”沈默拿掉鼻子上的老花镜,皱起了眉头。      某人装作没听见,蹭到他怀里,花白的头发给蹭成鸡窝,“你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没亲我。”      声音里有着委屈。      沈默无奈,他在楚霄额头的皱纹上吻了一下。      某人得寸进尺,抬头把脸凑过去,沈默斜他一眼,才低头亲了亲。      第一场雪来的突然,沈默身子本就不好,这一病就病了好几个月,小东接到楚霄的电话,当天他就放下手里的工作跟妻子一起带着几个医生去了那边。      沈默一病,楚霄连饭都吃不下,冷着脸坐在椅子上,看着医生检查他的身体。      “大爸,二爸不会有事。”小东在边上低声安慰,他的眼中尽是担忧。      “是啊,二爸吉人自有天相。”妇人把热水递过去,轻声说,“大爸别担心。”      “我不担心。”楚霄望着床上的爱人,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反正他一走,我是肯定会跟着他的。”      妇人不忍的偏头,偷偷抹泪。      年前,沈默能下床活动了,他看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一时感慨,那天晚上,他躺在楚霄怀里,说了很多话,到最后楚霄扛不住困意睡着了,他还在自言自语。      “楚萧,我要走了。”      楚萧猛地惊醒,他抖着手胡乱的抹去脸上的冷汗,把枕边的人搂在怀里,大声的呼唤,“小默,小默,老婆..”      “怎么了?”沈默摸索着拉开床边的拉绳,屋里的灯打开。      “我以为你不在了。”楚萧的呼吸很乱,思绪也很乱,紧紧的抱着沈默,他的声音颤抖,“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说你要走了,我怎么叫你都不回头。”      沈默抬手轻拍着神情慌乱的男人绷紧的后背,轻声安慰,“楚霄,你上个月刚过完60岁生日,怎么还哭哭啼啼的。”      “我没哭。”楚霄反驳,微红的鼻子蹭着沈默,“除了你,谁弄死我,我都不哭。”      “如果哪天,我真要走,你....”过了很久,沈默听到自己的声音。      楚霄毫不犹豫,眼中带着恳求,“带着我,一定要带上我,小默,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      “好。”亲着楚霄的脸颊,沈默给出一个答案。      楚霄不安的心慢慢落地,他知道这个人从来不骗他。      第二天,沈默在他跟楚霄的水里放了大量的安眠药,他不知道自己放好之后,一直躲在角落的楚霄走出来,又找出没用完的安眠药,全部倒进去自己平时喝水的杯子里。      就算要走,他也想先走一两分钟,这样也好探探地府的路。      晚上,在楚霄睡着时候,沈默坐在床边发了会呆,摸着楚霄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辈子了,男人爱臭美的毛病一点没变,沈默给他穿好衣服,拿梳子梳稀疏的头发,然后躺在他身边,闭上眼睡过去。      两天后,小东带着妻儿过来跟他们过年,打开门之后,看到眼前的一幕,他蹲在地上哭了。 ☆、49·卷七   “当...当...当”      教堂的钟声响起,窗外飞过的白鸽拍打着翅膀,半空掉落一片白色的羽毛,飘到窗沿,又被一阵风吹起。      少年伸出手,羽毛轻轻落入掌心,他将羽毛放在矮桌前合起的圣经上面,纯洁的白色与神秘的黑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耳边神父依旧在用柔和耐心的语调念着经节,而正在被救赎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前来完成第七卷任务的沈默。      这副身体的主人叫戴维,一个很普通的平民,一家规模不大的蛋糕店师傅,要说值得骄傲的,那就是他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连天都会嫉妒的高贵纯净。      当然,这也是给他造成无数麻烦的根源。      前天就在情急之下拿烛台打了试图对他不利的小伙伴,也是他为什么会在忏悔间的原因。      “叮,第七卷《黑蝙蝠之印》,又名《伦敦街头的男人》,任务目标,塞尔特公爵大人的一滴泪。”      沈默听着脑中的声音,用手扶着额头,他还没办法适应离开楚霄后的心态,某个地方空了一块,不太舒服。      不停的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他累了。      “111,以后能不能帮我,全靠你了。”记得对方说过,将每卷里面的人物复活,几率不是没有。      他有点贪心。      “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叮。”      “乖,别卖萌了,继续吧。”      半个多小时后,沈默收回思绪,按着抽·痛的太阳穴,过了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澈,      “神父,去往天国的路在哪?”      神父看他一眼,充满慈爱的目光,微笑着说,“孩子,天国在你心里。”      上帝,如果您在,请务必看我一眼。      沈默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低头虔诚的亲吻脖子上的十字项链。      走出教堂,边走边看周围陌生而神圣庄严的建筑物,沈默在心里感叹,这是个神秘又暗藏无数危险的世界。      他记得书上记载的中世纪的欧洲,古老神秘,奢华的城堡,骄傲的贵族,这个年代,无论是宗教,哲学,科学,艺术都具有不可小觑的代表性。      贫穷,愚昧,肮脏。      这是沈默根据这副身体的记忆以及眼前所见的种种对这个世纪的欧洲得出的感觉。      脚下的路狭窄而坑洼不平,空气混浊,掺杂着多种古怪的气味,刺激着鼻腔,沈默把手放进衣服口袋,下一刻就看见手指从口袋露出来。      他有些无奈的摇头,穷的可真彻底。      蛋糕店位于街口靠南,店门口挂着一个木牌,里面的客人不多,柜台那里站着一个妇人,她正在给心爱的猫咪梳理黑色的毛发,也就是这家店的老板,艾德琳太太。      苛刻,古板,吝啬,是个了不起的商人,从她把死去的丈夫留下的蛋糕店经营下来,并且在这里拥有良好的口碑这点来看,她是成功的。      走过来的可爱少女对沈默眨眨眼睛,小声说,“亲爱的,愿上帝祝福你。”      “谢谢。”沈默淡淡的回应。      少女微露诧异,瞪大了眼睛,似乎遇到了某种令她无法相信的事。      事实上的确如此,因为戴维性格孤僻内向,极少搭理谁,总是喜欢抬着漂亮的下巴,吊着眼角看人。      在其他人看来,明明只是个低级的平民,每天都做出一副高傲的姿态是会让他们嘲讽的。      这也是戴维不合群的原因。      艾德琳太太将黑猫抱在怀里,抬头,露出一张略显刻薄的脸,“戴维,给阿金缝合伤口,一共花去70个铜币。”      沈默抿了抿唇,“从我的工资里面扣。”      似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艾德琳太太又低头摸着黑猫,“你将会有两个半月没有工资可拿,戴维,祝你好运。”      语气顿了顿,她拔高声音,“阿金,你要像戴维道歉。”      听到声音跑出来的是个肤色黝黑的精瘦少年,额头缠着纱布,他一脸忿忿,“为什么?”说完就朝沈默这边看过来,没有掩饰的厌恶。      沈默微挑眉,是个东方人。      “因为你触犯了天神的宗旨。”艾德琳太太语气突然严肃,放缓的音调有些古怪,仿佛是怕打扰了某个存在。      阿金呼出一口气,硬邦邦的口气,“对不起。”      “神父说天国在每个人心里。”沈默深深的看了眼阿金,他淡淡的说,“我觉得天国就在我们脚下。”      阿金嗤笑一声,“这个被垃圾堆满的城市是天国?蠢货。”      艾德琳太太余光从沈默身上掠过,气氛瞬间变的怪异,而在这时,店里来了一位客人。      少女甜甜的声音,带着让人亲切的笑容,“下午好,劳伦尔先生。”   “戴维,你去帮劳伦尔先生准备一份布朗尼芝士蛋糕。”艾德琳太太绕过柜台,走过去打着招呼。      沈默站在原地待了会才把脑中所有的记忆消化掉,进去后面的工作间,不过是跟外面隔着一块玻璃,这样的目的是为了让客人对制作的过程放心。      找到蛋糕圆模,在模具内涂上一层软化的黄油,再洒上一些面粉,沈默低头,皱紧眉头。      边上给一块蛋糕挤奶油的阿金瞥了眼,讥讽的笑了,“去教堂接受忏悔回来,连蛋糕都不会做了?”      沈默垂了垂眼,脑中闪过一道亮光,他说,“我可能需要请个假,阿金,你看看,我连让面粉均匀贴在模具边缘都做不到。”      “你以为我会信?”阿金斜他一眼,看到那些面粉,嘴角抽了抽。      沈默做出一副真挚诚恳的表情,“阿金,我们可以是朋友。”      手指着额头,阿金冷笑,“这就是朋友?”      “那是因为你想挖我的眼睛。”沈默锁着眉看他,眼中很适时的露出畏惧。      阿金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谁要挖你的眼睛,我只是想....想...”后半部分怎么也说不出口,他耳根子泛起可疑的红晕。      如果每个世界算一世,作为一个已经活了六世的人来说,十四五岁的少年那点心思很容易就能猜透,沈默看着面前突然腼腆起来的少年。      “我从教堂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两个东方人,他们说了不少东方的事情,你帮我这次,晚上我会把听到的都告诉你。”      阿金哼了声,“你还是收起这套连路边的卡尔大叔都不信的说辞吧,蠢货。”      “我听到了长安这两个字。”沈默平静的说了句。      阿金狠狠的皱眉,低声威胁,“你敢骗我,以后就别想进房间。”      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少年熟练的将黑巧克力和黄油切成小块,放入大碗里,隔水加热并不断搅拌,没一会就完成了前半部分步骤。      沈默注定要悲剧,他没预料到一向手脚麻利,工作认真的阿金竟然会趴在桌上发呆,蛋糕从烤箱拿出来的时候,由于时间设置偏差导致蛋糕不够松软,他又被扣去一天的工资。      糟糕的开始。      下午7点,小店关门歇业,门口的牌子翻到另一面,那个叫莱心的少女拉着阿金去吃晚餐。      走远的阿金突然回头,“蠢货,要不要一起?”      沈默把破洞的口袋露出来,他耸耸肩,“我身上没钱。”      身边的莱心吸吸鼻子,催促着,“走啦。”      “回去等我,给你带吃的。”阿金不耐烦的喊了句,带着莱心离开。      天空没有星光,夜幕将这座古老的城市笼罩,一片黑暗。      沈默蹲在街口,寒风呼呼的吹,他把手揣进袖筒里面,鼻子发红,冷的打哆嗦。      怎么还不来?      “111,那个塞尔特公爵今天不会要吃素吧?”太冷了,沈默难得的想调侃两句,大概是夜过于寂静,他听着自己的呼吸跟心跳,大风把地上的垃圾吹的到处飞,视线受阻,阴冷的感觉从心底冒出来,不太美妙的感觉。      “叮,系统维护中。”      沈默等了会,嘴唇冻的发紫,他把手举起来捂着耳朵,站起身在这条人烟稀少的街上来回晃悠,身子消瘦,走路很轻,跟个幽灵无异。      流动的空气飘来一丝淡淡的血腥味,脑中那个之前还在维护的系统发出叮的声响,沈默抿紧唇。      来了。      盘旋在夜空中的黑蝙蝠如同猎食者,它准确的找准这条街上味道最为鲜美的目标,猛地下冲,尖锐的牙齿刺破单薄的衣衫,镜头放慢,一滴鲜红的血珠子从白皙的皮肤渗透出来,妖异的色彩。      沈默皱眉,后颈的疼痛提醒着他,那只黑蝙蝠吸了他的血,塞尔特今晚吃荤,第一步顺利完成。      希望塞尔特对他的血感兴趣。      黑蝙蝠迅疾而去,从伦敦城的上空飞过,穿透朦胧冷寒的夜雾,飞进丛林深处一座年代久远的古堡里面。      木雕的窗户那里,黑蝙蝠飞到一只冰冷修长的手中,化为一滴血,诡异的渗进去没有温度的掌心。      穿一身黑色别致礼服的男人倚着窗户,五官立体英俊,典型的欧洲人拥有的深邃眸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苍白的唇微微一笑,优雅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      “宝贝儿,就你了。” ☆、50·卷七   沈默按照记忆回到住的地方,简陋狭小的屋子,床上的被褥单薄,两侧放着一些衣服,窗户那里灌进来的冷风把桌上打开的圣经吹的哗哗作响。      冬夜始终是漫长且难熬的,贵族与上层人的家里都会点上壁炉来抵制寒冷,而其余下层劳动者大部分会住在农家,条件有限,只能依靠烧炭和木柴的火炉子取暖,晚上人们把凳子放在炉子周围睡觉,尽管很不舒服,但是至少暖和些。      他走过去关上窗户,点了煤油灯,把小屋全部观察一边之后,从仓库取来木柴放在劣质的火炉子里面,花了不少时间才把那几根木柴点燃。      从床底下摸到一个小罐子,沈默拿到手里晃了晃,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除了一些收藏的废弃油纸,还有一点铜币,也是这幅身体的主人唯一的一点积蓄。      数了数,一共五十多个铜币,沈默嘴角轻微抽搐,去一趟公共浴室要花去两个铜币,那剩下的就更少了。      站在原地想了会,他放弃洗个澡的念头,忍忍。      弄来水沾湿布巾,抹了点皂油,把脸跟脖子擦了擦,沈默打了个哆嗦,走到火炉子边搓着手轻叹。      贫民跟贵族的悬殊在这个世纪是最强烈的对比。      外面的风突然大了,不太牢固的窗户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背后有股蚀骨的冷意逼近,卷住了周围的空气。      沈默没动,依旧维持着半蹲着的姿势,屁股撅的有点高,不太文雅,橘色的火光跳跃,倒映在他眼中,原本纯净的蓝色熏染了点点火光,会给人一种极致的宁静与活力。      突然,几簇火苗大起,冲上来的热浪扑面,沈默感觉脸上的皮肤有点灼烧感,而在他身后的寒冷更加清晰,从后颈开始,四周的毛孔整个竖起,有冰凉的触感贴上来。      猛地转身,几乎贴着他的男人身材高大,血腥味与死亡的气息在鼻息间游移,沈默仰头,看清了男人的相貌。      黑色的发,苍白的脸,病态的蛊惑,优雅傲慢,仿佛天生就拥有恐惧的美感,让人无法抗拒的去靠近。      整齐的黑色礼服领子扣的很高,传统,保守,绅士,但是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充满邪恶与危险。      他倒吸一口气,很难压下心里的震撼,脑中第一印象就是-----      活在画像里的贵族。      沈默眼睛闪了闪,他往后退,脸上做出恐惧惊慌的表情,颤抖着,“你是谁?”      男人眉毛一掀,嘴角挂着一丝轻佻的笑容,似乎觉得眼前的食物挺有意思,他漫不经心的说,      “宝贝儿,你的眼睛很美,那里面可没有一点害怕。”      果然想在黑暗生物面前使点小计谋比较难,沈默深吸一口气,抿着唇,“上帝可以为我作证。”      走近几步,将拥有漂亮眼睛的少年固定在墙壁与他之间,男人低头,伸出手,抚摸着少年的颈项,触手的发丝柔软而温暖。      “你在撒谎的时候呼唤上帝,他老人家会为你感到可耻。”      沈默眼角一抽。      尖锐的牙齿猛地刺进薄弱的皮肤,入口的不是平常的涩涩味道,而是意外的甘甜温暖,大股浓稠血液涌进口腔,填满唇齿间,男人的眼睛渐渐变红,浮现愉悦与亢奋,他开始大口的啜饮起来。      这次没有疼痛,麻麻的感觉,被冰冷到没有一点温度的舌头舔·舐着,沈默浑身起了一层疙瘩,耳边是男人急速吞咽鲜血的声音,呼出的气息充满血腥味。      “宝贝儿,你的味道真美...”      血族更喜欢吸食有好感的猎物,很显然,眼前的少年跟以往的食物都不同,眼中没有半点迷惑,反而冷静,沉稳,甚至还有一丝狡猾。      公爵大人胃口大增,唇摩擦着少年鲜红液体奔流的脉动,满足的品尝着美味的血液,嗓音里似乎多了点别的东西,“你想要什么?”      沈默脸色发白,双腿发软,身子无力的下滑,却在这时,肩膀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他不易察觉的屏住呼吸,血液过多流逝带来的晕眩感渐强,那种对死亡的本能恐惧让他有点紧张。      “我想要好多钱,想有一间属于自己的蛋糕店,想穿上华美的礼服,想永远不老不死。”他尽量装出是一个长期遭受贫穷与压迫的小平民该有的贪婪。      大概是寂寞了太久,男人尖锐的牙齿收回,突然改变了主意,不太这么快就想让怀里的食物成为一具干尸,他低沉柔和的笑声发出,“你最好祈祷上帝眷顾你,让我对你的兴趣能持续的长点。”      已经出现幻觉了,沈默没听清对方说什么,他跌坐在地上,脸色白的骇人,虚弱的喘息,“我是不是也会变成吸血鬼?”      似乎被少年无知的话语取悦,男人露出了今晚的第二个笑容,唇边溢出一绺鲜红的液体,他伸出舌头舔净,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少年因为胸膛起伏而不停颤抖的长卷睫毛,带着情·欲的目光停在少年脖子处的两点红色齿印上,看着缓缓渗出来的血珠子,他滚动了几下喉结。      小屋没一点动静,头顶上方只有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压抑着什么。      沈默心生不妙,该不会这人真想一次把他的血全吸走吧?就在他打算走第二个计划赌一把的时候他听到男人低柔的声音,“明天见。”      明天?沈默看着以常人不可能有的诡异速度消失在窗口的身影,他扶着墙想站起来,却失败了,再不补点血,明天准死。      门从外面打开,阿金走进来,他看到倒在墙边的人,脚步飞快的跑过去。      意识模糊的沈默眨了眨眼,这才看清对方是谁,他动了动嘴唇,“你总算回来了。”      “你脸怎么这么白?”阿金皱起眉头,晃了晃他的肩膀,“要死了?”      沈默抓着他的衣服,闭了闭眼,“对,我要死了。”      把少年扔到床上,阿金冷着脸,“上帝是不会收蠢货的。”      沈默感觉身上很冷,他吃力的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抿着没有一点血色的唇,在心里咒骂。      妈的,吸血鬼这种邪恶的生物是怎么存在的?      看到少年难看的脸色,就像是生了一场大病,阿金神色戒备的环顾小屋,“哪来的血腥味?”      “我打死了一只耗子。”沈默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它竟然在偷吃我晒的面包干。”      阿金狐疑的盯着眼前懦弱愚蠢的少年,见他时不时去弄衣领,“蠢货,你老拿手碰脖子干什么?”      没有把手收回来,而是很淡定的摸着脖子,手掌按住两处伤口,沈默抬眼,“阿金,你今晚话有点多。”      把带回来的面包扔过去,阿金坐在火炉边烤火,他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年,抿了抿唇,从怀里拿出一个很小的梨子,放在火上烤了会也扔过去。      沈默正在费力啃着一块黑面包,又干又硬还磕牙,吃一口面包,用掉的力气不亚于干一次体力活,他的太阳穴突突的疼,对这个世纪的好奇与热血顿时淡然无存。      把烤热的梨子塞怀里捂着肚子,沈默语气真诚,“上次打你那件事,我感到很抱歉。”      阿金重重的冷哼一声,算是接受他的道歉。      床就一张,一直以来都是两人各睡一头,沈默躺在里面,整个脑袋都缩进了被窝里,小屋里全是阿金打呼的声音。      后半夜他被冻醒了,摸索着坐起身,翻出铜炉子装上烧红的木炭踹被子里,就这么点事,累的他直冒冷汗。      流出去的血还不知道怎么补回来。      第二天早上,阿金收拾好就去催促床上的人,“蠢货,如果你再不起来,艾德琳太太会再扣去你一天的工资。”      被褥动了动,里面冒出来一个黑色的脑袋,沈默顶着惨白的脸起床,揉着乱蓬蓬的头发,下一刻他想起什么,赶紧把衣领往上拉了拉。      “你又骗了我一次!”阿金出门前,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清楚对方所指是什么,沈默认真的说,“昨晚我有点不舒服,今晚一定告诉你。”      阿金瞪他一眼,黑着脸离开。      早上店里生意不错,出炉的白面包都被卖光了,这样的情况不多见,艾德琳太太脸上的笑容比平时都要清晰。      给黑猫喂着奶酪,艾德琳太太无意间看到沈默,她惊讶的说,“亲爱的戴维,你的脸色很差。”      沈默平静的朝她微笑,“别担心,我只是没睡好。”      如果他说生病了,面前的妇人肯定让他回去休息,然后就不用来了,走之前还必须把欠下的钱还上。      艰难的撑了一上午,吃午饭那会,沈默拿出一个铜币买了点花生仁,时不时往嘴里塞一两个。      莱心喜欢阿金,这点沈默从这幅身体的记忆里搜到的,他看着蹲在路边交头接耳的两人,挺羡慕。      “莱心,你头上的丝带真美。”      少女露出甜美幸福的笑容,头微微侧向身边的少年,“是阿金送我的。”      阿金嘀嘀咕咕说了句什么,把手上捣鼓的木头小人扔给沈默,起身拍拍衣服上的木屑,迈步走进店里,莱心紧跟过去。      低头看了几眼木头小人,雕刻的挺细致,刀功不错,把小人放缝好的口袋里,沈默绕着店去另一个地方。      店后面走不远就是手工业者聚集的区域,其中有条皮匠街,住着不少老鞋匠,沈默走到一家小门面那里,坐在门口整理皮鞋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凯亚.隆拉尔,戴维的唯一朋友。      凯亚眼中浮现担忧的神色,“小戴维,你的脸色可不太好。”      “可能是睡觉着凉了。”沈默把手摊开,示意对方去拿花生仁。      老人七十多岁,两年前教会抓走了他的唯一女儿,放在修道院活活烧死,理由就是人们谣言出的女巫。      这时候的欧洲,强制人的原罪,人性收到压制,出现多例因愚昧而导致的残忍事件。      凯亚拿了几颗花生仁,用他坏掉的牙齿慢吞吞的咬着,口齿不清的说,“今天的太阳不错。”      就在沈默看着来往的人们发呆时,耳边老人有意压低的声音响起,“小戴维,教会那边已经发出条令,有一种生物专门靠吸取鲜血为生,他们拥有上帝无关的力量,不老的美丽容貌,被称之为吸血鬼。”      凯亚神色微紧,“晚上回去的时候跟阿金结伴,别在街上逗留。”      低头吃着花生,沈默嗯了声,“我会的。”      一老一少坐在路边聊着天,偶尔有客人上来,沈默会帮点忙,直到阿金过来喊他,才起身回去。      到了晚上,赛尔特公爵大人准时出现,只不过这次是在街角,沈默被他按在怀里,脖子再次遭受袭击,体内的鲜血仿佛受到某种牵引,全数往脖子那里涌去,鲜血汩汩地流动着,耳边吞咽的声音依旧怪异,他头晕目眩的厉害。      男人微阖着眼,快要溢出的可怕欲望饱含毁灭性的色彩,唇边牵起餍足的笑意,他用唾液将少年脖子上的伤口凝结,只剩下两个小红点,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什么。      接下来几天,上演着一模一样的事情,食物跟饲养员的和平相处,唯一成功的就是男人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沈默,有时候吃饱了,心情不错,还会说点沈默不懂的话,就像是一个寂寞孤独了几千年的老怪物。      但是长时间的失血导致体质越来越弱,沈默彻底扛不住了,他想他有必要跟眼前的吸血鬼同志说点什么。      “塞尔特先生,你看看我的脸。”沈默把头凑过去,脸几乎贴到男人的鼻子。“相信我现在走出去,人们肯定会慌张,教会的人会收到举报过来把我抓走接受神的惩罚,理由,符合吸血鬼的其一特征。”      塞尔特慵懒的眼神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单手支在椅子上撑着下巴交叠着双腿,“宝贝儿,你是我唯一圈养的人类,该感到荣幸。”      “谢谢。”沈默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他揉了揉眉心,在心里跟那个系统吐槽了几句。      十一月中旬,伦敦街头出现一个男人,高贵而精致的礼服,黑色的长发被压在礼帽下面,走路的姿势优雅迷人。      男人的唇线抿出一丝蛊惑的曲线,引诱着人们去犯罪。      这不是上帝的初衷。      街上的人发出惊叹,女人们开始跃跃欲试,胆大的会发出邀请,当男人走到赌场外面那片区域,原本热闹的场面沸腾。      身后有只手搭在肩上,男人回头,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妩媚,她身体前倾,展现她引以为傲的部位,“这将会是个美丽的夜晚。”      男人露出绅士的笑容,却不是对在他身上富有技巧的蹭着的女人,而是朝他走来的少年。      “晚上好,亲爱的维。”      沈默双手抄在口袋里,微微昂首,“晚上好。”      “抱歉,我的食物来了。”男人推开脸上露出震惊与失望表情的女人,牵着沈默的手离开。      夜晚是吸血鬼觅食的时间,沈默从周围那些古怪的视线里发现有几道不同的,类似恐惧,忌惮,因为身边的男人。      前两天,他就遇到一个人,那是个美的不该存在于世上的女人。      越美的生物越危险。      那时候他就知道对方是个吸血鬼,大概是跟塞尔特相处的久了,古怪的有了点识辨能力。      而当女人向他露出尖锐的牙齿,沈默捏着口袋里的一个菱形小石头,黑暗中飞来一只黑蝙蝠,在女人完美的脸上咬了一口,血一滴滴的往下滴。      “他是我的食物,记住了?”      女人惊慌的跪在地上,恐惧的颤抖,“是,大人。”      那一刻,沈默确定,这卷的任务进度很顺利。      “在想什么?”      耳边慵懒的声音打断了沈默的思绪,他抬头看着远处的花店,目光从背对着他的两个人身上移过。      塞尔特停下脚步,手抬起沈默的下巴,“宝贝儿,你忘了回答我的问题。”      “抱歉。”沈默抿抿唇,“我在想,今晚街上很热闹。”      “因听说明天国王会过来。”塞尔特眯了眯眼睛,对朝他热情表达爱意的少女们微微一笑,绅士背后的嗜血与残忍隐藏的很好,他说,“人一多,食物的选择性也就多了。”      国王要来?那难怪人们会兴奋,街上也干净了。沈默转了转眼珠子,已经对这个时代的人和事都不报半点兴趣了,这段时间下来,大部分时间都跟一只活了几千年的吸血鬼在一起,不断的流血补血。      附近活动的人群密集,看着那些流动的鲜活血液,高傲优雅的贵族却提不起半点兴趣,他微微侧头,对身边的小平民说,“我有点饿了。”      而男人眼中的饥饿与渴望却同他慵懒磁性的语调完全相反,他缓缓俯身,让只到他肩膀下面一点的少年看清-------      那是一种连上帝瞧见了,都会忍不住感到颤栗的狂热欲·望。 ☆、51·卷七   穿着廉价粗麻衣衫的少年与高雅尊贵的男人走在街上,无疑是遭受抨击的。      每次走一起都会被各种古怪的目光扫视,沈默面色淡定的走着,“炸酱面?再涂点番茄酱。”      公爵大人停下脚步,突然将沈默抱起来,头埋在他带着诱人热度的颈间,那层薄而脆弱的细腻皮肤下流动着的鲜活血液以及跳动的脉搏让塞尔特的精神热切了几分,他眼中的红芒更甚。      衣领下,两颗尖牙刺入,溢出的鲜血味道美极了,塞尔特全身毛孔张开,叫嚣着想把怀里的人撕开,饮尽他的血,吞食他的肉。      沈默止不住的颤栗,搭在塞尔特肩上的手收紧,下一刻,冰凉的唇压了上来,带着独有的绅士,漫不经心的摩·碾着,却又极度冷漠霸道,不给半分拒绝的机会。      浓烈的血腥味充斥着口腔,他感觉自己被一股极致的寒气包裹,连心都被冻住。      突如其来的一幕太过煽情,周围的人们发出更大的惊叹声,妇人会去捂住孩子的眼睛。      双腿重新站在地上,沈默差点一个踉跄,抓着塞尔特的衣角才站稳了,他喘了口气,“我想我需要吃点东西,你说呢,塞尔特先生。”      优雅的男人擦掉唇边的湿意,已经恢复深邃如星辰般的眼眸扫了眼四周的人们,他带着自己的食物从容的离开。      这个时代的餐厅是沈默只在书上看过的中世纪风格,桌上的白蜡烛已经燃去了三分之一,烛光轻微摇曳。      塞尔特手支着头,慵懒的目光看着对面低头大口吃菜的少年,他手中持着一杯葡萄酒,随意晃着酒杯,高雅尊贵的气质吸引着女士们的眼球。      “不尝尝?味道不错。”把肉汤喝掉,沈默拿叉子叉了一块肉递过去。      “我对人类的食物不感兴趣。”说是这么说,公爵大人却很配合的咬了一口,随即皱起眉头,厌恶的神情掠过。      如果是在庄园,这时候他的仆人们就会颤抖着伏在地上,等着残酷的惩罚,很显然,面前的少年一点也不知道死亡已经逼近,而后又被一只大手勒回。      沈默身子后仰,拿帕子擦掉嘴上的油啧,“我能不能再要一份沙拉?”      “可以。”塞尔特喊来服务员,吩咐完之后,他善意的提醒,眼中带着戏谑的意味,“维,晚上吃太多可不太好。”      沈默抬眼,看过去,眼神分明在说“究竟是谁晚上吃太多”      两人从餐厅出来,夜晚的寒冷无孔不入的钻进皮肤里,冷的让人万念俱灰,但是依旧有些人出没在街头,寻觅着自己的猎物,想让寒冬的夜晚变的火热激情。      “上来。”塞尔特将视线从长街收回。      沈默花了两秒时间才读懂塞尔特所指的上来是什么意思,他搂着塞尔特的脖子,借力攀上去,腿缠住他的腰。      一对半人高的蝠翼出现在塞尔特背后,扑扇了几下,身体腾空而起,如利箭般冲向天空,消失与黑暗中。      第二天,他本来想早点完成手里的工作跟人群一起看看伦敦城的领主,但是艾德琳太太心爱的黑猫丢了,这是个糟糕的消息,一天下来,艾德琳太太尖锐的叫唤就没停过。      沈默耳膜发疼,“阿金,早上我好像看到杰西从柜子里翻出一块奶油,后来它好像跑进里面的杂货间。”      手里的动作不易察觉的一顿,阿金不耐烦的说,“那只贪吃的猫搞不好这会正躲在哪里偷吃什么东西,蠢货,这不是你该操心的。”      走过来的莱心面色担忧,她趴在台子上,“我想上帝会保佑杰西。”      沈默余光瞥了眼身边低头忙活的阿金,眼睛闪了闪,他什么也没说,把手上的奶油舔掉,洗干净手出去帮艾德琳太太寻猫。      一天后,莱心在店门口的发现了一团黑色的东西,她的惊叫声吸引了店里人的注意力。      沈默跟着阿金一起跑出来,是丢了的黑猫,它死了,尸体已经僵硬,艾德琳太太抱着它,像往常一样用手梳理着它的毛发,那张刻薄的脸上流下了泪水。      店里的气氛沉甸甸的,压在每个人心口,有老顾客得知事情经过,会出言安慰艾德林太太。      沈默在马鞍街碰到了一个男人,他突然觉得很不舒服,那是黑暗看见光明才有的抵触感。      男人五官俊朗,他的脸上浮现友好的笑容,如同和煦的春风,“小家伙,你身上有黑暗生物留下的气息。”      吸血鬼的敌对就是教廷,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觉得眼前的人让他很不舒服,沈默不动声色的敛去眼底的情绪,他平静的说,“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一个银色的十字架从男人袖子里露出来,沈默眯了眯眼睛,面上没有表情变化,内心却戒备了起来。      而当十字架毫无反应,他片刻不敢停留的快步跑了,连付了钱的葡萄都忘了拿。      男人将圣物收好,看着人群里少年瘦小的身影,沉思了几瞬,不会错。      一路跑回住处,沈默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汗水,呼了几口气才走进去,他看着坐在椅子上发呆的人,出声喊了句,“阿金?”      少年吓一跳,眼神不太对劲,他躲闪着没有看沈默,“干什么?”      沈默盯着他,“你昨晚哭了。”      “只是一个噩梦。”阿金脸色变了变,把手里的小刀跟木头全扔在桌上,他站起身添了火炉里的木柴。      “杰西是你杀死的吧。”肯定的语气,沈默的视线依旧没从他身上移开,黑猫经常在后面工作间捣乱,几次打翻了模具里的面粉,甚至偷吃小饼干,阿金被艾德琳太太骂过很多次,扣掉的工资也不少,长久的怨恨累积,精神一旦奔溃,冲动的年纪,必定会失去理智做点什么。      “不是我!是那只该死的猫,它又来偷吃东西,我只是想赶它走,可它竟然挠我,”阿金脸上的表情因为愤怒显得有些扭曲,他突然扭头,不等沈默反应,就掐住他的脖子,大声威胁,“你是不是想把这件事说出去?戴维,你不能说出去,我们是朋友,你说过的.....”      脖子上的手力道越来越重,沈默痛苦的咳嗽,他抓着阿金的头发往边上拉,“快...快松手..”      阿金看着眼前的人发青的脸,手一抖,惊慌的松开,无错的杵在那里。      窗外闪过黑色阴影,下一秒,巨大的威压袭来,小屋里的两个少年都同时感到危险,沈默看到阿金神情呆滞,飞进来的黑蝙蝠盘旋在屋顶,发出诡异的声音。      他眼睛一眯,“塞尔特,别咬他。”      站在阿金身后的男人挑了一下眉峰,意味不明,“维,你在命令我吗?”      “我在请求你。”沈默嘴角抽了抽,“要不是他,我早就饿死了,塞尔特,我死了,你肯定胃口大减。”      塞尔特挥手,一道黑色光芒浮现,他的眼神邪恶,“敢惦记我的食物,他必须得到惩罚。”      看着阿金脸上出现一条条黑线,像是有生命的蠕动,啃噬着他的血肉,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原本年轻活力的脸庞干枯下去。      沈默后退一步,抓紧了桌子边缘,他不停的吞着口水,试图减轻对眼前一幕带来的恐惧。      “你在怕我。”塞尔特把少年搂进怀里,冰冷的鼻子蹭着他暖和的脖颈。      沈默打了个寒战,竭力克制着没有大喊大叫,“他是不是死了?”      “活着,也死了。”塞尔特抱起沈默,从窗口跳下去,却没有摔成肉饼,而是敏捷的在半空留下一片黑色衣决,黑暗中响起一道声音,“欢迎新伙伴的加入。”      冬季,天寒地冻,广阔幽深的森林显得的阴森,经常在深夜听到乌鸦时不时发出难听的叫唤声,这对于刚住进来的沈默来说,是个非常难熬的过程。      古老的城堡被大片树木包围,后面是一座庄园,沈默每天都在庄园里散步,看着花匠怎么打理大面积的玫瑰园。      阿金成了吸血鬼中的一员,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代价,被阳光抛弃。      他只见过一次,对方站在他很远的地方,弯着身子,是令他感到陌生的少年,死亡,淡漠。      赫纳是塞尔特的管家,城堡里的仆人们在她的管教下渐渐把她当做城堡的女主人,在沈默出现后,很多事就接二连三的出现了。      “你只不过是大人的食物,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吃腻,到时候你会被扔去喂那些黑蝙蝠。”      沈默揉着眉心,“赫纳,这是你今天说的第五次了。”      吸血鬼其实跟人类一样,也会嫉妒,怨恨,贪婪,他们只是失去了一切跟温度有关的东西,并没有抛弃原罪。      “我只是想提醒你别在大人面前任性。”赫纳没有一点起伏的语调又一次发出。      沈默垂了垂眼,天知道他有多想跑了,白天的时候,整栋城堡,死气沉沉的,就他一个活人出没。      至于任性?他额角一抽,确定任性的是他,而不是那只吸血鬼?      血族有血族的一套规定,抓捕的优等食物不能独自享用,必须要贡献给他们的主人。      当沈默跟赫纳回来时,就看到大厅有十几个人类,那些昏迷过去的人里面,除了美丽的少女,也有英俊的少年,还有两个是珍贵的处子,味道也是最美的。      斯洛法克语气恭敬,“大人。”      椅子上的男人微阖着眼,慵懒的音调表示对下面的食物提不起丝毫兴趣,“你们自行处理。”      “大人不满意的话,属下会再派人出去寻找更美味的食物回来。”      “不用了,最美味的我已经有了。”男人的目光落在门口的少年身上,那是对食物的强烈渴望。      随后众人只见黑光一闪,椅子上的男人已经带着他的食物消失不见。      “赫纳,大人这样下去.....”      “大人自有分寸。”赫纳抓起一个少女离开。      其他人也连忙去挑选自己的食物,眼中尽是饥渴。      “维。”塞尔特伏在少年身上,唇蹭了蹭,却在离他脉搏一寸位置忍住了,他开始试着去亲吻唇下的皮肤。   发觉身上的男人明显有点浮躁,呼出的气息冰凉,不再像以前那样有力,沈默蹙眉,“你怎么了?”      舌头舔着少年的脖子,上下滑·动,又一寸寸的吸·吮,塞尔特的声音里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委屈,“我两天没吃东西了。”      沈默看着男人那张脸在灯光下白的恐怖,他微微侧头,淡定的说,“咬吧。”      “我们做点别的。”塞尔特咬·着他的锁骨,冰凉的手从衣服里探进去。    ☆、52·卷七   沈默本能的哆嗦了一下,张嘴,任由着男人没有温度的舌头滑·进来,唇舌相交带起的唾液声渐渐清晰,来不及咽下去的液·体顺着嘴角流淌,顺着下巴落到脖子那里,湿湿的感觉加上紧贴的冰冷身体,双重感觉刺·激着感官,所有感受都被放大,他眯着眼睛,舌头被男人吸的有点疼。      “维,真想把你吃了。”塞尔特发出的磁性声音饱含可怕的欲·望,呈现在他的眼眸中,驱使着他去做点什么。      伸手把少年的衣服脱掉,再无半点障碍物,塞尔特满意的勾了一下唇角,凉凉的舌头从他的胸口一路舔·下来,愉悦的品尝着只属于自己的美味食物。      那种感觉极为怪异,会产生一种错觉,被一块冰来回涂抹,沈默身上起了一层颗粒,他尽量催眠自己忘了此刻的冷意,但是效果不太好,他胸口的两颗小豆子都因为受冻,硬的厉害。      “塞....塞尔特,我建议把被子盖起来。”沈默倒吸一口冷气,胸口被咬·住,吸·嘬的力道很大,仿佛想吸·住什么水·液出来。      “维,别怕。”塞尔特没动,被子被一股力量掀起,包裹住他们。      被窝里,男人的双眸不知何时变的深红,嗜血的颜色,正盯着自己的猎物,随时都会扑过去撕·咬。      头皮有点发麻,沈默吞了口唾沫,第一次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想逃。      舔·着少年的肚子,时不时咬·住一个地方慢慢亲吻,塞尔特似乎发现了什么,“维,你不愿意?”      敏锐的察觉出男人投过来的眼神透着危险,沈默抿了抿唇,“愿意。”说完就夹·住塞尔特的腰,蹭了蹭。      这个举动显然取悦了公爵大人,他用手拉开沈默的腿,舌头舔·着最柔软的那块皮肤,吸·出一个个红印子。      沈默微微诧异,吸血鬼竟然还知道让他舒服,只是握·住他兄弟的手实在太冷了。      正在生疏的用手帮少年舒·缓的公爵大人自然不清楚他的想法,似乎发觉手里的小嫩芽不够精神,他低头拿舌头舔·了起来。      沈默嗯了一声,又冷又痒的感觉冲进大脑,又扩散开,流遍全身,最后回到身下那处,他猛地一抖,就这么身寸了。      被窝里的气氛变得有点古怪,男人脸色不太好,挑起的眼角深谙,口腔的腥味提醒着他刚才吞进去的是什么。      沈默摸摸鼻子,尴尬的清咳一声,他没想到这副身体有早械的迹象,嗯,也有可能是年纪太小,把持不住。      “塞尔特....”勾着男人的脖子,沈默起身,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嘴唇。      “宝贝儿,你打破了我已经维持两千多年的原则。”塞尔特手撑在两侧,吸·吮着他的柔软唇瓣。      沈默撩起眼帘看他,两人对视着,舌头纠·缠在一起,冰冷渐渐被温暖感染。      覆上少年灼热气息的唇重重的舔·着他的脖子,伸出的尖锐牙齿细细的摩·擦那处动脉,塞尔特的呼吸粗重。      抵着他的硬·物冰冷且可怕,沈默额角一抽,他抓着塞尔特的手进去隐·秘的小口里面,带动着来回活动。      如果不开·拓,准见血。      塞尔特很快明白过来,他还是第一次在床上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在前戏上面,想着法子取悦另一半,上一次一千多年前,让他提起欲·望的是一个青年,那次之后就没有以后了,因为那个青年死了。      他没有把自己的血喂给青年,因为想做他的初拥,还不够资格。      水泽声渐渐大了,在两人耳边响着,沈默跟塞尔特你看完我看你,前者还抓着后者的食指来回插·着。      当男人退下所有衣物,露出比例完美的身子,无论是线条漂亮的肌肉还是他那头散开的黑色发丝,血红的眸子,经上帝之手打造的五官,一切都是恰到好处,沈默不知道怎么形容,除了唯美两个字。      这个男人应该放在博物馆外面当展览品,或者挂在博物馆里。      塞尔特唇抿成一条直线,用力·刺·进去,那一瞬间的窄小滚热让他销·魂,这是几千年没有过的体会,他眼中的红芒更甚,几乎让沈默不敢再看。      脖子被咬·住,血从肩膀往下滴,顺着胸口而下,妖异的美。      占据体内的东西冷硬,刺·激着身体,沈默浑身颤栗不止,他抓着塞尔特的后背的手收紧,身体随着他的律·动在毯子上面来回摩·擦。      舌头舔·着牙齿下面的两个牙印,塞尔特把沈默圈在怀里,身下时快时慢的进·攻,让自己不断地在他温暖的身体里进进出出。      两人的呼吸都急促起来,被窝凌乱,狭小的空间温度沸腾,发丝缠·绕在一起,一点微妙的感觉划过心口,塞尔特看着沈默的眼神慢慢变了,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没察觉,但是沈默看到了。      “塞尔特先生,难道这就是你的全部力量?”      沈默的适时挑衅成功的激化了塞尔特的绅士一面,他邪恶的勾起唇边,加速狠狠的攻·击起来。      那种窒息的侵·略让沈默大脑缺氧,呼吸变的虚弱,身体无法控制的发抖发颤,他咬·住塞尔特的肩膀。      一场黑暗与光明的交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沈默已经浑身是汗,四肢发软,塞尔特腰部轻微颤·动,冰凉的液·体有力的喷·洒出去,温暖的身体承受不住的骤然收紧,阵阵颤栗,沈默仰着头发出一声呻·吟。      “维-----”      塞尔特没有将自己从温暖的区域退出来,而是更深的往深处侵·占了一下,就着那些粘·稠的精华噗呲噗呲的运动了起来。 ☆、53·卷七   层层厚重的黑色窗帘永远拉的严实,阻挡住外面的阳光,靠近床的左侧是一副通体深黑的棺材,在白色长毛地毯的衬托下显得愈发沉重阴冷。      公爵大人多半时候都会睡在棺材里,只是偶尔才会选择大床,他说,血族虽然没有温度,但是他们会去回忆温暖的感觉,跟人类一样,都是矛盾体。      塞尔特把少年抱起来放进棺材里,青涩瘦小的身子被周围黑色的毯子包裹,少年白皙的胸口布满深浅不一的吻·痕牙印,两点红色小豆子被折磨的发肿,上面还残留些许湿意,匀称的两条腿微微夹·紧,遮掩了下面的一滩水泽,而少年那双蓝色的眼眸此刻染了一层水雾,正静静的看着他。      他在那一湾水潭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种感觉无疑是微妙的,落在他眼中,就像是一个散发着诱人味道的可口食物。      苍白冰冷的手勾起他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擦着,“宝贝儿,这副棺材很适合你。”      一股寒意猛地从尾骨窜上来,沈默看着他,“塞尔特,我有点冷。”      他知道自己躺着的棺材是整个血族独一无二最为华贵,但是一个大活人躺进去,那种感觉....      塞尔特轻挑眉,抬脚跨进棺材,抱着沈默翻身,位置调换,手掌摩·挲着他的脖子,身下再次·冲·进去。      棺材盖子合上,发出沉闷的声音,视野一片漆黑,只有耳边男人冰冷的气息,紧贴着他的胸膛没有温度,没有心跳,没有脉搏,只有一声声透着欲·望的粗喘和自己砰砰的心跳声,格外的真实。      沈默眨了眨眼睛,汗水滴落,他把脸颊那里的湿发弄开,轻声喘息着,细碎的呻·吟,胸口起伏有些吃力。      两人在漆黑的棺材里拥吻,舌尖缠·绕的声音更为清晰,湿腻的音色分外的淫·靡。      冰凉的鼻子蹭着他,塞尔特卷起他的舌头,汲取着分泌出的唾液,这种带着啃·噬意味的感觉让沈默呼吸困难,他拍打着塞尔特的后背,想要说点什么,而发出的只有破碎的呻·吟。      “维,呼吸。”      耳边低沉沙哑的声音撞进耳膜,沈默眼角分泌出不少泪水,他张嘴大口的呼吸,如同缺水的鱼儿,贪婪的吸进棺材里不多的氧气。      “塞...塞尔特....咳....”沈默把被汗水跟泪水充斥的脸埋在塞尔特的胸口,他不确定有没有鼻涕之类的。      温柔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封闭的棺材里响起,“我在。”      塞尔特吻着沈默的脖子,对温热鲜血的强烈渴望叫嚣着去刺破下面的皮肤,他咬住唇下跳动的脉搏,没有露出尖锐的牙齿,而是学着人类,只是来回磨·蹭。      埋在体内的冷硬之物畅通无阻的驰骋,滋滋的水声中蓦地有一道水柱喷涌,没有第一次那么冷,但是沈默还是很不舒服的绷紧了双腿的肌肉,夹·着塞尔特。      塞尔特拖着沈默的臀·部将他往上移了些,把自己湿哒哒的欲·望退出来在他的腿边蹭了蹭。      手盖上沈默的眼睛,塞尔特低沉缓慢的嗓音里透着一丝蛊惑,“睡吧。”      沈默抽了抽嘴角,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塞尔特,我想我可能会因为缺氧死去。”      公爵大人没说话,只是在黑暗中凝视着身下的少年,血红的眸子里掠过一道光,手在他后颈摸了摸。      棺材陷入寂静中。      沈默醒来的时候是在塞尔特怀里,这很不科学,但是的确如此,更令他无语的是,他嘴边流的口水还把塞尔特的礼服濡·湿了一块。      “我感到很抱歉。”      “大人,还是将戴维先生放下来比较妥当。”赫纳穿着仿佛从来没换过的深红色长袍,今天她的嘴唇涂上了同色系的口红,她把一双印着黑蝙蝠图案的白袜子递过去,恭敬而严肃的说,“这样亲王大人或许不会打翻他心爱的红酒。”      沈默看着男人抓着他的脚,想要给他穿袜子,他开始挣扎着蹬腿,对方抓的更紧,两人干瞪眼。      “食物就该有食物的样子,以后我说的话要听。”公爵大人将白袜子套进少年白皙的脚,他抬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少年,“我亲爱的维,你的血是我的,身体也是我的,思想,灵魂,都是我的。”      “是,了不起的塞尔特先生。”沈默乖乖的把脚放在塞尔特掌心里面,他说,“我是你的。”      公爵大人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愉悦之色一闪而逝,拨弄他柔软的发丝,冰凉的唇吻了一下他的脖子。      赫纳跟几个血族看到这一幕,纷纷低头,冷淡的气息中隐藏着某些令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      古朴厚重的大门背后是金碧辉煌的大厅,上百只蜡烛燃烧着,中央位置一个小型的池子,里面流淌的是昂贵的葡萄酒,醇醇香四溢于流动的空气中,周围红色绒布上桌摆放着精致的点心,放眼望去,全是清一色的俊男美女。      美丽,优雅,他们是令人们恐惧,让教廷戒备的血族。      所有血族都停止交谈,目光一致挪到门口迈着慵懒随意的步伐走进来的削瘦颀长身影,他们同时弯腰,恭敬而优雅的行礼。      沈默全身毛孔都竖起来了,被几十道冷淡的视线打量,那种感觉就像是有冰凌在身上划拉着。      大厅原本的死气沉沉被新鲜的血液打破,那些血族眼中翻腾着渴求,但是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惧怕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被绅士优雅的公爵大人抱在怀里的人类瘦小的跟只小猫一样,而那双眼睛是高贵的蓝色,那是他们厌恶却又向往的蓝天。      走到一个身穿玄色长袍的男人面前,塞尔特微低头,“父亲大人。”      沈默想从塞尔特身上下来,但是抱着他的手臂如同两只钳子勒着他的腰,无奈之后,只能低头敬重又警惕的打招呼。      斯尔兰亚亲王在整个血族位高权重,在他的领导下,血族维持了长达三千年之久的和平,足以证明他的领导能力与管辖能力。      老亲王挥手让其他长老安静,他看了眼沈默,停顿了几秒,将目光落于塞尔特身上,“孩子,你决定好了吗?”      “是的,父亲。”塞尔特轻勾唇角,清晰的弧度上扬。      沈默轻皱眉头,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东西。      老亲王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手中的红酒打翻了,清脆的声音在大厅发出诡异的回音。      恐怖的气势袭来,沈默屏住呼吸,身上溅了不少红酒,他本能的往塞尔特怀里躲去,直觉眼前这个拥有英俊轮廓的亲王想杀死他。      赫纳跟几个血族大步上前,个个神色戒备,其他血族都大气不敢出。      “父亲,你吓坏了他。”拿帕子擦着少年身上的红酒,塞尔特脸上带有冷冷的怒意,围绕在他周身的气压渐渐散去,一时间席卷了整个大厅。      沈默第一次看到这个高傲的贵族露出绅士以外的表情,他垂着眼帘,做出受惊的样子。      “孩子,他不是最合适的人选。”老亲王原本温和的目光变的犀利,直视着沈默,意味深长的看了几眼。      沈默依旧低着头,任凭各种漠然无温度的眼神审视,他猜测活了大几千年的血族恐怕起了疑心。      应该是在怀疑他对塞尔特的忠诚。      “父亲,只能是他。”塞尔特转身,对所有血族说道,“给大家介绍一下,戴维,我的继承人。”对上少年平静澄澈的目光,塞尔特放缓的慵懒磁性语调拖长,“也将会是我唯一的伴侣。”      血族们开始鼓掌,他们脸上的惊讶早已很好的收敛,此刻变的木然。      沈默难得的露出呆愣的表情,待在塞尔特怀中,良久的沉默后,他垂下眼帘,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回去的途中,经过城堡外的树林,那里有两个骑士,他们正拿着枪紧张的环顾四周,似乎是带着某种任务前来。   天空突然暗下来,无数的黑色逼近,惨叫声彻响,在乌鸦的“哇---哇--”粗劣嘶哑的叫声中愈发阴森恐怖。      眨眼功夫,活生生的两个男人只剩下一堆骨架,上面连着一点细碎的肉渣,又被敏捷的黑蝙蝠啃噬干净,包括散落进草坪的眼珠子。      沈默胃里翻滚的厉害,他把在酒会上吃的一点食物全给吐了,最后只能趴在塞尔特肩上干呕。      “处理干净。”塞尔特吩咐了一句就带着沈默离开。      自从那次之后,沈默精神就出现了问题,他经常睡之前在床上,醒来时跟塞尔特躺在棺材里,幻觉接二连三的出现,白天他走在阳光下,会下意识的低头,总觉得头顶的太阳能把他灼伤,实际上并没有。      趴在窗口看着外面随风飘落的树叶,沈默伸出手接住一片,把树叶夹在厚厚的书籍里,这是他每天必做的事,实在是无聊的让他想骂点什么。      在跟塞尔特提出想见见阿金被拒绝之后,他就彻底放弃,白天一个人游荡在死气沉沉的城堡跟庄园,到了晚上跟着赫纳学习血族的礼仪,枯燥而且烦闷。      整个城堡,只有他吃着人类的食物,这让每次出去镇上购买食物的斯洛法克略感暴躁。      塞尔特把趴在床上的少年抱起来,摩挲着他瘦下去的下巴,“维,你今晚吃的不多。”      把书籍合上,沈默抓着塞尔特的手臂坐起来,盘着腿看他,“塞尔特,我能不能搬进庄园?”      伸手解开少年的衣服,塞尔特亲着他的脖子,喉间发出没有任何余地的答案,“不能。”      沈默抿了抿唇,仰着脖子让湿滑冰凉的舌头舔·着,快一年了,已经习惯这种触感,但是他对那些在城堡上空盘旋的黑蝙蝠依旧会产生头皮发麻的感觉。      察觉出少年似乎走神了,塞尔特吸着冒出来的温热血液,沙哑的嗓音,“维,你在想什么?”      脖子上的唇大力的吸·吮着动脉,蔓延的酥·麻感以极快的速度窜入骨髓,沈默垂了垂眼,他说,“在想你。”      吸血鬼有时候比人类还要简单,在他们的世界只有欲·望,血液,而眼前这只,虽然力量强大到令人恐惧,心思捉摸不透。      但是也不过是个寂寞久了,渴望得到温暖的男人。      三个字,简短普通,却将公爵大人所有的思绪打乱,他拉开少年的腿,伏上去,对准那个美妙的地方慢慢侵·入。      被窝里散发着汗水过后的湿气,沈默已经适应了黑暗,他摸到男人冰冷的唇,没收回手,又往上移,停在对方的额头,把那些黏·湿的发丝撩开,“塞尔特,我明天可以出去走走吗?听说森林外面是个小镇,镇上有美味的杏仁茶。”      多半时候,在床上或者棺材里,这只吸血鬼唇边浮现的笑容会是真实的。      “维,专心点。”塞尔特低沉柔和的声音充满无奈,抬起他的一条腿放在肩上,变换着角度将自己更深的冲·进去。      沈默轻哼一声,抓着塞尔特的一缕头发,随着迅疾的律·动发出长短不一的喘息。      两天后,沈默跟着塞尔特来到镇上,就他们两人,走在路上,每次有人们路过,沈默都会用余光瞄一眼塞尔特,他有点担心对方会不会被阳光的温度烧伤。      虽然没经历过,但是从书上记载还有斯洛法克的描述,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折磨。      “塞尔特先生,你今天很迷人。”迎上男人戏谑的目光,沈默挑起嘴角,“看看镇上的姑娘们的热情。”      公爵大人将购置的杏仁茶递给沈默,朝看过来的人们微微一笑,眼中呈现的笑意却是对着身边的人,“维,我能理解为这是你在吃醋吗?”      喝了口杏仁茶,沈默边走边说,“可以。”      塞尔特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两人在镇上绕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也把镇上少女们的心给勾了去,她们仰着脖子望着那个笑容优雅,举手投足尊贵的男人,会自卑于自己的长相高攀不上,却又按耐不住的想被对方看上一眼。      四月里,沈默跟塞尔特在街上遭遇教廷的人,为首的正是他前段时间见过的那位,他情急之下扑过去替塞尔特挡下一枚镀银的子弹。      当时他只感受到血永无止尽的往外流,跟以往塞尔特的吸饮完全不一样,这次是真的看到了地狱之门向他打开。      却在跨进去的一刹那间被一只冰冷修长的手拉回。      后来的几天,他的伤势稳定,塞尔特脸上的神情不再是一派慵懒邪魅,那是让已经死去的血族都胆颤的黑暗。      城堡里死一般的寂静,连赫纳都不再往庄园跑。      房里,塞尔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少年凹陷下去的脸颊,过了片刻,锋利的指甲在自己的手腕划了一下,血霎时涌出,塞尔特捏着沈默的下巴,哑哑的嗓音,“宝贝儿,张嘴,喝了它。”      沈默下意识的往后退,却被大力拉回去,途中打翻了刚采摘回来的几支玫瑰花,公爵大人危险的眯起双眸,“别让我说第二遍。”      娇艳的玫瑰花瓣被一股力量毁灭,剩下的一点花粉洒落在脚边,鞋面溅到不少血滴,沈默收回眼角的视线,低头舔着冰冷的血液,他舔的很轻,软软的舌头刷着不停渗出来的血液,似是在舔·舐着刚从冰箱拿出来的冰棒,只是,味道不甜。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舔一下就受不住打个哆嗦的古怪状态。      “叮,恭喜沈先生,您已经跟目标达成共享,同化,永存,目前任务进度完成百分之十。”      百分之十?沈默差点把口腔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血液吐出去,他被那点进度弄出内伤。      “维,那么......”男人微哑的嗓音里透着叫人陷进去不愿自拔的温柔,“从今天起,我是你一个人的了。” ☆、54·卷七   塞尔特亲吻着沈默的后颈,舌头一路下滑,沿着他轻颤的脊背,唇停在他的臀·部,漫不经心的舔·舐着那块柔嫩的雪白皮肤。      棺材空间足够大,下面铺着一层黑色的毯子,沈默趴在上面,享受着背后的男人耐心的亲吻。      当腿被拉开,他更是习惯的撅起屁股,好让对方更容易的进来。      他们已经度过了百年的岁月,已经将彼此的身体了解透彻,但是还是会按耐不住的去探索。      激情从未消失,一切依旧,唯一改变的就是,当他们十指相扣的时候,望着彼此的眼神,是一样的动情。      “塞尔特先生,你今天犯规了。”沈默被翻过来按在他怀里,看着男人充满情·欲的红眸,他张嘴咬着男人的脖子,吸·吮着冰冷的血液。      是他深爱的味道,一如面前的人。      血族可能更愿意去遵守伴侣间定下的规定,例如,一天几次性·爱。      沈默跟塞尔特经过两难多的磨合才定下一天不超过五次,但是某人现在正在做的是第七次。      “早上我没吃饱。”公爵大人低笑了声,拥着自己的伴侣,身下激烈的冲·刺起来。 ☆、55·卷七   沈默咕噜咕噜吞咽着冰凉的血液,他感觉自己跟塞尔特融为一体,无论是意识,还是血液。      这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从心底生出,一瞬间占据整个脑海,他像个在荒漠流浪太久的人寻到一处水源,迫切的,无法控制的去汲取。      身体里的温度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寒冷,心脏仿佛正在被无数蚂蚁吞噬。      “啊--------”      沈默痛苦的大叫一声,抓着塞尔特的手,拉下一条条血痕,他痛的发出嘶哑的喊叫,不停的挣扎着。      “维,别咬着自己。”塞尔特撬开少年的嘴巴,将自己的手指塞进去,由着他的牙齿发狠的咬下去。      房间的痛苦呻·吟并没有持续太久,沈默面色发白的窝在塞尔特怀里,他动了动手指,垂下的眼角能清晰的看到塞尔特衣服上的大片血迹,诡异的是连沾染的灰尘都能看的清楚。      “塞尔特,我是不是变成吸血鬼了?”      手指的狰狞伤口渐渐愈合,只剩下一滴血珠子滴落,塞尔特亲吻着少年血迹斑斑的嘴唇,抵着      他的鼻子,哑着声音纠正,“宝贝儿,你只是变成我的伴侣。”      沈默张张嘴巴,却没有说什么,虽然知道是任务中的一卷,但是即将变成吸血鬼还是.....   太不科学。      夜晚不再神秘,一切都在眼中放大无数倍。      站在城堡外面,可以听到森林里乌鸦扑扇着翅膀带出的细微声音,玫瑰园里的娇艳玫瑰花瓣细小的径路,就连上面正在慢慢凝聚着露水都看的清楚。      沈默愣愣的神情取悦了身边的公爵大人,他看着少年露出孩子气的一面,能够理解对方的心情,因为他也从那条路走过来的。      拥有看透大自然的神秘力量,这是血族的荣耀。      “塞尔特,我好像听到斯洛法克的喘息,还有.....”沈默脸色有点古怪,他仔细听了一下,确定城堡后面庄园某个房间,斯洛法克正在发出放·纵的呻·吟,而另一方是庄园的花匠丹尼尔。      塞尔特唇角微扬,抱起沈默,几个起落站在城堡最顶端,他说,“维,有没有发现夜晚的美好?”      沈默搂着塞尔特的脖子,视线毫无阻挡的穿透茂密幽暗的森林,他看到小镇的街上有只小老鼠正在一堆垃圾里面翻找面包渣,清晰的连小老鼠胸口那块因为某种原因而稀疏的黄色毛发都能看到。      “好了,维,你该吃点东西了。”塞尔特将神色略感兴奋的少年按在怀里,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伦敦城的夜晚充满着喧嚣,热闹,走在街上,可以清晰的看到每个人身上血液流动的速度甚至薄弱的皮囊下的一层细小毛孔,沈默杵在原地,他的呼吸从不易察觉的纷乱到越发强烈的急促,在他发现内心快要抑制不住的渴望时,有些慌了。      “塞尔特,我有点饿。”      公爵大人摸摸少年的头发,手指着街边一处,“去吧。”      沈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站在一家花店门口的是个穿着亚麻长裙的美丽姑娘,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      远远的看着少年缓缓靠近,塞尔特突然皱起眉宇,那一瞬间的感觉太过突然,但这并不妨碍真实存在,他因为嫉妒而愤怒。      在少年跟那个姑娘交谈愉悦,刚要进行捕获时,塞尔特将他带走。      “维,我无法忍受你去碰他人的血液。”塞尔特摩挲着少年的脸颊,他解开衣领扣子,将自己的脖子送过去。      没有一个血族能抵抗得住血液的诱惑,而还不能够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沈默在看到面前诱人的脖子,几乎是一瞬间,他的眼睛就红了,有些迷惘的凑过去,先拿舌头舔了舔,伸出的细小獠牙猛地刺进去。      当冰冷的血液灌入口腔,他兴奋的颤抖,搂着塞尔特的腰,更加用力的汲取。      塞尔特拥着他,轻拍他的后背,过了会,带着笑意的声音发出,“维,这是你第一次进食,够了。”      舔着嘴巴的血,沈默眼中带着贪婪的目光,还有些复杂之色,他知道面前的男人身上一滴血就能够让整个血族疯狂,刚才对方却主动让他吸饮。      摸摸男人苍白的脸,沈默把头埋在他的肩窝,“塞尔特先生,我想邀请你去玫瑰园里做·爱。”      塞尔特眯起眼眸,低沉磁性的语调缓慢,仿佛最为醇美的葡萄酒,“亲爱的维,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么.......”      “如你所愿。”      黑暗的王者许诺自己的孩子,今夜,玫瑰园注定百花绽放。      庄园一片寂静,几只黑蝙蝠接到命令,以最快的速度从玫瑰园离去,下一刻黑光消失,伴随着一片黑色羽毛而落的是已经纠缠在一起的男人与少年。      沈默看着漫天的玫瑰花瓣飘起来凝聚在一起,铺满了脚下的路,他只见过魔术师,还是隔着电视,这一刻带来的震感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苍白而有力的手指慢慢解开少年的衣扣,塞尔特冰冷的唇蹭着他的脖子,舌头从他的耳朵往下舔,“维,你为什么总是喜欢走神?”      沈默轻微抿唇,他配合的抬起手,让塞尔特更方便将他的繁琐礼服脱掉。      当夜风拂过赤·裸在外的皮肤,沈默打了个寒颤,他微睁双眸,手摸摸自己的胸口,温度虽然不够明显,但却不是极致的冷。      似乎知道少年所想,塞尔特舔·着他的肩膀,牙齿啃·咬着,“还需要点时间,维,很快,你就会完完全全属于我。”      沈默脊背放松了些,这么说,他明天还是可以见到太阳的。      玫瑰花的香气充斥着鼻息,身下的花瓣被碾压出红色的花汁,又很快被风吹干,印在白皙的皮肤上,尽显几丝鬼魅之色。      塞尔特将沈默禁锢在怀中,膝盖顶开他的双腿,湿滑的吻从脖子,胸口,再到腿间,这一切都做的暧·昧。      “痒....”沈默曲着双腿,被风吹起的花瓣落在他的胸口,凉凉的痒意蔓延,又被一击疼痛取代,他低头看去。      男人正叼着一颗红润的小豆子细细的品味,似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忽地抬眸,嗜血的眸子里翻滚着令人胆颤的情·欲。      只对着一个人。      吸·啜的水流声音透着色·情的味道,塞尔特把·玩着另一颗被冷落的小豆子,手中的动作漫不经心的优雅,跟他眼中的迫切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怕自己贸然进去会撕裂了身下的少年,这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对方放松。      “嗯.....”沈默脊背离开玫瑰花瓣,蹭着身上的人,口中带有细微的呢喃,“塞尔特....”      塞尔特用力吸了一口,才将那颗被蹂·躏的有些深红发·肿的小豆子松开,舌头一直往下·舔·,含·住他的脚趾,舌头绕着转圈,又描摹着来回舔·舐。      沈默起伏的胸膛显示着他此刻的情绪,他挣扎着,垂下的眼角看着一声尊贵的男人跪在那里,      黑色的发丝散落,衬托着苍白的脸,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男人肩后的黑蝙蝠印记,那是一种致命的蛊惑。      当双腿被抬起,没有温度的冷硬之物打开隐·秘的地方,沈默听到自己喉间颤抖着发出欢·愉的声音。      或许是血液交融的原因,他不再寒冷,被从未有过的刺激取代,连浑身血液都不受控制的流动起来。      没有空隙的霸占,塞尔特轻舔着少年的眼睛,“维,看着我。”      沈默紧闭的双眼睁开,看着那张宛如雕塑的脸庞靠近,而后在那双血红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两人一直对视着,看着彼此在欲·望中慢慢沉沦,直到被彻底淹没进去。      城堡里的所有血族都知道有个新成员的加入,神色木然的仆人依旧忙着手里的活,几个跟沈默有过交际的血族会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      他们期待少年的加入,却又不安少年对大人的忠诚。      昏暗的房间,塞尔特坐在棺材里面,一只手抚摸着怀中陷入沉睡的少年,另一只手中端着一杯颜色极为鲜艳的东西。      赫纳双手紧紧交握,注视着自己深爱的大人喝着低劣的动物身上的血,她的心情复杂。      仰头将最后一点血液饮尽,塞尔特微阖起眼眸,试图让自己忽略掉那种令他厌恶的涩感。      “他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伴侣,赫纳,记住,我的所有东西只有他能够分享。”      “大人,我不该愤怒,不该嫉妒,我应该会试着感激他。”赫纳弯身蹲下来跪在地上,虔诚的亲吻塞尔特的手背,“是他让您完整,大人,您懂了什么是爱,这是值得庆祝的事。”      那天,城堡的血族们看到一向古板严肃的管家脸上有尚未干去的血痕,从眼角往下,一落两行。      漆黑封闭的空间突然发出一声惊叫,沈默猛地睁开眼,胡乱的擦掉脸上的汗水,涣散的瞳孔渐渐恢复。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塞尔特变成丑陋狰狞的怪物,被钉在木桩上,嘶吼着向他伸出手,而他却拿起施了圣力的十字架冷漠的刺进塞尔特的心脏。      梦里的一切都不可能发生,这点他很清楚,但是为什么会不安。      片刻后,他平静的呼出一口气,推开棺材盖子,拿起煤油灯,打开房门照着长长的廊道,他赤着脚边走边唤,“塞尔特,你在哪?”      湿冷空寂的廊道随着他的每次呼唤带起的回音格外渗人,好在他已经习惯。      廊道另一头传来脚步声,借着煤油灯的光芒,沈默看着向他走来的吸血鬼,整齐的精致黑色礼服,慵懒优雅的笑容,以及熟悉的死亡气息。      “维,你又忘了穿袜子。”将静静注视着他的少年抱起来带回屋里,塞尔特拍掉他脚上的一点灰尘,拿袜子给他穿上。 ☆、56·卷七   沈默仰头,踮起脚尖伸手摸着男人没有温度的嘴唇,“塞尔特,斯洛法克说每个血族都有单独的一副棺材,我为什么没有?”      周遭的气氛刹那间起了变化,男人抬眸,血样的色彩逼近,锁住他,“维,别试图想离开我。”      无法抑制的恐惧油然而生,沈默不自主的缩了一下肩膀,他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对于血族来说,日出的那一刻,他们必定会躺在自己的棺材里盖上盖子沉睡过去,外面的光辉虽然不及正午的灼热,但是却能让他们的肉身毁灭。      所以一天当中,他们最讨厌的就是日出的那一刻,最期待的则是太阳下山,夕阳铺满天际。      公爵大人的棺材空间很大,布置奢华,两个人并肩躺着都不会拥挤,但是沈默从来没跟他肩并肩躺过。      因为他一直被放在塞尔特身上,手脚缠在一起,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姿势。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默习惯被塞尔特抱在怀里喝着浓稠的红色东西,习惯睡醒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他那双透着渴望的红眸。      7月,阳光最为刺眼烫热,沈默趴到窗户那里,手伸出去想去抓树枝上的乌鸦,手背一阵灼烧,      他垂眸看去,发现手背冒着烟气,神色微微错愕,直到窗帘被拉起来。      抬头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吸血鬼,沈默让自己淡定下来,“塞尔特,我是不是再也看不到阳光了?”      塞尔特冰凉的手覆盖住少年灼伤的手背,不一会就见发焦的皮肤恢复,他把少年抱进棺材里,低柔的嗓音透着一丝愤怒,“维,你不该出来。”      沈默身子往棺材里面挪了挪,平静的凝视着塞尔特,示意他也躺进来。      直到熟悉的死亡气息包裹,沈默舒服的轻叹,爬到塞尔特身上,手臂搂着他,就像是个迷茫的孩子想要从父亲那里得到点安抚。      分不清是血液的共存,还是什么原因,他对这只吸血鬼的依赖感一天比一天强烈,如果一会没见到,他就会控制不住的想去寻找。      抱着他的男人身上没有使人温暖的温度,但是足以令他安心,沈默微张的唇露出尖锐的牙齿,漆黑的眸子渐渐变红,咬住赛尔特的嘴唇,品味着渗出来的血液,他轻声呢喃了句,有些懊恼,也有些无奈。      “塞尔特,你很了不起。”      给予我新的生命,让我只能习惯你。      公爵大人拨弄着少年柔软的发丝,缓缓的勾起苍白的唇角,伸出舌头在他口腔搜刮着。      极致的寒冷比炙热的阳光更适合他,沈默把赛尔特的手指放在嘴里,一根根舔·舐,他无法控制住想要触碰这种冰凉。      “维,你饿了。”塞尔特将脖子送过去,手伸进去他的衣服里抚·摸着他冰凉光滑的脊背。      沈默吞了口唾沫,把塞尔特的手指松开,扑到他脖子那里。      他们会在棺材里聊天,拥抱,亲吻,做·爱,享受着黑暗的宁静,沉浸在单纯的肢体碰撞中。      直到天近黄昏,新的一天来临。      这天,血族举办了一场婚礼,幽深的森林,木质的餐桌上摆着绿色的酒杯,在烛光中,鲜红的血液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是沈默曾经在伦敦街头见过的那个女人,坐在竹椅上,他看着那个拥有美丽容貌的女人挽着隆威塔长老的胳膊,在轻缓的交响乐与血族们的掌声中踩着红地毯站在四层的蛋糕面前。      白色的水晶,血红色的玫瑰,女人笑开的容颜,月光下,血族们见证这对新人的幸福。      无名指上有凉凉的触感,沈默低头,举起手看着那枚雕刻古朴,似乎有些年头的戒指,弯起了唇角,“塞尔特先生,你是不是忘了哪个环节?”侧头,好笑的勾起男人的下巴,愉悦的语调微扬,“例如,求婚?”      男人今天把一头黑发扎成了一束,搁在脑后,这让他整个人愈发的迷人。      公爵大人身子后仰,脊背贴着竹椅,慵懒而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温柔,他看着自己的小伴侣,      “维,我的棺材另一半是你的,我的血液也分了一把给你,如果可以,我愿意把心也一并给你,这样的我.....”塞尔特用披风将少年裹的密不透风,抵着他的额头轻笑,“你会拒绝我吗?”      手搭上他的肩膀,将他拉下来,沈默缓缓凑过去。      “不会。” ☆、57·卷七   “塞尔特,吸血鬼会流泪吗?”沈默趴在男人身上,双腿夹·着他的腰,手摸着他的眼角,缓缓摩·挲着。      公爵大人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维,血族虽然没有温度,但他们仍然保留着人性的一面。”      沈默垂了垂眼,其实这卷任务他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做,而且他敢肯定一旦做了,就一定会成功。      但是他迟迟没去做。      一年又一年的过去,对于血族来说,他们并没有时间概念,日出沉睡,日落苏醒,就是他们的全部。      他们有无限长的生命,而那些普通人却会经历生老病死,这是无可避免的事。      莱心死于80岁,算是安稳的度过一生,唯一的遗憾,她在阿金失踪后,终生未嫁。      好在临终一刻,上帝听到了她的愿望,她爱的少年站在她面前。      记忆里的英俊阳光,而她已经白发苍苍,奄奄一息。      看着头顶的夜空,沈默轻声说,“我以为你会让她成为血族。”      阿金拿着小刀在墓碑上一笔一划的刻着,他的声音很平静,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却让人不忍落泪。      “她是活在阳光下的天使,如果我夺去她的阳光,那么,等于亲手毁了她的生命。”      良久后,沈默将手中的黄·菊放在那个小土包上面,“阿金,你怪我吗?”      当年,如果不是他,那对恋人会结婚生子,会幸福的走完一生。      森林一阵寂静,只有刀子刻着木头的沉重而有节奏的声音。      手放进裤子口袋,沈默转身,迈步朝着森林出口方向走去。      “我是个罪人,我爱上了自己的伙伴。”阿金放下小刀,吹去上面的木屑,他侧头,凝视着背对着他的消瘦身影,隐藏了无数个日夜的情感在夜色中悄无声息的涌出,他无声的笑了,      “........很久了。”      沈默脚步不易察觉的顿住,却又很快接上,他没回头,但他知道,少年那双炙热的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直到走出森林。      很久以前,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阿金的那点心思,只是,他以为随着岁月的流逝,终会改变。      不曾想,有些东西是岁月带不走的。      刚回到城堡,就看到赫纳面色凝重的站在那里,一身深红色的长袍下,愈发的诡异。      沈默抿着唇,“怎么了?”      “教廷大肆活动,加持光明力量的十字架与木桩出现在大街小巷,他们想将我们赶尽杀绝。”      沈默过去给塞尔特最忠诚的仆人一个拥抱,安抚着她不安的情绪。      一只黑蝙蝠飞到沈默头顶,翅膀不停的在他头上乱拍,催促着什么,沈默跟赫纳告别,跟着黑蝙蝠上楼。      男人坐在椅子上,黑色的礼服难得的有些许乱意,领口敞开,露出的苍白皮肤上有几个浅色的牙印。      那是他的小伴侣留下的。      沈默摸摸黑蝙蝠的头,挥手让它离开,手关上门,走到男人面前,俯身搂着他的脖子。      “塞尔特,我听赫纳说了。”      “维,那不是你该操心的。”塞尔特拍着他的屁股,将他抱在腿上,手滑进领口抚摸着。      沈默调整了一下坐姿,腿张·开,由着男人渐渐苏醒的欲·望抵上来。      他伸手解开衣服扣子,又去解塞尔特的,凑过去吻着眼前笑容蛊惑的男人,舌头舔·舐着他的下巴。      塞尔特的手从酒杯离开,沾了的红酒从少年漂亮的脊背留下诱·惑的痕迹,一滴红酒顺着尾骨流进那条缝·隙,在他人看不到的角落悄悄发生着什么。      “维,你这段时间的热情让我意外。”伴侣对他露出渴望的眼神,他是愉悦的,但是莫名的觉得将会失去什么。      沈默垂下的眼帘遮掩了眼底的情绪,他抬眸,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而后就低头去咬塞尔特的胸口。      塞尔特深吸一口气,滚动的喉结显示着他此刻的饥渴,他看着少年的乌黑发顶,由着对方像个孩子一样,舔·着他的胸口。      已经记不清是多少次跟随欲·望做着最原始的事,彼此的敏·感点都了如指掌,都会想着让对方多享受一点。      “塞....塞尔特.....别弄那里....”沈默攀着他的肩膀,身体随着律·动上下颠簸。      身下一个深·入,撞·着那一点,放慢速度摩·擦,塞尔特舔·着他的脖子,“维,你每次都口是心非。”      沈默身子一抖,喷出的冰凉液·体全溅在他跟塞尔特紧贴的腹部,黏糊糊的。      空气里蔓延的酒香渐渐被别的气味取代,房中两人的喘息也越来越急促。      椅子发出轻微的声响,塞尔特将沈默的双腿放到肩上,一手搂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摸着他刚释·放过的粉色物件,就着那些滑·腻的液·体慢慢套·弄,换着角度去霸占自己的伴侣。      沈默身子后仰,手搂紧塞尔特的脖子,嘴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动了动臀·部,主动迎合着他,更紧密的结合。      世人都说血族多情,热情,却不知他们一样深情。      从最初的血液迷恋,可口的食物,到不自觉的习惯,认可,再到想每天睁开眼都能看到,这个过程不长,却足够刻骨铭心。      在塞尔特夫妇相爱的一百年,沈默坐在长桌的一端,看着上面摆放的点心,还有他爱喝的杏仁茶,刚摘下来的玫瑰花,以及对面绅士优雅的男人。      “维,下一个百年,我希望你已经长大。”      看着男人眼中清晰可见的幸福,沈默有一瞬间的晃神,这是他极少有的现象,无论是现实生活,还是过去走过的那几段经历。      “维?”      靠近的死亡气息伴随着耳边的声音将沈默的思绪拉回,他把塞尔特的长发用发带绑起来,凑过去亲了一下。      “塞尔特先生,你的伴侣一直不知道你多少岁了,要不要告诉他?”      公爵大人轻挑了下眉,“忘了。”      “维,你是不是嫌我老了?”公爵大人露出受伤的表情,“人类有个说法,爱情应该不定年龄界限。”      “是。”沈默喝了口杏仁茶,调侃的说,“但是塞尔特先生,我们之间的差距是不是大了点?”      “我们来说点别的,维,今天是我们的百年纪念日。”塞尔特摸摸鼻子,侧头,好让少年一张嘴就能咬到他的脖子。      看着面前苍白修长的脖子,他知道皮肤下的血液有多美味,沈默没伸出牙齿,只是来回舔了几遍。      这让公爵大人有点意外,以往都会扑上来的少年今天格外的有控制力。      那种养育的孩子长大成人,带来的失落感在他的心中升起,塞尔特端起酒杯抿了口红酒,站起身牵着沈默去后面的庄园散步。      城堡所有仆人都在今天出去,他们被命令只能在日出前回来,仅为今晚是属于公爵大人跟他的伴侣。      冬去春天,又过了几十年,沈默已经能够很好的掩藏自己的气息,有时候站在塞尔特身后,他都浑然不知。      当然,这种时候极少。      深夜,沈默拿着煤油灯悄无声息的前往地下室,那里是他唯一没有去过的地方。      黑色的棺材打开,塞尔特抓着边缘坐起来,愤怒冰冷的厉声低语,“维,你太不听话了。”      赫纳跟着自己的大人,她没敢多问,当她跟到地下室外面,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手里的烛台差点掉地上。      “你在干什么?”      沈默身子一震,手里的书籍掉地上,他转身看去,男人颀长的身影逆着光,让整个地下室都变的幽冷。      “塞尔特,我只是有点无聊,想看点书打发时间。”他试着安抚眼前的可怕男人。      地上的书仿佛活了,一页页的翻着,停在其中一页,那上面还留着一点细小的痕迹,提示着前刻有人翻阅过。      那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拉丁文,记载着很多不为人知的东西,包括,教廷,血族。      看着自己的小伴侣,塞尔特竭力克制想去喝斥的冲动,他俯身去吻少年的脸颊,“我并不宽容,相反,我很残忍,宝贝儿,别惹我生气好吗?”      沈默仰头,让脸上冰凉的吻停在自己嘴边,他微微抿唇,“我很抱歉。”      那天发生的事没有外传,却让塞尔特起了疑心,他每天将沈默带在身边,几乎形影不离,然而有些事注定会发生。      对于血族来说,日出那一刻,是他们最脆弱的时候,神智也会陷入浑浊状态。      沈默将从小镇教堂偷回来的木桩扎进塞尔特的胸口,他眼眶泛红,被木桩腐烂的手抖的厉害。      明知这样做,只是让男人昏迷,但他还是会痛,不是说吸血鬼没有心吗?那他为什么会觉得心脏阵阵抽痛。      “塞尔特,我得走了。”像以前一样,舔了舔男人的脖子,嘴唇,将那些溢出来的血液舔掉,沈默红着眼睛,轻声说,“我欠下了很多债,不应该再给你许诺。”      脸上有冰冷的液体,他伸手擦掉,“这一百八十七年,我很快乐,谢谢你。”      说完之后,沈默在他嘴唇上狠狠的咬了一下,有些气馁,“我收回那句话,塞尔特,等我。”      镇外的河边,笼罩在黑袍中的少年看着从远处走来的几人,为首的男人胸前挂着一个十字架,浑身散发着神圣的气息。      他是教廷的红衣主教,修斯,也是很多年前沈默在伦敦街头撞见的男人的子嗣。      “又见面了。”看着两年前无意间见过的少年,修斯眼中掠过一丝柔光,很快消失,他把手伸出去,“维,上帝欢迎你回来。”      沈默抬眼看他,却又像是在看着更远的地方,他缓缓将手伸出去,那一瞬间,光明的力量就让他的手灼痛。      修斯将身上的气息收敛,他把少年的黑袍拉了拉,挡住了雨水,柔声说,“教皇也欢迎你。”      电光火石之间,沈默猛地咬住修斯的脖子,意料之中,对方只是挣扎了几下,看着他慢慢倒下去,对上他失望的眼神,沈默平静的说,“修斯,对不起,我必须要在走之前帮他解决掉一些麻烦。”      男人张着嘴,只能发出痛苦的声音,胸口的十字架被他扯下来扔进雨水里,那是他在死之前做的唯一一件事。      到死,他都不愿意伤害这个少年,跟他的祖辈一样,都中了一种毒。      这是很大的讽刺。      那些跑过来的人举起手中的枪,镀银的子弹轻易穿透,沈默连挡都没挡,他的表情突然一变,缓缓转身,无数只黑蝙蝠扑向那些人,他看着那个黑暗的王者露出震惊而慌张的神情。      熟悉迷恋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沈默扯起嘴角,慢慢跪了下去,却被落入没有温度的怀抱。      “塞....塞尔特....”沈默伸出手,想要去摸男人的脸,却看到自己的手一点点消失,他虚弱的笑了,“千年...等我...一千....”      他选择自己死,这个决定他花了近百年的时间才决定下来,因为他不想走。      但是必须要走。      冰凉而轻抖的唇贴上逐渐消失的唇瓣,塞尔特划开自己的心脏,鲜红的血液大股涌出,很快将怀中的人全部染红,诡异的没有被雨水冲刷,而是一点点渗透进去。      他抚摸着少年的头发,用力搂紧,沙哑的嗓音颤抖,“维,从上帝手里把你偷走的那一刻,你就是我的。”      一滴血泪从赤红的眼睛里落下,空气中仿佛有一个声音。      心随之破裂。      沈默慢慢合上眼睛,带着那颗血红的泪,陷入永久的黑暗。      惊心动魄的凄美将周围的黑蝙蝠们震慑住,他们静静的守在旁边,只沉浸在那种天地可悲的凄凉中。 ☆、58·卷七 作者有话要说:说点开心的,俺的评论快5000个了,这是从来没上去过的巅峰,谢谢宝们~   城堡在少年陷入沉睡之后,又变回从前的死气沉沉,玫瑰园里的玫瑰再也没有绽放过,连森林里的乌鸦跟蝙蝠都变的沉默了不少。      赫纳几乎每天都站在廊道,听着那头房间里传来大人发怒的声音,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陪着大人一起漫无目的的等待,还有森林里的少年。      通体黑色的棺材里睡着一个少年,黑色的礼服整齐,没有一点褶子,面容安详,唇角微微翘起一个弧度,就像是在做着什么美梦,随时都会醒过来。      男人亲吻着少年的唇瓣,温柔的碾压着,不舍得离开,他的喉间发出一声叹息,就像是在面对不听话的孩子。      他很难过,却又无法抑制自己不去期望,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的等待。      但是他愿意去催眠自己,或许,总会有那么一天,他的小伴侣会睁开眼睛对他微笑。      “维..........五百年了。”      “我很想你。”男人把脸埋在少年的脖颈,压抑的哽咽着,他的嗓音颤抖,“每天都想。”      几百年的克制,无尽的思念,极致的悲伤,在这一刻崩塌,他抱着少年,在他们曾经度过无数岁月的棺材里,一声声的轻唤着伴侣的名字。      “再等五百年,如果你不醒.....”男人嘴角牵起苦涩而疯狂的笑意,他划开自己的手腕,看着鲜血一滴滴的滴到少年的胸口,再慢慢渗透进去。      “.....毁了这个世界又如何。”      一滴血红的泪水从男人的眼角滑落,啪的落到少年脸颊边,溅起了淡淡的红色涟漪。      美丽却不鲜活。      棺材盖子合上的沉闷声音没有惊扰静静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那是连窗外守候的黑蝙蝠都不愿去打搅的梦。    ☆、59·卷八   江左城      冬夜,月凉如水,风冷如刀。      西街巷子里有一处府邸,门口擦的蹭亮的牌匾上是三个大字。      衍王府。      城里的百姓们私下里将那座府邸称为阎王府,而那些妇人往往在教训哭闹的孩子时,她们会手指着那条巷子,“那里有个阎王府,里面住着一位阎王,专门吃不听话的孩子。”      寂静的巷子口站着一个瘦高的青年,一身朴素的灰衣,脸上染着风尘,黑亮的眸子盯着远处的府邸,他抿了抿发干的嘴唇,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将剩下的一点干饼吃掉。      “叮,第八卷《无用》,目标,当今天子的第九个儿子刘衍,主线任务,成为刘衍的心腹,支线任务,让王妃自愿提出求一纸休书。”      沈默靠着墙坐下来,舔着嘴边的饼沫子,他狠狠的拍了拍脸让自己尽快融入这个新身份里面。      “继续。”      “叮,程无用,邶山城程家遗弃在外的私生子,也是沈先生目前的身份,刚满20,背井离乡出来,家中年迈的老母前不久过世,现在孤身一人,理想,出人头地。”      “111,有时候我在想,还好有你。”沈默闭了闭眼,“提醒着我,完成任务回去。”      “叮,111提醒沈先生,目前正在往煽情戏码上走,建议您停止,不然.....”      “知道,不然又维护。”沈默扯了一下嘴皮子,他把手揣在袖筒里面,阖着眼,在伦敦城的回忆中渐渐睡去。      天刚破晓,王府里出来几个侍卫,他们搬着一条长桌,沈默看到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走过去,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往那边跑,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将脸颊边的发丝理好,也跟了过去。      其中一个侍卫拍拍桌子让所有人安静下来,“都过来看,王府招人,月俸二两,要求,无病无痛,身强体壮,干活利索,最好能识文断字,看清楚,是奴仆,终身为奴.....”侍卫噼里啪啦的说完一大通,场面更加热闹。      长桌边众人涨红着脸拉扯的厉害,就怕晚了没名额。      月俸二两这句话让年轻的小伙子们都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他们对后面的那部分,成为王爷的奴隶并不在乎,有口饭吃,还有那么高的月俸,这是祖上积德来的。      “我读过书,以前也做过书童,会....”      沈默嘴里的话被一声不耐烦的粗喝打断,看着他瘦胳膊瘦腿的,侍卫嫌弃的挥手让他离开。      沈默露出乞求的表情,诚恳道,“我能干活,手脚也麻利,两位官爷,能不能通融一下。”      一脸麻子的侍卫拽拽身边人,附耳过去,“还差一个才满要求,干脆先收了,到时候做不下来再让他收拾铺盖走人。”      那个身材圆胖的摸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一遍沈默,沉吟了会,“成吧。”      沈默感激的笑笑,拿起笔在那上面画了一个圈,签下卖身契。 ☆、60·卷八   天边还没泛起鱼肚白,王府西院下人房就响起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忙碌的一天开始了。      一群穿着粗布衣的下人在二管事的催促下分散在王府各个地方。      马厩,无非就是养马,喂马的地方。      “无用,你帮我看着点,好困,我先眯会儿。”模样英俊的青年躺在马棚的草堆里打着哈欠,睡眼惺忪。      扫了眼已经开始打呼的青年,沈默揉了揉太阳穴,抱起草料挨个的放进马前面的食槽里面。      来王府已经过去半个多月,有意无意的打听过不少事,他知道刘衍的一些生活习惯,例如,每年的七月初九都会独自一人前往南苑待上十来天,但是想接近刘衍还是太难。      几十匹马当中有一匹黑色的骏马,马头那里有一撮火红的毛发,四肢坚实有力,它是刘衍的坐骑雷风。      沈默卷起袖子,拿刷子一遍遍刷着马毛,当刷子停在马脖子那里的鬓毛时,马打着响亮的喷鼻,平时性情温驯的黑马突然暴躁起来,急促的嘶鸣声里透着痛苦。      草堆里的青年吓一跳,快步跑过去大力把沈默拉开,“喂,你想被踹死是不是?”      沈默的视线放在马身上,他轻皱眉宇,“章远,雷风病了。”      这句话一落,章远脸色就变了,他抓抓头发,在原地来回踱步,“你看着马,我去告诉二管事。”说完就焦急的跑开。      “辛苦你了。”沈默摸摸马脖子,手指抹去它眼角因为痛苦分泌出的泪水,耐心的给它顺着毛。      黑马眨了眨眼睛,马蹄踢着土,不停的发出喷声,嘴里吐出不少草料,把沈默的衣服蹭出大片的污迹。      不放心的拿手在马头上面摸摸,沈默在心里询问,“111,那药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      这次的任务艰巨,提供了不少东西,刚才他使用的就是一种药物,让马看起来是伤风了,依照刘衍对这匹马的在乎程度,很快就会派人过来检查,并且找他过去问话。      “叮,拒绝山寨。”      沈默眼角一抽,随意的调侃,“111,你的西皮000很久没出来了。”      “叮,系统维护中。”      抓起一把草料放到马嘴边,沈默拍着它的头,没过多久就见章远回来,还跟着府里的大夫,眼神示意对方安心,沈默跟着二管事出现在花园。      府里的下人三六九等,从衣着上区分,灰色粗布衣是最低等的,也就是沈默这种,像站在这里端茶送水的那些下人穿的是黄色衣服,平时跟着主子进出的则穿着深蓝色衣服。      伺候奴才跟伺候主子,待遇天壤地别。      二管事弯下身子,恭声道,“王爷,新来的马夫带来了。”      花园很安静,只有杯盏发出的清脆声音和悠扬的琴声,沈默低着头,“奴才程无用拜见王爷。”      琴声戛然而止,二管事拿袖子擦去额头的汗水,咚的跪在地上,沈默抿了抿唇,也跟着跪了下去。      “王爷,雷风无事便好。”      细柔酥软的女声将凝滞的气氛缓和,随即响起一声轻笑,“无用?本王还是头一遭听到如此大雅的名字。”      “回王爷,想必是奴才的爹娘希望奴才一生平安。”沈默垂了垂眼,平静的回应。      那道女声再次响起,这次多了几分惊讶与赞许,“王爷,这新来的马夫肚子里有点墨水,最重要一点,他能看透世人不懂的那些。”      “抬起头来。”      沈默唇角抿的更紧,绷着脸缓缓抬眸看去。      坐在一把琴前面的男子身着一拢红衣,玄纹云袖,犹如刀削斧刻的脸部轮廓,并无一丝柔和美丽,却平生出过分的妖媚。      出生帝王家,张狂不羁中自带一种沉稳贵气,这个男子是他见过最为风情,没有之一。      看似风情,实则无情。      男子身边坐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子,披着一件狐裘披风,红颜知己,月满楼的花魁,孔月。      城里的百姓们都说九王爷成日无所事事,花天酒地,沉迷于温柔乡里面。      一传十十传百,自然而然就传开了去,传到都城,宫里那位想不知道都难。      于是,天子一怒,对刘衍的关注渐渐淡去,而这时候,才是大风起。      刘衍将琴拿开,玩世不恭的视线里透着几不可察的锐利,“雷风受了风寒,这件事你且说说。”      “马棚有一处漏雨。”沈默垂着眼帘,“前几天就已经上报了,但是迟迟没修,昨夜又下了一场大雨。”      边上的二管事又一次擦汗,好在那件事挨不到他头上,马厩那边一直以来都是大管事亲自管理。      刘衍身子后仰,将手搭在孔月的腰际,斜睨一眼,“福安,可听见了?”      “老奴这就去。”二管事应了声就去吩咐下人去修马棚。      偌大的花园静悄悄的,沈默一直跪在卵石通道上,石头子磨着膝盖,外加周遭的寒气袭人,他脸上的血色慢慢褪去。      直到琴弦突然发出翁的声音,沈默暗自松了口气,他撩起眼帘看了眼刘衍,谁知对方也在看他,狭长的凤眼微眯,似笑非笑的神情。      沈默被他注视的浑身发毛,觉得自己身·无·寸·缕的站在他面前,那种感觉极为诡异。      “奴才甘愿领罚。”      刘衍勾了勾唇,听不出多少情绪,“下去吧。”      “是。”沈默皱紧眉头,忍着双腿的不适站起来,后退着离开。      见身边的男子眯起眼睛,捉摸不透的深意,孔月微微欠身行礼,“王爷,孔月先回去了。”      将狐裘给她弄严实,刘衍的声音里不难听出几分柔和,“你身子不好,让杜九送你回去。”      冬日的晌午,阳光并不炙热,透着温暖,但是花园却仿佛笼罩在冰雪之中。      “马夫......无用...呵....”刘衍唇边挂着一贯的笑意,可眼底却是一片冰寒,“这回又是谁派来的....”      沈默挨了十板子,一瘸一拐的往下人房走,屁股上火辣辣的痛,每走一步,那些伤口摩擦着粗布,能让他压制不住的牙关打颤。      下人房很大,由冷硬的木板拼凑的床铺一排排,空气里混合着各种奇怪的气味,沈默已经从当初的排斥变成习惯。      环境能使人改变的,远远都会超出自己所预料。      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趴床上,沈默在脑中呼唤111,他手里凭空出现一个白玉瓶子,正打算给自己上药就听门外有脚步声。      “无用,你没事吧?”随着开门的声音,章远快步走过来,直接把沈默身上的被子拽开,二话不说就扒了他的裤子。      沈默:.........      屁股那里的伤口暴露在冷冽的空气中,沈默不经意的打了个抖,磨着后槽牙,“看够了?”      章远尴尬的咳了声,摸摸后脑勺,也不别扭,“都是大老爷们,有什么好害羞的,来,无用,我帮你上药。”      但是他的眼珠子就跟按在沈默屁股上一样,一点也没挪开半分。      章远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药膏,他拔·掉瓶塞子,手弄了点药膏往上面抹,声音有点紧,“无用,忍着点。”      沈默嗯了声,把脸埋在被子里咬紧牙关,疼的浑身抽搐。      用嘴吹了吹,章远见青年呼吸平缓了些,他凑近轻唤了声,“无用?程无用?”      沈默闷闷的声音带着鼻音,“干吗?”      “大管事手段毒辣,你不该把这件事扯到他身上。”章远咬着下唇,沉思着,“再过些天他就要从老家回来,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服个软认错,实在不行,我把攒的银子拿出来。”      沈默双眸闪了闪,没吭声。      王府的下人吃饭都在后厨,掌勺的厨子是50多岁的老妇,下人们都尊敬的唤她婆婆,她是府里资历最老的,手底下管着十几个厨子,连大管事在她面前说话都会掂量着点。      因为她是当年跟随大军出征西北平乱的火头军之一。      老妇将一勺子肉丁放到沈默碗里,笑着问,“无用啊,你家里都还有什么人?娶妻生子了吗?”      “谢谢婆婆,嗯,家里没什么人了。”沈默扒拉着大碗里的饭菜,含糊道,“我这个样子,没有哪家的女子看得上。”      老妇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婆婆觉得翠花那丫头就不错。”      噗----      章远嘴里的饭喷出去,“婆婆,翠花都快40了,无用才20,你是想让无用给她当儿子?”      “娶妻在贤,年纪啊,相貌啊,那都不叫事。”老妇看着沈默,“翠花能吃苦,也能干,一手绣工连婆婆都自叹不如,无用要是跟了她...”      噗----      这次是沈默没把持住,他看着脚边的一口米饭,还有几颗肉丁,嘴角抽了抽。      章远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周围的下人听见,也跟着笑。      老妇这才发现自己说岔了嘴,她摸摸沈默的头,“无用啊,这过日子,谁跟谁都一个样,重要是.....”      “婆婆,我去给您倒茶。”沈默起身打断,端着碗大步跑了。      老妇把视线挪到另一个青年身上,“章远,你家里都还有什么人,娶妻生子了吗?”      “婆婆,我来府上三年,你总共问过我...”章远手一抖,他把碗放下来,举起两只手来回翻了翻,“不少于五十遍。”      “婆婆年纪大了,记性不好。”老妇语气顿了顿,叹了口气,“那你娶妻生子了吗?”    ☆、61·卷八 作者有话要说:噜啦啦~~\(≧▽≦)/~   沈默又开始养马的枯燥生活,那时候他见过巴图怎么跟马沟通,所以学了点皮毛。      应了那句话,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驴多,吃的比猪少。      好在计划挺顺利,正在一步步的往前走。      把嘴里的草儿吐掉,章远过去喊道,“无用,二管事叫你去一趟。”      沈默回头,盯着他不太对劲的脸色,视线不易察觉的从他不自然的左臂那里移开,随意的问,      “章远,你手受伤了?”      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表情变化,沈默猛地抓住他的左臂,略用力拉了一下。      鬓角有冷汗渗出,章远倒吸一口气,呵呵笑着将手抽回,“没有。”而他垂着的那只左手却在轻微的发抖。      深深的看了眼面前的青年,沈默没再说什么,拿布擦掉手上的草屑,走了几步远,他没回头,      “我把你当朋友,章远,人要为自己活。”      昨晚府里出现刺客,惊动了所有侍卫,却没有抓到,可见刺客对府里地形的熟悉。      章远脸上不在意的笑容挂不住了,一点点收敛,眼底涌出的杀意一闪而逝,被复杂之色取代。      他慢慢扯起唇角,苦涩的笑笑,站在原地抬头看天,喃喃自语,“哪有那么容易啊.....”      沈默在王府门口几个侍卫古怪的目光中走到刘衍面前,弯腰,低头行礼,“王爷。”      微微昂首,居高临下的扫了眼青年,意味不明的笑意掠过,刘衍扬起马鞭往城里奔去。      马蹄带起的灰尘让沈默嘴角抽了抽,他迈步跟了上去。      巡街这件事,对于刘衍来说,枯燥无味,如果遇上民众闹事,例如什么恶霸欺压民女啊之类的。      救吧,麻烦。      因为整个江左城,未出阁的那些女子当中,想嫁给当今文武双全的衍王,多不胜数,甚至还有连名分都可以不要的。      这也是刘衍经常碰到各种离奇苦情戏的原因。      走的再快,体力再好,两条腿也比不上马快,所以对于沈默来说,现在他真想跑过去抓住马尾巴,再把马上的男子揪下来扔地上。      当然,这也只是想想。      自从几天前被叫到街上安抚雷风之后,他就开始白天上午陪着巡街,下午陪着在兰园端茶送水。      刘衍在怀疑他的来历和目的,所以才把他拉到眼皮底下。      这是将计就计,如果他真的图谋不轨,势必会利用机会做点什么。      只可惜,刘衍注定要失望了。      “无用,你发现没,今天王爷心情不错。”走在后面的侍卫小声嘀咕。      这时,前面骑马的男子恰巧回头,那一身大红衣袍当真妖魅,沈默眯起了眼睛,“看出来了。”      确切的说从开始有意无意整他之后,那人貌似心情就不错。      江左城面积不小,依山伴水,四季如春,各地的商旅络绎不绝,民风淳朴,大概极少人知道刘衍面上不加管理,玩世不恭,背地里却一直派有股势力潜伏在城里。      出行的队伍很高调的停在月满楼下,刘衍跃下马,朝他的贴身侍卫命道,“黄浩,回去。”      黄浩快速瞥了眼一直低着头的瘦高青年,挥手让所有人绕着城往王府走,他自己越过青年的时候又多看了眼才离开。      沈默跟着刘衍一走进月满楼,那里面的妈妈就笑眯眯的走了过来,为难的开口。      “王爷,今儿来的比昨儿要早,这孔月那丫头身体不适,您看今儿要不就让春花秋月来陪您...”      “无妨。”刘衍从周围热情的女子中随手拉过一个,逗·弄般勾着她的纤腰暧·昧的抚·摸,在女子动情的呻·吟中,他却恶劣的收回手。      “找青竹青叶过来。”刘衍别有深意的斜了眼身后规规矩矩的青年,“今日的主角不是本王。”      二楼靠北的雅间      沈默站在角落,眼观鼻鼻观心,他在猜测刘衍打什么主意。      仰头饮尽杯中的酒,刘衍斜躺在榻上,戏谑的轻笑,“这位是本王府上的马夫程无用。”      沈默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毛,不错,能记住他的名字了。      那几个衣着薄衫的妙龄女子掩嘴一笑,变着花样的在刘衍身边服侍。      “本王可是一次没见他笑过。”刘衍甩出去一叠银票,凤眼微挑,水波融融,却极为阴冷,“谁能让他一笑,这些都拿去。”      沈默掀了一下眼帘,几案上的银票最少有一千两,那几个女子顿时两眼泛光,摇着腰肢去沈默那里。      比伺候起那些阔头大耳,满嘴酒气的男人,眼前的白净小生养眼太多,她们开始卖弄风情。      浓烈的脂粉味扑鼻,在他身上乱摸的手让他浑身不舒服,沈默轻蹙眉宇,唇抿了又抿,他用手握拳抵在唇边,忍了忍,最后直接干呕起来。      刘衍眸子一眯,“怎么,都看不上眼?”      “恕奴才大胆。”沈默抿着唇,抬眸,直视着刘衍,一字一顿道,“奴才自小便有隐疾。”      此话一落,雅间有一瞬的寂静,过于压抑,连那几个女子都呆愣住了。      “哈哈哈哈哈。”刘衍脸上的笑意没有传达眼底,他懒懒的拂袖,“瞧见了吧,本王的马夫嘴皮子利索着,他可不怕本王,连这等谎言都敢随便搬出来。”      下一刻便响起或妖娆或轻灵的笑声,那几名女子当中有位着青衫的妖娆女子竟大胆的将细白的手伸到沈默身下,染着青色丹寇的手指灵活的挑开衣摆,带着技巧的抚·摸着他的某处。      垂着眼角,沈默一声不吭的站在那里,仍由女子笼罩牡丹香的曼妙身体贴上来,宛如灵滑的蛇在他胸口扭动,隔着单薄的亵裤握·住他的命根子时而套·弄,时而用拇指打转的碾·压前端。      然而无论对方怎么把玩,那物依旧毫无反应,软趴趴的一团缩在亵裤里面。      看着青年静静的站在那里,好似无事人一样,记忆里也有个人清秀干净,仿佛不染尘世的污垢与黑暗,刘衍胸口一睹,猛地将酒杯掷出去,砰的摔在地上。      “滚出去!”      刘衍是出了名的性情多变,前一刻还是纨绔邪气,此刻眉眼尽是煞气。      那几名女子惊吓的脸色发白,不敢再停留,纷纷转身离开。      婉转低沉,犹如靡·靡·之音的琴音慢慢停止,帘子后方走出来两位白衣女子,一清雅出尘,一灵动秀美,模样皆都楚楚可人,她们微微福了个礼。      “青竹青叶,去跟飘姨说声,让孔月好好休息,晚间过来,另外,本王会在这里休息一晚。”      “是。”两道细柔的声音发出,青竹青叶偷偷瞄了眼雅间的另一人,青叶眼中流露出些许好奇,但她不敢多看,拉着青竹一起出去。      眼前一暗,刘衍已从软榻出现在沈默面前,身手之快让他惊叹。      “怎么?方才不是说有隐疾吗?”刘衍捏·着掌心正在渐渐发硬的热物,他冷笑一声,“你告诉本王,这是什么?”      沈默抬了抬眸,盯着他,“是欲·望。”      两人离的很近,喷出的呼吸拂过彼此的面颊,雅间不知何时弥漫出一点暧·昧的气氛。      青年消瘦的脸庞没半点紧张与波动,这样的淡定他在这些天见识过多次,不得不承认这人比以前的那些都要严谨,已经派人去查,却没查出一点蛛丝马迹。      刘衍忽地勾起唇角轻笑,他松开手,厌恶的拿帕子擦了擦,声音淡漠的开口,“出去。”      将衣服整理好,沈默淡淡应了声便迈步出去,关上门站在门口。      月满楼白日客人不多,倒挺像茶楼,晚上却是一派淫·靡,沈默跟柱子一样站着,纹丝不动,漠然的望着来往调笑打趣的男女。      翌日一早,雅间的门打开,刘衍搂着孔月慢悠悠的走出来,气色不错。      “本王还以为你昨日回去了。”睨了眼门口憔悴不堪的青年,刘衍漫不经心的问,“站了一夜?”      沈默眼底有一圈明显的青色,他抿着发白的唇,“保护王爷是奴才的职责。”      孔月拿帕子掩嘴,清咳了几声,本就染了几丝病态的面容似乎比以往更加虚弱,她吩咐自己的丫鬟去端来一碗姜茶。      “暖暖身子,天寒地冻的,莫不要染了风寒才好。”      伸手接过,沈默道了声谢,唇刚凑过去,手里的碗就被夺走,耳边是刘衍不带情绪的笑声,充满嘲讽。      “本王的马夫岂是连一点风寒都抵御不了的,月儿,你太小看他了。”      沈默眨了眨疲倦的眼皮,看着走过的一双镶着金边的靴子,他拖着沉重的脚步下楼,腿肚子不停的打颤,没走几步就直接从楼梯那里摔了下去。      “啊-----死人了”      月满楼里的人看到青年不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均都发出惊叫声,孔月欲要上前却被腰上的大手按住。      “给本王起来。”      沈默闷哼一声,手撑着地面艰难的起身,额头鲜血往下滴,他抹了抹,似乎懊恼怎么抹不干净,却又奇怪的放在嘴里舔了舔。      “是咸的,塞....”      一瞬间的迷茫消褪,沈默晃了晃头,滴下来的鲜血模糊了视线,他只看到大红的衣袍,宽实的手臂,一双狭长的凤眼,以及那里面的怒意。 ☆、62·卷八   夜已深沉,雾影重重,万物寂静,天际盘踞着层层乌云,将整个江左城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冷冽的风吹着树叶沙沙的响,一切都覆上了层诡异,西街巷子里发出一声很细小的动静,一道黑影如电闪般掠过,墙角只有微乎可微的灰尘飘落。      王府梨园,幽静的书房中传来哗啦哗啦的纸张翻阅声,夜色透过雕花的木窗洒进书房里,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蒙面人正在寻觅着什么。      忽然,蒙面人一顿,他的耳朵动了动,双目一寒,迅速把手中的账册放回原处,翻上了房梁。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靠近,紧接着书房的门从外面打开,点燃的烛火摇曳,照的红衣男子那双狭长的眸子里仿佛有暗火跳跃,若隐若现,极为阴冷。      蓦地,寒光一闪,冰冷的长剑划破气流,刘衍眯起双眸,面不改色的看着在瞳孔放大的剑尖,他反手成爪,朝蒙面人的喉咙袭去。      那人敏捷的后退,手臂横档。      刘衍手掌一翻,往上一撩,朝他面门拍去,蒙面人脚尖一点,退了半步,腰肢一拧,如鬼影般在原地划了一道弧线,手肘下沉,用力一推,软剑化作一道耀眼的银光直奔刘衍的胸口。      一红一黑,两道身影不停交错,剑气划破原本宁静的书房,掌风势如破竹。      刘衍唇角噙着一抹笑,身形一偏,左掌欲要擒住那人肩膀。      却在这时,窗外传来刀剑碰撞声,伴着风吸入肺腑的空气里掺杂着极淡的气味,似是花香,却又不是。      刘衍身子一震,动作放慢半拍,蒙面人险而又险的避开要害,闷哼一声,倒退几步,破门而出,极快的速度隐没于黑暗中。      刘衍身形微急的飞出去,锐利如刀的目光扫视四周,却在片刻后涌出失望之色,他负手而立,看着墨色苍穹,眸底不再平静,翻滚着复杂之色,低低的嗓音自言自语,透着伤感。      “兰息.......是你吗?”      一道黑影出现,来人是个冷面男子,他单膝跪地,半边脸隐藏在银色鬼面面具中,极为阴森。      “主子,人跑了,属下该死,愿以死....”      “派人出去,一寸地都别放过,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打断他的话,刘衍擦着大拇指的玉扳指,嗜血的笑意,“三天,找不到,提头来见。”      “是。”      话落,原地已经没了踪影。      王府灯火通明,黄浩大声喊道,“你们四处搜索一遍,连茅房都别放过。”      侍卫领命,分成几队在府里展开了密集的搜索。      西苑茅房,两名侍卫捏着鼻子挑起茅房的竹帘,一股呛人的臭味扑面而来,里面正在撒尿的几个下人连忙收拾好,唯唯诺诺的站在那里。      “可有见到一个黑衣人?”其中一个侍卫粗声吼了句。      那几个下人里面有个正在提裤子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章远,他先是恭维的说了几句,而后随意问道,“马大哥,这黑灯瞎火的,出什么事了?”      “这不是你们该打听的,知道多了,脖子上的脑袋可就不稳了。”      两个侍卫没有多待,提着刀挨个的搜查一排茅房。      夜注定安宁不了,没过多久,二管事领着几个家丁跟侍卫出现在下人房。      “都给我把上衣脱下来。”      所有下人都开始脱衣服,站在略靠中间位置的沈默跟章远两人对看一眼,前者微微抿唇,后者嘿嘿笑了笑。      自从府里的人亲眼见到王爷扛着一个马夫回来的那一幕之后,不止平时在一起同吃同住的下人们,连管事们都暗自留了心眼。      所以沈默的伙食比以前好,干的活也渐渐少了,他额头的伤差不多已经痊愈,但是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被叫过去陪同巡街。      将一层里衣脱掉,沈默赤着上身,微侧头,看着还在脱外衣的章远,眼底闪烁着什么,他看了眼从两头开始一个个检查的家丁。      敏锐的捕捉到身边人的呼吸渐渐急促,当余光捕捉到对方脚步向前踏出半步时,沈默猛地出手,按住他握成拳头的手。      就在这时,一个肤色黝黑的中年男子扑通跪在地上,他的脖子上有道伤口,像是被什么利器伤的。      “给我抓住他!”二管事阴着脸,“陈五,你身上的伤哪来的”      陈五吓的连话都不利索了,他磕磕巴巴的回应,“是....是回来的时候,猫...猫抓的。”      “猫?”二管事嗤笑,“有的是办法让你招,给我带下去。”      “别....别抓我...章....章远...你快帮我....啊....”陈五惊慌的大叫,祈求的眼神望着章远,他们之前从茅房回来的路上遇到一只野猫,也不知怎么回事,那猫就突然扑到他身上,爪子挠了几道伤口。      然而章远却一直垂着头,视而不见。      他又哭又喊,裤裆那里有一滩黄色水渍,一股尿骚味蔓延。      “最近不太平,都给我老实点,打起十二分精神做事,出了什么乱子,连天王老子来了都没辙。”二管事阴阳怪气的甩下一句话,带着那些人离开。      后半夜,闭着眼的章远突然睁开眼,他翻了个身子,被子底下的手拉开衣襟,胸口五道指印触目惊心。      旁边床铺发出一个轻响,章远浑身气息一变,锋利的目光扫过去,对上那双平静的黑眸,章远收紧下颚,脸上几丝挣扎之后,他在心底叹息,真是愧对师傅的教诲。      侧耳留意屋里的动静,确定安全之后,章远掀开被子钻过去,压低声音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沈默看着靠过来的青年,他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手枕在脑后,幽幽的开口,“从你夜里压在我身上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脸上浮现尴尬的神色,章远耳尖有点红,好在漆黑的光线给遮掩住了,他像只狼犬般嗅着这人身上的气味,跟其他人不一样,没有难闻的汗臭,很好闻。      此刻,只要他伸出手,就可以触碰,可以将对方揽入怀中,像以往深夜偷偷摸摸做过的那样,紧紧的拥着,但他没有。      梦该是时候结束了。      沈默阖着眼眸,轻声道,“好自为之,下次,我不会再出手。”      “真是.....”听出青年话语里的淡漠,章远喉头泛起一股涩味,他叹了口气,回到自己被窝。      书房里      黑衣男子冷硬的声音,“王爷,不是他。”      刘衍斜靠在椅子上,那一刻,他竟然发现自己松了口气,这个念头在脑中存留了那么几瞬,被他强行抹去。      “让大管事进来。”      很快,一个身形肥胖,油光满面,一脸财迷样的老头弓着身子跨步走进来,他站在门口那里行礼。      “福全,尽快调配一个小厮过来。”食指敲点着桌面,刘衍漫不经心的开口,“在两个月前新来的那批奴隶中挑选。”      福全一头雾水,他苦哈哈的问道,“王爷,老奴刚从老家那边处理完家母的大寿之事回来,不太清楚那批人的底细,您不妨直说。”      书房陷入沉默的气氛,唯有敲击的节奏声持续。      福全额头渗出冷汗,他跟了这位主子快二十年了,算是亲眼目睹一个弱不禁风,受人白眼的冷宫皇子到如今掌控西北之地要塞,稳坐一城之主的那些人中唯一一个还活着的,但是依旧摸不准对方的心思。      他也不敢去猜。      就在福全后背湿透的时候,他听见一个名字,“程无用,我要了。”      福全偷偷抽了抽嘴角,早说不就好了,硬要扯出一堆有的没的,他心里的话自然不敢说出来,只点头称是。      翌日,沈默就见到了传闻中刘衍的心腹之一,爱财如命的大管事,笑起来脸上一堆褶子,跟成天板着脸的二管事完全相反。      “你就是程无用?”      这是他听到的第一句话。      “原来你就是程无用。”      这是听到的第二句。      福全只说了这么两句,一个问号一个句号,沈默接过一套深蓝色衣服,换好之后跟着福全出现在梨园。      “王爷。”      刘衍没看一眼,正在低头练字,但是余光却极快的从青年身上扫了一遍,唇角若有似无的勾了勾。      瞥了眼宣纸上的字,沈默微微诧异,一笔笔苍劲有力 ,如沙划痕,自有一番狠戾之劲。      沈默敛了眼底的波动,站在一旁研磨,察觉到投过来的视线,他淡淡的解释,“街头有个老先生,专门替人代写书信,奴才经常前去看热闹,帮他研磨,久而久之,也就熟练了起来。”      耳边的声音一贯的淡定,写完最后一个字,刘衍将笔放下,手勾起沈默的下颚,另一只手撩开他额前的那点发丝,盯着那道淡淡的疤痕。      前段时间发生的一幕冲进脑海,包括手掌下温热的鲜血和青年缩在他怀里的样子,刘衍偏头看着别处。      “上次的事,本王....”      沈默挑了挑眉,没动,古怪的眼神看着面前紧拧着眉头,似乎在纠结着什么的王爷。      门外有脚步声,接着便是黄浩的声音,“王爷,王妃明日抵达城外,您看要不要派人前往城门那里.....”      到嘴边的话被打断,刘衍脸顿时就黑了,冷笑了声。      “如果她连王府的大门都找不到,那就不用回来了。”      边上的沈默抽抽嘴角,他对那个只爱美食不爱美男的小王妃挺好奇。 ☆、63·卷八 作者有话要说:噜啦啦~~~啦啦啦~~~╭(╯3╰)╮   当今九王妃李婉书是将门忠烈李家的遗孤,自幼被姑姑皇后抚养,跟着那些皇子们一起长大,享受公主待遇。      皇后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精心培养她,是想把她许给太子刘宏,谁知李婉书琴棋书画样样不通,性子无拘无束,毫无半点婉约端庄之气,着实难登大雅之堂,偶尔做出的古怪言行举止更是有损皇家颜面。      在李婉书12岁那天,她提出想嫁给刘衍,皇后大怒,将其因全怪罪于还在边关打战的刘衍身上。      那时,一年有余,刘衍处处受人打压,明里暗里的各种事端发生,他也九死一生过几次,大概是命太硬,老天都不敢收。      三年后,李婉书笄礼之日,一道圣旨降下。      然而至今为止,宫里的那些人和天下百姓都不知道,李婉书坚持也想嫁给刘衍,只不过是想离皇宫远一点,好游山玩水,吃遍天下美食。      前厅,八仙桌上摆满了一道道精致的点心,一身穿鹅黄色翠烟衫的女子低头吃着瓷碗里的珍珠翡翠汤圆,勺子碰到碗沿的响声跟吞咽咀嚼的声音挺大,自有一番洒脱之英姿。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刚从都城回来的李婉书,刘衍用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妻子。      从沈默的角度,能看到女子吃的很欢,时不时抖动的腿,他抽了一下眼角,真够豪放的。      打了个饱嗝,李婉书笑的璀璨,看着对面令满园春·色尽失的妖魅男子,眉眼弯了起来,      “表哥,你怎么不吃啊?”      坐在上方的刘衍支着头,慵懒的语调,眸中带着点散漫的笑意,“饱了。”      打小就看惯了宫里的是非虚假,李婉书很清楚,对方嘴角永远都勾着几丝邪气的笑意,但是他其实没有对任何人笑,也没有将任何人放在眼中,除了那个死的不明不白,早就投胎转世的兰息。      “节俭是中华民族的光荣美德。”她口中随意蹦了一句,蹭过去将刘衍面前的那碗汤圆端到自己位置上,埋头一个个吃了起来。      沈默呼吸一顿,猛地看过去,眼中泛出震惊之色,如果不是情势所限,他肯定跑过去抓着李婉书问上一句“听没听过毛·主·席”      或许是沈默一直盯着李婉书看,脸上的表情变化过于明显,这让余光扫过的刘衍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在他递过来茶水时,手很随意的一挥,那杯新添的茶水全给洒了出去。      沈默抿唇,垂着的那只手通红一片。      周围的下人均都身子一抖,大气不敢出。      李婉书也吓一跳,手里的勺子掉碗里,她眨眨眼睛,有些害怕的看着突然动怒的男子,“表哥?”      刘衍挑唇,带着笑意的目光看过去,“嗯?”仿佛前刻发生的一幕只是错觉。      缩了缩脖子,李婉书吞了口口水,还是赶紧想办法搬出去,远离这个神经病比较安全。      偷偷瞄了眼平静沉默的青年,她多看了两眼,刚才也发现对方一直在看她,难道自己魅力指数大增?      这么一想,李婉书脑中忽地闪过一个古怪到让她想吐出去一口老血的念头。      表哥不会在吃醋吧?      她可是听说了的,这个叫做程无用的青年目前是表哥的贴身小厮,关上门,谁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      年宴将至,一直安静的兰园每日都能看见进进出出的漂亮公子哥,那些男宠们开始有了小动作,家中有些财势的会打点府里的下人,指望能有机会接近刘衍。      而有学识的才子们自然也不会放过一年才有一次的机会,准备到那时候全力施展自己的才华。      他们当中大部分都带着家里的交代进王府,想牢牢靠住刘衍这棵树,但是这几年下来,毫无进展。      厨房里,沈默吃掉一颗肉丸子,眼睛放在那笼冒着香味的包子上,“婆婆,这些是给谁准备的?”      “给小王妃做的。”老妇拉着沈默的手,摸了摸他手背的烫伤,“无用啊,婆婆听说了,王爷还小,脾气差了点,心眼不坏,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比经常过来偷吃东西的野猫还可怜,他以后做错了什么事,你要原谅他。”      听着老人疑似托付的话语,沈默嘴角抽搐,“婆婆。王爷今年三十有二。”      “是啊,还小.....”      沈默扶额,陪着老人你说东我说西的聊了会天,看到李婉书的贴身丫鬟过来,他过去打招呼,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嘘寒问暖,等停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后花园。      “无用,你过来。”李婉书对沈默扬手。      石桌上摆放着莲叶羹,梅花香饼,味道鲜美的汤包,边上有几碟子吃剩下的茶点,翻开的书上沾了一些口水。      沈默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低头行礼。      “会唱歌吗?跳舞?”李婉书拢了拢袖子,眨眨眼,”下棋?弹琴?”      沈默摇头,“奴才大字不识几个。”      盯着他看了会,实在扛不住鼻息间游荡的香味,李婉书索性不去想了,咬下一口汤包,忍不住赞叹。      “美味,人间美味。”      沈默扫视四周,突然开口说了三个字,原本正吃的痛快的李婉书蹭的站起身,抓着他的胳膊语无伦次。      “你....你....你是不是....是不是...”      抽出手擦掉脸上的口水,沈默太阳穴突突的跳,“我是。”      李婉书盯着他,“祖国。”      “毛·主·席。“沈默答道。      “香港。”      “澳门。”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兄弟!”李婉书大笑,用力拍着沈默的后背,接着又开始哭了起来,”麻痹的,这些年可坑死老子了,一觉醒来发现下面的把把没了的感觉真他妈操蛋,看着胸口一天天鼓起来的馒头,老子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每次都梦到自己成了人妖.......”      耳边埋怨的声音噼里啪啦,沈默偏头,嘴角抽搐不止。      这人一点心机都没,嘴里不把门,没心没肺的,到底怎么在皇宫长大的?      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两人相互询问了一番,沈默半真半假的回答,倒是李婉书连家里的存折放哪都说了。      谁也没想到竟然是同一个市区,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学院,这种有缘跨个时空来相会,好基友一辈子的迹象被沈默淡定无波的眼神给驱散掉。      片刻后,李婉书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过于亢奋,她瞥了眼四周,见没什么异状。      “我是02级。”      “我03.....”      “来,叫一声学长。”      沈默平淡的语气将后半句补充,“我是03级的高数老师。”      .............      李婉书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她张张嘴,最后塞进去一个汤包,大口吃完,吐了口气,开始慢慢消化这一连串惊悚的消息。      “刘衍看上你了,这么多年,我可是头一次见他脸上的面具出现了裂缝,你没看到他那个样子,想摸摸你又不知道怎么摸的苦逼表情。”李婉书继续吃着包子,含糊道,“不过我估计他目前还不知道自己对你上心了。”      沈默压了下唇角,垂着的眼帘闪过什么。      “卧槽,他这里有问题。”李婉书指着脑袋,心有余悸的开口,“我怀疑他有精分的毛病。”      沈默不易察觉的动了动眉毛,没接她的话,而是随意提起,“你对他没什么感情吧?”      “我只爱小萝莉,对那种邪魅狂放的古代总裁不感性趣。”李婉书舔掉唇边的油啧。      沈默声音依旧平静,看似不过是随口一问,“那你怎么.......”      “我在等。”李婉书脸上露出向往的表情,“等哪天,我能在江南那边置办一处大宅子,可以不愁吃穿,挥金如土,各色美女相伴,还拥有免死金牌,那我就可以离开刘衍这棵大树了。”      沈默嘴角又是一抽。      眼珠子转了转,李婉书小声道,“刘衍的房里有暗室,那里面藏着他的白月光。”      是夜,残月如钩。      收拾好床褥,沈默放下手里的抹布,在房里四下摸索,按照古龙小说里的情节,他敲了敲床,发现没有一块是空的之后,就去拍四周的墙壁,挨个的去摸摆放的花瓶铜鼎。      边找边在心里唤那个维护中的系统,当他的手碰到木案下面一块几不可察突起的小地方,左侧的墙轻微震动,紧接着一道沉重缓慢的声音发出。      沈默吸了口气,拿着烛台迈步走进去。      暗室里一览无遗,只有一把琴,一幅画,画上的人是个十三四岁的青涩少年,一袭白衣,清逸出尘。      作画之人用笔精细,线条流畅,勾勒出少年唇角温暖的笑意,而那双带着灵动之气的明眸里干净无一丝浑浊。      仿佛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一副定格的画。      沈默在画前站了一会,就在他打算转身出去的时候,后颈有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瞳孔一缩,身子僵住了。      耳际是男子幽冷的嗓音,“给本王转过来。”      沈默紧了紧手中的烛台,慢慢转身,明明灭灭的烛火中,面前的红衣男子带着些许醉意的凤眸里面似乎闪烁着什么,极为诡谲。      手一挥,烛台打掉,暗室里的光线顿时就沉了下去,只有门口一点微弱的光亮,刘衍抿唇一笑,喷出的气息带着浓烈的酒气,他捏着沈默的下颚,手指用力。      “还真是小瞧你了。”      沈默轻蹙眉,他怀疑这人想将他的下巴给卸下来,“王爷,奴才在打扫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一处,见墙壁动了,一时没管住好奇心,奴才甘愿受罚。”      仿若无骨般的靠上来,鼻子几乎相碰,刘衍眼底布满一片血色,唇角微微上扬,漫不经心的摸着沈默的脸颊。      “把你的手脚筋全挑了关在笼子里可好?”      沈默滚动了几下喉结,从鼻腔发出一个很轻的声音,他说,好。      暗室死一般的沉寂,随后是癫狂的大笑声,笑声回荡,会让人包骨悚然,却又莫名的感受出那份悲伤。      刘衍疯了,他揪住沈默的衣襟,对着墙上的那幅画自嘲的笑了,脸上的表情可怕之极。      “兰息,听见了吧,这人说好,他愿意住进我打造的笼子里。”他的眸中浮现孤独悲切之色,更多的是掩盖不住的疲惫与痛苦,“可你为什么就不愿意呢......”      沈默侧头,看着刘衍的手覆上自己的脖子,然后笑着收紧,温柔的亲吻自己失去血色的嘴唇。 ☆、64·卷八   仿佛被脱光衣服放在手术台上,无影灯打过来,连一个毛孔都不放过,无处遁形。      沈默浑身不舒服,他皱了皱眉,慢慢睁开眼,面无表情的看着放大的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庞。      “看够了?”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嗓音干涩的厉害。      章远没像以往那样露出尴尬的表情,眼神没有躲闪,反而直直的盯着,过了半响,他才开口。      “无用,你怎么会昏倒在梨园的,当时翠花吓的脸都白了。”      沈默脸上有一丝迷惘,他猛地坐起身,却发现头部一阵晕眩,随之而来的是疼痛感,四肢也虚弱无力。      “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在暗室吗?被刘衍掐住脖子,他蹬着腿拼命挣扎,那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强烈,脑中的记忆一股脑的涌上来。      却在想要看清的时候,出现了一道薄雾,硬生生给阻挡住了。      沈默大力掐了掐眉心,好让自己尽快理清脑中纷乱的思绪,他记得刘衍先是掐着他,跟头饿狼一样啃上来,然后将他的两条胳膊卸了,剧烈的痛让他在地上不停抽搐。      衣服撕掉了,再后面.........      身后那处没有半点异样,说明事情没有再往下走。      “叮,沈先生已经动用了那粒重元丹,111友情提醒,尽快完成任务,目标已经丧心病狂,下次再犯病,有多远躲多远,躲不掉,只能节哀。”      沈默脸色一变,重元丹是这次任务最后的保障,能起死回生,治愈百伤,这么说,还是发生了?      额角有冷汗渗出,这是他遇到最棘手的目标,怎么跟疯子斗?      只能更疯。      成为刘衍的心腹,这个任务对他不公平,心腹这个词的含义本就模糊,他担心到时候系统坑爹。      “怎样才算完成任务?”沈默垂着眸子,在脑中询问。      过了几瞬,才有个机械的声音响起。      “叮,将最大的秘密分享出来,例如,朝廷几个势力都在寻找的那张藏宝图。”      沈默暗自放松脊背,有个明确的方向就好。      见青年似乎发起了呆,章远拿手在他眼前晃晃,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      沈默掀了掀眼帘,“二。”      下一刻,章远又伸出两根手指,他凑过去问,“那这是几?”      沈默嘴角轻微一抽,“两个二。”      连续重复问了几遍,章远松了口气,夸张的拿袖子擦擦额头,咧嘴笑道,“没事就好。”      接下来,沈默从章远口中得知他昏迷了三天,是从梨园抬出去的,发现他的人是过来打扫的丫鬟。      那晚,府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死了不少人,无人知道究竟出了何事,只看到一具具尸体被扔出去,全是统一的黑衣。      将自己关在房中的刘衍没有过问一句,隔日依旧过着不问世事的逍遥王爷生活,巡街逛月满楼,只是吩咐大管事派人过来给他医治,大夫看不出任何病症,便开了普通的补血药方。      这要不是那粒重元丹,他肯定已经死在梨园,无人知道的角落。      沈默阖起眼眸,他对刘衍跟兰息的故事不感兴趣,也不想去思索章远藏在王府的真正目的。      如果他没估摸错的话,死去十年的兰息快出现了,那时候,天就要乱了。      夜很黑,风很刺。      下人房条件恶劣,火盆只有一个,后半夜炭火灭了,扛不住的能活活冻醒。      沈默被叫醒,说是王爷回来了。      他快速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去,到门口的时候脚步略微一顿,留意了一眼窗棂那里,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飘过。      不排除是起床太急产生的晕眩,但是那种发毛的感觉却很真实。      府里只有守夜的侍卫来回走动,监视着四周,那些人见到沈默之后,戒备的神色放松,主子的人不是他们该操心的。      准备好一木桶热水,沈默卷着袖子,手里拿着一块毛巾,“王爷。”      斜躺在榻上的刘衍身上的衣袍凌乱,胸前衣襟敞开,似醉非醉的眸子望着规矩站在不远处的青年。      “过来给本王宽衣。”      沈默把毛巾搭在木桶边缘,走过去俯身给刘衍解开腰带,鼻息游走的酒味刺激着脑海,他抿了抿唇,把那身大红的袍子脱掉,而且响起的声音让他微微挑眉。      “你脖子怎么回事?”刘衍一把将沈默抓过去,拉下他的领子,手指摩挲着那道浅浅的痕迹。      沈默抬眸,一丝古怪之意极快的掠过,快的近乎错觉,“王爷不记得了?”      “什么时候的事?”刘衍微微眯起眸子,明明在笑,却透着寒芒,“是大管事?”      但是福全那人也就是爱财了些,不会对下人动用私刑。      更何况是他亲口要的人。      “奴才做了个噩梦,自己把自己掐成这样。”不动声色的后退,沈默垂着眸子,额角抽了抽,默默把那口血咽了下去。      刘衍探究的目光盯着他,良久,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张开双臂,示意他过来。      看着刘衍,眼眸淡淡的,沈默压下内心的疑惑,将他的白色里衣褪下去,又去褪掉他的亵裤。      赤身的刘衍没一点不自在,挺从容的跨进木桶里面,热水包裹上来,他舒服的闭着眼,任由着那只手在自己后背擦拭。      沈默撩起刘衍的发丝放到前面,手弄了些猪苓去清洗他的后颈,慢慢往下,顺着脊骨一路下去,而后挪到前面,突然看过去,不知何时睁开眼的男子也在看他。      “你脖子上的伤是我弄的?”疑问的语气,却是肯定的意思,刘衍面色阴寒。      那一瞬间,沈默后背就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两条手臂条件反射的抽痛,他误以为眼前的人会像暗室那样,疯了般的掐死他。      “如果我说是,王爷,信吗?”沈默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      刘衍忽地轻笑,异常诡异,“那不是本王,是个疯子。”      下一刻刘衍似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从木桶站起来,在哗啦的水声中他的声音有些焦急,“把衣服脱了。”      沈默动了动唇,一瞬之后将自己全身衣服褪了,虽然外室放置着几个火盆,温度不至于冷冽刺骨,但他身上还是起了一层寒栗。      青年身上没有其他伤痕,抓住他的手腕凝神检查了会,刘衍绷紧的神经松懈,随后又觉得自己现在的举动莫名其妙。      这会更多的是怀疑,以往那个疯子跑出来的第二天,他的小厮都死了,死相千奇百怪。      他也是在八年前知道自己得了一种怪病,寻遍天下才拿到那本《心经》,但是,仍然会出现不受控制的时候。      还好这个青年没有受伤。      刘衍在心里冷冷的警告那个存在,“别动他,再有一次,我会让你后悔。”      气氛不自觉暧昧了起来,沈默眼底无波,搓了搓胳膊,敢情这人知道自己有病,也清楚自己内心藏着一个魔鬼,那还有救。      不过这就不是他的事了。      将目光从青年那里移开,刘衍重新坐回木桶里,捧着水往自己身上浇,尽量去忽略自己身下某处的反应,声音里透着一点别扭,“穿好衣服出去,以后你睡在外室。”      沈默看了刘衍好几眼,那眼神挺怪异,他默默穿上衣服出去,屋内的火盆里木炭烧的正旺,挺暖和,躺在榻上,没一会他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年前,大雪压倒树枝,屋檐银白一片。      盘腿坐在暖炕上的李婉书把手里的剪刀和红纸扔到一边,眨眨酸涩的眼睛,“无用,我好困。”      同样困的只打哈欠的沈默剪完最后一刀,把弄好的窗花放起来,下炕打开门,冷风全部灌了进来。      李婉书打了个抖,瞌睡虫瞬间就没了,她吸了吸鼻涕,拍拍脸颊,继续拿起剪刀。      这是每家每户的习俗,除夕那天贴的窗花必须得是家里的女子亲手去准备。      以往每年李婉书都会耍小手段,找贴身丫鬟帮忙,但是今年刘衍让这人过来督促,说白了就是监视。      她的黑历史告诉她,教高数的都严厉,苛刻,油盐不进,天知道她那两个学期去找老师送礼求不挂科的心情有多悲催。      送完礼之后依然让她挂科的高数老师简直丧心病狂!      李婉书看着沈默的眼神幽怨了,她吃了块桂花糕,含糊的问,“无用,能不能问你个事?”      “说。”扫了眼对面披着萌妹子外表的真汉子,沈默突然觉得那些网络用词还真有点道理。      “你应该遇到不少学生在学期末找你,希望能顺利及格吧?”李婉书眨眨眼,“你手下留情了吗?”      沈默蹙了下眉,目光即刻就凌厉了,语气严肃,刻薄了些,“手下留情?平时逃课,该掌握的内容掌握不住,挂科是再正常不过,也必须挂科。”      这句话有另一层含义,在沈默面前,如果是逃课次数达到他的底线,平时成绩差,期末考就算能通过抄袭满60分,他也会给打出59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这是他的原则,他希望自己带的学生能改掉那些恶习,脚踏实地的学习。      “卧槽,别激动,我不是你的学生。”      李婉书急了,那一瞬间她就以为自己站在办公室低着头当孙子挨训。      门外有敲门声,沈默打算去开门,早就想逃的李婉书先一步跳下去大步跑到门口,站着的大管事行礼道,      “王妃。”      “福全,什么事?”李婉书清了清嗓子,摆出端庄的模样,“是不是吃晚饭了?”      福全抽抽面部肌肉,恭声答道,“王爷让王妃去梨园.......”语气顿了顿,“扫雪。”      李婉书身子一抖,砰的关上门,差点把福全的鼻子给撞到,她跑到沈默面前,一脸焦急。      “怎么办?那个疯子让我去扫雪,无用,这次你一定要救我。”      沈默轻皱眉,“扫雪?”      “麻痹的,他在过年前都会让兰园的那几个公子哥去梨园清扫积雪,还会叫上我.......”李婉书又一次开始了她噼里啪啦语无伦次的怨念。      片刻后,沈默拿袖子擦掉脸上的唾沫星子,揉了揉太阳穴,跟着李婉书去梨园。      他也见到那几个各有不同,却同样出色的男宠。 ☆、65·卷八   李婉书换了一身活动方便的粉色短褂,走在雪地里,不开口说话的时候,挺像个来体会民间疾苦的公主。      但是一开口说话.....      “卧槽,无用,看见了吗,那么大一片山,就算通宵都不可能全部清扫完。”      沈默眯着眼睛望去,辽阔的视野白茫茫一片,他突然生起一种想放声大叫的冲动,内心长久挤压的负面情绪快把他压垮了。      兰园现在只剩下十个公子,以棋艺精湛的墨玉跟舞技优美的凤七最为得宠。      沈默挨个扫了眼那几个手里拿着竹枝捆绑而成的扫帚和铁锹的人,文人干起粗活来,无疑是别扭的。      他把视线挪到那间小屋,传来的优美琴声和欢笑声清晰。      诸位公子们停下手里的动作,他们虽然没怎么去府里前厅,但是也都知道面前穿一身深蓝色棉袍,面色淡漠平静的青年是王爷身边的红人,更是唯一一位允许住在外室的人。      于是他们都友好的跟沈默套着近乎,没人去搭理边上的李婉书,不怪他们,实在是王府的女主人存在感太低。      而兰园那些侍从们更是小心翼翼的行礼。      李婉书哼了声,所有人这才低头打招呼,她翻了个白眼,把原本堆积起来的雪踢了踢,脚尖一点,身形矫健的飞过去。      但是,有可能是雪太滑,也有可能是衣服穿的多,或者是晚饭没吃,所以她落地的时候没站稳,脚下一滑,差点栽了个跟头。      沈默偏头,不忍直视。      那几个公子里面有人忍着笑,他们中有人身怀武艺,会点拳脚,脸上的表情更是轻蔑。      沈默暗自摇头,连最简单的不动声色都做不到,又怎么能在刘衍那个最成功的演员面前得到点注意力。      “无用,这个给你。”      李婉书把一把铁锹递给沈默,自己拿着扫帚走到一边扫起了雪,力道轻的跟挠痒一样。      “继续吧。”对其他人说了句,沈默拿着很多年没碰过的铁锹铲起来一点雪往边上一扔,很快就堆积了一个小雪山,然后再往山下清。      这附近是梨园后山,平日多半是刘衍吃喝享乐的地方,歌舞一片,就跟现在一样。      沈默听着小屋持续的琴声,手里的动作没停,思绪有点远了,早上碰到章远的时候发现他神色不太对。      这本不该是他管的事,而且每卷任务,每个世界里面,他的心都很平静,不会花时间在无关的人和事上面。      说白了,就是薄情自私了点。      但是,如果可能,还是希望章远能活着,从111那里得知章远的身份,只不过是孤儿,背负着不该属于他的重任,在刀光剑影里面,次次绝处逢生。      只是,运气不可能每次都好。      “无用,我不行了。”      耳边的痛苦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沈默侧头,寻声看去,就见李婉书顶着一张冻红的脸瞅着他。      “能不能帮到你,我不保证。”      “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来做,就一定能成功。”李婉书吸吸鼻涕,快速扫了眼四周,见没人发现,她把扫帚扔地上。      沈默动了动眉毛,跟着她往小屋方向走去,一路上,李婉书都面带一抹微笑,很好的诠释着那两个字“尊贵”      小屋门口的下人弯身行礼,“王妃。”      “嗯。”李婉书微微昂起白净的下巴,推开门进去。      丝竹声,琴声,欢笑声,伴随着浓郁醇厚的酒香扑面而来,沈默平静的视线扫去,为眼前的奢靡一幕。      懒散斜躺在软榻上的红衣男子衣襟大开,散开的墨色发丝倾泻,蜜色皮肤上沾着些许湿意,沿着嘴角淌下的酒水留下情·色放·纵的痕迹,说不尽的魔魅邪气,言行举止是惹人心跳的挑·逗,然而他的眼底却无一星半点温度。      沈默将目光移到站在塌前随着音律舞动的少年身上,一袭白色衣衫,清新出尘的脸庞,眉心一点朱砂痣,平添了一点妖娆,却不及那个最为妖媚的男子万分之一。      凤七,心甘情愿跟着刘衍,也是没有目的,只奢望跟刘衍做一双人的少年,单纯,天真。      而跪在塌下的少年身着墨绿衣衫,仿佛高级的宠物正匍匐在他的帝王脚下,虔诚的姿态,等着被临幸。      墨玉,天下出名的玉公子。      旁边抚琴奏乐的两个少年是一对双胞胎,就像是还没有开封过的美酒,会让人忍不住遐想。      沈默跟李婉书的出现让屋内的淫·靡消退不少,乐声停止几个少年起身对李婉书行礼,规矩的站到一边。      迎上那双有着几分邪佞,几分冷酷的眸子,沈默淡淡的开口,“王爷,王妃受了风寒。”      话一落地,在刘衍撩起眼帘看过来时,李婉书就拿帕子掩嘴轻声咳嗽,气若游丝的,手捂着腹部。      刘衍挑了下眉,“受风寒了?”      “嗯。”李婉书蹙着眉心,做出柔弱的样子,“表哥,我头有点痛。”      刘衍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戏谑,“那你手放在腹部干什么?”      旁边的沈默垂着的眼角一抽,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李婉书脸一红,尴尬了几秒,厚着脸皮硬着头皮狡辩,“刚才还是头痛,这会是肚子痛,表哥,外面下小雪了,我看要不就算了吧,意思到了就行了。”      眼珠子转了转,李婉书笑弯了眼,“马上就过年了,大家要是都伤风了,那年宴肯定就不热闹了,你说是不,表哥。”尾音拖长了些,娇嗔的让沈默起一身鸡皮疙瘩。      屋内安静了下去,刘衍没开口,凤眸流转暗光,盯着沈默,两人视线对上,一个似笑非笑看不见底,一个淡定从容的如同一潭死水。      就在李婉书等的焦急,手心冒汗的时候,她听到门外有下人的通报声,原来是兰园的药罐子丹青来了。      随着脚步声而至的是一阵淡淡的药味,所有人都一同看去,来人面容消瘦,目光却是异常澄净,给人一种随时都会倒下去的脆弱,却又自带极少见的清雅。      在男子越过他的时候,沈默忽地眉心一跳,不易察觉的抿了抿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众人就见原本慵懒散漫的王爷手中的玉盏突然放下来,神色微变,在他们困惑的目光中抓住丹青的手腕。      语气低沉的问,“你是谁?”      李婉书瞪大了眼睛,手肘不停的去拽沈默,催促着他一起看好戏,只不过沈默这会很难冷静的围观。      “表哥,那我回去了啊。”      很好,看都不看一眼,李婉书撇撇嘴,好奇的多看了几眼丹青,她的脚步蓦地顿住了。      就说那个疯子怎么一下子变了,原来这人身上有兰息的影子,那种白月光的朦胧美。      来府里一年多了,现在才发现,刘衍估计会气的呕血。      “奴家丹青。”      刘衍薄唇冷厉的抿起,丹青?脑中没有什么印象,兰园什么时候住进这个人的?如果早看到,以前怎么没发现.....      “回王爷,丹公子来府里一年多。”沈默敛去眼底的神色,轻声开口。      刘衍摸着丹青的眼睛,另一只手挥了挥,让其他人离开,凤七那张清丽脱俗的容颜染了一层妒意与不甘,墨玉嘴角含笑,无可奈何,他拿着琴迈步出去,紧接着那对双胞胎也离开了。      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刘衍柔下来的眉眼,沈默眸子闪了闪,转身走出去,仰头看着不知何时飘扬的小雪。      真是个不太好的发展。      屋内沉浸在回忆中的刘衍吩咐所有人不得过来打扰,却忘了让外面还在扫雪的几个公子回去。      雪渐渐大了,大家伙都有点吃力,沈默搓了搓手,揣着袖筒往回走,没有挑选大路,而是单独选择一条僻静的小路,他走的很慢,有意无意的靠近那条山崖边,就在他拐弯的是,却突然被一股大力推倒,身体惯性的往前倾,眼看就要掉下山。      沈默没有转身,也没有大喊,他的嘴角缓缓勾出一个弧度,诡异的笑意,极少出现的算计。      这是一场死局,置之死地才能生。      他的目的,彻底打消刘衍的怀疑,成为他的亲信。      兰息跟章远的目的注定要失败了。      山崖陡峭,厚雪将尖锐的巨石包裹,沈默跟个雪球一样往下滚,没有一点挣扎和求生的动作,直到后背撞到一块大石头,他痛的脸色发白。      大面积的雪崩裂,沈默把脸埋在雪地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尽是压抑的疯狂,饱含一腔日积月累,无从发泄的郁气。      笑到最后,他蠕动着苍白的嘴唇,手脚无力的躺在雪下面,闭上眼睛等待着一场腥风血雨的到来。      当天夜里,刘衍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那时候他才想起平时跟着他的青年不见了,当下便唤来府里的管事询问。      得出的结果让刘衍勃然大怒,失踪了?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无缘无故失踪了?      黄浩领着所有侍卫出动,将后山寻了个遍,连续两天两夜的搜查,他们找到一块布料,在刨开那些厚雪的下面。      刘衍情绪恶化,所有人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做事,兰园的丹青被叫去侍寝,只有他不会被骂。      这件事很快被传进城里,说王爷迷上了一个男宠,李婉书也在忙着派人找沈默,她不认为沈默死了。      谁也没有留意到马厩的一个马夫也失踪了,就在那天下午。      这日深夜,刘衍猛地睁开眼,一支利箭穿透木窗盯在桌上,他抚慰着怀里不安的丹青,盯着那张纸上的字,脸色骤变,笔迹太熟悉,当初是他亲手一笔一划教的。      想程无用活,拿坪山的那半地图交换,三日后,黄桥见。      慢慢坐回椅子上,刘衍手中的纸粉碎,他眼底的情绪难以平静。      无论是不是陷阱,都不可能坐以待毙。 ☆、66·卷八   在江左城北边有个小镇,附近一带都是靠种茶为生的茶农。      大片的茶园整齐壮观,一排排,一行行,层层往上,如丝带般曲曲折折呈梯形状占据整座山,一抹稀薄的白雾浮居在山顶,同那些积雪一起,将四面八方的树木都给渲染成纯净的白。      初秋修剪过的茶树顶端的一层雪花在太阳的照射下渐渐融化,渗透出一点绿色,显出唯美的韵味。      为了方便茶农自由活动,茶园中留出一道道垄,在沃湿的土壤两旁留有部分残雪,包括茶农们留下的脚印。      地埂边上有几棵柿子树,叶子全都掉光了,光秃秃的树上结满了不少红柿子,沉甸甸的压着。      章远脚尖轻点,身轻如燕的飞起,轻松的将树顶最大最红的柿子摘下来递给沈默。      “无用,拿着。”      彻骨的冷让身体没好的沈默有些不舒服,他把手从袖筒拿出来接过柿子,没有吃。      他讨厌吃柿子,就跟他讨厌冬天的冷风一样。      气氛又沉默下来,章远眯起眼睛,视线越过那层薄雾,看的有些远了,他在想,这次的任务完了,是不是该跟师傅说声隐退江湖....      想跟身边人过日子的心在这几天的相处日益明显。      “回去吧。”沈默说完就转身往回走。      章远欲言又止,目光定定的望着他,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他的衣襟拉紧了些,站在风起的那边,用身体替他挡下那种渗人的冷。      上午的阳光不错,小镇的人们忙碌的身形穿梭在集市,购买着年货,摩肩擦踵的人群里有两个青年,一个身姿挺拔,眉宇英气逼人,另一个神色淡淡的,肤色染着病态的白,似乎什么都无法落入眼中。      看到青年瘦的不成样子,身上的棉袍都显得空荡,章远偏头,再看回去的时候已经出现了笑意,      “无用,别板着脸,笑一个。”      沈默掩嘴咳嗽了几声,唇间渗出淡淡的血丝,口腔的腥味让他蹙起眉头,“明天就要去黄桥是吧?”      “无用...我不该把你扯进来...”章远停下脚步,双手按住沈默的肩膀,俯身凑过去,看着他的眼睛,“你恨我吗?”      掀起眼帘看他,沈默弯了弯唇,“不恨。”      各取所需罢了。      但是章远就不这样想了,他派人带走沈默,谁知对方一时失手将他推下山崖,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这件事本不该把身边人扯上,如今却给拉进来了,章远抿直唇,二十七年来,看透生死的他,第一次如此不安,自责。      两人回到住处,那是一间不大的院子,里面有个白发男子坐在轮椅上,俊美的脸庞笼罩着一丝忧郁之色,眉宇染着些许沧桑,他手里拿着书,看的很认真,仿佛没发现进来的人。      沈默只看了眼就挪开视线。      这人是十年前皇宫发生的那件血案幕后指使者,冷无痕,也是章远的师傅,兰息的爱人。      大同小异的宫闱丑事,宫女一朝得宠,从此飞上枝头,后宫那些阴暗也都浮出水面,之后的结局无非就是惨死,报仇,狸猫换太子。      结再打结,一个死结在下一代的怨恨中出现,并且根本不可能解开,只有死亡。      说起来,刘衍应该叫冷无痕一声大哥,而宫里的太子本该有着属于他自己的粗茶淡饭,无忧无虑的普通人生活。      女人间的权势,争宠,毁了他们本来的人生。      把在集市买的东西放屋里,章远出来时,端着一杯茶水,“师傅,要不要我推你出去走走?”      冷无痕把书放下,接过去茶杯抿了口,他的嗓音抵押难辨,“叶儿爱吃的红枣糕买回来了?”      “买了。”章远偷偷对沈默使眼色让他进屋。      沈默装作没看见,搬了一把竹椅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把章远给他的大柿子往后扔过去。      伸手将砸过来的柿子接住,章远笑了笑,揣怀里高兴的哼着曲儿,在冷无痕一击冷眼之后,他摸摸头,唇边的笑没收回去。      真是向往这种没有斗争的生活啊.....      在章远被冷无痕派出去打听消息之后,小院周遭氛围一下子变的冷肃。      冷无痕转动轮椅把手,正对着那边闭着眼晒太阳,似乎睡着了的青年,“你不是程无用。”      过了片刻,沈默眼眸动了动,没睁开,他轻笑了声,“对,我不是。”      既然知道瞒不过,索性承认,而且他也懒的再遮掩。      冷无痕并没有问他的真实身份,只是拿锋利的视线在他身上停了几瞬就移开了,似乎不怎么感兴趣。      “秋叶也不是秋叶。”见男子又变成雪山之巅的积雪,没一点人气,沈默却不打算结束这个话题,“你把他变成你的,也掩盖不了他是兰息的事实。”      冷无痕脸上浮现一刹那的戾气,似乎并不好奇对方是从何得知这个秘密,他看着袖口的那片针线混乱的兰花,目光柔了下去,“事实只有一个,他是我的妻子。”      沈默垂了垂眸,阖着眼,他想起了那天在梨园后山见到的丹青,好奇那张人皮面具下的脸是什么样子,究竟哪儿能让帝王家的两个兄弟都投入了感情。      黄桥在江北城的十里坡附近,天幕下的一切都静悄悄的,马蹄声在深夜极为刺耳,踏着尘土而来。      近了,以红衣男子为首的几十个黑衣人面色冷峻,手中三尺青峰散发着冷光,将夜色熏染的杀机重重。      红衣男子手慢慢抬起,一声冷喝,“杀。”      几十个黑衣人分散开,将黄桥四周死死包围,连只野猫都过不去。      章远脸色一变,他没料到刘衍竟然一点也不担心身边人的死活,这根本不是来谈判,是想将他们逼上死路。      眼前的一幕让他不得不相信师傅所说的话,刘衍根本不是人,他没有心。      朝后面看了眼,见轮椅上的男子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整个人都跟黑暗融为一体,可怕的杀气散开。      章远的呼吸发紧,师傅一定在担心师娘那边的情况。      收回视线盯着马上的红衣男子,寒光一闪,章远腰间出现一把软剑,手腕灵活有力的持剑加入打斗,金属碰撞声跟衣决摩擦声在肃杀的气氛下愈发迅疾。      沈默站在冷无痕后面,手抓着轮椅,这是他第二次看到章远杀人,震感他的是平时嬉皮笑脸,偶尔还有些大无谓的青年一旦拿起剑,就再也看不到半点熟悉,变的陌生,也变的可怕。      他将目光放到那个红衣男子身上,轻皱了下眉,不对。      下一刻沈默抿紧唇,手紧了紧,不是刘衍,他在心里笑了笑,难道这次真的赌错了?      黑眸凝成冷酷的色彩,冷无痕抬头,唇轻动,很轻的声音传入章远耳中,“退后。”      人群里的章远软剑一挑,从一人喉管拔·出,身子一闪,飞至五丈外。      沈默屏住呼吸,他看着那剩下的十来个黑衣人跟稻草人一样被利箭射出血窟窿。      耳边发出砰的声响,是手掌拍打轮椅扶手的声音,沈默看着冷无痕忽地飞出去,青衣无风自动,宽袖一甩,就将最后一人抓起扔到地上。      剑一划,那人脸边一张人皮面具扯下来,露出原本的面目,是刘衍手下另一名统领,他身子抽搐了几下,黑色的血从嘴里涌出来。      看到这一幕,冷无痕脸上没一点温度。      沈默舔了舔唇,五六十个鲜活的生命半盏茶不到的功夫就这么化为乌有。      “无用,看见了吧,那人根本就没来。”章远阴沉着脸,剑回鞘,他看着沈默,却不见对方脸上半分失落。      看不透这个人。      三个男子站在断肢残骸的黄桥边,大面积的血染红了桥下的水流。      这场密谋的调虎离山计失败了。      原本是想把刘衍引出来,给秋叶时间去找想要的东西,谁知刘衍早有打算,前来的根本不是本人,只是个替身。      那么真正的刘衍在哪?      王府梨园书房,藏匿在黑暗中的身影慢慢走出来,单薄的身子轻巧到有点诡异的闪进窄小的书架,手快速的在那一排排书上翻过,最后在最底下那本有些破旧的书那里停了一下,翻开后是个空阁,一张残破的牛皮卷静静的躺在里面。      那人目光闪了闪,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耳边杀气划过,他猛地偏身,牛皮卷被两指夹住放进怀中。      戏谑的笑声中是冷漠凌厉的语气,刘衍嘴角噙笑,“本王很好奇你面具后面那张脸是谁?”      秋叶抿抿唇,露出一个笑容,清雅如风,没一点杂质,像个孩子一样,“得罪了。”下一刻就主动出击,袖中匕首直刺刘衍的咽喉,不再是弱不禁风的样子,眸中涌出冷意。      不退反进,刘衍伸出的手掌带起可怕的劲风在他的匕刃一拍,趁他那一瞬间的顿住,手指从他耳边擦过。      眼前的男子那张脸让刘衍震惊失色,指尖抖的厉害。      “兰....兰息?”      秋叶蹙了蹙眉,似乎有点奇怪刘衍为何会这般惊讶,他眯起眼睛,匕首一横。      大脑混乱的刘衍猝不及防,只拿手臂挡住,皮肉划破,鲜血渗出衣衫,再抬起头,他的面色狰狞,赤红着双眸,冷冷一笑,“兰息,你回来了,真好。”      兰息?谁?秋叶后退半步,他敏锐的察觉到这人身上的气息变了,判若两人,面前的是个魔鬼,手中匕首一横,主动出击。      外面叫喊声四起,大火冲天,密集如雨的利箭从屋顶出现的蒙面人手中的弓弩发出,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秋叶被一掌击中,手指匕首掉落,他的胸口阵阵撕裂的痛,忍住喉头泛上来的血液,脚步往后退,却被一股可怕的力量困住,空气凝结,一瞬间,瞳孔放大的是那双血红的眼睛。      “跑啊,跑了十年,还不是回来了。”刘衍眸中闪烁着嗜血疯狂的光芒,他捏着秋叶的脖子,哈哈大笑,如疯魔状。      脖子上的力道加紧,秋叶呼吸困难,冷汗不断渗出,气息纷乱,“刘衍,程无用还在等着你去救。”      程无用.....      “啊----------”      刘衍脸上的表情是扭曲的痛苦,挣扎着什么,他口中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将秋叶甩出去,捂着头在角落大声吼叫。      书房一片狼藉,大门上射了一致利箭,秋叶趁机打翻唯一完好的书架,闪身出去。      城外,沈默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章远焦急的来回踱步,看到飞过来的人影,立刻赶去接应。      “师娘,你受伤了?”      秋叶摇头,俯身抱住冷无痕,将怀中的牛皮卷递给他,布满冷汗的脸埋在冷无痕的脖颈处,嘴角的血液终于没忍住的流了出来。      “无痕,我有点累了。” ☆、67·卷八   大年三十那天,大雪飘落,如同绵絮般在半空纷纷扬扬。      车水马龙,人声沸鼎都不足以形容都城的繁华,平时黑压压的城墙被大雪覆盖,少了些许厚重与肃然。      昨夜子时,久病未愈的皇帝病危,神智不清,东宫太子目前暂管朝堂事宜。      除去战死的和病死的,以及夭折的五位王爷,包括刘衍在内,拥有各自领地的三位王爷没有收到旨意,不可私自带兵离开领地带兵进城。      城门口守备森严,两侧的士兵严正以待,如临大敌,个个冷寒着脸,挨个的搜查盘问进出的百姓。      队伍排得很长,还有一个时辰城门就关闭了,不准出也不让进,那些要回家跟亲人团聚的,还有从外地做生意赶回来的都很焦急。      他们很小声的埋怨着,却不敢大声喧哗。      侍卫粗言粗语的质问,“从哪来的?进城干什么?”      被盘问的是两口子,男的嘴边有两撇胡子,眉目普通,脸上挂着实诚人的笑容,打扮的挺阔气,像个土财主,他身边的女子细腰柳眉,朱唇轻抿,脸颊染着一点红晕,乖巧的站在她丈夫边上,低着头,俨然一副娇滴滴小娘子的模样。      其他几个侍卫趣味的目光在女子身上乱扫,更有人咽了口口水,只不过他们敢惦记,却不敢真干点什么。      现下正乱,都把自己的脑袋拴在裤腰带上。      “侍卫大哥,过年添点酒菜。”男子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递过去,讪笑着,“小民跟贱内刚从乡下收租子回来,看能不能.....”      领头的侍卫视线还在女子身上,他装作无事的把钱袋收起来,朝女子多看了两眼,“模样还真俊。”      形势就这么僵着,直到男子又拿出两张银票,才听到侍卫的声音,“放行!”      男子笑着道谢,牵起女子的手往城里走,嘴里还在愤怒的低骂着,“那帮刁民越来越刁,越来越懒,每年收成一年不如一年,租子都交不上来,还得亲自去收,明年不给他们点颜色,还真管不了了....”      进程之后,那两口子脸上的表情都略微变了一下,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乔装打扮进城的刘衍跟沈默。      最遭罪的是沈默,两天前刘衍独自一人骑马赶来营救他,那架势,霸气十足,万夫难挡,挺像孙大圣脚踩祥云过来。      很顺利,他被救走,至于身上的伤....      章远下不了手,也拦着不让冷无痕下手,最后还是沈默自己动手的,这种事也不是头一次干,只不过这次为了效果更好,苦肉计使的更成功,但是他下手狠了点,伤口上敷了上等的药物,这会还是挺疼。      好在从111那里得知刘衍对他的信任大幅度增加。      章远跟秋叶都不知道沈默跟冷无痕两人之间有个协议,沈默为他拿到那半张真正的地图,成为他坐上那把椅子的最后一个垫脚石,但是他要冷无痕一个承诺,放过刘衍,给他一条生路。      大概也就沈默知道,宫里的人有多少已经被冷无痕掌控,又有多少锦衣卫都是他的人潜伏的。      这场战争,刘衍早就输了。      在沈默看来,不过是物归原主,冷无痕原本就是真正的太子。      见走着的人突然停了,刘衍侧头询问,“怎么了?”      紧了紧双腿,沈默抿着唇,“我有点尿急。”      刘衍挑了挑唇,盯着他观察了好几秒,眸底闪过一点笑意,这人扮成女子,还挺美。      环视着四周过往的人群,他没松开沈默的手,而是拉紧了些,几乎给全揽进怀里,挡着那些路人的碰撞。      “忍忍,到地方再解决。”      在外面排了长时间的队伍,又加上紧张,最悲惨的是在城外的茶棚多喝了两杯热茶,这会沈默额角已经溢出细汗了,脸上涂的脂粉都有点花了,他拿手摸了一把,更是惨不忍睹。      穿越错综复杂的巷子,一到住处,沈默就快步前往茅厕。      望着青年的背影,走出来的黄浩压低声音道,“爷,要不要....”      刘衍抬手打断,“跟他一路上同吃同住,如果他想害我,不至于等到现在。”      “可是一向手段残忍的冷无痕竟然没有灭口。”黄浩欲言又止,“那个马夫章远跟他曾经很要好,突然失踪,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秘密?”      没有去想这个问题,刘衍眯了眯凤眸,冷芒闪烁,“黄浩,你说一个人死了十年,突然出现的是人是鬼?”      当年的少年是什么时候跟冷无痕产生交际的?又是怎么避开那场滔天大火?如果那天见到的人真的是兰息,那么,他亲手埋在地底下的那个尸首是谁?      又为什么不与他相认.....      刘衍隆起的眉宇紧了紧又松开了,事过多年,似乎并没有最初的那般激动。      见身边的男子散发出的气息不定,黄浩有些摸不透,“爷?”      “去打盆温水过来。”刘衍说罢就迈步进去屋里,薄唇微微勾了勾,似乎期待着什么。      黄浩抬头看看天,低声喃喃,“果真是要变天了。”      解决完浑身舒坦的沈默在门口转悠了个来回,又在前屋里呆了会,啃啃下嘴唇,这才进去里屋。      斜躺在床上的刘衍招招手,“过来把衣服脱了。”      沈默把身上好几层衣服脱掉,换上里衣,前襟敞开,露出腹部狰狞的伤口,他由着对方微凉的指尖在伤口四周游走。      “无用,本王七岁开始习武,如今已过二十六年,所用的武器最多的就是匕首。”给他抹着药,刘衍漫不经心的语气,似笑非笑的,“当一个人拿起匕首刺自己和别人捅过来,伤口的切口是不一样的,这点你同意吗?”      沈默身子不易察觉的顿了一下,垂着眼角看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慢慢的用力,平整的指甲扎进伤口,血丝一点点渗出,他拧着眉头痛的倒抽一口气。      “本王还以为你不知道痛。”刘衍嗤笑一声,不见动怒的表情,仿佛刚才的动怒和杀气都是错觉。      腹部伤口上完药,换好纱布之后,沈默把里衣拉开一些,露出肩膀的几处刀伤。      毕竟是宫里都稀缺的药物,不深的伤痕已经脱痂,只有一两处还维持着结痂状态,刘衍的指尖从他的后颈划过,仿佛有挑·逗的意味。      “本王能不能信任你?”      沈默轻抿唇,淡淡的给出答复,“能。”      从鼻腔发出一个不带多少情绪的声音,刘衍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十日散,十日后,必须要从本王这里拿到解药,否则不出一日,肠穿肚烂而死。”      沈默抬了抬眼,伸手拿走,倒出一粒白色药丸,没有半分犹豫的吞进腹中。      这一幕让刘衍眸子闪了闪,深邃的眸底似乎掠过什么色彩,唇边的笑意略微清晰,“睡会吧。”      耳边的声音仿佛极有蛊惑力,穿透耳膜在脑海盘踞着,困意席卷上来,沈默打了个哈欠,嗯了声,眨了眨眼睛,侧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手覆上青年的脖子,慢慢摩·挲着,又移到他的唇上,拇指来回抚·摸,刘衍俯身,唇贴上去,手捏着他的下颚,舌头滑进去,汲取着他口中的气息,做着近几日深夜都做的动作。      直到将青年的唇吻的红肿,刘衍才退出来,舌尖舔掉他嘴角的银丝,低沉的嗓音里压抑着什么。      “一个个都想拿到那件东西,你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睡了一觉,沈默醒来时是中午,他坐起来摸摸嘴边,有点干,可能是天气的原因。      穿好外衣出去,看到眼前的一幕,饶是一向冷静自持,不动声色的高数老师都给呆住了。      平时举止玩世不恭的妖魅王爷这会撸着袖子,正绷着脸盯着那只备受危机的公鸡,衣摆上还占了点类似鸡屎的可疑物。      手伸过去想抓住那只大公鸡的脚,对方扑扇着翅膀飞开。      “本王就不信了。”刘衍冷着脸,体内真气运转,手掌成爪,一道浑厚的掌力拍出去。      鸡棚塌了,公鸡没事。      站那里的刘衍一身大红衣袍溅到不少雪渣子,他黑着脸,如果眼神能实质化,那只“咕咕”叫的公鸡早就死透了。      沈默看不下去了,哭笑不得的眼神扫了某王爷一眼。      “我来。”      某个高数老师跟那只情绪不安的大公鸡耗了几分钟,拾起地上的石头子往它身上扔,公鸡怒了,想扑过去用嘴啄他,这时,沈默下意识喊了声,“刘衍,快抓鸡。”      等着看笑话的刘衍听到这个称呼,有一瞬间的古怪,默不吭声的过去,乘其不意,抓住那只公鸡的两边翅膀。      黄浩不在,沈默什么也没问,包括他们来都城干什么,他的任务目标是刘衍,其他人的事跟他无关。      支线任务他也有十足的把握,走之前给李婉书说的那些话应该够她想一段时间,对智商不够发达的伙伴多等等。      杀鸡的时候倒是挺顺利的,杀人无数的刘衍拿起菜刀在鸡脖子上一划,鲜血喷涌,他抬头,那一刻觉得成就感不少。      午时过去半盏茶功夫,把厨房弄的一片狼藉的两人坐在桌上,看着一大碗飘着葱花的鸡汤。      “其实我不饿。”鼻息间的腥味飘来飘去,沈默嘴角轻微抽搐,“要不你先尝尝?”      视线从鸡汤表层那些黑色不明物上扫过,刘衍摇头,“本王也不饿。”      沈默蹙了蹙眉,眼看外面又飘起了小雪,肚子饿的很,犹豫了会,他拿起勺子舀了一点汤放到碗里,在柳刘衍有意无意看过来的目光中淡淡的抿了一口。      “嗯,味道很不错,王爷,你尝尝。”      “是吗?”盯着青年,见他脸色浮现满意的表情,刘衍将信将疑的拿勺子舀了口喝了。      噗----      见刘衍吐了,一直忍着没咽下去的沈默也吐了。      就在两人把那碗鸡汤倒进锅里重新煮一遍时,郊区某处别院一片刀光剑影,血染地面的积雪,惨叫声四起,带了一批人打算跟几个老臣碰面的七王爷惨遭毒手。      生在帝王家,手足情深只是天方夜谭。 ☆、68·卷八   黄浩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食盒,他面色古怪的嗅着空气里的饭菜香,那样子就像是处在无法置信的状态。      当他看到自家主子手捧着一碗大米饭出来,唇边还挂着笑,他震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舍身犯险进城,刚从血战中出来,身上的血腥味还没消失,看着眼前挺温馨的一幕,黄浩面部肌肉抽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口子。      被心里的想法给愣了会,黄浩紧了紧食盒,如果王爷能走出那个把自己困住的牢笼,会是好事。      但是,程无用敢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一定会想尽办法除去。      沈默走出厨房,他对黄浩点点头,迈步进去堂屋。      在外面站了一会的黄浩也走进去,他看着坐在桌上安静吃饭的两人,比他预料的还要和谐,那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们关系变成这样.....      把手里的食盒提起来,黄浩问,“爷,这个....”      “晚上吃。”刘衍没抬头,筷子拨着那碗青菜,挑出一根确定熟透了的放嘴里,“怎么样?耗子都拿下了?”      黄浩视线从沈默那里扫过,“嗯,一个没跑掉。”      接下来只剩下咀嚼食物的声音,好像被孤立,实际上的确被屏蔽的黄统领拿着食盒默默出去,自己倒了杯茶消化看到的一切。      刘衍蹙起眉宇,突然开口,“本王不吃姜。”      所以?沈默一头雾水,把嘴里的鸡骨头吐掉,抬眸看过去。      “你刚才不是在找姜吃吗?”刘衍眸色沉了下去。      沈默嘴角抽搐,拿筷子把他那碗鸡汤里那点姜片给找出来,还要装出很喜欢的样子全吃掉。      嘴里的姜味让味蕾都有点麻,沈默内心吐血,谁说他喜欢吃姜的?      晚间,风停了,雪也停了,一切才刚开始。      城北一个个黑影从围墙边飞过,隐没在皇城方向。      辉元三十七年大年三十戌时      对于城里百姓来说是个团圆的年夜,吃着热腾腾的饭菜,跟亲人一起围在一起守夜,而对于在天启殿侍奉了大半辈子的太监总管安平来说,是个永远不敢再去回忆的日子。      那惊心动魄的一夜必将会成为整个皇宫生存者一生最可怕的记忆。      一阵急促整齐的马蹄声彻响在都城东大街,踩在青石路上,在万家灯火中兵分三路直奔皇城。      夜,终于乱了。      三王爷刘冀与五王爷刘赴领着全副武装的亲兵一路斩杀,精疲力竭的站在浮华宫,从这里出发,只要杀光所有阻碍者,他们就可以站在向往的天启殿。      “杀。”刘翼挥手,一声令下,剑指着天启殿方向,率先冲过去,叛乱的利刃刺破了皇宫最后一道堡垒的宁静。      不过须臾,皇宫如同被血从头到尾的洗礼了一遍。      天启殿中,飞奔赶来报讯的内侍颤抖着磕磕巴巴的说了一通,安平震惊当场,他尽量冷静的吩咐下去,让所有人都别慌,而自己却无法克制的发抖,他望向床上那个干枯病弱的老人,跪在地上,“皇上,翼王跟赴王带兵闯进宫里,太子已经领兵前去....”      “愚....愚蠢....宏...宏儿...”乾于帝胸膛大力起伏,呼吸极为困难,脸色比死人还要可怕,随时都会断了那口气。       殿外有个内侍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身子伏在地上:“皇...皇上,衍王带领铁骑五百人入宫护驾,已将叛军阻在殿门外!”      安平身子一顿,衍王出现的也太及时了,他心底突然一凉,从江北城到都城日夜兼程也要三四日.....      这究竟是护驾还是另一番图谋?      乾于帝咳嗽不止,他抖着手擦掉嘴边的血,大口喘着气,虚弱的呼吸断断续续,“传旨下去,锦衣卫统领陈进领一千人前去镇压。”      话落,殿外不知何时出现的陈进提着剑道,“皇上,请恕末将不能前去。”      “何意?”      “末将的主子已在一个时辰前下出军令,要求末将保护皇上。”      安平脚下一晃,锦衣卫向来是由一人亲自管理,陈进口中的主子是谁?衍王?      墙外刀剑碰撞,嘶喊声震天,叛乱被截止在通往殿门口的那条主干道上,刘翼跟刘赴穷途末路,骄傲与过强的自尊所迫,他们自刎于剑下,到死前那一刻,视线还是望着天启殿。      刘衍抬手,箭如雨下,血溅石子路,所有叛军被送入地狱。      原本放松的心在看到本该在身边的人不见了,刘衍喝道,“他呢?”      “刚才还在。”黄浩环顾了一圈,提议道,“爷,当务之急是先去天启殿。”      刘衍纹丝不动,冷着脸,“本王要见到他,活的。”他挥手让手下人四处寻找。      天启殿相邻的琼玉宫,所有人都在焦急寻找的人面色淡淡的站在灯下,将怀中的一物扔过去,对面章远伸手接住递给冷无痕。      “他送我的,挺惊讶的吧?”沈默像是在自言自语,眼底情绪看不清,“花费大把心思想得到的东西,真正到手了,心里还真不是滋味,说到底,我还是背板了他。”      最后一句话很轻,却没能逃过在场三人的耳力,他们一同看过去,见青年消瘦的身形仿佛笼罩了一层倦意,厌倦了这个世界。      没有去回应那几人的目光,沈默垂了垂眸,他也是在前不久才发现身上的,不知刘衍是什么时候放在他身上的。      可能是他们在出发前的那段短暂的并肩而眠时,也有可能是趁他不注意,在马背上的时候放进去的。      过了几瞬,知道时间不多了,沈默看向秋叶,“我想跟他聊聊。”      冷无痕脸上的表情暗了下去,没有吭声。      轻声嗤笑,沈默迎上他充满杀意的视线,“怎么,你对你妻子不信任?”确定冷无痕不会杀他,所以才想在最后做点什么。      拍拍秋叶的手,冷无痕柔声道,“叶儿,去吧。”      秋叶弯弯唇角,嗯了声,跟着沈默出去,没过多久就回来,已不见另一人。      离开琼玉宫的沈默往回走,看到一排排整齐的黑甲军,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是跑的,当他一刻不停的跑到原处,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风更冽了,地上只有大片的血和交叠的断肢残骸,空气里的血腥味吸入肺腑,沈默擦掉额角的冷汗,头一次撕掉脸上的淡定从容,异常不安,却又极为可怕。      当他站在冷无痕面前质问时,对方冷冷的开口,“我只答应在这里不要他的命,谁让他蠢到以为你跑出宫,就独自一人出去找你。”      刘衍可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太子刘宏,他不但有势力还有谋略和治国之才,冷无痕怎会放虎归山?沈默心一紧,上马飞奔出去,所过之处,无人阻挡。      天启殿中冷风灌入,灯影摇曳,轮椅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在压抑的殿内极为清晰,一身青衣,面容孤傲的男子坐在椅子上,身后推着他的是个清雅如风的白衣青年,澄澈的眸子与一脸惊悚的安平对望了一眼,他微微笑了笑,没有一点恶意。      “你....你...”看到男子那张脸,乾于帝原本涣散的瞳孔睁大,“蓉儿....蓉儿可是....”      冷无痕面色清冷,“是我的母妃。”说罢他将一个锦囊拿出来,那一刻,乾于帝眼底出现了明显的动容。      边上的安平不停的咽着口水,三十五年前,皇后身边有个模样娇俏的宫女,皇上赐予她芙蓉之名,寓意纯洁无暇。      不会错,相似的容貌.....      这人进来天启殿如入无人之境,足够说明太多讯息,只怕衍王跟太子都凶多吉少了。      可悲可叹,兄弟相残,到头来,却落到一个本该死去三十多年的人手里,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看着他的双腿,乾于帝叹了口气,“当年之事,朕自感亏欠你的生母,你说说看,想要什么。”      冷无痕深眸一抬,唇边轻挑,“我想要这天启殿。”      几字落下,如同冰雪封住了殿门,刹那间,蚀骨的冷扩散开,安平已经忘了呼吸,他几乎能听到死亡的脚步在一点点靠近。      乾于帝脸色煞白,片刻后怒道,“你身份不明,何能稳住天下?”      “丞相是我的恩师,朝堂之事他自会压制妥当,至于身份....”冷无痕嘴角浮起一抹隐笑,“父皇,我的母妃在地下看着你,她希望你能为她的儿子做点什么。”      安平脚下一软,咚的跪在地上,他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朕可以给你,但是你那几个兄弟...”      后半部分话被一道冷漠的声音打断,冷无痕抬头与他对视,“刘翼跟刘赴已经自杀了,刘宏甩掉将士逃跑,在途中摔下马,当场死亡,至于刘衍....”      他的语气顿了顿,“大概下去见他的几个兄弟去了。”      乾余帝猛地吐出一口血,抓着床沿的手发力,“你...你可真狠!”      “跟父皇学的。”冷无痕不冷不热的声音吐出,自始至终,他都拉着秋叶的手,似乎并不像面上那么冷静。      活在黑暗中三十五年,那种积压的仇恨早就将他的灵魂给摧毁了,如果不是身边人的陪伴,他撑不到现在。      除了在场的安平跟秋叶,没有人知道那晚发生的一切,当玉玺盖上去那一刻,乾于帝瞪着这宏伟清冷的天启殿,无人知晓他最后脸上出现的笑容是看到了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      辉元三十八年初一,昭告天下,失散多年的皇子得天意归来,领旨登位,改国号承天。      五月,各地臣子成交上来的折子被一一抚平,朝堂渐渐稳定,百姓们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早就换了,他们不会去在意帝王家的那些丑事,只想着今年的收成,过好自家的日子。      之前掀起大波的封后也慢慢淡去,但是后宫却愁云密布,那些太监宫女们走路都提着气,就怕声音大了点被拖出去砍了。      皇后得了一场怪病,一日比一日消瘦,成日郁郁寡欢,太医们束手无策,为此,太医院已经有不少太医都搭上了性命。      冷无痕摸着秋叶瘦下去的脸颊,“怎样?”      见倚着床柱的青年面无表情,冷无痕面色冷寒,拂袖,一物掷过去,“朕说到做到。”      沈默把那面金牌收好,淡淡的声音,“谢皇上。”      随后他将一颗黄色药丸喂进秋叶的口中,“放心,我不至于蠢到以为加害于他之后还能活着走出宫门。”      但是这心病可不是药物能治好的。      这句话他没说出来,把最后的十颗药丸全留拿了出来,看了眼冷无痕跟秋叶抵着额头的亲昵画面,默默后退着离开。      走出殿外,阳光大好,可沈默心中却是乌云密布,密谋许久的一场戏谢幕,所有人都演的很出色,只有他觉得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看错了刘衍对自己的态度变化,也低估了秋叶的细心和执着,十年前的事情他没想揭露出来,而且秋叶也不会信,但是谁又能料到还有知情者存在,又恰巧被秋叶找到。      再照这样下去,积郁成病的秋叶如果再不解开心结,只怕回天乏术。      揉了揉眉心,沈默往宫外走,他在心里说了句,“111,该带我去找他了。”      西陵镇桃花村,世代靠捕鱼为生的老汉在一次出船打捞上来一人,那是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身上多处恐惧的伤口,只有一点微弱的气息。      怀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好心,老汉将男子带回家,没有上好的药材,也请不起大夫,于是老汉便上山采药,用草药给他治伤。      大概是老天不想把他的命收回去,半个月后,男子苏醒过来,但是却忘了他从哪来,忘了他的过去,只记得一个名字,程无用。      直到某天,老汉将从男子贴身的衣物里找到的竹筒还给他,那是一封信,男子出奇的看的很认真。      那天,老汉看到男子蹲在门槛傻傻的发呆,他想,大概是想起了失去的亲人,所以才会哭的那么伤心。      村里人渐渐认识接触了那个身材高大,模样极俊的男子,行为古古怪怪的,做起事来勤恳能干,后来村里人就叫他大傻,往往那时候,男子都会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过于妖媚的笑容让村里的那些小姑娘们都羞于自愧,不敢表达自己的心意,只敢偷偷的暗恋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男子身体全好了,每天都会坐在村口,眼睛盯着远处,认真专注。      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等什么。 ☆、69·卷八   阳春三月      村里来了一个青年,模样清秀干净,自称是大傻的朋友,老汉没有多问,因为他见过大傻在纸上随意乱画的东西,跟出现的青年有点像。      沈默按住乱动的手,笑着开口,“我姓程。”      老汉激动的站起来,“小哥,你莫不是叫程无用?”      略感诧异,沈默脸上依旧挂着友好的笑容,“对,是我。”      “大傻昏迷的那段时间没日没夜的唤着这个名字,后来清醒后逢人就问认不认识程无用。”老汉叹了口气,又说了一些关于这段日子的事。      听完老汉的话语,沈默抿了抿唇,望着眼前的男子,轻声问,“刘衍,认识我吗?”      抓着他的袖子,刘衍翘着唇角,是高兴的,他大声道,“无用。”      沈默轻挑了下眉,审视的目光盯着他,看进那双凤眸里面,没有往日的黑暗,很清澈,那里面倒映的是他的身影。      在桃花村待了半日,沈默带刘衍一起离开,前往江南去找李婉书。      赶路的日子并没有预料的枯燥,因为身边的男子几乎没消停过,但凡走下马车停在一个地方,那人都能整出点事。      沈默最近嘴角抽搐的次数频繁,他开始去试着思考父母教育孩子是不是也这么累....      夜间,客栈某个房间,沈默洗漱完脱了外衣上床,原本早就睡下的男子贴上来,跟个大火炉一样。      耳边湿热的呼吸若有若无,挑战着沈默的控制力,他皱了皱眉,“离我远点。”      “无用,你身上好冷。”刘衍打了个哈欠,手臂一伸,熟练的把沈默固定在怀里,带着睡意的声音,“我身上暖和,你抱着我睡。”      沈默嘴角一抽,没说话了,阖着眼想接下来的路程还有多远,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有只大手在他身上乱摸,沈默先是懵了一下,随后立刻睁开眼,抓住已经移到他胸口的手,侧头问,“刘衍?”      “嗯。”刘衍从鼻腔发出一个声音,咧嘴笑起来,黑暗中他的视线一直盯着沈默。      沈默拿手背遮住眼睛,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在刘衍的唇蹭到沈默时,脑中响起了一个声音,“叮,恭喜沈先生,这卷主线任务完成。”      江南梧桐镇      小道上远远看见两个身影,高大的男子背着脸色不太好的青年,两人慢慢走近,均都风尘仆仆。      让刘衍把他放下来,沈默站在那块石碑边上,掩嘴轻声咳嗽。      刘衍拿袖子擦掉脸上的汗水,他摸摸自己咕噜叫唤的肚子,“无用,我肚子有点饿。”      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递过去,沈默靠着石碑,快见到李婉书了,似是想起了什么,他扫了眼刘衍,唇角压了下去,发愁着什么事。      刘衍将那块大饼撕开两半,一小半给自己,最大的那份递给沈默。      “刘衍,你真的不记得了?”只吃了几口,沈默把剩下的塞到他嘴里,语气随意的开口,“以前你是主,我是仆,”      “嗯?”刘衍大口吃下嘴里的饼,凑过去小心翼翼的问,“无用,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沈默迈步往镇里走,“是挺讨厌的。”      快步跟上去,刘衍走到他前面,往后退着,眼睛盯着他。      “可是你昨晚还帮我擦背。”      “闲的。”      “夜里你会帮我盖被子。”      “纯碎只是顺便。”      “睡觉前你都会亲我一下。”      “那只是晚安吻。”      “你每次都把好吃的给我吃。”      “那些是我不爱吃的。”      “上个月八号,我们在平福客栈吃饭,他们都骂我傻子,你还生气了。”      沈默脚步一顿,这人记性什么时候好到这个程度了?他眼睛闪了闪,突然捂住腹部,面色痛苦。      看到这一幕,刘衍脸上的明朗笑容瞬间就退了下去,他脱口而出,“无用,是不是以前的伤口复发了?快让我看看。”      钳住他的手,沈默的声音有点冷,“刘衍,你怎么知道我腹部以前有伤口的?”      被这个架势吓住,刘衍拿手按住头,脑海里像是有根针在钻着,他脸色慢慢发白,随后大力摇头,不安道,“我....我不知道。”      见对方不像是装的,仿佛刚才不过是本能做出的事,沈默眉头紧锁着,过了会松开他的手继续走路。      “无用,我真的不知道,马大叔说我忘了很多事。”刘衍拉着他的手,勾着唇角,“不过我记得你,会一直记得。”      “忘掉吧。”沈默淡声说了句,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加快了脚步。      梧桐镇有处大宅子,门前的家丁懒散的靠墙打哈欠,沈默走过去友善的开口,“我是你家主人的朋友,还麻烦进去通报一下。”      家丁上下打量了会,摸摸下巴,“等着。”说完就跟另一个家丁使了个眼色,快步进去。      没过多久,走出来的几人当中有个女子,外表一如从前的端庄高贵,一张口....      “无用!”李婉书眼睛一瞟,脸上的欣喜顿时就变成哭丧,她走过去打招呼,“表...表哥。”心想,皇上怎么不派人把这个唯一的亲王给灭口?      下一刻李婉书错愕了,她看到刘衍往后缩,退到沈默背后,一副害怕的样子。      沈默拍拍他的手,跟他说了几句,无非就是说面前的女子不是疯子,是朋友之类的。      “哈哈哈哈哈,傻了。”李婉书哈哈大笑,指着刘衍的手在沈默一击目光中收了回去,她清咳几声,“咳,对不起,我失态了。”但是她的肩膀还在耸动着,这个消息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从前那个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疯子竟然成了傻子。      直到几人坐在客厅,李婉书才平复下来,她吩咐人去准备糕点和茶水,“无用,你在我这里住下来吧,我们两个一起在镇上做买卖,我想啊,可以做做香皂啊香水啊,肯定能大发。”      摩挲着刘衍的手心,看着那条生命线,沈默轻笑,“你会?”      李婉书摇头,“但是我相信你肯定会。”      “我不会。”沈默直白的话语直接打破了李婉书的发财梦。      接下来都是李婉书在说,吐着苦水,原来皇后似乎捕捉到什么风声,早在宫变前几日派人给她报了信,当天,她就收拾东西离开江北城,一路马不停蹄的跑到江南。      那夜,在得知乾于帝命归九天之后,皇后就穿上高贵正式的凤袍吊死在大玉宫,死在她耗尽手段跟心思住进的地方。      “无用,你说新帝会不会把我也给灭了?”连着吃了几块糕点,李婉书很小声的问出了自己这些日子都睡不好的事情。      “不会。”沈默挑眉,“他想当仁君。”      李婉书翻了个白眼,“翼哥哥跟赴哥哥的子嗣全死了,说是遭遇马贼,这理由也就骗骗三岁小儿。”      沈默没吭声了,总归还是会留点的,否则等冷无痕老去,皇位继承人都没。      翌日,带着刘衍从镇上溜达一圈,给他置办了些新衣物回来,沈默就去找李婉书,说明来意。      吃完午饭之后,李婉书就吩咐丫鬟去取了一样东西过来,她摊开那张纸,对低头数着沈默手指头的刘衍说,“表哥,你在这上面按个手印。”      “不要。”刘衍拒绝,而后又继续一根根摸着沈默的手指。      李婉书脸上的笑容一僵,也不生气,诱哄道,“你按了之后,我让厨子给你做你爱吃的红烧肉。”      大拇指沾了点红泥在纸上按下去,刘衍认真的强调,“不要红烧肉,要清蒸鱼,无用爱吃。”      “叮,恭喜沈先生,支线任务完成。”脑中的声音让沈默微微一顿。      李婉书闻言把视线放到沈默身上,见他脸上并无一丝表情,心下觉得傻表哥挺可怜的。      夜间,睡前沈默把贴身带着的金牌放到刘衍怀里,一再叮嘱,“这是能保住你性命的东西,一定要随身带好,别弄丢了,别让其他人知道。”      刘衍抓着沈默的手,像是在吃糖一样舔着他的指尖,双眸期盼的看着他,“无用,我想跟你睡觉。”      沈默看着刘衍,眼底出现了细微的波动,他阖了眼帘。      凑过去轻碰他的嘴唇,黑暗中刘衍的眸子闪过一丝光芒,或许当事人自己都不知晓那里面的欲·望跟占有欲。      “我出去办点事,要过很久才回来,你在这里住着,婉书是你表妹,跟村里的花花一样,是个好人,不会打你骂你。”      冲·刺的动作一停,刘衍粗重的呼吸打在沈默脸上,“我也要去。”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沈默没睁开眼,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下去!”      刘衍胸膛快速起伏,最后不说话了,把沈默抱在怀里,喉头轻微哽咽了几声,律动的节奏慢了下来,缓缓的摩擦着,他舍不得早早结束,想一直停在这人温暖的身体里面。      像是个委屈的孩子,怕被抛弃,所以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心思藏好。      第二天天没亮的时候,沈默走了,再也没回去过。      而刘衍又开始了漫长的等待,蹲在门口看着那条人来人往的大街,指望能看到一个身影。      两年后来了一个极美的女子,她的脸色过于苍白,眉间笼罩的忧愁分外浓郁。      她看着让自己唯一放心不下的男子,瘦了,三十多岁的年纪,就已经白了双鬓。      那时,是这人自己过来找她索求“断伈草”,说想忘掉过去,不给自己留退路,如今好了,那些过往忘了,过的却并不好。      相识那么多年,她终究还是不能看透这人的心,也走不进去。      介绍了她的身份,在提到一个名字时,原本无精打采的男子双眸瞬间就亮了,“无用什么时候回来啊?”      眼眶渐渐红了,孔月露出一个笑容,“他还有些事没做完,说都处理完了就回来看你。”      刘衍哦了声,不难看出他脸上的失望和难过,无用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不要他了....      孔月偏头,泪如雨下,她拿帕子快速擦掉脸上的泪水,低头将带来的包袱递过去,“这些是他的衣物,你收好,还有这个。”她将一个木头小人放到刘衍手里,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她的声音颤抖的厉害,“是他亲手雕刻好让我过来送给你的。”      刘衍摸着那个小人,嘴里自言自语“真像,跟无用真像。”      “他说你要按时吃饭睡觉,别每天跑出去等他,也别多想,他没有抛弃你,他还让你多看书学点东西,等他回来要检查。”孔月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说完这些话的。      “嗯,我会听话。”刘衍把小人放进怀里,又摸了摸,他的唇角弯了一个弧度,“如果你见到无用,一定要告诉他,我很想很想他。”      孔月再也呆不下去了,她匆匆起身出去,躲在柱子后面哭了。      两年前青年去找她的时候就已经快走到尽头,就算师傅在世,也不可能把他从病魔手里抢回来,过了半月不到,青年就死在床上。      她按照青年的要求把他葬在江北城城西的树林里。      知道体内的冰毒压不住了,所以孔月想在最后做点什么,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心想,让刘衍有个希望总比没有好。      承天四年七月初七,皇后于寅时殡天,悲痛欲绝的天子颁发旨意,后宫永不纳妃。      承天七年十月十九,当年月满楼的花魁孔月奄奄一息之际命陪伴她一生的丫鬟取出那枚本该被毁的解药,偷偷放进刘衍的杯中让他服了下去。      并且将她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她没有失约,因为那时她只是在刘衍面前承诺有生之年会保守下去,最后一个字落下,她安心的合上了双眸。      刘衍恢复记忆,得知他等了七年的那个人早就死了,又是哭又是笑的将自己关在房中,那几日李婉书吓的彻夜不眠,就怕又变成疯子的刘衍血洗宅子里的所有人。      几日后刘衍便前往江北城找到那座墓碑,成日守在那里,酒坛子扔的到处都是,可他就是不醉,清晰的记得那人的点点滴滴。      承天七年腊月二十六,天降大雪,刘衍死在坟前。      是李婉书吩咐人给刘衍安排的后事,将他跟沈默葬在一起,两副棺材靠拢着,就像是两人并肩躺在一起。 ☆、70·卷九   C市的天干净,万里无云。      暖黄色的窗帘拉开,站在窗户那里的少年斯斯文文的,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过长的刘海打下来,看不太清脸上的情绪。      “叮,第九卷《爱在零点》,攻略对象温祈,任务目标,咱们结婚吧。”      沈默把桌上的所有东西都给砸了,他把脸捂在双手中,那种压抑的痛苦一点点扩散在这个房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狠狠的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奔溃的情绪慢慢拉回来,他打开电脑,在百度搜了一首以前爱听的歌,原本不抱任何希望,没想到还真有。      慢慢的,他冷静了下来。      “111,我终于知道你们挑选参与者的要求是什么了。”沈默蹲下来收拾东西,在心里讽刺的说,“如果不是有异于常人的意志和控制力,早就疯了。”      “叮,沈先生是七十亿人口里面,精神力,意志,控制力等综合素质最强的,没有之一。”      “不敢当。”      拿扫帚把玻璃杯碎片扫干净,沈默把一室一厅环顾了一遍,也整个打扫了遍,换了身衣服出门。      呼吸着城市的燥热气息,听着耳机里的歌,沈默往公交站牌那边走,在心里问着有关这卷任务的详细资料。      这副身体的主人叫路向北,刚成年没多久,孤儿,高中念完之后找了份餐饮店服务员的工作,喜欢写点东西,在贴吧发表之后收到不少人的鼓励,他渐渐投入精力进去写小说,也成功签约,从小真空成了小透明,月收入不多,对于一个极少出门的宅男来说,勉强够了。      但是长期的生活饮食不规律导致体质变弱,为了爬首页的榜单,想让更多的人看到他的文,路向北连续熬夜通宵,不分日夜的写文,最后猝死在电脑前。      活了18年,除了文下那几个一直支持他的小伙伴们,就只剩下苹果台零点电台主持人温祈的声音陪伴着他,活在自己的世界太深,以至于看不到这个世界值得去看的风景。      公交车来了,沈默拿出两块硬币放进去,清脆的两个声音落在耳边,久违了的感觉,内心无疑是激动的,他甚至犯贱的有些怀念公交车里的那种拥挤感觉,汗水的味道,香水味等各种气味混合在一起,是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中途转了一次车,他直接去了市区一家医院挂了心理科。      坐在椅子上,沈默率先开口,“医生,我最近总是做梦,感觉什么都不真实。”      桌子对面的医生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女人,她翻开病历,拿出笔问,“你都梦到了什么?”      “很多。”沈默垂着眼帘,平静的说了很多,“很多人,他们都向我伸出手,我走不过去......”      听完之后,医生揭开杯盖子喝了口绿茶,她诚恳的说,“建议你直接去精神科。”      沈默抿唇,“医生,你怀疑我是精神病?”      过了会,医生把病历递过去,双手交握着,“恕我直言,我觉得你已经病的不轻。”      沈默嘴角抽了一下,他起身拿走病历,认真的问,“精神科怎么走?”      “出门左拐,找到电梯,下二楼,往走廊那边直走。”医生强调了句,“一定要配合治疗。”      “我会的,谢谢医生。”沈默点头,说完就转身走出去。      把病历表扔垃圾桶,走出医院,他忽地笑了,没跑去看精神科,这就说明自己没病,好事。      来医院不过是想给自己解压,效果好像还不错。      天还是这么蓝,七月的阳光也是记忆里的炙热,挺好。      去超市买了一大袋吃的,沈默回去后登录企鹅,页面很干净,大洋葱,相聚零点,真爱盆友,就这三个组。      鼠标点开那个一直跳动的相聚零点,弹出聊天框,这里面都是温祈的粉丝,人很多,也很热闹。      沈默默默围观了会,手放在键盘上敲了几个字。      一路向北:大家好。      没人搭理,就像是他开启了屏蔽功能一样,这也不奇怪,因为路向北以前从来不冒泡,万年潜水党。      吃完一个苹果以后,沈默感觉自己摸准了这些人的路子,他又一次出击。      一路向北:~~~~(>_<)~~~~ 被屏蔽了么?      下面很快就有人回应。      钢管舞上的大长腿:么有,是新盆友么?以前没见过( ⊙o⊙)      一路向北:~(@^_^@)~以前一直围观你们      大猫:喵~北北小盆友你好~      很快,沈默就能加入进去他们的话题,偶尔也会甩出一两个冷笑话。      下午他进去网站开始阅读路向北目前还在连载的小说,看了一会之后,太阳穴针扎的疼。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天是黑的,水是凉的,我的心好痛。      看到那句,沈默的心也痛了,这种文风让他胃都跟着痛,很显然,靠写文养活自己的计划肯定要中断了,看看能不能投稿给报社,当然,主要任务还是计划怎么抱温祈的大腿。      坐在电脑前待了一下午,沈默查到很多信息,这个世界虽然是虚构的,但是有些国家都在,人们生活习俗也是他曾经经历过的那样。      这么一想,他心里舒服了不少,吃着泡面看美剧,顺便在心里麻痹自己,这就是他生活过的世界。      夜里零点整,收音机里传来一段轻扬的音乐,随后一个声音响起。      “晚上好,又到了每周的周五,欢迎大家收听《零点时刻》,我是温祈。”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这个深夜让多少人失眠。      沈默手支着头,听着收音机里的声音看书,他沉默着围观温祈跟听众的互动,略感诧异的挑眉,对这个时间那些人特别的激情,还有一些特别奇葩的问题,比如现在,有个听众他爱人劈腿了,在问温祈怎么办。      听众:温老师,你还在吗?连你都要抛弃我了吗?      过了一会,那头回了句:我还在,嗯,张先生,是这样,你不妨跟你爱人静下心来好好谈谈,问问她的态度跟想法。      听众:谈不了,他劈腿的对象是我上司,怎么办?温老师,我爱人为了我的上司,腹股沟肌肉都练出来了,昨晚我想跟他做,可他说辣的吃多了,便秘的厉害,大便的时候还有轻微出血,这一定是借口,他现在连做都不想跟我做了。      .............      沈默手一顿,翻了个身,突然觉得这个节目对深夜党来说,挺不错,靠这些乐趣缓解熬夜的疲劳。      听众:温老师,你歧视同性恋?我以为你是同道中人,难道你不是?其实你是吧?      那边低沉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抱歉,刚才打翻了水杯,你继续。      一小时以后,节目结束,群里有个企鹅号亮了。      温老师:我明天要去C市旅游,求包养- 。-      群里那些深夜党瞬间沸腾了,炸开了锅,就跟刷屏一样,一排排文字冒了出来。      温老师,我愿意,我愿意,我一百个愿意!么么哒,╭(╯3╰)╮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C市的土豪在这里,温老师,快扑过来!      嘤嘤嘤,温老师,俺在D市,你要不要顺便来D市?请你吃大闸蟹      沈默也打了几个字,响应着这种激烈的气氛。      我也在C市,住在春阳区,春暖花开,额,最重要一点,我家就我一人。      打完之后他觉得不妥,准备改一下,谁知道点错了,就这么发出去了。      群里的小伙伴们又一次激动了,不过这次是鄙夷。      (#‵′)凸这个表情瞬间占据了整个聊天界面。      温老师:那么,明天见,晚安。      等那个图像暗了之后,群里那些人依旧淡定不下来,尤其是C市的。      嗷嗷嗷嗷,怎么办,温老师要来C市了,我要去做头发逛商场。      嘤嘤嘤,我去刮腿毛。      ╭(╯^╰)╮我让我男朋友先滚回家!!!      第二天一早,沈默就起来刷牙洗脸,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然后去了一趟理发店,出来时他感觉世界都大了不少。      按照昨晚搜的地图,他找到419路公交,等到了火车站才发现走到了半小时,挑了个角落,沈默打开矿泉水盖子喝了口水,轻吐一口气,等着那个拥有温柔嗓音的男人。      当广播响起,接站的人开始往那边走,沈默也跟过去,看着出站的人群,挨个搜索着,视线抓捕到很突出的一个身影,他的眼睛眯了眯。      那是个挺拔的年轻男人,端正帅气,修剪自然的发丝微乱,干净的白衬衫,洗白的牛仔裤,帆布鞋,手里提着一个笔记本包,另一只手拉着黑色箱子,完全是一副在校大学生的模样,不像是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染过。      确定是手机照片里的人,沈默大步走过去,“你好,我是...”      后面的话被围上来的十几个男女打断,他们激动的语无伦次,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惊喜的笑容。      “温老师,我是你的脑残粉。”      “我也是你的脑残粉,温老师,我是大猫。”      “啊,真的是温老师,活的,温老师我爱你!”      被大力挤到旁边的沈默嘴角抽搐,他看着鞋上的脚印子,额头青筋跳了跳,抬头扫视那些打了鸡血的人,无语极了。      这些人都是从哪冒出来的?      温祈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没有一点距离感,眉眼都很柔和,但是细看之下会发现他脊背略微僵硬,额角汗水渗出,这大概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不太适应热闹场面的缘故。      来C市旅游只是想一个人理清这段时间工作上的事,不想过于闹腾,他有点抵抗不了这些粉丝们的热情,耳膜被刺激的发疼。      温祈的视线越过人群看向某处,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皮肤有些苍白,像是不经常晒太阳的那种白,静静的站在那里,五官并没有多么出色,组合在一起却平添了舒服的光彩,大概是身上的气息导致,干净斯文。      温祈轻扬眉峰,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个少年刚才是第一个过来的,好像认识他,那么就应该是群里的人。      走到少年那里,温祈低头看进他那双与年纪不符,过于冷静,甚至有些漠然的眼睛里,笑着问,      “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包养我几天?”      手放进裤子口袋捏着不多的几张纸币,沈默淡淡的问,“你吃的多吗?”      温祈闻言,唇边的笑意更加清晰了些。 ☆、71·卷九   周围的众人都石化了几秒,温老师向一个少年主动求包养,对方貌似一点也不激动,淡定的的样子让他们想自戳双目。      沈默主动自我介绍,“我叫路向北。”      那些人当中有个小胖子咦了一声,快速在群里翻找,在找到一个“一路向北”时,直接艾特,然后在群里把事情真相给揭发了。      大猫:温老师被北北包养了【泪牛】      群里有一秒的安静,随后就沸腾了,他们几乎同时的点开那个图像去看对方的资料,结果都失望而归。      “一路向北?”看着到他肩膀上面一点的少年,温祈微笑着问。      忽视掉四周看过来的幽怨以及羡慕嫉妒的目光,沈默从鼻腔发出一个淡淡的声音,“嗯。”      温祈笑着跟其他人打了招呼告别,跟上沈默,脚步飞快的往出口方向走去。      两人看到计程车那边排成长龙的队伍,均都无语了会,果断调转方向选择搭公交。      等车的时候,喜欢安静的温祈站在一边想事,沈默本来也喜欢安静,但是,情势所迫,他抿了抿唇,沉思了会,走过去站在温祈面前,抬头看着他。      温祈含笑的眼睛与他对视。      “我喜欢听你的节目。”沈默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声音很好听。”      温祈忽然觉得眼前的少年挺有意思,当着他的面表达心思的人很多,但是这么淡定的就没了,他笑着问,“是吗?”      点点头,沈默煞有其事的说,“嗯,每次都听。”      温祈没再问什么,只是多看了他两眼,笑了笑。      排队上车之后,沈默坐在里侧,温祈坐在外侧,一个盯着车窗外,一个低头阖着眼休息。      上车的人越来越多,空气也慢慢变得混浊,当车子启动,离开车站后,沈默就打了个哈欠,手支着头。      大概是压力导致,他的睡眠质量很差,在车子的轻微颠簸中,沈默睡着了。      走道那里站着的男人正在打着电话,大声的爆粗口,温祈揉了揉太阳穴,侧头想看看坐在身边的少年,谁知他已经睡了过去。      浅色的唇轻抿着,头一点一点的,随着身体的轻微摇晃,贴着后颈的发丝也跟着晃动,下一刻,车子一个大拐弯,少年没有反应的靠了过来,头搁在他肩上。      温祈:.....      肩上的力量清晰,他僵硬着半边身子,一动不动的坐着,若有若无的呼吸喷在脖颈处,痒痒的。      越希望时间过的快一点,往往都会出现相反的情况,温祈听到车里报站的声音,在心里一遍遍的盘算着还有几站到预订的酒店。      按道理应该把少年叫醒,但是在看到对方那张过于白皙的脸和眼帘下的一圈青色阴影,温祈莫名的没那么做。      反而有几次浑然不知的调整坐姿让对方靠的更舒服点。      沈默睡的很沉,如果不是车子一个急刹车,估计还会睡下去,没有做梦,很舒服。      醒来时他有一瞬间的恍惚,过了会才回过神来。      直到肩上的重量消失,温祈才发现手臂已经麻了,他察觉到少年看过来的视线,顿了顿才迎上去。      “最近总是失眠。”把眼镜取下来,拿出镜布擦了擦又戴上去,沈默抱歉的说,“不好意思。”      随后沈默的眼神略显古怪,没说,但是温祈很敏锐的明白对方在古怪什么。      “我也刚醒。”      温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撒谎,话脱口而出,他自己唇边的弧度小了些,而走道站着的人听到这句话都有意无意的看向他。      那些疑惑,奇怪的眼神让温祈忍不住扶额。      快到站了,沈默跟温祈都起身离开座位站在后门那里,人很多,避免不了身体的碰撞摩擦。      屁股那里被摸了一下,沈默挑了下眉,扫了眼边上若无其事的男人,他没说话,过了会,身后那只手得寸进尺了,摸的力道更大了些,更是挑逗的捏了一把。      沈默额角青筋突突的跳,确定不是温祈之后,他突然转身,面无表情的盯着站在他后面的人,是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穿着很嘻哈,对方一开始很淡定,置若罔闻的哼着音乐,后来被看的有些发毛,心虚的躲闪着眼神。      把少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沈默看着他那头黄毛以及耳朵上的一排耳钉,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      “小子,道歉。”      明明身高没自己高 ,瘦胳膊瘦腿的,皮肤白的像个女人,不过是见对方屁股够翘,没控制住的摸了上去,谁想气势这么吓人,少年摸摸头发,有些紧张的不敢直视对方眼睛里的寒冷。      “对不起。”      沈默抿着唇,严厉的语气,“没有下次。”      那架势让少年想到自己的班主任,他抖了抖身子,往左边移过去,离沈默远了点。      温祈发觉身边人气息变了,似乎多了点波动,不是那种与世隔绝的漠然,他疑惑的问,“怎么了?”      “没什么。”      沈默淡淡回了句,这时正好是车停站了,两人一前一后的下车。      酒店是温祈提前订好的,去前台领了门卡上去把行礼放好,他在房间里站了会,坐了五个多小时的火车,有点累,想睡一觉,但是....      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温祈看着陌生号码,之前在楼下编辑的名字是随手打上去的,小北。      电话里少年的声音依旧平静,“我下午没事,要不要去东林老街逛逛?”      温祈微笑着说,“好。”      出酒店看到少年的身影,温祈笑容不减的走过去,两人并肩走着,他突然开口,挺随和的语气。      “你真的一直听我的节目?”      沈默眼角一抽,难道自己出现了什么破绽?他面上平静,“真的。”      东林老街是C市的一个风景点,来游玩的人必去的地方,除了一些重修的古建筑,还有特色民风的小玩意儿,C市的风味小吃等。      沈默跟温祈去的时候正好是下午最热闹的时间段,那条进去的巷子很拥挤,人来人往,叫嚣声和叫卖声交织。      空气里飘着各种小吃的香味,沈默吸了口气,第一次觉得活的很真实。      “你想吃什么?”      “我请客。”      两人异口同声,随后相视而笑,温祈拿出钱包买了两杯冰镇的绿茶。      越往里走,人越多,个高的视线不受阻,个矮的就悲催了,沈默被挤的跟温祈贴在一起,他没什么其他反应,倒是温祈身体僵了僵。      走到关东煮那边买了几串豆干和鱼丸,沈默问温祈要不要,对方笑着摇头。      “很久没吃这些东西了。”沈默没在意温祈的惊讶,他弯起唇角,吃的很满足。      接下来两人把老街每条巷子都走了一遍,沈默也是第一次来,他感觉自己回到生活的城市,也有一条这样差不多的老街,他的心情很不错,自始至终都挂着淡淡的笑意,少有的轻松。      温祈发现他跟少年相处起来很舒服,对方就像是他养的那只猫,乖顺,懂他,永远知道他的意思,在他想清净的时候,对方能准确的接收到这个讯息,不会过来吵他。      从开始礼貌的你问我答到后面的无话不谈,这样的变化很快,少年的广泛学识让他再一次惊讶。      一种相识恨晚的感觉在心里产生,他看少年的眼神也愈发温暖了些,唇边的笑容发自内心。      晚上回去,沈默登上企鹅,围观群里那股一天下来都没褪去的怨气,他敲了几个字。      一路向北:冒泡。      几乎是同时的,下面也出来一行字。      温老师:冒泡。      包养与被包养的同时上线,同时冒泡,这种巧合让群里又狼血沸腾了。      奸·情满满,这几个字被刷屏。      有人问,温老师,你是不是跟北北住一起?      温老师:我住在酒店。      那些人还是不放过,脑洞各种大开。      沈默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他打了个哈欠,打了几个字上去。      一路向北:我先下了。      温老师:我也下了。      得,又一次神同步,沈默嘴角抽了一下,把聊天记录关掉,手机震动起来,他打开后看了眼短信,很简单的两个字:晚安。      手指顿了顿,他也回了两个字:晚安。      接下来几天,沈默靠手机地图的帮助,成功的扮演着出色的导游,带着温祈把C市该逛的几个景区都玩了一遍。      吃饭坐车,包括买的字画全是温祈出钱,有时候坐公交的硬币都是他出,好像他才是被包养的那个。      两人相处的也很融洽,不交谈的时候,有默契的投入自己的世界,当某个话题带起共同的兴趣时,无疑是愉悦的。      有时候坐在街边,并不交谈,也不会感到尴尬和无聊。      请的几天假到了,温祈躺在酒店床上,手里的手机已经被他握的发烫,那条短信改了又改,一个个字读了很多遍,从最开始的找借口检查错别字,到现在的放弃自己被莫名情绪淹没。      脑中一直浮现少年的身影,温祈苦恼的叹息,慎重考虑,他想,还是再等等,确定自己到底怎么想的。      C市另一个区,沈默在看书,手机放在旁边,一直没动静,他按了按眉心,对温祈的理智表示赞赏,之后就是对自己计划失败表示悲哀。      自从温祈离开C市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交际,也没有通过电话,在群里都隐身或者潜水,仿佛那些天的朝夕相处真的没留下一点痕迹。      沈默每天都很忙,他发现自己随便写的一章,告诉所有人那篇文无法再写下去之后,读者反应极为强烈。      不知道那些读者是男是女,生活在哪个城市,做着什么,一切都不知道,但是只字片语间的鼓舞却能让看到的人莫名的感动,这大概就是文字的魅力。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在无法面对面的情况下,有时候得到的感觉或许会更真。      两天后,沈默按照自己以前写记录资料的风格,重新开了一篇文,写了5000多个字上去,没想到效果比自己预料的要好太多。      沈默打字的时速基本3000到4000,所以每天一章上去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压力,那篇文是挖墓的,主要是他以前研究历史的那些知识。      他会跟文下的考据党讨论,这对他来说,是种享受,就像是在课间跟学生在一起。      比较麻烦的是,沈默最近才了解到一篇文想上架还需要满足数据要求,以及字数达限,这么说,他必须得写二十多章才能看看要不要再继续下去。      夜里沈默洗完澡出来,已经习惯的打开收音机,过了会那边响起一个声音,没变的温柔,好听。      “各位听众晚上好,欢迎收听《零点时刻》,我是温祈。”      边听节目边把床收拾了一下,沈默穿着大裤衩躺在席子上,头顶的电风扇呼呼的吹着,风没有多少凉意,很热,呼吸的空气燥热,带着淡淡花露水的气味。      把手枕在脑后,沈默静静的听着收音机里面的声音,听着温祈跟听众的轻松聊天,当他捕捉到温祈在听众有意调侃之后露出无奈笑声,他会不自觉的弯弯嘴角。      温祈就像是一张画,颜色不多,也没有跳脱的色彩和那些强烈对比的明暗调子,一眼看过去,全都是统一的暖色调。      收音机里的音乐停了,温祈的声音略沉了点,“跟大家说声抱歉,借用一点时间说一下我的私事。”      沈默猛地翻身,把收音机音量调大了点。      而世界各个角落,那些城市里,深夜守在收音机前的人也做出了跟沈默一样的动作,只不过他们是兴奋的好奇,而沈默是那种捕获到猎物的自信。      “不知道你睡了没有,是不是在收音机前,这些天我一直在想,那天的见面,我是不是对你一见钟情,但是,我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我想说,我其实.....”温祈没有逃避自己现在的紧张,他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调整了一下麦的开关。      “我喜欢你。” ☆、72·卷九   刚才那番话不是一时冲动,相反,是经过前思后想,思虑再三之后才坚定下来,但是,这对活了二十六年,第一次表白的温祈来说,无疑是一个艰巨的挑战。      跨出这一步,他花了将近半个月时间。      因为对温祈来说,无论是当初违背家人的反对,坚定自己的梦想坚持进台里当主持人,还是这次在无数听众面前对少年的告白,都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考虑,把所有因素都给一一分析了几遍。      他从不轻易做决定,一旦做了,就不会给自己留后路。      所以这次并不是想找个打发寂寞的朋友,而是想能走的更远,可以走到神父面前的终身伴侣。      温祈现在很紧张,他就像个毛头小子,不安又期待的坐在直播间里,紧张的十指交握放在眉心处,随后又哭笑不得,为自己这一刻不知所措的反应。      “怎么回事?温祈,现在什么情况,学高中生玩罗曼蒂克?”      耳麦里传来导播询问的声音,温祈把面前的麦克风移开,低头盯着手机,“曾哥,我是认真的。”      那边,隔着两个工作间的中年男人大笑出声,“你小子终于开窍了,有什么困难尽管提,除了伟哥没有,其他的尽管提。”      “到时候我提交请假表的时候,希望曾哥还能这么爽快。”      笑着说了几句,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温祈蹭的站起身,激动的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他绷紧神经打开那条短信,很认真的看完,不确定的又看了一遍,最后重新坐回椅子上,抓了抓头发。      这是拒绝了吧.....      一个小时的节目已经结束,直播间的灯一直亮着,旁边小房间工作的助理苗苗挨个处理掉那些疯狂的热线,她整理好文件起身拿着包走出去,敲了敲门。      “温老师,我先下班了。”      温祈无精打采的嗯了声,头顶的白炽灯打下来,模糊了脸上的表情,他的手撑着额,另一只手一直紧紧的攥着手机,浑身都散发着失落的气息。      苗苗咽了口口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拥有让无数人迷恋的温柔嗓音,一直微笑待人的男人这么难过。      她想到之前的那个表白,似乎明白了点什么,随后双眼微睁,难道温老师被拒绝了?      这么快?!      谁能遇到这样的好男人不是应该躲在被窝里偷着乐吗?      苗苗嘴角抽了抽,作为一个连小手都没拉过的人,真不知道怎么安慰,其实她很想快点回去,这个时间点,好困,好饿,但是这么做好像太不够意思了。      “这个...温老师,想开一点,错过这个村,肯定还有一个大城市在等着你,其实站在你面前的就很....”      苗苗后面半部分厚着脸皮跑到嗓子眼的话语被男人突然的动作给咽了下去。      “是这样,我有个朋友刚才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似乎觉得自己失态了,温祈微微一笑,放松悬着的心缓缓的说,“他告诉我说租的房子合约到期了,想去别的城市。”      伸手掐了一把大腿才从男人温暖好看的笑容里回过神,蹙着眉头想了会,苗苗思索着说,“温老师,你那个朋友可能想来找你蹭饭,这种事我很有经验,对付那种....”      说了一通之后,见男人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出了神,这么一会功夫,从失恋的颓废状态变成热恋的痴傻模样,苗苗有点晕,她等了等,小声问,“温老师?”      温祈摸摸头发,唇角勾起一个清晰的弧度,幸福的,“他没有拒绝我。”      “恭喜。”苗苗嘴角又抽了,难怪都说恋爱中的人都是傻子,“祝你们性福。”      电台工作没有想象中的轻松,外人就会以为是坐在椅子上,对着麦克风说说话就好,其实不然,除了要准备稿子,还有保护好自己的声音,在封闭的房间,独自一人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用简单的声音来传递讯息。      而零点主持人还要克服深夜的困乏,如果连自己都不耐烦,有气无力的,这样听众又怎么可能会感受到温暖。      夜间堵车情况比白天好,温祈不喜欢市中心的喧闹,所以他住的小区在郊区跟市区交界,开车回家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回到家之后,他把房子收拾了一遍,从客厅,厨房,阳台,最后是客房。      把床铺好,温祈躺下来,阖着眼休息,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大概是兴奋了一晚,第二天温祈睡过头了,震动的声音响起,他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摸着床头柜,拿到手机后没怎么看清来电显示,带着困意的声音。“喂。”      “是我。”      淡淡的声音传进耳膜,原本睡意正浓的温祈瞬间就醒了,他猛地坐起身,“对不起,我睡过了,你现在在哪?”      焦急的下床,温祈差点被自己左右脚绊倒,他对自己无语极了,手机夹在耳朵跟肩膀处,腾出手穿裤子,嘴里一声声道歉。      坐在火车站外的花坛边上,沈默手搭在箱子上,看着来往的人,听着电话那边男人话语里的愧疚,他对自己昨晚下的决定多了些复杂之意。      先这样吧,至于其他的,时间一长,应该都会水到渠成。      温祈额角已经渗出了汗,他终于把皮带系上,找出T恤套上去,赤着脚往房门口走,“已经出站了?”      “嗯,刚到。”      本来就很着急,这么一听,温祈更急了,昨晚刚表白过,今天就迟到,这样的行为会在对方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温祈再三强调别乱跑,在原地等他之后就去洗手间迅速刷牙洗脸,头发随便抓了抓就出门了。      去往车站的那条路很堵,红绿灯又多,温祈手指不停敲点着方向盘,想着少年一个人在那会不会无聊,见面了该说什么。      当他在停车场停好车,边走边四处寻找,视线捕捉到那个单薄的身影,温祈呼出一口气,紧了紧拳头在原地捋了捋头发,大步走过去。      这是两人分开近一个月后的见面,没有出现尴尬,挺自然的,温祈把沈默的箱子跟他边上的背包接走。      “走吧,回家。”      说完这句话,温祈前所未有的轻松,一路上想出的不同开头都没用上,只是把自己此刻的想法脱口而出。      沈默轻微抿了抿唇,面前的男人满头大汗,看过来的眼神里带着温柔的笑意,他发现头顶的烈阳过于炙热,以至于他的手心起了一层汗。      两人并肩往停车场走,过马路的时候,温祈腾出一只手拉着他,沈默没吭声,他察觉到男人那只手一直在抖,全是汗。      坐在车里,沈默欣赏着外面的风景,随意的说,“我只有高中毕业证,工作也没有,以前是靠写网络小说赚点生活费,现在搞不好连那个都要丢了。”      温祈侧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看起来不像。”      “那像什么?”沈默勾了勾唇。      “像是那种拿着放大镜坐在工作室对着一堆古物做钻研工作的老学者,有太多人生阅历。”温祈弯着眼角,回想着那些日子两人的相处,“你知道吗,有几次跟你沟通时,你让我想起在大学的一个老师,他跟你一样,在某些方面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严谨,固执,苛刻。”      沈默轻声笑了笑,没说什么。      回到家把沈默安置好,温祈又出门了,去超市给他买了生活用品,顺便买了一些食材。      总会遇上一个人,相识时间没有几年几十年,但是那种默契度和相容度毫无突兀,一把锁配一把钥匙,理所应当。      温祈在厨房洗菜,沈默出去帮忙,等他洗完葱之后就见男人看着他,眼底尽是温柔的笑意。      “你把葱白剥的只剩下最后一点了。”      沈默眼角一抽,面色淡定的把一根洗的特别干净的葱白递给温祈,低头继续洗青椒。      三菜一汤,干干净净的,两人坐在饭桌上,吃饭的声音不大,不怎么交谈,听着电视里的新闻,偶尔会说点自己的看法。      温祈谈吐有度,是那种大家族培养出来的气质,沈默没问过对方的家世,尽管在接触之前就已经一清二楚,但是如果他亲口跟自己说,那种感觉大概会有所不同。      吃完饭之后沈默起身,温祈先一步去厨房拿抹布过来。      下午的时间是安静的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沈默又变成深潜党,偶尔闲下来围观一会,他会喝着茶听音乐,享受着这种简单的生活。      如果不是脑中那个时不时跑出来的系统,估计他会更惬意。      住在一起,难免出现不少尴尬的场面,比如两人都要用卫生间的时候,对于一个心理年龄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岁的沈默来说,不会掀起一点波澜,但是温祈就悲催了,有次硬是憋了很久。      每天晚上下班回来,温祈都像个贼一样,脚步放的很轻,洗漱完都会去客房小心翼翼打开门进去看一眼床上的少年,给他盖好被子再出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从七月初到八月末,时间过的很快,沈默不出门,有时候半天都不出房间,而温祈因为上班时间是凌晨,所以白天时间很充裕,他不喜欢在床上度过太长时间,以前是独自一人搬着椅子去阳台,但是现在是两个人。      午后的阳光炙热,透过落地窗的玻璃洒进来,打在少年白皙的脸上,仿佛镀了一层光,温祈的注意力从手中资料上移开,看的有些出神。      心想,得找个时间回家一趟,把小白接过来,这样他不在家的时候也能陪陪这人,相处的时间越长,他越觉得这人与世格格不入,就像是一潭静静的死水,把自己封闭在一个安全的角落。      风吹的进去,雨打的进去,阳光照不进去。      温祈走过去,伸手摸摸沈默的头发,见他没露出排斥的表情,又摸了摸,俯身温柔的唤道,“小北。”      沈默没抬头,视线依旧落在书上,手里的钢笔在感兴趣的地方做出记号,“嗯?”      男人清爽的气息靠近,伴随着因为紧张而微哑的声音,“我可以吻你吗?”      轻微挑眉,沈默放下书,身子后仰,放松脊背靠在藤椅上,唇角含笑,“可以。”      少年笑起来的眉眼极为清朗,往深处看,却又笼罩出诱人的神采,原本只是干净秀气的外表一下子变的夺目。      明明从头到脚都是冷淡的,严谨的,禁·欲的,却无端给人一种是在发出邀请的错觉。      温祈下巴绷的死紧,喉头微动,他慢慢凑过去,碰上那两片浅色的唇,吻的很轻,手放在沈默后脑勺那里,缓缓摩挲着指腹下柔软的发丝。 ☆、73·卷九   伸手把沈默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来放边好,温祈凑过去亲吻他的眼睛,唇轻轻摩擦。      沈默垂着眼帘,视线停在男人的白色T恤上面,他发现这人的穿衣打扮都是简简单单的,单色调,给人干净的帅气。      唇不舍的移开,亲了一下少年的鼻尖,温祈一直细心观察着少年脸上的表情变化,他见对方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不由得心下一喜,另一只手摸着他的肩膀,指尖略僵。      感受着唇上的力道很慢很轻,沈默微张唇。      这个动作给予温祈的是巨大的惊喜,他的眼底涌出能将人溺毙进去的柔情,舌头缓缓描绘着沈默的唇形,然后一点点探进去,那一瞬间,带给他的温暖前所未有的激烈。      等了会,见男人还在他的唇边一点点磨蹭,软软的,痒痒的,沈默嘴角动了一下,手拉着他的脖子,伸出舌头缠上去,在对方口腔扫了一圈,随即舔·舐着他僵硬的舌尖。      两人都看着彼此,唇舌间,你来我往的追逐,一次次轻柔的吸·吮再放开,引起的湿腻音色渐渐清晰,本就燥热的气温愈发灼人,难耐的火焰在体内窜走。      温柔缠绵的吻持续了很长时间,两人的唇慢慢拉开时拉出一条长长的银线,暧·昧而情迷,气息都变的不稳,看着彼此的目光里闪烁着光芒。      流连的舔了舔他被吻的轻微红肿的唇瓣,伸手把沈默抱起来,温祈迈步进去自己的卧房,将他放在床上,随后自己也躺上去,手臂横搭过去,搂紧。      沈默:.....      这是第一次,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纯洁到不可思议的午觉在一个多小时后结束,沈默是被耳边拂过的湿热气息给弄醒的,他微侧头,就见男人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      沈默微微眯起眼睛,不知何时放在温祈腿上的脚没拿下来,姿势挺暧昧,他没有动,唇角的弧度略明显。      “晚上想吃什么?”温祈在他额头吻了一下就坐起身,抓了抓头发,微笑着问。      沈默的眼睛闪了闪,这个男人的理智与毅力超乎他意料之外。      “还想吃炸酱面。”      “好。”温祈说完就下床走出房间,再回来时手里拿着沈默的拖鞋,俯身把他拉起来,嘴里温声说着,“午觉睡够了,再睡下去,头就该晕了,跟我一起去超市逛逛。”      沈默眼角抽了一下,踩着拖鞋跟温祈一起出门。      超市什么时候去人都挺多,又是一年年关将近,摆在中间,最显眼的是各种包装的年货,两侧是一排排炒货,边上的服务员热情的介绍。      “你想吃什么?”温祈推着车走到那里,随手拿起一包开心果,又放下来,换成蛋黄酥,他记得少年特别喜欢吃蛋黄。      果然,耳边响起淡淡的声音,“就那个。”      又拿了一包杏仁和一袋子核桃,两人推着车往里面走。      沈默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扫了眼边上已经跟了他们有一段路的两个女生,抿了抿唇,他跟温祈说了句就转身去另一边。      几乎是沈默前脚刚走,那两个女生中有一个就走到温祈面前,直直的看着他,并且害羞的说出自己的来意。      无非就是借手机打个电话之类的搭讪方式。      温祈的人生阅历没有沈默丰富,但是智商方面毫无疑问,把沈默的突然离开和眼前一幕连上,尤其是女生眼中的东西,不陌生,经常看到,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抱歉,我的手机在我爱人身上。”      女生脸上甜美的笑容一僵,讪讪的走了。      推着购物车找到少年,见他正在翻着钢笔和本子,也不说话,把他看上的都放进车里。      把想买的东西都选好,也满足男人的举动,沈默勾了勾唇,“你看我干什么?”      “小北,你变了。”温祈叹息,低沉的嗓音透着欣慰,还有一丝疼惜,“比我最开始见到的你多了人味,笑起来的时候,你眼里真的有笑意。”      沈默轻挑了下眉,手放进裤子口袋,没说话,只是对温祈笑了笑,没有一点杂质的笑容让温祈看的着迷。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再默契也是两个独立体,偶尔也会发生点小摩擦,早上起来刷牙的时候看到牙膏没有从下往上挤,沈默就会忍不住指责边上刮胡子的温祈。      把手里的刮胡刀放下来,抹干净脸上的白沫子,看着面前顶着一头乱蓬蓬头发的少年,听着他严厉的质问,温祈苦笑了声,手指着马桶上的厕纸,“谁洗澡前总是不记得把厕纸放好,给淋湿了?”      沈默绷着脸,气势丝毫不减,“那又是谁把我的书给弄上咖啡的?”      提到这件事,他脸上的冷气更重,那本书算是最长读的一本,结果这人拿去看,没留神就给洒到咖啡,还是他每次都会去翻的那页。      温祈清咳一声,尴尬又愧疚,他那次是困了,天知道为这件事他自责了多久,说来也够倒霉,那本书跑了好几个书店就是没买到。      两人大眼看小眼,沈默没戴眼镜,但是也能看清温祈皱起来的眉宇。      打开水龙头洗完脸,温祈的声音弱了下去,掺杂着笑意,“昨天谁把厨房的锅给砸了?”      沈默脸一黑,抿着唇,“那是意外。”      温祈嘴角轻微抽了一下,这句话他已经听过不下十次,次次都是少年顶着淡定的脸,强行给自己找借口。      宠溺的笑笑,温祈摸了摸他的头发,“我错了。”      沈默嗯了声,挤出牙膏垂着眼角刷牙,眼底掠过些许波动。      边上的温祈看着少年缓下来的脸色,他眼中的深情一览无遗,很珍惜这种平淡普通的生活,也喜欢少年跟他斗嘴,那样会觉得真实。      洗干净脸的沈默抬头,温祈把毛巾弄湿,一手勾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里的毛巾给他擦干净脸上的水。      吵完了,什么事都没了,这是沈默跟温祈的约定,也是不谋而合的想法,无论多大事,遇到多大的分歧,都别跟感情扯上。      家务活全是温祈去管,沈默每天洗澡换下的衣服第二天会洗干净晒在阳台,等他再穿的时候会发现叠的整齐的放在衣橱里。      小年这天,温祈很早就起来,拉着沈默出去跑完步回来,他又自己忙活起来,做了一桌子菜。      沈默听到他站在阳台打电话,没问。      两人跟往常一样,吃完饭后坐在阳台聊会天,忙着自己的事,晚上十点那会,温祈才动身去台里。      窗外暴风骤雨,吹打着玻璃,溅起了点点水滴,发出清脆的声音,忽地一道闪电划过,轰的一声,炸雷彻响,震的窗台上的盆栽都轻微晃动了一下。      沈默没睡,坐在电脑前,十根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敲击着,他今天上午接到编辑的通知,说现在这篇文要V了,需要准备存稿一万字,后面尽量每天发两章,所以他想在温祈下班回来前写一点。      收音机里的声音还在放着,今天是小年夜,那些听众们格外的热情,群里也一样,大家热闹的相互鼓吹,都在抢着拨打热线,希望能跟自己喜爱的主持人说上话,送上祝福。      刚给一个听众疏通好家里的烦琐事,又有一个热线打进来:温老师,我是听你的节目长大的,我很喜欢你,我们全家人也都爱听你的节目。      很快,低沉温和的声音响起:谢谢。      听众:温老师,是这样,我本来打算跟暗恋两年的对象表白,但是我怕被拒绝,有什么办法吗?      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温祈对着麦克风,轻笑出声:敢于走出第一步,前不久我也遇到类似的问题,很多人都好奇我目前的情况,我想说,我很幸福,也万幸自己说出来了。      这会,沈默刚写完最后一段,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喝了一口水,起身走到窗户那里,拉开窗帘看着雨中的模糊夜色。      桌上的收音机里舒服的小提琴曲子停了,打进来的是个结巴的听众:温.....温....温老师,我...我跟..跟我...我妈...吵...吵...吵架,我.....我...我杀了...杀了我妈...      原本轻松的温祈眉毛一扬,耳朵里是导播曾哥的声音,隔着玻璃墙,他对苗苗做了个手势,打算掐掉这段热线时,就听到那个听众吃力的声音:养...养的鹦...鹦鹉。      这一刻,无数个听众,包括台里的工作人员以及沈默,都忍不住抽了一下唇角。      接下来,温祈耐心的跟听众交流,极具感染力的声音能在寂静的深夜游荡进所有人心底,又有多少人习惯了听着这个声音入眠...      跟往常一样,温祈下班回来,收拾完就去沈默的房里,去检查窗户有没有关好,然后俯身在沈默发丝上亲了一下,脚步还没迈开,手就被拉住。      暖和的手把他身上的疲倦消去,温祈的呼吸微乱,他掀开被子,躺到沈默身边,把对方搂到怀里。      黑暗中,一切都被放大无数倍,男人乱了频率的心跳声一声声撞入耳膜,沈默动了动眼帘,翻身与他面对面。      “你心跳的好快。”      温祈滚动了一下喉咙,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你愿意跟我回家吗?”把沈默额前的发丝弄开,温祈看着他,“我想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      抿了抿唇,沈默说,“好。”      温祈幸福的笑了,眼中浮现纯碎的宠爱,在沈默额前落下一吻,温柔的吻往下移,从他的眉心,眼睛,鼻尖,最后停在唇上。      唇慢慢摩·擦着,不知是谁先放开防备,谁先缠上去,默契的微偏头,给彼此一个最舒服的空间。      情渐渐浓了,重了。      窗外的大雨没停,房中温馨宁静,被窝里卷起了一片热浪。      唇舌纠缠间勾起的湿腻音色染了让人浮想联翩的情·欲,能将内心禁锢的欲·望释放彻底,搅的天翻地覆。      温祈把手伸进沈默的衣服里,缓缓抚·摸着他的后背,掌心下那种细腻光滑让他流连的来回摩挲,呼出的气息早已变的粗重,他用力将沈默按在怀里,温柔却不失力道的汲取着舌尖触碰到的温暖。      抵在身下的热物坚硬,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基本起不到半点作用,几乎能感觉到它每次轻抖带起的强硬,在无声的表达那种直接干脆的渴望。      呼吸被对方不留空隙的堵住,沈默脸上爬了一层淡淡的潮红,他抬起腿搁在温祈身上,随即整个人翻上去。 ☆、74·卷九   温祈呼吸紧了,身体绷紧着,放在沈默后背的手小范围的抚摸,他感受手心传递的温度一次次攀升,也覆了一层薄汗。      “温祈...别勒这么紧..”男人两条手臂跟钳子一样环在他腰上,沈默蹙眉,忍不住提醒。      这是第一次,唤他的名字用的不是淡淡的语气,会有种在无奈的撒娇的错觉,温祈心跳漏了一拍,随后便是纷乱的跳动了起来。      手臂放松了点,吻·着沈默的唇轻轻吸·吮,温祈感觉自己就像个被装满火药的器皿,砰的一声,点燃,爆炸了。      舌头相互勾着拉出来轻·咬,不断的缠·绕着,汲取彼此的气息,呼出的热气灼热的厉害,紧贴的两具身体交·叠在一起,四肢纠·缠着,砰砰的心跳声隐没在愈发响亮的唾液相容带起的水泽声中。      睡衣脱下,再无一物遮掩,紧紧触碰在一起的那一刻,温祈大脑轰的一声,什么也不去想了,只想与身上的少年更进一步的结·合,嵌进他的身体里。      沈默自然也察觉到温祈的不对劲,胸口相贴的皮肤火热,身下抵上来的热物比之前更加发硬发热,黑暗中看过来的视线灼烫,透着强烈的欲·望。      这个有着可怕自制力和理智的男人乱了。      轻笑出声,沈默把手放在他的发丝里缓缓摩·挲,不轻不重的力道隐隐带着不易察觉的安抚与情趣。      温祈放过他的唇,吻移到沈默的脖子上,锁骨,一寸寸啃·咬着他细腻的皮肤,慢慢舔·舐着,留下渐多的暧·昧痕迹。      手摸到床头柜的台灯,按了一下开关,卧房中亮了起来。      温祈也看清了少年眼红的情·欲,他扬起唇角温柔的笑了,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不想在黑暗中,想看着彼此,看清彼此的投入与情迷。      视线停在沈默红肿的嘴唇,往下,在看到自己留下的那些痕迹后,温祈眼神暗了下去,心中充斥的是无言的幸福。      这个人是他的,真好。      接下来的气氛徒然燥热起来,两人相拥着亲吻,身体也跟着呼吸的节奏慢慢摩擦着,盖住的被子滑下来,显示着下面已经控制不住的局面。      沈默舔·着温祈的胸口,像只懒散的小猫在舔着牛奶,漫不经心,却又极度的专注,守着属于自己的私有物。      牙齿咬·住一个突起,听到头顶的吸气声,沈默垂了垂眼帘,嘶·磨着缓缓变硬的东西,时不时拉起来放下去,偶尔用舌头在上面转圈的绕·着,来回的舔·弄。      温祈垂着眼角,视线停在趴在他胸口的乌黑发顶,那种疼痛与舒服交织,从未有过的感觉冲进大脑,他的手跟随着迅速膨胀的欲·望摸到沈默的腰上,慢慢往下,停在他的臀·部,掌心下的柔软光滑极为清晰,刺激着神经,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揉·捏着令他心乱的地方。      沈默抬眸,凑过去舔了舔温祈的嘴唇,同样闪烁着炙热光芒的眼神看着他。      再也压制不住,温祈把沈默压在身下,手撑在两侧,居高临下的凝视着他,把自己眼底的渴求与欲·火呈现出来。      沈默抬起双腿缠着温祈的腰,手搂着他的脖子与他深吻,当修长的手包裹自己身下的某个部位,他抬起身子凑上去,追求更多的快·感。      跪在他的腿·间,亲着最柔·嫩的白皙皮肤,吸·住一个个红印子,又轻柔的舔了舔,温祈试着用唇包·住青涩的物件,没有恶心,也没有异味,是他喜欢的沐浴露味道,舌头从下往上的舔·舐,听着少年舒服的呻·吟,他的心快要跳到嗓子眼,更加温柔认真的让自己的爱人舒服。      湿·腻的音色渐渐大了,伴随着吞咽的声响与压抑的喘息,轻吟。      沈默突然颤抖了一下,张开的双腿轻微绷直,弓起脊背,手抓着温祈的头发丝,将自己释·放出去。      冲进喉管的腥味清晰,口腔被温热的液·体弥漫,温祈眼角有些潮红,纯碎是被呛的,他掩嘴咳了几声,迎上沈默愧疚的眼神,他宽慰的笑了笑,纵容的吻了一下沈默的鼻尖。      温祈一直纠结怎么润·滑,就见沈默把抽屉打开,找到新买的防裂面油,弄出一些。      白皙的手上下套·弄着他略显狰狞深紫的部位,灼热的温度被清冷的触感覆盖,温祈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冰火两重天,他把枕头放在沈默下面垫好,拉开他的腿,亲吻着那个隐·秘的地方,用唾液沾·湿,手指掰开一点,眼睛盯着那个缓缓蠕·动的小地方,他凑过去舔了好一会,舌尖钻·进去搅·动,重复着这个动作。      男人温柔的吻着他,沈默胸口起伏的快了,被情·欲充斥的双眼看着天花板的灯,这一刻,他极少有的没有去想别的,思绪全集中在此刻。      随即俯身压上去,当早已滴出银丝的饱满前·端进去紧·致的小嘴,温祈倒抽一口气,背部绷的特别紧,他感觉自己被那种吸上来的力道折断了。      “疼吗?”      腿架在温祈肩上,体内进去一小半的异·物让他差点痛的叫出声,抿紧唇,沈默慢慢呼出一口气,过了会,他慢慢放松身体。      “进来。”      温祈皱起眉宇,小心翼翼的挤进去,轻轻动了几下,一只手伸过去搂着沈默,另一只手抚1摸着他的肩膀,开始前后律·动。      渐渐的,床上响起了细微的呻·吟声,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淫·靡的碰撞声,带着整个床一起摇晃起来。      敏·感点被撞到,全身被汗水浸湿的沈默忍不住仰头发出一声略高的呻·吟,腿勾在温祈的肩上,身体被动的来回摩·擦着被单。      将自己全部退出去,温祈看了眼那上面的白色液·体,有部分是面油,其他的是自己前一刻泄·出去的那点精·华,而那个张·合的小嘴此刻维持的形状正不停的吞吐着,让人血脉喷张的诱·人。      粗重的喘息急促了几分,他再次埋进去,撞到最里面,前前后后的进·出,唇吸·嘬他胸口的一个小豆子,吮咂出声。      沈默脸上布满汗水,大腿经过汗水的笼罩,湿漉漉的,他挪动了一下臀·部,在温祈激烈却又不失温柔的爱·抚中颠簸,沉浮。      “快....快一点....”      “好。”      低沉的嗓音沙哑,透着宠溺,温祈隆起的眉宇有汗珠滴下,双臂的肌肉开始用力,更加迅疾的律·动去占有,嘴吸着那颗豆子往外拉扯,离开时,在嘴边拉出一条长长的银线,空气里发出有啪的声响。      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猛,腰部猛地颤动,温祈从喉间发出一声低哼,身寸在他体内,汗湿的身体紧紧的抱在一起,在纷乱的喘息中享受快感的余温。      手摸到两人结·合的地方,感受着指腹下被撑·开的柔弱,温祈吻着沈默黏湿的脸颊,“小北,我能不能....”      沈默掀了一下眼帘,在温祈说这句话之前他就已经察觉到在他体内的热物在慢慢恢复,极快的速度硬起来,填满他。      没吭声,只是收紧了一下身体,迎了上去。      眼底的柔情深浓,温祈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不停的亲吻沈默的眼睛,鼻子,嘴巴,一次次往上动了起来。      两人第一次发生实质性关系,做了两次,沈默最后是被温祈抱进卫生间清洗好身体的,他累的浑身无力。      忙到凌晨五点多才重新躺回床上,温祈掐了掐眉心,他在自责今晚的失控,之前给少年清洗时就发现那个地方红肿着。      过了会,温祈开口,温柔的声音哄着自己的爱人,“小北,给你抹点药好不好?”      沈默已经困的不行,连眼睛都睁不开,他蹭了蹭温祈的胸口,睡了。      低头亲了一下少年蹙起的眉头,手慢慢把褶皱抹平,温祈一只手搂着他,另一只手放在脑后,一个人睁着眼,脸上是幸福的表情。      中午那会,两人才从被窝起来,沈默没睡好,太阳穴疼的厉害,两条腿没多少力气,腰酸的厉害,使用过的地方有点痛,在里裤的摩擦下有轻微的不适。      但是身边的温祈几乎是一夜失眠,他的压力跟紧张比沈默要大的多。      简单收拾了行礼,沈默把常看的书放进箱子里,他对接下里的旅程不紧张,已经活了好几辈子的人,几经生死,没有什么是应付不了的。      “111,你在吗?”      许久后,依旧沉静,坐在沙发上,沈默指尖一抖,眼看走到最后了,可那个系统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他真担心自己把所有任务做完,结果就这么消失了,没办法回去。      “小北,怎么了?”      耳边的声音把沈默的思绪拉回啦,他敛了眼底的情绪,冲温祈露出一点笑意,安抚着对方的不安。      两人吃了午饭就动身去机场,外面是阴天,风蚀骨的冷,沈默跟温祈戴的是情侣的围巾,都穿着黑色大衣,走在一起,一个眉眼含着温暖的笑意,挺拔帅气,另一个五官秀气干净,神色淡淡的,不近人情的漠然,截然不同的感觉。      路人会好奇的看两眼,奇怪是兄弟还是朋友。      温祈的老家在G市,驾车的话要十六个小时,所以他每次回家都不会亲自开车,长途太累。      到达机场的时候,在等候厅等了会,沈默手捧着温祈给他买的暖茶,垂着眼帘,尖细的白皙下巴埋在围巾里面,黑框眼镜挡住了脸,并不是很出色的外表,却能让人从人群里一眼就看得到,因为独一无二的气息,与世隔绝的冷漠。      温祈心疼的摸摸他的头发,又揉了揉,把他的衣领拉拢了些。      近三个小时的飞机之后是一个多小时的大巴,沈默脸色发白,胃里翻滚的厉害,几次想吐都给忍住了。      嘴里吃着橘子,跟着温祈站在船头,沈默眯着眼睛望去,石头铺成的道路,自然形成坑坑洼洼的,尽是雨水冲刷留下的斑驳痕迹,一栋栋建筑全是统一的白墙黑瓦,布满些许青苔,大气,儒雅,连着建筑的是一条条深邃的巷子,很美,他的脑中想起那句“小桥流水人家”。      一切都很朴实,恬静,空气里没有城市的浑浊,是个可以悠然生活,宛如水墨般的小镇。      沈默呼出一口白气,“这里保护的真不错。”      “是啊。”温祈点头,回到自己的家乡,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船靠岸后,岸上早已等候多时的一群人都围了过来,男女老少都有,他们拉着温祈七嘴八舌的问长问短,无非就是工作怎么样,过得好不好之类的。      其中一个黑脸小子兴奋的问,“祈子,你媳妇儿呢?”      温祈把静静站在后面的沈默牵到他的亲人面前,笑着说,“他是路向北,也是我这次带回来的媳妇。” ☆、75·卷九   大年25这天,小镇上的人都在谈论一件事,温家大孙子带回来一个媳妇儿,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      这还不得把温老爷子活活气死。      沈默看着眼前系着围裙,嘴里没完没了叮嘱各种规矩的大妈,他抬手用力揉着太阳穴,脸色很差。      “大妈,天快黑了。”      “瞧我这记性,哎,真是岁数大了不中用了。”大妈从围裙前面的兜里拿出两个煮熟的鸡蛋塞到沈默手里,顺便拿干粗活带出老茧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亲切又热情的说,“小北啊,赶紧把鸡蛋吃了,我下楼做饭去。”      沈默嗯了声,在大妈走后他躺在床上,手里的鸡蛋放到一边,打量着眼前的这间房子,古朴厚重的红木家具,干净的几乎没一点灰尘,白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和毛笔字,角落是几盆剑兰和松树,雅致极了。      从他们回来到现在,一整个下午过去了,温祈还没回来,从111那里得到的讯息来看,温老爷子脾性刚直,惩罚分明,错就是错,估计这次的事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让老爷子咽下那口气。      本身就很累,在空气里隐约漂浮的松香中,沈默侧卧着慢慢睡去,这一睡就睡了很长时间,等他醒来的时候就见温祈正在整理行李。      坐起身,手伸过去,在碰到温祈背部的时候见他有轻微的一僵,沈默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把衣服脱掉。”      手里的动作一顿,温祈把衣服叠好放边上,笑着说,“我带你出去转转,后面有棵老树,据说有百....”      沈默声音带着厉色,不容拒绝,“温祈。”      少年温怒的声音让温祈无奈的叹息,他把身上的毛衣脱掉,又解开衬衫扣子。      眼前的一幕让沈默脸色一变,男人的背部覆盖了十几条伤痕,像是棍子打上去的,一条条交错着。      见身后的人迟迟没动静,温祈转身,把他抱在怀里,手摸摸他的头发,“小北,爷爷那边我会沟通,你别担心。”      沈默拧眉,“这就是沟通的方式?”      说完他就伸手给他把衣服穿好,两人坐在床上,气氛安静下来,他们沉浸在各自世界里想着事。      没过多久,门外有敲门声,随后是大妈的声音,“祈子,小北,吃晚饭了。”      等沈默跟温祈下楼,桌上已经坐着一个老人,白发梳理的整齐就跟身上的军大衣一样,一丝不乱,连坐姿都是端正的,俨然,肃穆。      温祈去厨房端菜,客厅就剩下沈默跟老爷子。      桌子上放着电磁炉,锅里冒着热气,羊肉的香味弥漫,隔着桌子,一老一少跟两尊佛像一样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温祈端拿着一篮子青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最重要的两个人站在一幅画前交流着什么,他惊的差点在门槛那里趔趄了一下。      把菜放进锅里,拿筷子一一弄开,温祈耳朵一直留意着,但是等了会他没听清,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爷爷。”      “嗯。”老爷子背着手,“多大了?”      “小北19。”      沈默掀了一下眼帘,在听到身边的男人先开口替他回答时,眼角抽了一下,不用看就知道老爷子脸色肯定不太好。      无论哪个家庭都一样,老一辈都希望自己宠爱的孙子孙女是被人宠着的,而不是去宠别人,因为在他们心中,自己的孙子孙女是最好的。      人心都是偏的。      “问你了吗?”布满皱纹的眼睛微凌,老爷子冷声说,“去厨房帮忙。”      摸摸鼻子,温祈轻笑,“已经忙完了。”随后他的手偷偷碰了碰沈默的手,无声的安抚。      沈默冷静从容,淡淡的说了起来,“我住在C市,高中毕业之后就没再读书了,目前靠写小说赚钱,不多,一个月四千到五千左右,也没有什么五险一金。”      “家里面都还有什么人?”      沈默平静的说,“我是个孤儿。”      老爷子不知怎的又不悦了,在饭桌上看到温祈给沈默夹菜,那张脸彻底沉了。      大妈是温祈雇来照顾老爷子的,邻镇上的人,也干了十几年了,但是往年都是让她在大年二十八左右回去,当老爷子吃完饭后通知她这几天不用干活,只需要负责监督工作,不止大妈愣着了,连温祈都懵了。      “你不是带回来一个媳妇了吗?抱着爷爷的腿口口声声说要好好过日子,那就让爷爷看看他能不能达到家族定下的要求。”老爷子冷肃着脸,“那些事让他做,包括年夜饭。”      正在擦桌子的沈默:....      边上的大妈同情的瞅了眼沈默,她清楚老爷子既顽固又古板,眼里容不得沙子。      花了不少时间把锅碗洗了,客厅打扫干净,沈默见温祈鬼鬼祟祟的对他比划着什么,他扯了扯唇,手一挥,大方的告诉对方一个讯息“这点事难不倒我”      原本担心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温祈哭笑不得,他可是没错过少年在厨房洗碗时的样子,估计连手都是僵的。      晚上的时候,沈默躺下没多久,门就被轻轻的推开,走进来的人脚步很轻,被子掀开,进来的身体带着凉意。      “晚安。”温祈温柔的在沈默额头亲了一下,把他搂在怀里,舒服的吸着他身上的气息,唇边勾勒出知足幸福的弧度。      第二天天没亮,他就起身偷偷回自己屋里。      在床上挣扎了好一会的沈默苦逼的也起来了,这里的天气巨冷,等他把桌椅板凳和窗户擦干净,两只手已经冻的麻木。      温祈把沈默冻红的手握住,唇心疼的亲吻着他一根根手指的指尖,晚上在房里给他上药。      之后沈默又帮温祈的后背那些伤口涂了药,两人抱在一起聊天,至少老爷子没把沈默赶出去,也并没有过多的过激话语,这对一个严谨肃然的军人来说,已经异常不容易。      毕竟另一个当事人是自己的大孙子,带个男媳妇回家,这样的冲刺可不小,一般人家沉不住气的,估计都闹翻天了。      镇上的人等了又等也没看到温家的一点笑话,只有少数人会上门关切的问上几句,基本都是温祈笑着应付。      每次看到沈默不熟悉的切菜,大妈不敢违背老爷子的指令,所以她没有上去帮忙,但是她会有意无意的提醒沈默偷懒的方式。      得知年夜饭要炸圆子,包饺子,还要烧那些复杂的菜,随后又听到说大妈那天要回家过年,沈默脸上的表情就跟听到什么惊天消息一样,在原地站了会,眼中又恢复了平静。      老爷子捕捉到这点,眼中流露出些许赞赏,少年异于常人的沉稳的确很不错。      腊八那天,准时出现在沈默屋里的温祈把一个在微波炉热过的豆沙包递过去,两人安静的呆了会,他的的手绕到后面,拖住沈默的后脑勺,温润炙热的唇·压·上来,辗·转·厮·磨,流连着,温柔的轻吻,舌尖抵·开他的唇齿,吸·吮着他的舌头,汲取着豆沙残留的甜味,缓慢轻柔。      嘴里是雄性的气息,带着淡淡的薄荷味,唇舌柔暖,带着清晰的占有欲,慢慢掠夺着他的呼吸,沈默勾着温祈的脖子的手离开,放进他的发丝里,慢慢收紧,摩·挲着。      良久,唇分,两人的呼吸都变的急促了些,凝视着彼此的目光是毫无遮掩的情·动。      躺进被子里,沈默的姿势放松随意,让温祈将他的衣服褪去,当那双温热的手摸·向他的腿·间,沈默的气息快了。      安·抚着手心慢慢站起来的物件,温祈的舌头来回滑·走,舔·弄,整个吞·进嘴中,挑·逗的吸住再放开。      唇往下,舔·着那两个微凉的球状物,温祈将它们吸·进嘴里,用唾液濡·湿,手缓缓摩·擦着他的大腿,移到他的臀部揉·搓着变形。      被子里的喘息火热,沈默抓着温祈的发丝,拉着往前蹭,将自己全部放进他温暖的口腔,最后在十几下来回的舔·舐·滑动中颤抖着身子弓起来再躺回去。      舔·掉唇边的液·体,温祈抚·摸着沈默赤·裸的身体,两人被窝里亲吻了会分开,凝视着彼此几眼又凑过去亲吻。      膝盖抵·着沈默的双腿压上去,把准备的套子拆开套上自己的欲·望,温祈用手抚·摸着那个小嘴,拇指按·压着周围的褶·皱,让他放松。      “小北,舒服吗?”      沈默从鼻腔发出懒懒的声音,手攀上温祈的肩膀,唇轻咬·着他的脖子,又舔·舐了几下他滑·动的喉结,被情·欲带的发热的身体随着渐快的律·动颠簸。      手臂用力,将爱人紧紧圈在怀里,不停的亲吻他汗·湿的脸颊,温祈粗声喘息着,身下一点点向前,将自己跟他密不可分,仰着的喉间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渐渐的,单一的撞击声在两人紧·贴的地方响起,伴随着每次进出的强烈快·感。      鼻息全是男人身上的气息,强势却不失温柔的霸道,沈默动了动腰部,腿放的更高一点,抬起臀·部迎·合上去。      渐多的汗水覆盖彼此的身体,两人很快找到默契点,均都在照顾着彼此,想让对方更舒服一点。      温祈的手从沈默的肩膀缓缓往下摸,将他的手握·住,十指相扣,感受着同样汗湿的手心传递的灼热温度,随后温柔的笑了,低沉的嗓音唤着沈默的名字。      “嗯....唔...”一击突然深·入的冲·刺让沈默身体一颤,嘴里溢出带着喘息的呻·吟,额头的汗水滴落,眼帘有些模糊,唇上有湿·热的触感,暖暖的鼻息喷在脸上,本就断断续续的呼吸被堵住,他轻蹙了一下眉头,牙齿咬·住伸进来的舌头,力道不重,隐约带着些许调·情。      温祈眼神沉暗了下去,由着他舔了舔自己的舌尖,又含·住吸·吮了几次,直到口腔被对方翻·搅了一圈,发现对方想走,这才及时·缠·上去。      四肢不留空隙的纠·缠,在粗重的低吼声与呻·吟声里激烈的摆着腰部律·动。      两人做·爱的姿势大同小异,始终都是面对面的抱在一起,在汗水与深吻中相互摩擦着冲向快·感之巅。      结果第二天一早,沈默忙着去厨房干活,温祈忙着去陪他,两人都忘了垃圾桶里用过的套子,当大妈神色古怪的提着垃圾袋站在他们面前,从上到下的打量沈默,那眼神就跟刷子一样,把沈默全身给刷了一遍,最后停在他屁股那里。      “小北啊,大妈下午回家之前给你炖一锅鸡汤,多补补身子。”      沈默跟温祈两人都精明的很,不出片刻就明白问题出在哪,两人的视线默默的从大妈手里的垃圾袋上面飘过。      温祈扶额。      沈默嘴角抽搐。 ☆、76·卷九   温祈站在阳台打电话,视线越过半开着的窗户停在水池里游来游去的金鱼身上,他看的出神,说话自然就心不在焉,这让电话另一头本就脾气暴涨的曾大贤气的想把手机摔出去。      但是手机是用自己攒了一年才偷偷攒出来的私房钱刚买的,没舍得。      “你几号回来?”      没回答,温祈笑着问,“曾哥,还有几天是情人节,你打算跟黄一怎么过?”      脑子缺根弦的曾大贤轻易被带走思维,他坐在办公室,目光停在办公桌上放着的相框上面,停在那个笑容面瘫的男人脸上,他的眼中浮现爱意,“我们打算去度蜜月。”      “又度?”温祈笑出声,把视线从鱼池收回来,“我记得你去年也是这样说的。”      “蜜月每年一次,我跟他年年都是新婚。”沉浸在幸福中的曾大贤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黑了脸,      “温祈,你还没说什么时候回来,这几天你不在,君礼给你代班,收视率直线下降,很多听众都有意见,每年年底台里都.....”      耳边吼声越来越大,温祈把手机拿开,离耳朵远点,他说,“过几天就回去,曾哥,提前给你拜年了,新年快乐,帮我跟黄一问好。”      说完就给挂了。      末了还把手机电板给拿出来了,正好充个电。      回到房中,温祈坐在沈默身边,脸蹭着他的脖子,手先是在他的腰上摸了会就伸进去,“小北,要不要歇会?”      沈默正在写文,脑中纠结着明天的年夜饭,他轻皱眉,“下楼陪爷爷去。”      唇轻吻着他的脸颊,手捏着沈默的下巴,凑过去压上那两片柔软的唇,细细的碾·压着。      张口由着男人的侵·入掠·夺,沈默打完最后一句话,手从键盘上移开,摩·挲着他的后颈,亲昵的抚·摸。      唇舌间,喘息变的悠长,湿吻从温柔到热烈,再渐渐疯狂,最后又在急促的呼吸中慢慢缠绵。      白皙的脸颊染了淡淡的潮红,沈默喘了口气,“去吧。”      温祈舔掉沈默唇角的液·体,揉揉他的头发,这才站起身走出房间。      思绪渐渐平息,沈默继续写文,打开经常听的音乐,享受的坐在电脑前将自己以前掌握的那些知识换个轻松的方式呈现出来。      滴滴滴的声音响起,沈默点开那个消息盒子,看到一直跳动的头像,微挑眉。      窗口打开,就看到一串颜文字:%>_<%%>_<%%>_<%%>_<%%>_<%%>_<%      沈默敲了几个字上去。      一路向北:怎么了?大猫,号被盗了?      大猫小咪:北北,我给温老师拜年,他一直不搭理我。      一路向北:他这几天回老家了。      安静了一会,下一刻视频框就弹出来了,沈默果断拒绝。      大猫小咪:......      接下来你问我答的瞎聊了会。      大猫小咪:北北,你就是温老师那次表白的对象吧?╭(╯^╰)╮我在温老师的微博看了,他发的那条讯息时间就是来C市那天。      转了一大圈,从南到北的溜达一圈,最后才进入正题。      沈默按了按眉心,把一章存稿写完才打了两个字上去。      一路向北:聪明。      大猫小咪:来一张你们的合照怎么样?不然我就在群里把你们在一起的事说出去!      沈默嘴角一抽,非常淡定的下了企鹅号。      早晚会知道,虽然麻烦不少,但是祝福肯定也不少。      楼下温祈找到老爷子的时候,对方正在拿着剪子细心的修剪盆栽,将长出来的枝叶修掉些。      “爷爷。”      没搭理,温祈直入主题,“明天的年夜饭我来做吧,小北不会做饭,为这件事他已经两晚没睡好了。”      老爷子脸色冷了,剪刀咔嚓一声响,“怎么,他对你发脾气了?”      “小北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无理取闹,他太独立,很多事都是他在照顾我。”温祈把老爷子花白的头发理了一下,“爷爷,你应该看出来了,小北的知识面很广,好学,冷静,做事不骄不躁,那种沉稳内敛连我都自叹不如。”      语气顿了顿,温祈的声音低了些,带着浓烈的情感,“遇上他,是你孙子的福气,我相信也会是我们温家的福气,爷爷,别再考验他了,我心疼。”      听着孙子的话语,老爷子叹了口气,把剪刀放下来,坐在椅子上,“财务上面谁管?”      “我。”      看到老爷子面色缓了些,温祈没把后面那句“是小北不想管,我才管的”给说出来。      “我们温家好歹也是书香世家,才识方面就算他过关了,但是家务活方面一点都不行,那以后你们的日子怎么过?”老爷子冷峻着眉宇,“我花了几十年教养出来的孙子要相貌有相貌,要才学有才学,镇上有心思的女孩子一大把,现在便宜了那小子,难道还要去给他烧饭洗衣服?”      老爷子越说越愤怒,带大的孙子成了别人的,这让他想到养了几年的那只猫,就这么跑了。      倒了一杯茶放到老爷子面前,温祈勾起唇角,“爷爷,媳妇是用来宠的。”      老爷子眉毛一皱,“没出息!”      温祈笑而不语。      下午的时间,沈默写了两副春联,温祈拿到老爷子面前显摆起来。      “爷爷,怎么样?”温祈言语尽是骄傲。      老爷子不咸不淡的嗯了声,眼神却多看了几眼,毛笔字大气磅礴,笔锋老练,没有几十年功底是不可能办到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写出来的。      虽然字不错,但是比起他的,还是差了点。      老爷子又暗自琢磨起来,那个小子心思多,他都看不透,担心孙子会吃亏。      三十早上,镇上的人就看到老爷子一家人提着袋子去上坟,他们碰到了都会上前打招呼,说上几句关怀的话语,并且好心的提醒路不好走之类的。      温家祖辈就生活在这里,老爷子从机关退休下来就回到小镇过上了悠闲的生活,温祈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两人都组建了新的家庭。      那时候,温祈就跟着老爷子生活,爷孙俩也有个依靠。      在祖辈坟头烧了纸钱放了鞭炮,沈默就跟温祈一起在坟前磕了三个头。      最后一个拜祭的是温老太太,老爷子眼角有点湿润,平时严厉的脸色也柔和了下去,他自言自语说了一通,又把坟头的枯草拔掉。      温祈没去帮忙,他了解这个老人,固执,也坚持。      年夜饭温祈张罗,煮了一锅糯米饭,倒在大簸箕里捏圆子,沈默在边上捏一个吃一个,他吃饱了就看着温祈发呆。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迷人,这句话也并非假话。      温祈挺享受沈默的目光,他眉眼含笑,把捏好的糯米圆子塞到沈默嘴里。      两人在厨房忙活了很长时间,基本都是温祈洗菜切菜,沈默看着看着就看不懂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盘盘复杂的菜从生的变成熟的,色香味齐全。      一个温柔英俊的男人能做一手好菜,无疑是加分的。      饭前放了一挂鞭炮,是沈默放的,他很多年没干这件事,面上淡定,内心是激动的。      小镇有个习俗,年夜饭前要挨家挨户送上一小碗红烧肉,也不多,就几块,寓意红红火火。      几十户人家挨个送完,每户家里也就多了几十碗红烧肉,当天不吃,等初二过后才吃。      忙活完了,一家老小坐在桌上,电视里放着广告,都是拜年的贺词,喜庆,热闹,晚会还没开始就能让电视机前的家家户户感受新年的氛围。      沈默端起饮料,温祈也一起站起身,“爷爷,祝你身体健康。”      扫了他一眼,老爷子喝了一小口酒,咂了咂嘴,等着那股烧心的感觉弥漫开,这才应了声。      接下来气氛很祥和温馨,温祈看着老人眉宇没拧着,估摸着心情应该不错,他提起一件事,“爷爷,年后跟我们回C市住吧。”      老爷子吃了口热腾腾的青菜,“不去。”      清楚老人不悦了,温祈没再说什么,那句话是他每年都会提及的,老人答案始终一样,但他还是希望对方能跟他去C市,这样方面照顾。      “叮,新年快乐。”      脑中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沈默手里的筷子轻微一抖,他在心里问,“111?还是000?”      “叮,是000在给沈先生拜年。”      沈默额角青筋跳动,拜年什么无关紧要,重要的是系统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他能不能准时回去。      “叮,不瞒沈先生,系统出现漏洞,以前存档的部分有不少丢失,目前正在竭力修复中。”      “别告诉我,前面那几卷都丢了。”      “叮,并没有,但是.....滴滴滴滴滴滴.....”      脑中滴滴滴的声音响了会就没了,沈默锁紧眉头,嘴里的菜怎么也不是原来的味道。      晚饭后陪着老爷子看了会晚会就打了招呼回屋,群里正在相互拜年,沈默把自己跟温祈的企鹅号都登录了。      群里的那些粉丝们都热切的询问温祈的生活。      温老师:我跟我媳妇在看春晚。      大家伙狼血沸腾了好一会,就见大猫突然问起沈默的事。      一路向北:我跟我男人在看春晚。      边上的沈默看到温祈非常自觉的替他回答,打上去那几个字,顿时无语。      这么明显的暗示,群里那些脑洞大开的人没用多长时间就在大猫的有意无意提醒跟温祈的配合下被发现出来。      大家伙先是各种不可思议,最后全都挨个送上祝福,看到一排排祝福,温祈笑了,搂着沈默笑的很幸福。      十二点整,两人唇贴着唇,相拥着亲吻彼此,在深情专注的唇舌间迎接新的一年。      年后等大妈过来,沈默跟温祈待了两天就回去C市,台里给温祈量身制作了一档节目,在每周的周五,他的工作量大了,变的忙碌起来。      情人节那天,温祈从台里回来,手里拿着一大捧玫瑰花,裤子口袋有一个小盒子,他一整天都不在状态,很激动。      在他回家看到沈默趴在电脑前,喊了声,见没回应,他以为对方困的睡着了,把外套脱掉,走过去,本想把沈默抱到床上,却在触碰到他的脸颊时,指尖一颤。      “小北?”      紧闭着眼,脸上全是冷汗的沈默没吭声,没有血色的唇抿的很紧,额前被汗水淋湿的发丝贴着苍白的脸,温祈被莫大的恐惧感席卷,他抖着手把沈默抱起来,大步出门。      一路闯红灯开车到医院,得知是急性阑尾炎之后,温祈才发现自己浑身湿透,手脚凉透了,他木讷的配合交警的工作,内心久久都无法平复。      从医院回来,看到桌上的玫瑰花,只要简单一想,把男人那几天的古怪行为跟那天的日子联系在一起,很快就知道,如果他没生病,那晚会发生什么。      沈默莫名松了口气。      自从病了一场之后,对沈默而言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小手术,但是在温祈那里就被放大无数倍,他开始花大把时间研究药膳,每天监督沈默吃完。      两人把客房收拾出来改成猫屋,买的是一只纯黑的猫,特别乖,吃喝拉撒都不闹腾。      这天,沈默照例打开网页,发了新的一章,翻开文下的评论,在看到其中一条时,鼠标停了下来。      披着“我是北大大脑残粉”的读者评论很简单,是个请假条。      我是北大大的基友,他因为身体原因要停更两个月,说很抱歉,希望大家能给他时间,到时候一定会再回来。      下面被读者顶成楼,大部分都是关心的话语,希望能尽快好起来,注意身体之类的,只有少数几个是埋怨的,但是也是出于希望能早日看到文的心理。      动了一下鼠标,他点进去看到是自己的老读者,在根据代码查到IP之后发现竟然是以前每天都会来抢沙发鼓励他的。      因为日复一日的坚持,所以他特别记下了这个读者的马甲。      沈默坐在电脑前愣了会,随后他把眼镜拿下来捏了捏鼻梁,哭笑不得。      那个男人到底还瞒着他做了哪些事? ☆、77·卷九   晚上温祈回来就看到少年窝在床上,黑猫窝在旁边,这一幕让他心口暖了起来。      被窝里微阖着眼的沈默看到温祈走过来,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捕捉到对方眼底的一点红血丝,他的眉头轻微蹙了一下。      把外套脱掉,温祈俯身,一手扣住沈默的后脑勺,吻上他的唇,温柔碾·压舔·舐了会,探入进去含住他的舌头吸·吮了几下,这才满足的叹了口气。      舔了舔唇瓣,口腔有淡淡的酒味,沈默看着温祈,“喝酒了?”他可从来没见这个男人有喝酒的喜好。      温祈扯掉西装领带,捋了捋头发,显得有些疲惫,他整个人压上去,就像是一头受伤的大型犬类,微凉的脸颊蹭着沈默的脖子。      “我有个老同学出了事故。”声音低了下去,温祈的有点哑意,“他明天就要举办婚礼,小北,我今天刚给他送了祝福,好好的一个人,几个小时后就这么没了....”      房间陷入一瞬间的沉静,许久后,沈默抿了抿唇,摸摸温祈的发丝,“意外永远都无法避免,这不是我们能阻止的。”      温祈吻着沈默的肩膀,带着酒气的呼吸因为涌出的情感变的急促了些。      “小北,我们好好在一起过日子吧,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分开。”他看着自己的爱人,眼神专注温柔,轻声说,“我不想后悔。”      沈默脸色一变,等了会,脑中并没有机器的声音,自己都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失望,手搂着温祈,拍拍他的后背。      “好。”      只是简单的一个字,温祈一直紧张的心落下来,那一刻,他眼眶发热,是幸福的。      边上的黑猫喵了两声,摇动了几下尾巴,跳下床跑出房间,似乎也不愿打扰床上那两个相拥亲吻的爱人。      沈默陪温祈去参加了他老同学的赞礼,那天墓园很冷,风冷雨冷。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没说话,死亡是可怕的,也是大自然存在的一部分,谁也不能置身事外。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默用自己的方式把温祈带离那种悲伤的情绪。      让他知道一点,既然还活着,就应该好好活。      这天早上醒来,沈默发现无名指多了个东西,他看的入神,突然想到一件事,这应该是他收到的第三枚戒指。      第一次是楚霄,第二次是塞尔特,这是第三次。      如果算上举行过婚礼的,还有个萧亦笙。      过于复杂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强行遏止,他并不是个多愁伤感,时不时去感怀过往的人。      但是他的记性实在太好,清楚的记得经历过的每个世界发生的点滴,仿佛就在昨天。      太真实,也太可怕。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自己被分割成好几个,按上不同的身份,不同的人生。      用力揉了揉太阳穴,沈默在心里轻叹了声,他没有选择的可能性,处在被动位置,无可奈何。      耳边的呼吸拂过,伴随着温暖的气息,沈默重新缩进被窝里。      “你什么时候去网上看我的小说的?”      温祈把沈默额前的发丝撩开,笑着说,“忘了。”      “我写的怎么样?”      “非常精彩。”温祈唇边的笑容清晰迷人,“我是你的真爱粉。”      沈默抿着唇,似乎在忍着笑,“来一句。”      “什么?”温老师开始装傻,在网上能打出来“么么哒”三个字,但是当面说的话,他的功力显然不够,也没准备好。      看出男人在逃避,沈默轻挑眉,“就是你每天都准时跑过去留言的那句。”      温祈额角一抽,脸上的笑容不减半分,眼底也是柔情一片,他在沈默额头重重的亲了一下,用真挚温柔的嗓音轻声说出自己一直想说的三个字。      “我爱你。”      随后捧着沈默的脸,亲吻着他的唇。      两人在被窝里亲吻了会,沈默举起自己的右手,“趁我睡着,把戒指戴上去,这不能算是求婚成功吧?”      温祈笑了笑,搭在沈默腰上的手紧了些,再次吻住他的唇瓣,这次没有松开。      解开的睡衣褪到肩膀下面,温祈舔.着沈默的肩膀,锁骨,舌头往下,停在他的胸口,缠.着在唇齿间慢慢硬起来的小豆子,牙齿叼.住,不舍得离开,流连的吸.嘬。      沈默没有压制自己,放松的被胸口的轻.咬.慢.吸带起了欲.望,他把双腿抬起来放在温祈肩上,脚跟挨着。      舌尖在小豆子上面滑.动了一圈,舔的滋滋响,温祈抬眸,与沈默对视着,舌头边来回舔.舐.搜.刮。      这一幕极为色.情,沈默半阖着眼帘,赤.裸的胸膛布满情.欲的色彩,他发现男人不但好学,而且学习能力很强。      只不过是前几天两人坐一起看了部同志电影,对方就学到了精髓所在。      该表扬的。      于是,沈默收.紧了双腿,脚磨.蹭着温祈两边的耳朵,带着明显的挑.逗与邀请。      嘴里的小豆子被放开,轻微抖了一下,温祈拿手指夹住往上拉.扯了几下,唇再次吸.住,似乎怎么吃都不够。      沈默被他极具耐心的前戏给折腾的浑身发热,每次都这样,这个男人从来不会忽略掉他的感受,反而会慢慢的将他带入一个被火焰笼罩的领域,之后才会顾及到自己频临边缘的欲.望。      当两人再无一丝空隙的结合,那种契合感无疑是愉悦的。      汗水洒落,呼吸粗重,呻.吟响起,灼热的手指抚.摸着自己的爱人,一点点摩.挲着敏感点,相互迎合上去。      温祈的视线停在沈默开.合的隐.秘处,看着自己的一部分时快时慢的进.出,湿.腻的音色跟那种让他血脉喷张的呻.吟在耳边持续的响着,除了更加温柔,更加深.入的占有,温祈再无他想。      “小北,舒服吗?”身下往前一.顶.,温祈吻着沈默的嘴唇,沙哑着嗓音,温柔的笑容,“抱紧我。”      沈默轻声喘息,耳边已经被汗水濡.湿的发梢轻微晃.动,缠.着温祈腰的两条腿在渐渐扩散增大的快.感下忍不住颤栗。      两人在床上运动了一场,浑身是汗的进去浴室冲了个澡,温祈去厨房弄早餐,沈默给阳台的花草浇完水,又收拾了一下客厅。      天已经开始热了,但是他在家里必须要穿好袜子,因为手脚偏凉的原因,温祈不让他碰凉水,一日三餐不用管,该忌口的都不用他自己操心,估计孕妇都没他这么被照顾。      起的很早的黑猫在屋内溜达了一圈,它特别乖,爱干净,小屋整整齐齐的,从来不会在家里乱折腾,制造垃圾。      当初沈默跟温祈去买猫的时候,原本是想买一只暹罗猫,但是在看到温顺窝在笼子里的黑猫时,他就看上眼了。      缘分这东西太玄乎,自从养了黑猫之后,沈默越来越觉得黑猫跟他投缘,就连生活细节都有点像。      都是那种一窝下来就能窝半天不动弹的,也都是家里的两只米虫,填饱肚子就可以享受在自己的世界。      一人一猫走到厨房,神同步的抬头,视线停在锅里冒着香味的小米粥上面,一副等吃的样子。      温祈转身就看到这幕,他笑出声,伸手把沈默鼻梁上的眼镜扶正了些,盛了一碗粥,吹凉了,“尝尝。”      凑过去吃了一口,沈默嗯了声,温祈又舀了一勺子递过去,动作熟练,他享受眼前的少年对他的依赖。      黑猫用爪子挠挠沈默的裤腿,有些圆滚的身子往上蹭,但是刚蹭上去一点就滑下来,来回试了几次,它趴地上不动了,估计是累了。      晚上上班的时候,沈默跟温祈一起去台里,他见到温祈的上司曾大贤,是个外表端正帅气,但是接触后擦发现有点傻,有点单纯的男人。      “要喝点什么?”曾大贤盯着沈默看了好几眼,带着好奇,“我这里有碧螺春和咖啡。”      温祈摇头,“曾哥,他肠胃不好,我给他带了汤。”      听到这句话,正准备去拿咖啡的曾大贤嘴一抽,他扭头,手指着桌上的相框,“大黄都没有给我熬过汤。”      沈默偏头,实在无法直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露出委屈的表情,最无语的是对方在假哭。      下一刻他终于见识到这个老男人真的脑子缺根筋。      当着沈默跟温祈的面,曾大贤给自己的爱人黄一打了个电话,添油加醋,可怜兮兮的说了一番话。      达到目的的曾大贤得意的哈哈大笑,全然不是之前的难过表情。      看来多年同事的份上,温祈清咳了声,觉得自己还是提醒一下比较好,“曾哥,你手机....好像还在通话中...”      曾大贤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没了,他大力抓了抓头发,一副赴死的表情拿起手机。      “亲爱的,刚才那个笑声不是我,不知道是哪个傻逼。”视若无人的厚脸皮对自己的爱人讨好,曾大贤一本正经,“我发誓!”      “嗯,我相信。”电话里是带着笑意的声音,细听之下磨着牙,“帮我告诉那个傻逼,晚上回来在客厅打地铺。”      随后就传来嘟嘟声,曾大贤哀嚎一声,脸上的表情跟世界末日差不多。      “曾哥,节哀。”      温祈难得的开了一句玩笑,调侃的说了句,随即带着沈默离开,他清楚那两个过了半辈子的男人经常吵吵闹闹,但是他们一直深爱着彼此。      沈默不是第一次来直播间,他坐在椅子上,没有去打扰工作中的温祈,只是静静的听着,偶尔翻一页书。      隔壁小房间里的苗苗羡慕的咂嘴,同性之间的感情还真美好,她要不要也找个?      平淡的日子过的很快,从春天到夏天,没变的还是身边的人。      “想不想吃?”温祈拿着新买的猫罐头诱惑趴在沈默脚边的黑猫,奇了怪了,黑猫跟他一点都不亲。      有时候看他的眼神挺古怪,如果是个人,估计就是温祈理解的那种敌意。      黑猫轻喵了声,在温祈错愕的目光中摇摇尾巴,一点也没要扑过去的意思。      温祈又试了几次,把不同品位的罐头都拿出来诱惑了遍也没成功,他苦笑一声,“小北,我感觉我被孤立了。”      正在给温祈修改报告的沈默没抬头,笔圈住一句话,在旁边写上自己的意见,眼镜滑下一点,像个认真的老学者。      “才知道?猫不是一直跟我亲近吗?”      被这个事实打击的温祈扶额,他把沈默抱起来,脚没用多大力道的在黑猫圆圆的身子上小踹了一下,似是宣告胜利权的大步往房间走。      黑猫快速追上去,在房门关上前嗖的钻进去,没过多大会,就被温祈抱出去,床上运动未成年的不宜接触。      七夕前一天,已经偷偷忙碌了很长时间,精心设计准备的那件事终于完工了。      “小北,明天是七夕,我们结婚吧。”      温祈说这句话的时候沈默正抱着猫看电影,他看的入神,没听清,以为说是出去旅游,就随意的回了句,“不想去。” ☆、78·卷九   温老师维持着俯身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从温柔的笑容慢慢变的受伤,他过去把电视关掉。      刚到精彩处被截断,沈默没动怒,冷静的问,“怎么了?”      内心的失落怎么也压制不下去,温祈低声问,“小北,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不想去吗?”      拍拍黑猫的屁股让它下去,沈默腾出手摸摸温祈的头发,“这个时节不适合旅游,等十一再去。”      知道哪里出了偏差的温祈有一瞬间的愣住,随后哭笑不得。      “小北,我不是在征求要不要出去旅游。”温祈亲了一下沈默带着戒指的那只手,他的唇边重新扬起温暖的笑容,“我是想问,明天七夕,是个不错的日子,你要不要跟我去一趟荷兰。”      沈默挑了一下眉,这卷的任务是咱们结婚吧,又是一个容易出现歧义的任务,他已经习惯了系统的不靠谱和维护。      就连现在脑中没一点动静,沈默都淡定的很。      跟温祈度过的每天都挺轻松愉快,无论什么时候离开,都会舍不得,也很清楚,离别是早晚的事。      “按照一般流程,这会我是不是要说,先考虑一下?”      温祈这次没说什么,直接单膝下跪,牵着沈默的手,低沉的声音问出他内心最想说的一句话。      “路向北先生,你愿不愿意嫁给温祈先生,不离不弃?”      “我愿意。”沈默笑着说。      补了上次的求婚,两人在客厅提前排演了一遍你问我答。      当沈默坐上飞机,听着广播里甜美的声音,他才确定温祈把所有事情都给布置了,是个说的少做的多的男人。      酒店是很早就预订好的,沈默躺在大床上,眼睛看着头顶的水晶灯,他的脑子里翻出很多画面,想了很多,却发现有点空白,最后什么也没抓住,就跟他走过的那些世界一样,到头来只是一场梦。      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没过多大会,温祈走出来,衬衫袖子卷起,手上还沾着水。      “去洗个澡,早点休息。”      沈默揉了揉太阳穴,拍拍旁边,示意他躺过来。      把手擦干,温祈拿起椅子上的毯子搭在沈默身上,又过去把空调调了一下,他把手臂横放过去让沈默枕着。      翻身把脸埋在温祈胸口,沈默微阖着眼,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      两人抱在一起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第二天,中国传统的七夕,荷兰的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是个放松心情的天气。      婚礼流程方面全都准备好,在沈默不知道的情况下试走过无数遍,就怕到时候出现什么遗漏的部分。      温祈低头,沈默伸手帮他系好领带。      看着男人西装笔挺,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成熟迷人,沈默把他的白色衬衫衣领抚了一下。      “温老师,你今天很帅。”      温祈弯起唇角笑了,撩开沈默额前的发丝,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      “路先生,你会很幸福。”      “我知道。”      沈默脸上一直带着笑,传递到眼中,他走在温祈的左侧,在优美的音乐中,两人牵着手迈向人生另一段旅程。      婚礼没有铺张,却很精心的安排,蓝天白云,大片郁金香绽放,温馨美丽。      参加的人不多,毕竟是同性之间的一场婚礼,除了从小镇接过来的老爷子,其余的是温祈的同事,包括曾大贤跟他的爱人黄一,助理苗苗也在,全都是相处五年以上的老同事,他们不会拿异样的眼光去看待那一对新人的感情,只会送上祝福和掌声。      只要爱了,确定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在神父面前,沈默跟温祈说出自己的誓言,并且换下手上的戒指,戴上刻有彼此名字的一对。      温祈把沈默抱在怀里,低头吻住他的唇,在亲人与朋友的掌声与叫好声中享受并感受着彼此的心跳与爱意。      曾大贤把手里的红酒递给身边的高大男人,“大黄,我觉得温祈以后的生活肯定很美好,你发现了没,路向北虽然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激动,但是他始终都能及时的去顾虑温祈,这说明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温祈身上,两人一冷一热,恰好互补。”      男人俊美的脸上出现一抹笑意,“怎么,你过的不好?”      “那不可能!”曾大贤当着众人的面,嬉皮笑脸的在黄一唇上蹭了一下。      “曾主任,黄教授,你们在温老师婚礼上秀恩爱,这样真的好吗?”      苗苗看着嘴里说着埋汰,嫌弃彼此的话语,眼中却带着浓烈情感的两个老男人,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舔掉唇上的气息,曾大贤笑着说,“我说苗苗啊,年底的考核上面.....”      话刚落,苗苗脸上瞬间堆满谄媚的笑容,“曾主任,你好像更年轻了,把台里的小姑娘们全给迷倒了。”      这句话本来是玩笑,但她一时忽略了曾大贤身边的黄一,吃醋吃的让人无语的男人。      事起必有因,实在是曾大贤同志的黑历史太多,风流惯了。      “曾大贤,你真有能耐。”仰头饮尽杯中的红酒,黄一脸上的笑容风华,“别在这里给我丢脸,回去再算账。”      再清楚不过是发怒的征兆,曾大贤在心里比划了一个十字,愿主保佑他,顺便警告的瞥了眼已经知道犯错的苗苗。      沈默跟温祈跟老爷子说了一些话,主要是老爷子说,他们听。      “既然结了婚,那就把以后的日子过好。”老爷子眼睛有点红,“祈子,别学你爸。”      温祈嗯了声,像以前那样,手理了理老爷子花白的头发,“爷爷,谢谢您。”      知道让这个老人接受小北很不容易,他很感激,也感谢上苍,在一生最重要的时刻,两个重要的人都在身边。      沈默站在温祈身边,没怎么说话,在必要的时候会作出表态,让老爷子放心。      跟老爷子打了招呼,两人走过去的时候就见曾大贤脸上的表情跟上战场一样。      拍拍温祈的肩膀,又给了一个拥抱,曾大贤说,“兄弟,恭喜你加入已婚男士的队伍。”      温祈笑着说了几句,他一直牵着沈默的手,两人手心都起了一层汗。      当天,温祈在微博向所有人宣告了自己的幸福,那条微博被转载下去,有他的粉丝们,也有他的朋友。      婚后的生活没什么改变,要说有,那大概就是两人会更加的去包容对方。      在沈默跟温祈婚后三年,黑猫悄无声息的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儿,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天沈默在客厅坐了很久,每天跟在他脚步走来走去,陪着他晒太阳,看电视,散步的黑猫没了,他觉得身边缺了一样重要的东西。      温祈安慰说,黑猫到了寿命,大概是不愿他们看到,所以独自离开。      这个说法可信度不高,但是沈默试图让自己信了。      老爷子在他的一百零二岁那年过世,很平静,也很安宁,唯一的遗憾大概就是没能抱到自己的重孙子。      不过他是知足的,过世前的那段时间跟自己的孙子孙媳生活在一起,亲眼目睹他们的幸福,他也倍感欣慰与安心。      去另一个世界去找老伴的时候,可以有底气的说,他把孙子养大成人,看着对方成家立业,过的很美满。      二十年的光阴过去,沈默从十九到三十九,温祈从二十七到四十七,房子没换,住久了会有感情,他们习惯也喜欢自己的家。      为了更多的时间陪伴爱人,温祈多年前就跟台里请求将零点节目调整到十点,他的声音除了温柔低沉,还多了以前没有的东西,是岁月的沉淀,也是生活带给他的经历,会让人听了感到幸福。      那些老听众里面,有人离开这个世界,有人结婚生子,也有人为了追寻梦想,加入苹果台,成了他们一直崇拜深爱的偶像的同事。      生活中的精彩很多,不属于你的会去羡慕,而那些属于你的,能做的就是牢牢抓住。      沈默跟温祈每年结婚纪念日都会出去旅游,他们的感情一如从前,珍惜彼此。      这天,温祈下班回来,照例去厨房把走之前炖好的汤倒进碗里,端着走到房间,看见男人趴在桌前,他皱起眉宇。      放下碗,温祈把已经滑下来的毛毯拉上来,手摩挲着他的后颈,“小北,怎么又趴桌上睡了?”      沈默按着眉心,他垂着的眼底布满红血丝,没有告诉温祈他内心的痛苦,只是伸出手抱紧了温祈。      察觉出沈默的不对劲,温祈吻着他的发顶,担忧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沈默捏了捏鼻梁,轻声说,“温祈,我们做吧。”      这天晚上,温老师略感诧异,一向冷静自持的太太很疯狂,缠.着他,激烈的亲吻,紧紧的相拥,在洒落的汗水,舒服的呻.吟,温柔的安抚中,在已经熟悉,契合完美的律.动中一次次去攀向高峰。      早上醒来,温祈把背对着他的沈默搂到怀里,触手所及一片冰凉,入眼所见的是冰冷僵硬的人。      他身子一震,茫然了一瞬,眼眶红了,泪控制不住了模糊了双眼,抱着已经没有气息的爱人失声痛哭。      另一个时空,忙碌繁华的一线大城市,中国的首都北京,早晨八点整,某个大学教学楼其中一间办公室,趴在电脑前的年轻男人从漫长的睡梦中醒过来。 ☆、79·卷十   办公桌上吃剩下的水煮,喝了一半的绿茶,电脑里显示的日期,旁边那盆照顾很好的仙人球,堆满的文件夹,几本书,这些都在提醒沈默,他回来了。      经历的那些漫长的人生,真的只是一场梦,到头来什么都没改变。      谁都会做梦,但是他的梦前所未有的长。      坐在椅子上,良久,沈默听到手机闹钟的声音,他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看到设置的闹钟才想起,上午没他的课。      门从外面推开,进来的人是系里的老师,办公室里弥漫开肉包子香味,和交谈的声音。      “沈老师,你昨晚没回去?”      耳边的声音让沈默微皱眉,过了一瞬,他才看过去,对这些人来说,昨天刚见过,而对他来说,仿佛过了太长的世纪。      “忙的忘了时间,就在这里睡了一夜。”沈默淡淡的说了句,就推开椅子站起身走出去。      光线有点暗的走廊,尽头的玻璃窗户,冷清的楼梯口,白色墙壁上熟悉的抽象画,沿着熟悉的一切,沈默出现在厕所那面镜子前,他打开水龙头,凉水在脸上清洗了会,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疲惫不堪,倦累,焦躁,往日的冷静从容淡然无存。      用力捏了捏鼻梁,重新把眼镜戴上去,撩开微湿的发丝,整理了一下衬衫,沈默深吸一口气,轻声自言自语。      “回来了。”      下楼走在校园里,沈默复杂的心渐渐平静,太阳还没炙热,拂过的风清爽,脚下的路和来往的学生让他的思绪开始清晰,梦跟现实的差别就在于,一个是真实的,另一个是虚构的。      在食堂买了份早餐,边吃边往宿舍楼走,偶尔会有不认识的学生上前打招呼,沈默会看一眼,多半都是冷淡的。      学校里很多学生都知道计算机系有个高数老师,是留校的学长,很年轻,又高又帅,倨傲疏离,一股浓浓的禁·欲色彩让那些人浮想联翩,名气很大,霸占了校园内部网首页。      很多不是这个系的,专业也不相关的女生们都会时刻关注着他的课,听课为由,实则是去满足一下自己,想近距离接触。      回到宿舍,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沈默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改变。      把窗帘拉开,由着阳光照进自己的小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这所学校,由于是老校区,一排排大树占据了不少面积。      突然想到什么,沈默动了动眼帘,那个系统没一点动静,按照正常程序,他还有一卷任务,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可以选择留在其中一卷永远生活下去....      这样也好,如果真让他选择,他并不知道该怎么选。      屋子是学校分配的,一室一厅,摆设简单,干净,严谨,找不出半分乱意。      静静的待了会,沈默蹙起了眉宇,手撑着额头,他并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是哀伤的,纯碎的觉得孤独了些。      生活重新踏入正轨,教室,食堂,办公室,宿舍,单调的四点一线。      一觉睡到中午,沈默睁着眼看头顶刷白的房顶,过了会才摸到床头柜上的眼镜戴上,他眼中的情绪波动也消失不见。      天空下起了小雨,出门没带伞,沈默出现在教室的时候发丝上沾了湿意,贴着仿佛被精致描绘过的面颊,衬衫袖子随意卷起,露出与脸色差不多的白皙手腕,带着一块手表,衬衫扣子最上面两颗解开,松松垮垮的敞着,微凸的锁骨,突起的喉结,修长漂亮的脖子一览无遗,好看的眼睛里映出的神情严肃沉着,却平添了一种诱·惑的味道。      这是以前的沈默没有的,大概是经历的多了,不经意散发出来的。      教室里的人很多,这次的课题针对市里即将举办的一次比赛,所有学校都在内,分别选出使人参加。      拿出镜布擦拭了几下镜片,调整了一下麦,沈默微昂首,喊出一个学生的名字,“张涛,点一下人数。”      早就安静下来的教室里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念着班级一个个名字,伴随着那些或大或小的回应。      一张张带着求知欲的青涩面孔看着他,白净整洁的手指微顿,翻书的动作停止,沈默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平静的眼睛微微闪了一下。      转身在黑板上写好公式,粉笔停在最后,习惯性的点了一下。      “至少有一点取得最小值,有一点取得最大值,也有可能是多个点。”澈亮干净的镜片扫视着台下的学生们,手指着黑板上的公式,沈默的表情苛刻严厉,“括号里面是两个根号,提出来的.....”      沉稳冷淡的声音通过麦扩散在大教室,所有学生都仰头看着,却不知道其中有多少人没有去在意那些复杂深奥的公式,而是在看讲台上那个一举一动都充满魅力的年轻男人,目光随着他修剪整齐的手指移动,忘了这节课的内容。      粉笔放到台子上,沈默微抬下巴,“下面大家根据文档里面的例题先试着去解一下。”      说完他就低头翻着课本,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半点波动。      “你们发现没有,老师好像变了。”第一排靠墙的一个女生小声对她的室友们嘀咕,“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我知道!”其中一个女生神秘兮兮的说,“进教室那会我正好走在老师后面,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见同伴们都露出好奇的表情,那女生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老师走错教室了,我两只眼睛看着他走进103,过了会才出来。”      这句话一落,周围捕捉到这点的学生,包括男生都略感惊愕,在他们眼中心中,老师是个从不会出错的人。      更别说走错教室这种低级错误了。      “这么说.....老师恋爱了?”后排有个一直默默偷听的眼镜男匪夷所思,“啧啧,真难以置信。”      其他人也赞同的点头,只有恋爱中的人智商才会拉低,下一刻,好不容易挪到书本上的注意力又跑没影了。      周围座位上的人都压低声音讨论起来,个个兴奋的跟打了狼血一样。      一个女生打开手机,屏幕的照片是她在课堂上偷拍的,年轻男人微侧头,手指着黑板,额角出奇的多了一些柔和,帅气爆棚,出神的看了会,“你们觉得世上有人能配的上老师吗?”      她并没有察觉到周围人的表情变化,还在自顾自的说,“真虐,我想加老师企鹅号,他一直没同意。”      “咳咳。”      脚被踩了一下,女生抬头,见自己的闺蜜不停朝她挤眼,还在咳嗽,她眨眨眼,“你嗓子怎么了?”      这么一抬头,她才发现其他人都在低头看书,就她一人傻逼的拿着手机,余光撇到一片白色衣决,她吞了口口水,“老师。”      沈默蹙着眉头,“上去把我刚才写的那道题目解一下。”      很多变态题目除了他自己,极少人能解开,更何况是沈默下意识写的,写完之后他才发现那道题目过于深奥了,不适合在这堂课解答,就在他准备拿黑板擦擦掉的时候,背后的动静阻止了他的动作。      女生脸色一变,慢吞吞的在所有人同情的目光中走到黑板前,挑了根长粉笔,然后不动了。      看着那个女生一张通红的脸快贴到黑板上了,写点就拿手擦掉,来回重复着这个动作,沈默额角一抽,“下去。”      女生听到背后的声音,如释重负,用手抹掉脸上的汗水,脱口而出,“谢老师手下留情。”      上下打量了一眼,沈默淡淡的收回视线,凭他的记忆力,可以确定是开学那会在路上拦着他要电话号码的那位。      一上午的课,那女生都听的提心吊胆,第一次很认真,没玩手机没敢睡觉。      这样单一习惯的生活并没有像沈默面上那么平定,他开始出现幻听,白天黑夜都感觉有人在叫他。      经常走着路,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一下,莫名其妙的,在深夜惊醒过来,然后浑身是汗的下床,倒一杯开水,看着夜色想着事情。      平时跟同事相处并不深入,只是处在表面,无论是在办公室还是在外面,碰到了会打声招呼,从校长那边开完会回来,跟大家分别后沈默就往另一条路走。      夏天的夜晚没有白天的燥热难耐,风虽没有多少凉意,但是少了头顶的烈阳。      寂静的路上只有自己的脚步声,沈默双手放进裤子口袋,路灯下的身影被拉出长长的影子,寂寞孤独。      就在这时,他的心口一疼,不自觉的停下脚步,那种被盯上的发毛感觉又来了。      沈默轻皱眉头,仿佛过了很久,他的眉头没有松开,反而皱的越紧,就跟他心口的疼痛一样,撕裂的挑战着他的神经。      “维.....”      身后的声音不知道来自哪里,磁性的嗓音带着一股让人悲伤的叹息,仿佛混合着那种浓稠的血液。      那种漫不经心的散漫背后是发狂的恐惧,在墨黑深谙的苍穹下焦急的寻找着什么.....      浑身血液凝固,白皙的脸骤然变得苍白,沈默慢慢转身。 ☆、80·卷十   沈默冷着脸,面部轮廓跟石头一样,额前的发丝在他的手指下微乱,眼镜扔在一边,显得极为暴躁。      他不知道这是在哪里,面前的陌生男人有着精细雕刻的外貌,就像是被尺子量过的比例,没一点人性的动作,活脱脱一个在完美数据下打造出来的机器。      事实上的确如此,对方对他说了三句话,用机械的语气,平铺直叙,足以让他连续爆了几次粗口。      “沈先生,您好,我来自四千年后,是零星2020公司负责人之一,也是您的伙伴111。”      “抱歉,用这样的方式把您带到这个虚拟的空间,您目前生活的时空并非真实,只不过是我们这边根据您原来的时空模拟出来的,如果再不控制那个跳动点,您目前所处的世界很快就会崩塌。”      “沈先生,由于卷七的世界遭受突袭,连累其他一百多个世界,系统全部瘫痪了,我们没有办法按照约定送您回去,不过为了补偿,我们会送您去另一个时空,在那里,只要和平不被打破,您将会永存。”      沈默抿紧唇又松开,重复了几遍,他需要做点什么来缓解这一刻得到的惊人讯息。      见客户迟迟没反应,男人开始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们公司这次的项目主要是针对落后文明中的人类在遇到突发状况后带出的极限力量来研究........”      听完男人的阐述,沈默皱眉,“参数值调整一下看看,可以试着将本源的始发点降低。”      一个人类竟然能找出关键点,男人转动了一下脖子,“果然是老家伙选中的人。”      随后男人又说,“这点我们也考虑过,但是考虑到牵动的领域过大,目前还不能根据这些数值得出准确的判断。”      沈默动了动唇角,“我这副身体不会也是你们根据什么参数打造的吧?”      “不是,是您的本体。”男人单调的语调终于出现一点起伏,“在您成功完成第一个任务后,我们这边为了万无一失,就将您的本体调移。”      “他已经毁了三个世界。”竖起三根手指,男人说:“抢救都来不及。”      沈默抬头,“那我听到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是我们调出之前记录下的音波,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实他发现了什么,但是有一点能肯定。”男人没有波动的声音发出,“他的数值恢复不了原貌。”      沈默垂下眼角,他的声音里几不可察的激动,“在哪?”      “根据目前那个跳动点的位置,他在沧澜星58 ° 73停留,随时都有可能再次跳跃。”男人给出精确的回复,“我们将送沈先生过去,那个时空是沈先生目前所在的时空另一套模型,除了增加了几个城市和人类品种,其他的一模一样。”      不想再继续处在被动位置,只要有一线希望,沈默肯定会本能的去抓住。      “系统全崩溃了?”      “是。”      “目前没有其他办法,只有我能扼制?”      “对。”      “条件有二。”沈默垂了垂眼,“一,除了卷七的任务目标,我还要见到另外几个,活的。”      “那不可能。”      没有去在意对方那里发出的强烈波动,沈默还在说,“二,我要跟他们在那里永远生活下去,一样的永存。”      男人脸上看不出怒意,但他的声音更低了些,“沈先生,您在说笑吧?”      “111,你觉得呢?”这是第一次,沈默提到三个数字,跟陪伴了自己经历那些人生的伙伴眼神对上,他的眼底坚定,“在我知道第十卷的任务没办法继续之后就清楚系统出现了大问题,现在看来,已经穷途末路。”      语气顿了顿,沈默轻笑,“我是计算机出身,很了解再不进行修复,那些一点点得出的数据全都会消失,我不知道你们研究这个是因为什么,但我肯定你们的努力会白费,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目前看来,因为数据误差,我跟系统绑定了,你们很看重这个系统,可能还牵扯到你们那个时空的稳定,所以你们有求于我。”      有些惊讶于这个客户的强大分析力与判断力,男人似乎也明白其中得失,“让我考虑一下。”      心里松了口气,掀起了巨大的波澜,沈默面上却平静,“一天。”      “不行,一天时间太短了,我需要回去请示上级,拿到那边的许可证,还要通过交接才能吩咐手边人去执行。”男人低头,手指在那块蓝色仪器上扫动了几下,“最快三天。”      沈默淡淡的说,“好,就三天。”      看着面前的第一个客户,怎么感觉自己被设计了,男人按了一下手腕佩戴的古怪物件,随即就见虚空出现一个光幕,“沈先生,如果您觉得我的服务不错,请填一下这份资料。”      “等我跟他们几个重逢,并且完好的活在那个时空,我会给你打分。”扫了眼突然出现的东西,将那些问题巡视了一遍,脸上没有露出多少表情,沈默挑了下唇角,“满分。”      男人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满意,“沈先生,我记得您说过,我们是朋友。”      “在我们那里有句老话。”轻嗤了声,沈默似笑非笑,“亲兄弟明算账。”      男人棕色的眼睛闪了一下,人类真狡猾。      眼前一黑,再看清时,就是陌生的房子,从摆设的家具上看,的确跟他生活的世界差不多,沈默按了按眉心。      没有跟系统断开联系,他从那个男人比百度还要全面的知识上面早就断定对方不是正常人类,而是只有在电影里才见到的高智能机器人。      来自未来,4000年后,简直可笑,但是由不得沈默怀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早已跟科学挂不上边。      伦敦      沈默出了机场,看着眼前的城市,心中五味杂全,再次踏进这片土地,有些事不曾变过。      他想念那个优雅傲慢的吸血鬼。      沿着脚下的路迈着轻松的步伐,手放进裤子口袋,仿佛有个按键被按下去,沈默脑中的那些画面开始播放起来。      从街角的主动引·诱,到小屋里的初次见面,再到后来的吸引,相伴。      在这里待了几天,一无所获,沈默眉间映出焦虑的情绪,他早早出门,又开始不去想终点,随便搭上车,一个站一个站的寻找。      大片的草坪,如画的场景,绿色与白色交织,大群的白鸽悠闲的停在草坪上,典雅幽静。      广场上人不少,看到很多女性的视线全都停在一处,沈默只是随意的扫了眼,便再也挪不开了。      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裁剪精致的黑色礼服,发带绑着黑色的发丝,只看到一个背面,沈默的心跳就不自主的加速,那种无法抑制的激动怎么也按耐不住。      有风拂过,沈默抬手撩开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他的指尖轻微发抖,就如同他的声音。      “塞尔特。”      椅子上的男人身子一震,垂着的眼帘骤然抬起,他猛地站起身,身边的白鸽受到惊吓纷纷飞向空中。      看着朝他微笑的年轻人,高大的男人动着苍白的唇,从喉间溢出一个音节,仿佛念过无数遍的深刻,“维?”      沈默看着那个优雅的贵族,没有改变的容颜,拥有令人惊叹的恐惧美感,高贵不可一世,深邃的眼睛里闪过清晰的红芒,是他熟悉的色彩。      张开双臂,唇边的笑容愉悦,沈默凝视着他,“塞尔特先生,让你久等了。”      随着声声脚步靠近,周遭的空气都变的稀薄,那股颤栗的可怕力量将气流凝住,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全部定格。      “只不过换了一副皮囊,就不认识我了?”沈默还在笑,他摘下眼镜放进口袋,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花了好几秒,手抖动的厉害,潮红的眼角显示着此刻的激动。      塞尔特抚摸着沈默的眼睛,不是他记忆里的天空蓝,黑白分明,干净明澈,却是他熟悉到灵魂深处,刻骨铭心的感觉。      不会错。      活的,他的小伴侣回来了。      俯身凑近,微凉的鼻尖蹭着沈默的脖颈,在那处跳动的脉搏处来回流连,塞尔特微张的唇间露出尖锐的牙齿,在大衣领子下刺进去温暖的皮肤,源源不断吸进口中的血液美好纯净。      沈默微抿唇,耳边吞咽的声音清晰,有液体滴到脖子上,冰凉,却让他的心灼热,让他几乎落下泪来,手抬起,摸着塞尔特的头发,仍由着这个哭了的男人去汲取自己的血液。      凉凉的舌头舔·掉残留的血液,舔着两个小伤口,小心翼翼,极为珍贵的宝贝。      手臂一揽,塞尔特紧紧的搂着沈默,没有温度的唇狠狠的压上去,带着细微的颤抖与莫大的惊喜,饥渴了十个世纪,失而复得的心情将他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千万世,只要这个人。      血腥味与死亡的气息充斥在鼻息中,口腔里游荡着淡淡的血腥味,覆在后颈的手掌没有温度,是连心脏都狂跳不已的眷恋,沈默发现自己来之前做好的准备在这一刻全数消失殆尽,抓着塞尔特肩膀的手变紧,指关节发白,将他原本整齐的礼服给弄的微乱。      这是一场仿佛没有尽头的深吻,舌头吸·吮的麻痹,口腔受虐的疼痛,呼吸乱的不着边际,连同彼此牵动的情感,隔了多年的情动全都涌了上来。      周围的路人看到两个男人热情的拥吻,均都发出惊叹声,欢呼声,而那些对塞尔特敢看不敢去接触的女性在微感可惜之后也会送上祝福。      她们用羡慕的目光看着被那个神一般俊美的男子圈在怀里的人,在看清对方的长相之后,多了一些释怀,也是个极为出众的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些人再次发出惊叹,为两个男人持续二十多分钟的漫长湿吻。      “亲爱的维,你迟到了十年....”冰凉的手抹去沈默唇边的液体,拇指压着他红肿的唇瓣,仿佛怕是一场梦,紧紧的抱着怀中人,塞尔特掀了一下眼帘,血红的色彩闪烁,他的嗓音黯哑危险,带着不易察觉的狂热与深情,“我要惩罚你。”      胸膛起伏的厉害,因为高度缺氧,沈默脸色发白,深深的呼吸,将自己平稳下来,手搂着塞尔特,把脸埋在他的肩窝,轻声笑了,眼角泪水滑落,带着轻微的哽咽。      “好。” ☆、81·卷十   米白色的大床上交叠着两具赤·裸的雄性身体,紧紧的绞·缠在一起,乱了频率的呼吸与愉悦的呻·吟充斥在房间,连同彼此赤·裸的心,一样的疯狂。      双唇因为大力的吸·吮而红肿,泛着水泽,脖子上挂着血迹,沿着肩膀一路往下,拖到胸口,妖异的蛊惑。      旁观有冰凉的唇一寸寸的舔·舐着搜·刮着渗出来的汗水,连细小的毛孔都忍不住颤栗。      沈默腿高高抬起,将自己暴露的彻底,隐·秘处在巨大的冷硬之物不停的进·出下一次次的开·合着,浑身被汗水打湿的厉害,贴着后背的床单黏黏的,皱巴巴的,身上每根骨头仿佛都被碾碎。      “111,快出来。”攀着塞尔特的肩膀,沈默破碎不堪的喘息,他在心里呼喊着。      “叮,送上菊花灵五百包,用量超过三包就会启动‘超强万有引力’,附带新研发的一系列润·滑剂与情·趣道具,随想随到。”      “随你。”      撑不住了,索性直接一次用了三包,沈默呼出一口气,湿答答的头发贴着潮红的脸颊,体内就像是被蚂蚁啃·咬,被羽毛刷过,那股顺着尾骨焚上脊背的瘙·痒让他控制不住的在赛尔特怀里抽搐了几下。      臀·部骤然收·缩,烧起来的理智跟思绪让他发疯的吸·着那根冰凉的铁棒,疯了。      塞尔特显然也发现了不对劲,咬·着他的滑·腻通道突然变的更紧更热,那种紧迫的挤压让他差点泄出去。      “别....别停...”沈默蹭着塞尔特没有温度的身体,体内的欲·火渴望得到解压。      贴紧的身子滚热,塞尔特亲着他的脖子,湿凉的舌头来回舔·着,舌尖在之前咬·下的伤口附近转圈,唾液濡·湿了脉搏上的那层薄而温暖的皮肤。      唇往下游移,吸·着那颗早就被咬·出深红色的小豆子,滋滋的水声响起,塞尔特先生将在他唇齿间的豆子又拉又扯,反复的汲取。      沈默把眼帘上的汗水蹭到塞尔特肩窝,没去管脖子上贴着的塞尔特垂下来的汗湿发丝,他抬起身子迎上去,脊背弓起来,臀·部跟随着体内冲·刺的速度左右晃·动。      被他的举动弄的心情愉悦,塞尔特的唇角勾起,手掌托起沈默的臀·部,相连的地方弥漫开更大的撞·击声,啪啪的几乎要撞破耳膜。      在塞尔特将不知道憋了多久的精·华尽数喷·洒出去时,沈默的身体承受不住那种刺骨的寒冷而发抖发颤,没有停歇,而是把握这个时机,将所有事情全部抖了出来,包括他的真实身份讯息,还有系统,以及那些任务,着重强调他的其他几个爱人,还有他跟那个系统绑定的事实。      接下来,房中的情·迷火热气氛消失无存,代替的是令人心慌的凝滞。      沈默望着这个活了太长时间的吸血鬼,看着他那张有着可怕美感的脸上出现裂缝,最后变的扭曲,直到狰狞。      “塞尔特,你先冷静.....啊....”一击恐惧的力道·撞·进去,沈默后脑勺碰到床头柜,他痛得两眼发晕,眼角分泌出生理性的泪水。      那股长期挤压的抑郁跟负面情绪被这一撞全给爆发出来。      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从来都是按照计划一步步往下走的年轻男人也疯了,他比谁都需要发泄。      下一刻,沈默哭了,不是静默无声的哭,而是真正的歇斯底里,混着汗水的泪打湿了脸颊,他咬着塞尔特的肩膀,冰冷的血液涌出来,就像个癫狂的食肉动物,咬着吸着嘴里的血。      塞尔特似乎一点也不觉得疼,由着沈默把他肩膀咬的触目惊心,床单沾上了渐多的血与泪,他手臂更紧了些,舌头舔·着沈默眼角的泪水,心疼的,痛苦的,也是无可奈何。      带着快把胸腔撑破的愤怒与杀意,狠狠的撬开沈默的身体,继续着不留一丝空隙的侵·略。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臀·部被·撞·的发青,腰上的手始终没放开,如果能看得见,可能骨头上面有映出了痕迹。      渐渐的,沈默察觉塞尔特的动作变的轻柔,他喘息着,舌头跟塞尔特缠·绕在一起,两人望进彼此的眼中,前者的眼睛几乎被水雾溢满,少了平时的严厉冷静,而后者那双赤红的眼睛里浮出太多东西,最后沉淀的是浓情,深情勾起的爱意。      把他的一条腿抬高,塞尔特从侧面进去,唇舔·着沈默的耳垂,后颈,借着那些湿漉漉的液·体前后的退·出进·入,噗嗤噗嗤的直响。      沈默感觉自己肚子已经被那些冰凉的液·体填满,撑的很,身上持续的律·动没有尽头。      分别了千年的公爵大人和他的小伴侣在房里度过了五天,从床上到地上,纠·缠的身体到后来仿佛有胶布给紧紧缠在一起,如果不是对方最后抓着床单求饶,公爵大人想一直抱着他,一直埋在里面。      臀·部中间的小口没半点伤痕,但是体力严重透支,腰部以下基本麻痹,沈默在床上躺了十多天,过了饭来张口,刷牙洗脸都被伺候的生活。      能下床轻松活动之后,沈默就开始跟111讨论能尽快恢复体力的办法,顺便帮着提供一些意见。      一个塞尔特就把他给压榨干了,估计等他们几个全都找回来,他大概要在床上躺几个月,想到其中有位草原汉子的逆天尺寸,沈默就坐立不安。      不过好在他的秘密跟塞尔特分享了,至少表面看来,塞尔特没当时那么可怕,其他的到时候全都聚齐了再说。      沈默相信一点,塞尔特不会冲动到去伤害他。      而且,更严重的是,因为塞尔特的突击行动,那几人中间也出现了偏差,空间扭出错,带动数据错位,估计有个别早就已经到了这个世界,生活在某个城市某个角落,可能待了几天,也有可能几年。      一大家子人,同在一个屋檐下,以后吃饭好办,也就多点米多点菜,但是睡觉就不好办了。      沈默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看的一部电影《十兄弟》,他突然觉得自己现在的处境挺像的,在茫茫人海中找自己的几个爱人。      早间的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下来,本该处在沉睡状态的公爵大人很早就醒了,手摸着趴在他身上的人乌黑的头发,手指放进去感受着柔软的发梢。      垂下的眼底闪过血光,他对那几人的到来很期待,倒是想看看究竟有什么本事能在这个家里立足。      谁都容不下谁,又不能直接毁了对方,塞尔特眉间映出杀气,他对那个系统充满敌意。      “维,早。”习惯了一千多年的称呼,一时还改不了口。      “早,塞尔特先生。”      打了个哈欠,沈默给了他一个早安吻,掀开被子下床,打开衣橱,找出给塞尔特买的衣服扔到床上。      刷牙洗脸后把眼镜戴上,昨夜的放纵在这张冷漠的脸上再也找不出半点痕迹。      走出来的沈默微挑眉,看着一直穿着那种传统绅士黑色礼服的男人换上休闲宽松的黑色毛衣,休闲牛仔裤,苍白的皮肤更显病态的美,让人看了就想靠近,扑上去,但是那些冲动会被扼制在对方邪恶冰冷的目光下。      除他例外。      “很别扭。”公爵大人对自己这身衣服不是很满意。      “习惯就好,塞尔特,你这样穿很帅。”沈默帮他把头发绑起来,动作依然很熟练,“以后都这样穿。”      牵动苍白的唇,塞尔特吻了一下沈默,“好。”      住的房子很大,总共三层,一楼是大厅跟厨房,靠左是一间很大的健身房,二楼跟三楼都是房间。      从里到外都贴着豪宅的标签,外面那一大片花园跟游泳池就够奢华的,沈默每次路过都会去想,系统设置的时候取用的参数值是多少。      塞尔特不用吃饭,所以他自然不会做饭,沈默只会熬粥,充其量再加个蛋炒饭,不喜欢家里出现陌生人,请不了保姆。      111给的那张金卡上面的金额无限制,怎么刷都有,太逆天,沈默取了一点钱之后就没动了,工作还是要找的。      他上次看过那个系统数据,想毁掉根本不可能,那么他就会拥有无限长的寿命,跟他们几个一起。      不去想这个世界的真实性,一切都是圆满美好的,牵挂的人都在身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在塞尔特给他们养的金鱼喂食的时候,沈默打开电视,正在播报一则新闻,针对近两个月的恐怖分子街头袭击事件。      看着这种脆弱的生物填饱肚子,塞尔特走过去对沈默说,“走吧,吃饭去。”      “嗯。”      就在沈默关掉电视之后,画面里出来的是个男人,五官冷硬如石,严谨威严的警服,身材挺拔笔直,剑眉微皱,凌冽深邃的眼睛对着镜头,给人一种无处遁形的可怕感觉。      下面是主播对他的个人介绍,45年通过考核入编,无论是枪法还是身手都是顶级,在他手下破开的案件太多,累积功勋无数,那名警官叫林建白。      已经出门的沈默错过了这条报道。      每次跟塞尔特下楼溜达的时候,沈默都会特别留意,他觉得天上很有可能会掉下来什么。      两人在附近的饭店吃饭,塞尔特只点了一杯水,双手交握放在桌上,看着对面的人用餐。      店里的服务员跟顾客还是会忍不住的看上几眼那个举止优雅绅士的男人。      吃着嘴里的菜,沈默心里琢磨着事情,按照他对林建白的了解,如果已经到这里了,大概会跟保家卫国有关的工作,很有可能就是警察。      巴图估计会在工地搬砖,搞不好愤怒之下,能把砖头拍人脑门上,沈默嘴角抽了抽,脑部的画面真的很滑稽。      楚霄那时候对摄影有着特别的情节,估计会涉及,温祈极有可能还会从事电台工作,至于刘衍,沈默想了想,也没想出对方能干什么,耍耍剑喝喝酒的王爷在这个世界不好混。      唯一一个捉摸不透的就是城府最深的萧亦笙。      蹙着眉头,沈默问,“塞尔特,你知道他们在哪吗?”      摇头,塞尔特不会对沈默撒谎,他如实说,“只能断定他们都来了,具体在哪,不知。”      从饭店出来,两人步伐轻松的沿着马路走,没过多久,一辆红色跑车开过来,走下来的女人大约三四十岁,高贵的香水味迎风扑来。      听到对方的开场白以及看塞尔特的贪婪目光,沈默冷着眉眼,“抱歉,这是私人物品。”      女人脸色一僵,耸耸肩膀,可惜又不舍的看了会塞尔特,以为他会有点反应,谁知对方连个眼角都没给她,这才离开。      不顾路人的视线,塞尔特伸手搂着沈默,“经常有车子停在我面前,车窗摇下来,会出现不同的女士,她们都很热情的介绍自己。”      沈默按了按太阳穴,“我的塞尔特先生,那是她们想包养你。”      公爵大人皱了一下眉宇,包养这个说法他不是很了解,但是估计不是好的。      “从她们的血液流动速度跟气味来看,都不是处子。”      脚下一顿,沈默额角划过黑线,“塞尔特,换个话题。”      “阿金后来怎么样了?”      “死在教廷那些人手里。”塞尔特眯了眯眼睛,红芒闪了闪,“维,等了一千年,你没出现,我不停的杀戮,在发现那个世界有问题之后就开始怀疑你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现在看来,还好我那样做了。”      察觉搁在腰上的手变紧,沈默抿了抿唇,将那声叹息掩盖。      接下来的生活温馨,唯独他们几人没有一点消息。      沈默给塞尔特定了一副黑色棺材放在房间里,按照以前的摆设,铺了黑色毯子。      他比较担心塞尔特的饮食,高贵的亲王压根看不上那些劣质的鸡血鸭血,而且也不能为这个特地开一个养鸡场吧?      “塞尔特,这个世界没有吸血鬼。”      “以后你吸我的血。”      沈默跟塞尔特争执了好几天,强行决定以后让塞尔特吸他的血,他从网上抄下来一套食疗,针对补血的。      塞尔特无法,只能纵容他的小伴侣。      这天,沈默跟塞尔特从超市回来,十字路口拐角处发生混乱,喊叫声大起,那里正在发生一起袭击事件。      从沈默的角度看,能看到几个歹徒持刀,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刀抵着一个路人的脖子,警车停在四周,有五个身穿黑色警服的人下车。      双方对峙,歹徒们变的不安,不停的往后挪。      一名身手矫健的警员突然出手,一个跨步上前,强硬有力的手臂横劈下,直接夺去那名挟持路人的歹徒手里的刀子,旁边的下属配合到位的出击,趁对方那一秒的停顿把那个已经吓的哆嗦的路人带离。      男人五指并拢成爪,锁喉,狠准,一脚踢在那人的膝盖处,将其撂倒在地。      老练的动作一气呵成,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包括另外几名歹徒,眼睁睁看着同伴被擒。      一声惨叫,紧接着在人群的尖叫声中有一道坚冷如冰的命令“三队,左,七队,右。”      来自三小队跟七小队的五名警员纷纷朝两边散开,收网状的靠拢,这次不能击毙,只能活捉,不然也不会耗费这么长时间。      其中一名歹徒凭着矮小的身子侥幸逃开,男人扣动手枪扳机,砰一声,打中对方的左腿,不出片刻,所有歹徒全都落网。      男人神情阴兀,军靴踩在那名歹徒的腕上,骨骼分裂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沈默呼吸絮乱,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那人,还是跟以前一样,眉鬓如刀裁,收敛了一身煞气,却更加叫人畏惧。      身边的塞尔特发现怀里的人在不停的轻抖,他的视线看过去,瞬间就眯起了变成红色的眼睛,越过来往的车辆,极致的杀气暴露,却又极快的消失,仿佛不过是错觉。      后背生起寒意,男人本能的做出最高警惕的姿势,偏薄的嘴唇抿直冷酷的弧度,手枪对准四周,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不是错觉,附近还藏着高度危险分子。      “头儿,怎么了?”      男人锁紧眉宇,一丝阴霾掠过,凌厉的眼神盯着马路对面的人,却在捕捉到一个身影时顿住,是个二十多的年轻人,带着审视的目光快速扫了一遍,并不认识,却觉得熟悉,为什么.....      面部线条冷厉,他的心突然很痛,牵动的是隐藏太深太久,不敢触碰的一个角落,在那里,关于那个青年的点点滴滴。      沈默动了动嘴唇,无声的唤出两个字“将军。”      他的右手放在胸前,左手伸出姆指,其它四指握拳,右手为一手掌,掌心对着左手姆指,然后右手掌水平圈几圈就指着路对面的人。      这是以前在将军府里闲下来的时候交给林雪的,后来他对林建白做过。      我爱你。      从震惊到不敢置信,再到无尽的欣喜,是啊,他都能突然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真好,感谢上苍。      男人冷硬的眉眼忽而缓慢而柔和的舒展开,无论在哪个时空,还是只有一人,能让他瞬间变的木讷,忘了呼吸。      “头儿?”几个一直跟随他的下属看到男人脸色不太对,都很担忧,也很好奇,这个在警局有着不败纪录的铁血男人眼眶慢慢红了,好像....哭了?      一定是错觉,留下来的肯定是汗水,他们自我安慰。      但是下一刻,所有人都看到男人颤抖着将手枪放进枪套,脚步飞快的朝路对面走去,最后成了跑的。 ☆、82·卷十   热闹的大街仿佛隔开,林建白的呼吸不易察觉的重了些,他赤红着眼,垂在两侧的手轻微的颤动着。      在枪口下经历无数次生死,他的手臂从来都是沉稳的拿着枪,而这一刻,抖的不成样子。      心口痛的厉害,那些埋藏起来的画面早已覆盖了一层灰尘,他不敢去触碰,却在今天,普通的日子,全都翻了出来,占据了整个脑海。      沈默也在看着林建白,同样红了眼眶,涌出来的是一样的情感,他的目光温柔。      “你瘦了。”      顷刻间,泪从眼角滴下,在刚毅冷峻的脸上留下一道痕迹。      直面而来的杀意突起,林建白脸色蓦然一变,他这才注意到一直站在那里的男人,像是从画像里走出来的贵族,对方身上诡异的死亡气息让他眉峰深锁。      塞尔特缓缓勾起苍白的唇,没有半分笑意,阴冷无比,却在侧脸看沈默的时候,瞬间柔了下去。      腰上的那只手骤然大力勒住,阻挡了沈默靠近林建白的动作,伸出手握住林建白,就算隔着皮质的手套,依旧能感觉到他手心哪些地方有茧,“先回家。”      坐在驾驶座的青年透过后视镜扫了眼坐在车边的男人,他吞了口吐唾沫,“头儿。”      林建白视线停在沈默身上,没移开。      报了一个地址,沈默靠着椅背,左边是不说话,身上血腥味渐浓的塞尔特,右边是刚重逢的爱人,他垂着眼帘,思考着接下来即将面对的棘手问题。      一直到车子停下,塞尔特走出来,车里的紧张气氛才消失,几个警员绷紧的神经得以松懈。      车里的几人心有余悸的交谈。      “那个一路上都没抬头的男人真可怕。”      “你们说戴眼镜的年轻人跟头儿是什么关系?”      “中途车子有四次拐弯,其中两次S型路线的时候,头儿拿手臂放到后面防止他撞到头,我对我媳妇儿都做不到。”      “一小时四十六分钟十五秒,头儿一共跟他对视十二次,就像是.....”      刚走进大门的林建白沉着脸,“陈成,常连,李顺。”      “到!”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冷硬的声音,三人听到之后,就跟启动按钮一样,条件反射的站起来敬礼,结果砰的巨响,撞到车顶,他们捂着头,痛的脸冒冷汗。      “千字检讨书,下班前。”      话落,林建白关掉对讲机,迈步走进去。      三人坐在客厅里,静的只有墙上的欧式时钟滴滴哒哒的响。      坐在沙发上,沈默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掐了掐眉心,“这件事说来话长。”      林建白盯着眼前的人,虽然换了一张脸,但眼睛里的内容骗不了人,当年吸引他的内敛冷静配上现在的五官,真正的契合。      他林建白爱上的人无疑是出色的。      客厅里只有沈默一个人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多少情绪,但是熟悉他的两个男人都清楚他这一刻的不稳定。      塞尔特站起身走到窗户那里,背对着沈默,漆黑的瞳眸翻滚出让人毛骨悚然的黑暗,第二次听了,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想把客厅的男人和很快就会出现的那几个给杀了,把这个世界全毁了。      但他必须忍住,不能让自己的伴侣有一点伤害,等待了漫长的岁月,他知道,什么也比不上那人的一根头发。      手紧紧握成拳头,掌心有黏湿的触感,林建白那张脸上的表情极为骇人,一动不动的坐着。      沈默说完之后就静静的看着林建白,他其实拿不准,毕竟这个男人心太硬,能爱上已经是幸运,再有其他人插足,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建白。”      这个称呼唤醒了太多回忆,收紧的下颚微绷,林建白抬眸,越来越浓的情感仿佛纸上的墨水,晕开了。      沈默垂下眼帘,他不敢直视男人眼中的深情与愤怒。      手机震动打破了这种喘不过气的局面,林建白低沉的声音发出,“嗯。”      沈默抿着唇,耳边是军靴踩在地上,烦闷有威逼力的声音,内心是跟脸上截然相反的焦虑。      走到门口的时候,林建白没回头,低低的说了句,“我先回去开会,晚上六点回来。”      沈默脑中绷着的那根弦松下来,他抿了抿没有多少血色的唇,躺在沙发里,手盖着眼睛,找到一个要解释一次,他的头也要痛一次。      希望快点结束那些不快,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好好过下去。      把已经睡过去的人抱上楼放到床上,塞尔特坐在床边,手支着头,凝视着他,俯身吻住他的唇。      当林建白重新出现在这里,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包,这是他全部的行礼。      既然在这个世界遇上,他不会放手。      早已等候在此的塞尔特黑色的眼睛慢慢变红,栖息着邪恶的光芒,苍白的脸上浮现狰狞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林建白眼眸凌厉,他将包放下来,脚后退一步,军靴在地上一点,率先出击,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剑。      塞尔特冷笑一声,腿抬起,带起强大的劲风,踢向林建白的头部。      夜色下,两个黑色的身影打在一起。      浑身肌肉紧绷,汗珠从额角滴下,林建白眯起眼睛,这是他遇过最强的对手,骨骼在承受不住可怕力量的攻击下发出咔嚓声音,一阵剧痛存抵达脑海,他的脸色有些扭曲,差点跪了下去。      塞尔特十指指甲变长,锋利的钳住林建白,而在这时,受制的林建白突然反击,手肘猝不及防的打中塞尔特的太阳穴。      活了漫长岁月的亲王头一次遭受这种待遇,他露出阴寒的笑容,指甲直接刺进林建白左臂的伤口,涌出的温热血液打湿了他整只手。      身子微侧,挡住林建白挥过来的拳头,塞尔特突然挑眉,视线似是无意的从那扇窗户扫过,他收回手。      风起,只有一人粗重的喘息,空气里血腥味浓烈。      身上出现多处伤口的林建白巍然不动,他擦掉嘴边的血,双腿晃了一下,却又稳稳的站着,弯身拿起包,一步步迈出,住进了这个家,在塞尔特之后。      那天晚上的事沈默知道,他在楼上窗户边目睹整个过程,男人之间的战争不容掺假,林建白输在实力上,但他也赢了,赢了自己的尊严。      如果沈默出面求情,等于在林建白伤口上捅一刀子。      二楼靠近走廊尽头的房间住进去林建白,就在塞尔特对面,两人把二楼最僻静的两个房间给霸占了。      沈默有自己的房间,他需要有个时间独自一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他床上经常会出现不请自来的人,有时候是林建白,有时候是塞尔特。      日子过的暗流涌动,作为一只吸血鬼,塞尔特先生开始适应人类的作息,白天早起,天黑睡觉。      每次看到自己的伴侣把细白的脖子凑到他嘴边,塞尔特都会先抱起他躺在棺材里把他吃一边再去吸·吮他的脖子,享受沉醉在温暖的气息里。      林建白的工作需要他二十四小时待命,经常会在夜里接到突发状况临时出去,他会放轻手脚下床穿好衣服,给沈默掖住被角才出去,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浅眠的沈默都是清醒的。      还是跟以前一样,林建白低头,沈默给他刮胡子,细细描摹着他的轮廓。      薄唇吻着他的发丝,移到他的额头,林建白吻的投入,手掌从沈默的衣摆滑进去,抚·摸着他的腰。      沈默被抱着坐在台子上,衣服领口拉开,凌乱松垮的,他微仰头,由着林建白亲吻着他的脖子。      自从重逢之后,也有两个多月了,这是他们头一次做出除了亲吻彼此以外的事。      在他体内活动的手指戳·到敏·感点,沈默下意识夹·紧了些,身体颤了一下,“上....上班....”      并拢的手指·拔·出来,将带出的湿哒哒黏·液抹·到自己腿间的器·具上,林建白手臂搁在沈默背上,抱紧了些让他贴着自己,唇堵住他口中的呼吸。      “不急。”      撑着洗手台的手离开,放到林建白肩上,沈默喘息着拉长的脖颈滚落汗水,贴在上面的发梢黏·湿。      隆起的眉宇透着玩无法抑制的欲·望,林建白拖着沈默的臀·部,胀紫的器·具·挤·进湿·热的小口里面。      “嗯.....”      沈默抿着唇,闷声了声,紧紧的缠·着林建白,渗出汗水的鼻尖像只小狗一样蹭着他的脸,嗅着他身上的清冽气息。      身下强而有力的撞·击,林建白粗重的喘息,唇贴在沈默耳边,舌头舔·舐着那上面的汗水。      “快....快一点....”沈默呼吸急促,吻着林建白的鼻子眼睛眉毛,吻过能及的所有地方。      林建白手臂肌肉一紧,溢满汗水的胸膛起伏快了些,把沈默摁在怀里,身下紧密无缝的拔·出冲·入。      找准一点,他用早已充血饱满的伞伞状蘑菇头翻来覆去的戳·碾,顶前,深撞柔软脆弱,却极为紧致温暖的通道,听着耳边爱人的欢愉呻·吟,在快·感中颠簸流连。      两人在洗手间折腾完出来,林建白把沈默放到床上,检查了一下他身后那处,见那里缓缓蠕·动着,翻起的浅色嫩·肉隐隐若现,他不由得喉头一紧,裤裆下刚释放过的器·具隐隐又开始硬了起来。      手指摸了摸,碾压了一圈,听到沈默的呻·吟,林建白靠着最后一丝理智收回手。      在林建白走后,沈默翻身躺好,体内那股空虚感格外清晰,撩拨着他的神经,他捏了捏鼻梁,在用过不少菊花灵之后,他发现自己胃口大了,不弄到精疲力尽根本满足不了。      111肯定隐瞒了他什么。      过了会,沈默下床,披着睡袍,赤着双脚出了房门,直接进去塞尔特的房间,拍怕角落漆黑的棺材。      棺材盖子打开,沈默跨进去趴在塞尔特身上,手脚缠着他。      外面路边的一辆黑色车子那里,李顺啪的敬礼,照例报告今天的出击任务。      “头儿,东区那边....头儿?”后面的话在瞄到男人左耳上的齿痕后,声音都变调了。      整理了一下衣领,林建白嗓音深沉,“说。”      手指着他的耳朵,李顺震惊的问了句,“你耳朵怎么了?”      林建白眉峰一挑,对方不敢吭声了。      在红绿灯的时候,李顺偷偷给自己三队其他人群发了一条短息,内容:惊天新闻,头儿耳朵被嫂子咬了,从一些蛛丝马迹上判断,头儿今天心情不错,你们想请假回老家探亲的麻利点,错过就没这个机会了。      相比时常处在危险的林建白,每天补充血液之后就无所事事的塞尔特要悠闲太多,他不喜欢这个年代的书籍。      当然,公爵大人是不会承认在他看到那些书里记载吸血鬼的内容之后毁掉家里十几本书的事实。      关于这点,经历过民国时期的战乱,硝烟,身份敏感的林将军深有体会,如果不是那股控制力拉住他,早在一开始看到电视里播放的情节后就把电视砸了。      他没想到在国民眼中,那些地下党是被当做神一样供奉着,把他们那些鲜血和生命全都抹的干净。      冬去春来,沈默在场的时候,林建白跟塞尔特和平相处,一旦沈默离开,两人就是夺妻之恨的敌意。      为了更长更久的守着自己的妻子,他们谁也耐何不了谁。      见林建白有自己的事业,还交给沈默一张卡,公爵大人开始思考,他适合找个什么工作。      这天,沈默坐在椅子上整理着书,电视里正在现场直播,糟乱的街头,男人身子瘦高,穿着蓝色长衫,低垂着头,模样好看极了。      只是显得与所有人脱离,与他身后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      他微蹙着眉,似乎在困扰着什么,苍白修长的手指按在额角,那一幕被拍下,闪光灯中,他的手指干净漂亮。      周围的人们指指点点,记者正兴奋的做着现场报道,一开始怀疑这个男人是从哪个片场跑出来的明星,后来发现对方言行古怪,像是个生活在古怪的人,这才刷新了所有人的认知。      沈默腾的站起身,匆匆拿了钥匙出门,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换,所以当他赶过去的时候,围观的路人就见到一个五官出众的年轻男人穿着一身家居服,脚上的鞋子是不同的两只。      推开人群,嘴里说着“麻烦让让”,直到站在那个男人面前,沈默才深深的呼吸,或许是走得急,他这会大脑处于混乱状态。      男人抬头,那张好看的脸完整的暴露在摄像机面前,白的跟纸一样,连同他那双细长的眼睛,黑漆漆的,看什么都没一点波动。      被扫视过的人都往后退了一步,他们那一瞬间感觉到了发毛的凉意,浑身鸡皮疙瘩都诡异的起来了,就像是被阴冷的毒蛇盯上。      见对方转身要走,沈默向前跨出一步,动了一下嘴唇,“萧亦笙。”      男人瘦高的身子一震,脚步再也挪不开了,他慢慢的转身,仿佛过了许久,细长的眼睛里开始浮出很多情绪。      周围的人群,包括还在直播的记者都没上前,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想去破坏突然出现的气氛。      或许是他们在那个长衫男人脸上看到了笑容,这一刻的画面太美。      萧亦笙眼角潮湿,“小默,是你吗?”      “是我。”沈默伸出手,轻声说,“我来接你回家了。” ☆、83·卷十   车里,萧亦笙脊背紧绷,正襟坐着,当车子开的那一刻,他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曲了起来。      沈默握住他微凉的手,相扣在一起,轻声说,“这是出租车,跟马车和轿子一样,代替步行。”      他侧头凝视着身边的人,从眉眼到鼻子,微抿的唇,专注的视线描绘着这张好看柔美的轮廓。      清楚这人会把他那句话放在肚子里拆开了细细嚼上十几遍,最后能理解透彻。      回想起当年,在点燃的鞭炮中跟着媒婆踩着那些芦苇站在喜堂,那时,他看着这人一身格格不入的大红喜袍,瘦高的身子微弯着,痛苦压抑的咳嗽声仿佛就在耳边。      相扣的手更紧了些,贴在一起的手心触感真实。      “小默,真好。”反握住沈默的手,萧亦笙垂着密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排淡淡的阴影,遮挡起了他此刻深刻的情感波动。      手指被用力攥紧,有点疼,沈默唇边却扬起了一个弧度,“嗯,真好。”      能在这个世界相遇。      后座两个男人都挺怪异,一个穿着家居服,鞋子还是混搭的,另一个穿的是古代的长衫,不知道是去说书还是去拍戏。      都拥有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出色的长相,再加上两人交谈的内容说不出的奇怪,不说话的时候更渗人,每次抬头扫过后视镜的刹那间都会有点发毛,感觉那两人随时会做点什么,到第二个路口的时候,前排驾驶座上司机实在忍不下去了。      “二位,你们是不是报错地址了?”去精神病院更合适吧?      沉浸在重逢后的莫大喜悦中的萧三少爷跟他的夫人都没给出回应,两人对视一眼,情不自禁的额头相抵。      司机擦掉额角的汗水,以后真的不能随便带人了。      怪吓人的。      虽然他不止一次的带过同性恋,有直接坐进车里就开始抱在一起乱亲乱摸,到目的地才停的,也有矜持的牵着小手含情脉脉的,吵架的也遇到过,哭的撕心裂肺。      但是都没有这次带的两个顾客吓人,明明是觉得很温馨的氛围,两人非常相配,相敬如宾,但是那种毛毛的感觉怎么都去不掉。      一到目的地,沈默给了钱,司机迫不及待的开车跑了。      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渐渐生了一层薄汗,始终没放开,慢慢的往家的方向走。      将巡视陌生建筑物的目光收回,萧亦笙看到跟他记忆里不太一样的夫人,“小默,我们这是?”      抿了抿唇,沈默说,“网络里有一个词叫穿越,就是从一个时空穿越到另一个时空。”      将穿越这两个陌生的字理解明白,萧亦笙蹙起了眉心,“可我明明.....”他已经死了,清晰的记得刀尖划开心口的痛。      沈默下意识的觉得胃里不舒服,记起了一件事,不想再去感受那种极致的痛与悲伤,他只回了句,“等会我都告诉你。”      回到家,沈默给萧亦笙泡了一杯茶,放了一点蜂蜜,他去玄关拿了一双新的拖鞋。      在蹲下来的时候,原本打量房子的萧亦笙后退半步,“夫人,你这是做什么?”      “给你换鞋。”      嘴角一抽,沈默把他按在沙发上,手脱掉萧亦笙脚上的布鞋。      萧亦笙看着自己的妻子蹲在他面前帮他换鞋,细长的眼睛里泛起了柔光,把他拉起来,手臂用力圈在怀里。      两人静静的抱在一起,呼吸着彼此身上的气息,又拉开距离,在对视中亲吻,唇齿间,情浓了。      “这是沙发,比椅子软,也暖和。”沈默一一把能见的东西都介绍了遍,“你脚上的是拖鞋,在家里穿的,下午我带你去商场,给你买衣服鞋子。”      沈默凑近,一颗颗解开萧亦笙长衫的扣子,弄开白色里衣,手摸了摸他的胸口,没见到伤口之后,松了口气。      略感诧异的神色掠过,萧亦笙抿了一口茶水,他琢磨着这个陌生的世界,思虑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      把眼镜取下来,沈默捋了捋头发,这件事只能是他说最为妥当。      “亦笙,接下来无论你听到什么,能不能答应我,有什么想法跟感受都别藏在心里,都告诉我。”      萧亦笙微挑眉,将手中的杯子放桌上。      “我叫沈默,却又不是清河镇沈家的沈默,我来自另一个时空,一样的名字,一样的相貌,完全不同的命运。”沈默垂下眼角,“这么说吧,你那个世界只是一本书,你是书里的主角,而我就是无意间被一个...神奇的系统选定,灵魂穿梭在十本书里面,也就是十个世界,去完成不同的任务,遇上你,是第五卷任务,目标是从你拿到最珍贵的东西。”      “这个世界能永存下去,除了我,还有你们所有人,平衡点不能被破坏,缺一不可,否则,我是第一个遭殃的....”      “我是个罪人,我每路过一个世界都欠下一笔债......”沈默平缓的音调阐述着,“我爱你们,放不下任何一个,对不起,无法给你同等的感情。”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也带着轻微的颤意和哽咽。      脸埋在双手中,沈默将眼角的潮湿抹去,他抿着唇。      这个男人在充满阴谋与黑暗的大家族长大,见多了丑陋的人性,他是对方唯一信任的人,可他到头来是伤害对方最深的。      偷了他的心,连心头肉都吃了,沈默第一次感觉自己被过大的罪恶感笼罩,他对萧亦笙没把握。      良久的沉默之后,沈默抬头,见男人注视着他,眯起了那双细长的眼镜,捉摸不透,深谙莫测,什么也看不见的黑。      沈默心下一惊,暗道不好,估计那些讯息已经在对方心里拐了七八十圈,最后沉淀的只怕是他应付不了的结果。      塞尔特活了几千年,恐怕也比不上萧亦笙内心的阴暗面十分之一。      至于其他人,就更不可能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默渐渐冷静下来,他把能想到的结果都分析了一遍,发凉的指尖揉了揉额角。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不会放你走。”      这是他头一次不等对方给出答案,就先表明态度,不为别的,就为了当初没有犹豫的为他舍命。      人心都是肉长的。      萧亦笙勾了一下唇角,柔声说,“你赶我走,我也不会走。”      在沈默看过去时,他唇边的笑容一点点敛了起来,阴沉沉的,“夫人,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为何要拱手让人?”      沈默捏了捏鼻梁,没再在这上面多说什么,转移话题聊着轻松的话题,说着这个世界的不同。      安静的听着,萧亦笙把玩着沈默的手指,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      日出是公爵大人最放松的时刻,他在棺材里睡了一觉醒来就见家里多了一个男人,当时那张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变调了。      “维,这位是?”      “萧亦笙。”沈默给他们做着介绍,“塞尔特。”      两个男人目光对上,一个邪恶的笑了,另一个没笑,眼底阴沉一片。      没过多久,在外执行任务,无意间看到广场播放的屏幕里出现的画面,发现其中一人正是自己的爱人,当场脸就冷下去的林建白结束工作就赶回去。      四人坐在客厅,沈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站起来去厨房洗了几个苹果出来,挨个递过去。      “我饿了,你们饿吗?”      吃了口苹果,林建白沉声说,“不饿。”      “维,我有点饿。”塞尔特只是拿鼻子嗅了一下,就把苹果放桌上,饥饿的目光盯住沈默。      萧亦笙没说话,淡淡的扫了眼林建白,又扫了眼塞尔特,视线最后落到沈默脸上,在沈默等着他说点什么的时候,漠然的垂了眼帘。      沈默:......      这个家真的能温馨吗?他现在极度怀疑哪天家会塌了。      四人各怀心思的坐了会,暗里地,在沈默不知情的时候,三个男人眼神交汇,厌恶与阴险一览无遗。      人是个奇怪的生物,感情更是无法用言语解释透彻。      要说吸血鬼大多喜欢美的食物,那萧亦笙的长相来说,绝对是当之无愧,最完美的食物,但是塞尔特先生就是没一点胃口。      除了他的伴侣,其他人的美与丑都在他眼里一个样。      萧亦笙住在三楼,房里摆设是沈默给挑的,全是按照他的习性来,一走进去就会感觉到那种儒雅的书卷气。      当萧亦笙看到塞尔特舔·着沈默的脖子,不属于人类的锋利牙齿刺进对方白皙的脖子,那一刻,塞尔特染了血液的唇扯起,露出挑衅的笑意,他在那个外表柔弱,却比林建白要复杂的多的男人眼中看不到半点波澜。      有点意思。      换做林建白,早就冲上前了。      萧亦笙不喜欢玩明的,他喜欢暗着来,尤其喜欢慢慢布一盘棋,等着一点点把对手带进他设下的陷阱,最后在对手绝望的目光中愉悦的收局。      悲剧的是,公爵大人并不知晓,后来吃亏之后他才开始重新认知萧亦笙。      生活依旧,沈默让林建白想办法给萧亦笙,塞尔特还有他自个在公安局落下户口,办理了身份证,他打算等另外几个都找到了再去面试工作,现在已经会做简单的家常菜,就是咸淡生熟把握不好,发挥不稳。      每次学了一种菜,最先尝试的就是每天窝在家里研究这个世界的文学和事物的萧亦笙。      至于塞尔特,很忙,忙着找工作。      虽然沈默完全不抱希望,吸血鬼除了吸血,还能干什么?      手支着头,沈默询问夹了一筷子黄瓜肉片的萧亦笙,“味道怎么样?”      手掩着嘴咽下去,萧亦笙不易察觉的蹙了一下眉,很快松开,他轻笑着说,“不错。”      沈默眉毛一挑,仔细观察着萧亦笙脸上的表情,见没什么异样之后,他信了,“那多吃点,我做了很多。”      筷子挑了一片红色的食物,他记得是火腿肠,不炒就能吃,萧亦笙这次嚼的很清晰,也放心的咽下去。      “我吃几口,剩下的放起来,等他们回来吃吧,晚上正好热一下。”      沈默嗯了声,“好。”随后他就去厨房,把剩下的一个菜也炒了。      晚上林建白跟塞尔特在饭桌上被坑了,几盘菜的肉全是半生的,带着一点腥味,盐没炒匀,经常出现一口淡一口咸的情况。      黄瓜沈默爱吃,两个男人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全夹到沈默碗里,剩下的火腿肠没问题,但是等他们去下筷子的时候没了,全进了一贯沉默寡言的萧亦笙嘴里。      那天晚上,林建白在塞尔特跟萧亦笙微诧异的注视下,硬着头皮面不改色的吃完了那些半生的肉。      当塞尔特喝完半瓶红酒才压下那种劣质血腥味的感觉后,他去找沈默,“维,我发现我还是接受不了人类的食物。”      放下书,沈默略扬眉“我炒的那几盘菜味道不好?”      “不,很好。”公爵大人摸摸鼻子,“我再试试。”说完他就回了自己房间,他打算把另外半瓶也喝了。      沈默眼睛闪了闪,他起身走出房间,站在林建白门外,敲了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赤着健壮上身,只穿一件黑色里裤的林建白站在门口。      “晚上我睡这里。”      林建白突然锁眉,随后什么也没说,把沈默拉进来关了门。      夜里,被林建白搂着的沈默醒了,他发觉对方在冒冷汗,立刻开灯,手背擦掉他脸上的汗水。      没睁眼,林建白把沈默摁在怀里,抿着薄唇,“睡。”      沈默挣脱开,“哪里不舒服?”      “没有。”林建白绷着面部线条,“只是胃有点着凉,中午在外面喝的饮料是加冰的。”      沈默盯着林建白看了好几眼,下床去给他倒水拿药,看着他服下之后,重新躺会被窝里,手搂紧了些。      从那次以后,沈默就谨慎的下厨,也更用心的去学烹饪,当然,效果甚微。      做菜这玩意除了努力还要靠天分,高数老师能解透那些复杂的公式,也能在仅凭自己爱好下,钻研出历史文学类的诸多知识,唯独做菜方面没多少进展。      萧亦笙的理解能力与掌控力让沈默惊讶,家里的东西说一遍就全部记住,并且会用。      这点连刚到这个世界,吃过几次闷亏的林将军和公爵大人都佩服。      五月,天热了起来。      弄了沐浴露,沈默让萧亦笙低头,手在他发丝里摩·挲着。      鼻息是淡淡的香味,不浓,也不刺鼻,萧亦笙微阖着眼,“小默,你教我用电脑吧。”      不想教,他本来就摸不透这个男人,再教会电脑,懂的更多,也就更难揣摩,但是沈默嘴里却说      “好。”      淋蓬头里的温水洗着身体,浴室被雾气萦绕,除了哗哗的水流声还有两人的呼吸与心跳声。      萧亦笙的手抚·摸着沈默光滑的脊背,顺着脊骨往下....... ☆、84·卷十   萧亦笙掀了一下眼帘,清黑,锐利的眸子攫住沈默,手掌从他的腰际往下,停在他在热气冲洗下变的湿热的臀·部位置,轻轻的揉·压。      关掉淋蓬头,沈默微仰脖颈,滚动了几下喉结,因为没戴眼镜,加上雾气笼罩,他的视线模糊,只是单独的放在近在咫尺的男人身上。      同样絮乱的呼吸交错,炙热的身体紧·贴,带有雄性标志的某个部位前后摩·擦着,被水濡·湿的黑丛贴着皮肤,将硬·物彻底暴露,肆意的张扬着。      手抚开沈默脸颊边湿漉漉的发丝,萧亦笙低头,噙·着他的柔软唇瓣,也不着急,漫不经心的舔着吻着。      被撩·拨的体内火焰乱窜,沈默笔直的双腿不易察觉的微颤,那种叫嚣着想主动凑过去,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奉献出去的强大念头让他有瞬间的怔神。      菊花灵真的有猫腻。      两只手抚·摸着他昂起头的欲·望,沈默微眯起眼睛,“亦笙....”      “嗯。”      略感诧异妻子的激情邀请,印象中对方一向都是隐忍的,压抑的,不过片刻,萧亦笙就敛了眼底的情绪。      无关紧要,只要这人是他的,便好。      如他所愿,萧亦笙的手探向他的臀·间那道缝隙,指腹摩·挲着附近的褶·皱,食指指尖伸进去那个小口。      刚进去一点就被紧紧吸·住,静谧的浴室里,感官放大,他几乎能感觉到那些蠕·动的软·肉有多暖热有多紧·致。      沈默的手放进萧亦笙的发丝里,慢慢收拢十指,下颚蹭着他的肩膀,由着闯·进体内的东西肆意活动。      两人的气息都变的粗重,摩·擦的身体已经不能满足膨·胀至顶的强烈渴·望。      绷着的身体线条柔韧漂亮,萧亦笙张口,含·住沈默的喉结,用力吸了几次,深邃的侧脸与柔美的眉眼在此刻都被无法抑制的欲·望饱含。      想把怀里的人狠狠揉进身体里,碾碎,融进骨子里。      内心疯狂的念头在以可怕的速度滋生,延长,并且极快的游走在每个角落,萧亦笙一直垂着眼帘,手上的动作很温柔,跟他所想截然相反,他怕吓坏了自己的妻子。      唇吸·吮着沈默胸前的突起,牙齿轻轻嘶·磨,听着他喘息的声音,萧亦笙眼底暗沉一片,齿间的力道大了一点。      无人知晓他是靠着那一点仅存的理智多艰难的压下那种即将涌出来的疯魔欲·望。      “小默,舒服吗?”      “嗯。”沈默身子后仰,腰被有力的搂住,他的余光扫过那面模糊的宽镜子,隐约能看到两具赤·裸的身体贴在一起。      把他的胸口吸·吮的发红发肿了些,萧亦笙吻了一下沈默的唇瓣,随即弯身蹲下来,唇包·住他腿间的热物。      沈默呼吸急促,一手扣住洗手台边缘,另一只手放在萧亦笙脑后,情·动的拉着他往前,想要将自己更深的进去舒服的地方。      虽然以前也帮妻子这般舒缓过,但是那时候不过少年,略显青涩,而此刻的热·物要突显的多。      萧亦笙先是受阻的停顿了一下,而后才在不适中慢慢适应,开始来回吞·吐起来。      腿轻微颤·动,沈默喉间溢出声声舒畅的喘声,腰部向前动了几下,在舒润的舌头舔·舐了好一会之后他才释·放出去。      萧亦笙右手握拳放在唇间咳嗽了几声,搂紧沈默,将自己早已湿·腻不堪的欲·望在他腿边蹭着。      口腔有淡淡的腥味,一条腿被抬起,脊背靠墙,冰凉的大理石墙壁跟前面火热的胸膛一同靠近,沈默下意识的打了个颤。      微弯着膝盖,萧亦笙手扶着自己的欲·望慢慢挤进去,太紧,之前明明拿手指开拓过,这会的吸力大的让他寸步难行。      沈默胸口不停起伏,攀着萧亦笙的肩膀,身体立刻缠上去,他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绞·缠住不放了。      萧亦笙显然也没料到会这么....急切      而且在他记忆里,提前扩充了会比较容易进去,怎么这会....      “小默,上次你跟我提过那个系统,莫不是....”      沈默轻挑眉,显然没料到这点会被萧亦笙提起,他挺讶异。      “可能是。”他含蓄的说了句,“不是坏事。”      见萧亦笙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沈默动着身体,前后晃了一下臀·部把他整根吞·住,“你别多想。”      手指抚摸着两人交·合的地方,萧亦笙蹙着眉,“不会有事?”      “不会。”      见这人还在沉思着什么,沈默吻·住他的唇,手绕过去摸着他的后背。      没有再冷静的想下去,萧亦笙被极致纯粹的快·感冲击,无孔不入的钻进身体每个细胞,他扣·着沈默的腰,开始慢慢律·动起来。      每次的挺·动都让两人经不住的绷紧神经,又渐渐放松在无尽的快乐中。      无意间的一·撞·,察觉到怀中人的颤抖,萧亦笙哑着嗓音,炙热的呼吸喷在他耳边,舌头舔了一下他微红的耳垂。      “这里?”      “嗯.....唔....轻...轻一点...快...再快...”      沈默大脑处在混沌状态,跟随不断往上升高的可怕欲·火,不受控制的发出呻·吟,身体被·顶·的快速晃动着,双腿发软,将整个重要都交给萧亦笙。      身下大力的撞·击,退出来再全部埋进去,萧亦笙摩·挲着掌心柔软的臀·肉,粗重的呼吸着。      “夫人,你究竟是希望你的夫君快一点,还是慢一点?嗯?”      两条腿都脱离地面,沈默弓着脊背,脸蹭着萧亦笙的肩膀,凭着一点意识催促,“快....快一点...”      “是,我的夫人。”      萧亦笙轻笑出声,眉鬓温柔,手臂紧紧的抱着沈默,律·动的速度急速,变的猛烈,撞击的啪啪声在不知何时碰到,被打开的淋蓬头洒下的水声里被淹没掉。      连同一声声呻吟,粗重的低喘。      两人在浴室待了很长时间,萧亦笙仿佛憋了十年之久,漫长持久的冲·刺之后他才喷·出热流,一股股的喷·在沈默体内最深处。      随后并没有停歇多久就再次堵住沈默红肿的唇瓣,在他依旧紧·致·滑·软的身体里进行了新一轮的征伐。      客厅里,公爵大人跟林将军各坐在一个角落,墙上的时钟答答的响了。      “洗个澡要洗五个多小时,还真小瞧了他。”      林建白没抬头,逆着光,那张冷硬如刀的脸上看不出多少表情,“走路的步伐沉稳有力,身手不错。”      赞同,塞尔特邪笑了声,“谁去?”      撩了一下眼皮子,深沉冷漠的目光停在对面的男人身上,很快掠过去,林建白沉声说了句,      “我明天有任务。”      塞尔特嗤笑,“你怕斗不过他?”      眉峰一冷,林建白声音更冷,“激将法在我这里没用。”      “这次我不会去。”塞尔特优雅的弄掉肩膀落下的发丝,他勾起苍白的唇,“上次差点想杀了你,不代表这次我一样能及时收回手。”      “我可不想在维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塞尔特说完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他身上的黑色礼服,迈着懒散的步子上楼。      客厅,林建白脸上的表情渐渐清晰起来,可怕的煞气笼罩在眉间,让他整张脸都变的恐惧,身上的气息不再收敛,慢慢弥漫开来,不寒而栗。      过了片刻,林建白拨了一个电话,发出一道指令,“明天的任务由你带人去。”      电话那头立刻有严肃的声音,“是。”      挂了电话,林建白曲着手指敲击桌面,风暴在他眼中一点点凝聚起来。      深夜,难得睡的很沉的沈默没睁开眼,他被塞尔特抱离被窝,带回另一个房间,轻放进棺材里。      又过了会,门外有很小的动静,塞尔特手支着头,另一只手在沈默脸上抚摸着,目光深情入迷。      “维,你猜谁会赢?”      没回应,他也不在意,依旧用慵懒的语调说着,“我赌是林建白赢。”      凭着这段时间相看厌恶的相处,他骛定那个男人会以强硬的手段制胜,因为他从对方身上嗅到了铁血的味道。      只有经历无数次沙场才有的气味,这点萧亦笙没有,他身上只有无尽的阴冷。      但是,不知道林建白要付出多少代价.....      拇指摩·擦着身上人的唇瓣,塞尔特情不自禁的舔了舔,手捏着他的下巴,探进去勾·住他的舌头吸·吮翻·搅。      熟睡中的沈默蹙了一下眉心,手四处摸了摸,而后放在塞尔特脖子那里,搂住蹭了蹭,不动了。      被这种潜意识依赖的动作取悦,塞尔特眸底柔软,他放在沈默的唇瓣,抱紧了,也闭上眼。      等着明天的结果。      第二天,沈默下楼就见萧亦笙坐在阳台,面前摆放着一盘棋,黑子白子各放在一只手里,悠闲的下着棋。      “亦笙,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将一粒白子轻按下去,萧亦笙抬眼看他,嗓音轻柔,“夫人,想必是昨夜我一次猛了些。”      沈默嘴角抽搐,他翻着萧亦笙的衣领检查了会,没发现异常,但他暗自留了心眼。      身后有脚步声,沈默转身,就见林建白下楼,他的视线一顿,“你下巴的伤口哪来的?”      “刮胡子的时候不小心碰的。”林建白倒了一杯水喝了口,递到沈默嘴边。      没喝,伸手接过去又放下来,沈默捏着林建白的下巴,仔细观察着那道伤痕,不长,两厘米左右,但是很深,一看就是利器导致。      “你跟我上楼。”淡淡说了句,沈默先一步离开。      林建白侧头,对上阳台那道阴冷的视线,他挑了挑刀削的眉毛,冷酷的转身走了。      阳台坐着的萧亦笙掩嘴轻咳了几声,掌心有一点血丝,他不在意的拿纸擦掉。      昨晚的交手,他输了。      不要紧,机会还有很多。      回到房间,沈默给林建白下巴那里上了药,把他衣服全脱了,他在看到后心一道更深的伤口时,脸色冷了下去。      什么也没说,手放轻的给上好药。      “建白,你今天别出去了。”      “嗯。”林建白侧躺着,手一伸,把沈默摁在怀里,带着淡淡胡渣的下巴蹭了蹭他的脸颊,脖子,嗅着好闻的气息,呼吸慢慢均匀。      沈默没动,维持着这个姿势,把男人脸上每一处都看了一遍,他垂下眼角,放松的躺在对方怀里。      以沈默的思维,不难知晓昨晚发生过什么,他在萧亦笙两条胳膊上看到或大或小的淤青,胸口那处更是狰狞。      上药是不行了,直接带萧亦笙出了一趟医院。      接连两件事,沈默开始思考,怎么去防止后面类似的事件,温祈一个读书人,估计一个回合都抵不住。      无论谁受伤,最疼的还是他自己。      他第一次觉悟,一家之主不好当,只能偶尔跟111交谈几句,多半是需要缓解压力。      T市,一家摄影公司,有个男人正在看着一组照片,鼠标停了下来,他瞧着那张照片,入了神,英俊的五官不自觉的出现专注的表情。      “楚霄,看什么看的这么出神?”      身后同事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楚霄捋起额前的发丝,将桀骜不驯的眉眼暴露出来。      “刚子,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梨桥附近?”      “怎么样?是不是很美?”程刚凑过去,指指照片,那是个年轻男人,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瘦高,俊美,却一点也不过分的张扬,反而如同清晨的一弯泉水,宁静清澈,让人看一眼就很难再移开目光。      楚霄皱起眉头,说不上来为什么,就觉得必须见上一面,不然会错过很重要的东西。      这种古怪的念头在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就生起了,并且越来越强烈。      当天下午,他就拿着心爱的摄像机去了梨桥,在那附近溜达,指望能碰到照片里的人,但是他失望了。      接下来,连续几天,楚霄都去那里,似乎有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执着在里面。      夏天,酷热,走累了的楚霄靠着大树,手背擦掉额头的汗水,随意扫动的视线无意间捕捉到一处,他突然站直身体,滚动了几下干涩的喉咙。      从书店出来的沈默看着向他这边跑来的男人,可他满腔的激动与欣喜在看到对方眼中的好奇之后降了下去。      “我叫楚霄,启梦的摄影师。”楚霄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他从口袋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说完他就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人,比照片里还要好看,但是很冷。      视线停在这人的眼睛那里,楚霄呼吸一顿,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见过很多有着出众男女的他都没兴趣,唯独对这人例外。      因为对方的眼睛,流露的东西跟他内心深处藏着的那个青年,他的妻子一模一样,淡漠,冷静。      眯了眯眼睛,沈默冷淡的说了句,“我叫沈默。”      这个名字落入耳中,楚霄身子猛地一震,眼中窜出激烈深浓的伤感与回忆,却又黯淡了下去,他低声自言自语,“只是名字一样而已....”      很好,没认出来。      沈默拿着书的手指紧了些,下一刻就把书砸到楚霄头上。 ☆、85·卷十   楚霄:.......      在反应过来后他微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用书打他头的人,挑高的眉毛带着古怪,难道这人脑子有问题?      不对啊,被陌生人打了,不是应该愤怒的还击吗?      楚霄抬手揉揉头,以前那人也常打他,一样的动作......      察觉到对方身上传递的失落与悲伤情绪,沈默拧了拧眉头,淡淡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的叹息。      “活了两世的人,怎么还一点长进都没?”      大脑轰的炸开,空白了,楚霄猛地抬头,手抓着沈默的胳膊,唇抖动着,“小默?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对不对?”      封闭的记忆被唤醒,情感的束缚在这一刻打破,迎来的是不敢去想的阳光。      “认错人了。”胳膊上的力道加重,沈默挣脱了几下,没挣开。      头伸过去,几乎脸贴着脸,楚霄定定的看着沈默那双眼睛,渐渐的,他的眼眶红了,把沈默拉进怀里,抱起来幸福的大笑,“老婆,真的是你....”      街上来往的人群看着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其中一个正在哽咽的哭着说些什么,像只可怜的大型犬类,等着被安抚。      耳边的哭声还在持续,语无伦次的说着陈年往事,沈默额角青筋突突的跳动。      “松手。”      手臂更紧了些,楚霄哽着声音,孩子气的嘟囔了句,“不松!”      “先把你身上挂着的相机拿开,咯人。”沈默嘴角抽了一下,大夏天的,太阳底下,抱一块的温度真高,他被勒的浑身起汗了。      楚霄一听,连忙把相机拿下来放随身背的包里,顺便把沈默手里的书一并放进去,随后又继续抱着沈默,拿混合着汗水跟泪水的脸蹭着沈默的脖子。      大老婆回来了,小老婆可以靠边了。      顶着被路人打探的异样目光,沈默蹙了一下眉,“楚霄,你裤裆那里注意一下。”这么一会,抵·着他的东西·硬·的跟铁一样,隔着牛仔裤,骄傲的彰显着它的激动。      “它和我一样,太想你了。”楚霄狠狠的亲了一下沈默的脖子,不舍得放开,“再让我抱会。”      两人在梨桥外的那条石子路边抱了很久,久到连坐在那里的乞丐都看不下去了,起身把窝挪远一点。      “很热。”      沈默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打湿,贴在上面,不太舒服,尤其是紧·蹭着他的男人热的跟火炉一样。      “我去给你买喝的。”楚霄抓着沈默的手,与他一样炙热的手心布满了汗水,不是梦。      上天恩赐的幸福突然从天而降,砸的他头晕,还没晃过神。      但他知道,从现在起,他又有家了。      买了一瓶绿茶,他拧开盖子递给沈默。      见楚霄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沈默挑眉,“店里只剩下一瓶了?”      楚霄摇头,眼巴巴的瞅着沈默那两片开合的唇,“我想跟你喝同一瓶。”      仰头连着喝了两口,沈默抿了抿唇,“拿去。”      楚霄喝了一大口,他觉得经常喝的绿茶都变的好喝起来,就连头顶炎热的太阳都少了那些燥气。      那股清凉在口腔弥漫,再顺着喉道滑进去,楚霄掐了一把手心,真疼,但是他勾起嘴角笑的灿烂。      “老婆,我们去庙里烧柱香吧,得感谢老天把你还给我。”      沈默按着太阳穴,“要去你自己去。”      心情高亢,一腔热血的男人顿时偃旗息鼓了。      “老婆,你什么时候到这个世界的,为什么我都不知道?”楚霄摸摸沈默胳膊腿,要不是在外面,他估计早就把沈默衣服给扒了,确定活生生的,“我醒来那会发现自己回到年轻的时候,当时还以为是在做梦,后来确定不是梦之后就满世界找你,可我没找到....”      听着男人讲述着他的心情,沈默柔和了眼角,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      紧跟上去,楚霄把手横在沈默肩上,像以前一样,亲密的给搂在怀里,“你有没有在听?”      “有。”沈默找到一处较僻静的地方,示意过于兴奋的楚霄坐下来,“心情平复了告诉我。”      楚霄伸出双手捧着沈默的脸,鼻尖蹭蹭他,“我不想平复,我害怕。”      手撩开楚霄的头发,看着他年轻俊朗的轮廓,唇轻贴上去,过了会才离开,沈默说,“听话。”      楚霄摸摸额头,刚才的柔软触感清晰,他笑着说,“好吧,那你等会。”      下一刻沈默就见楚霄把包放旁边,而自己就趴在他脚边,一手抓着他的脚踝,一手撑地做起了俯卧撑。      .........      承受着偶尔路过的行人古怪的目光,沈默垂着眼帘,视线一直放在楚霄身上。      有些无奈,脚踝上的那只手用着力,就跟怕他突然逃跑一样。      片刻后楚霄满头大汗的坐回沈默身边,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粗声喘息,“我冷静了。”      取下鼻梁上的眼镜,沈默揉揉眉心,开始说着已经从他嘴里说过几次的那个故事,漫长。      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喇叭声与路人的交谈声从不远处传过来,一阵风吹过,身上的汗水干了,那股黏·湿贴在皮肤上,楚霄狠狠的抓了抓头发,烦躁的在原地低骂着“靠。”“妈的。”      就跟一头暴走的兽类,拿脚踹了好几下石阶。      声音大的连边上的沈默都觉得脚疼,可他自己仿佛浑然不知,失去了痛觉,可是心口却痛的要命。      楚霄脸上挂着苦涩的笑容,“小默,我们刚重逢,你就告诉我这个消息,不怕我扛不住吗?”      老婆回来了,成了别人的,要跟他平分的还是好几个,楚霄感觉有把刀在挖着他的心,痛的很。      果然,失而复得势必会付出代价。      没说话,沈默只是拿复杂的眼神与他对视。      “我在你心里排在什么位置?”楚霄挫败的蹲在沈默面前,仰头看他,“哄哄我。”      沈默语气淡淡的,“你是唯一一个与我走完一生的。”      听到这句话,楚霄眼中的神采扬起,他痞子气的扯起嘴角,得意的,“那我还是赢了。”      沈默耸动了一下眉毛,那一世他亲眼目睹眼前的男人从不羁的少年到沉稳的中年,再到归于知足的老年,看着对方在职场一路平稳,叱咤风云,获得了让人羡慕的财富与名利。      活了两世,还这般单纯,难得珍贵。      自我纠结了会,楚霄呼出一口气,起身一手拿起包,另一只手牵着沈默,“走吧,去我那里。”      还是一辆黑色哈雷,沈默坐在后面,那一瞬间,他感觉时光倒回到那个冬天的夜晚,赶过来的少年边骂他边捂住他冻红的耳朵。      在心里叹息,记得太清楚,想忘都忘不掉。      “抱紧我。”      把头盔给他戴上,楚霄上车后发动引擎,车轮在地上打了一个酷帅的转弯,划起流畅漂亮的弧线消失在街边。      一个多小时候,车停在小区门口,楚霄带着沈默出现在自己住的公寓,掏钥匙那会,对面的门打开,站在门口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主动开口打招呼。      楚霄立马侧头去看沈默,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当下就吞了口唾沫,“只是普通同事。”      挑了一下眉,沈默从鼻腔发出一个淡淡的声音,手放进裤子口袋,只是随意扫了眼那个女人,没错过对方身上散发的敌意。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默拿眼角瞥了眼身边的男人。      楚霄擦掉额角的汗,太熟悉了,清楚自己的老婆这会心情不太好,他低头快速的翻着被他弄的杂乱的背包,越想快点找到钥匙越找不到。      靠在门边的女人语气好奇,“楚霄,这位是?”      手一搂,楚霄微抬下巴,“李荷,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      李荷脸上的表情维持不下去,僵了,“你在开玩笑吧?”      楚霄唇边的笑意依旧,眼底却冷了下去,“我从不开这种玩笑。”      “可他是个男....”      “妈的,男的怎么了?”暴躁的吼完,楚霄抓抓头发,对着自己的邻居兼同事说了声,“我很抱歉。”      李荷咬着唇,眼中涌出过多的情绪,她看着面前高大出色的男人,一直偷偷恋着的对象,“你以前每次念叨的人就是他?喝醉了哭喊着要自杀,也是因为他?”她的目光停在一直沉默的人身上,她发现自己只能羡慕,这人跟她原本想象的完全不同,安静内敛,身上的气质冷淡,不近人情。      “没有那种事。”跟沈默澄清完自己神经病的举动,楚霄把包里的东西全倒出来,找到钥匙的时候他松了口气。      一刻没耽误,打开门就拉着沈默进去。      没有去扫视眼前的屋子,沈默盯着楚霄,“你自杀过?”      楚霄眼神飘忽,“没。”      拉着他的头发,沈默冷声唤道,“楚霄。”      被点到名字的男人顿时垮下了肩膀,“好像有那么几回,记不清了。”      沈默目光一顿,他发现楚霄右边额角有一道很深的伤疤,头发遮住,不经意的时候根本看不见。      手指摸了摸,他问,“疼吗?”      “不疼。”摇头,楚霄笑眯眯的说着,手不老实的在沈默身上摸来摸去。      沈默深深看着他,“蠢货。”      眉头狠狠皱起,楚霄做出一副生气的样子,“这个词都是我用来形容别人。”他的话锋一转,在沈默唇上啃了一下,“不过如果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接受。”      下一刻他快步过去把阳台玻璃窗窗帘拉下来,又快速跑回来。      沈默嘴角轻微抽了抽,由着一具火热的身体贴上来,他往后靠着墙。      解开沈默的裤子皮带,手伸·进他的裤子里面,慢慢的摩·挲着,楚霄呼吸粗重了起来,唇急切的在沈默脖子上四处亲着。      唇齿相碰,口腔被彼此的味道充斥,呼吸瞬间交·融,两人都很激动,那股子喜悦冲进脑海,很快就投入进这场久别的运动中。      沈默的手放到他脑后,鼻息间是清晰的汗水味以及强烈的荷尔蒙气息,空气里擦出的火花燃·烧着,将周遭的温度一再灼热。      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四肢纠·缠着,呼吸都乱了,靠在一起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低头亲着他的脖子,锁骨,一路吻下去,吮·吻着一个突·起,放在嘴里不舍的松开,楚霄把脸埋在沈默胸口,深深的呼吸着,眼角有烧红的欲·望,更多的是为这一刻的幸福。      对方跟婴儿一样霸占着他胸口的突起不松,丝丝痒·意散开,沈默全身被汗水浸·湿,发丝贴着潮红的脸颊,眼镜斜的挂在鼻子上,赤着的胸膛布满深浅不一的痕·迹,错乱的,肆无忌惮的霸道的宣示着所有权。      裤子跟上衣全被褪去扔地上,修长匀称的双腿暴露在燥·热的空气里,跟他一样激动的物件被一只手握·住,在汗·湿的手心里上下活动着。      湿·腻的音色在耳边游荡,伴随着炙热的呼吸,微张的唇溢出舒畅的声音,极度开放的姿势迎接着爱人激烈热情的掠·夺。      这会,高数老师严谨的形象淡然无存。      “老婆,我要进去了。”楚霄眼底被欲·望烧红,跟头豹子一样,手臂肌肉绷紧,把沈默抱起来一点,将自己异常兴奋的物件慢慢·送·进去。      按着楚霄肩膀的手用力,指尖微微发白,沈默闷哼一声,余下的声音都被堵·住,进来的舌头急躁的活动着,汲·取了仅存的一点呼吸。      慢慢的动了几下,强烈的快·感像浪潮般凶猛的席卷上来,在这人面前,楚霄根本把持不住,理智基本没有,控制力直线下降,眨眼间成0,滚烫的手掌抚·摸着沈默光·滑的后背,腰部,在他紧·致温暖的身体里疯狂的动了起来。      亲密的吻着他的脸,楚霄的声音沙哑,“老婆....”      沈默把眼帘的汗水蹭到楚霄同样汗湿一片的肩窝那里,听着他乱七八糟的话语,没回应,只是收·缩了一下身体。      发动储备的精力狠狠的攻城略地之后,猛地加快速度律动了几十下,楚霄搂着沈默,脸上是尚未释放干净的情·欲,他突然抱着他往浴室方向走。      依旧毫无缝隙,紧紧接·触的地方慢慢活动着,亲密无间的缠·着并无一丝缴械迹象的柱体,随着每次的脚步走动,时快时慢的进·出。      沈默把下巴抵在楚霄发顶,身体上下颠·簸着,长期使用菊花灵之后,他的身体变的异常敏·感,只要轻微一碰,就能不自觉的发热,渴·望有什么填进去,而一旦被填·满,几乎每次都能让他舒服的颤·栗。      一番温情的运动之后,沈默几乎没什么倦样,他现在已经被淬炼的体质大好,除非一次做五个小时以上才会觉得累,一两个小时基本没什么异样感觉。      这让楚霄微感惊诧,拉着沈默的手带动着摸·摸自己的兄弟,很快就又一次活跃了起来,实在不怪他,平时压根就忘了还有欲·望这件事。      今天的奇迹重逢,一把火把他整个人都点燃了,他才觉得自己找回了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喜怒哀乐。      两人在床上又做了一次,刚洗过的被单散发着好闻的清香,在火热的气氛中跟随两个相爱的人一同去沉沦。      完事之后沈默穿着楚霄给他拿的衣服坐在椅子上,看着楚霄收拾行李,时不时回头看他一眼,就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      把租的公寓手续办好,楚霄带着沈默往停车的地方走,挺随意的问出他的所想。      “他们都分别是谁?”他的眼角划过一道厉芒,      沈默抿了一下唇,“塞尔特是个活了大几千年的吸血鬼。”      脚下一个趔趄,楚霄面部肌肉抽搐,谁来告诉他,敌人的队伍里怎么会有只老蝙蝠的?      这还怎么让他去估量对方的逆天实力?      挑了挑眉,楚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朝沈默笑笑,“老婆,你接着说。”      “林建白以前是北洋的将军......”      “北洋?那个北洋?”楚霄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冲动了,他摸摸鼻子,“对不起,你继续。”      “萧亦笙是清末年间,萧家的三少爷。”      就在楚霄松了口气,终于有个普通人的时候,他就听到沈默的声音“我看不透他。”      连这人都看不透,那一定是个阴暗的人,楚霄默默把位置调整了一下,萧亦笙放在第一个,最强的对手。      因为外在实力高,还能明枪明刀的斗,城府深的人都是在背后放冷箭,才是最可怕的。      “老婆,别担心。”听完那几人的简单资料,楚霄抿直唇,又松开,黑眸凌厉,冷哼了声,“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不担心?太难了。      沈默自然没这么说,“你工作的地方在哪?远吗?”      “那都不叫事,能跟你住一块,就算每次上班都要饶T市一圈我也愿意。”楚霄脚步加快,他对接下来的幸福生活充满期待。      以前遇到这人的时候,就觉得老天厚待他。      美满的度过了一辈子,安然的离世,却在另一个时空活了,回到年轻时候,今天还跟自己的爱人重逢,楚霄抹掉眼中的湿意,他觉得老天真的对他特别仁慈。      抛开那几个人的加入,他还是很感激那个系统的,不然也不会遇到沈默,更不会还有连想都不想想的来生。      所以他一定会十倍百倍千倍的去珍惜。      楚霄住在二楼最后剩下的那个房间,他只要下班回家就会窝到沈默房里不走了,这让另外三个男人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晚上九点多,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连一向很忙的林建白都在。      楚霄坐的离沈默最近,抓着他的手给他剪指甲,挺认真的,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指甲刀一歪,给剪到肉了。      鲜红的血渗出来,对血液味道最敏感的塞尔特立刻看过去,那一瞬间,身上的杀意已经袭向楚霄,却被沈默一个眼神压下去。      林建白面部线条瞬间就冷了下去,他拿了纸巾擦着沈默的手指,薄唇紧抿成凌冽的直线。      见楚霄懊恼的锁着眉头,沈默宽慰了句,“只是破了一点皮。”      明显的袒护让客厅气氛变了变,林建白从桌子底下的小收纳盒里面找到创口贴包住沈默手上的伤口。      边上的萧亦笙掀了一下眼帘,黑漆漆的,又很快垂了下去。      身子懒散的斜躺在沙发上,塞尔特勾着唇角,意味不明的笑意,“维,我开始嫉妒了。”他的磁性嗓音里隐隐带着愤怒。      确切的说,早就怒了,在得知那个男人跟自己的伴侣过完一生,他就被那种无法忽略的嫉妒充斥。      如果不是有系统压制,他早就把那人的血吸干了。      见沈默看过来,塞尔特面上露出优雅的笑容,眸中含着宠溺的光芒。      揉揉额角,扫了眼身边的楚霄,手摸摸他的头发,沈默知道今晚自己要忙了。      晚上沈默挪了三次窝,从塞尔特房里出来已经是深夜,又去萧亦笙那里待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是躺在林建白怀里睡着的。      睡到下午的时候,沈默接到一个电话,是林建白的下属,他洗漱完就去了局里。      李顺特热情的问,“嫂子,您先坐,要喝点什么?”      坐在椅子上,沈默出声询问,“怎么回事?”      “头儿在审讯室。”李顺从档案里面拿出一张照片,“这是北区的新老大,像是疯人院跑出来的,不但块头大,脾气也大,我担心头儿会忍不住去动私刑,那到时候上面的人知道了,头儿就会有麻烦。”      “所以我才跟兄弟几个商量了一下,让您等会劝劝头儿,嫂子,你可别说是我打电话叫你来的,不然我就惨了。”      视线随意扫过去,沈默差点被嘴里的矿泉水呛到。      照片上是个魁梧彪悍的男子,最为特色的是他手里那把银色弯刀。 ☆、86·卷十   李顺跟陈成对视一眼,均都困惑,犹豫了一下,这才出声打断拿着照片发呆的男人。      “嫂子?”      思绪被打断,沈默拿着照片的手一顿,“带我去审讯室。”      “现在吗?”李顺微睁眼,职业习惯,他下意识去审视突然变的古怪的男人,目光不自觉的犀利了些。      沈默站起身,脸上没什么表情,“就现在。”      警局里的人都称呼沈默嫂子,几乎成了不用言说的默契,他们对待那个又敬又畏的男人的家属,同样是尊重的。      一张桌子,几把椅子,一台机器,冷肃的气氛在沈默的加入后有所改变。      另外两名警员跟李顺他们一起坐在沈默身边,目光都放在机器上面那个不大的屏幕上,那里面正播放着一个画面,是在同步监控隔壁审讯室发生的一切。      大概十平米的长方形房间,四周都是被海绵包裹的米黄色软墙,桌椅都做过处理,棱角全都遮掩住了。      挺直脊背,端正坐着的林建白手里拿着一支钢笔,在记录着什么,面部轮廓冷峻。      对面坐在椅子上的男人穿着黑色衬衫,手臂肌肉线条粗犷,有着棱角过于鲜明突出的脸,绷着的时候凶恶残忍,骇人的眼神会让人不敢靠近,跟传统的英俊搭不上边,往那一坐,跟座大山一样。      敞开的领口露出黝黑的皮肤,隐约可见图腾,脖子上倒是没戴那种黑道老大长配的那种粗金链子,还是跟以前一样,眉目笼罩着凶狼的野性。      沈默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眼底浮现些许苦恼,把那个家伙接回家,会不会把天花板给掀了?      “111,在不在?”      很快,脑中有机器的声音,“叮,000在。”      “菊花灵库存够吗?”      “叮,库存爆满。”      沈默不易察觉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监控器里,男人拍了一下桌子,面色狰狞的争执着什么。      对面的林建白撩起眼帘看他,手中的钢笔放下来,薄唇微动,眉峰拧紧了些。      当林建白拉开椅子站起身的那一刻,沈默就见他四周的其他人也全都跟着站起来了。      气氛突然变的紧张,个个大气不敢出。      这是沈默第一次目睹林建白审讯的过程,比他预想的还要威严,肃静,也更冷酷。      就在所有人都拿捏不稳,准备采取紧急措施时,他们就见那个刚毅冷峻的男人靠着桌子,微低头,只是点了一支长烟,并没有其他动作。      淡淡的烟雾燃起,萦绕在他那张强硬的脸上,神情晦暗难辨,让人不寒而栗的可怕。      “嫂子!”      李顺突然出声,视线停在监控器上面。      几乎是同时的,沈默已经转身出去,脚步飞快,就在刚才,他看到那个草原汉子一拳头把桌子给砸了。      北区的权势很大,掌控着包括T市周边在内的诸多省份,分布的大小势力仿佛收到某个号令,近期突然开始大肆活动,隐隐有着要将已经做出退出姿态的南区吞并的趋势。      这个世上,大概也就沈默清楚那个男人的野心有多大。      审讯室里,林建白按掉烟头,冷漠的看着把桌椅全给破坏彻底的愤怒狮子,他将手铐扔桌上,手慢慢握成拳头。      就在剑拔弩张的气势下,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眉头皱起,林建白转身去开门,略感诧异的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他将眼中的煞气收敛,示意跟过来的李顺进去。      李顺垮着脸,在同事们同情的目光中慢吞吞的走进去,独自面对那个跟蛮夷一样的凶残动物。      办公室里,林建白扯了一下领口,就在沈默靠近的时候,他微侧头躲开了。      沈默挑眉,静静的看着他。      “我刚才·抽·了半根烟,嘴里有一点烟味。”林建白抚摸着爱人的脸颊,手指停在他下巴那里摩挲着,低声说,“吸二手烟不好。”      什么也没说,沈默伸手搂着林建白的脖子拉下来一点,唇覆上去,磨蹭了会,舌头探进去。      鼻息间除了熟悉的气息,有一点淡淡的烟草味,他的手放进林建白的发丝里收紧,唇舌纠·缠上去。      林建白的手绕到后面摸着沈默的后背,带了些力道把他摁在怀里,舌头在他口腔肆意的活动着。      办公室里,唾液交融带起的水渍声响起,两个男人的呼吸都乱了些。      直到体内那股灼热的温度冲进四肢,沈默才在紧要关头凭着强大的理智扼制住,他后退一步,却见林建白及时按住他的后脑勺,不舍的持续了这个缠·绵的深吻。      手拉开林建白的裤子拉链伸进去,触碰的棉质内裤已经濡·湿了一块,粘·腻的厉害,沈默弯了一下唇角。      男人经常执笔的手细长干净,握着他狰·狞的器·具,呈现的强烈对比让林建白呼吸清晰可闻的重了。      咬·住他的耳垂吸·吮了会,沈默把下颚抵着林建白宽厚的肩膀,手往下握·紧了些,就着湿·润的透明液·体开始上下套·弄起来。      林建白后背靠着办公桌,一手搂着趴在怀里的爱人,一手伸进他的衣领里面,缓缓摩擦着他的后颈,垂下的眼角泛起浓烈的欲·望,在次次的隐忍中渐渐压了下去。      手上的动作加快,感受着手心硬·物的跳动,沈默舔了舔林建白突出的喉结,用力圈住再放开,来回重复了几下,最后整个的从下往上捋了一圈。      林建白腰部轻微一震,一股股热流从充血的小孔喷·洒出去,溅了沈默一手。      拿纸巾擦掉手上的粘·稠液·体,沈默扶正鼻梁上的眼镜,把凌乱的衣服理了理。      “是李顺给你打的电话?”低沉的声音微哑,林建白的语气骛定。      “嗯。”沈默把林建白身上的警服整理了一下,抚平领口,“里面那位我大概认识。”      林建白是谁?无论是谁,往他面前一站,他那双深邃凌厉的眸子就跟扫描仪一样,什么也藏不住。      “是那个草原的....勇士?”他的声音古怪,那人身上的凶狠气息可不像是勇士该有的,倒像是个刽子手,血腥味很浓。      沈默抿嘴,“在那个年代,杀人就跟割草一样,弱肉强食。”      “看的出来。”林建白脸沉了下去,不容置疑的强势,“我跟你一起去。”      等两人再次出现在审讯室的时候,来了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是名律师,显然就是来替东区老大保释。      正在做着最后工作的李顺如释重负,就这么一会,他已经浑身湿透,那人身上散发的狠戾跟头儿不一样,完全没有可预料性,高度危险分子。      男人野兽的视线扫视了一圈进来的几人,挑衅的停在林建白身上,脸上露出森冷的表情。      “你惹怒了我,林警官。”      林建白淡淡看过去,漠然的收回视线,冰冷的声音,“本职所在,倒是我想奉劝你一句,下次别再被我抓进来。”      边上的律师脸上渗出汗珠,混口饭吃而已,他可不想在职业生涯把自己的命搭上,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他都不想得罪。      就在他沉吟着,打算出口缓解凝结气氛时,有道平静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巴图。”      包括律师在内的几人都见到刚才还目露凶光,一副要吃人样子的男人身子一顿,震惊的神色定格在他脸上。      脚步没动,依旧站在林建白身边,沈默这次连名带姓,“乌尔罕.巴图。”      乌尔罕.巴图尖锐的眼神突然眯了起来,可怕的目光把面前的陌生男人打量了好几遍。      “你是谁?”无端来到这个鬼地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这可不是简单的巧合。      沈默蹙了一下眉,走到桌子那里,手沾了一点水,在桌上画着什么。      除林建白之外的人都拉长脖子看过去,只是一条水痕,如同绸缎般弯弯曲曲。      乌尔罕.巴图瞳孔骤然缩紧,眼前所见太不真实,那是他生长的大草原的绸子弯,多柯勒草原深处的河流。      “你到底是谁?”吼声颤抖,乌尔罕.巴图冲过去,伸出去想去抓沈默的手被林建白制住。      两个男人眼神对上,一个冷漠,一个狰狞。      “草原的天很蓝很美。”沈默看着他,“绸子弯的水清澈干净,那里的夜晚很迷人。”      乌尔罕.巴图脸上表情精彩纷呈,一贯让人不敢直视的渗人眼睛赤红,突然抱头大声嘶吼一声,“啊-----”      这声吼叫把外面办公的警员全给惊着了,有几人持枪闯进来。      他们戒备的神情在看到上午被拥簇着蛮横走进来的男人这会蹲在嫂子面前抱着他的腿痛哭时,均都维持不下去了。      这到底在上演着什么?不明所以的目光刷刷的看向他们的头儿,却见对方那张脸比平时更冷。      抱着他双腿的手臂霸道,勒的他很痛,沈默也有点愣住。      他并不知道这个草原最勇猛的汉子亲眼目睹自己的阏氏在他面前焚烧的那种挫败,在他心里留下的阴影有多大。      就跟一个火把点燃枯草一样,把心烧出一个窟窿,很疼。 ☆、87·卷十   林建白冷着脸,“带他出去。”      随着这句话一出,周遭气氛徒然紧张起来。      沈默没说话,看了眼眉间映出煞气的林建白,又去看正拿一种赤·裸·裸兽类目光盯着他的乌尔罕.巴图,他的眉头拧了起来。      见林建白抬手,要去碰沈默,乌尔罕.巴图的眼神刀锋般锋利,“别碰他!”      在场的人都面色古怪。      连那名律师都尴尬的清咳一声,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一个是强势的保护,另一个是极致的依赖,他俩之间的气氛亲密柔和,显然是爱人关系。      大概也就面前这头情绪异常不稳的雄狮子没发现这点。      从鼻腔发出一个冷冷的声音,林建白在乌尔罕.巴图吃人的目光中将手掌落到沈默头顶,动作亲昵的摸了摸。      见沈默没有任何排斥,乌尔罕.巴图面色狰狞。      “都出去。”没有温度的声音发出,林建白收紧下颚,他将腰间的枪套扔给自己的下属,连同身上的战术背心。      “头儿,先冷静,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李顺摸摸鼻子,声音没什么底气。      误会?有别的男人当面抱自己老婆大腿又哭又吼,说没猫腻,鬼都不信。      “这是私事。”      林建白冷漠的视线从乌尔罕.巴图身上掠过,最后停在沈默脸上,似乎在安抚着。      这么一说,也的确合情合理,沈默被带出去,门大力关上。      在外面等候的众人个个心惊肉跳,里面传来的声音很大,“砰”“咣当”“轰”“咚”。      常使枪,连枕边都习惯放置一把枪的林将军没用枪,从小到大只用弯刀,刀法犀利的大汗没用弯刀,两人全凭拳脚,跟两头野兽一样,不借外力的拳打脚踢。      十多分钟后,乌尔罕.巴图鼻青脸肿的走出来,粗重的呼吸里带着血腥味,他大力抓着沈默的肩膀,双眼嗜血,愤怒的吼道,“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什么系统?任务?”      扭曲的脸变的更加可怕,跟地狱阎罗一样。      沈默眉头从见到乌尔罕.巴图开始,就没松开过,他垂了垂眼帘,“嗯。”没料到林建白会把这些事全说了出来。      这样也好,早晚要说。      粗壮的手臂猛地挥过去,在离沈默脸颊一厘米的时候偏开,砰的一声在他耳边炸开,震的耳膜发疼。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块墙凹了下去一点,石灰成片的飘落。      他们均都震感住了,为那股可怕的强悍力量,也为这个男人最后那一刻的不明举动。      不舍得,不忍......      走出来的林建白额角有一块淤青,警服没一点凌乱,整齐笔挺,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他的下属们,那些人立刻四散开,干各自的事去了。      他自己朝沈默看了眼,推开办公室的门。      沈默前脚进去,乌尔罕.巴图后脚就跟了过去。      办公室里摆设一眼望到底,简单,整洁,一看就是个生活严谨的人。      林建白走到窗户那里,点燃了他今天的第二次拿出来的长烟,没放进嘴里,只是拿食指跟中指夹着,仍由橘黄色的火苗慢慢燃烧烟卷。      “宝贝儿,还记得第一次见面,你当着所有族人的面说过什么吗?”见换了副皮囊,有着更为出色容貌的人神情有一瞬间的茫然,乌尔罕.巴图粗厚的嗓音因为遭受背弃变的阴冷,他气的浑身发抖,“你竟然忘了?”      眉头锁的更紧了些,萦绕的是道不清的回忆,沈默抬眼,冷静的声音里饱含着几分叹息。      “我愿献上所有的忠诚,一生追随你。”      “骗子!”乌尔罕.巴图面色暗沉,嗤笑了声,从牙缝挤出几个字,“你是个骗子!”      沈默:......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压迫感游走在流动的空气里,静的仿佛能听到林建白手指间的烟卷积攒的烟灰啪的断开,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面前魁梧高大的男人一直盯着他,想把他给活活撕开,沈默叹了口气,“如果我真的骗了你,那你也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界,站在我面前。”      乌尔罕.巴图胸口不断起伏,他见惯自己的父汗左拥右抱,可以跟自己的兄弟分享草原最美的姑娘。      他倒是有不少兄弟,全在相互争斗过程中丧命,只有他坐上了那把椅子,所以整个草原,只要是他看上的,无论人或物,都会是他独占的。      在听到那个消息时,他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那种想去杀戮,把让他痛的伤口挖掉,却下不了手的无力感让他发疯。      该大笑的,亲眼目睹被大火焚烧,成为灰烬的人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这是上苍的恩惠。      但他就是不甘心。      见男人脸上的表情扭曲了起来,沈默把眼镜取下来,让他看清自己眼中的东西,“巴图,我只是个普通人,有血有肉,会爱上对我好的人,也会眷恋能给我安全感跟温暖的怀抱,这是人的本性。”说完之后,良久,他朝乌尔罕.巴图伸出手,“欢迎你回来。”      睨了眼他那只细长的手,乌尔罕.巴图狠狠的抿紧带着乌青的唇角,头也不回的离开。      还维持着这个姿势的沈默抿了抿唇,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过了片刻,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已经消失在门口的男人。      闹脾气吗?他也想这样肆无忌惮的,固执的闹一次,沈默揉揉眉心。      长烟卷不知何时已经燃尽,那股子灼热的温度烫到指尖,林建白才从给自己强加的束缚中走出来,他怕什么时候会压制不住的开枪把那个叫乌尔罕.巴图的男人给一枪崩了。      转身走过去,手捏着沈默的下巴,林建白沉声问,“难受了?”      “不知道。”下巴上的手指带着淡淡烟草味,活跃了沈默的思绪,他说的是实话,对那个草原的汉子说不上来究竟有多少情感,最深的就是对方粗糙的手掌按在他额头,粗鲁的照顾他。      在这个奇迹的时空相见,没有遇见塞尔特的那种控制不住去落泪的感动,没有与林建白重逢在街头,忘了去呼吸的激动,也没有见到楚霄时,那一刻的动容,更没有看到萧亦笙后,那种因为剧烈惊喜而无法抑制的颤抖。      但是刚才伸出手那个动作完全是由心而生.....      说起来,按照草原的习俗,他已经是乌尔罕.巴图的妻子了,虽然是在马上被逼的没有退路下发生的。      沈默垂下眼角,发丝打下来,挡住了脸上的表情。      他不能让自己的爱人难过,这比受多重的枪伤都要痛,林建白从后面搂住沈默,把他圈在怀里,“我很知足,也很幸福,我想他们也是。”      沈默勾了勾唇角,手覆上林建白放在他腰间的手,“以前我觉得自己被老天玩了,最近我发现是老天对我独一份的厚爱。”      一直等到林建白下班,沈默跟他一起回去,就见大门口路灯下站着一人,脚边的石头子踢的直响。      闹脾气的大汗跟手下那批人打了招呼,下达了一道死令,找到林建白的住处,跑来蹲点了。      丢不丢人这件事在乌尔罕.巴图脸上压根看不出来,皮糙肉厚的,脸肯定不红,就是气息有点不稳。      霸占着客厅几个角落的塞尔特几人看到沈默回来,视线扫了眼他身后的粗壮男人,他们对家里的新成员抱着冷淡的态度,连楚霄脸上都没笑容。      沈默换了鞋子提着食材去厨房,带乌尔罕.巴图去三楼,被他压在墙上粗鲁的激吻了很长时间,隔着裤子不停的操·弄,脖子跟脸上都被对方硬邦邦的胡渣扎的发红。      晚上的菜是沈默炒的,萧亦笙负责加调料,其他人都不会。      五个成年男人,饭量都大,尤其是乌尔罕.巴图加进来后,沈默觉得电饭锅可能要再备一个。      一个警察,一个黑道老大,死敌关系,坐在一张长桌上吃饭,这要是让记者们看到,估计会震惊的不知道怎么报道。      晚上沈默给萧亦笙洗头发,动作熟练的去按摩他的头皮,摩擦出的泡沫渐多,他见这人出奇的沉默,动作停了一下又继续着。      夏天的夜晚炎热,房里空调没开,萧亦笙不喜欢那种感觉,他见沈默往他怀里蹭,索性运转功法,将自己身上的温度降低了些。      手拉开萧亦笙的衣襟,沈默把脸贴上去,舒服的叹息。      萧亦笙把沈默搂紧,微凉的唇在他额头吻了一下,手指勾起他的下巴,吻住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唇齿相碰间,有呢喃声,“亦笙,抱我。”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着沈默的后背,指尖慢慢滑下,所过之处,仿佛点燃的火焰,停在尾骨那里,萧亦笙翻身压上去,温柔的亲吻变的更深。      不多的衣物褪下,两具雄性身体紧贴,沈默抬高腿架在萧亦笙肩上,脚跟蹭着他,无声的邀请。      掰·开他的臀·部,萧亦笙并不急着进去,拿溢出液·体的器·具在沈默腿上左右擦了擦,俯身吮·吻着他的胸口,牙齿叼·住一边的乳·尖,拨·弄了几下,用力吸·住再放开。      早已湿·润不堪,酥·痒难耐的沈默抓着萧亦笙的手去摸自己,口中发出细微的喘息,偶尔夹着压抑的呻·吟。      “亦笙....进来..”      见夫人情·动的在他身下拿火热的目光看着自己,萧亦笙一直垂着的眼帘掀起,比对方强烈百倍的热度与欲·望暴露出来。      放过他两边被折磨充血的乳·头,萧亦笙将自己涨疼的器·具慢慢抵进去,房中只剩下重复不断的律动带起的声响。      第二天,沈默是被吵醒的,见枕边空了,他清楚萧亦笙估计在书房,起床随意穿了一件睡袍出去,就见本该已经去上班的楚霄靠在门口。      “怎么了?”      “老婆,我今天要去一趟M市,当天可能回不来。”楚霄说完就定定的看着沈默,俨然一副等投喂的样子。      沈默把他的衣服褶皱抚平了,楚霄就把头低下来,脸凑过去。      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吻住他的嘴唇,沈默笑着交代,“去那边之后把酒店地址发给我,别吃泡面,也别熬夜。”      嗯了声,楚霄抱着沈默啃了好一会才不舍的去上班。      安抚完一个,沈默洗漱完就去塞尔特房里。      习惯睡在棺材里的塞尔特没睁开眼,在门打开的时候,他就闻到了伴侣的气息。      “塞尔特先生,你不是说要找工作吗?”跨进棺材里趴在对方身上,沈默戏谑的笑了,“半年过去了。”      戳到了公爵大人的痛处,高贵优雅的公爵大人经过几次面试后,他发现那些面试的人都有毛病,眼珠子都按在他身上不挪开,被当做展览品的待遇让他厌恶。      “维,我允许你包养我。”      沈默嘴角一抽,“好,塞尔特先生,你的伴侣会包养你,永远。”      两人在棺材里对视了会,都弯起唇角笑了,塞尔特咬·住沈默的脖子,冰凉的舌头舔·着那些美妙的血液,很节制的吸了会就舔·舐着两处小伤口。      “就吸这么一点?”沈默蹙着眉头,把脖子送过去。      塞尔特宠溺的笑笑,“维,我们换一个方式。”      棺材里的毯子微乱,沈默趴在上面,由着湿凉的舌头在自己背上一点点舔着。      两人开始了每天早上的简单却极为销·魂的运动。      跟自己的宝贝重逢,乌尔罕.巴图并没有把自己投入进欲·望深渊里,他很忙,忙着为自己的霸业奋斗。      要给自己的阏氏最好的东西,这样才能享受那种飞上天的快感。      几天后的报纸头条,东区老大在T市华海区出现,气势惊人,脸上负伤,目的不明。      这可把南区那拨人吓着了,所有帮派全部出动,戒备了起来,因为华海区是T市边缘城市,是南区跟东区的交界,他们担心近期东区会有突袭。      眼前一个夏天都快过去了,那两人都没消息,沈默找报社发表了两个小短篇,题目不同,内容也不同,为了寻找温祈跟刘衍。      零点时刻,一路向北。      无用,字解,一生平安。 ☆、88·卷十   阳台的植物在烈阳的照射下,叶子出现了个别的枯萎,沈默拿着水壶挨个的浇水,心情难得的轻松。      那几个男人相处下来,也有不少日子了,小矛盾虽然不断,但是都有底线在克制着,他们很清楚一旦闹崩了,后果有多严重,谁也承担不起。      沈默享受他们每天晚上轮流的过来找他,敞开心怀,把自己的世界暴露在他面前,问出工作中困扰的问题,对他的依赖让他觉得很幸福,知足。      躺在藤椅上,沈默拿出手机翻到短信那里,查看了一下未读短信,手指动了动,发了一条过去。      摄影棚里      工作人员全都在忙碌着,今天拍摄的对象是个女歌手,冷傲的很,拍摄过程很不顺利。      除了最爱给自己老婆拍照之外,只喜欢拍风景跟人文,压根对那些各色艳丽明星们不感兴趣的楚霄一上午都沉着脸,眉头狠狠皱着,没松过。      “休息三分钟。”      楚霄暴躁的喊了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大瓶子,是沈默给他准备的绿豆汤,仰头喝了一大口,压下内心的火气。      他突然发现接触的人越多,就越觉得自己的老婆是最完美的,不说话的时候是文静疏离的,一旦涉及到感兴趣的话题,会变的睿智严谨,一举一动都能让他情不自禁的拿着相机去记录那些画面。      一上午,就为了抓拍一张瞬间的宁静自然,他老婆往那一站就能有的感觉,可对方次次失败,感觉都不对。      楚霄狠狠的捋了把头发,浮躁的气息笼罩,打下手的工作人员没敢上前。      谁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脾气差,但是拍出来的东西却极具独有的艺术感,所以才有很多慕名而来的。      找到手机,只是习惯的去查看,希望能收到沈默的回复,当他看到一条新短信时,点开看了之后,楚霄愣了愣。      下一刻所有工作人员就看到刚才还冷着脸不耐烦的男人这会拿着手机靠墙傻笑起来,不止熟悉的同事错愕,连那个原本被骂的女歌手都有点懵,她受了一上午的斥骂,以为那人不会笑。      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心想,真是个很帅的男人。      程刚走过去拍了一下楚霄的肩膀,“傻了?”      “我老婆说他想我了。”楚霄视线没从手机上挪开,从眼角到发梢都是愉悦而幸福的。      把那条短信一个字一个字的默读了好几遍,想象着那人在编辑的时候脸上是不是带着笑,楚霄已经嘴边的笑怎么也收不住。      程刚面部肌肉一抽,这不是很正常的一条短信吗?他爱人每天都给他发,他还觉得烦,至于这么高兴?      “开工,早点结束早点回去。”楚霄把手机揣裤子口袋,把震动换成铃声,他怕待会万一沈默打电话过来时,自己没及时接到。      虽然这种情况不可能,对方太独立了。      同一时间,南区处在混乱之中,两方势力交火,赶过去的警方只看到现场一片狼藉,除了受重伤没逃脱的帮派人员,      这片区域的治安不在林建白的管辖中,是他的同事监管,当他听到东区的帮派有异动时,只是转了一下钢笔就继续处理工作。      他其实早就想一锅端平南北区的势力,但是现在不可能了,乌尔罕.巴图真要被抓进来枪毙,那系统就会出乱,沈默出事,到时候他肯定第一个疯。      出动的片警很多,地毯式的搜查那些大大小小的地下娱乐产所,试图抓到点证据。      东区这次参战的所有成员全是百里挑一的身手敏捷者,早就散了,他们的灵活性比以前可怕百倍,出击突然,撤退迅速,隐没进人群里,根本找不到。      将南区拿下,乌尔罕.巴图一刻不停的回来,他终于可以好好享受自己的食物了。      急促的脚步声靠近,感觉都带着劲风,沈默第一反应就是乌尔罕.巴图,他转身看到来人,嘴角抽了一下。      乌尔罕.巴图把衬衫扣子解开几颗,拿出一样东西扔到桌上,粗声说,“你的。”      扫了眼,好像是枚印章之类的,沈默拿在手里看了看,轻挑眉,“这是什么?”      “是南区,我夺回来了。”乌尔罕.巴图边说边把衬衫给脱了,扑过去把沈默抱在怀里,下巴上的胡渣蹭着他的脸颊,“送你。”      男人眼中的可怕欲·望没有遮挡,沈默抿起唇,危险。      “那几个碍眼的都不在家,今天我们好好干一次。”乌尔罕.巴图直接把沈默抗肩上,砰的关上大门,大步走到楼梯口。      一米八的沈默趴在乌尔罕.巴图肩上,钳住他的那只手掌力气很大,逃脱不了,他抓着对方的头发,命令,“先放我下来。”      “不放!”乌尔罕.巴图快步上楼进去自己房间,把沈默扔床上,房门关的严实,连保险栓都弄了。      沈默看着乌尔罕.巴图把裤子皮带·抽·出来,看着他粗大的手快速拉下拉链把裤子脱掉,连同条纹内裤一起。      看着他身下那处青筋暴露,随着走动一抖一抖,拥有尺寸逆天的巨物,沈默抿起唇,说胆战心惊一点都不夸张。      见自己的大宝贝拿那种古怪的目光盯着他引以为傲的地方,乌尔罕.巴图双目微睁,“你怕我?”      草原汉子受伤了。      “我只是在为你的天赋异禀震撼。”沈默眼角抽了一下,额头已经渗出细汗了。      乌尔罕.巴图闻言,露出一个笑容,真切的,也是真的高兴,把沈默压在身上,像头动物般拿鼻子嗅着他身上的气息,眼中满是疯狂的颜色。      蹭·着他大腿的恐惧物件刺·激着神经,沈默察觉裤子有清晰黏·热的触感,他微偏头,腿踹了一下压·着他的粗壮男人。      把他的脚抓住放在唇边亲吻,乌尔罕.巴图用嘴巴吻·住他一个脚趾放进嘴里,学着融·合的动作来回亲着,舌头灵活的转来转去,把他的脚趾给折腾的湿·漉·漉的,掠食般的眼睛一直盯着沈默,贪婪的,饥渴的,侵·略的。      沈默的脚背绷直了些,那种湿·润舒服从脚心窜上来,仿佛被电流击中,瞬间穿·透全身每个细胞。      把他的脚趾一个个全给吮·吸了遍,在他脚背上·舔·了好一会,整出很多红印子,乌尔罕.巴图呼吸厚重,平时粗狂的嗓音这会黯哑,不停的吞着口水,那样子似是想把身下的人给活吃了。      “宝贝,你可真美....”      敏·感的身体变的炙热,沈默的衣服被扯·开,松垮凌·乱的挂着,露出清晰的锁骨,白皙的胸口,两个浅色的小豆子已经受到刺激而起了一层小颗粒,那上面还存有一些淡淡的痕·迹,是早上塞尔特留下的。      乌尔罕.巴图盯着那些痕·迹,目光一下子就狰狞了,低头亲上去,唇来回用力摩·擦,牙齿不停的厮·磨着,想把这人啃·噬进肚子里。      “嘶---你轻点---”      沈默痛的浑身发抖,胸口要遭,不用看就知道一片触目惊心的咬·痕,在巨大热浪席卷下活跃起来的东西被粗·厚的大手大力的抓着揉·着,疼痛与舒服并存,交错着冲进脑海,他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发出一声呻·吟。      这可把乌尔罕.巴图给怔着了,下一刻就是铺天盖地,更为凶猛的欲·火,他的眼睛赤红,放弃沈默的胸口,去嘶·磨他的嘴唇。      有点意外对方并不着急进去,而是耐心的亲吻,虽然动作野蛮了些,口腔肆·虐的舌头带着强势的侵·占,下巴跟嘴唇都被他的胡渣扎的发痛,沈默揪着乌尔罕.巴图的头发,被·吸·的有些麻痹的舌尖上有血腥味,也不知道是谁的,摧古拉朽的撩·拨着味蕾。      拿唾·液把手指弄湿,乌尔罕.巴图弄·开沈默的腿,食指·伸·进去一点,就全部推·到里面,转了几圈,舌头在周围吻·着,用手指跟嘴一起帮他拓·展着。      这次沈默真的诧异了,他并不清楚乌尔罕.巴图为了等这天做了多少功课,从一个直来直去随心所欲的大汗到学会顾虑爱人感受,试着去学习让他厌烦枯燥的知识,这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其实早在沈默起了欲·望时,他已经用了五包菊花灵,身体变的烫热湿·润,仿佛有无数只蚂蚁爬过,连同无底洞般的空虚感一起,仿佛有一把火丢到干柴上,一发不可收拾。      四根手指并拢在那个漂亮的小地方里面活动,搅·着一滩水啧啧的直响,乌尔罕.巴图快烧起来了,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想要撕开一个人。      当手指全退出去,沈默不满的蹙了一下眉,他的腿高抬着折起,几乎贴着胸口,极度情·色的姿势,隐·秘处完全暴露出来。      把几个手指放进嘴里用舌头·舔·干净上面的东西,乌尔罕.巴图托·起沈默的臀·部,手感极好,他大力·捏·了好几下,直到给·捏·的发红才停下来。      可怕的狰狞柱体呈现深紫色,抖·动了几下,一个用力,全部刺·进那个不停缩·紧的水·润区域。      沈默双腿剧烈颤栗,尽管提前使用了大量菊花灵,可在乌尔罕.巴图进到最深处的时候,还是会有轻微的撕·裂之痛,他本能的抽·搐了几下,身子往后挪,想拉开一点。      但是不受控制的瘙·痒愈发强烈,紧紧的绞·住将身体一分为二的直·硬长柱,就像是有块巨大的吸铁石在他们中间,根本由不得他。      浑身每块健硕的肌肉都在用力,紧绷着,舌头·舔·了一下沈默的腹部,顺着精实的肌肉纹理下滑,看着他浑身一颤,乌尔罕.巴图吐出的气息火热,一身是汗,胡乱扎起来的长发散开,整个人就跟一头发狂的凶兽,伏在自己的猎物身上。      狠狠的往前庭了一下,沈默吃痛,直接一掌拍过去,乌尔罕.巴图也不恼,由着他在自己身上制造渐多的伤口,愈发兴奋的低吼几声,在一湾水潭里疯了般肆无忌惮,狂野兽性的去扫荡。      床承受不住的发出吱呀声音,被单给踢到地上,乌尔罕见.巴图抓着沈默的两条腿,粗重的喘息,汗珠往下滴,几近癫狂的去直·刺,去劈开重重阻碍,霸占领地。      他已经身寸了两次,对方一次没身寸,跟打了狼血一样,不要命的一直持续极快的速度,鸷伏了太久的凶兽得以释放,疯了。      沈默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浑身发软的被乌尔罕.巴图搂在怀里,两人紧·贴的地方湿·哒·哒·一片,黏·糊·糊的,还在持续不断的发出噗噗声响。      从上午到傍晚,床已经折腾的不成样子,布满一滩滩水渍,房间里充斥着浓烈的腥·味,沈默原本白皙的身体从头到脚没一处干净的地方,不是吻·痕,咬·痕,就是大力拍打导致的掌痕,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阖着眼睛发出细弱的喘息。      “嗯.....呜....”      还趴在他身上猛烈律·动的乌尔罕.巴图咬·住他的后颈发狠的吼了声,腰部突然颤·动,凶狠的向前去·撞·,强劲有力的释·放出去一股股滚·热的岩浆。      已经瘫软的身体承受不住的痉挛,沈默布满红印子的双腿无力的挂在乌尔罕.巴图身上,内侧那里沾了一些粘·稠物,红·肿的唇微张,脖子跟胸口全是暧·昧不堪的痕·迹,无一不在显示着今天的疯狂。      沈默把脸埋在同样乌尔罕.巴图汗·湿的肩窝里,这次的量猛了点,倒是不疼,但是无法满足的空虚感还在。      等乌尔罕.巴图把他全身清洗了一遍,他自己泡在浴缸里,强行压下那股把他血液都烧热的恐惧欲·火。      “小默,你的电话。”      赤着雄壮上身的乌尔罕.巴图走进来,把毛巾递过去让沈默擦掉手上的水,就把手机递过去。      “喂。”      电话那头是个年轻女人,礼貌的说明来意,“请问是沈先生吗?我是日都报社的林琳,事情是这样的,上次您要求刊登过两篇报道,下午五点左右,有两个男人来报社打探您的个人资料,据他们所说,您是他们的.....的重要之人。”      猛地从浴缸站起身,沈默两条腿一软,被乌尔罕.巴图抱住,他出声询问,“在哪?”      哗哗水声很大,那边停顿了会,似乎是在怀疑自己的听觉,“他们这会在报社接待室。”      “我马上去。”挂了电话,沈默就让乌尔罕.巴图把他抱出去。      穿好衣服之后,沈默通知了林建白,塞尔特,萧亦笙和楚霄,告诉他们在常去的那家饭店碰头,随后他就立刻跟乌尔罕.巴图一起赶过去。      今晚该要吃顿团圆饭了。 ☆、89·卷十   当沈默被乌尔罕.巴图半搂着出现在报社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多分钟后,他站直身子,呼出一口气。      在外面吹了会风,直到体内的灼热慢慢消退,他才放松了脊背。      “路上跟你说的那些都记住了吗?”      乌尔罕.巴图冷哼了声,在看到沈默眼睛里的情绪波动时,胸腔那股怒焰灭了,他压了一下嘴角,魁梧的身子微低,嗅了嗅沈默身上的味道,“记住了,不说话,不动手。”      一楼服务台那里,沈默过去问过之后,直接去了等候室。      他走进去,一眼就看到沙发上的男人,还是印象里的白衬衫牛仔裤,干干净净的,温和的像是一缕暖色调的光芒,不吵不闹,静静的坐在那里,宛如一幅神润天成的画。      似乎是听到门口的动静,男人抬了一下眼帘,转瞬间,脸上的神情发生了清晰可见的变化,      从激动到失望,再到苦涩,仿佛很长时间的期待突然落空,无尽的悲沧。      “我叫沈默,报社给我打电话跟我说有人想见我,关于短篇,一路向北的小故事。”      在男人震惊的目光中,沈默嘴角缓缓勾出一抹笑,“温老师,我是你的脑残粉。”这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在火车站,他被打断只说了一半的开场白。      “你.....你是......”温祈垂在两侧的手轻微发抖,他听到自己颤抖的不成样子的声音唤出日夜思念的人,“小北?”      他不敢去相信,面前的陌生男人外貌极为出众,与他心里的那个人不一样,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对方所说就是真的。      温祈见对方迟迟不开口,只拿那双被眼镜遮挡的黑色眼睛静静的看着他,渐渐的,他看清了那双眼睛里的东西,太多,一起涌进他的心里,多到让他眼眶酸涩,脸颊上有微热的液体滑过,他伸手抹了一下,才发现是自己哭了。      耳边是带着笑意的声音,“温老师,我记得你上次哭的时候,还是在12月份,下大雪,温太太病了。”      身子被用力抱在怀里,察觉到他在发抖,沈默勾着唇角,手抬起,抚在温祈背上,轻拍了几下,“温祈,我们都是被上苍眷顾的人。”      靠在门上的乌尔罕.巴图偏头,从鼻腔发出一个粗重的嗤声。      妈的,真刺眼,心口更疼,他索性转身,怕再看下去,不是他去撞墙就是把那个男人扔楼下。      温祈紧紧的搂着他,脸埋在他的脖颈,哽咽着说,“小北,我还能继续爱你,真好。”      是啊,真好。      沈默把眼睛里的泪水蹭到温祈衣服上,他用同样的力道抱着温祈。      重逢的喜悦难以平静,温祈此时大脑有些乱,手脚都略显僵硬,只是凭借本能去把这人按在自己怀里,紧紧的。      两人相拥在一起,隔着一层衣物感受着彼此身上的气息与熟悉的温度,只是两片唇轻轻相碰在一起,温柔的摩擦着,他们互相对视,微侧头,唇张开,由着对方的进入。      温祈的目光温柔深情,亲着眼前的人,缠绵的舔吻,鼻尖相抵,呼吸交融。      “小北,你现在.....”他心中有太多疑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妻子换了一副面孔出现在他面前,陌生的世界,一切都是陌生的,也很离奇,他回到了十年前。      沈默的眉头渐渐蹙了起来,含·住温祈的舌头吸·吮了几下,抚着温祈背部的手指微动,摸了摸他的头发,思虑着该如何开口才最为妥当,却在这时,外面打斗声传来。      闻声跑过去,就见乌尔罕.巴图正在跟一个男人拳脚相踢,前者面露狰狞,后者唇角勾着漫不经心的不屑笑意,周围有保安加入,场面混乱一片。      推开围观的工作人员,沈默看清了那人,褪去一沉不变的妖艳大红袍,换上严谨的西装,衬托着挺拔的身材,愈发的风华,唯一没变的就是眉目间的那股子妖异,说不出的魅惑。      “巴图,刘衍。”      沈默喊出去的声音刚落下,瞬间,打斗戛然而止,乌尔罕.巴图一拳头砸过去,对方楞愣的站在原地,眼睛焦急的在人群里搜索,忘了避开,腹部被击中,他痛的将眉宇高高隆起。      浮出的阴霾笼罩着他那张脸,跟之前的慵懒邪气判若两人,可怕的森冷让周围人一下子就抿住了呼吸。      见乌尔罕.巴图还想出手,沈默出声制止,“巴图,过来。”      下一刻众人就见那个体格彪悍粗壮的男人咧嘴露出一个笑容,身上的凶狠杀戮气息也没了,快步跑到开口说话的那人面前。      一下子出现几个同样出众,却又各有不同的男人,那些异性都有些怔住。      沈默的视线越过乌尔罕.巴图扫了眼看过来的刘衍,见对方唇边渗出血液,他问,“怎么回事?”      “我刚才在走廊,刚点了根烟,还没吸一口,那人就疯了一样冲过来。”乌尔罕.巴图抬手晃晃手腕上的那根黑色绳子,恶声说,“他二话不说就问多少钱能卖给他,笑话,老子是缺钱的人吗?老子想要什么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周围静了下来,他们一同看着口出狂言,一身霸气的男人,纷纷膛目结舌。      见沈默眉头又紧了些,乌尔罕.巴图耸耸肩,“我不说话了。”      温祈看到这一幕,神色微变,这个陌生男人看他身边人的眼神太过强势,炙热的占有欲一览无遗,除了傻子,谁都能看的出来。      他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默发觉温祈的情绪变化,侧头看了他一眼,将眼中的情传递过去,无声的宽慰。      “再说一遍,你手上戴的东西对我很重要,价钱随你开。”      走过来的刘衍冷冷的目光盯住乌尔罕.巴图手腕上的绳子,带着势在必得的坚定。   他现在很着急,思绪也有点乱,先是在这里见到他一直四处找人去制作,都做不出他记忆里想要的那个绳子,一模一样,像的就跟出自同一人之手。      刚才又出现了幻听,报纸上那篇短文的发稿者到现在都还没到,他怕自己错过什么。      在乌尔罕.巴图发火之前,沈默已然开口,唤了句,“刘衍。”      刘衍浑身一震,猛地看过去,猩红着眼睛,“你刚才叫我什么?”      “江北城。”沈默在刘衍锐利的目光注视下再次说出足以打消他最后一丝不确定的几个字。      “无用?”破天荒地,这个无论是在过去,还是在这个新的世界,都同样处变不惊,不可一世的男人露出呆愣的表情,他的声音很低,仿佛是从喉咙里碾出来的,“程无用?”      温祈在看到刘衍把手伸过来时,他比乌尔罕.巴图反应还要快的把沈默拉到身边,挡住了那只手的靠近。      一向温柔的男人动怒起来也挺可怕,“你干什么?”      低笑声发出,刘衍挑起那双凤眼,慑人的光芒闪过,“放手。”一贯上位者对下属的命令,不容置疑的口吻。      见几个保安上前,沈默微抬下巴,“抱歉,只是一场误会。”      他的声音落在周围工作人员跟保安耳中,平静淡漠,会让人下意识不会去怀疑,仿佛真的只是误会。      沈默看看身边的温祈,再看看刘衍,他觉得太阳穴又开始疼了。      半个小时后,某家饭店二楼其中一个包间里面,八个男人围着一张桌子坐在一起。      气氛压迫的人喘不过来气,空气凝结,随时都会面临暴风雨。      在来的路上,温祈跟刘衍同时听到沈默的解释,两人一下子都变脸了。      如果不是有大山一样的乌尔罕.巴图在场,估计车子要废,他们也不可能安全到目的地。      从听完那段话之后,车里的气氛就没好过,一直到坐在这里,依旧没缓过来。      沈默垂着眼帘,身上的气息有些抑郁。      这让几个男人都有点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难不成要笑着欢迎新成员加入?还是一次来俩?      林建白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递过去,“胃不舒服?”      沉默着喝了口水,沈默抬起眼帘,从左边的林建白开始,挨个的看了眼自己的几个爱人。      他看到林建白冷漠的侧脸轮廓,塞尔特那副优雅绅士背后的嗜血,萧亦笙细长的眼睛里流露的阴冷,楚霄眉间的暴躁,乌尔罕.巴图绷着的脸上凶残的杀意,刘衍勾起的唇间似笑非笑的表情,最后的视线落在温祈身上,对方与他对望,温暖的目光一如从前。      都团聚了。      虽然团圆饭的开头不怎么和睦,不过以后时间还有很多,日子很长。      包间的门推开,走进来的服务员开始上菜,她们个个都很紧张,头一次遇到这样强大的场面,禁·欲的,强硬的,清冷的,优雅的,阳光的,妖魅的,温柔的,彪悍的,各种类型都有,眼花缭乱,全了。      在他们一同走进来的时候,就有人按耐不住的拿手机拍照,跟模特走秀一样的阵势,少见。      想偷看又被那种极致的骇人气氛阻挡,她们小心翼翼的把一盘盘菜摆桌上。      包间的门再次关上,安静了下来,只有冒着热气的菜散发出的香味。      一声咕噜叫声突然响起,沈默淡定的拿起筷子,“吃饭吧。”他跟乌尔罕.巴图折腾了一天,早就饿了。      菜是沈默点的,全顾虑到了他们的不同口味,除对人类食物没什么口味的塞尔特外。      拿筷子夹了鱼片沾了点调料放到林建白碗里,舀了一勺子毛豆弄到右边的塞尔特碗里,坐在对面的楚霄见沈默够不到,他主动站起身把碗递过去。      嘴角抽了抽,沈默连着夹了两筷子莴笋放他的碗里。      接下来他没有弄混淆的把剩下几个男人爱吃的菜一一夹了放对方碗里,做完这些事,气氛有轻微的变化,沈默重新坐下来,吃掉嘴里的菜,面上沉着冷静,内心不知道是何样子,“以后都是一家人,不认识的打个招呼。”      慵懒的声音第一个响起,塞尔特轻挑唇,“塞尔特。”      薄唇微抿,林建白脸上的表情冷漠,“林建白。”      萧亦笙阴柔的声音带着森然,“萧亦笙。”      把筷子放下来,楚霄的语气有点冲,“楚霄。”      紧接着是一个粗鲁的声音,“乌尔罕.巴图。”      下一刻是跟前面声音完全相反的,低沉温柔,极为好听,“温祈。”      最后一个开口的是刘衍,他半眯着凤眼,看不清隐藏的东西,“刘衍。”      一圈下来,沈默抿嘴,他突然觉得就像是回到了教室,第一堂课,学生们在轮流做自我介绍。      一顿饭吃的很难消化,一个多小时后,沈默拿纸巾擦了一下嘴,琢磨着什么。      刘衍嘴角噙着一抹邪笑,在天花板的灯投射的光芒中妖异极了,他凝视着沈默,语调缓慢。      “在你心里,我们几个人当中,谁排第一?”      看着眼前的男人,陌生的面孔,一样的气息,不变的内敛冷淡,刘衍的心中酸甜苦辣全涌了出来。      跟他一样,坐在这里的几个人都跟这人有着极为重要的关系,扯不断也隔不开。      怎么办?不接受他们,他只能回去自己的世界,孤独寂寞,还有忘不掉的回忆。      真是可笑,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个世界,身份换了,权势在自己手中建立,变来变去,有一样东西始终没变。      这句话一落,几个男人的目光刷的移到沈默脸上,就连一直默不吭声的萧亦笙也抬起那双细长的眼睛,黑漆漆的。 ☆、90·卷十   气氛再次陷入压抑的状态,包间里的空调似乎一下子失去作用,那股子沉闷堵在几个男人心口,让他们不能去想其他的,只是一同把所有感官全都放在一人身上。      在七道直接又炙热的目光注视下,沈默狠狠地捏了捏鼻梁,生平头一次,他想逃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林建白收紧下颚,看着自己的爱人眉头拧的很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浑身气息略微沉寂,他蓦地站起身。      “回去。”      随着林建白的率先动作,塞尔特也站起身,紧接着,萧亦笙几人全站起来。      其实他们都怕,万一自己在沈默心里排的很低,或者是最后一位,那该怎么办才好?      沈默抿着唇角,垂下的眼帘掀了起来,他看了眼林建白,沉默着把手放到他掌心里面。      那一瞬间,刘衍眯起的凤眼里面寒光闪了闪。      三楼在萧亦笙跟乌尔罕.巴图之后,又多了温祈跟刘衍。,这个大家庭总算是团聚齐了。      从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沈默正在擦着头发上的水,门外响起敲门声,他挑了挑眉。      楚霄跟乌尔罕.巴图来找他是从来不会敲门的,至于其他几人的敲门声都有区别,这会的声音很陌生,不是温祈就是刘衍。      自打住进来这里,他的门就被锁过,沈默坐在椅子上,“进来。”      门从外面打开,走进来的男人穿着银灰色衬衫,领带扯开了些,西装裤有些许皱痕,整个人都很焦虑浮躁。      “如果我还是那个傻子,你是不是就会对我好一点?”      把毛巾放下来,沈默取了眼镜戴上,平静的看着他,“没有那些如果。”      当年的那些回忆清晰,从他在桃花村找到这人时,很多东西都变了。      刘衍站到他面前,俯身,把沈默的下巴勾起,与他对视着,默不作声,过了片刻,手松开,放进他潮湿的发丝里捋到底,用力扣住他的后脑勺。      “还真是神奇。”      再清楚不过对方所指是什么,沈默自己也觉得神奇,莫名其妙的被一个系统选中,又离奇的经历不同背景下,不同身份的人生,绕了一大圈,最后又在这么一个由一堆死的数据创造的时空生活,跟那些书里的主角一起。      说来说去,除了神奇,更多的是奇迹。      “很晚了。”在一阵漫长的静默后,沈默开口。      刘衍转身把门锁好,领带取下来,脱掉衬衫,在他去碰西装裤皮带时,耳边是一道淡淡的声音,“出去。”      白炽灯下,男人犹如刀削斧刻的脸部轮廓显的有些晦暗不明,他的眉眼少了工作中的严肃与冷冽,此刻染着风情,将皮带解开,西装裤脱到地上,宽肩窄腰,身上每处肌肉都很精实,拥有让人羡慕的黄金比例,平角内裤包裹着兴奋的地方,张狂不羁的宣告着它此时的渴望。      把仅剩的一条内裤也给脱了,刘衍毫不在意,倘然的由着沈默打量,他低笑出声,“我去洗澡,很快回来。” 说完就慢悠悠的走进浴室,背对着沈默,他的眼中付出一抹柔情。      沈默额角青筋突突的跳,浴室里传来水声,还有男人以前傻了之后会哼唱的小调。      坐在椅子上,沈默揉了会太阳穴,他站起身刚走了几步就听浴室发出很大的动静,门被推开,极快的脚步逼近,腰被勒住拉进带着水汽的胸膛,耳边是刘衍危险的声音,“你要去找谁?”      沈默面部肌肉一抽,“我去关灯。”      身体腾空,沈默皱起眉头,他被刘衍扔到床上,这个动作可不是个好兆头,白天乌尔罕.巴图就是这么做的。      大浴巾随意在身上擦了几下,刘衍把灯关掉,掀开被子躺在沈默旁边。      床压下来一块,枕头也是,那股湿意接近,沈默往边上挪了点就被拉回去。      “刘衍。”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阖了眼睛。      黑暗中,刘衍侧头,闻着沈默身上的气息,没有灯光的照射,所以他脸上的苦涩得以遮掩,“我要是不傻一回,是不是就没有后来了?”      没有回应,他嗤笑了声,“你既知命不久矣,为何不让我陪你走到最后,而是去找孔月?”      “整整七年,日出,我坐在门口看着那条人来人往的大街,指望你能出现,日落,我失望的回去,无用..........”刘衍闭上眼睛,良久之后,他轻声说,“你真无情。”      沈默睁开眼,唇抿了抿又松开,他听到枕边人压抑着的悲伤与渐渐颤抖的声音“江北城城西的树林成日寂寥,我把那块冰冷的墓碑给摸平了。”      颤抖的声音徒然拔高,带着可怕的愤怒,嘶吼着,“哑了?”      沈默轻声叹息,翻过身子,面对着这个情绪过于激动的男人,伸手把他抱住。      “我跟111提过,要在这个世界见到经历过的每个任务目标,说实话,我并不确定你会出现。”      刘衍身上的气息骤然变了,钳住沈默的肩膀,力道很大,以至于手指指关节泛起了白。      “有件事我没跟他们几个提,其实我一共经历过九个世界。”沈默垂了垂眼,很轻的声音里听不出多少情绪,“前两个世界的目标并没有出现,我问过111,他说......”      黑暗中刘衍竭力压制的嗓音依旧能听出一丝异样,“他说什么?”      “他说,那是因为我心里没想再见他们,所以他们不会出现。”沈默抬眼,借着那点被窗帘阻挡的微弱月光,根据喷在脸上的气息寻到他的目光,“刘衍,我想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菱形的唇微勾出一个弧度,刘衍阖着眼帘,“我不懂。”      沈默无奈,凑过去亲吻他的耳垂,不出意外,刘衍抖了一下,耳垂渐渐发烫,就算没有开灯,也知道一定是泛红了。      这里是刘衍身上最为敏感的地方,沈默记得。      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足够说明太多东西,刘衍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臂,揽到沈默的后颈处。      沈默被他带着向前倾,下巴磕到他的胸膛,有点痛,他没去揉,而是搂住刘衍的腰。      当两人的唇凑到一起,呼吸瞬间就乱了,尤其是刘衍,久违了的感觉,太珍贵了。      晚饭的时候都喝了一点酒,口腔里蔓延着淡淡的酒气,交错的脖颈间,发丝纠缠,鼻尖抵着,呼出的气息湿热,一点点的占据对方的鼻息。      蹭着他的地方清晰,沈默一摸,刘衍硬了,而且是那种跟被开水煮过的石头一样的硬,灼烫的在他手心里肆意的跳动着。      “快松手。”刘衍声音沙哑,手臂紧紧的按着沈默不让他离开。      看着嘴里说的话跟动作完全相反的男人,沈默无语。      内裤卡到腿上,拉扯的乱七八糟的,沈默整个人被刘衍压在怀里,双腿并拢抬起搁在他腰·部, 暴露的隐·秘处直接与那处热石头亲密接触。      并没有多少阻碍的进去,刘衍满足的低吼了声,他以往都是靠那些幸福的记忆片段来催眠自己,但是那时候他神智并不是清醒的,每每想起,都觉得是最大的遗憾。      好在上苍给了他第二次机会,这次,他抓住了。      沈默直接呻·吟出声,白天好不容易死命压制下去的空虚感在这一刻尽数摧毁,天塌地陷,山河崩塌般把他掩埋。      “好紧。”刘衍额角渗出薄汗,一开始没有阻碍,可是越往里面越困难,紧的他感觉快折断了,那种近乎窒息的陌生快·感席卷上来,他不禁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这要是公司那些下属听到一向皮笑肉不笑,不时加班,加薪几乎不存在,外号阎王的老板说出这么下流的话,估计会惊吓的大脑当机。      两人脸贴着脸,汗湿一片,呼吸都有点喘,沈默的手摸着刘衍的肩膀,下滑,抓着他的胳膊,用力了些,身体不受控制的张·开再缩·紧,重复着,把刘衍带入极致的销·魂中。      面对面做了一次,浑身湿透的沈默突然懒了,他趴在床上,很放松的姿势让刘衍又一次进去,不时从喉间溢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覆着汗水的手抚摸着身下人的后颈,慢慢移动,沿着肩膀一路下滑,从纤细的腰到柔韧富有弹性的臀,刘衍的眼底充斥着浓郁的欲·火,喉头上下颤·动,他把唇贴在沈默的脊背,舌头一寸寸的舔掉上面的汗水。      沈默浑身哆嗦了一下,微眯起眼睛,眼角有些潮湿,腿间的物件早已黏糊一片,被伏在他身上的男人一波波的强攻掠夺中一次次的带进高·潮。      一番温存之后,刘衍把沈默拦腰抱起,去浴室清洗了一遍,手指伸进去抠·掉那里面的东西,被那股依旧极其紧致的触感所感染,看着顺着沈默大腿往下流淌的东西,他的呼吸重了,就着这个姿势慢慢进去。      沈默贴墙站着,脸微侧,身子后仰靠着刘衍的胸膛,他一手撑在一侧,另一只手被刘衍拉到后面亲吻。      在浴室又做了一次,两人才重新躺回床上,沈默的手臂随意横在脑后,今天一天过的还真够放·纵的。      摩挲着指间的柔软发丝,刘衍另一只手支着头,“公司一直缺一个职位,是给你留的。”      沈默轻皱眉,思索着说,“我对商场那块不了解。”      “你可以做你喜欢的事。”刘衍勾着唇角,凤眼微眯,一丝柔光划过,“但是我希望你能偶尔去公司走走,看看我工作的地方。”      没有再去回绝男人的建议,清楚是想得到认可,沈默嗯了声,“好。” ☆、91·卷十   早上沈默醒来的时候,枕边的温度已经没了,他捋了捋头发,又闭上眼睡了会才起来。      洗漱完走到楼梯口的时候闻到了空气里的香味,沈默抿了抿唇,下楼的脚步明显的快了些。      厨房里有碗碟发出的清脆声音,伴随着浓郁的香味,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沈默唇角不自觉的弯了起来。      生活变的真实,也变的更加美好。      迈步走过去从后面搂着温祈,脸埋在他的后颈蹭了蹭,沈默吻了一下他的发丝,      “早。”      温祈放下手里的勺子转身在沈默额头亲了一下,温柔的笑了,“早。”      背后突然冒出一股寒意,沈默回头,就见阳台不知何时坐在那里的萧亦笙正拿着剪刀在修剪盆栽,修长苍白的手指带着一股浓浓的书卷气,赏心悦目。      沈默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手摸了摸温祈的下巴,凑过去吻了一下。      家里就剩下他们三人,除去上班的几位,还有二楼棺材里躺着的公爵大人正睡的沉。      早饭有花费不少时间熬出来的小米粥,还有几盘清淡的小菜,是沈默喜欢的。      三人坐在桌上安静的吃着早饭,偶尔交谈几句,温祈的嗓音一直温和,唇边挂着让人舒服的笑意,习惯在沈默碗里的粥喝完的时候会起身去给他再添一碗。      而萧亦笙话不多,每次开口的时候都在关键点上,不时跟沈默讨论开,多半时候,会有意无意的退后一步,不留痕迹的让沈默的观点张居上风,看着他眉宇间露出自信的神采,会适时的说上一句“夫人,我输了。”      在这个家里,七个男人无论是性格还是处事方式都完全不同,他们有自己独特的方式去呵护照顾自己的爱人。      林建白是绝对强硬的保护,平时说的不多,一旦沈默遇到危险,可以随时抛开生命的那种。      塞尔特是几人当中活的最久的,也是最简单的,他没有经历过那些喜怒哀乐,吸血鬼的世界只有两样不变的东西,生命,血液。只不过他的世界多了一样,尤为珍贵的,也是不可丢失的。 因此,他会在背后默默守护着,用漫长的岁月去看着自己的小伴侣成长,蜕变。      楚霄的生活中心就是沈默,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与他有关,唯一也是全部,一切以他为主。      乌尔罕.巴图爱的野性,不受束缚,他会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送给沈默,并且更肆无忌惮的告诉全世界,这是他的爱人。      温祈有谁也做不到的温柔,他会把沈默照顾的无微不至,放在手心里去疼。      至于刘衍,是个阴晴不定的人,或许这一刻还在漫不经心的说着什么,下一刻就能翻脸。      而他的爱人并不是个柔弱的性子,反而很冷淡,也够严谨,错就是错,不会因为某些借口就会去推翻自己的结论,所以有时候刘衍会跟他发生口舌之争,闹僵了就冷战。      但是,沈默头疼的毛病犯了,他比谁都急,又碍于面子,只能背地里去四处寻老药方,是个心口不一,容易纠结的人。      而萧亦笙的爱一直是隐藏的,而且藏的极深,在谁也看不见的地方,他不会甜言蜜语,也不懂的怎么去表达,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去宠溺他的夫人。      除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塞尔特,就他还没在事业上有动静,男人间的较量在沈默不知道的时候早就打响了,谁也不想输给谁。      古玩市场什么时候去人都很多,各色各式的古董眼花缭乱,琳琅满目。      沈默在听到萧亦笙说要来这里,毫无置疑的,他就一同跟过来了。      走在靠近马路的那边,替他挡住过往的人群,萧亦笙微微垂着眼帘,身上散发的气息清冷,像是浮华中的一泓清流。      擦肩而过的人们会留意两眼这个极为好看的男人。      停在一个摊位前,萧亦笙拿起一物,是个不起眼的蒜头瓶,底款大明成化年制。      摊位老板是个中年人,他带着利益的目光上下打量了眼沈默跟萧亦笙,说这是康熙官窑仿成化年的,绘声绘色,天花乱坠。      缓缓摇头,萧亦笙把瓶子放下来,拇指在瓶口摩挲了几下,他眯了眯细长的眼睛,“应该是光绪年仿康熙的。”      老板脸一绿,滔滔不绝的声音顿时没了,喉咙噎住。      沈默不懂,只是双手放进裤子口袋,默默的看着萧亦笙,偶尔会扫一眼那个老板。      最后那个瓶子以三千五的价格买了下来,瓷器仿品比较多,识货的太少,其实真的是大明成化年间的。      三千五买到手,再倒卖出去,就是一天一地的价格。      接下来,萧亦笙以同样的手段收入几件古玩,他一直不怒不喜,静的让人不敢去探究他所想。      原本平淡的视线一顿,沈默跟萧亦笙说了声就迈步朝不远处走去。      蹲在路边喝水的是个年轻人,五官深邃,是个老外,见一个陌生男人向他走来,不明所以,磕磕巴巴的用中国人听不懂的中文说了句“请问有什么事吗?”      沈默嘴角一抽,思索了会,他用英文做出自我介绍,萧亦笙听不明白,站在后面两步远,垂着眼角。      那个外国小伙子高大的身子一哆嗦,心想大夏天的,怎么阴森森的。      沈默侧头,看着萧亦笙的目光柔和,“他是我爱人。”      哇喔一声,外国小伙子露出惊叹的表情,吹了个口哨,在萧亦笙撩起眼帘的那一瞬间,他又打了个颤。      “前段时间我爱人一直戴在脖子上的玉佩丢了,很巧,我刚才看到你手上拿的那块跟他的很像,方便问一下,玉佩反面是不是有个字,雕刻的是笙。”      冷静的给出证据,说明来意,沈默有条不紊的说了几句,语气诚恳,他的内心跟面上的淡定表情相反,他很激动,估计那几个世界以前的崩坏程度比111所说的还要严重,竟然在这个世界见到了以前萧亦笙佩戴的玉佩。      谁知对方二话不说就从口袋拿出来递给他。      沈默说要给他钱,外国小伙忙摆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无所谓的耸耸肩,说是爬山的时候无意间捡到的,既然是物归原主,是中国人所说的缘。      “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外国小伙突然腼腆起来,“别误会,我只是想跟你交朋友,你很有学问。”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怎么通过短暂的交流就能判断自己有学问的,但是沈默还是拒绝了。      他主要是替对方着想,家里的那几位要是给知道,估计那人要遭。      礼貌的打招呼告别,沈默走过去,见萧亦笙抿着没有多少血色的唇,模样看起来很可怜,把自己锁在阴暗处,时间久了,就隔离了世界。      把那块玉戴到萧亦笙脖子上,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带着笑意的眼睛凝视着他。      丝丝暖意透过玉蔓延,萧亦笙看清了玉佩,他身子微顿,这是母亲遗留给他的唯一东西,一瞬之后,他抬眼,良久,把沈默揽入怀里,在喧闹的街头,两人静静的拥抱。      轻柔的嗓音压低,带着一丝叹息,萧亦笙说,“夫人,你待我这般,我该如何是好?”      手拍拍他的背部,沈默眯起眼睛看天,他弯起唇角笑了。      并没有过几天就有人找摊位老板问那个瓶子还在不在,在从老板口中得知买走的人大概特征后,很快就找到了萧亦笙。      圈子里的消息很发达,找件古玩,找个买家都不是难事。      来的人是个商人,第一次给出的价格没谈拢,第二次来,萧亦笙说出的价格高出第一次的三分之一,那人无奈,又回去了,第三次带来一个业界很有地位的老收藏家,指望能帮着压下价格,在跟萧亦笙对了两局棋之后,老收藏家看萧亦笙的目光变了,透着明显的赞许,甚至有虚心求教的姿态。      那个大明成化的瓶子以第一次的价格卖给那个商人,萧亦笙给了老收藏家那份薄面,不为别的,单是对方很高的艺术修养和一手好字。      在连续几次类似的买卖之后,萧亦笙渐渐有了名气,会有人上门找他去鉴定古玩,或者不确定价位,也会找他去估测。      古玩界卖的就是眼光跟经验,但是,这两样都太昂贵,很多人赔了多少万,甚至倾家荡产,家破人散,都未必能有。      在刘衍跟林建白的帮助下,私人博物馆开了起来。      萧亦笙能将黑的能说成白的,白的能说成灰的,脸不红心不跳的,是非颠倒就在半盏茶不到的功夫。      沈默每次目睹一场交易的过程,都在心里对萧亦笙的算计和城府重新估量一遍,他无数次感叹,还好这人是自己的爱人。      相比较萧亦笙的事业顺风顺水,温祈的工作更加的得心应手,还是在电台上班,他习惯也享受在深夜,告别喧闹跟浮躁,坐在直播室里静静的对着麦克风跟听众们天南地北的聊天。      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沈默的注意力从书上移开,他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天也是深夜,大雨,他听着收音机,那个男人的声音低沉温柔,说着那句“我喜欢你”,就算掩饰的再好,还是能听出的紧张。      男人有点感冒,也不知道带没带伞,揉了揉眉心,沈默换了衣服出门,二楼三个房间的门打开,塞尔特,林建白,楚霄三人看着沈默拿着雨伞离开,他们对视了眼,一模一样的嫉妒。      车子在雨夜开的平稳,车玻璃上雨刷左右不停摆动,手放在方向盘上,沈默望着外面模糊的景物,他深吸一口气,手指敲点了几下,暴露出这一刻无法抑制的心情。      当温祈走出电视台,跟同事温声交谈了几句想顶着雨离开的时候,他有些愣住,看着在雨幕中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一步步朝他走来的年轻男人。      大脑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跑进雨里,视线有些模糊,“你怎么来了?”      沈默手臂微动,伞移到温祈头顶,挡住了雨,他把脸埋在温祈的衣领里面,牵起唇角笑了。      “突然很想你,所以就来了。” ☆、92·卷十   一辆车子静静的停在车边,被愈发猛烈的雨幕笼罩着,雨滴拍打着车顶跟车窗,发出富有节奏的嗒嗒声音。      车内,狭小的空间,两个男人相拥在一起,脖颈交·缠,唇齿相依的感觉单纯温暖,一切都很熟悉,微侧头,让彼此的气息融进自己的口腔,唇舌相碰,不时发出缠·绵的湿·腻音色。      温祈说他感冒还没好。      沈默说没事,接吻能治感冒。      舌尖被吸·吮的部分传来微微的酥·麻与粘·腻,微张唇,沈默由着温祈的舌头在他口腔慢慢的掠夺,汲·取唾·液的暧·昧声响悄无声息的蔓延开,一点点的撩·拨着他们的心神。      手伸进沈默的衣服里,缓缓摩·挲着他的腰身,温祈从两人相交的唇间发出一声叹息,垂下的眼角在俊朗的脸上投射出一片浅浅的阴影,泛着温柔深情的光芒,带着暖暖的情,手臂轻微用力,将沈默更紧的固定在他怀里。      呼吸急促了些,沈默的手绕到后面,从温祈的衣领放进去,微凉的指尖在他的后颈亲昵的蹭了蹭,摸到他的发丝,缓缓的感受着他的发梢从自己的手指尖划过的那种温暖的触感。      温祈把沈默的上衣拉好,拿自己的外套搁在腿上,把沈默露在空气里的下半身挡住了些。      车窗外的雨继续着,车内的两人鼻尖抵在一起,贴在一起的胸膛起伏不定,呼出的气息湿热,沾了彼此的味道,无法控制的欲·望蔓延在眉梢眼底。      修剪整齐的手指从沈默的肩膀离开,温柔的往下,停在他的胸口,隔着米色毛衣,摸索到那点突起的地方,不时的拿指腹按·压,抬眼看着他微红的脸颊,温祈柔和了眼底,唇碾上去,细细的轻吻。      毛衣在相互磨·蹭的过程中微凌乱,露出一点白皙肩头,沈默的下巴靠在温祈发顶,嗅着那股淡淡的清香,唇角抑制不住的翘起,轻轻的呻·吟溢出。      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温祈一手楼着沈默的腰,想把他给融进骨子里,唇咬·住一个颗粒啜了几下,米色毛衣被濡湿了一块,颜色也比其他地方深了些,显得异常勾人。      呼吸乱的不成样子,温祈把沈默的毛衣卷起来,毫无间隙的吻着那个突起,舌头卷·住轻轻的啃·咬,一只手顺着他的光滑脊背抚·摸,停在尾骨那里,慢慢往下,轻柔的探索。      在隐·秘处摩·挲的指尖让周围的皮肤全起了一层寒栗,沈默打了个抖,亲了亲温祈带着淡淡青色的下巴,他仰着脖子,声声喘息。      温祈掀起眼帘,温润的眼睛被灼热的情·欲取代,腾出的另一只手放在沈默那处,掌心的热度灼人。      他再次吻住沈默的唇瓣,慢慢吸·吮着,手上的动作时快时慢,时紧时松,随着每次圈·弄的速度提升,有粘·腻的声音在他的掌心响起。      微阖着眼帘,沈默伸出舌头与温祈缠·绕在一起,不时的画圈,含·着他的舌头拉出来,挑·逗的吸·住。      温祈气息絮乱又炙热,身子后仰,靠在椅背上,手臂搂着沈默的腰,让他更舒服的坐在自己腿上,手再次覆上他的热物上面,拇指抹去渗出的粘·液,从上到下的套·弄起来。      沈默抿唇,下巴抵着温祈的肩膀,呼吸不着痕迹的快了,他抬起头,牙齿猛地咬·住温祈的耳垂,浑身哆嗦了一下。      带着温热液·体的手探向他的身后那处已经迫不及待开·合的隐·秘地方,温祈不停的亲吻着沈默的唇角,温柔的安·抚着,示意他放松。      额头碰在一起,粗重的呼吸喷在对方脸上,一切都很暧·昧,温情。      食指全部伸进去,指尖左右动了动,很紧很烫,温祈呼吸发紧,皱起的眉间映出隐忍的情绪,身下某个地方早就已经被承载的硬度跟热度逼迫的快撑破那层布料。      全身重量全靠在温祈身上,沈默感受着温祈的手指在他体内进·出,从一根变成两根,再到三根,进·出的速度加快,他浑身也更加燥·热,确定没有动用菊花灵,但是那股急切的渴望丝毫不减半分,看来他的身体真的在菊花灵的改造下变了。      “难受?”见妻子拧着眉头,温祈心里一紧,手指的动作停下来,担心的问。      “没。”沈默挪动了一下臀·部,骤然缩·紧身体把温祈的手指吸·住,轻笑着说了句,“很舒服。”      眼前的人取下眼镜,露出清晰的轮廓,不是张扬过分的浓艳,是那种淡淡的,能流进心里的魅力,越看越觉得好看,尤其是当那张冷淡的脸上浮现干净的笑容时,无疑是有着强烈的视觉冲击,温祈微愣,他看的有些出神。      “小默,你笑起来真美。”温祈在这一刻词穷了,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字能勉强形容,虽然他的妻子不一定会喜欢。      沈默嘴角一抽,无奈的看了眼温祈,手搂着他的脖子,拉近了些,唇贴上去。      “温老师,专心点。”      温祈微微一笑,嗯了声,手指来回送进退出,过了会,他将自己濡·湿一片的欲·望从裤子里释放出来,对准那个小口,一点点·挤·进去。      见温祈停在一半,身体绷得很紧,一副特别紧张的样子,沈默攀着他的肩膀,慢慢坐下去......      让炙热的温度如同破闸的洪水般,顷刻间将自己淹没。      “嗯......唔.....”身体从下往上的贯·穿,如同被一道灼烫的岩浆灌满,晕眩感铺天盖地而来,急促炙热的气息吐在耳窝,沈默抓着温祈肩膀的手微微收紧,双腿肌肉绷直了些。      一手抚着他的脊背,另一只手扣住沈默的腰,温祈向上撞了一下,见他垂着的眼角潮红,不免心疼的去亲吻。      皮椅在渐渐加快的律动中不堪的发出惹人脸红的嘎吱嘎吱声,汗水味,皮革味,麝香味一同交织着占据车内的空气,充斥在两人鼻息间,刺激着神经未梢,去更加热切的结·合。      沈默脖子微仰,一滴汗珠从额角滑落,顺着脸颊淌下,温祈神色一暗,凑过去伸出舌头将那滴汗珠舔·掉,咸咸的,有这人身上的味道。      裤子凌乱的扔在旁边的座椅上,内裤更是扯的起了皱痕,沾着不少粘·稠物,深默双腿抬的很高,眼睛半搭着,架在温祈结实的臂弯里,上身衣服完好,只是毛衣领口扯乱了些,露出布满红·痕的脖子跟锁骨,有几个牙印的肩膀,而他的下半身则是完全暴露出来,尤其是股·间正在被占有的那处。      “温......温祈....慢...慢点.....”强烈的快·感让他的手指微微蜷起。      耳边的声音压抑着,怀里的人体温攀高,温祈看着自己的东西不停的从那个红·润的小口进进出出,他低声粗喘,额前汗湿的发丝下那双变的深谙的眼睛里窜出来的火焰燎原般冲进脑海,烧的他血液沸腾。      旋律中的心跳渐渐加快,连同降下来又猛然迅疾的撞·击,那是能持续一生的幸福。      在一阵激烈的浪潮中,两人颤栗着拥吻,涔涔地滲着汗的身体挨在一起。      弄开他脸上湿漉漉的发丝,温祈的唇从沈默的下巴一寸寸轻吻,疼惜的搂在怀里。      却在这时,沈默睁开眼,湿润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温祈,什么也不说,就这样静静的凝视着。      温祈先是微挑眉,随后便毫不迟疑的把自己刚退到外面的器·具再次埋进去,填满属于他刚喷·出精·华的小口,噗的一声,没入深处。      车内再次响起声声呻·吟,粗喘,单调而激烈的碰·撞声,跟雨的节奏一样,仿佛没有止尽。      两人回家的时候,灯火明亮,该睡的几个男人穿着整齐,大厅气氛凝重,伴随着烦躁的粗骂声。      脚步还没稳住,就见一人朝他扑过来,被那股突然的力道给带的整个人被撞到门上,后背微痛,沈默轻蹙眉,伸手摸摸扑到他身上的高大男人。      “老婆,天都快亮了。”      楚霄烦闷的声音里透着不安跟埋怨,沈默拍拍他的背,唇蹭了一下他的耳朵。      “出什么事了?快五点了,你们怎么.....”      沈默后面的话被那几个男人一同扫过来的眼神给吞进了进去,一个个都想把他给吃了。      换好鞋子的温祈拿起边上的另一双灰色拖鞋走过去,“小默,把鞋子换了。”      楚霄跟温祈眼神对上,冷冷的,他蹲下来把沈默的鞋带松开,强硬的给沈默换了鞋。      坐在沙发上,椅子上,还有靠墙站着的林建白几人视线没从沈默身上移开。      沈默屁股刚碰到沙发,对面刘衍嗤笑了声,冷不丁的开口,“电视台到家,开车40分钟足够,深夜堵车的情况不多,就算堵车了,那一个半小时也够了。”      思绪明了的分析了一下,沈默很快就理清头绪,他抿唇,“我忘了带手机。”      那句“我去接温祈下班”他没说出来,除非想火上浇油。      可他忘了还有个心思慎密的萧亦笙,耳边是阴柔的声音,“夫人,去接温祈下班,你带身份证干什么?”      被萧亦笙不起波澜,黑漆漆的眼睛注视着,沈默脊背一凉,他抬手推推鼻梁上的眼镜。      见沈默安静的坐在那里,楚霄狠狠的皱眉,“老婆,以后出门别把抽屉里的证件全带上成么?”万一跑没了,找不回来怎么办?      沈默揉揉眉心,这才想起,是白天出去办事揣在裤子口袋忘拿出来,他拿出身份证放到桌上,手又曲着放在膝盖上,垂着眼帘,一副等着挨批的样子。      大厅座机响了,挺直背部端坐着,眉宇隆起阴影的林建白拿起电话,那头是李顺的声音,“头儿,水路跟陆路,包括航路,都没查到嫂子登记的信息。”      “嗯。”      林建白沉着脸挂了电话,身上的寒气并没有缓和多少,深邃的目光审视的扫过,停在沈默唇上,霎时就凌厉了下去。      就在前一个小时,警局忙得焦头烂额,一刻不敢停歇去搜寻一个人的行踪。      公事私事什么的,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只有一个音节,沈默还是捕捉到了林建白此刻的低沉心情,动了一下脚,见温祈要开口,他微微摇头。      “维,不说点什么?”塞尔特优雅的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唇边的笑捉摸不透。      沈默哭笑不得,“我不会跑。”      “你不会跑,不代表某人不会有这个想法。”刘衍凤眼微眯,晦暗不明。      坐在沈默边上的温祈把他的手放在手心里,笑了笑,那笑容里没有什么温度,大家心知肚明,谁敢说自己就没这么心思?      在阳台那里听完手下人汇报消息的乌尔罕.巴图正好给瞧见了沈默后颈不明显的痕·迹,他气的把手机给砸了,粗厚吼声,震的沈默耳膜发疼。      “你敢跟他私奔,老子就算把地给翻了,也会把你给抓回来!”      沈默扶额。 作者有话要说: 卷十最后一章结束,其实这篇文正文已经完结了,卷十一【番外】即将开始~~ 不知道还能写多少,唔,写到么人看的时候为止【说笑的】,咳,到100章,完成最大的心愿再看~噜啦啦~~\(≧▽≦)/~ 今天有童鞋问西西,爱是什么 唔,西西觉得爱就是一个文字,可以用笔去写,用手去画,用心去品。 每个人给予的,得到的都大不相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在沈默心里,爱情不是他的全部,他不是个感性的人【跟西西完全相反QAQ】 他就是一个人一颗心,能给的爱就是竭尽全力去珍惜那几个男人对他的感情,那是他的爱情观。 他不会去认真的衡量那几个男人在他心里的具体问题,究竟谁轻谁重,因为这样做,无疑对他们的感情是一种侮辱。 伙伴们,泥们觉得爱的含义是什么,西西很好奇╭(╯3╰)╮ ☆、93·卷十一   生活无非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酸甜苦辣涩,缺一不可。      家庭,朋友,事业,爱情,于每个人心中的排名都会不同,但是,一定会有一个排在第一位。      对于经历过两世的人,林建白他们比普通人更懂得怎么去珍惜那一份得之不易的感情,也不会被权力和欲望囚住,因为得到过享受过,同样的沉迷过,到头来,不过如此。      所以无论怎么闹怎么相互设陷阱,都有一个共同的底线。      而沈默不止经历过两世,他的心装了太多东西,满满的,以至于他不会再想要放进去别的,只想着怎么守护自己拥有的。      生活顺风顺水,如愿的就像是上帝在给他铺好了一条路等着他往前走,沈默再次站上讲台,熟悉的粉笔,熟悉的黑板,一张张青春朝气的年轻面孔,就连空气里的粉尘都让他想念。      有的人天生就注定受人敬畏,比如林建白,而他恐怕一辈子都不会丢下那支粉笔和一本书。      深秋的季节,树叶枯黄,鞋子踩在上面会发出清脆的声响,沈默双手抄在大衣口袋里面,风吹的额前发丝微乱,他不禁眯了眯眼睛。      前两天乌尔罕.巴图跟楚霄发生争执,他上去拉架,结果人没事,鼻梁上的眼镜遭殃了,换了一副银边的,似乎少去一点疏离跟冷淡,柔和了点。      肩膀一重,沈默脚步停下来,转身看去,就见一个高个男生站在他面前,气息有点喘,大概是跑过来的。      “你好,请问9栋宿舍楼怎么走?”      沈默淡淡的说,“直走。”      “就这么简单?”高个男生抓抓头发,不太好意思的笑笑,“我是刚来的转学生,对学校不怎么熟悉,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带一下路?”      跟楚霄少年时候有点像,只不过楚霄眉宇间是桀骜不驯,而这个少年是一张白纸,干干净净的。      沈默没说话,一路沉默的走到9栋,脚步没停的沿着脚下的路离开。      站在原地,少年看着年轻男人瘦高的背影,喃喃,“.....真是个冷漠的人。”      下午上课点名的时候,沈默看到前排有个学生,是之前问路的那个,叫张泽,正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的震惊。      调整了一下别在衣服上的麦,沈默拿起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开始写字,背后窃窃私语声让他皱眉。      “不是说高数老师是个老头吗?”      “太年轻了吧.....”      “好帅啊。”      “以后他就是我男神!”      当沈默写完这堂课涉及的几点内容之后,他发觉教室的气氛变的很活跃,“我叫沈默。”粉笔很快写出来。      见一个女生高高的举起右手,如果他再忽略不见,对方估计要站起来,沈默示意对方提问。      “老师,你有爱人了吗?”      沈默轻挑眉,声音冷淡,“嗯。”      底下哀嚎声一片,女学生们玻璃心也碎了一地。      接下来那些学生两只耳朵听着深奥的“一元二元”“微分方程”,脑子里想着别的,高数老师很年轻,很高很帅,长着一张明星脸,一言一行却很苛刻严肃。      一节课下课之后,张泽就跑到讲台那里,尴尬的眼神直飘忽,沈默低头翻书,头没抬起,只是听着少年磕磕巴巴的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从成绩来看,是个优等生,转学进来,大概是家里的原因。      或许是计算机系的老师平均年龄都在40岁以上,沈默的出现,掀起了不小的波澜,连偶尔碰见的其他老师都会开玩笑的说上几句。      经常会有学生过来提出困惑的地方,沈默会认真的讲解,他并不知道在办公室里,学生趁他不注意,偷偷把一封情书塞到他书里。      晚上,温祈习惯的去给沈默收拾书桌的时候,手肘无意间碰到上面的书,掉地上的时候正好露出一个蓝色信纸,折叠的,有些粗糙的心形。      温祈的手指捏了捏,没拆开,垂下的目光微沉,“小默,在学校上课还适应吗?”      在浴室洗漱的沈默没发现温祈声音里的不对劲,“挺好。”      挺好?怎么个好法?男人的那点小心思在作祟,手里折成心形的情书怎么都觉得烫手。      现在的大学生这么热情?      这天,站在教室上课的沈默突然浑身起了一层寒栗,他揉了揉太阳穴,心神有点不宁。      他不知道的是,几个本该去上班的男人这会全都聚集在大厅,连应该在棺材里睡觉的公爵大人都在场。      林建白把手中的资料扔桌上,深邃的眼睛微眯,“张泽,18,C市人,父母都是教声乐的....”      随着他低沉的声音发出,片刻后,大厅气氛比前一刻愈发的可怕。      坐在椅子上的温祈低着头,视线停在手上,那封情书他没拆开看,也没透露出去,本想找个时间跟沈默好好谈谈,意料之外,没想到去学校接沈默的楚霄撞见一个男生跟他走的很近。      这才有了现在的一幕。      “当初小默跟我认识的时候就在学校,那个男生用的招数是我用过的。”楚霄烦躁的把额前发丝捋到后面,露出充满狂暴情绪的眉眼,“妈的,我敢断定他在打小默主意。”      当时要不是理智告诉他要冷静,他就直接上去了。      说来真可笑,几个男人一听到这件事,就什么都干不了,满脑子全是怎么把那个人关在家里。      他们都是不同行业,不同领域的成功者,却有个共同的致命弱点。      塞尔特手支着头,那双邪恶的眼睛阖了起来,黑色长发绑在后面,脸苍白,身上死亡气息颇重,一副死透了的样子,他的后头微动,慵懒磁性的声音里有一丝嗜血的味道,“维太诱人了。”      交叠的腿放下来,萧亦笙拿起桌上的茶轻抿了口。      “治标不治本。”他说了句很奇怪的话,却有几人懂了。      刘衍凤眼一挑,他低头整理西装袖口,将那点阴霾给遮掩,“你们怎么想的?”      想让那个人消失太容易了,但是,后面再出现第二个第三个怎么办?      这类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爱人太优秀不是好事。      他们在外人眼里被扣上成功人士的帽子,无论怎么有成就,回到家就是个普通的丈夫。      “还谈什么,直接派人把那小子做了。”      乌尔汗.巴图脸上表情狰狞,一个个都想窥视他的宝贝,家里几个弄不死,外面还时不时冒出来一个,偏偏那人还浑然不知。      眼底厉色掠过,林建立白突然说,“明天我送他去学校。”      温祈眉头深锁,“还是先试探一下,他不同意就别提。”      气氛安静了下去,他们都清楚那人的性子,强硬不了,说道理的话,除了萧亦笙,其他人根本说不过,过了片刻,几人各怀心思的出门。      从学校回来,沈默一走进去,就承受七道视线的审视。      这个场面他太熟悉了,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往温祈身边走去,直觉和经验告诉他,那里安全点。      把大衣脱了,沈默俯身端起温祈的杯子喝了口水。      扫了眼林建白跟塞尔特,又迎上刘衍似笑非笑的目光和乌尔罕.巴图想把他按床上的表情,沈默面部肌肉抽搐,见楚霄定定的看着自己,他绷着的神经放松了些?      耳边是最不敢去直视的人极轻的声音,“夫人,你在想什么?”      见萧亦笙阴沉的目光看着他,沈默不自觉的抿唇,我在想什么你不是都知道吗?      他捏了捏鼻梁,是时候开一次家庭会议了。      “出什么事了?”      楚霄眉头拧紧,咬着牙关,很直接的问,“老婆,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嗯。”沈默坐在温祈边上,挨着他,在几人锐利的视线里淡淡的说,”我是有喜欢的人,七个,全是见风就是雨的毛病,还爱吃醋,每个都非常出色,但是都没有安全感。”      声音顿了顿,沈默带着笑意的视线挨个去看自己的几个爱人,“权势,外表,才学,这几样你们都有,要担心的也应该是我。”      末了他又说了句,“找个时间把婚期定了。”      如果说沈默之前一番话让林间建白几人神色微动,那这句话就真的让他们动容了,早就在商量这件事,谁都想尽快给办了。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楚霄,他过去把沈默抱住转圈,激动的亲了好几下,声音很大,勾的其他人也按耐不住了,之前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接下来温祈把事情起因给说了出来,犹豫了一下,索性连同那封情书。      得,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变了。      “你们为什么不多信任我一点?”把眼镜取下来,用力按着眉心,沈默露出无奈的表情,“我的学生只会是学生,不可能改变什么,再说了,我有你们几个,一到周末就下不了床,压榨的彻底,哪有心思想别的。”      说到这句的时候他有意无意的扫了眼正好在他身上乱摸的乌尔罕.巴图,对方也不脸红,更是用力的揉了一把他的臀·部。      “小默,你不担心我们身边会有人想往上贴?”刘衍嘴角一带,实际上有很多人想往上贴,但是那些人在靠近他五步远的时候他就受不了,无论男女,都是那种没来由的排斥,根本不可能近身。      估计萧亦笙也差不多,他可是没少从别人那里听到萧亦笙的名字,大名鼎鼎,古玩界地位很高。      沈默挑勾唇一笑,漆黑的眼睛里仿佛有光闪烁,“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这话落在几个男人耳中,不免都心情复杂,他们没自信,事实就是这么回事,他们还胆小,输不起。      塞尔特摸了摸沈默的头发,低头吸着他身上的气息,“维,天冷了,我一个人睡棺材里面冷。”      吸血鬼还会感觉到冷?      乌尔罕.巴图冷笑,“老蝙蝠,要不要我把棺材盖给你盖上?保证不冷。”      林建白抬眼,一副“找死”的眼神看过去,他起身,沉默的上楼,随即是萧亦笙,刘衍,温祈也没落后,他对血腥场面不感兴趣,楚霄同情的拍拍乌尔罕.巴图的肩膀,脚步飞快。      手没从沈默身上收回去,乌尔罕.巴图眉毛一掀,粗声吼道,“喂,你们走那么快干什么?”      话落,他就被一股力量给甩出去,如果不是最后靠着蛮力勉强站稳,估计能直接砸墙上。 ☆、94·卷十一   林建白出生在浙江,一个普通的单亲家庭,他的父亲是一名合格的军人,灌输给他的教育很薄,严格来说,就是国与家之间,要怎么去平衡。      “建白,只有国守住了,才会有家。”      这是林建白听过最多的一句话,久而久之,他对父亲描述的死亡,硝烟,责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年少的孩子有着一腔热血,向往憧憬外面的世界。      去参军是林建白自己的梦想,从穿上那身军装的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的一生贡献给了国家,这是使命,也是他的职责。      父亲在一次战役中没有生还,这是一名军人最荣耀的结局。      家里突然遭事,亲戚们没有出手帮助,反而落进下石,也是这件事让林建白明白,亲情不过是一张纸那么薄。      他成了家里唯一的男人,肩上的担子很重,而他的志气比以前更高。      一次次的在战场建功,林建白带着父亲的梦想去保卫脚下的疆土,无数次的死里逃生,手上染的血增多,身上的疤痕交错,他的心渐渐麻木,冷血。      从京城调到上海,军权被剥削,上级要求他任职镇守使,林建白服从安排,用最短的时间去适应陌生的环境,把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老部下逐一安插在这个纸醉金迷的城市。      没过多久,林建白将自己唯一的亲人,他的妹妹林雪接到上海。      生活单调,却危机四伏,上海充满了太多的阴暗,远远多于京城,林建白不善于那些阴谋算计,被同僚,亲人,战友的背叛让他再也很难去相信谁。      他时刻警惕着,手里的枪永远都在第一时间开响,比对手更快更准。      命运这东西很玄乎,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路口,或者下一秒会遇到什么,然而改变的,可能就会是一生。      百乐门荣四跟陆氏企业联合举办的那场酒宴不简单,这是林建白接到请柬的第一感觉,从收到的情报上断定,地下党会有行动。      一切都在意料中,容四暴露了自己的目的,枪击案发生,埋伏的地下党浮出水面,可偏偏就出了一个意外。      久经战场的林建白比平常人更加敏锐,当背后危机袭来,他的手已经摸到腰上,却在这时,背上有微热的身体压上来,耳边是压抑的气息,伴随着金属进去血肉里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撞击让林建白身子一顿,军靴在地上擦出一步,他的手扣紧那人的胳膊,毫不留情的扔出去。      倒在地上的青年眉目清秀,有着他不熟悉的书卷气,眼角下面有一颗朱砂痣,鲜活的衬托着苍白的脸。      林建白漠然轻蔑的看着他,手骤然收紧,旁边容四的声音响起,说出青年的身份。      陆家?林建白隆起剑眉,神情变的阴兀,又是一场戏。      手背有微凉的触感,青年的指尖在他手上留下一道痕迹,没有血色的唇紧抿,明明很柔弱,胳膊上的血涌了出来,痛的冒冷汗,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恐慌,冷静沉着,一丝小心翼翼隐藏的求生欲。      这让他想起小时候见过的一只猫,垂死挣扎着。      林建白眯起深邃的眼睛,一瞬间,有什么东西在眼底划开。      下一刻,他的眼神狠戾,手枪突然拔·出,砰一声响,正中混在人群里的那名杀手的眉心。      最后为什么没有杀掉青年,林建白把这个决定归于还不想跟华商会发生矛盾。      事情似乎变的无法预料,林建白又一次见到了青年,陆秋风。      一年的时间,将军府多了一个人的身影,也多了欢笑。      林建白不是君子,他也有私心和男人的占有欲,没有去研究为什么对喜欢青年的靠近,却用强硬的态度把对方留在身边。      从下属那里听到消息,得知青年跟容四有接触之后,林建白觉得愤怒,背叛,还有让他陌生的不安。      那人是他的,这是来自内心最直接的答案。      林建白生平第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理智,拳头砸在镜子上。      那晚,林建白去了百乐门,在看到容四跟青年坐在一起,以一种亲密的姿势,他觉得很刺眼,心口很不舒服。      “回家。”脸上的表情跟语气是一样的冷漠强势,可林建白的内心却并不是这样。      他想,如果青年说不,当场拒绝,该怎么做?好在并没有过多久,青年就起身向他走来,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和信任。      林建白情·欲很淡,因为陌生,所以也不迷恋,但他发觉呼吸粗重浑浊,浑身温度不正常之后就知道那杯酒有问题。      那时候,他的神智还在,完全可以独自回房,冲冷水澡或者拼着毅力去抵抗,但他没有那么做。      光滑的皮肤,柔韧的身体,纤细的腰,压抑的喘息,轻轻的呻·吟,脱离束缚的律·动,一次次的去冲进紧·致温暖的区域。      青年布满青紫痕·迹的赤·裸身体无力的躺在书桌上,紧闭着眼,气息虚弱,湿漉漉的的发丝贴着苍白的脸,那颗朱砂痣美的惊心。      林建白慢慢俯身,唇亲吻着他的额头,手臂用力搂紧。      药物只是一个引子,真正作祟的是林建白的心。      他想要陆秋风,很久了。      华商会跟地下党有联系,林建白很早就知道,但他没有在青年面前提过,他并不想让青年接触阴暗。      在他看到地下党不惜性命去保护青年,一种复杂的情绪生起。      “你是谁的人?”林建白问他。      青年勾起唇角,轻声说,“我是林建白的人。”      心漏跳了一拍,随后是狂风暴雨的节奏,林建白知道他完了。      1932年1月9号上午10点三十五分,爆炸声四起,火药味弥漫,当最前方的林建白听到报告之后,焦急的转身后退。      看着越来越近的青年,看着他突然拿出一把枪对准自己的方向,林建白有一瞬的错愕,随后冷硬的皱起了眉头。      第一时间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怀疑青年是不是遇到了威胁。      不对,林建白心里一紧,他身子一偏,蓦然响起的枪声比他更快,把他的心跳声都给淹没了。      在遇到青年以前,林建白没有哭过,无论多痛多苦,他的背都是硬的,不屈冷酷。      血从温热到冰冷,凝固在手心,温暖的身体变冷,那双澄净的眼睛慢慢闭上,再也没有睁开。      这一刻,林建白才知道,心掏空的感觉真的很痛,痛到让他无法呼吸。      丧事是林建白亲自处理的,他把趁青年熟睡后,摸着对方的无名指确定尺寸大小,偷偷去买戒指戴上僵硬的无名指,干燥的唇轻轻蹭着。      他一直在等,等青年生日那天就求婚,可是.....      等不到了。      怀里的身体比戒指还要冰冷,林建白把满是胡渣的脸埋在他没有温度的脖颈,压抑的哽咽,嘶喊着。      很长一段时间林建白都出现幻觉,站在镜子前刮胡子,他看到青年给他抚平军装领口,弯着眼角看他,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      手一抖,刮胡刀偏移,下巴上的伤口总是好不了。      遮天,林建白托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书房,他坐在书桌前处理了一会文件,眉心的皱痕深刻,尽是孤独与落寞。      在桌上一堆文件里面找了找,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林建白打开抽屉,手翻起里面的资料,下一刻他的瞳孔微缩。      不该出现在资料里面的东西很不起眼,只是一张薄薄的纸,摊开之后,林建白的手抑制不住的发抖,眼睛顿时就红了,他整个人都很疲倦。      巨大的悲伤压在书房里,林建白靠在椅子上,慢慢闭上眼睛,温热的液体从眼角滑落,埋没进鬓角。      他何德何能......      这一坐就是一夜,再睁开眼,一切都变了,身份,年龄,唯一不变的是那颗空荡荡的心。      陌生的世界,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奇,林建白在刚到这里的几年疯了般的去寻找,精神变的失常,不靠药物根本没办法放松。      无数个夜晚,他告诉自己,或许还有奇迹出现。      可是一次次的失望让他遭受打击,也让他认清一个事实,没了,陆秋风真的从他的世界消失了。      这个世界没有战争带来的硝烟,林建白还是选择参军,他靠自己老练的判断力和身手一步步得到认可,生活依旧平淡。      其实林建白可以坐在办公室喝喝茶审阅文件,那些案子全交给下属,但他害怕,一旦闲下来,他就会克制不了的被莫大的思念折磨。      那天的一起案件已经持续了一个月,恐怖分子有十多人,带头的经过专业训练,事情很棘手,各个地方都在严密的调查,在收到消息,发现那些人来到T市,林建白立刻带了几个下属去。      谁又能知道,就在他准备离开时,捕捉到街对面的一个身影。      嘈杂的街上,人来人往,可是林建白的视线却紧紧抓住了那个年轻男人,在看到对方的嘴唇微动,他的身子一震。      将军....      有个声音,带着些许笑意,在他耳边轻声唤着。      一瞬间,那些不敢触碰的记忆铺天盖地的翻涌出来,全数聚拢在心口,林建白的眼眶渐渐泛红。      陌生的年轻男人伸出手,慢慢的做出一个动作,只不过两秒时间,他却觉得过了几十年那么长。      林建白像个傻子一样,久违的心跳声不受控制的加快。      他的爱人回来了,实现了当初的承诺。      阳光并不炙热,林建白却觉得眼睛刺痛,可他不敢闭眼,怕那抹身影只是一个梦。      几乎是发疯的跑到路对面,直到那只修长的手握住他,带着同样颤抖的激动,无比珍惜的笑容映入眼帘。      感谢老天。      这次他再也不会放手。 ━━━━━━━━━━━━━━━━━━━━━━━━━━━━━━━ 本文内容由【】整理,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