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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说的便是……苏墨与七位师叔的故事。 …… ------题外话------ 亲们,在这个2月22日,开新文了,欢迎收藏。 第001章 魅世妖姬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0 本章字数:6010 一入凡间终不悔,前尘往事俱已忘。 二八佳人盛芳华,萧郎已然是路人。 ——《凡人辞》 苍茫夜空,飞雪连绵。 整座墙都已化作冰墙,屋檐上挂着沉重的冰棱。 牢狱中,关押着进来不久的犯人,众人昏厥。 “这些新来的囚犯真是无用,刚来两日就水土不服了。”总兵卫浓眉微挑。 “谁让这些囚犯都是京城里来的,以前都是锦衣玉食的,和江洋大盗不能比啊!”狱卒头目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斜睨一眼昏睡在侧的美丽女子,笑得何其猥琐,“不过,这个妞儿长得可是太漂亮了。若她愿意用身子伺候大爷,老子倒可以让她过得舒坦一些。” 见地上那女子隐隐露出雪白的面庞,原本苍白的皮肤,在火光下近乎透明,带着别样的神韵。 谁能想到,犯人中竟有一名魅且丽,俏且妖的女子。 “老兄,这个女人是上面吩咐过的,绝不能动她。” “哦?这妞儿是什么来历?” “她是齐国三皇子最宠的女人——妖姬。” “什么?她就是那个魅世妖姬?”狱卒头目眼珠子快要瞪出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眼前就是那个与三大美人齐名,名满齐国的四大美人之一的妖姬。 说到妖姬,据说她的出现让素来老实的三皇子做出一堆不可理喻的事情,不但对她惊为天人,更为博取美人一笑,买来三千匹白马在郊外同时放开奔跑,踏坏国师府千倾良田,还为她请来大江南北的戏班子,变着戏法,更甚于在冬日让王府内变得满园芬芳,请来术士,逆天而行……大家都说她是妖姬魅世。 狱卒头目不禁摸了摸下巴道:“但是妖姬……她怎么到这里来了?” “倒霉呗!” “此话怎讲?” “坊间一直流传着,国师对她怀恨在心,说此女是妖邪转世,风骚媚骨,祸害人心,祸国殃民,是不祥之人,皇后震怒,偏偏三皇子恰是一个孝子,对皇后言听计从,所以妖姬才会被流放到这里。” “原来如此。” “不论如何,三皇子还是照拂她的,我们就不要动她。” “嗯,也只得如此了。”狱卒头儿有些讪讪的,搓了搓手,“但是,这女人怎还不醒?” 总兵卫觉着不妥,举着火把来到女子面前细看,霎时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眼前绘出神来之笔,天上人间,轮回几度,此女虽穿着囚服,阖着眸子,从头到脚都没有任何的饰品与妆容,依然能看出那魅惑世人的风华,尽管面色苍白无血色,肌肤却如同白雪晶莹,毫无瑕疵的五官清纯中带着媚意,引人一亲芳泽。柔软的身姿妩媚绝伦,好像天生骨子里就带着魅惑人的媚态,已是胜过人间绝色无数。 美则美矣,不过这样妖媚的女人,只会让君子望而止步。 长成这般,帝王若是宠爱她,只怕落得个桀纣的名声。 但这种女人更让男人骨子里渴望拥有,又渴望压在身下,变成自己的禁脔。 可惜她一直阖着眸子,不由让总兵卫生出一种遐想,若她醒来时,不知那双眸子该有多美? 总兵卫正随意打量着女子,忽然,眼前扬起无限媚意,正是那女子睁眼望着自己,一双宝光璀璨的眼睛华光四射,目光宛如万年寒冰,浑身媚意霎时消褪三分,让他不由深感诧异,甚至吸了口冷气。 这种变化,让他感觉到很不可思议。 仅仅因为一个眼神,简直就判若两人。 只见女子轻轻咬唇,眸光微微一闪,渐渐暗淡。 总兵卫看着女子又恢复了淡淡妩媚的眼神,凝视她片刻,抛出了一句,“妖姬姑娘,上面交代过,不会对你用刑!既然醒来,那就好好休息。” 只见女子娇媚地低下了头,忽然她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怎不小心?”总兵卫冷冷地问道。 “我的腿……”她慢慢伸手抚向膝关节,却是飞快拂过三处穴位。 总兵卫在查看她的双腿后,竟是看不出任何端倪。他心中莫名一软,想起很多犯人因为初来乍到水土不服的缘故,落下了严重的病根,更何况一个楚楚可怜的少女,连忙道:“你们,把这个女人带到顶楼暖阁,那里有炭火。” “奇怪,你也懂得怜香惜玉了?”狱卒头目嗤笑一声。 总兵卫正要反驳,怎知那女子却优雅地开口,“大人麻烦您……可否再给我一盆清水?” 闻言,总兵卫不禁回眸看向她,只见昏暗中,火焰晕染着她的面容,她的指尖慢慢抚过玉颈,妖媚容颜无比魅惑,让他不禁心跳慢了半拍,竟不忍拒绝她的要求。 —*—*—*— 外面暮色渐浓,暖阁牢门紧闭,光线很暗。 暖阁有铁窗,能看到高远的星空。 少女侧身端坐在塌上,眸子微微眯起,神色冷静,与先前的柔弱女子完全判若两人。 她有一种绝尘脱俗之魅惑,特别是那一头柔顺的青丝,闪耀着丝绸般的光华,美得触目惊心。 若是总兵卫现在看到她,绝不会相信她就是方才那弱不胜衣的妖姬。 虽然她是齐国三皇子的魅世妖姬,但她的名字叫苏墨。 话说一个月前,她刚刚从天界受罚下来,天界的记忆已经模模糊糊,几乎荡然无存,但是她有着异于常人的神识,让她保留一些特别的记忆,她已知道——现在的自己重回到了前世。 虽然回到前世很不可思议,但轮回台却能做到。 轮回台,顾名思义,可以送你回到前世任何一个轮回。 毕竟,那是天界第一瑰宝。 所谓的惩罚,却是让她再一次面临前世的痛苦,付出无尽的艰辛,方才能回到天界。 随着天界的记忆一点点的消逝,前一世的记忆却逐渐涌现到心头,恍若隔日。 如今的她,只是一名凡人,受命于墨门。 忆起前世,她为了证实自己的实力,毛遂自荐来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 可惜前世的她,根本无法完成这个任务。 然而,重生的她大胆的伪装为歌姬,性子跋扈而不通情理,对那齐国的三皇子更是若即若离,此人果然被她给迷得晕头转向,此事一出,妖姬的名号更加响亮,这期间她居然成为天下四大美人之一的妖姬,这名声当真是在意料之外,虽然这世间的女子都喜欢虚名,但重生后的苏墨却不喜欢。 所幸,这世上没有人知道苏墨就是妖姬,妖姬就是苏墨。 最后,她惹得皇后震怒,让齐国三皇子万分不舍地把她送到恶人岛。 这些是她借助于权贵,独自一个人进入恶人岛的最快途径。 只是为了寻到一件世间罕有的东西——《璇玑天书》 此时此刻,苏墨静静地阖着眸子,闭目养神,并不急着动作。 直到外面更鼓响起,苏墨立刻睁目坐起,目光望去,月光正好照在墙壁东侧的位置。 见状,苏墨立刻起身在那片墙壁上轻轻敲打着砖块。 终于在第十三块砖石内传出空洞的声音,苏墨立刻按下墙头的砖块,屋顶上一块砖石“镫”一声弹出来,从内显露一个漆黑的匣子。 伸出芊芊素手,苏墨慢慢打开了匣子,果然有一本微微泛黄的书册。 看着此物,苏墨嘴角弯了弯,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为了区区一本破旧的册子,本姑娘居然当了一回齐国妖姬,方才被打入了齐国最隐秘的大牢,为了此物我还真是忍辱负重。” 此书在她前世记忆中并没有什么印象,但直觉中这本书不寻常。 否则她也绝不会费劲心机,来寻这本《璇玑天书》。 她知道现在的自己与凡人无异,若要回到天界,她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深深吸了口气,既然东西到手了,那么她就该离开此地了。 接下来,苏墨来到窗前,那盆水已在半个时辰内凝结成冰。 随后她打碎了冰块,取出其中最厚实的一部分。 红唇轻启,苏墨从舌尖下吐出了一柄小巧的刀片,在烛光中闪着寒光。 对着屋中烛火,她开始打磨冰晶。 她有一双快手,手指轻灵柔软,动作利落流畅,一气呵成,每一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其实都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她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到最好,也只有具足十年的功底才能达到这完美境界,而她早已掌握了这些。 于是,一炷香的时间便打造出完美的弧度。 她卸去榻上木板,飞快地切割着,不消一会儿,一只千里眼在她手中已拼装了出来。 苏墨拿着千里眼,跳上了窗口,向外面眺望着,正看到三艘船在几里处。 她微眯黑眸,红唇轻启,“终于来了。” 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忍不住挑眉道:“居然来了三艘船,究竟哪个是本姑娘花钱雇来的?” 视野中,左侧船是普通的渔船,右侧是客船,中央船只居然是一个乌木船舰,上面站着无数黑衣人,都是清一色的江湖人物。 正前方站着一个披着白色大氅,身材修长,负手而立的美男子,眸子如玉,面目如冰。 苏墨眸子转了转,忽然吸了口冷气,“该死,居然会遇到这种阵仗——” 她忙在墙壁上摸了一把,迅速把灰抹在脸上,把自己弄的面目全非。 右手一转,一枚薄薄的冰刃无声无息滑在掌心。 这种冰刃非常特别,是她方才用剩下的冰料所制的。 她做了几个劈砍刺的流畅动作,虽然她很少使用这种冰刃,且并不锋利,但也聊胜于无。 第002章 二人交锋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0 本章字数:5746 齐国海疆,寒风瑟瑟,冷月映照。 三艘船正从海面经过,前方不远,一座岛屿如海兽般隐匿。 “阿耶,前面就是恶人岛吗?”客船上一个少年开口问道。 “是啊,以后到这里要躲远一些。”一旁的长者小心翼翼的叮嘱。 “为何?那里有暗礁吗?” “那儿可比暗礁要厉害多了,恶人岛绝不是什么人想来就能来的,想出就能出的,此处算是禁地,机关无数,禁制重重,固若金汤,插翅难飞,里面都是黑甲护卫,谁都不能贸然闯入这种地方。” “阿耶,为何那艘船就过去了呢?”少年伸出手指着对面,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老者目光随之望去,便看到一艘战舰风驰电掣驶向恶人岛的方向。 半晌,他瞠目结舌道:“那一定是大人物,了不得的大人物。” —*—*—*— 船舰上,一个白衣男子立在船头,披着连帽白色大氅。帽子阴影下看不清他的面容,只露一双湛然的眸子。 白衣男子慢慢转过头来,拢了拢厚厚的对襟玉扣裘衣,唇边随着他的气息出现白色雾气,衬得他面容模模糊糊朦朦胧胧,恍若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而他这般俊美梦幻的面庞,难描难画,更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岛屿上的灯塔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宛若幽魂。 此地终年覆盖冰雪,寒风肆虐。 恶人岛外围站着无数侍卫,其中一人正是总兵卫,此时他的态度非常谦逊。 四名黑袍护卫最先登岸,空中白雪飘扬,雪似云雾,飘飘洒洒在茫茫夜色之中。 白衣锦服的男子走在后面,足尖轻轻点地,无比轻盈地落在地上。 “闻人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总兵卫抱拳相迎,身后侍卫们动作亦然,只听到几十副甲胄同时发出咔咔的摩擦声。 白衣男子走下船舰,双手将帽子慢慢耷在肩后,眉眼带着如霜的寒冰风华。 当看清楚他的容貌后,总兵卫不由一呆。 好美,他几十年来从也没见过如此俊美的男人,夜空繁星迷离耀眼,但再美的星宿也不及这男子的完美面容,虽然是弱冠之年,却气度非凡。如黑墨般的长发在脑后用白色缎带束起一绺,其余发丝则是垂在肩后,发梢沾着零星白雪。 他看上去非常冷漠,目光如冰,不易亲近。 剑眉飞扬,鼻梁挺拔,双目极美,如清寒幽深的无底潭水,目光凝视着前方的时候,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但举手投足有种高贵优雅、清俊不凡、漠然有礼的感觉。 谁能想到这样清俊的男子居然是身份非凡的……当然对方的真实身份,也只有他一人知道。 “对了,公子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总兵卫接着开口问道。 白衣男子神色未动,“在下有要事,你带我去那牢狱顶层的阁楼。” 总兵卫怔了怔,想起阁楼里的女子,接着恭恭敬敬请他进去,“公子,请——” 牢狱两侧的墙壁阴暗潮湿,两侧都是铁门,里面时不时的传出犯人受刑凄厉的惨叫。 总兵卫立刻带着白衣男子一层层的向上,最后进入牢狱的最顶层,寒气再次涌来。 “就在这里。”差人上前打开牢门。 牢门一开,里头烛火暗淡,白衣男子双目宛若点墨。 然而,屋子里面却另有一番景象,令人瞠目结舌。 里面关押着的妖姬居然不见了,顶层的砖块明显有人动过的迹象。地上有很多被炮制过的木料碎屑,榻上已是一片狼藉,一切都没有来得及遮掩,里面的人似乎离开的很匆忙。 白衣男子蹙了蹙眉,看来有人已经捷足先登。 “这……这……” 总兵卫心中咯噔一声,眉头不易察觉的一皱。 他觉着不可置信,里面关押的妖姬,居然会凭空不见了。 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个妖姬做的? 白衣男子神情若有所思,踱步在里面走了一圈儿,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遍。 很快目光落在地面的水渍上,那是由冰化水的痕迹。 至于为何一个活人会凭空消失?上天入地?还是有障眼之法? 可这世上又有什么可以逃过他的眼睛?于是,白衣男子神色慢慢凝重起来,走廊另一侧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脚步声,他接着面无表情的看向走廊,几个灰头土脸的小兵们站在走廊的楼梯口,每人都吃力地提着沉重的桶子,分别向走廊各个牢房门口走去。 “总兵卫大人,他们都是什么人?”白衣男子徐步走出屋子。 “他们都是打工的杂役兵卫,平时这个时候都在干活儿。”总兵卫连忙回答。 “哦?”白衣男子神情略有所思,忽然上前阻止众人,“还请放下手中的事务,我有事情要问诸位。” “是——”众人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工作。 “你们在这里做些什么?” “禀公子,我们是给犯人们送食物和水的。”小兵卫们用袖子擦了擦脸,满面黑灰,十分邋遢。 “你们可否看到可疑的人?”白衣男子语气清冷,不怒自威。 “我们一直在干活儿,不曾看到。”众人回答。 “你们都抬起头来!” 几个小兵卫都抬头看向白衣男子,每个人的面容都很脏,目光挂着懵懂。 白衣男子目光一一扫过诸人,慢慢道:“伸出你们的手掌。” 小兵卫面面相觑,放下手中的水桶,慢慢伸出手来。 说时迟那时快,其中一名小兵卫身形一转,只一晃就飘到了男子身后。 顷刻间,一道寒光一闪,一把冰刃已横在他咽喉上。 白衣男子没有再动,他感觉到脖子下的手很滑、很香、很软,没有任何茧子,却握着利器。 事出突然,这一次挟持毫无预兆,既快且狠。谁能想到先前还迷迷糊糊的小兵卫会忽然做出这种举动,只是一双手就可以暴露出她的身份。 白衣男子目光斜睨颈下,慢慢道:“你不是这里的差人。” 小兵卫低低道:“公子何必明知故问?” 白衣男子此刻发现,刚刚那个迷迷糊糊,懵懂无知的小兵竟是一个女子,虽然看不清她的面貌,面颊涂抹着脏脏的黑灰,但是她的睫毛且密且长,下面藏着犹如晶亮冰冷的寒芒,带着一丝妖媚,一丝狠戾,直刺心底。 这种结果固然很意外,想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人敢把匕首放在他的脖子上,实在是……很有意思。 “等等……你居然是……”总兵卫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没想到对方居然做出如此胆大包天的事情。 她明明是三皇子心尖上的女人,大概过些日子就会带她回去,为何要铤而走险?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更想不清楚,她为何要这么做? 此刻,苏墨扯着白衣男子到门前,冷冷道:“让护卫们退下。” “大胆匪人,放下凶器。”周围的兵卫并不退让,众人都是身经百战的黑甲卫,如何会让一个女子威胁? “各位还是让开的好,我的冰刃可是不长眼的。” 说着苏墨的冰刃挑向白衣男子的襟领,手腕轻轻一斜,“哧”的一声,男子的襟口发出锦帛碎裂声,男子那华贵的白色裘衣已被割出了三寸长的口子。 正围向苏墨的护卫们听到这声裂帛声,不由停驻了脚步。 他们抬眸看向白衣男子,那柄冰刃已经贴在他的肌肤上,划出一道血痕,嫣红的血液顺着脖子流下,又仿佛她只要轻轻一抖,就会划破白衣男子的咽喉,男子那冷冰冰的眸子依然平静,不紧不慢地道:“姑娘是不是冲动了?此地机关重重,插翅难飞,你为何要对在下刀剑相向?” “当然是让你做人质了。” 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冷冷道:“让他们放下兵刃,速速退后,放我们去顶楼的库房。” 总兵卫目光紧紧地盯着她,脸色变幻不定。 顶楼?为何不是要艘船离开? 众侍卫们觉着这个女子莫不是已疯了? 难道她是要跳下去不成?与公子一起同归于尽?那事情就太乌龙了。 “你们让开吧。”只见白衣男子依旧是冷冰冰的模样,见状,众人甚至觉着他是故意当作人质。 “按公子说的做!”总兵卫立刻应了一声,把手一挥,包围着的护卫把兵刃放在地上,慢慢退开,接着身后的四名黑衣人便向左右一分,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来。 …… 第003章 腹黑男女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0 本章字数:6063 阁楼,库房,空中星辰密如棋局。 苏墨挟持着白衣男子,顺手点了他周身几处穴位。 男子发现她点穴的手法很独特,目光莫测看着她,试探道:“姑娘,那璇玑天书在你手中?” “住口,若是多话,小心你的脖子。”苏墨并没有看他,目光留意着周围。 “依我看来,姑娘这双手还没有真正沾过血。”男子的声音如冰珠落入玉盘。 “阁下的记性怕是不好,方才不是已经沾了阁下的血?”苏墨飞快扫他一眼,眸中闪过一点星光,语气中带着杀伐果断,“如果你心存侥幸,意图不轨,我不介意拿你第一个试剑。” 闻言,男子凤目睨了她一眼,这女子双手分明干净,没有血腥气,但浑身透着一股危险冷意,似杀人不见血一般。 这般矛盾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苏墨转身关好了阁楼大门,算了算,若是要强冲进来需要一炷香的时间。 她慢慢俯身,站在恶人岛牢狱最高阁楼的边缘,这里可以看到远处的海景,目光一扫下方的众护卫们。 远远眺去,下面枪戟如林,刀光剑影,机关遍地,果然是防守森严。 时间非常紧迫,却是在挑战她的极限。 那冰冷男子却不紧不慢地阖上了眸子,似在调理着气息。 苏墨不去理他,点燃了墙壁上的火把,借助火光,凭她不凡的记忆,硬生生把铭记在脑海里的内容寻出,没有借助任何途径寻到了楼顶仓库的几个废弃的箱子,谁能想到仓库内竟隐藏了一些机关部件。 她飞快地取出,组装,拚好。 听到动静,白衣男子的睫毛像羽扇一样张开,黑眸望定了她。 看来她早有准备,这个女人既然有自己的计划,那么他的出现却打乱了她的步调,不过她依然有条不紊,可看出她心理素质极佳。 当然,他不介意再次打乱她的步调。 于是,男子带着呢喃地轻声道:“姑娘,你不怕越狱后,齐国皇权的通缉吗?” “你会那么好心提醒我?”苏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始终保持着警觉。 “我只是提醒你,不要白费心思。”他双眸泛出幽暗光芒,语气冰冷。 “阁下也不必白费心机想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可以一心二用,哪怕转身杀你也不会耽搁时间。”苏墨冷言冷语。 “哦?原来姑娘可以做到一心二用。” “不错。” “据我所知能一心二用都是各大门派的精英人物,很多修真门派都是如此,那么姑娘你又是师从何处?” “……”苏墨立刻缄口不言,令人不知虚实。 “姑娘既不想说,那在下猜一猜,你可能来自于雪山派、素女阁、百草谷、或者峨嵋山……” 他一边悠悠说着,一边留意她细微的反应,哪怕是一个眼神。 人若是在意动的时候,会不经意暴露出极小的破绽,可惜这女子从头至尾都没有多余的反应。 苏墨手底下的动作不慢,她不会愚蠢到认为对方会一点都没有威胁,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子浑身上下都充满算计,定是个不易对付的男人,自己必须要更快才可。于是她同时拼凑好机关最后几个部位,所有的动作都是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白衣男子看着她,眯了眯眼睛,发现这个女人身上居然毫无破绽。 最后,她只拍了拍手上的灰道:“大功告成。” 眼前是一只拼装出的机关双翼,关节处发出“啪啪”声响。虽不能飞翔,但足够借风而行。 一个女子居然可以做到这般,实在难能可贵,他心中不禁暗暗思索究竟什么地方才会出现这种精英人物? 此刻,苏墨微微抬起优雅美丽的下颌,虽面目全非,但目光是那么的倨傲冷艳。 张开那机关双翼,苏墨纵身一跃,双足踏上了高处台阶。 轻轻一点,如灵雀般跃起,一步就闪到了最高的墙头。 临走时,她忽然回眸一笑,道:“我走时,想对公子说一句。” “哦?”男子剑眉飞扬。 “阁下不要白费心机,你是抓不到我的。” “是么?”男子目光深邃。 “大可一试。”眼中的女子笑容未变,变得只是她的眼神,充满自信。 言讫,她的玉足在墙头用力一点,身子窜出了好几丈远,便如风般掠过整个房顶,整套动作流畅漂亮之极。 怎知白衣男子眼中冷光一闪,目光犀利而无情。 天空明月清朗,风过无痕。 蓦然,他腰间的剑自行飞出,一道金色的光华如流焰般直直射去,向前面女子的身影刺去。 他居然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开穴位,甚至没有借助弓箭,仅凭一把剑就发动了远程攻势。 身后劲风袭来,苏墨回眸,脸色一变。 出其不意,竟是传说中的飞剑。 这个男子并不简单。 虽然飞剑对准的并不是要害,但她知道情况不妙,在空中她根本无法迅速改变方向,除非放手,那么她会径直落入恶人岛中,所做的一切都前功尽弃。 但苏墨神色并不松手,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身上暗藏的护身符忽然闪出白光,光华大盛,形成一圈儿白色光幕,将她全身包裹了起来。 “铮”一声碰击声响彻了耳畔。 苏墨感觉阵阵威压狂泻而下,气势如虹,厉风呼啸。 白衣男子悬浮在地面一尺处,白衣凌风,衣带飘举,如云漫卷,玉树临风,恍若谪仙,男子剑眉挑起,左手两指在胸前竖起,右手背后,掐了一个诀儿。 叮叮叮叮!咔咔咔咔! 很快再次发生了碰击。 碰撞时,光幕发出刺目的金芒。 那剑击出无数的火花,光幕也连连遭遇重创,几个回合间,看似炫目耀眼,却交锋无数。 但那光幕保护的风雨不透,直到那剑出现了裂痕,剑光一闪,再次回到了男子的剑鞘。 然而,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总兵卫以及身后黑甲卫和扈从们,不禁从口中发出惊叹声。 飞剑术绝非普通的江湖人可以知晓的,据说是加入修真门派几十年后才能练成的奇术,能看到的人更是寥寥无几,很多人都感受到那种无比神秘的莫测气息。何况那白衣男子年纪轻轻就能做到这个地步,实力真是深不可测。 还有那女子在飞剑的威胁下,居然可以逃出生天,神出鬼没,浑身上下透着莫名的诡异。 此刻,苏墨勾了勾嘴唇,长发飞扬,双手握着双翼的支撑处,展翅滑翔。 月光下,如同凤凰于飞。 她正缓缓飞向远处一艘渔船的方向。 白衣男子负手而立,琥珀色的眸色稍稍深了些,冷冰冰的望着她的背影,神情若有所思。 第一次,有人从他手中逃脱。 —*—*—*— 朦胧淡月,有女娉婷。 甲板上,清瑟夜风拂过苏墨的脸颊,掠起了少女鬓边的长发。 苏墨本是极美极端庄的,她眉目如画,恬静优雅,犹如画中仕女。 但她的眸光里会不经意地带点妩媚,举手投足更是妖娆迷人,让人顿时觉得她芳菲妖魅,万般风情。 如今的她,长着一张祸国殃民,倾国倾城的面容,又有着世间女子少有的智慧。 此刻,少女居然对着水面改变着面貌,很快就完全换了一副模样,她在精致的面容涂抹了一些黑色药物,让她皮肤看上去黝黑黯淡,甚至还有颜色深沉的黑色斑点,接着把额头刘海梳下来,浓密的发丝遮挡住眉毛与一部分眼睛,令她看起来有些平凡。 前世的苏墨,一直是用这种模样示人。 可是一个月前,她再次重生的时候,她就觉着自己曾经隐藏美貌的举动,是非常没有必要的。 因为这具身体固然很美,但也隐藏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譬如说…… 她慢慢伸手摸了摸嵌在肚脐上的美玉,那是她出生后就有的护身符。 就是此物,在关键时刻发出光芒保护了她。 当然,这块美玉不止是保护她的一道光幕那么简单,甚至于,还能隐藏她的特殊体质。 “纯阴之体。” 苏墨蹙了蹙眉,目中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前世里,纯阴之体是各大门派都追求的至宝,任何心怀不轨的男人都渴望得到,为此争执不休。 拥有这种罕见体质的女子,只会成为拥有至高无上权利男人的收藏品。 最终的下场,被禁锢在男人的床榻上,沦为禁脔玩物。 不论她如何遮掩美貌,纯阴之身还是事实,所以她一直是各方势力争夺的目标。 前世她一直生活惨淡在逃亡中……与男人们的你争我夺之中。 总之自己的身份,真是相当的麻烦! 但这一世,她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 第004章 意外相遇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1 本章字数:7884 齐国海域,碧水微澜。 青石路,水涟涟,风清扬,春风媚,时光缓。 一个青衣少女站在石路上,风姿出众,气质优雅。 这少女正是苏墨,一路行来,她已经换了两艘船,完全不担心被通缉。 清晨,天地间一片平和,仿佛整个世界只属于她一个人,让她觉着非常惬意。 当苏墨刚刚到达码头,就看到旗杆上扬起的苏家标记,心中顿时万千感慨。说起来苏氏家族以经商为主,有中一部分生意涉及到造船业,所以在造船方面她略有见地,眼见在这里停泊了一艘巨船,正是最新款的大船,床舱共有三层,百间房屋,技艺可谓首屈一指,眼下正是三月的清晨,骄阳在船檐投下了淡淡金色的光束,映照出苏氏标记,一看就是苏家打造。 而她踏入故土,轮回重生的感情一点点的涌上心头。 情不自禁地抬头仰望,足下踏上了木桥,脚下发出“咯吱咯吱”声。 清晨,朝阳,微风,木桥,少女。 这场景有种美轮美奂的意境,仿佛来自于仙界的幻境。 可惜好景不长,不远处走来一名男子,正朝这方向径直而来,辉光照得他周身朦朦胧胧。 木桥狭窄,苏墨不得不向另一侧挪步让开。 谁知道,苏墨往左,男子也往左。 苏墨向右,男子居然也向右。 两人居然左右左右的僵持了一阵。 很快便听到对面男子冷言道:“又是你。” 苏墨听闻此言不由微微一怔,微微眯了眯眼睛,透过阳光,她终于看清楚对方的面容。 与此同时,男子居高临下的看向她,目光带着淡淡的不屑。 苏墨依稀记得,前世的她回到墨门后才见到他,没想到这次自己完成任务后,居然在码头遇到了他。 这次不合时宜的相遇,让她深深感到意外。 但见对面男子穿着华贵的锦袍,腰缠玉带,青色暗纹熠熠而现,而他神情冷艳,俊眉寒目,更见清贵,簪花发冠下束着的黑发一丝不乱,只是眼中的傲慢使他的容颜大打折扣。他皱起眉头。目光冷冷看着她,语气很是厌烦,“苏墨,为何我总是碰到你?” 苏墨则无声冷笑,淡淡道:“我也不想。” “不想?简直荒谬至极!”男子冷冰冰地看着她,俊美容颜因讥讽不屑而愈发熠熠。 他接着用带着藐视的语气道:“在我刚加入墨门的时候,你居然刚好出现,与我加入了相同的门派。在苏家过节的时候,你叔叔提起苏家与沐家联姻的事情,我也偏偏在院子里见到你……现在我跟着沐家前来买船,你居然又出现了。你何必要这般白费心机?难道你以为我会对你另眼相待?” 苏墨无语,重活一世,竟又听到这个男子自以为是的声音。 而且,这个男人的自我感觉也实在是太良好了。 正所谓狗咬人不是罕见的事情,狗挡道还要反咬人一口,却是稀罕。 男子正准备接着羞辱她,让她有些自知之明,苏墨已冷冷看他一眼,正要转身离开,却从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笑道:“苏墨,没想到居然能遇到你。” “沐伯父。”苏墨看了对方一眼,心中并没有好感,冷冷地敷衍了一句。 “苏墨,你这次莫非是来看无痕的?”中年人看着少女,就像看着自家的儿媳。 苏墨看到他的目光,神色间不见任何情绪,只是想起前世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没想到命运突然转折,而她刚刚从外面归来,却遇到了自己根本不想遇到的一群人。 中年人目光扫过苏墨,他总觉得眼前的少女变了很多,虽然举止落落大方,眼眸妩媚动人,可惜容貌看上去平凡了一些,否则他的儿子应会喜欢这个女子,男人总是更喜欢漂亮的女人,同样身为男人的他当然明白儿子为何会不喜这个少女,于是,他语气和蔼道:“无痕,你带苏墨去船上坐坐,我们两家都是行走江湖的大家族,没有太多的规矩,你们要多多亲近对方。” “是,父亲。”沐无痕表面恭敬,心中却非常不情不愿。 “苏墨,我与你兄长谈些生意,你陪着无痕。” “好。”苏墨唇边忽然掠过一丝神秘微笑,并没有拒绝。 沐无痕则冷哼一声,这个女人大概早就希望如此吧! 殊不知苏墨心中猜测着……既然命运在这里发生了转变,一定有其中的意义。 而她已重生了,那么改变命运就要乘着现在,她向来懂得把握时机。 “走吧!”沐无痕投过来的眼神就像是寒冰的锋刃一般,冷冰冰道:“苏墨,我父亲虽然想要我们一起,但你不要太得意。” 苏墨心中嗤笑一声,抬起眸子,正与沐无痕的眼神微碰,目光交织之间,于晨光中璀然生辉。 这时,桥下水波中人影摇曳,涟漪潋滟,水光斑斓。 沐无痕投去的目光怔了怔,眼前女子看上去虽不起眼,眸子里却隐约透着妩媚。 男子不禁上下打量着她,越看越觉着不同。 难得他破天荒的收起了鄙夷,转身走在离苏墨不远的前面,并没有扔下她不管不顾,苏墨慢慢勾唇,心中只觉意兴阑珊。 记忆中他总是对自己不屑一顾,颐指气使,眼下倒是有些变化了。 可惜,她对他并没有兴趣,前世没有,现在更没有。 此人正是沐家二公子,出类拔萃的贵介子弟,亦是她现在的未婚夫。 当年沐家与苏家是世交,两家老爷子活着时,建议两家联姻。 于是,两家在十年后许下了沐无痕与苏墨的婚事,决定让苏墨在十六岁成亲。 如今,正是苏墨快满十六岁的时候。 沐无痕当然不愿意娶来一个不喜欢的女人,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理应遵从,他从来不敢反对沐家的决定,现实中不能否定这段婚约,而苏家认为沐无痕是个颇有前途的年轻人,才二十岁就已经闯出一番事业,自然非常满意。 眼下随着沐无痕的生意越做越大,越来越成功,心里对这个平凡的苏家五小姐更是不屑。 毕竟他是晚辈,假使万般不愿,也只能遵照父辈的意见,娶来这个他不曾喜欢的女人。 便见沐无痕走在前面,忍不住面色沉沉地加快了脚步。 苏墨走在他身后,意态从容,举重若轻。 忽然,远处传来女子侬侬细语,“呀,无痕哥哥,你在这里。” 苏墨与沐无痕抬眸,看到从船舱内走出个年轻美丽青春洋溢的华衣少女,她比苏墨矮半头,提了裙裾,纤细身姿,粉面桃腮,发间步摇金光熠熠,笑容明亮,一踏出来,仿佛四周的阳光也绚烂了。 苏墨立刻深深的看她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沐无痕看到那女孩子立刻眼神充满了愉悦,彬彬有礼道:“是六小姐。” “无痕哥哥,今日天气真不错呢,适合出来游玩。”少女侧着头,仿佛不谙世事。 “嗯嗯,的确如此。”沐无痕随声附和。 “阿墨堂姐,你也在?”少女看向苏墨的目光闪过淡淡的,不易察觉的不屑。 “是啊。”苏墨薄唇勾起一道冷锐的弧度,她神识强大,对方那点表情自然逃不出她的眼神。 “很巧呢!”少女接着看向沐无痕,又变成了天真活泼的少女。 她的一笑一颦都是极美,沐无痕看着少女的目光更加火热。 苏墨心中不以为然,眼神中闪过一抹幽光,她知道少女每日对着镜子练过百遍笑容,她一直表面待人热情,骨子里却以自我为中心,心胸狭隘,口蜜腹剑,很多男男女女只觉着她天真烂漫,诚挚可人,并没有看到她阴险与龌龊,无耻与下流。 这女子正是苏墨叔父的女儿,二房的六堂妹。 ——家族中排行第六的苏玉壶。 苏墨冷冰冰的瞧着苏玉壶,眉眼间闪过淡淡的讥讽之色。 她依然清楚记得,前世的九月,正是自己与沐无痕成婚的日子。 当初苏墨嫁妆丰厚,可经不住公婆的苦苦哀求,最后全部都借给了沐家,用来沐家生意上的周转。公婆更是提出绝对不允许沐无痕纳妾为条件,对苏墨“视如己出”。 但在三年后,沐无痕却提出休妻的要求。 原因是她三年无子,犯了七出之罪。 只因为沐无痕早已喜欢上苏玉壶,所以他一直没有碰过苏墨。 苏墨虽不在乎,却终究敌不过人情世故。 最初公婆是向着苏墨的,但是后来却对她越来越不满,认为一个女人婚后若连自己男人的心都留不住,实在是无可救药。 当然休妻亦不是一件体面之事,最后双方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同意苏玉壶嫁入沐家做个平妻。 但这个平妻却远远的胜过了正妻,沐无痕迎娶苏玉壶时,宴请了燕国官场商界名流,十八抬大轿迎新人,聘礼丰厚得更是让人津津乐道。 成婚后,沐无痕更是对苏玉壶专夜专宠。 沐家二老自然非常欢喜沐无痕能娶来苏玉壶,从此得到了苏家二房的支持,沐家更在燕国商路上大展宏图,沐家人不但拿走了苏家大房……苏墨丰厚的嫁妆,而且还得到苏家二房玉壶父母的支持,生意蒸蒸日上,总之对于苏玉壶这个儿媳,沐家人相当的满意。 男人们都很羡慕沐无痕,戏言生男儿当如沐无痕,能娶到一对儿完美娇妻。 正妻为他提供大笔商业经费,性情大方不妒。 平妻却有着父母的江湖势力,容颜国色天香。 在风光的背后,苏墨却是嫁给一个不爱她的夫君,周围有挑剔她的沐家人,还有苏玉壶的冷嘲。 不久后,她纯阴之身暴露,沐无痕迅速把她拱手送人。 只为给沐家谋取利益,换来无尽好处。 在苏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立刻愤怒地拿出匕首刺了沐无痕一刀,可惜被他躲过了要害,苏玉壶却在惊吓慌乱中从假山摔落湖中,不慎溺水而亡。 而后,苏墨不得不在途中逃亡,在有权势的男人手中来回转辗。 她曾经做过秦国王室高高在上的妃子,成为过韩国皇子宠爱于一身的宠姬,成为过楚国枭雄的红颜知己,甚至做过天空之城最有权势男人的禁脔,虽然她前世在众多男人手中辗转,但真正只有过一个男人,而她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是沐无痕始料未及的。 于是,沐无痕没有因卖妻求荣而大富大贵,苏墨在有权势的男人身侧,亦不忘记报复了他,只要她利用身边男人,就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他失去一切。 她把自己的痛苦,所有的不甘,都百倍千倍奉还给了沐无痕。 沐家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四分五裂。 甫一想到前世种种,真是不堪回首。 然而重生后,一切居然回到原点,眼前的沐无痕已不是走投无路的浪子,而是江湖世家的贵介公子。 而她也不是众多势力争抢的对象,不是男人们渴望得到的床榻玩物,只是燕京城默默无闻的苏家五小姐。 重活一世,她绝不会再任人摆布,更不会嫁给不在意自己的男人。 重活一世,她早已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子,懂得为自己谋取生计。 重活一世,她要寻到前世那个真正爱过的男人,与他一起踏入天界之路,绝不会沦为任何人的禁脔。 想到这些,苏墨缓缓抬起眉目,身姿宛若烟云飘渺,墨发在清风中轻轻拂动。她弯了弯嘴角,目光扫过眼前二人,唇边绽出清艳笑颜,轻轻发出不屑的一声“嗤”。 见状,苏玉壶不由一呆,沐无痕也怔了一怔。 他们二人从未见过苏墨这样不可捉摸的姿态,这样的姿态实在让人难以形容。 这是她的另一面,是没有见过的一面,苏玉壶甚至心情有些隐隐的不安。 只见苏墨优雅的笑着,却带着冰冷的意味,“玉壶堂妹,这艘船是苏家的船是不是?而且是我父亲的船厂铸造的,按理说我也有两成股份,所以我也有一定的参与权,对不对?” 二人呆怔,并不明白苏墨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说出这种话来? 苏墨嘴角冷峻,一直记得在沐家买下这艘船后,就开始扩大生意,大发横财,侵害苏家大房的利益。 所以这一世,她绝对不允许出现这种事情,她势必要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看来,她要好好地计划一番了。 第005章 璇玑天书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1 本章字数:4807 是夜,船舱中,油灯闪着淡淡的辉光。 苏墨算了算日子,现在正是三月中旬。一艘船若要卖出去,各方谈判至少要五六日时间才能定下,所以她并不急于一时。 随后苏墨在床上盘腿坐着,内力运行了几个周天,通身觉着暖洋洋的。 想她前世成婚后便停止了习武,而后在逃亡中异常辛苦,所以这一世她绝不会放弃武道,这是她自保的手段之一。 修习了一个时辰,苏墨接着想起另一件事情,她慢慢从怀里摸出了璇玑天书。 苏墨好整以暇,风姿优雅地坐在软床上,顺手撩起额前柔软的刘海,慢慢对着灯火细看,毫无遮掩的眸子里有种说不出的妖娆风情。 她微微眯起双眼,眸子冰琢似的明亮,眸中波光一闪。 她倒要瞧瞧其中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当她翻开天书的书页,里面却是一堆言不及义的文字,没有任何的解释与意义。于是,她脑海里的神识随着书卷上文字而走,又试着从另一只层面来探究些秘密,依然没有任何的发现。 但在苏墨看来,这本书应该隐藏了些什么,否则那个白衣男子亦不会特意去恶人岛内找寻了。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她也深信不疑。 所以,这本书她决定占为己有。 上前对准了烛火,苏墨正小心翼翼的瞧看。 食指轻轻叩着桌子,她凝起了黛眉,感觉自己无计可施。 忽然火光向上一冒,不慎点燃了一角,里面居然烧出了金光闪闪的东西。 因着惊诧,苏墨直起了身子,但她立刻做出了下面的决定,索性燃着了整本书籍,最后里面出现一张略带暗金色的奇怪卷轴,外面印着“天书”二字,此物居然遇火不毁,而且入手清凉,如同由天地日月之精华炼制而成,璀璨生辉。 苏墨的黑眸越发深幽,这里面莫非藏着巨大秘密不成? 就在她研究这金色的卷轴梵文有什么意义的时候,手指轻抚过边缘,来回的查看。 就在她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时,忽然间,此物却在瞬间划破了她指尖的肌肤。 很锋利,也很疼! 苏墨不禁“嘶”了一声。 一滴鲜红的血滴入了那金色的卷轴里,完全吸入,霎时间眼前闪过一片金光,眼前的光芒如天空星河,夺目耀眼,星颤天动! 苏墨心头一凛,退后一步,眼中波光莹莹,暗道此物究竟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就在此时,异相出现,对面现出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影,如梦似幻。 苏墨虽然性情沉稳,此时也被这场景震撼。 她登时看清眼前这个神秘人物,居然是一个俊美无俦的美少年。 苏墨凝视着他,半晌一颗咚咚乱跳的心才适应了下来,微微眯了眯眼眸,慢慢的打量着他。那美少年十七岁左右的模样,墨发垂背,昂首而立,神色倨傲。他凤眸狭长,目光冰冷,肌肤如雪,玉颈雪白,右侧的颈部绘着一小片妖艳的红色火焰,与面容雪白肌肤形成强烈的对比,看上去妖冶性感冷酷。 恰如火中冰莲,清雅华贵,冷傲逼人。 苏墨不禁暗道:好个傲气美少年,完美的不像真人,真的很漂亮。 另一厢,少年正冷漠地看着苏墨,眼角微挑,一张冰寒的面容充满睥睨与倨傲。 半晌,少年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傲然出声道:“没想到,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居然是你这样一个卑微的女人唤醒了我,实在是让我非常非常的失望。” 闻言,苏墨的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但她并不在意他的态度。 她敏锐的第六感正隐隐约约的告诉自己,这个少年很不简单。 她对少年突然出现并不意外,仿佛这是一件很随意平常的事情,仿佛在天界中司空见惯。 接下来,少年的声音性感且沙哑,在空荡荡的屋中飘荡着,“不过女人,从即刻开始,吾与你达成契约。” 达成契约? 听闻此言,苏墨不由微微蹙眉,神色诧异。 前世她并没有关于这个少年的记忆,也没有想到璇玑天书会有如此玄机。 看来,从她重生的一刻起,她的命运的确开始在发生转变。 烛光中带些淡淡的朦胧,少年清秀的面庞仿佛一轮莹白皎洁的新月,披于肩后的长发无风自动,那漆黑幽暗几近深蓝的色泽,在烛火映照下显得妖异非常,让他格外具足高贵冷艳的范儿。他看着苏墨,指尖抚过天书,却是从书页上穿透了过去,他的身体仿佛没有任何血肉的实质,肤色也是雪白的异于常人,他语气漠然道:“女人,若是我没有猜错,这本璇玑天书本不该属于你,对不对?” “的确不是。”苏墨没有一点隐瞒之意。对方这种实力,她说谎也是瞒不过去的。 少年接着坐在她的椅子上,凤眸斜睨着她,就像看着一块石头,“真是无趣。” 沉默一阵,苏墨却盯着他,“请问阁下是何人?” 少年似有一些不耐,目光透着初雪的寒冽,抬了抬下巴,“居然连我是什么人都不清楚,真是太无可救药,听好,本公子乃是寄于天书中的世外高人,不过既然你已经阴错阳差的在天书中滴血,本公子亦理所当然被你唤醒,也就勉为其难的与你结成契约。”少年的语调依然清冷不屑,接着道:“而后你与我共存于世一段时间,你就是为本公子做事的下人之一。” 成为下人的契约?还是之一。 苏墨眸光闪了闪,心中只有沉着与冷静。 她承认这个少年的出现让自己大为心动,只因璇玑天书中的秘密定是与他脱不开关系的。 只是,苏墨的性子极是高傲高洁,她本是从天界而来的,又有前世的前车之鉴,容不得自己成为下作之人,所以她不可能自甘下贱。 下一刻,少年仿佛已是此地主人般巡视四周船舱,不禁凝了凝眉道:“这里就是你的房间?你这种地方怎能住人?到处都是些木头,没有像样的家具,太窄小,太拥挤,太简单,太俗气,真是毫无品味可言,没想到本公子居然要屈尊降贵于此?” 未等苏墨说话,少年语气稍一停滞,再一次看着苏墨。 “啧啧,没想到你长得居然这么丑?” “还有……竟然根骨极差……” “修为居然是后天第四重,实力不济。” 少年气质如圣洁而不可攀附的天使,深黑的眸凝又扫了一眼她,随后,恶毒的言语不断从他惑人的唇边溢出,一连串刻薄的评语可以说是对女人极不留情的打击,让苏墨内心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以她后天第四重的实力分明可在江湖中名列前茅,而她易容之后虽然寻常,却也绝不丑陋。 而且她向来喜欢享受,苏家优雅舒适的船舱也在业内算是数一数二,居然被他格外厌弃,看来此人倒是一个骨子里不可一世的贵公子。 最后少年的目光在她裙间扫过,双眼渐渐眯起,眸中闪过一丝阴冷,这一次他是真的面容陡然变色。 “可恶,你这女人……竟还是纯阴之身。” 语落,他深深的盯着苏墨,仿佛苏墨在他眼中才是千百年极度罕见的人物。 他神色凝重的挑着眉头,似在重新打量她,眼眸在夜色里愈发冰寒。 “居然是男人的胯下玩物,我怎会与你这种低贱的女人达成契约?” 听着少年这毫不客气的言语,苏墨目光幽闪,眸光湛然地望着对方。 恼怒过后,没想到自己隐藏至深的纯阴之体,居然会被对方一眼就给识破了。 据苏墨所知,她肚脐上的美玉是那个男人曾经留下的,能够完完全全掩藏住她纯阴的体质,但只有真正的世外高人方能看穿。这种实力的人不论在江湖还是修真界,亿万中无一,据说他们都已藏于隐门,轻易不出现在这个世界。哪怕她前世也很少遇到过。 此刻,对方一语道破天机,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少年的实力深不可测。 她的心“怦怦怦”的跳着,心情瞬间就被勾动了起来。 第006章 他有洁癖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1 本章字数:5863 但是,她很快冷静了下来。 她不是看重眼前丁点利益的女人,虽然她在天界的记忆已经消散的模模糊糊,但不代表她一无所知。 下一刻她脑海中莫名的浮现出“本命契约”四个字,却与少年的契约根本不同。 苏墨两点黑瞳宛如宝石,“看来……阁下似乎对我很不满意。” 少年轻嗤了一声,表示出他的确不满意。 “那么,我们解除契约?”苏墨指尖绕了绕鬓发。 “这是你的意图。”少年没有转头看他,双手负在身后,似是在研究着屋中的摆设,淡淡的说道:“虽然我并不喜欢你,但是我不会与你解除契约。你既然与我已经立下契约,就是本公子的人,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我让你往东,你不得往西,我让你往前,你不得往后……” 他的声音有些慵懒,亦是清润悦耳的,语气却傲然无礼。 苏墨不由微怔,扯了扯嘴角,没想到重生后,居然遇到这么无礼而且倨傲的少年! 但她并未气恼,若一个人太过于高傲,高傲未尝不是他的弱点之一。 何况有些时候,她并不在意语言上的胜败,她内心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得失。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现在最渴望知道对方的来历,通过前世苏墨所知道的那些尊贵的家族来看,这个少年大概是其中的成员,那么她就可以寻到对方的弱点,可以与他讨价还价。 想到她千辛万苦寻来璇玑天书,绝不是为了给一个少年当下人的。 于是,苏墨脸带笑意的看着他,举止大方,不亢不卑,“那么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见状,少年一双极美的凤眸没有情绪地看向她,微微的仰起下颌,“女人,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本公子高贵的姓氏,不过你可以尊称我一声——主人。” 眼下他并没有刻意拉开二人的距离,但语气与神态流露出居高临下的气度。 居然要她叫他为主人?苏墨的嘴角不由扯了扯。 想起自己前世见过无数尊贵的男人,但是还没有一个像他这样自命不凡妄自尊大! 但她脸上的笑容依然温和,心中蓦然闪过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暗道:主人……是吧? 只见她惑人的嘴角勾了勾,再次抬起眉目,风情蓦然一变,俨然就像变了一个人,面带桃花般的笑容,任谁也抵挡不住这一笑的魅惑,仿佛冬日风霜雪地中不可思议绽放的粉色桃花,艳丽而勾魂。 少年目光斜睨她一眼,不由一怔。 而她渐渐的靠近了少年,伸出芊芊玉指,慢慢抚向少年的胸膛。 她的手很美,柔若无骨,但指尖碰触到的,虚虚实实,仿佛没有血肉。 下一刻,苏墨心中立刻想到了什么,没想到……这少年居然是…… 她诧异地抬眸,正好看见少年目露阴霾,冷冷挑眉,“女人,你做什么?” 苏墨立刻掩饰住情绪,笑容优雅妩媚地看着少年,弯了弯嘴角,笑得一径魅惑天成,凑到他的耳畔吹了口气,双手同时向他腰间的系带摸去,就像青楼花魁挑逗着最正经的客人一般,“主人,既然你知道我是纯阴之女,自然可以让您在床第间欲仙欲死,不若今晚我来服侍阁下……” 闻言,少年霎时脸色一沉,飞快向后退了几步。 苏墨依然挑衅地逼近他,而他再次退后。 少年这一退,只能距离天书一丈,却是无法退得更远。 但见少年望着苏墨的目光平添三分毫不掩饰的厌恶,薄唇紧抿道:“离我远些,你这不知廉耻的女人。纯阴之女,菟丝之花,胯下玩物,生性低贱,固然懂得如何勾引男人上床,但是却永远得不到男人的心,最后只能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像你这种女人活着实在是一种负担,如果换做我是你,不若一头撞死。” 听闻这些诛心的话语,苏墨非但没有生气,唇边竟绽放一丝诡笑。 经过了这些试探之后,对方已露出了破绽。 其一:目前对方没有完整的血肉之躯,在天书中寄生,依靠天书而活,所以若有什么事情只好求助于旁人; 其二:这个少年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强制与她立下了契约,因他的行动并不自由; 其三:他有洁癖。 当然在他身上还隐藏了很多未知的秘密,苏墨没有深究。 很好,很好,苏墨弯了弯嘴角,笑容安逸,神态悠闲。 她已经找到对方的最大的弱点,若换一个人的话,根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这些。 想她苏墨也是从天界下来的,岂会受人摆布?她虽不喜损人利己,但也不喜损己利人。 瞥一眼少年,她依然笑了笑,目光变得冷冽。 下一刻,本来面带微笑的少女忽然拿起一旁的金色天书,袖子一甩,舞出一柄银色匕首,用力劈砍下去。匕首狠狠地砍在天书上,火光四射,激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然而天书竟然没有任何的损伤,就连一个裂缝也没有,匕首却被彻底毁去了利刃。 少年先是不禁一怔,随后神色气恼地道:“女人,你是想要毁了天书不成?” 苏墨看了看废弃的匕首,这把匕首虽然不是干将莫邪那种宝物,依然可以削铁如泥,她不禁对天书的坚实程度刮目相看,微微一笑,“公子何必慌张?难道此物可以毁去?” “愚蠢,天书是世间至宝,任何东西都毁不了的。” 苏墨轻轻的“哦”了一声,唇边弧度依然在笑,“看来天书如此了得,阁下就是想死也死不了。” 听到这番话的少年眼中露出诧异的目光,不禁扫她一眼,猜不透她的用意。 但见苏墨随手一丢,天书被她抛到了墙角一隅。而她浅笑的神情与先前的媚意相去甚远。 苏墨接着慢条斯理的看向少年,静静的看着他道:“我觉着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少年的目光扫过天书,接着落到她的身上,冷冷道:“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苏墨端起桌前的铁观音,放在鼻前微微嗅了嗅,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道:“我想公子一开始就没有弄明白我们的合作关系,有些异想天开了,你现在应是一生中实力最不济的时候,应是有求于我才对,我可不会做你的什么下人,而且本姑娘吃软不吃硬,我完全可以把这册天书丢入火山深渊,或者把天书收到到铁盒内,投入到茫茫无尽的大海中,阁下应该非常清楚会有怎样的后果,对不对?” 她在威胁他,少年眸中立刻浮上惊愕怒意,手指也微微抖了抖。 他知道江湖险恶,世间险恶,人心险恶。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卑微弱小的女人,居然会算计到他的头上。 他当然清楚对方这么做的后果,那样以来他岂止是千百年无人问津,只怕他毕生都无法完成自己的心愿。 “女人,你究竟想做什么?”少年面色阴沉,深深的蹙眉,目光不善。 “很简单。”苏墨目光幽幽的,略带深意道:“你与我立下本命契约。” “本命契约?” 少年霎时目中闪过不可置信,百千种微妙神色交织在一起。再次吃了一惊,原来这女人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愚蠢,能够懂得本命契约的人自然非泛泛之辈,她居然想要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少年目中泛着幽冷的清光,表情严肃而端肃,忽地冷哼一声道:“不可能。” “阁下须知,我是你唯一的人选。”苏墨神情淡淡,眼神清澈。 “女人,没有人能与我讨价还价,从来都没有人。”少年眯起了眼眸。 苏墨依然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模样,温柔的轻笑出声,轻描淡写道:“若我现在将天书沉入茅厕当中,是不是会挑战公子的洁癖?” 士可杀不可辱,少年的鬓角顿时冒出青筋。 他存世整整三千年,何曾让人这般无礼的对待过? 世间人无不渴望得到与他合作的机会,哪怕是为奴为婢,都可以得到难言的好处,所以璇玑天书一直是世人渴望得到的宝贝,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卑鄙,而且这么快就能看出他的弱点,虽然这弱点只是一时的,但是对他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 至此,他明白女人先前的每一句话,每个动作,都是有她的目的。 他向来恃才放旷,傲气自负,根本看不起以色侍人的女人,没想到眼前这女人居然有种不可捉摸的姿态。 此刻,少年气得够呛,再无倨傲的气焰,眼前猛然一阵发黑。 苏墨嘴角带着温雅的笑,眼眸如水波潋滟,“阁下可否想好了,是否与我签订本命契约?” “休想。”少年冷冷地看着她,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他已经杀了她千遍万遍。 “很好,船上有很多下人们用的恭桶,今晚你就可以享受一番。”苏墨拿起了天书,轻笑一下,立刻向外走去。 少年不由想起圣人曾经说过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看来此言不虚,女子的挑衅之态已证明无疑。 直觉中,他知道这个女子并非在虚张声势,而他终于就这么被震慑住了。 激烈的斗争在少年的脑海中不断冲突着,挣扎着。 “可恶……你给我回来……” 只见这位俊美少年怨恨至极地瞪着她,面容带着忿忿的神情,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很好,很好,你真是极无耻极卑鄙,女人……你赢了。” 苏墨停下了脚步,慢慢回眸一笑。 那一笑百媚丛生,映入少年的眼中,却是可恶至极。 …… ------题外话------ 感谢:颜若纯投了2票(5热度)3颗钻石10朵花花,刷新一遍1票(5热度),阁楼上的小猫11颗钻石,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5颗钻石10花,君临天下576送了5朵鲜花 第007章 契约男女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2 本章字数:5933 翌日,苏墨懒懒的睁开眼睛,一股强烈的疲倦感觉如泉水般涌出来。 她觉着自己非常疲惫,格外倦怠,立下契约后,仿佛要睡上三日三夜才能满足。用双方之血立下的契约,仿佛抽空她的体力。 但是她的思绪却是无比的清晰,知道自己不能嗜睡。 接下来必须按照自己安排的计划行事,这一次,她决不允许沐家如鱼得水。 思及此,苏墨弄来一桶清水,置于屋中。 褪去青色的衣衫,少女绾起青丝,慢慢地浸入水中。 桶内,她随意伸出一条修长而白皙的玉腿,轻轻撩拨着粉色的花瓣。 面容虽是易容后的模样,颈部以下的肌肤却透着晶莹的光泽,水中花瓣为她更添了三分妖娆,三分魅惑。 不得不说,眼前沐浴的场景是画家最渴望看到的旖旎美景。淡淡朦胧的光芒照耀进来,恍若一张美好的画卷,少女那美丽惑人的腿可以说是女子身体最美的部位之一,花瓣从纤柔的脚踝滑落到修长白腻的小腿,慢慢又滑入到桶内腿的尽头,此情此景充满了无尽的美好与遐想。当少女慢慢地从水中站起,曲线完美,腰肢纤细柔软,肌肤美如凝脂,甚至连水珠都无法凝住。 她全身散发媚惑世人的风华,恍若落入凡尘的九天仙子,美不胜收,美到极致。 然而正当苏墨准备起身更衣时,目光微微一侧,就看到她的榻上忽然出现了异状。 她眯起眼睛,方才想起那儿本来是她昨夜放置天书的地方。 微皱一下眉,苏墨立刻重新坐回到木桶内。 但见被褥内慢慢地隆起,渐渐的形成一个人形,随后丝缎般的黑发先从被褥内露出,接着现出一张漂亮的脸,但见那俊美的少年慢慢的起身,雪白的脖颈显露在她的面前,那朱红色的火焰纹身衬得颈间肌色愈发莹莹琢琢,目光虽没有昨夜出现时的目空一切,却是疏离中带着淡淡的清冽。 眼前的少年很俊美,傲气隐着一丝神秘,孤傲的模样煞是吸引人。 然而,当少年看清楚前方的苏墨时,倨傲的面孔始终淡漠得无一丝表情。 虽然这世道并没有男女大防,但是毕竟男女有别,这种见面的情形实在是于礼不合。 少年居然没有任何避嫌的意思,渐渐的,目光流露出三分讥嘲,三分不屑。 半晌,少年板起面孔,下巴微昂,冷冷地睨视着苏墨道:“丑女人,你想要如何?” “什么?”苏墨不由一怔。 “昨夜投怀送抱不说,又无耻地与本公子立下了本命契约,那些倒还罢了,偏偏还在本公子面前沐浴更衣,你究竟想要怎样?你很喜欢魅惑男人不成?”少年墨玉般的眸子冷冷盯着她。 苏墨眨了眨眸子,立刻明白他的本意。 原来他认为自己是故意如此这般! 她不由一乐,好笑地道:“只可惜阁下看的到,摸不到。” 少年听出她的言外之意,目光一闪。 他表情依然倨傲地道:“丑女人,既然你这么没有廉耻心,本公子自然也不敬你,本公子身体虽然还未完全恢复,若是到了恢复之日,也绝对不会碰你一下,多看你一眼也是浪费。” 苏墨嘴角微翘,“好!这就当作是我们的君子协议。” 君子协议?少年轻哼,“真是丑人多作怪!” 桶内的水渐凉,忽然,苏墨玉指轻挑起身侧的一条雪白的被单,十指轻弹,那单子张开来飞出去,如皑皑白雪覆盖在美少年的身上,将他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霎那间,她纵身跃起,周身水花翻腾,一边动作,一边道:“就算公子觉着我很无耻卑鄙,但是我毕竟云英未嫁,还请公子非礼勿视,现在本姑娘可是要更衣了。” 苏墨身法快如白蛇,身形一闪,飞快地藏身在屏风后面。 与此同时,少年目光微闪,不知是那白色的单子在他面前形同无物,还是他的身躯犹如虚幻一般。 单子竟完全从他身上穿透了过去,慢慢落在了榻上。 苏墨用最快的速度换了一件颇显身材的长裙,外面罩着一袭宽大的衣衫,低调地掩盖住她的完美。 当她穿戴整齐时,抚着怦然乱跳的胸膛,轻轻的吁了口气,慢慢地走了出来。 正看到少年英挺的身影虚浮在空中,负手而立。 听闻空气中没有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傲娇美少年斜睨着眼,嘴角一晒,“倒是挺快。” 当然很快,苏墨并没有在男人面前随随便便的习惯。少年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少女,依然神色傲然地道:“女人,接下来我们二人应该说些正事了,既然我们已立下了本命契约的,而后我们之间互利互惠,一体同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没有什么客套的了,所以本公子要给你提出一些基本的条件。” “基本条件?”苏墨挑了挑眉。 “不错,本公子不能白白与你立下契约,何况我身份高贵不凡,不是你这种小人物能想象到的,本公子所需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本人喜欢这世上最精美独特的美食,最上年份的葡萄酒,最豪华柔软的床铺……这些本是世间最好的东西你记得都要给我弄来。”少年对她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俨然是对苏墨用卑鄙的手腕而耿耿于怀。 “我想公子恐怕是弄错了。”苏墨依然温柔的笑着。 “错了?为何?”少年斜睨着她。 “第一,我不是你的下人,第二,我没有那么多银子。我只是一介女流之辈,没有资产,就算有,你用女人的东西不觉着羞愧么?” “丑女人,与本公子立下契约,是你占了天大的便宜。” “自然是!”苏墨勾起嘴唇,没有否认。 “哼,我乃是真正的世外高人,精通各种精妙术法,对三界宝物了若指掌,银钱不过是三界最俗之物,我说的条件并不高,何况我从来不会白占女人的便宜。”少年斜睨着她,又冷哼一声。 苏墨淡淡一笑,“放心,本姑娘也绝不会亏待于你。” 少年挑眉:“哦?” 苏墨温婉低语:“只要你多等些日子,我眼下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少年道:“也罢!璇玑天书本是至宝,你好好收起来,无论你在何处,都要带着。” 此刻,苏墨回眸看了一眼璇玑天书,依然是薄薄一页金纸。 她把天书收起,背过身子,塞入胸前水蓝色肚兜的夹层中,贴身携带。 感知到她私藏天书的位置,少年俊美的面容立刻闪过一丝可疑的红色。 想他日后肯定进进出出的,这个女人果然是脸皮奇厚!殊不知苏墨却是觉着天书实在坚不可摧,放在胸前更胜于护心镜,是她保命的手段之一。 此时此刻,苏墨背对他,坐在了梳妆镜前,以檀木梳轻轻理着墨发,三千青丝落于胸前,低低道:“以后公子想要出来的时候,记得先用神识探一下周围,莫要像今日清晨这样冒冒失失的出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少年立刻轻哼了一声,自知理亏。 想他往日一直在天书内休养,甚少离开,外面也是空旷一片,当然懒得用神识去探。 苏墨侧了侧眸子扫他一眼,气质别具一番风韵,然而当少年看到她镜中的面容后,微微吃了一惊,有些不敢置信地瞧着少女道:“原来你真容是这个样子?” “不错,这是我的真容。”苏墨慢慢转过头来,正对着他,唇角浮现一抹绝美的笑靥。 “也没什么,勉强还能看得过去!”少年双手抱臂,偏过头去,又是轻哼了一声。 分明是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样,苏墨心中好笑。 少年接着目光一转,不咸不淡道:“你这容貌也是会招蜂引蝶,为何不掩藏起来?” 苏墨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缓缓地道:“该遮掩时我自然不会暴露,然而若是遇到一个拥有强大神识的男人,不论我怎么遮藏都可以看出我的真容,就像阁下就可以看出我是纯阴之身,更何况区区的真面目了?只要任何拥有神识的人都可以看到的,对不对?” 少年神情立刻有些不自在,懊恼地转过了眸子,目光没有看向她。 昨夜,他虽用神识看出她是纯阴之身,却唯独不曾去看她的面容,想想真是失策。 便见苏墨已穿戴整齐,披上了斗篷,轻轻挪步向外走去。 少年又道:“你准备去哪里?” 苏墨转眸一笑,“去看看歌舞班子,既然你喜欢享受,我就带你去看最当红的绝色伶人。” 少年面容不由流露出不满与不屑之色,双手抱肘在怀,轻轻的冷哼道:“本公子素来不喜欢看什么大戏,你这女人实在是玩物丧志,不思进取,安于现状,胸无大志,倘若要去戏院不如好好修炼,或者去外面挣些银子,然后做些极有意义的事情,你这样浑浑噩噩下去……如何帮我复仇?” “复仇?”苏墨轻笑了一声,“这可不是一句空话,连你都对付不了的人,我怎能随随便便帮你。” “所以本公子根本就不想和你立下契约。” “公子,现在为时已晚。” 苏墨走了两步,忽然驻足,回眸道:“不过既然与你立下契约,我想日后你定不会后悔,” 说话时,她的眉目间竟是一派沉稳,面容的表情亦变得端肃,没有丝毫媚意,只有从容的自信,恍若妖娆宝石闪耀出洁白的莹泽。 少年再次看向苏墨,不由目光一怔,忍不住重新打量着她。 他慢慢想起家祖曾说过看事物绝不能只看表面,有时候普通的顽石中也会藏有璞玉。 但少年见过家族无数锋芒毕露的风流人物,更见过冥顽不灵的无能之辈,石中藏玉,万中无一。 眼前的女子不论是腹黑,还是无耻卑鄙,都给他一直难以琢磨的感觉。 而她究竟是顽石,还是璞玉? 少年虽然觉着希望不大。 但他更愿意是后者。 …… 第008章 昔日偶像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2 本章字数:5431 阁楼,苏墨独自坐在雅间当中。 她从上到下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无人能看到她的面容。 忽然,怀里传来少年的声音,“女人,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何如此安静?” 苏墨伸手敲了敲胸前的璇玑天书,示意对方安静一些,“这里是书香茶楼,你莫要出声。” 少年的声音顿了顿,冷冷道:“知道了。” 苏墨接着道:“以后,阁下还是用神识与我交流的好。” 少年轻哼一声道:“本公子已用神识探过周围,三十步内并没有人。” 下一瞬,少年蓦然间如鬼魅般的从她面前冒了出来,肌骨中透出神秘与倨傲的气息,随意而自然娴熟的斜依在苏墨对面的坐垫之上,而他修长的腿交叉叠着,眼神疏离,眼中带了一些淡淡的倨傲,长袖一拂,居然端起她面前的茶碗,慢慢的品尝了一口。 但见少年剑眉微挑,幽瞳似火,鼻梁挺拔,肌肤胜雪。 整个人看上去如同一张饱满色彩渲染而成的画面。 真真一个,赏心悦目,男色惑人。 苏墨扫过他手中的茶碗,他品尝的地方正是自己刚才喝过的地方,她慢慢垂下眸子,没有说话。 这时候,少年的目光慢慢扫过她面前摆放整齐的话本,目色倨傲,很是不屑,“《帝皇风云录》、《琳琅传》、《帝王业》……这都是些什么?你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看些无聊的书本?” 苏墨唇边一抹笑,“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你以为书中都有我这种人物不成?”少年一面目光斜睨着她,一面懒懒中带着些漫不经心的语气。 “但是也有一些做人的道理。”苏墨浅浅一笑。 少年面色稍霁,昂首道:“本公子不管你有什么做人的道理?总之你首先要有银子,然后提升一番实力,万万不要被意图不轨的男人抓去当炉鼎了,我对你的实力可是非常非常的不放心!总之女人,这些日子本公子在正在为你量身定做一套功法,你要记得去练习。” “多谢。”苏墨眯着眸子,笑容温柔地看着少年。 少女的眸子很是明亮,少年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此时,少年目光扫过桌面的书籍,凝眉道:“不过,这些书好像都是一个人写的?” “嗯,都是我的偶像所写的。” “偶像?”少年一脸鄙夷的扫她一眼,冷冷道:“女人,你还真是兴趣广泛!” 这时茶楼慢慢走来两个伙计,两人一前一后,脚步很轻。 少年皱了皱眉头,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但见其中一人扫了苏墨屋子一眼后,低低的道:“这女子倒是会占便宜,跑来看染公子的书,居然只点了一壶三两银子的花茶。” 另一人道:“今日染公子的金虞堂在此地巡演,有钱的女人都到前面的戏院排队去了,否则……这些书根本就轮不到她看的,这些都是本店铺的热门书籍。” “你记得一会儿看看,这些书册都是价值不菲的!都收起来。” “记得了,记得了!” 另一厢,苏墨的神识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她唇边依然淡淡的微笑着。 她清楚记得,前世任务失败后,就曾来到过这个茶铺,正遇到一个风格迥异的歌舞班子。 她彼时因为心情不佳,一掷千金观赏后,却发现是令人耳目一新的内容,只有真人在舞台上载歌载舞,时而独白,时而高歌,舞蹈华丽,风格真实。 而这种风情独特的话本曲目表演已在七国内渐渐风靡,形同风尚。 这些都因一个神秘的男子而起。 ——此人就是染公子。 他写的故事带着荡气回肠的意味,又有着凌厉的笔锋,字里行间透着华美的韵味。 不知不觉中,她已迷上了染公子的话本及剧目。 不过,提起金虞堂的染公子,也没有人见过他真正的容貌。 此人很神秘,甚是神秘。 固然如此,他还是被世人称为“绝世公子”。 可惜,苏墨前世并没有见过这个男子,更不清楚他的真容与背景。 但她通过前世的种种过往,知道一些金虞堂的秘密,更知道染公子富可敌国。 如果说,此处谁还能买得起一艘豪华巨船,那么非染公子莫属。 如果说,有谁需要一艘豪华巨船在七国之间巡演,那么更非染公子莫属。 ——总而言之,她就是为了“卖船”这个目的而来的。 …… 思及此,远远的,她就已听到乐曲的声音。 渐渐的,曲调声越来越大,优雅动听,并不嘈杂。 很远她就在窗外看到了悬挂的巨幅丹青,这上面绘着剧本中的男女主人翁。 外面搭着美轮美奂的小花车,在街道上游行着,花车看上去高大而醒目,一些男女伶人穿着剧中人物的服饰,俱是话本中俊男美女的装扮。这些不过是三流伶人,就已如此出色完美,更何况那些后台内真正上场表演的绝色名伶。 但见一众贵族少年男女们在外面围观,个个神情兴奋。 苏墨眸子微垂,忽然,她在人群中居然看到了两个熟人——苏玉壶与沐无痕。 她淡淡瞥了他们一眼,前世她并没有注意过两个人,如今却是双双对对出现在自己眼前,这两人走得近了也很好,倒是给她一个很好的退婚理由。 于是,她试着将神识探了过去,没想到完全可以听清楚二人对话。 未曾想到,重生后,她的神识竟提升的很快。 只见苏玉壶仿佛是不谐世事的千金大小姐,装出一副娇滴滴的模样道:“无痕哥哥,金虞堂好像所有的头牌名伶都出场了,韩大家,章大家,丁大家……她们都来了,真是颇有阵容呢!” 沐无痕手头拮据,不由叹道:“这次出来三个大牌,所以票价比上次翻了三倍。” 苏玉壶立刻撅起嘴唇道:“不贵,不贵,染公子的剧本写的实在太好看了。” 沐无痕心想因是自己掏腰包,她当然觉着不贵,这个女子虽长得不错,就是哄她开心实在太花钱了些, 不过若是他娶到了苏墨,那个女子的嫁妆却是丰厚,介时倒也可以随意挥霍。 思及此,沐无痕笑道:“不错,我这次可以说是来看第二遍的,尤其能和六小姐在一起看实在太有幸了,上一次我是在燕国看到丁大家上演的压台戏,非常精彩。” 苏玉壶却不喜道:“可我觉着她太妖气了!” 沐无痕慢慢摇了摇头,但笑不语,心想男人们都喜欢所谓妖精般的美人,这些女孩子本不懂得欣赏,而他更是心心念着丁大家扮演的倾城妖姬,其中妖姬有一段华丽的舞蹈,让他看的血脉喷张,夜不能寐,所以,他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抢到靠前一些的位置。 当然,这些自然不能让苏玉壶知道。 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这是很多男人的通病。 此刻,周围几个男子听到二人所说的丁大家,也忍不住说道:“其实,我也是奔着丁大家来的,她饰演的倾城妖姬简直无人能出其右。” “不过我听说一个月前齐国出了一个真正的妖姬,却是昙花一现,那女子肯定比不上丁大家。” “要我说,那是齐国三皇子自幼在关外长大,一定没有见过真正的美人,所以才会被那个妖姬迷住。” “反正谁也没有见过齐国妖姬,还不如来一睹丁大家的风采呢!” “只可惜!丁大家发誓不嫁入贵族王室,否则定成为倾国倾城,真正绝美的妖姬。” “对啊!对啊!”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 听着众人夸奖另一个女人,苏玉壶一时间面色变得阴沉无比,心中亦妒忌无比。 苏墨慢慢扫了一眼众人,知道他们说的齐国妖姬就是自己。 不论旁人说些什么,她却并不放在心上。 她知道这次丁大家根本无法上场,前世的今日据说正是丁大家受伤的日子,金虞堂正在为她寻找着替身。 而苏墨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接近金虞堂的机会。 ------题外话------ 非常感谢,非常感谢!谢谢提拉米苏l 送了200颗钻石,fuwenjuan520 送了100颗钻石,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100钻石200朵鲜花5票,xishuifang 送了100颗钻,一票,宫樱空雪 投了1票蓝若栩音投了1票骷旯 投了1票(5热度)黄容容 投了1票(5热度)浅衫雾衣 送了5朵鲜花,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5朵鲜花,舞337922772 送了1朵鲜花,saeneny 送了10朵鲜花,君临天下576 投了1票冰灵寒 送了10朵鲜花,浅衫雾衣 送了10朵鲜花。fuwenjuan520投了1票,云墨羽书童送了1朵鲜花 第009章 绝世公子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2 本章字数:7318 青石道两旁柳树依依,葱葱郁郁。 苏墨刚刚走到巷内,便看到冗长的队伍。 但见,每个人手中都拿着刺金名帖,都是各地造船业的老板。 不知何时金虞堂需要一艘演出巨船的事情不胫而走,所以各地的老板都想来这里谈生意。然而苏家自从苏墨的父母去世之后,生意交给了二哥,船厂的口碑一直不好,这也是间接造成苏家造船业萧条的原因,而且沐家更是有机可趁。苏墨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此时,站在门前的男子正被两个小厮拒绝,依然不肯离去。 左侧小厮丝毫不为所动地道:“金虞堂选船的要求很高,阁下这个造船的厂子据说与几国皇族合作过,但是那些船我家公子并不喜欢。” 右侧小厮道:“我家公子还说诸位若有意向合作,却拿不出一些让他感兴趣的东西,连我们这一关都过不了,进去也是自取其辱。” 那人终于悻悻然的放弃,后面的男子立刻奉上一叠银票,渴望得到引荐。 左侧小厮则不屑道:“金虞堂素来不缺这些黄白之物,要进去凭的是自身实力。” 又有人拿出了羊脂美玉,右侧小厮摇头道:“这些俗物,我们看不上眼。” 就这样队伍排了一阵儿,看过了前面的商人,不论是使了什么手腕,不论是送上美女,古董字画,金银玉器这些见面礼,两个小厮只是摇头。 见状,苏墨唇畔勾起一抹温雅的笑意,神色不慌不忙,俨然是成竹在胸。 只见苏墨红唇轻启,不紧不慢的从口中吐出刀片,挑选了一旁的木材,纤纤素手翻转之间,寒光熠熠,百转千旋,流光飞舞,就着那一段木料打造起来。 她精雕细琢,手法出神入化,竟打造出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那蝴蝶展开双翅,仿佛恋着她的手,在她的指尖翩跹飞舞着。 而她并没有停下来,接着开始忙碌。 半个时辰后,方才轮到了苏墨。 小厮破例多看一眼苏墨,只因她看上去与众不同。眼下看不见她的真容,只看见斗篷下一双眸子美若星晨。 “名帖?”小厮出言问道。 “我没有名帖。”苏墨淡淡回答,“我是燕国苏家船厂的,前来毛遂自荐。” “毛遂自荐?”周围商人不由指指点点:“这女人竟然披着黑色斗篷,还没有名帖,实在不懂礼仪和规矩?” “是啊!就凭她这般行径,鬼鬼祟祟的,金虞堂怎么可能选她?” “我看她根本是居心不良,怕是见不得人吧。” 右侧小厮蹙了蹙眉,忙用神识探入她的面庞,却是感觉出对方的神识更胜过自己,完全压制得自己神识无法动弹,可女子分明只是后天第四重的实力,远不能与自己的先天实力相比,偏偏神识远胜于他,他立刻想起这世上有很多隐匿自身修为的方法,看来对方一定是深藏而不露的高人。 殊不知,他却是误会了苏墨。 苏墨的神识非常强大,胜出同辈者甚多,甚至可以媲美先天的实力。 这便是她最大的优势,更可以一心二用,甚至一心三用四用,所以打造东西很快速,很完美。 下一瞬,左侧小厮连忙肃容道:“姑娘,您没有名帖,但也要有拿得出手的物品证明自己的诚意。” 苏墨娉婷婀娜的站在原地,从容的在袖子里拿出几样木质的艺术品,正是她方才打造的东西。 左侧小厮扫了那些物件一眼,心下不屑,这女人怎么把哄小孩的玩意拿来了?几只五颜六色的蝴蝶?还有几只奇形怪状的鸟儿? 他已忍不住冷嘲热讽道:“且慢,你这女人好生无礼,染公子怎会瞧上眼这些骗小孩子的东西。” 拿着这种东西过来,还真是笑话!其他商人也跟着一起大笑起来。 苏墨神情不恼,不过淡淡斜睨他们一眼,唇角翘了起来。 然而右侧小厮用神识一扫,不由大吃一惊,他看到上面绘制精细的禁制,阵法密布,立刻知道这不是一般的玩偶,而是机关术,更是传说中的机关傀儡。 倘若这些傀儡并不是蝴蝶,而是狼,是虎,是豹,则极具攻击性。 若对方操纵一狼一虎与他对战,只怕他们二人合起来都不是对手。 于是,右侧小厮情不自禁地叫道:“妙啊!妙啊!居然是个好宝贝,快些拿去给染公子看看。” 说着,只见他忙躬身打开后门,恭恭敬敬地邀请苏墨进去。 周围商人大惊,不由面面相觑,觉着不可思议。 左侧小厮也吃一惊,不可置信地道:“等等,你为何要让她进去?” 右侧小厮斜眼看着他冷声道:“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懂行情的人,亏你也是跟着金虞堂出来混的,居然连那种世间极罕见的傀儡机关术都看不出来,而且人家的物件还是最上等的品质,若是连这点眼光都没有,我看你还是早些打道回府种田去吧。” 左侧小厮更是惊诧地道:“什么傀儡机关术?那可是传说中的技艺,怎可能会是她那样的呢?” “这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记好了!” …… 华丽院内,亭台楼榭,满园罗绮。 奇石嶙峋,曲水流觞,四下箫笛。 苏墨慢慢沿着道路向前走着,一路欣赏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 她双手负在身后,走得悠然自得,仿佛是在闲庭信步。 这时,小厮已笑着道:“这位姑娘请随我来,染公子说要见你。” “有劳。”苏墨点了点头,便随着他一起向前走去。 她目光远眺,正看到院中有一座亭子,亭中出现数个美女,都是清一色艳丽媚人的长相。 不论哪一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儿,而且一次找到这么多的妖娆美人,也只有金虞堂可以办到。 这些女子大概就是金虞堂寻来代替丁大家的人选了! 但苏墨的目光只在几个女子身上微微一扫,就落在不远处一位气质出尘的美男子身上。 那男子里面穿着白色中衣,外面披着浅灰色外袍,英俊而冷淡,身子单薄而修长,仿佛不胜凉风,目若朗星,眉若剔羽,气质由内而外散发着氤氲之华。 此人就是周先生,金虞堂的幕后人物之一。 眼下众女子搔首弄姿,摆出万种风情,希望周先生能注意到她们出色一面。 怎知男子却叹息一声,忽然目光看向了另一侧,问道:“染公子,这些女子你觉着哪个合适?” 对面,是一片湖水,湖水有画舫。画舫上白纱遮掩,层层叠叠,如风如云。 里面传来青年男子虚无缥缈般的声音,“莫问我,我不喜欢雅俗共赏。” 周先生十分郁闷道:“公子,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对面男子十分随意的轻笑一声,湖畔池水微微漾出淡淡波纹,声音从帘子后传来,如同珠落玉盘,又如古琴弦音,却带着清冷之意,“为难你的并不是我,却是另有其人!” 周先生却叹道:“公子,若非那女人不慎看到你的真容,否则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你才是罪魁祸首。” 对面男子漠然道:“你是说……她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不成?” 闻言,周先生扶额,若是只为了吸引染公子的注意也罢了,那女人分明就想嫁给染公子。 区区一个女伶人罢了,实在没有自知自明。 这个丁大家以为染公子只是金虞堂的大东家不成?却不知道染公子的身份地位绝非她能想象到的。偏偏染公子从来不屑于理会这些事情,还把这个难题推给了自己。自己偏又是个怜香惜玉的文人,不像染公子的右护法,根本施展不出狠辣的手腕。 而这个女人马上就要登台,却又故意不肯出场……偏偏又没有女人有资格替代她上场。 头疼!真是头疼!周先生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 这时小厮已经把苏墨带了过来,前方阳光温暖的射过来。 女子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气质,风情曼妙,夺人眼球。 周先生则是好奇地看着她,初春的风在面颊拂过,依然是微凉的,那女子却周身如火。 蓦然,苏墨褪去黑色的斗篷,露出她那毫无瑕疵的容颜。 宾客相见自然不能遮遮掩掩,若想谈成一笔生意,她自然不会隐藏真实面目。 但见眼前女子长得浑然不似人间俗物,粉雕玉琢,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容颜无双,铸就这一身媚骨风华,哪怕是用最美妙的画笔也难以绘出她绝色容颜之一二。仿佛这世间美人众多的优点都集中在她一人的身上。 她的目光很媚,烟视媚行,带着点点妖娆,让人窒息。 而她如藏匿于沙土间的宝石,风雨过后,洗净铅华,蓦然绽放出熠熠的光彩,耀目逼人,风华绝代。 周先生情不自禁地“嘶”了一声。 美,实在是太美了!真是胜过人间绝色无数! 使得前方的几位艳丽少女感到了深深的自卑。 周先生甚至觉着,只有这个女人才配得上染公子笔下的人物,觉着这个女人长得实在是倾城妖姬的不二人选。那个丁大家并不具备这种妩媚的灵魂。 然而,可惜,人家只是来谈生意的。 他忍不住跺了跺脚,深深表示遗憾与惋惜,同时又忍不住给染公子施了个眼色。 此时,苏墨已对着他和染公子行了一礼,举止落落大方。 船上的白纱随着清风晃动着,阳光恍若银霜,照着对面男子的蓝色衣衫,对面男子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目光凝视了她很久,似在打量着她,意态有些慵懒,最后男子修长的手指在桌面的纸张上慢慢抚过,目光接着落在她打造的东西上面。 苏墨亦抬起头,她的目光略带好奇的打量着对方,虽然看不到对方容貌,但男子身材修长,如兰芝玉树,又如玉池映照蓝月。 尽管看上去朦朦胧胧,模模糊糊,但在他身上似乎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又仿佛一张朦胧的曼妙画卷,时时刻刻都在引人不经意的想要多看一眼。 何况,此人是她前世的偶像,苏墨自然更想看清楚一些。 然而,可惜好景不长。 远远的,一个美人领着侍婢从走廊另一头踏步而来。 但见那女子黛眉细细,飞扬若羽,额头正中贴着一朵艳丽的花黄,裙子极薄极长,紧紧的包裹着臀部,露出修长的双腿,肚脐上镶嵌着华贵宝石,露出一股妩媚风情。 她来到亭子内,立刻冷冷道:“让开。” 周围的美人们噤若寒蝉,连忙分开左右,让出了一条道路。 因为她不是寻常女子,她是七国内极富盛名的丁大家。 她,更是饰演倾国妖姬的不二人选。 从她出道以来,赞誉声不绝于耳,而她也渐渐变得更加骄傲。 据说很多当权人物都被她的美色迷得七荤八素,若非金虞堂的保护,只怕已被人掳去做了姬妾。 但是有些人总是没有自知之明,更是不懂得知恩图报,而且觉着自己得到的还不够多。 她甚至看上了染公子,觉着只有染公子那样绝世的男儿才能配得上自己。 她如今非常恼怒周先生对自己冷冷淡淡的?又寻来一些女人替代她。 此时,当她走过苏墨的身旁,高高昂着头颅,连看都没有看苏墨一眼,仿佛对着一片空气,浑身都流露出一股不可一世的气息。 苏墨眼眸微微眯起,唇边勾起魅惑的笑意,看来,接下来是她施展第二步计划的时刻了。 ------题外话------ 谢谢838491762书童送了1朵鲜花,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60颗钻石,10朵花,fuwenjuan520投了1票(5热度) 送了100颗钻石,xishuifang投了1票(5热度)送了20颗钻石, 第010章 妖姬乱舞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3 本章字数:7156 清风在侧,春水倒影,众女娉婷。 一眼望去满园莺莺燕燕,花红柳绿,好不热闹。 当丁大家来到众女子面前,一侍女鼻孔朝天,“你们这些女伶,丁大家在此,还不过来行礼?” 这伶人圈子讲究一个礼数,尤其敬重顶尖的红牌女伶,众女伶只好不情不愿的上前行礼。 下一刻,丁大家的声音却傲然道,“小红,在染公子的面前莫要失礼,让她们散了吧。” 那名叫小红的侍女忙恭敬地躬身,接着道:“还是丁大家说的是,你们还不走开?” 这二人自命不凡一唱一和,让众女伶们面面相觑。 苏墨淡淡的看了丁大家一眼,忆起前世,记得丁大家大红大紫了半载,在金虞堂的舞台上犹如昙花一现,看来她的销声匿迹与她的嚣张性情大有关系。 而在丁大家落座之后,目光在不知不觉中,最先扫过对面画舫中的蓝衣男子。 此刻,她俏丽的美眸望定了男子,见对方端着酒杯的姿势都是那般的优雅,偏偏只凝视着眼前书册,姿态又是那样的疏离冷漠,不由心中突突而动。她雪白的贝齿轻轻咬着惑人红唇,一双秋水剪瞳带着盈盈期盼,甚至还有一股莫名的哀怨。 任何人都能看出她的心思,她把爱慕之意已经深深的刻在了脸上。 苏墨纤手把玩着一缕青丝,昂起洁白晶莹的面庞,心中已经有些同情她了。 有些时候,该肖想的可以肖想,不该想的东西,绝对不能去想。 否则……会很惨! 女人,有时候还是现实一些的好! 就像苏墨来到这里的目的很现实——只是卖船。 当然,她亦有第二个目的,则是希望自己能与金虞堂进一步拉近关系。 她前世就知道染公子的身份很不寻常,此人是金虞堂堂主,更有诸多的隐秘身份,何况前世她的纯阴身份暴露后,对方是少有几个没有参与争夺的男子之一,这样的男人让她倍感安心。当然,倘若她能与金虞堂更久远的合作,金虞堂自然是她强而有力的后盾。 所谓的第二步计划,就是让金虞堂开始重视自己。 但是若想得到对方重视,必须要让对方了解自己的价值。 想了想,她知道前世这个时候,丁大家还有最后一场演出,从此便会销声匿迹。 可见金虞堂对丁大家很不满,非常不满,所以这个结果是必然的。 苏墨索性做个小人,让丁大家成为自己达到目的的脚下踏板。 当然苏墨需要做的并不多,只要露出真容,出现在染公子与周先生的面前即可。她相信任何一个男子看到自己都会觉着是倾城妖姬的不二人选。 不过,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东风便是丁大家。 但见丁大家挺直胸膛,坐在软榻上,目光一一扫过一众女子,毫不客气道:“周先生,这些就是你选来饰演妖姬的人选?” 周先生没有好气的扫她一眼,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侍婢立刻尖声嘲讽道:“这些女人根本就是庸脂俗粉,连丁大家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丁大家眸光凛冽,“不错,星辰岂可与日月争辉?” 众女伶们则垂着眸子,心中已忿忿然。 几个胆大的女伶瞥了一眼丁大家,故意道:“有些女人虽然是前辈,但也不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我们不怎样,但是方才那个姑娘却是堪称绝色,远比她强多了。” “是啊!那个女子就完全可以替代丁大家做为妖姬的人选。” “不错,我也是这么觉着!” 丁大家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品茶,闻言一怔,立刻侧眸一瞧。 虽然不愿承认,但不远处的女子的确是气质妖娆,绝色艳丽,风华出众,妩媚中有种清雅的贵气。衣衫在风中轻盈翩舞,妖娆绝美的身影美轮美奂。 她暗自抽了口冷气,没想到这世上果真有如此妖媚的人物。 丁大家在苏墨面前立刻如星辰遇到天河辉光,又如沙砾遇到了和氏璧,黯然失色。 当一个绝色女伶发现其他女人在外形上远胜过自己时,心中顿生妒忌,目中的恶毒也就流露出来。 她认为金虞堂千方百计找来这样一个女子,是故意要给自己一个难堪。 于是,她寒眸半眯,“你们懂什么?以为妖姬这角色只是跳一曲舞蹈那么简单?可不是长得美貌,徒有其表就可以做到,一个眼神若是做不到位都难以演绎出那种风华绝代的气质,虽然倾城妖姬没有一句台词,但出场却要吸引所有人的眼光,不是随随便便就做到的!” 她抿一口香茗,接着悠悠一叹,“有些女人表里如一,深藏不露,这叫实力,有些女人华而不实,金玉其外,这叫花瓶。” 说着丁大家斜挑着眼角,眉宇间闪过一抹蔑色,嘴角带着淡淡的讥讽道:“你们这些女人只知道夸夸其谈,若勉强登台表演一段舞蹈倒还罢了,但本大家的招牌动作你们又能做到几分?三成?五成?” 说着,她忽然起身翩然起舞,飞转,做了几个难度极大的动作。 轻灵,优雅,妩媚,妖娆…… 她冷冷道:“若能学个十成再来我面前显摆!不过都是东施效颦,一群没有自知之明的东西罢了!” 众女子立刻噤声不言,她们知道丁大家的舞蹈绝非自己能做到的。 最后丁大家摆了一个极美的造型,定在那里,转眸道:“就算有人能从外面找来一个长相妖艳的女子,但这种女人顶多是让男人多看两眼罢了,光凭长相以色侍人就想在这个圈子立足,可能吗?就是妓院花魁也要有几分真正的本事,真是贻笑大方。” 言讫,丁大家用冷傲的眼神看了一眼苏墨,想从她身上看到一丝自惭形秽。 只可惜,她失望了! 但见苏墨的唇边漾出淡淡清笑,眼神清幽,骨子里透着优雅的自信。 真是无知而愚蠢!丁大家嘴角撇了撇,甩了甩袖子,冷冷的哼了一声。 终于,周先生忍不住怒道:“丁大家,你说这么多,终究还是不肯出场不是?” 此刻,丁大家的目光再次扫过对面画舫中的染公子,只看到男子露出的皎洁如玉的下巴。 她不由想起那一夜自己瞧见了男子的真容,顿时让她惊为天人,甚至于迷得她神魂颠倒,日日夜夜都在心里面惦念那个男人,否则她也绝对不会出此下策的。 于是,她心一横道:“我绝不会轻易出场,除非染公子亲自来请我。” 她斩钉截铁,从此再无回寰余地。 周先生心中一沉,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苏墨微微一笑,知道丁大家已把自己逼上了绝路,而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这时候,苏墨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目光看向了染公子。 不可见的,她惑人的唇弯出一个优美的孤度,慢慢向前走了两步,正对着画舫道:“染公子,方才看到了我带来的东西,不知阁下满意否?” 里面的男子虽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听到苏墨的声音终于慢慢有了动作,他缓缓的放下手中书册,黑眸闪动,凤眸微眯,举手投足随性而且优雅,修长的影子在阳光下拖得极长,犹如一副水墨画卷,大概他没有想到在这个奇妙的节骨眼上,此女居然还会与他继续商谈买卖的事情。 他唇角微扬,淡淡道:“自然是满意的。” “那公子可否与我苏家船厂合作?” “不过姑娘的船厂……只是候选之一。” 苏墨唇边似笑非笑,索性挑明道:“那么我要如何做,公子才肯定下来?” 男子一言不发,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似在微微沉吟着,仿佛又是在欣赏着对方的胆大言语。 见状,丁大家的眸子冷冷地看向苏墨,目光就像毒蛇一般狠狠盯着她,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语气带着教训的意味道:“你这女人好生不懂规矩,我乃是金虞堂的前辈,你这卑微的女伶,竟在我与周先生和染公子商谈说话的时候跑来插嘴?若你是金虞堂旗下的,我定要给你掌嘴。” 苏墨转过头来,骨子里透出一股高贵优雅的气息,轻笑道:“丁大家错了,我从来不是什么女伶,反倒是我与染公子谈生意的时候,丁大家却突然跑过来,而后又打断了我们,没想到现在的女伶人竟如此不懂规矩了,喜欢反客为主?还喜欢掌掴他人?” 丁大家咬了咬嘴唇,说不出话来。 周先生目光看过二人,不由觉着很有意思。 苏墨只淡淡扫了她一眼,嘴角露出淡淡一抹笑意,接着对着前面的男子道:“染公子,我听说丁大家受了伤,如今却还这般生龙活虎,只怕是病得不轻,还是要多多休养的好,不知道本姑娘若是愿意救场的话,公子您是否可以考虑与我苏家合作?” 周先生立刻惊喜地道:“好主意。” 对面的男子瞧着她,慢慢道:“可以,不过我怎知道,你是不是徒有其表?” 闻言,丁大家立刻伸手将青丝捋在了身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现在这些女人真是越来越没有自知之明了,居然还敢毛遂自荐,这还真是班门弄斧。” 她唇边带着不屑,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对方出丑了。 然而,下一刻苏墨忽然抬手一甩,外面的黑色斗篷离身,露出贴身的米色长裙,尽显婀娜身姿。 虽没有丁大家的着装暴露,却别有一种魅惑世人的风华。 她,长袖轻挥,手指轻弹,纤腰一拧。 忽然“倏”地抬起了一条玉腿,凌空一踢,直立在地上的左腿和空中踢出的右腿劈成一条直线。 她的姿态是那样优雅,舞姿若行云流水,媚意横飞。 甫一下腰,纤腰后翻,姿态柔软,翩然旋转,裙角如波浪翻腾,完美到极致。 忽然,她凝起眸子,脑海中放出一道神识。 染公子看着自己面前的蝴蝶慢慢腾空飞舞起来,绕在那少女身旁,他也渐渐勾起了嘴唇。 但见在她身畔一只只蝴蝶翩飞着,正是她方才打造的蝴蝶,每只蝴蝶都要分出少许的神识附在上面,但凡懂行的人都知道,寻常的后天武者只能同时操纵一两样法器或者傀儡,而她却能同时让十只蝴蝶飞舞在周围。 与此同时,她本身的动作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最后,她目光潋滟,足尖点地,身姿飘渺,如同踏雪而来,广袖如云,漫卷起伏,腰肢如灵蛇妩媚,用了难度极大的腰旋儿动作结束,一眼望去仿佛出水的妖莲,娉婷优美的绽放在了当地。 她不但展示出自己机关术的精湛,同时展露出强大神识,以及高人一等的舞技。 在场的男人与女人都瞠目结舌地望着她,方才美轮美奂的几十个动作,连成整个妖娆的舞蹈,正是舞台上丁大家的压轴舞技,难度系数极大,但丁大家舞出的风情却根本不及苏墨的三分。 众人霎时被她的倾城舞蹈所折服,呆呆的回不过神来。 丁大家面色阴沉,一瞬间面容掠过恼怒、担忧、忿恨、不可置信等等复杂交织的神色。 “咚”的一声,手中紧捏着的杯子已砸落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周先生大笑,“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忽然,远处响起了掌声,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周先生最先看向远处湖面的画舫。 苏墨也回眸一望,便看到一个男子斜倚在朦朦胧胧的淡纱后,看上去有些朦胧,却又比往日清晰。 他,高雅雍容,身姿修长,玉树临风,风姿如画。 当雪白的纱被风吹拂而起,便露出一张完美无瑕的容颜。 ------题外话------ 感谢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40颗钻石10花,lololaw送了1颗钻石,阁楼上的小猫送了20颗钻石,颜若纯 送了5朵鲜花,13662909342送了1朵鲜花,838491762送了1朵鲜花 第011章 意料之外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3 本章字数:4852 齐时明月故人在,昔日英豪魂为灰。 乌衣巷前无人问,倾舞妖姬谁风流。 ——《三千世界。琉璃般若》 当雪白的纱被风吹拂而起,便露出一张完美无瑕的容颜。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周先生已经很有眼色的支走了所有人,包括心情复杂的丁大家。 这一刻,院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当苏墨看到眼前男子的时候,脑海不由自主浮现一个词语。 ——魅世风华。 染公子眸子极美,目光静邃,暗雅高贵,流光动人。 只见蓝衣男子手里捧着一册书,举手投足带有几分散漫与贵气,那姿态竟有三分散漫的少年神韵,这般的人物就像京城中家教良好的贵族公子。 看上去真是英俊又安静,且优雅地斜倚船前,别有一番风情。而他乌黑的发仅用了一根玉簪别着,玉质通透极美,价值不菲,依然无法媲美他如玉完美的容颜。无可挑剔的外表下,配着线条优美的下颔,嘴角微微扬着,气质中却透出一种高贵与优雅,长长的睫毛在眼脸投下深深浅浅的影,美到极致。 苏墨甚至看出男子身上穿戴着京城贵介公子最流行的款式,蓝色的料子极是上乘,腰间线条紧束,做工很是考究,左手拇指带着一个火红色的玉扳指,异常罕见。 她美眸眯起,凝视他很久,两世以来第一次真正看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 但见男子慵懒中带些冷漠,冷漠中有着高雅。 眼神有些张扬,却又偏偏带着淡淡温柔。 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又让人如沐春风。 此刻被她盯得太久,染公子亦慢慢看着她,随意瞥了一眼,朝她微微颔首,依然慵懒而淡漠。 苏墨知道方才那舞蹈只是让他悸动了一瞬而已,但这已经足够了。 终于,苏墨纵身跃下,端肃一礼,“见过染公子。” “嗯。”他的声音似从鼻子里发出,性感惑人。 他扬了扬嘴唇,笑容却不达眼底,端起面前的美酒,抿了一口,“看够了吗?” 苏墨很诚恳,很认真,且不卑不亢地说道:“公子风华如何能看够,只是我心中觉着……染公子闻名不如见面。” 他非常优雅的弯了弯唇角,但见如玉如琢的指尖挑起一只蝴蝶,仔细地看着,却并没有认为这是苏墨亲手打造的,悠悠然道:“你带来的这些机关傀儡,也很好。” “这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苏墨淡淡说道。 “哦?”男子目光瞥了她一眼,忽然低笑出声道:“不过我听说前些阵子,恶人岛有一位齐国妖姬逃离,用的就是这种机关术,甚至还伤了我的一位朋友,而后乘船远遁逃走,你与她究竟是何关系?” 苏墨霎时脸色一变,她做事向来非常谨慎小心,却不想这件事居然会被人知道。 分明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逃离,而且恶人岛的消息也绝不会向外透漏。 只怕目前连三皇子都不知道此事,何况齐国皇族见过她的人屈指可数,世人更不会发现她就是妖姬。 而她只要偷偷抵达燕国,从此女扮男装,与齐国皇族再无瓜葛。 为何这世人根本无法知道的事情,却让染公子如此快速的知晓。 甚至说她伤了他一位朋友,莫非他的朋友就是——白衣男子? 苏墨不由有些好奇那白衣男子的身份,不过,染公子另外的一些身份也是未知。 他们究竟是何人? 而她居然还自以为是地出现在他面前,计划周详的与他合作,希望金虞堂成为她的庇护伞。 孰料到一个不慎,自己误打误撞到了枪口之上。 但她向来临危不乱,很快就恢复了常态,淡淡笑道:“染公子只怕误会了什么?在下听不明白。” 染公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不再提起先前的话题,接着道:“姑娘想要如何合作?” “合作么?我还有更多的机关术可以便于金虞堂的演出,譬如演出时舞台可以千变万化,甚至可以把演出场地换到船上,这样更有利于金虞堂在各地行走,不用舟车劳顿,而且还可以把船只打造的更为豪华,船只周围布上阵法机关,在海上更利于行动,不惧海盗马贼,而我更希望能与金虞堂长久合作。”苏墨挑了挑眉梢,语气依然非常有诚意。 “好主意,让一艘船成为我们金虞堂的演出之地,实在太好了。”周先生表示非常赞同。 “对了,这是你们苏家特制的机关?”男子则眉目轻抬。 “是,也不是。”苏墨抬眸,神情语气却是非常平和。 男子唇角弧度勾起,指尖轻抚着蝴蝶,漫不经心地问道:“为何说是,又说不是?” 苏墨艳丽的唇边依然带着魅惑微笑,“因为这些是我打造的,但是这技艺却不是苏家的。” “哦?这些居然是你打造的?”染公子微微动容,却淡淡问道,“那么姑娘……师承何人?” “我的师傅是隐世高人……恕我不能透漏。”苏墨声音清雅。 “是么?这世上事无不可对人言,尤其是合作的时候。”染公子微微侧眸,声音优雅低沉,仿佛在质疑她的诚意。 “染公子莫怪,其实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何人?”苏墨淡淡一笑,飞快地垂下了眸子,她不由想起那个如雪如风如雨如云的男子,手持青伞,绝世独立于湖畔的模样,她的目光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苦涩。 染公子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见状,唇边忽然发出一声淡淡轻笑,慢慢直起修长的身子道:“染某还未请教姑娘的芳名?”他的声音慵懒中带着随意,终于对她的姓名提起了兴趣。 “我叫苏墨。”她目光忽然又变得潋滟,笑容中带着妩媚。 “苏小姐,我们接下来谈一谈合作的事情,周先生会与你详谈。”他转了转左手的扳指,随意一笑。 而后他居然随意地转身,坐在一旁煮酒看书,仿佛已经没有了兴致。 苏墨接下来发现,周先生虽是文人,但一旦谈起生意,立刻变了一个模样,咄咄逼人,言辞犀利,俨然变成了唯利是图的商人嘴脸。 讨论合约时,两人开始谈及船只的改建,各抒己见,甚至冷言相对。 酒水很快就沸了,淡淡清香四溢,染公子甚至亲手舀了一碗清酒给她。 苏墨默不作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嗅到淡淡的百种极品药香,一杯价值千金。 她悠悠开口道:“此酒甚好。” 染公子勾了勾嘴唇,没有说话。 此后染公子的发言不多,依然懒洋洋的听着二人交锋,优雅贵气,风华流泻地品着美酒,看似漫不经心,却偶尔会抛出一两个犀利的问题,眼光独到,不过苏墨都能给出他满意的回答。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讨论半个时辰。 周先生对苏墨说出的造船计划感到钦佩,谈好了价格之后,终于又变回了原来斯文的模样。染公子依然随心所欲地靠在软椅上,盯着苏墨面容,似在审视着她。 苏墨松了口气,察觉手心与后背有些微潮。 虽然周先生看上去非常精明,不好对付,但是真正难对付的却是染公子。 但不论如何,她已经完成了该做的事情,至于说齐国妖姬,先走一步算一步,她慢慢再想对策。 她刚刚起身,忽然眼前出现了白色的一道光影,速度太快,还未反应过来,已经撞在了苏墨的身上。 脚下一个不稳,苏墨脸色一变,毫无防备地向染公子方向撞去。 …… ------题外话------ 感谢君临天下576投了1票(5热度),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10颗钻石,缘来是你5送了50颗钻石,羽落吾家送了1颗钻石,颜若纯送了10朵鲜花,xishuifang送了2朵鲜花,13662909342 送了1朵鲜花。谢谢亲们,钻石不用送了,感谢把我送到钻石榜单,这个月应该不会掉下去的拉。 第012章 又是意外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3 本章字数:5625 湖水潋滟,微微荡漾,空气中散发着花朵的淡淡馨香。 脚下一个不稳,苏墨脸色一变,毫无防备地向染公子方向撞去。 事情发生在一瞬间,染公子见苏墨踉踉跄跄而来,不禁剑眉轻挑。 但见他的身形下意识向后一退,大幅度的一挪动,完全避开了她,只因他避开的太多,苏墨此时势必会落入到湖水当中。 周先生叹了口气,他知道女人若要对染公子投怀送抱,那么只有一个下场,便是很惨! 据他所知,染公子向来不懂得怜香惜玉为何物,他昔日见过很多贵族女子在染公子面前佯装娇弱无力,最终也只有摔落在地上,甚至一位贵女在染公子面前故意摔下马匹,却落得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狼狈不堪,而后自己再悄悄爬起来,公子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公子的性情一向淡漠,处事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再美的女人在他面前,都如尘埃一般。 此时,他固然清楚这个女子很是无辜,但染公子却绝不会对女人施以援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苏墨忽然在空中双腿一旋,随即飘身而起,身形在空中如飞花般转了转,身法美妙。 然而情急之下再次撞向染公子的方向,这回确实让对方无处可避,真真措手不及,终于是软玉温香抱个满怀。苏墨重重跌落在他的怀里,红唇一触,肌肤清凉,微微惑人,却是对方的喉结,二人不由都震了震。 苏墨立刻抬起眸子看他,他亦低下面庞,霎时间大眼瞪小眼。 两人的距离很近,吐出的气息,慢慢交融,温暖得让她呼吸一滞。 与此同时,苏墨衣衫下传来对方淡淡的体温,她闻到男子身上好闻的清香气息,浅而温暖,距离如此之近,她越发觉出男子的身姿修长,俊美挺拔。而他长长的睫毛微翘,弧度诱人,不知是什么缘故,苏墨居然能听到自己怦然心跳的声音。竟有一种名为旖旎的诡异气氛在空气中蔓延。 这感觉如柳絮飘落粼粼的水面,氤氤氲氲的荡起层层叠叠的涟漪,刹那间水中波纹悄无声息的荡漾开。 但她向来喜欢头脑清醒冷静,没有心情体验这种气氛,却不喜欢这种心情失控的感觉。 怎知眼前男子魅惑动人,瞬息无法让心情平息下来,她的呼吸不由窒了窒。 周先生更是瞠目结舌,眼前两人居然就这么紧紧贴在一起,一动不动,委实让他大开眼界。 这世上大概只有这个女人,可以如此明目张胆的与染公子如此亲密接触。 而染公子没有立刻推开她,也真是一个奇迹。 但见头顶红霞漫天,如火焰炽燃,照得四处一片红彤彤的。 此情此景,倒是有些特别的意味。 就连苏墨的面颊都是绯红色的,鬓上蝶翅玉簪光泽闪烁莹莹如火,她蓦然用力尴尬起身,怎知对方衣料太滑,再次摔落在他身上,隔着衣衫,一个硬物直接重重撞到她的腰间,那里一阵火辣辣的疼,她疼得“嘶”了一声。她想起这些贵族男人喜欢在衣衫内藏戴饰剑,或是藏着匕首,此乃风尚,刚才自己碰到的一定是剑柄,她忙坐了起来。 “姑娘没事吧?”男子半坐起身子,指尖轻掸袖上的浮灰,用他那独特好听的嗓音,淡淡的说道。 “这……”周先生瞠目结舌,染公子居然会关心旁人? “无事。”苏墨连忙直起身子,故作镇定道:“那个……公子的剑撞到我了。” “抱歉。”男子淡淡瞥她一眼,目光从容。 “对了,方才什么东西速度那么快?” “是冰狐。”染公子目光流转若星辰璀璨,慢慢扫过旁边一只高傲的白狐狸,声音清曼悠远道,“是一位朋友寄放在我这里的宠物。” 苏墨抬起眸子,看到对面立着一只浑身雪白而且清高的小东西。 冰狐侧了侧脑袋,看着苏墨的眼神很是跋扈,对她呲了呲牙。 苏墨抬起清澈的眸子看向冰狐,怎知那狐狸忽然消失在原地,又是一道白光闪过眼前,速度奇快,如电如梭,又如旋风一般席卷过来,在半空中一个翻跃,又在她眼前消失了一瞬,下一霎那张开嘴露出森森白牙,恶狠狠地咬在了苏墨的胸膛上。 周先生立刻惊叫了一声,却未制止住。 孰料到,它却利齿是咬在了苏墨胸前的天书上,好在并未用全力,否则满口利齿怕是无法保住。 而它顿时凄厉地惨叫了一声,身子瞬息消失,下一刻扑在周先生的身上呜呜哀鸣着。 苏墨眯了眯眸子,抚过胸膛很是郁闷,觉着这冰狐很奇怪。 她是招了它,还是惹了它? 不过,她看出这狐狸速度身法实在太诡异,这应是一种遁术。 这种动物,也是另类。 周先生慢慢抚了抚冰狐的皮毛,看着它俨然一副控诉的神情,不由大笑道:“闻人公子的这只冰狐性子实在有趣,冷傲之时与闻人公子如出一辙,这撒娇的模样却又像个女子,恐怕最早的主子也是个女人,这冰狐这次大概真的不喜欢苏小姐,所以它才会这么做,苏小姐莫要介意。” 苏墨神色不悦,红唇轻启道:“它为何要攻击我?” 周先生答道:“冰狐乃是狐中另类,独来独往,非雌非雄,因为实力强悍,一般对其他妖媚的狐类并无好感,方才苏小姐一舞倾城,妖娆诱人,胜过千年前的苏妲己,吸引走了染公子与在下的注意力,我们甚至还与小姐一起坐了半个时辰,冷落了它,所以它对苏小姐很是排斥。” 苏墨冷艳一瞥,微微凝眉,眼瞳中光泽盈盈,这是说自己像是狐狸精么? 那冰狐一脸哀怨地看着染公子,又凶神恶煞地瞪了一眼苏墨。 “好了周先生,我们已耽搁了苏墨小姐的时间。”这时染公子眸子微抬,嘴角微扬,“该送客了。” 冰狐立刻得意的斜睨了苏墨一眼,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 金虞堂的院外依然人山人海,车水马龙,外围甚至有很多的暗卫,门口的两名小厮都是先天实力的强者,但凡想要求见染公子的贵族都在正门处等待通告,与金虞堂准备谈生意的商主们则在后门排着队。 “劳烦您通传一声染公子,就说燕国的苏峥求见。”门口,一个中年男子拿着名帖,对着门前小厮说道。 一旁苏玉壶穿着一身华贵的雪缎,戴着漂亮的发簪,一张诱人的面容上带着明艳的笑容。 刚刚到这里时,苏家二老爷就已经告诫她虽然是家族高高在上的六小姐,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可以自以为是,方才同意带着她来见识见识。 苏玉壶来着这里看到无数的贵族,方才知道父亲现在努力结交各方势力,是一件长远而且有利于自己的事情。 如今,苏家大房掌控着苏家的一切,她们二房岂能坐吃山空,坐以待毙? 想到苏墨仗着大房的身份能够嫁给沐家那样的人家,苏玉壶非常不服气。 总有一日,苏家二房要胜过大房,她也要踩在苏墨的头上。 尤其是沐无痕,她绝不会让苏墨嫁给他。 但想起沐无痕这些日子以来对她大献殷勤,她又忍不住得意起来。 然而,门口的小厮面无表情道:“燕国苏家我没有听说过,染公子从来不见任何乱七八糟的人,就算是豪门贵族,顶多是让周先生见一见,所以你们回去吧!” “你们两个小厮怎这样说话?我们在燕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千里迢迢从燕国过来,你们把我们拒之门外不说,连通报一声都没有,实在太过分了。”苏玉壶银牙紧咬,冲着两个小厮大声叫喊。 谁知两个小厮听到苏玉壶的话语,不禁嗤笑,很快有人就把他们请了出去。 苏玉壶不由感受到了难言的屈辱,她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结交一些贵族子弟,让父亲更有面子,甚至让苏家所有人刮目相看。 她不甘心,很不甘心。 她回眸咬了咬牙,看到一个身影正从侧门走出来,两个小厮正恭恭敬敬地送着,此女背影居然有些像苏墨,她记得那女人今早出去时就穿着这样一身衣裳,但她立刻摇了摇头,觉着这绝不可能。 天色渐渐深沉,红霞散去,鱼塘内红色的鱼儿争先抢食。 “她走了?”坐在湖心凉亭上的蓝衣男子漫不经心的说道,而他面前垂着鱼竿,并没有鱼钩。 “走了,明日我会去码头看看。”周先生摸着冰狐身上的绒毛,狐狸在他身上趴着一动不动。 “有劳了。”染公子随意地说道。 “不过,她走的时候一直揉着腰,好像碰疼了。”周先生好奇的看着他,“对了,染公子,你身上不是从来不喜欢带剑的吗?” 染公子眸子一侧,眸光流转,却慵懒的趴在栏杆上,没有说话,只留下周先生一脸的诧异。 终于,他后知后觉,忍不住在对方的小腹看了一眼,虽没有什么异样,但他记得染公子从来一直不近女色,那方面怎如此了得?最后,周先生心中不禁喃喃了一声:这真是无欲则刚! 但愿那姑娘不要发现真相才好。 ------题外话------ 感谢昨日:zhen779 送了1颗钻石,曼珠沙华love凡 送了13颗钻石5花,云墨羽 送了1朵鲜花,liyuming2009 送了50朵鲜花。lololaw送了1朵鲜花,fuwenjuan520 送了88朵鲜花,nini2009 投了1票(5热度),lololaw 投了1票(5热度),hwhxxlb 投了1票(5热度),君临天下576 投了1票(5热度), 第013章 白衣男子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4 本章字数:6258 清风徐徐,夜色朦胧,明月照人。 今夜是民间赏花灯的节日,湖畔四处都是男男女女。 苏墨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慢慢用修颜膏再次恢复了平日里的面容。 随后,她躺在苏家自制的小舟上,来到湖中,眸色倒映湖光,享受着夜色清风。 不知何时,只要有湖有水的地方,她便特别得喜欢。 此时此刻,苏墨慢慢整理着思绪,侧着头凝思了片刻,隐隐猜测着当日那个白衣男子究竟是何人?既然他与染公子是不错的朋友,那么他一定也有特别的身份,然而不论她如何推断,甚至想破了脑袋,可惜都想不出那白衣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蓦然想起周先生提起的闻人公子,苏墨的脑海中立刻涌出了一些线索。 闻人氏乃是齐国的皇族姓氏,这种姓氏不论是皇帝、皇子、皇孙、皇亲国戚,没有上万,也有上千。 而她忆起两世在齐国的经历,也并未见过那个白衣美男,此人很是低调与神秘。 她有些郁闷的凝了凝眉头,看来目前是无法得知对方真正的身份了。 放下思绪,苏墨叹息一声,指尖敲了敲璇玑天书,想起这半日以来,那美少年倒是非常安静,仿佛消失了一般。 她轻轻的勾了勾嘴唇,“我说……你今日怎不说话?” 半晌,终于,天书内有了动静。 “为何我要开口?”少年的语气依然倨傲,“你这女人做什么我都兴趣不大,本公子不会常常出来陪你做些无趣的事情。” “果然,没有血肉之躯真是非常可悲。”苏墨指尖挑了挑荷叶,语气有些轻嘲。 闻言,少年修长漂亮的身影终于浮现了出来,只是他出现的方式有些奇特,他是后脑先出来,如绸缎般的漆黑发丝飞扬在身后,而后是他优雅的曲颈,漂亮的背部,柔韧的腰身……不过少年如此一现身,就仿佛趴在她的身前坐起来的一般。 倘若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误以为二人躺在小舟上你侬我侬,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苏墨手腕支着臻首,侧眸看着他,眼底掠过一丝诧异,眸光微沉。 明明可以一瞬间就走出来,这般岂非看到了不该看的风情。 少年在船上坐直了身子,双手抱着手肘,轻哼一声,语气漠然道:“你这女人对别的男人倒喜欢投怀送抱,骨子里那么轻浮,本公子方才可什么都没有做过,只是刚刚闻到在你身上有木料的气息,没想到你身上一点脂粉味道也没有,有时候你可真不像是个女人。” 他昂着头,眼眸斜挑,目光对苏墨不屑一顾。 苏墨如玉的手指抚过胸前,平抑了一下心情道:“你这样出来不怕被人看见?” “此处无人,女人,没想到你一旦露出真面目,居然可以谈成一笔不错的生意。” 苏墨优雅而风情万种地一笑道:“有时候,机会是靠自己来争取的。” 少年依然面无表情,“更想不到的是……你居然会傀儡机关术?” “略知一二,不值一提。” “哼,算你有一些自知之明,总之我这里准备了一些东西给你,是一本阵法图谱,配合你的机关术可以更进一步,还有一册适合你的心法,你记得用其他东西来交换,本公子目前需要最华贵的衣衫,还有几坛美酒佳肴。” 苏墨微微动容,这少年居然在天书中想出这么一个主意,逼着她拿东西与他交换,如此甚是有趣。 这时周围传来其他动静,少年皱了皱眉,再一次消失在天书中。 苏墨微微一笑,指尖抚过了莲叶,百无聊赖地抬眼凝望时,正看见一群少男少女走过,正是墨门一众弟子。 她用莲叶遮挡住面庞,不予理会,众人正好站在桥头赏景,无人发现她的踪影。 最前面站着的是一男一女,男子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女子楚楚动人,含羞带怯,两人并肩而立,宛如金童玉女,看上去颇为亲密。 二人正是沐无痕与苏玉壶,周围几人则是狐朋狗友。 苏玉壶肌肤白嫩,侬侬软语,小鸟依人,乃是典型的温柔玉女。 沐无痕身形修长,风流倜傥,气度不凡,目光带着点点傲气。 此刻,不远有几个女孩子如骄傲的孔雀般前来,傲然道:“苏玉壶,我听说你今日去了金虞堂,是不是?” 苏玉壶眸光不易察觉的一沉,随即若无其事的笑道:“是啊!我刚刚回来,在金虞堂内坐的有些久呢!” 几个女子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对苏玉壶的态度也好了很多,“玉壶妹妹,看来你也是有本事的。” 苏玉壶立刻昂起了下巴,自欺欺人的一笑,“哪里,哪里,只是陪着家父而已。” 沐无痕不由诧异地问道:“玉壶,她们是……” 苏玉壶抿唇一笑道:“无痕哥哥恐怕还没有见过她们吧,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高尚书家的小姐,这位是李侍郎的千金……”苏玉壶昂着首,语气中带着三分傲意,她这种女孩子当然是爱慕虚荣的,与官家小姐交往毕竟是一件体面的事情。只听她悠悠说道,“家父知道金虞堂的分支就在此地,我今早与无痕哥哥分开之后,就与父亲一起拜访金虞堂的周先生,回来在路上碰上了她们。无意中被她们知道了我此行的目的。” 沐无痕立刻动容,没想到苏玉壶的父亲如此了得。 能与赫赫有名的金虞堂搭上关系的都非寻常人物。 据说金虞堂富可敌国,富丽堂皇、美伦美幻、很多贵族都被拒之门外。 看来,这个苏玉壶远胜过苏墨百倍,千倍。 闻言,几个官家小姐对苏玉壶的态度愈发好了起来。因为她们是知道内情的,周先生才是金虞堂管事之人。 若是苏玉壶说自己见到染公子,则所言必是不实,若说见到的是周先生,那么定是真的。 殊不知,苏玉壶也是听到门外两个小厮所说而已,暗暗记了下来。 于是,贵女们放下了架子,与苏玉壶拉起了家常。 此刻,众墨门少年居然其乐融融地畅谈起了江湖中的奇闻,却是引得贵族女子竖耳倾听,其中有说到魔教中人杀人越货,江湖又分为几派势力,听到贵族女子们一阵惊叹。 忽然,有人嗤笑了一声道:“我刚才听说……玉壶师姐有个堂姐去做顶级任务,到目前还未回去复命。” “我也听说了,她再不回去怕是要受罚了,但这可怨不得别人,都是她不自量力。” “这是怎么回事?”一位贵族女子好奇地问道。 那人笑着道:“据说,苏墨知道沐师兄与苏玉壶师姐两人关系很好,立刻外出做墨门最顶级的任务,以此证明自己胜过玉壶师姐,我觉着她肯定是受了莫大的刺激。” “就凭苏墨也想比过玉壶师姐?当自己多了不得的人呢,也不想玉壶师姐一直是墨门中最聪慧的女弟子,又是墨门有名的大美女,她还不是东施效颦?” “是啊!这回若遇到她,我定要替玉壶师姐羞辱她一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众口铄金,把苏墨说成为心怀感伤,便一心外出做墨门的任务,一则是不想看到沐无痕与苏玉壶二人郎才女貌,情投意合,二则是要证明自己的实力,让沐无痕认清楚自己胜过苏玉壶很多,所以才会不自量力的选择顶级任务,以至于到现在还没有脸面回墨门复命。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笑着,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与讥讽。 湖面微风轻荡,泛起涟漪,听着众人言不符实的谬语,苏墨扬起嘴角,轻笑了一声,真是无聊透顶呢!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墨门的惩罚,苏墨并不畏惧。 随后,她双手枕在脑后,慢慢阖上了眸子。 此时,沐无痕侧了侧头,望向远处,忽然道:“对了,今日飞鸽传书,让我们集合回墨门,究竟怎么回事?” 一个少年笑道:“师兄不知道吧,就在你和玉壶师姐外出的这一个月,奕师叔要回来了。” “奕师叔?”沐无痕挑了挑眉,不由诧异。 “是啊!奕师叔在当日的比试中,只要一招就可以把对手打下台,连胜百场。” “据说,奕师叔已经是淬体实力,二十岁就达到了淬体的实力,是墨门百年内第一新人,后来去了昆仑山。” “不知道奕师叔是哪位?”有人好奇的问道。 “他一向很冷淡,很少说话,很少出现在墨门,长得极是绝色。”那人表示出对奕师叔的欣赏与敬重。 “是么?”沐无痕不屑一笑,他并不认为墨门有年轻一辈的男子实力会超过自己。 “那奕师叔现在何处?” “不知道,大概就在路上吧。” 正说着,远远的,众人看到一个男子从远处慢慢的走来。恰是一个玉树临风的年轻男子,此人穿一袭素白色锦袍,领子裹着一圈儿薄薄的白色狐裘,足踏云靴,雅若流云,腰间的玉带上佩着一柄漆黑长剑。 男子身姿修长,月光映射在他的身上,为他周身镀上了一层耀眼的淡淡银辉。 他慢慢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俊美,完美无瑕的容颜,恰是一个剑眉星目的美男子。 美男子看上去二十二岁左右,气质中却透露出一种冰冷与漠然,玉人般的风姿中流露出绝世之美,肌肤晶莹剔透,却是浑身上下透着难言的冷意,恍若天颠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 苏玉壶的手忍不住抚向胸膛,忽然感觉心跳完全不受控制。 太美了!如此高贵,如此俊美,沐无痕虽俊美贵气,居然远不及此人一二。 世间造物主为何会诞出这般绝美的男儿,让她忍不住想要膜拜。 苏玉壶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荒唐大胆的念头,倘若是这个男子要娶她,那么她绝对不会多看沐无痕一眼!倘若此人需要一位红颜知己陪着他的话,她愿意陪着他直到天荒地老……沧海桑田……海枯石烂…… 不知不觉,她已经完全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 这时,忽然有人大煞风景地叫了一声,“哎呀,快看,桥下有人。” 原来有人的袖中白绢落下,掉入湖中,探下头去,正瞧见苏墨慵懒的侧躺在舟上。 第014章 以牙还牙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4 本章字数:5402 这时候,忽然有人叫了一声,“哎呀,桥下有人。” 原来有人的袖中白绢落下,掉入湖中,探下头去,正瞧见苏墨侧躺在舟上。 沐无痕面如美玉,垂眸向下望去,正看到对方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容,眼底立刻掠过一丝讥讽。想他沐无痕本是华衣锦服,鲜衣怒马,相貌堂堂的浊世佳公子,亦是隐世江湖世家嫡次子,更是墨门第三代拔尖人物,偏好遇到沐家与苏家联姻,但这个苏墨有何德何能嫁给他? 他很傲,极傲,他很恼,极恼。 二者选一,他选择了长相动人的苏玉壶。 但眼前女子,阴魂不散,让他厌烦。 他面容的表情,立刻阴沉下去。 尽管对方正用手撑着头,一副半睡非睡的姿态。 苏玉壶立刻昂起了下巴,可爱的歪了歪头,面带得色道:“苏墨,又是一个人啊?” 她语气随意,却刻意在“一个人”的字眼上加重,暗喻讽刺对方是孤家寡人,说罢她瞟向一侧的沐无痕,娇滴滴地说道:“无痕哥哥,刚才听说墨门的布告栏上有黑名单,没想到苏墨也在上面,看来她果然没有完成任务呢。”她站在沐无痕的身侧,嘴角微笑的胜利弧度几乎完美。 闻言,苏墨淡漠地睁开眸子,看着眼前二人,就像看待两个陌生人,声音不徐不疾,“你们……很吵。” 沐无痕不由皱了皱眉头,苏玉壶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然而,沐无痕的目光在她面上转过一圈,眸子很快流露出不屑之色。 在他心目中始终认为……苏墨这是在惺惺作态。 苏玉壶并不打算轻易地放过苏墨,她目光一闪,忽然轻吟一声,似乎很不小心的扭了下脚踝,而后柔若无骨地贴在沐无痕的身上,而沐无痕立刻将她搂在怀中。苏玉壶则目光挑衅的看着苏墨,得意地笑道:“苏墨,没想到这么快看到你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这次墨门定会赶你出去,怕是苏家也不愿意接纳你,你的未婚夫也不喜欢你,苏墨,你输了!” 语落,她勾起嘴唇,等着去看对方无比沮丧的神情。 怎知……苏墨已然慢慢抬起了头,毫不在意的看着苏玉壶,那目光幽然如墨,神情淡淡地道:“苏玉壶,你实在太无聊……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对手,如你这般天真无知,有胸无脑的女人,假使火力全开,也伤不到我分毫!” “你……” 没有想到她会如此,苏玉壶志得意满的笑容,刹那消散。 说起来,她非常憎恶苏墨,自幼就非常憎恶! 她们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两人各自是苏家大房与二房的嫡女。明明两人之中自己更为出众,偏偏苏家家族却一直对苏墨更加看重,对大房的子嗣更照顾,所以她无论何时都要与苏墨争锋相对,甚至和她一同进入江湖墨门,更是要不择手段的抢走对方的未婚夫,明明是自己大获全胜,但她凭什么这么无所谓? 她忍不住心头的怨恨,不甘心的尖声叫道:“苏墨,你这贱人,不要太得意。”娇容之上,更见狰狞。 这里动静一出,周围赏灯的贵族都看了过来。同情的,讥讽的,鄙夷的…… 四周人来人往,此刻苏墨、苏玉壶、沐无痕俨然成为全场的焦点。 人群中,有几个墨门弟子露出了沉思之色,“没想到这个苏墨倒是颇有风骨,与以前判若两人。” “相比之下,苏玉壶却太失仪了!” “听说苏玉壶自诩墨门第一美人,今日一见,不过如此罢了。” 面对外围一些新人少年指指点点,苏玉壶微微咬唇,面容又青又白,急得几乎要流下泪来。 看到身旁美人泫然欲泣的模样,沐无痕立刻心生怜惜,他安抚地拍了拍苏玉壶,心里格外觉得憎恶,黑瞳中却隐着一丝冷笑,眼中讥诮更浓,这个苏墨不过是墨门长相最寻常的女弟子,武功不算顶尖,家世固然不错,却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女子罢了,毫无优势可言,可她凭什么要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 随意瞥了她一眼,他负手而立,傲然地扬起头颅,高高在上道:“苏墨,你居然藏得很深。” 旋即,他眼里露出讥讽的眼神,那种不屑,在场的人完全能看出。 沐无痕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墨,用他贵公子特有的犀利刻薄口吻道:“当初我知道你常常出入沐府,每一次都要停留很久,目的只为了接近我。这种时候,你又装出这幅高高在上的贵女模样,妄图想要引起我的注意,真是没有任何新意!” 随后,他冷笑一声,用更为冷酷刁毒的言辞道:“我承认,你这次回来改变了很多。 但是不论你用什么手腕,哪怕是你的花样手腕层出不穷,哪怕你为了勾引在下,脱光了衣服站在我的面前,我也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 这一刻,他连说了三个绝对。 霎时,周围一众狐朋狗友立刻大笑起来,苏玉壶也破涕为笑,总算觉着替她出了一口恶气。 这回轮到苏墨抬起浓密的睫毛,琥珀色的眸子微眯,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这是她今日里听到最不好笑的笑话。 …… “发生了何事?为何你们在这里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这时候,一个墨门老者忽然上前出声呵斥。 另一厢,几个老者与一名年轻俊美的男子走来,正走向这个方向,那名男子波澜不惊,云淡风轻。 男子穿着白色锦袍,腰间佩黑色宝剑,面容波澜不惊,如冰似雪,仿佛一尊晶莹剔透的美玉雕般。随意而不凌乱的刘海下,则是一张没有瑕疵的面庞,斜眉如剑,鼻若玄胆,瞳如晶玉,手指修长,莹白剔透,一袭白衣刺绣华美,衬得风华无限,高贵不凡。 沐无痕刚要说话,看到那白衣男子顿时怔了怔,没想到竟然是方才走过这里的美男子。 近看之下,同样身为男子的他,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呆怔的说不出话来。 苏墨目光扫了一眼众人,“嗤”的一声笑了,神色妖娆的开口,“方才,沐公子一直觉着我要处处勾引阁下,那么本姑娘索性开诚布公的告诉阁下好了!本姑娘以前去沐家不过是为了家族事宜,与公子没有任何的关系,何况我的眼界很高,也很挑剔,沐大公子这样的长相、身材、家世、人品本姑娘根本看不上,若是我要勾引某个男人——也只会勾引那样的。” 说着,苏墨如玉的手指抬起,在小舟上晃晃悠悠,径直指向那初来乍到的美男子。 随着她这个动作做出,那白衣男子,忽然侧转目光,黑嗔嗔的眸子慢慢转向了她,目光深邃。 苏墨,大大方方的对着男子,笑容温雅绽放。 仿佛勾引,胜似勾魂,她的笑容竟这般媚意横生。 而他容颜如画,目光如星空皎皎明月。 半晌,他微勾嘴角,静静向她流露出淡淡清浅的笑容,却轮到苏墨心中怦然一跳。 好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沐无痕的目光不由冷冷的扫了一眼苏墨,眸中火焰“腾”的窜起。 对他来说,原本一直对他痴恋情深的苏墨,竟然会与别的男人眉目传情?他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自己根本看不上眼的女人,居然会这样讥讽自己,嘲笑自己,让他实在无法接受这种转变和态度,更让他下不了台面。 就在这时,有人奇怪道,“对了,对面那男子是何人?” “你竟然不知道他,他就是奕小师叔。” “原来他就是奕师叔,果然俊美的名不虚传,听说他实力也非常不凡。” “不错,若是让我选择其一,我也一定会选奕师叔的。” “这个苏墨,她胆子可真大。” 片刻之后,苏墨已挪开目光,一如既往般淡然轻笑道:“沐公子好像不满了,其实本姑娘是宁缺毋滥,但凡贵气得不够出众,实力没有数一数二的卓绝,长相不够万里挑一的俊美,我一概不会放在眼里,就是你沐大公子……此时此刻站在本姑娘的面前脱光了衣物,我也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 她亦连说三个绝对。好一个以毒攻毒,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沐无痕睁大了眼睛,狠狠抽了一口凉气:“你简直……不知廉耻!” 苏墨依然笑意浅浅,“彼此彼此。” 沐无痕顿时一噎。 苏墨目光平静的说道:“沐公子,方才说我勾引你的人是阁下,指责我不知廉耻的也是阁下,但阁下又是本姑娘的什么人?既然你怀中抱着我的堂妹,你又有何资格说我呢?在这个世上只有真正关心我,值得我爱的男人可以指责我,而你,永远都没有资格。” 沐无痕不由退后了一步,直到现在他方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本不在意他的。 虽然他曾厌恶这个女子,但此刻俊美的面容因复杂的情绪纠结起来,心中却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远处,那绝色的男子依然面无表情地双手抱臂靠在树上,玉姿瑰现,风华不谢,漆黑的眸子平静看着苏墨,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那睿智的目光却又仿佛能看透一切。 ------题外话------ 感谢昨日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5颗钻石,镜湖散人投了2票(5热度),5朵鲜花,颜若纯送了5朵鲜花,流裳绿枫送了5朵鲜花。 第015章 前世杀神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4 本章字数:5560 明月苍穹,浩然星空,一盏盏花灯悠悠荡荡飘在湖水中。 白衣男子盯着苏墨,眼睫如羽毛般浓密。 而周围众人再一次被苏墨的大胆言论所震慑。 一个女子如此放肆的说出勾引的话语,又言辞犀利地指责一个男子,实为罕见。 为首的长老见闹出这番动静,连忙上前两步,略带歉意道:“闻人公子,真的是非常抱歉,今日您刚刚回来就遇到这一幕,都怪我们平日里疏于管教,让这些弟子不知道规矩。” 白衣男子负手而立,慢慢回眸,“君若无情我便休,此事无妨。” 闻言,沐无痕脸色顿时有些难堪,睫毛轻轻颤动着,但他此时早已没了颜面。 那长老欠身咳了咳,诚惶诚恐地道:“闻人公子,那个苏墨这次大概没有完成任务,又遇到未婚夫移情别恋,所以性情大变,一时就想不开了。若是公子您觉着这些弟子没有规矩,我会狠狠严惩她的,如何?” 白衣男子“哦”了一声,音声低沉而性感,但见他的语气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平常不过的道:“此事无关风月,她倒是懂得审时夺度,不过可惜了……” 他认为苏墨遇到沐无痕那样的未婚夫,委实可惜。 长老却误会道:“可惜她资质很差,任性疏狂,成不了气候。” 苏墨面无表情,她的纯阴之体是世间罕见,资质不差,但却是不能轻易暴露,所以方才遭此奚落。 但见白衣男子薄薄的唇微抿着,清澈如泉的声音淡淡道,“对了,大长老,这次召集我来是何缘故?” “闻人公子……”大长老的声音低低而出,得意一笑,“因为我们墨门发现有一位极有修炼天赋的女弟子。” 这世道有很多特殊体质的人群,但是毕竟都是极少数的人,白衣男子只是微微颔首,目中并无波澜起伏。一张绝世容颜带着淡淡的清冷寒意,目光掠过一丝幽暗之色,远处的灯光流溢璀璨,完全不及他眉目间流转的风情,衬上他那张英俊白皙的脸庞,竟有种近乎于妖的冷艳。让周围男男女女看得心中一阵怦然乱跳,他的容颜居然连男人与女人都可以魅惑的。 “天哪,奕师叔实在是太美了!”下面女弟子不禁窃窃私语。 “他应该是齐国皇族,可惜我没有听说过他呢。” “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奕师叔名叫闻人奕。” 闻言,苏墨蓦然觉得自己灵魂被抽出体外,如遭雷击,脑海里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响。 她真是没有想到……他竟是……闻人奕。 虽然,她早已认出此人就是恶人岛的白衣男子。 甚至为了防止他认得自己,索性行事更嚣张些。反其道而行之,让对方猜不到自己就是齐国妖姬。 但是现在的她忽然有了一丝慌乱,因为她知道了对方真正的身份,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捂住胸口,心情受到了冲击,闻人奕的名声她前世当然有印象,而且印象极其之深,那男子的无情之名让世人惊惧,当她知道他的时候,闻人奕已经名震天下。 虽是凶名显赫,可惜她却只见过他朦朦胧胧的身影罢了。 传言中他很是无情,不知不觉,前世的一幕闪过眼前。 她曾在逃亡时,偷偷来到姐姐的家中寄宿藏身,却一直瞒着姐夫。 某一日,天气诡异,清晨还是阳光明媚,谁知很快就下着蒙蒙细雨,却又不时雷电交加。 她午睡时被雷声惊醒,却想起姐姐的孩子在后院里玩耍未归。 姐姐这些日子与姐夫闹着情绪,无人看管孩子,她忙追去,然而在后院中看到了一些并不认识的人。 雨水略带湿热,院内雾气蒙蒙,苏墨揉了揉眸子,想将周围迷蒙的雾气都揉去,眼前却是依然看不清楚,只见左侧黑甲卫立在院子里,手中握着剑戟,如漆黑的森林般一动不动,右侧的银甲卫盔甲已染成暗红色,雨水顺着身上的盔甲落下,一滴滴的红色液体落入泥土当中,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另一厢,几名侍婢在一旁互相抱着,瑟瑟发抖。 院中,一个年轻的黑衣男子正与年幼的外甥站在一起,在他肩膀上趴着一只雪白而妖异的狐狸。 他侧过冰玉般的眸子,看着孩童,正淡淡问道:“你是谁?你的父母呢?” 外甥却异常欣喜地跳跃着,想要去摸一摸他肩膀上的狐狸,天真无邪笑道:“叔叔,我娘不舒服,我爹夜不归宿,我娘说他被外面的狐狸精给迷住了,只有小姨管我,叔叔,狐狸精是什么?是不是你身上的这一只?你让它下来陪我玩好不好?” “可以。”男子竟没有拒绝,半蹲下身子,完全遮挡住眼前的男童。 只听闻狐狸清脆的叫声在雨幕中响起,孩童则咯咯的笑着,不停的与男子说着身边的趣事。 男子屈膝坐在孩童身侧,替他打着伞,只是倾听着孩子的童言童语。 绝美男子,垂髻小童,神秘白狐,眼前的一幕,就像一副极美的水墨画卷。 但苏墨从未见过一个男人会对一个孩子这样有耐心,就是这孩子的亲生父亲也不曾。 雨幕中,苏墨在屋檐下看到男子穿着华贵的锦袍黑衣,高贵从容,姿态优雅,颈部围着黑色狐裘,冰冷的侧面在雨水中更显得模糊,雨水打湿他的面颊,肌肤带着盈盈光泽,背影却是那般料峭。 他甚至低低问道:“你开心吗?” “开心。”孩童点了点头。 “你要记得,狐狸只是宠物,世上只有鬼迷心窍的男人,没有所谓的狐狸精。” “叔叔,你的宠物很有意思,我喜欢这只狐狸。” “不过,你以后要结识更多的朋友才会真的开心。” 外甥也玩得很是开心,半晌抬头问道:“叔叔,下次你还一起陪我玩,好不好?” 闻言,男子慢慢直起身子,踏着优美的步履,狐狸再一次跃上了他的肩头。 “没有下一次了,我只会来这里一次,你遇到我并不是一件幸事。” “叔叔现在要做什么?” “我有要事去做,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永远不会懂得,你最好忘记今日的事情。”男子伸出修长的玉指抹去小童面颊的雨水,又轻轻揉了揉孩子柔软的发丝,语气淡淡道:“对了,你恨你的父亲么?想让他永远消失吗?” “不恨,若是我父亲没有了,娘会伤心,我也会伤心。”孩童侧着头,神色认真地回答。 “是吗?”男子声音平静而淡然,身旁的雨幕依然朦朦胧胧,他气度沉稳,谈吐优雅地道:“对了,屋檐下是你的家人?” “是!她是我小姨,现在只有她管我,我这就去找她。” “去吧!”男子绝世的容颜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孩童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男子,立刻迈开小腿向苏墨跑来。 黑衣男子负手而立,看着孩童的目光若有所思,直到孩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屋檐下的雨幕中,一瞬间,他犀利的目光径直落在苏墨身上,眸子在朦胧的雨中如冰如玉,那一眼让人寒澈入骨,不寒而栗,他冷冰冰地道:“女人,你带孩子速速离开此地。” 苏墨立刻照做,在她回眸的一瞬,绵绵密密的细雨打在她的面颊,看到这时候身为从二品要员的姐夫正一脸惊恐地从外面走来,踉踉跄跄在雨中摔倒了一次,还有数个男子瑟瑟发抖的来到黑衣男子面前,无一衣料不华贵,无一饰物不精美,几个人如丧考妣,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跪在那里,黑衣男子面对着众人负手而立,浑身透着高深莫测的冷意,让苏墨情不自禁感到一种危机,连忙带着外甥向屋内走去。 身后,她听到他那优雅的声音,慢慢的,轻轻地道:“行了,罪证确凿,都杀了吧!” 都杀了吧!轻飘飘的一句话,决定了众人的生死,她知道这里要发生一些大事了。 果然,那一夜,三户朝廷大吏被满门抄斩。 十户官吏嫡系被诛,家人被流放千里之外。 出乎意料的是,只有姐夫一人被降为白丁,家族众人也幸免于难。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的大姐还有些不可置信,魂不守舍地躺在榻上,姐夫也闭门不出,大病三月,与狐狸精们断了往来,整个人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其他人则偷偷地告诉苏墨,昨天东陵卫指挥使闻人奕在后院中险些灭了她姐夫全家满门,她这才知道那个清冷俊美的黑衣男子竟然就是赫赫有名的闻人奕。 从此以后,她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传闻,无不令人闻风丧胆。 但是,她却再也没有机会见过此人。 方才,苏墨在小舟上想到许许多多的闻人氏,却唯独没有想到他就是——闻人奕。 若说前世,让男人们最觊觎的女人就是苏墨,而让贵族们最惊惧恐怖的男人就是闻人奕。 此刻,苏墨瞧着眼前白衣的翩翩公子,无论如何也无法与那个浑身带着肃杀之气的黑衣男子联系在一处。 若她在恶人岛遇到的是那个时候的杀神,只怕他根本不会手下留情,自己则必死无疑。 思及此,苏墨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她自认根本招惹不起这样的男人。 这个男人六亲不认,冷面无情。 此刻,她深知自己真是勾引错了对象。 …… ------题外话------ 谢谢浅衫雾衣送了2朵鲜花 第016章 谁是天才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4 本章字数:5245 街道,锦灯千重,明月璀璨。 苏墨眸光微闪,暗忖他大概知道一些自己的事情,他必然查过自己。 她很清楚自己是齐国妖姬的事实,定瞒不过眼前这个男子。 此人很是精明,非常睿智,不易对付,否则前世也不会有那么多贵族在他面前折翼。 更何况染公子与他关系极好,就算她瞒得过一时,也瞒不过一世。 看来这个白衣男子,她要极其小心的应对!想到这些,她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另一厢大长老很是激动地召集过来眼前的墨门弟子,他先是冷冰冰地扫了苏墨一眼,对她显然很是不满。接着目光慈爱地看向苏玉壶,就像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 “诸位,这次我们墨门弟子恰好在这里集聚,因为我们发现了一个修炼天才。”他很是得意的说道。 “修炼天才,会是何人?”众人面面相觑,不禁暗忖揣测着。 “此人……就是苏玉壶。”大长老目光带着鼓励地看向苏玉壶。 “什么?”苏玉壶红唇张开,唇瓣微微颤了颤,明月般美丽的脸容之上,满是愕然与惊诧,好一会方才不可置信地问道,“是我吗?” “不错,经过我们这些长老们的判断,你的体质非常适合修炼,甚至可以在十六岁之前步入先天。” “真的吗?”苏玉壶双眸一闪,仿佛极美的灯盏。 大长老点了点头,眯起眼睛微笑,在他心目中,苏玉壶就是墨门的一颗无价明珠,接着道:“不错,像你这种独特体质的弟子实在很是少见的,正是世间所说罕见的修行天才,日后你必是我墨门的骄傲。” 接下来,他对苏玉壶的评价极高,俱是“奇才”“罕见”“难求”一类的赞誉。 苏玉壶本还不可思议,当她听到这些评价的时候,激动的不能自已,双手紧紧捏在袖子里,神情实在是欢喜至极,嘴里喃喃道:“太好了,原来我是天才,我居然是天才呢!” 上苍真是待她不薄,居然让她得到了别人无法得到的,让她喜不胜收。 很快她就被十几名少男少女簇拥起来,个个对她说着恭维的话语。 “玉壶师姐果然了得,从我第一次看到师姐,就觉着师姐非池中之物。” “是啊!师姐长得这么漂亮,又是修炼天才,以后肯定出人头地!” “玉壶师姐,以后你可要记得提携我们!”一个少女满眼谄媚地拉着她的袖子。 苏玉壶听着这些话语更是欣喜若狂,对美好未来更加充满了憧憬与期望。 周围几个人恭维过后,开始投其所好地批评起了苏墨,言语不屑道:“玉壶师姐,方才那苏墨实在大言不惭!分明是未婚夫抛弃了她,她居然还那样说玉壶师姐!现在她可是连玉壶师姐一根手指也比不上!” 有人嘴巴一扁,“难怪无痕师兄喜欢师姐多些,她与玉壶师姐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是啊!只怕知道师姐是天才之后,她现在已经羞愧的不能见人了吧?” “师姐,小人物就小人物,根本不需要与她一般见识的。” 闻言,苏玉壶得意一笑,再次看向苏墨的目光带着浓浓的不屑。 唯独苏墨嘴角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静静地站在那里,心里暗暗的鄙夷了一番没有见过世面的墨门众人,前世她就见识过无数天才,这世上一山更比一山高,眼前的苏玉壶实在算不得什么,不过这位天才苏玉壶虽然英年早逝,但是也风光了一段日子,却不想重生后她亲眼目睹了这无聊的一幕。 当然,前世自从前世苏玉壶被认为是修炼天才后,苏氏家族开始对她另眼相待。 苏家二叔不论走到哪里都带着这个“天才”,故而结交了更多的贵族。 苏玉壶从此更是身价百倍,不可一世,得到了墨门无数的金钱资助。 日后苏家二房与沐家联手,更是将苏家大房狠狠地踩在脚下,恨不能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既然今生让她有幸遇到这一幕,那么苏玉壶还会那么幸运的成为“天才”吗? 不过当一个人站的越高时,才能摔的越狠,苏墨向来对敌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 深深的望着这一幕,苏墨忍不住勾起嘴唇,嘴角的笑意始终是那么优雅温和。 下一刻,大长老十分有礼地看着闻人奕,远远的对他躬身一礼,“闻人公子,我们墨门难得发现一位继公子之后的另一位天才,所以老夫恳请闻人公子不吝赐教,亲自教导这个姑娘。” 寂寂之夜,万籁俱静。 他身为墨门长老,竟如此放低身价,众人足以看出他对苏玉壶的重视。 此时此刻,听到自己可以得到闻人奕的亲自教导,苏玉壶眼眸里几乎要滴出水来。 她昔日听说过闻人公子是一位奇才,后来还破例去了昆仑山的隐门,实力卓绝。 她目前既然是墨门的天才,日后前景一定非常可观,这样出色的男人总会对她另眼相看! 说不定她与他真的是墨门内,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想到这些苏玉壶的面颊兴奋得变成绯红色。 到了那个时候,苏墨还算是什么呢?对方只能高高仰望着自己,而在自己眼中,她就是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 想到这些苏玉壶面色变幻着,欣喜着,得意着。 月光疏淡皎白,闻人奕目光一转,目中露出一丝莫测之意。 他白衣如云,周身的冰冷气息如雪飞旋,雪白的狐裘不染一丝尘埃,忽然优雅的迈开步子,慢慢地向前走来。从他一步一步如同踏雪般而来,正路过苏玉壶的身侧,苏玉壶耳根顿时变红了,一瞬间呼吸都觉着不稳,她已开始有些心猿意马,神不守舍,只等着对方的问话。 孰料到男子目不斜视地从她身旁走过,立于长老的面前,淡淡道:“大长老说笑,若说要亲自教导还是免了,我倒觉着墨门有个人更胜一筹。” “何人?” “是她。”闻人奕目光看向苏墨。 “什么?这不可能。”大长老诧异地说道。 苏玉壶的脸上挂不住了,银牙紧咬,更觉着这不可能,众人表情全都变的很古怪。 冰山美男负手而立,淡淡道:“这世上固然有些人修炼的体质不错,不过我更看重的是心智。” “心智?心智有什么用处?”大长老摇了摇头,语气不屑,“我看那苏墨倒是个没有脑子的蠢才,竟当众勾引一位师叔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有些人敢这么做,有些人不敢这么做,但两者意义却又不同。”冰山美男没有言语,忽然眸子一转道:“姑娘,你方才说要勾引于我,是不是?” 苏墨垂首,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只低声道:“是,也不是。” “哦?给我一个满意的理由。”男子淡淡的凝视着她,目光清冷如雪。 苏墨曼声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翩翩君子,淑女好逑,我对公子更多的是欣赏,所谓的勾引不过是利用公子做我手中一把利剑,去刺那无耻的男子,但如公子这般人物,苏墨自知配不上,所以我现在又说不是。”她对前世那个宛如修罗鬼神般的男子敬而远之,此时她只能垂着眼眸说出这番话来,不像当时说要勾引他时,那般随心自在。 白衣男子慢慢地打量着苏墨,他的脸上倒无愠色。他发现苏墨的胆识,当真不凡。 他看向苏墨,眸子依然是漆黑的,看不透的,疏离中却透出异样的魅惑。 他淡淡道:“很好,不如你们两个互相比试一番,那么这位姑娘,若你赢了,就做我的一名食客。” 苏墨向前走了两步,唇边挂着温婉惑人的笑容,优雅一礼,“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此番,就算闻人奕不说,她也不会放过苏玉壶,何况成为闻人奕的人,哪怕是一名普通食客,从他前世的凶名来看更能够得到他的庇护,而且拉近了关系之后,齐国妖姬的事情大概也会不了了之,这等好事,她何乐而不为呢? 这时,大长老摇了摇头,“闻人公子,这个……苏玉壶目前是后天第八重,苏墨只是后天第四重,她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可比性。”苏墨与苏玉壶比起来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他从来不觉得苏墨在墨门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也实在不明白闻人公子为何会对这女子另眼相待。 此刻,苏墨莲步轻挪,慢慢走了出来,眸子清丽如水,难描难画,浑身有种说不出的魅惑之姿。 她勾起惑人的嘴唇,淡淡说道:“大长老,若是我赢了又当如何呢?” ------题外话------ 公众章节字数实在卡,虐渣女都好几天了,还没有虐到,明天开虐。 下面谢谢亲们的礼物: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30颗钻石,25朵鲜花,xishuifang投了1票(5热度),羽落吾家送了1颗钻石,阁楼上的小猫送了5颗钻石,zzz8111006 送了2朵鲜花,mobfaj 送了3朵鲜花,扶影 送了5朵鲜花,非常感谢。 第017章 炸飞渣女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6 本章字数:5934 大长老看在闻人奕的面上,忍了又忍道:“好好好,若是你赢了,待遇与苏玉壶一样。” “如此甚好。”苏墨满意的点了点头,勾了勾嘴唇道:“大长老可莫要食言。” “待你赢了再说。”大长老脸上面无表情,甩了甩袖子道:“你二人开始比试。” “太好了,终于又看到玉壶师姐的比斗了,”一旁,几个少年神色兴奋。 “没想到居然让苏墨给苏玉壶师姐当垫脚石,这次也算是玉壶师姐的成名之战了,以前看到玉壶师姐的武技就觉着很厉害,可惜对手实力一般,大家先猜猜苏墨能对战几招,我猜可以对战三十招。”另外一些人兴致勃勃的说道。 “机会难得,不如大家赌一赌。”有人已在地面用树枝布下了简易的赌局。 “一两银子,我猜她能对个十五招。” “我赌十三招。”“我赌十二招。” “说不定玉壶师姐一出手,苏墨就被打趴下了。”众人不禁大笑,笑声充满了不屑。 笑声中,花朵在风中风姿翩然,风云变幻,湖水澈然。但见苏墨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恍若是石中璞玉,表面无华,一点剖开,美玉即现。 那少女的身影慢慢向众人走来,风姿如水如墨,洗尽铅华。悠然站在众人面前,神色并不气恼,她玉葱般的手指从衣襟内摸出一锭雪白的银子,指尖一弹,“哐当”一声正正地砸到了赌局前。 红唇轻启,苏墨悠悠道:“这些共是五十两银子,我赌自己全局获胜。” 众人立刻面面相觑,或瞪着眸子看向苏墨,神色全都变的很古怪,诧异她哪来的这么大的信心,这两人根本是两个境地的实力,苏墨更只是一个后天第四重的武者,比起苏玉壶还要更逊几重,这场比试基本上毫无悬念。 苏玉壶昂着头,冷冷瞪了她一眼,“苏墨堂姐,你这人总是不知道天有多高,既然你这么不自量力,我不介意给你一些教训,若是你输了,就给我跪下认错。” “哦?”苏墨褐瞳淡淡的凝视着苏玉壶,绝美的唇角一扬。 苏玉壶亮出一柄女子用的长刀,一反平日可人的模样,内力在体内迅速流转。 身形一跃,长刀向着苏墨狠狠地劈了过去。 苏墨淡淡一笑,立刻袖子一甩,里面飞出两把蝴蝶双刀,却是异常轻灵。 苏玉壶一刀一刀飞快砍下,连成一片绚烂的刀影。但见泛着煞气的长刀狠狠地斩在了苏墨的蝴蝶刃上,火星四射,迸发出绚丽的光彩。 众人叹道:“瞧瞧玉壶师姐的招数,华丽而强悍,真是所向披靡。” 亦有人道:“不错,苏墨方才还口出狂言,现在只有躲闪的份儿。” 大长老很是得意,摇头晃脑道:“闻人公子,你看那苏玉壶以攻为守,苏墨节节败退,苏玉壶更占先机。” 闻人奕目光看向大长老,剑眉一挑,语气淡淡,“但苏玉壶的攻击没有一击能击中她,那姑娘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自信也是一种实力。” 大长老故作高深,倚老卖老道:“闻人公子此言差矣,在看人这方面老夫还是更有经验一些,毕竟老夫吃的盐要比公子吃的饭还多。” 闻言,闻人奕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比试,一言不发。 但见苏玉壶的招式已经倾尽了全力,她好胜心强,却没想到都被对方轻松的化解。 苏墨神色镇定、从容不迫,唇边掠过一抹淡淡的浅笑,闪躲亦让人惊叹,她的身形无比轻灵,举手投足如高山流水般流畅自然,优雅,随意,自在,丝毫没有慌张的姿态,相比之下,苏玉壶却是越来越急,越来越心情焦躁。 苏墨依然步伐从容,身影婀娜,轻笑道:“苏玉壶,动作太慢,若是你认输还来得及!” “真好笑,我是苏家二房嫡女,墨门的出色弟子,怎会向你这女人认输。”苏玉壶咬了咬牙,立刻扬起袖子,一刀再度施展,一刀不成,再一刀狠狠横劈而来。 “既然如此,不是我不顾同门之情。”苏墨却挥了一挥袖子,忽然十几只翩跹的蝴蝶出现在她身侧,在苏玉壶身旁围绕。 “什么鬼东西?滚开!”苏玉壶厌恶地挥着袖子,意图拍开。 “这是本姑娘的机关傀儡。”苏墨足尖一点,纵身一跃,却是出现在苏玉壶身后三丈之外。 她的身影沐浴在皎洁的月色中,眸中闪过一抹狡黠诡谲之泽,接着用她那迷人的嗓音悠悠的提醒道:“千万小心,我的天才堂妹,此物会爆炸的。” 言讫,“轰”的一声,十几只蝴蝶全部炸开来。 一瞬间,“天才”苏玉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子就被远远的炸飞了出去,像陀罗一样在空中夸张犀利的翻滚了十几个圈儿。 坠地后,她哇一口吐出满嘴的鲜血,接着不可置信地抬手摸了摸嘴唇,却发现掉下两颗门齿,她的面容更是漆黑而惨不忍睹,衣衫亦是褴褛,充满风情的肚兜也露出了几块。 登时无比的疼痛和丧失形象与美貌的双重打击狠狠袭来,苏玉壶没有起身再战,而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大长老惊得瞪圆了眸子,一脸活见鬼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墨门的男男女女,刚刚还在讥笑讽刺着苏墨的众人,都是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吐血倒地不起的苏玉壶,一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也太快了吧!简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胜负即出。 只见苏墨脚下微微一停,唇边带着一抹优雅笑意,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淡淡的吐了一口气:“这就是所谓的墨门天才,可真是让人失望啊!” “等等。”大长老忽然猛的回过头来,怨毒地看着她,怒道:“苏墨,你刚才是什么暗器?你在使诈。” “使诈?这些不过是些机关傀儡罢了。”苏墨摊开双手,唇边带着淡淡优雅的笑意。 “机关傀儡?我们墨门一向正统,这些手腕根本是鬼蜮伎俩,你实在给我们墨门丢脸……” “大长老,方才我可是提醒过她的,如何是使诈?”苏墨眸子如琥珀般莹润华泽,接着神色悠悠道,“大家都听到我说会爆炸的,对不对?” “嗤。”白衣男子忽然一笑。 “不过,同门比试,只是点到为止,切磋而已,你与她不但是同门,更是同族,为何出手这般狠厉?你如此的阴险狠辣,目无尊长,实在是我墨门的败类。” 此刻,大长老看到墨门天才弟子被打击成这般,心中一阵肉疼与惋惜。 “大长老其实误会我了,就在这些蝴蝶出现之时,大家都已经听到了,我已提醒苏玉壶早些认输,只可惜对方根本不听,她这只是咎由自取罢了。”苏墨妩媚的一笑,眸光流转道:“还有机关傀儡完全属于上流,江湖中人虽然喜欢用刀剑比试,但是真正的隐门却是涉及机关术与法器,何况机关傀儡上面布满了阵纹与阵法,还需要神识来操控,我只是控制的不好,一时发生了意外而已。” “这……”大长老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么,苏墨请教大长老,不知您如今是什么修为?” “先天巅峰。”大长老不知道苏墨为何要问这种问题。 “这种机关傀儡,您可以同时操纵几只?” “大概……七八个。” “大长老不过勉强操纵七八只,本姑娘却要同时操纵十几只,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不是?” “这个……”大长老忽然发觉自己不过能操纵七八只,对方却能操纵这么多只,实力胜过自己许多,这个女子莫非才是真正的天才? “不过,大长老,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的。”苏墨子静静站立,清秀的面容在灯火下越见淡雅。用她优雅动听的声音戏谑地说道:“不过,大长老日后还是少食些盐,若一个人食盐比用膳还多,据说很容易阳明燥金、少阳相火,头脑只怕也会不好使的。” 她意有所指,大长老闻言面容一阵青一阵白,煞是难看。 但他很快明白过来,这个女子不但同时可以与人对战,而且神识更可以分成无数,不论是操纵机关傀儡,还是听到他与闻人奕的对话,此女更甚可以一心多用,实在是天才中的天才,看来自己的确是有眼无珠,让明珠蒙尘,不禁暗自羞愧难当。 下一瞬,苏墨忽然玉足轻点,落到众墨门弟子的面前,伸出芊芊玉手道:“拿来。” “什么?”众人还未回过神来。 “赌金。”她眼中闪过难言的媚意,妩媚尽现,绝美不可方物,竟让在场许多少年怦然心动。 众人呆怔片刻,慢慢把赌金悉数放入苏墨的手掌中。 他们这回输得彻底,却也输得心服口服。 苏墨接过钱袋,身形一转,旖旎而妙曼,轻柔而优雅,她的心情居然有些愉快。随后毫不迟疑的离开了这里。直到现在众人方才知道,原来这个女人的性子是如此洒脱自在的。 谁知她刚走到不远,忽然有人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苏姑娘,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 苏墨脚下一顿,凝了凝眉,回眸浅笑。 “闻人公子,不知是何事?” 男子翘起浓密的睫毛,目光莫测地看着她,“既然你是我的食客,也就是我的人,今晚你就去我那里,我准备与你促膝长谈。” “促膝长谈?”苏墨不由一怔。 “随我来。”男子侧过清冷如霜的眸子,慢慢扫她一眼,白皙俊美的面容依然没有任何的表情,蓦然一转身,雪色的长袍在清风中如云漫卷,给众人一个高贵清冷的优雅身影。 众人见状只觉着苏墨交了好运,就连大长老也有些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但苏墨手腕被他握的很疼,心中却隐隐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来。 男子带着她走了很远,忽然冷冷瞟她一眼。 那一眼,凌厉非常。 ------题外话------ 非常感谢昨晚提拉米苏l送了500颗钻石,曼珠沙华love凡60颗钻石,55朵花花,投了11票(5热度)叶岚衣投了2票(5热度)沈叶投了1票(5热度)我说不用送礼物了,姑娘们送的反而更凶猛了,捂脸,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姑娘们,此文还很长很长,细水长流,细水长流,我努力码字,以示感激。 第018章 闻人公子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6 本章字数:5147 夜色沉沉,月光朦胧。 一辆马车驶来,两个小厮已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帮着拉开了车帘。 寂寂夜色中,一个俊美绝伦,冰冷如玉的美男子拉着一个寻常女子走下来,正是易容后的苏墨。 两人一路无言,苏墨已在车厢内坐了很久,几滴汗珠从她颈部滑落。 目光一扫,苏墨发现这处院子正是金虞堂某处。 她目光复杂地想:此人果然与染公子的关系不错,不过他带着自己来到此地,绝不会是要与她促膝长谈。 不远的金虞堂二楼,一个灰衣男子望向这一幕,挑了挑眉,面容带着惊诧叫道:“染公子你瞧,闻人公子居然拉着一个姑娘的手回来了。” 一旁的蓝衣男子却是悠然随意一笑,眸子暗光流转,优雅的端起身前的犀角酒杯,那优美的唇微启,轻轻抿了一口酒道:“其实这个闻人奕……骨子里并没有表面那么无情的。” 灰衣男子不由暗自腹诽:不错,染公子,你骨子里可比他要无情多了。 染公子则轻笑着,慢慢地摇晃着酒盏,神态悠然道:“说不定……那个不近女色的冷面男今日会有所改变,其实这也是一件很让人期待也很有趣的事,如果他今晚能成为一个怜香惜玉的男人,本公子则决定为他改写最近这本冰山男主的结局。” 灰衣男子不禁笑道:“公子莫想他人,若是你也愿意接近女色,我觉着咱家老爷子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联姻这种事情……不提也罢。”染公子伸出手,轻轻逗弄着一旁假寐的雪白狐狸。 “小东西,你家主人好像开窍了,你过去看看吧……” 雪白的狐狸立刻睁开眸子,纵身从窗子跳了出去,身形如梭如电,宛若鬼魅。 …… 苏墨刚刚被男子带到偏院内,忽然身侧闻人奕扬手一拂,随后一股柔和且难以抗拒的力量袭来,苏墨的身子顷刻间便失去平衡,坠入到院内清澈的池水中,泛起了一层层的水花。 “哗——”她从水中起身后,水已彻底清洗了一番她的面容。 但见她的衣衫长裙紧紧的贴服在身上,浑身上下湿漉漉的,狼狈中带着魅惑。 月光下,闻人奕的眸子深不可测,一瞬不瞬的凝视着苏墨,眸光中冰寒之意氤氲而出。 “你很冷静。”他站在岸上,淡淡说道。 虽然,在她心中转过万千思绪,但是苏墨向来都很冷静。 男子眸子侧转,遥遥一望,眸子中透出一种名为睿智的光泽,“齐国妖姬这个身份倒是非常适合你,亦可以掩藏你其他的身份,而后进入恶人岛牢狱之内拿走《璇玑天书》,若非虞染告诉我你已经到了此地,而且所有的线索与矛头都指向你,又看到你用了机关术,我只怕一时很难发现你!” 苏墨站在水中,如出水芙蓉般妖媚,姣美的面容上泛起复杂的情绪波动,忽然偏着头微笑道:“其实我并没有瞒着阁下的意思,凭着公子的智慧,当然迟早都会发现是我。从我今日看到公子的时候,就知道这个结果。” “这么说,你并不惧怕?” “公子大人自有大量,应该不会与小女子一般见识的。”苏墨眸光潋滟。 “哦?”男子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随意地解开他外衫的盘扣,苏墨一怔,却见他扯开狐裘,露出优美的颈部,“你还记得你做的好事?” 但见漂亮的锁骨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罪魁祸首便是苏墨。 苏墨的目光微沉,谁说男人的心眼不小呢?这冷冰冰的男人就尤为记仇的。 他冰冷的目光看着她,忽然道:“璇玑天书呢?” 苏墨迎上他的目光,随意中带着一点点叛逆,“如果我说……天书被我烧了呢!” 闻人奕淡淡“哦”了一声,竟面不改色,语调中淡然没有起伏,“既如此,你就在水中好好泡着,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件的给我扔上岸来。” 苏墨先是一怔,以为自己听错,半晌知道他并不是玩笑,终于无法淡定,瞪圆了眸子,不曾想这个男人居然会提出这种要求,不由退后半步。 闻人奕冷冷看着她,因为他知道璇玑天书一定藏在这个女子的衣物内。 这时候,苏墨才知道为何他会把她丢在水池中,原来他早就考虑到了这些,只是为了让她不至于过分尴尬。 前一世,他的眼中除了死人就是活人,这一世,至少他还是顾忌男人与女人的区别。 苏墨表面上果决坚定,但心中却是隐隐泛着低估。 这个男人软硬不吃,委实难以对付呢! 而他目光锐利的盯着少女的双眼,用他那天生清雅冷漠的声音,低低的,淡淡的,无情的道:“苏墨小姐,既然你今日当着未婚夫的面前说要魅惑于我,你的胆子委实很大,那么今晚我不妨给你这个机会。” 苏墨抿紧嘴唇,没有说话,亦不肯动作。 “若姑娘不想配合的话,在下亲手帮你,如何?” 说着,男子伸手挥去外面的狐裘,穿着中衣进入池水,走到她的面前,步履优雅至极,但是这种优雅,不同于他前世,直让苏墨觉得,前世的他,是尊贵骄傲的,是冷漠无情的,眼前的他却是儒雅俊秀的贵公子,白玉般的俊颜,墨玉般的双眸,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清冷如玉的气息。 水中,他那精致的锁骨紧实的胸膛和完美的线条,朦胧的呈现在苏墨面前。 男子向她走近,伸出手解开她最外面的衣袍。 外袍已被男子扯开了,而他指尖轻微的一触,都令她极不适应。 闻人奕的目光扫过她的肌肤,目光并未多做停留,就像看着一尊没有生机的雕像,冷冰冰地道:“你应是一个聪明人,接下来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是你自己坦白,还是由我来逼你?” 苏墨立刻双手抱臂,侧过面容,犹豫不决,心中依然有些侥幸心理。 而男子居然不由分说,毫不矜持地伸手摸向她内衫的一角,苏墨立刻有些后悔,自己居然穿着百香杂货铺子的中档货色,绳带都只是随意系上,很不结实! 然而男子的手却并没有碰触系带,而是指尖从她的夹层内,从内寻出了一页金纸。 “此物就是天书。”闻人奕目光扫过金色纸页,声音如寒风般凉薄。 这时候,一道雪白的影子出现在池水旁,苏墨眼睛一斜,看清楚正是白日里袭击自己的冰狐。 冰狐的眸子带着丝丝寒意,显然对她很是嫉恨。 苏墨不由想起了前世闻人奕肩膀上的那一只白色小狐,看来定是这一只。 真是物似主人形,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宠物。 主人与宠物,都一样记仇。 但见那冰狐的目光落在她胸前,迅速的闪过一缕寒光,俨然是想要再次狠狠咬她,前爪轻轻按在地上,弓起身子,蓄势待发,此刻胸前要害没有天书护着,苏墨眯起眸子,情急之下,立刻从水里跳起,寻了一个挡箭牌。 当闻人奕再次回过神来,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一件事情,这个女人会突然扑上前来,让他一时间根本措手不及。 若对方是刺客,他自然立刻反击不会留情,但对方却是手无寸铁的女子。 眼下,苏墨也没有别的选择,只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此时一具温热的身子贴上了他,如一朵风中摇曳的妖莲,而她美眸如星,顾盼生姿,那朦朦胧胧的月色中,光裸着的小腿足踝,美丽的曲线却是魅惑动人的,霎那间让他感到了心跳慢了半拍,更有种让人目眩神迷的魅惑,更甚还有淡淡的幽香,让他分不清究竟是周围的花香还是古人书中所形容的天生丽质的美人气息。 霎时间,他的面容莫名的泛起了淡淡微红,看上去如同从白玉深处渗出的血色。 苏墨没有想到方才还冷漠无情的男子,此时居然露出了羞涩的神情。 下一刻,男子忽然用力一把将她推入水中,手中拿起天书,纵身跳到岸上,接着披上狐裘,风一般飞快地离开了此地。 与此同时,冰狐目光鄙夷地看她一眼,立刻追随着它的主人离去。 苏墨再次从水池中冒出头来,吐出一大口水,咳嗽了一阵,浑身感觉发软。 可恶,那天书被带走了……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019章 天书归来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7 本章字数:4412 夜色如墨,寂静无声,金虞堂内却是有人不得安眠。 “哗——”一桶寒澈入骨的冰水从头淋到脚,闻人奕抽了一口冷气,睁开狭长的眸子,目光阴沉。 不行,没想到还是不行,他这副模样是不是中了邪? 但见他身上仅披一件白色的外衣,隐隐现出结实的轮廓,如玉的面庞染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女人?居然是那样一个女人,竟会让他如此的情绪失控! 虽然不近女色,但他也不是没有定力,在昆仑山进修之时,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诡异的事情。 但见染公子一袭深蓝色华贵长袍翩翩而来,看着眼前的冰冷男子,唇边勾起了迷人笑意,“这么晚了不安寝,闻人在做什么?” “在冲凉。”闻人奕浑身上下湿漉漉,衣衫下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一副穿云拔雾的姿态。 “没想到你不去那儿软玉温香的宿着,反而在这里用刺骨冷水消火,阁下实在是好兴致,好体魄。”莞尔的笑意在染公子的眉眼间慢慢流转。 闻人奕目光冷冷扫他一眼,立刻披上一件外衫,毕竟自己的狼狈模样全部落入这个男人眼中,两人虽是友人,但不是诸事都不避讳,这委实太尴尬了些。染公子对他眨了眨眸子,这一眨,恍若优昙花在深夜完全盛放,笑道:“究竟是什么绝世美人,居然让你如此失态?”他看了一眼对方遮遮掩掩的模样,意有所指。 “没有什么女人,只是上火了。”男子瞟他一眼,声音冷过天颠之雪。 “我在这里准备了清热败火的药茶,对你这火气极好。”染公子轻轻一笑,浅浅扬眉。 “哦?”闻人奕慢慢道,“但我记得你常常喜欢品尝美酒,为何这次备了药茶?” “咳咳。”这时灰衣男子已端着茶走了进来,“因为染公子与闻人公子一样,今日需要败火。” “周先生,你不觉着自己……应该非礼勿言。”虞染斜睨了他一眼。 “我只是实话实说!谁让你们都上火呢!”周先生目光看向眼前两个男子,二人都是非常出色的,染公子就像一抹淡雅的清泉,闻人奕则如寒冷的冰雪,这两个平日里向来性情冷淡的男人居然同一日“上火”,还真不愧是至交好友,却又实在是有些蹊跷。 “莫非虞染已有了喜欢的女人?求而不得?”闻人奕转身看了染公子一眼。 “他哪里有喜欢的女人,只是出现一个勾魂的妖精。”周先生故意叹息一声。 侧过眸子,染公子斜睨了他一眼,唇边似笑非笑。 闻人奕也面无表情,目光淡淡看向远处。 第一次,两人都保持了沉默。 半晌,染公子问道:“对了,那个女人拿走了天书?” “不错,但是天书又不见了……” “此事倒是有些蹊跷。”染公子的嘴角缓缓上扬,勾出一个完美的弧度。 “若我猜的没错,天书已经认主,那个女人大概是故意让我拿走,从而让我死心。” “哦?那女子倒是有些心机。” “嗯,所以明日……我会去见见那个女子。” “有意思,我也想去见一见。” …… 是夜,两个傲气的女侍卫带着苏墨来到一间客房,为她准备了替换的衣物。 随后,两女目光挑剔地望着她,站在左右一动不动,仿佛是在监视着她。 这二人都是皇族安排过来监视闻人奕的,俱是长得出类拔萃与实力拔尖的美人儿,又有官衔与品阶在身,身份地位胜过诸多大家闺秀。 二人本该安排在闻人奕身旁做一个贴身女侍,日后也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甚至得到一个不错的贵妾身份,却未曾料到闻人奕从来都不需要她们二人伺候,如今却被安排在这里看管一个来历不明且妖媚冷艳的女子,心中当然非常非常不痛快。 既然她们不痛快,自然也不想眼前的女子痛快。 怎知苏墨静静地坐在那儿,眸光妩媚的流转,开始宽衣解带,淡淡道:“二位,我已经倦了,准备安寝,两位若是喜欢在这里看着,那便好好的看着,有你们这般体贴的照料着,我自然会睡得更安稳些。” 一个女侍卫立刻不屑的转过身子,低低道:“谁在照料她,这女人真是自以为是。” “长得妖里妖气的,谁喜欢看着?” “若非皇上说要留意闻人公子的动向,我才不会理会这种卑微的女子呢!” 于是两个女子当夜站在外面守着,说话声音极大,不时传来两三声嗤笑,根本不顾及屋中女子是不是在休息,苏墨猜出她们把她当成了自荐席枕的低贱女子,唇边只噙着一抹不屑的淡笑。 夜里,苏墨睡在软榻上,忽然觉着有些寒凉,睁开眸子,却看到一双漂亮的眸子望着自己。 但见少年的额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温暖的气息轻轻地喷吐在她的面颊。 那少年,看上去比起昨夜见到他时,肌肤竟有些红润的血色。 少年的唇离她很近,仿佛再往前一些,就可以触碰到她的面容。 然而,当他看到苏墨睁开眸子时,立刻贵气十足,高高在上的坐起身子,侧过了脑袋,一脸的傲娇。 “你舍得过来了?”苏墨微微一笑。 “你如何知道我会过来?”慢慢的,他轻哼了一声。 “有些事情还是可以赌一赌,毕竟我们有契约在身,你不可能离开我的,万一我有了意外,你岂非倒霉?”她起身坐着,并没有惊动外面的女侍卫,慢慢朝着少年眨了眨眼,“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正是你最虚弱的时候,这些日子阁下休养了一番,恢复了一些实力,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夜里会出来吸取我身上的阴气,而后我才会觉着精神不济对不对?所以你眼下才已有实力带着天书来找我。” 没有想到她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态,更没想到她也知道自己吸取阴气的做法,少年不由微微一怔。 随后他勾了勾嘴唇,这个女人胆子很大,好在也并不笨。 但见少年那一双狭长漂亮的眸子盯着苏墨,“你倒是知道的详细清楚。不曾想你这个女人的纯阴之身的确是大补,本公子只要吸取少许,便能够恢复一些实力。” 苏墨微微一笑,“阁下本来并不待见于我,可是你也从我这里得到了一些好处,对不对?” “还是远远不够,你必须提升你的纯阴之力,效果才会更好,我才能吸取的更多。” “好啊,我可以给你供给,只要不做你的炉鼎,你教给我方法如何提升。” 少年脸颊微红,忽然冷哼一声,“谁要你做什么炉鼎。” 他直起身子,神色不悦道:“方法我早就写好了,只是你现在被人囚禁着,女人,你现在的情况好像很不妙啊!”少年的声音微带不屑与轻嘲,这种慵懒的语调倒是显出一种优雅的贵气。 苏墨抿着唇,慢慢地道:“无妨,我只是谋定而后动罢了!” 谋定后动?闻言,少年抬了抬眉。 ------题外话------ 非常感谢亲们,后台无法显示,只能这样感谢了,而且还写不下全部,提拉米苏l榜眼曼珠沙华love凡探花fuwenjuan520会元xishuifang解元缘来是你5解元7紫色小茄子举人阁楼上的小猫秀才hysoka秀才,冰灵寒 送了3朵鲜花,扶影送了3朵鲜花,落无尘 送了2朵鲜花,流裳绿枫 送了5朵鲜花 第020章 红颜男装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7 本章字数:5634 窗外明月妖娆,床前月色如霜。 这一夜,苏墨翻看着少年为她写好的册子,对着月光读了很久。 若遇到难以懂得的地方,她就开口询问少年,真是说者舌绽如莲,听者津津有味。 很快苏墨的心中已大有明悟,抚掌道:“原来如此,纯阴之身可以吸取至阴至寒之气,提升自己的实力。” 少年点了点头,眉目如月,傲然而视,俊美的容颜在月色下带着美玉般的莹泽,窗外清亮而柔和的月光铺泄过来,将他的身影渲染出淡淡银色,宛如一道绝美的风景。 苏墨发现,他有着无比值得骄傲的资本,因他知道的事情无数。 三界内外,无所不知,这令苏墨不得不对他感到万分钦佩,对他的身世也隐隐有了一些好奇。 可惜美少年从来没有对她透漏过自己的身份,甚至连自己姓甚名谁也没有告诉过她。苏墨知道眼前的少年对她始终抱着怀疑一些的态度,对她的实力始终不曾认可,但是苏墨相信总有一日会令少年对她敞开心扉,毕竟,两人之间隐隐有了一丝默契,她已把他当作了同伴,当成了朋友。 待到天蒙蒙亮,苏墨已走出屋子,来到了院内。 两个美丽的女侍卫瞧见苏墨后,立刻瞪着眼睛道:“喂,你出来做什么?” 苏墨优雅的抬手一礼,“劳烦二位给我借一套像样的衣服,我要去见闻人公子。” 两个女侍卫冷眸一闪,她们昨夜故意给她拿来三等奴婢的服饰,自然是要羞辱于她。 “我们凭什么给你准备像样的衣物。”一人眸子一斜,昂起了下巴。 “你这女人真是自以为是,闻人公子怎会见你?”另一人娇叱说道。 苏墨淡淡一笑,“今日我有急事,若是你们耽搁了,日后怕是担当不起。” “你这女人说什么大话,公子不会见你,你省省吧!” “我怀疑你是不是他国来的细作,当心把你关在水牢里,还不滚回去?” 两个女侍卫面容浮起深深的不屑,手腕握紧了漆黑刀鞘,浑身气势充满了凌厉,仿佛要拔刀相向,而这些日子她们见惯了诸多贵族给公子物色些美人,可惜都被闻人公子拒绝,眼前女子实在太没有自知之明,这种女人她们当然不介意给一些下马威。 此时,苏墨抬起袖子,指尖两只蝴蝶慢慢飞舞着,唇边勾起了莫测的笑意。 “轰”的一声,两名女侍卫不禁惨叫一声,整个身体都被炸飞了出去。 二人狠狠地摔落在竹林里,周围林间发出了扑棱棱的惊鸟展翅之声。 这次动静虽然不如对付苏玉壶时的厉害,但是两个女子已被炸得浑身僵硬。 苏墨慢慢向二人走来,步伐优美,身影绰约,红唇勾出一抹妩媚的嘲讽。 她做事情并非霸道无礼,她向来都喜欢先礼后兵。 女侍卫看到苏墨的眸子,觉着对方气定神闲中有种说不出的冷冽,甚至还有着淡淡的杀机,让她想到了闻人奕。 只见少女指尖掠过发梢,语气似在微微叹息,悠悠地道:“堂堂的五品女侍,居然在这里监视我,想必也一定不受重用,在东陵卫中更没有地位,亦不懂待客之道,说不定已经是闻人公子暗中想要铲除的对象,我也不介意给你们一些教训?” 只见又有三只蝴蝶在她身前身后飞舞着,妩媚清丽,有着一种妖异的风华。 一名女侍卫忍不住打个寒颤道:“等等,等等……我这里只有男装。” “无妨。”苏墨斜睨她一眼,“男装也可!” 对着镜子,苏墨细细打量了一番,二人给她备的居然是一套青色的男装,正是东陵卫的服饰。 苏墨穿戴整齐,轻笑一声,迈开脚步,缓缓从屋中走出。 两个女侍卫已经落荒而逃,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人影。 苏墨走出偏院后,发现此地一部分的景物都是按照阵法之道建的。花园、道路、小径、假山、楼阁都是组成阵法的一部分,如同一个个让人目眩的迷宫,难怪此地并没有护卫防守。 此地阵法重重,那两个女侍卫大概以为她会被困在这里,刻意跑出去告状了。 但可惜的是,苏墨对阵法向来很有研究,从前世就有了一些涉猎,所以她不慌不乱。 世间万物皆有规律,阵法是世人归纳的天地法则,苏墨在制作机关傀儡时也会在内刻画阵纹。 一个阵法的诞生,可以调动天地灵气,一个阵法的毁灭,有时可以引发巨大的破坏力。 她的机关傀儡之所以爆炸力威猛,便是她平日里在蝴蝶上面刻画了环环相扣的灵图阵。 譬如在关键时刻,她破坏了最核心的阵眼,阵法便会瞬间崩坏,立刻爆炸开来。 阵法阵纹一直是她的杀手锏,而她慢慢勾起嘴唇,淡笑自若。 随后,她来到一个阁楼内。 门外无人,阁楼沐浴在淡金色的晨曦中,闻人奕修长的身影站在屋子当中,脚下匍匐着十几个贵族官员。令得苏墨停下了脚步,她慢慢从屏风后探出半个身子来。 再次看到闻人奕时,苏墨微微一怔,但见男子里面穿着一身纯黑色的劲装服饰,在外面披着白色的大氅,脖颈裹着雪白色的狐裘,白衣飘逸,俊美面容更显高贵清雅,清卓绝华,尊贵非常,冷酷的眉眼,冷酷的气质,与前世的杀神有那么三分相像。 他手中寒光熠熠的长剑,直对着一个贵族的脖颈,仿佛要一剑刺下! 两个女侍卫也诚惶诚恐地跪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眼前的男子,很冷,很酷,很无情。 这种冰冷无情的美男子会让女人又怕又爱,经过了昨夜一幕,苏墨居然有些不怀好意的想,这种男人若在洞房花烛之夜,是不是也会端着架子,一脸冰冷的坐在那里,哪怕女子投怀送抱,也会被他拒之千里之外。 思索着,她弯了弯嘴角,却不慎踩到脚下被抛落的卷宗,轻微的响声非常突兀。 清晨中一阵让人窒息的气氛中,立刻被声音突然间打断,闻人奕忽然侧眸瞧见了苏墨,正对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他眼睛眯了眯,剑光一收,还剑入鞘,而后众人便听到他清清冷冷的声音传来,“出去,带着你们的圣旨滚回去。” 众人如临大赦,顾不上擦拭额头的冷汗,踉踉跄跄地离开此地。 闻人奕依然是冷冷的,面无表情地扫过苏墨,“是你。” “不错,是我。”苏墨从屏风后慢慢走来,脚步干净利落,姿态悠然从容。 同时,两个女侍卫立刻抢先说道:“公子,就是这个女人打伤了我们,我们虽然不是您的手下,但是也是皇上安排我们来做事的,求您给我们做主。” 哭诉半晌,二人发现闻人公子没有丝毫动静。 两人不由抬眸一望,公子竟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前方女子。 当二女看清苏墨之后,一时之间,眼中也闪出浓浓的惊艳之色,几乎已失去言语的能力。没想到这个妖女女扮男装的模样如此吸引人,生出无限妖娆媚色,那举手投足的气度,带着一种难言的优雅风骨,恍然间便是少女特有的风情。亦散发出一种亦男亦女的魅惑来。 若说先前女装的她烟视媚行,现在男装的她则贵气斯文。 但苏墨并没有向闻人奕行礼,而是自顾自地拉开榻下软垫,优雅自在地坐了下来。 她的坐姿如同时下贵族男儿一般优雅随意,推开空空的茶盏,淡淡道:“你们两个,给我沏一壶茶来。” 两个女侍卫目瞪口呆,她们本来是告状的,不想对方却把她们当作是侍婢使唤。 冷眸一扫,目送两个女子离去后,苏墨接着把天书展开,置于桌前,索性开诚布公,“闻人公子,璇玑天书已被我认主的,不论我在哪里,都会回到我的手中,我想你已经知道了。” 闻人奕淡淡看着她,目光对她仿佛并不疏离,淡淡道:“哦?你待如何?” “我本是商户出身,做事只为了利益考虑,所以我是与公子来谈判的。” 闻人奕淡淡看着她,没有拒绝的意思。 忽然“噗哧”一声轻笑,正从幕帘后方传来。 一只素白的手慢慢拉开帘子,一个男子正优闲的坐在椅子上,一双狭长的凤眸正满是戏谑地瞧着苏墨,而另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上拿着本《山海经》,晨曦透过斑驳的缝隙落在他的面颊,显露出一张俊美无俦的容颜。 苏墨微微一怔,没想到染公子居然也在此处。 染公子则微笑道:“闻人,原来拿走天书的女子真的是她,我起初并不确定,看来妖姬就是妖姬,而她这般模样实在是非常漂亮。” 周先生站在后面不由扶额一叹,这个女人昨日勾引得两位公子火气上涌,如今却又是一副男儿的模样,闻人公子与染公子似乎都非常欣赏。 不知何时起,染公子与闻人公子的喜好似乎渐渐有了一些惊人的相似。 而他善于相术,总是觉着这二人之间会发生一些可怕的事情。 至于有多可怕,周先生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这个女人,或许与之有关。 ------题外话------ 感谢:曼珠沙华love凡升级为榜眼,你的礼物太多数不清了,谢谢457215868 投了1票(5热度)秦枂 投了1票(5热度)默mo默送了5颗钻石,若芯1送了4颗钻石,hysoka送了20颗钻石,秦婔投了1票(5热度)唯美ly投了1票(5热度)白羽烯投了1票(5热度)扶影投了3票(5热度) 第021章 腹黑虞染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7 本章字数:5144 周先生知道,如今若是两人有了都感兴趣的东西,染公子总是要先一步于对方那儿得到。 自从染公子从家族中离开后,心性大变,平日里也变得冰冷许多,对闻人公子从未退让过,这两个人之间不知何时发生了间隙。 总而言之,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渐渐好像已经有了一些诡异的变化。 不对,应是染公子变了,闻人公子依然没有变。想到这些,周先生的神情若有所思。 但见染公子慢慢从坐榻上起身而来,嘴角含笑,显得极为放松。 随后染公子来到闻人奕身侧,随意而悠然道:“闻人,其实这个姑娘先与我立下了合约的,不过今日有些买卖私下里要与她说,借人一用,可否?”他那微微上扬的语调,带着优雅的韵味。 闻人奕静静看他一眼,清秀眉色下黑眸微闪,默默的点了点头。 “苏姑娘,请随在下过来。” 染公子回眸,用极优美的嗓音淡然说道。 苏墨对上他的眸子,微微一怔,只因她在他的双眼深处看到了一丝冰冷。 她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对方,不知道染公子为何会突然出面阻止自己与闻人奕商谈,但是此人也不能得罪,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只得慢慢起身跟随他一同向外走去。 金虞堂院内,满园花香,玉树芬芳,景致清雅而怡人。 两人一前一后而行,苏墨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只见虞染徐步在前走着,忽然回眸看她一眼,唇边泛着温雅的笑意,“苏小姐,你这身打扮非常不错,会让世人都以为你是个绝色的美少年,不过,从今以往,怕是很多人要为你断袖了,难道苏姑娘一向喜欢祸害世人?” 听着他的话语,似在夸赞,又似在指责。 苏墨眨了眨眸子,表示对此很不解。 她不禁微微一笑,曼声道:“祸害世人我不敢当,只要世人不祸害我即可,若要我这个妖姬在外面抛头露面,穿着男装比穿着女装要更加可靠得多。” 染公子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当二人踏过年久失修的木桥时,他极自然的,手臂在苏墨腰间轻轻一扶。 贵族男女之间,男子对女子这一扶并非无礼,但令苏墨腰间却仿佛有电流穿过,让她腰间酥麻。 她不由想起昨日摔倒在此人的身上时,目测到对方的身材极好,甚至不逊色于闻人奕。 当她对上他漂亮的凤眸,苏墨发现此人的一个眼神,都是风情如水,浑然天成。 他在前方忽然站定了身子,一手负在身后,一手轻柔拉过身旁的花枝,花朵随着他的动作轻飘飘地落在地上,男子慢慢侧过眸子,“虽然在下明白苏小姐定有很多顾忌的地方,不过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在商言商,我这个人啊!不喜欢朝三暮四的女人……” 苏墨不由一怔,嘴唇微张,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 他随意靠在树上,弯了弯嘴角,锁骨前露出一抹晶莹的肌肤,极是惑人,顿了顿道:“为何你招惹了我后……还要招惹闻人奕?” 她以为对方是在玩笑,叹道:“因为我周围的事情很复杂,总是觉着做两手准备更好一些。” 他拈花一笑,笑容微扬,几乎是咬着字地道:“所以……你想要一只脚踏两只船么?” 苏墨睁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做,这么说? 何况她觉着合作,这似乎与一只脚踏两只船关系不大。 “若是我与闻人奕合作,会怎样?”于是,她试探着问道。 染公子慢慢斜睨她,嘴角一扬,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道:“一般来说与金虞堂合作的人很少。你既然选择了与我合作,就不要期望与其他男人合作,否则就是拒绝与我合作,下场一定会很惨!”他的神态并不似威胁,他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苏墨凝了凝眉,虽然说是二选一,当她只能选择与染公子合作了。 然而,他们二人不是好友么?为何她隐隐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一丝异样。 想她受制于人,心志已经有些动摇,但红润的唇边依然挂着淡定的笑容。 染公子接着轻笑一声,伸出指尖,慢慢拂过她的发丝,又伸手触过她红通通的耳垂,低低凑到她的耳畔,声音淡淡温柔,带着呢喃地轻叹道:“你想与他合作什么?不妨说来听听,闻人奕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也能够做到,苏小姐……你实在不该招惹两个男人。” 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说出这种暧昧的话语,苏墨微微偏过头,暗压住心脏的跳动,不知道为何他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既然他这么说了,她当然懂得审时夺度,“公子,你那冰狐一定需要寒冷的地方才能居住对不对?” 虞染淡淡的看了她一会儿,勾唇道:“不错我有千年寒冰玉。” “我希望借用寒冰玉。” “可以。”染公子慢慢看着她,“但你要告诉我原因。” 苏墨知道前世自己纯阴之身暴露后,这个男人对她并没有觊觎的心思,何况二人既然合作,当然要开诚布公,毕竟她日后需要仰仗金虞堂的势力,于是她滴水不漏的思索了片刻,慢慢道:“因为……我是纯阴之身。” 身侧的男子眼神中终于流露出了一丝认真的表情,深深地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半晌轻叹一声。 “难怪,难怪,我以为自己的定力有了问题,也难怪闻人奕也会对你……”他的语气颇有几分玩味,也仿佛是松了一口气。 “我想公子已明白了,为何我需要寻找你们的庇护。”苏墨慢慢把玩指尖的蝴蝶道:“有时候,女人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但世人只喜欢它的美丽外表,所以喜欢把它抓起来,有时候美丽柔弱也是一种罪过,所以我宁可成为一只有毒的蝴蝶,那毒就是我自保的能力,只是在我还没有完全蜕变时,只希望借助公子之手,为我涂抹那一点点的毒药。” 染公子不禁微微动容,“你倒是对我信任,难道不怕我收了你做禁脔?” “公子不会,这世间其他男人或许会,但唯独染公子不会。”苏墨认真地看着他。 虞染听到这番话,他先是微怔,随即笑了,笑容有点邪魅。 “纯阴之身,难怪会惧怕很多事情,若是到了那一步,我不会袖手旁观。”男子唇边带着优雅的笑意。 他目光灼灼:“好了,苏小姐,你与我金虞堂日后有生意的往来,我也同意你用我的千年寒冰玉,当然你应该知道金虞堂背后的实力绝不是这么简单的,想要更深入的合作,就拿出你的诚意与本事来。” 苏墨点了点头,“对了,闻人公子那里怎么办?” 他优雅一笑道:“他会给我一些面子,但是女人你若需要找人庇护,绝对不能找闻人奕。” 忽然,他对着外面道:“你们出来吧,有什么事情。” 两名女侍卫从树后来到虞染面前跪着,复杂的看了苏墨一眼,惶恐说道:“染公子,我们一直按照您的意思,接近闻人公子,可惜对方实在难以接近呢。” “无妨,你们继续照旧。” “是的,公子。”两个女侍卫立刻匆匆离开了此地。 苏墨嘴唇微勾,没想到这两个女子居然是虞染身旁的,她挑眉慢慢道:“原来如此,但非礼勿视,非礼勿言,我会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与我合作后,你会知道的更多。”他的意思并没有把她当作外人。 “我是该受宠若惊吗?染公子?”苏墨不由面上一笑,红唇惑人,指尖的蝴蝶飞旋缭绕,而她仿佛一只最美的蝶,色彩绚烂,让人不禁想要占有索吻。 “你很聪明,不过今日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我们合作的第一天,我们金虞堂还要去买船。”虞染目光深沉地看她一眼,语气又变得冷淡了起来,他的语调极缓,一手负在身后,转过身子淡淡道:“下面的路,苏小姐一定认得,恕我不远送……” 苏墨慢慢扫过一眼染公子的背影,觉着自己实在有些看不透他。 虞染慢慢向前走去,忽然慵懒坐在竹椅上,喃喃道:“原来是纯阴之身。” 忽然他顿了顿,感受着丹田的异样,悠悠叹息一声,“不过,这种女人的魅力真是让人难以抵挡呢!不愧是一只美丽的蝴蝶!世间男儿都渴望得到的女人,闻人奕大概也不会放过,那么我又如何会错过呢?” 此刻,苏墨并不知道,她的命运已与前世发生了一些极大的变化。 …… 第022章 无价丹药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8 本章字数:4507 齐国临海,码头。 午时,只见苏墨披着黑色的披风,遮挡住面容,黑色长袍如曼陀罗花般在风中飞扬。 她神情浅淡,恍若春风,刚刚来到码头,远远就看到船上的一群男男女女。 苏家大房的兄弟姐妹之间感情极好,一直都在互相帮衬着,信任着。 苏二郎名苏涓,今年二十六岁,是苏家大房的嫡长子。 他手中握着苏墨送来的信笺,让他压着船不卖。 他本是儒门弟子,虽不善于经营买卖,但是头脑聪颖,他知道苏墨从来不干预经商的买卖,既然干预了,自然会有相当大的把握。 但是眼前的气氛委实不太妙,眼看苏家两名许久不出的族老竟然和二叔站在一起,苏玉壶则与一些贵族女眷们站在一处,这些女眷是特意来给二房造势的,殊不知她们道听途说,知道苏家二叔与金虞堂有些合作关系,于是,贵族女眷拉下身份前来,也是希望沾一沾金虞堂的光。 两名族老见二房与贵族们走的很近,当然更偏向于苏家二房。 总之,苏玉壶的谎言让众人站在苏家二房的身后,他们也自认为混出了一点体面。 尝到甜头后,他们决心一直把谎言圆满的编下去,毕竟他们很快就要离开齐国。 此时,苏涓心中一紧,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隐约觉着不妙。 他知道大房的长辈已故,苏家二房的人暗中发展,目的就是为了夺权。 “苏墨呢?”苏二叔拍着桌子,一脸愤慨,“苏墨在哪里?” “瞧瞧,她把我家玉壶给打成了什么样子?她还有没有人性?” 平日喜欢高高在上的苏玉壶坐在轮椅上,沐无痕则站在她身后推着,她用绣帕擦了擦眼泪,一度博取着众人同情,并且一直效仿那些贵妇女子优雅举止,一副弱不禁风的姿态。 这时沐家的人也已站在了苏二叔的身侧,一副大义灭亲的姿态,俨然已是一丘之貉。 “苏涓,把苏墨交出来,不能因为她是我沐家未来儿媳,就轻饶了她。” 苏涓的脸色很难看,眼中冷光森然,对沐家人也没有了好印象。 “二叔这是在做什么?”苏涓脸色阴沉。 “当然是教训你们这些有人养,没人教的东西,我要代你的父亲好好教训你们。” 苏二叔眼眸里冒着血丝,立刻挥着手臂上前准备打苏涓一巴掌,“就凭你教导出那样大逆不道的妹妹,如何能带领我们苏家?你这个不肖子弟。”可他挥出的手却被一只素白的手扣住,十指芊芊,却是非常有力,轻灵的一侧,而后把对方的手臂一扳一转,轻而易举的扣在身后,让他动弹不得。 但见苏墨一袭黑衣遮挡住全身,唇边带着笑意道:“二叔,你不是家父,没有资格代他。” 瞧见苏墨后,苏二叔反而没了嚣张气焰,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瞪着苏墨,狠狠甩了甩袖子,毕竟连他女儿都能打伤的女子,他自然不是对手。 “很好,我一会儿和你算账。你沐伯伯那里也有些事情,要与你说说。” 沐伯父见状,作为盟友立刻提步走上前来,站到苏墨的面前,有点愠怒地道:“苏墨,你最近的表现,让沐家非常失望,让我很不满意!” 苏墨红唇勾了勾,“沐伯父也是来说教的么?” 只听沐伯父用施舍的语气道:“不错,你想你们苏家有什么?你长得这个模样,比起苏玉壶来不知差了多少,若要做我儿无痕的妻子,实在高攀,你要家世没家世,要长相没长相,亏我一直把你当作未来儿媳,可是你怎么报答我的?你居然让兄长压着船不要卖给沐家,以为我们沐家买不起一条船吗?我其实是在可怜你们而已!” “哦?原来是可怜我们呐!” “哼!”沐伯父昂首而来,并没有否认。 苏墨轻笑一声,觉着此人果然是人老不要脸。 前世她嫁入沐家,对方为了她的嫁妆曾低三下四,现在却开始趾高气昂。 不错,对方是看在苏家二房与金虞堂“交好”的份上,开始嫌弃她了。 于是,苏墨的嘴角笑容恬静,笑容一点也没变,“可惜我们已经找好了买家,不需要您的同情。把你廉价的同情收起来送给苏玉壶好了。” “你……”沐伯父已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二叔也一拍桌子,冷冷道:“真没教养!墨门怎么会收这种人品的弟子呢?我作为长辈也没少疼你,可如今把我女儿打成这个样子,我今日也非打断你一条腿不可?谁也别拦着。” 为了讨好苏二叔,沐伯父刻薄地道:“对于这种没有教养的女人,我们沐家绝对不要。” “哦?二位真是好气魄。”苏墨依然气度雍容,姿态悠闲的侧着身子,慢慢道,“不过沐家这样的人家我也绝对是看不到眼里。” “二位族长,你们瞧见了吗?她这是完全不将我们放在眼里啊!需要动用家法啊!”苏二叔拿起了家族法器,看了两位族老一眼,见二人点了点头,立刻大步流星向苏墨走来。 有法器拿在手中,他心中壮了胆,不是谁都能经得起法器的攻击。 就是一个俗人,手中拿着法器,都可以对付后天的强者。 “可恶的丫头,我定要狠狠地教训你一顿。” 然而苏墨依然不曾惧怕,苏二叔怔了怔,这个女子为何这么淡定?她凭什么这么自若? “且慢。”这时,忽然外面的墨门的大长老走来。 “您是……”苏二叔不由一怔。 “我是墨门长老,有些话我是特意赶过来说一说的。” “原来您就是墨门长老,不知有何贵干?”苏二叔不得不恭逊的出言。 大长老走上前道:“其实昨夜那场比斗是公平的,弟子们在墨门内切磋,可以说刀剑无眼,难免会伤人,何况苏玉壶这一次只是伤在内腑与经脉,并没有断手断脚,也算不幸中的大幸,若有一些丹药调理,五六个月即可恢复。” 众人望向苏玉壶,心道原来腿脚无事,不过丹药却不是随便能买得起的。 苏玉壶咬了咬嘴唇,泫然欲泣,苏家族老对她同情的目光更甚了许多。 “还有我是来送些丹药的。”大长老捧着盒子,接着说道。 “这是给我女儿送受伤的丹药?这怎么好意思呢?”苏二叔喜出望外,觉着墨门这是来给自己撑腰的,连大长老都亲自上门给女儿送丹药,他真是倍有脸面。而且这些丹药的价值他也略有所耳闻,有价无市,不是随随便便能买到的,只有大门派内的弟子采来的极品草药才可以炼制。 总之丹药都是门派内部的东西,一颗丹药价值不菲,贵族们若要收藏一颗丹药都是很难得的事情。 他连忙放下法器,用帕子抹了抹手,恭恭敬敬地去接,却不想伸了半天,大长老并没有交给他。 却见大长老来到苏墨面前,和蔼笑道:“苏墨,这是墨门给你的丹药,日后好好修炼,必有大成就。” “什么?为何是她?”苏二叔惊叫一声。 对上一众长辈的视线,苏墨依然静静站着,悠闲的靠在船上,带有几分宠辱不惊的意味。 此刻,两位族老不禁大声呵斥道:“苏墨,你给我们把帽子取下来,墨门的长辈同你说话,你居然还藏头藏尾的,成何体统?” 第023章 展露真容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8 本章字数:6381 清风徐徐,风景如画,船上的气氛却不大好。 苏墨却是一动不动,慢条斯理地道:“抱歉,我起来还未梳妆,样子怕是更加失仪呢!” 她翦水双眸异常明亮,轻慢而冰冷的态度,漠然的言语,让刚刚出言的两位族老很是不爽。 “哼,丑人多作怪!”周围苏家二房诸人流露出轻视的目光,尤其苏玉壶眼中的讥嘲毫不掩饰。 见状,大长老微微一笑,对着众人说道:“无妨,我们这些修真之人与江湖中人都是不拘小节的,” “这姑娘没什么教养,让您见笑了!”两位族老摆出一派家族族长的谱儿来。 “无事,无事。”墨门长老摆了摆手道,“说到底苏墨才是本门天才弟子,狂傲一些也是无可厚非,墨门能有这样优秀的弟子实在是万幸,而你们苏家有这样的子弟更是可以光耀门楣,光宗耀祖,切莫轻视,苏玉壶虽然底子是不错,可惜比起苏墨来说已远远不算什么了。” 此时此刻,除了苏玉壶脸色奇差无比,其他人都是不可置信。 苏二叔面色煞白:“等等……苏墨……她怎么可能?” 大长老曼然道:“起初我也不相信,后来仔细观察,发现的确如此。” 沐伯父此刻终于坐不住了,心里的情绪非常复杂,他的目光一面贪婪地看着苏墨面前的丹药,一面想着苏玉壶以及金虞堂的关系,心里委实难以取舍。在他看来,幸好还没有对苏墨正式提出退婚,这个女孩子长得一般,但她必然爱慕沐无痕的,世间像无痕这样俊美出众的男儿并不多,成婚以后,女方的财产也就是沐家的财产,如若不行就让无痕娶来她们姐妹二人,娥皇女英,也可以传为一段佳话。 眼下,他暗暗的想最好苏家大房与二房都不要得罪,也好让沐无痕坐享齐人之福。 于是,他面容带着虚伪的笑容,赞道:“原来如此,我就觉着这个女孩子应是个不一样的。” 挑了挑眉,苏涓立刻冷冷道:“哦?我可记得世伯刚才说我妹妹是个不懂规矩,没有教养的东西。” 沐伯父老脸有些泛红,无耻厚颜地道:“小辈无知,那是责之深,爱之切。” 而后,他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姿态,故意把口中的不满情绪溢于言表,指责他们道:“说起来,苏墨,我毕竟还是多疼爱你一些,你要给我解释解释……为何不肯把船卖给我们沐家?这么做实在让长辈们寒心啊!” 果然还是人老就不要脸呐!苏墨不由菱唇一抿。 她忍不住轻轻的弯起嘴角,“世伯,因为我已经与金虞堂合作了。” 金虞堂,怎么可能?沐伯父的目光霎时一沉。 他表面虽然在笑,但是那笑意却有点嘲讽的意味。 苏墨只是区区一个孤女罢了,父母亦不健在,她又有何德何能? 虽然对方的身份在墨门大有不同,但他不相信这个苏墨会有机会与金虞堂合作? 刚刚他还觉得她有些长进,却是没有想到,一个毫无家世与人脉的丫头,竟然学会了装腔作势。 “大家别信她,她在骗人。”苏玉壶的声音明澈,振振有词,隐隐带着一些嘲嘲。 她猜测苏墨一定与自己一样,是在说谎,有时候既然李鬼遇到了李鬼,那么自己伪装的更好,看看谁更像是真正的李鬼。 与此同时,几个贵族女眷立刻嗤笑一声,“苏墨,你不要自欺欺人了,金虞堂一直是和苏家二房合作的,只怕你连金虞堂的大门都摸不到,真是恬不知耻呢!” 沐无痕双眸眯了眯,眼中闪过一抹冷意和恼意,这些日子他对苏墨的感觉似乎非常复杂。 然而看到对方居然谎称自己结实金虞堂时,他心中的那股不屑之意又涌了出来。 但苏墨的情绪依然淡然无波,静静地站在那里,让人捉摸不透。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男子清雅的声音,“苏小姐!” 闻言,所有人立刻看向了入口。当看清所立的两个人时,众人不由脸色变幻! 对面的两名男子穿着最为华贵的水天碧,贵族气息浑然天成,优雅而不造作。 但见为首那蓝衣男子双手交握,带着一顶帷帽,露出的下颔肌肤恰似无暇美玉。 瞧见眼前的神秘男子,苏墨的眼光有些意外,没想到居然是他亲自来了。 苏玉壶则举手无措,略显局促,心里甚是不安。 她知道这声“苏小姐”叫的是苏家女儿,但眼前能被称为苏小姐的只有自己与苏墨。 贵族女眷则远远的瞧见了后面的周先生,虽然她们没有资格去见到他,但是她们毕竟还是知道此人,立刻欣喜若狂地叫道:“没想到真的是金虞堂的人,玉壶,你看周先生来了,你还不快去招呼?” 真的是金虞堂的人?苏玉壶面色白的骇人。脑子里的思绪也仿佛停滞住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众贵族女子已将她的轮椅推到最前面,她只好硬着头皮,目光漂移,“周先生……您来了。” “想不到居然有人会认得我,小姑子你是何人?我见过你吗?”周先生忍不住笑了。 “我……我……”苏玉壶已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我这个人啊!记性是极好的,我可真没有见过你。”周先生微微一笑,忽然转过眸子看向苏墨道:“苏墨小姐,我们大概来的有些晚,实在抱歉。” “不晚,刚刚好。”苏墨抬首,浅笑。 话音刚落,众人立刻明白究竟是谁在骗人了,看向苏玉壶的目光带着薄怒与谴责。 “老二,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你们与金虞堂合作的吗?”两位族老不禁责问苏二叔。 “是我错了,都怪苏玉壶说她认得周先生,我被她骗了。”苏二叔立刻什么都不顾了,居然关键时刻拿着女儿出来做挡箭牌。接下来他立刻磕头认错,甚至不顾眼前有多少外人,五十岁的老男人居然悲悲切切的痛哭流涕。 苏玉壶面色如鬼,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听“啪”一声,一只如玉的手掌甩过来,却是苏墨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苏玉壶顶着苍白消瘦的一张脸,跪趴在地上,咬着嘴唇,摇摇欲坠,仿佛风一吹就倒地。 苏墨悠悠不屑的道:“这是我作为族姐教训你的,二房背后所做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苏二叔面色煞白,觉着这响亮的巴掌仿佛打在自己脸上,这是在杀鸡儆猴啊! 可怜他的宝贝女儿,连自己都舍不得动一指头,这个苏墨越来越狠厉了。 但见苏墨轻描淡写的用帕子擦了擦手,“下次别再背着大房做些卑鄙的事情,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苏玉壶早已面色煞白,发现这个堂姐根本骨子里就是个恶魔,她还哪敢有下一次? 旁边的蓝衣男子轻轻发出一声嗤笑,接着拿出一盒子金票,慢慢道:“好了,苏墨,我可是来买船的,每一张金票上面有金虞堂的印戳,十万两够不够?” 十万两银子!沐伯父脸色一变,他不过准备了八千两银子,他当然知道自己是占了大便宜。当然他更没有想到苏墨真与金虞堂之间合作了,对方果然是大手笔,让他完全回不过神来。 苏涓连忙点头道:“够了,太够了!” “我需要把整艘船都改造为舞台,时限七日。”蓝衣男子悠悠然地说道。 “可以。”苏墨笑容随意,七日足矣。 “七日,是不是太仓促了?”苏涓有些担忧。 “无妨的,交给我就可以了。”苏墨依然神色淡定,她对着船上众人说道:“从此以后,苏家会与金虞堂有更长久的合作,而且我们苏家也可以做自己的生意,不但可以造船,而且可以在机关术上创出一番新天地新气象,我们甚至还可以做到更好,两位族老,二位觉着我说出的这些话,够不够份量?大房够不够掌控苏家大权?” “够了,够了。”两位族老不禁连连点头,此刻他们完全没有反对的余地,更没想到金虞堂一出手就是其他买家的十倍,心情又是欣喜又是难堪。 这个苏墨的确让他们另眼相看,这女子也太了不得了,不但在墨门备受瞩目,而且还能与金虞堂谈成生意,可是她自始至终语气都是从容淡定,就从来没有变化过,这种举重若轻的心性日后必成大器! 苏家已经一蹶不振了百年,难道他们可以有幸看到重新振兴后的样子? 这时,染公子看着眼前意气奋发的少女,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笑意。 “对了。”他声音清雅带着磁性,“苏墨,今日我可是为你而来的,你该如何谢我?” 苏墨弯了弯嘴角,一副惬意悠闲姿态,“知道了,多谢。” 染公子慢慢站在她身旁,屋里的视线就都集中在了苏墨身上,只见他勾了勾唇,帷帽下的绝色风华更显邪魅风流,“好了,让我助你一把,你这样子还要遮掩到什么时候?” “你查过我?”苏墨抬眸,静静的说道。 “当然。”染公子轻笑一声。 随后,苏墨任由染公子取下了她的帽子,露出绝美的面庞。 众人同时望向她,周围发出一阵抽气声。 接下来每个人都屏住呼吸,仿佛一口气慢慢的堵在了胸腔,几乎忘记了呼吸。 但见那女子美眸似琉璃,容貌艳丽无双,腮边泛着淡淡的嫣红,冰肌玉骨,肌肤又如凝脂般莹泽。她如妖莲般站立在那里,妩媚含笑,妖娆淡雅,绝丽无双,美不胜收,就像立在一幅渲染的水墨画面里,只一刹那,恍若永恒。 她虽是少年的装束,气质更是吸引人,美的让人难以自禁。 当众人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女扮男装的苏墨,心中不可置信! “什么?她就是苏墨?” “怎么可能?苏墨不是长得很一般,居然如此风华绝代?” 沐家众人都大张着嘴,他们也是头一次看见苏墨这个样子,苏玉壶更是自惭形秽,苏二哥目光温和,看到妹妹露出真容,心中百感交集,感慨万千。 沐无痕则是吸了一口凉气,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女子,苏玉壶比起她来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何况苏玉壶现在的模样更是不堪,人品亦不堪。 瞧着苏墨,他的心中不由变软,有股异样的情愫在胸口漫延。 然而,苏墨却回眸道:“对了,沐世伯,今日我要退婚。” ------题外话------ 3500字哦,好大一章,可惜公众章节,不能深入心理描写,但也不能拆分这个章节,只好这样了。 鸣谢:xishuifang投了15票(5热度)12颗钻石,烟死暮色里送了2颗钻石,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6颗钻石15花,巴掌来了送了1朵鲜花,丿Dream丨忧送了10朵鲜花。 第024章 她要退婚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8 本章字数:4965 “苏墨你说什么?你要退婚?”沐伯父面沉如水。 “苏墨,女子怎能随随便便的退婚,对名声可不好。”族老们连忙劝说她道。 “此言差矣,沐无痕既然喜欢苏玉壶,我只是成人之美。”苏墨唇边的笑意意味不明。 “你……”沐伯父目光讪讪,今日他支持苏家二房的举动令得他的肠子都悔青了。 此刻,他知道苏墨并没有开玩笑!不禁心情很是焦躁,他知道这个少女的实力极其了得,绝对不是泛泛之辈,若是沐家失去了这样的助力,可是沐家巨大的损失。 然而沐无痕双拳紧握,眸子里有点阴森寒凉的东西,有种咬牙切齿的意味,并没有显露愿意退婚的模样。虽然他本是不打算娶苏墨为妻,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人居然会隐藏的这么深,隐藏了她的美貌,亦隐藏了她的实力,居然瞒了他那么久,看来她早就有了离开他的心思。 这个女人,实是可恶。 想他沐无痕的未婚妻,他可以不要,但不能容忍对方退婚。 此刻,沐无痕的心中无名业火在心底奔涌,觉着自己很没有面子。 这个女人既然提出退婚,一定是有了更好的选择,否则不会鬼迷心窍。 至于那个她所依仗的男人,或许是闻人奕,或许是眼前这个带着帷帽的蓝衣男子。 闻人奕不过是昆仑山的修真弟子,这个蓝衣男子不过是金虞堂的某个管事。 他有些不屑的想着,两人的身份在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女人面前很是不凡,却也不过如此。 毕竟,他现在又开始寻到了新的修真目标,等到他实力惊人到让人刮目相看,甚至胜过那个闻人奕与眼前的蓝衣人百倍千倍,他完全可以风风光光的出现在她面前,彼时,苏墨这个女人肯定是悔不当初,到时候他会狠狠羞辱她,到那一日,他会让她为了一个妾室名额来求他,让她拜倒在自己的足下! 咬了咬牙,沐无痕的脸色极其阴沉,冷冷看向苏墨道:“退婚是吧,我成全你,但要等回到燕国再说。”他已决心变被动为主动。 “苏墨,两家当年订婚都是用了各自家主的私印,若是想单方面退婚,很是麻烦。”苏涓目光黯然说道。 “是啊!苏涓,你要好好劝导一下你的妹妹,我们从长计议。”沐伯父亦深深地道。 “苏墨,别的事情我们支持,但退婚我们不支持的。”两位族老也摇头。 当苏墨对上众人那一张张阴沉的脸孔时,她自然知道退婚没有那么简单。 这时忽然旁边的男子“嗤”的笑了一声,眼前的气氛立刻被打破。 蓝衣男子抿了一口茶,居然清冽的替苏墨下了逐客令,“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沐家与苏家已没有生意关系,我们金虞堂与苏墨还有商议重要的事情,诸位不如回避。” 沐伯父知道对方身份不凡,知趣的叹息着,“无痕,我们走。” 沐无痕临走时看了苏墨一眼,漆黑眼中闪过一抹阴暗的光芒。 苏涓招呼着两位族老一起离开。 沐伯父一路上长吁短叹着,脚步十分沉重,回过眸子远远一看,正瞧见周先生拿着一个做工精美的盒子交给苏墨,他眼前不由一亮,且不说那盒子里面的是什么东西,光是那个盒子的材质就价值不菲,据说可以保持灵药等物的灵性,他深吸一口气,一双眸子几乎都快瞪红。 “周先生,多谢。”苏墨已经猜出里面放着的是寒冰玉。 “不要谢我,这是染公子给你的。”周先生慢慢说道。 “多谢染公子,也非常感谢公子能亲自前来。”苏墨抬眼看向了虞染。 “我是看在我们合作的份上才给你的,女人,只要你和我好好搭档,不会与其他男人纠缠,否则我会吃醋。”虞染微微眯眼,优雅举止之间自有一派风流自在,唇角在随心所欲中,扬起了一个迷人的弧度。 苏墨一时无语,这个男人说话总是让人容易浮想联翩,何况她并不认为对方真的会吃醋。 染公子似安抚般轻拍了下她的肩头,表现的如同谦谦君子,“不过本公子对你那些机关术很感兴趣,所以才会亲自前来。” “我的机关船不会让公子失望。”苏墨优雅的一笑,自信从容。 “我拭目以待。”两人凑得极近,染公子取下帷帽,随意而悠然的笑着。 “既然我来了,苏姑娘可否带着我进入船舱看看,我想选一间适合自己的房间。” “请随我来。”苏墨已走在前面带路。 “染公子。”周先生忽然用神识传音问道,“你似乎是对这个女人另眼相待?” “哦?你看出来了?”虞染淡淡一笑,亦用神识回话给他。 “公子,那个女人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我从她的面相上看了看,她命犯桃花,而且桃花煞气很重,而且应该是一开七朵。”周先生蹙了蹙眉,接着一语点破,“公子若要与她靠近,将来必有血光之灾。” “嗯。”虞染仿佛有了兴趣,英俊的面容浮起笑意,“这样岂不是更有意思?” “公子,你可真是不可理喻。”周先生不禁一叹,“你难道喜欢她不成?” 虞染不置可否,轻笑着,只远远的看着苏墨。 周先生有些郁闷,公子所谓的喜欢不过是与闻人公子之间的缘由罢了。 他从未见过公子对任何女人有兴趣,因他本就是无情之人,他不禁道:“公子,这个女人身份可配不上你。” 虞染淡笑道:“我从来不是世俗中人,何况家族那里逼着我成婚,这个女子也可以考虑做挡箭牌。” 周先生一怔,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考虑,忽然目光一侧,指尖一时绷紧,“公子,小心。” 言讫,一声惨叫从后面传来,凄厉可怕,让人不禁毛骨悚然,战栗而开! 接着又一声箭响,一支箭正插向染公子身侧一位护卫。 染公子一动不动的站着,目光从容不惊,只是唇边优雅的笑着。 忽然,还在远处的苏墨身形化成美丽的弧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跃起,纵身将虞染压在身下。 “当当当——”一连串箭矢接连插在甲板上。 两人连续在甲板上翻滚了十几圈儿,又躲闪过身后一支支箭矢,直达到安全的地方。 女子压着他,杏眸圆睁,带着一些薄薄的怒意道:“染公子,你方才为何不躲?” 他轻轻一笑,不在意地道:“女人,在旁边有男人的时候,你实在不该强出头,更不该投怀送抱。” 苏墨冷言道:“你若死在我的船上,当如何?我可不想后患无穷。” “看来你是真的担心我?”虞染勾了勾嘴唇,挑起眸子,感受到了女子的怒意,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有一个女人会连续两日压他两次,而且第一次只是意外,第二次却是奋不顾身,被她扑倒在地,他倒是开始觉着两人之间有些亲密,这个女人似乎是真的很担心他呢。 一瞬间,他心中有种奇妙的感觉萦绕着,仿佛记忆中也有这样一个身影,将他保护在身下,仿佛那是很久很久之前发生的事情,朦朦胧胧,模模糊糊,恍若隔世。 眼下,在这实在不怎么旖旎的气氛下,甚至还充斥着淡淡的血腥气,两人又是面面相对,实在诡异。 他温热坚实的手臂慢慢抽出,忽然从她背后将她环起包围,低低道:“别动。” 苏墨的确没有动,她心中暗自猜测,染公子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二人近在咫尺,呼吸相闻,他眸色深深,唇角含笑,呼出的气息温柔淡雅,她的气息清华绝艳,两人之间实在有些亲密,无声无息旖旎的缠在一起,苏墨居然被他那灼灼的目光盯得很不自在。 忽然她的眼前一黑,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她的眼,“闭上眼。” 下一刻,忽然苏墨感觉到自己的嘴唇传来温热的触感。 男子如竹清雅的气息传来,正是他的嘴唇,轻轻一咬,慢慢一啄。 霎时,苏墨眸子圆睁,面颊红透了,直到耳根。 忽然,他在她耳畔慢条斯理的道:“盖个戳,你是我的。” ------题外话------ 感谢白如月投了1票(5热度),烟死暮色里送了2颗钻石。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5颗钻石10花,lololaw 送了1朵鲜花。 第025章 刺客来袭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9 本章字数:5295 “嗖”又是一支箭射来。 蓦然间,虞染身子一转,改为他上她下。 苏墨几乎都能感觉到他紧实的胸膛就贴在她柔软的胸口。 “嗤。”他发出一声轻笑,鼻子轻轻在她鼻尖一蹭。 此时此刻,两颗年轻的心撞在一起,他慢慢吻住她柔嫩的嘴唇。轻轻厮磨,轻轻辗转,带着一些戏弄,又带着一些从容,鼻息间皆是对方的气息。 当她反应过来时,慢慢睁大眸子,立刻清楚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阵脚大乱,居然有些慌张,袖子一翻,一根尖锐的针就刺了过去。 虞染忽然感觉手臂上一疼,倒吸一口冷气,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刺了一针。 苏墨立刻一把将他推开,强自镇定,一双漂亮的眸子冷冷瞪着他,“公子请自重。” 他轻笑一声,并未理会被针扎过的地方,而是慢慢伸出手抚了抚因亲吻而变得艳丽的唇瓣,旖旎后的面容显出别样的惑人,嘴唇含笑道:“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姑娘果然是一朵带刺的蔷薇!” 苏墨看着他抚唇的动作,面颊又红了红,却是神情疏淡,冷冷道:“你想收我做禁脔?” 他又“嗤”一声轻笑,只是深情款款,情深十分随意自若的道:“苏小姐误会在下了,你靠的太近,而我只是一时情难自禁,男人都是这样容易冲动的,莫要在意。” 苏墨差点胸口的气没有缓上来。 情难自禁,也就是一时冲动,无关情爱。 “那么为何说我是你的?”苏墨抿唇问道。 “男人在那种情形下,总有喜欢说些甜言蜜语。”虞染扬起自然温和的笑容,慢慢地道,“在那种时候,男人的话总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像苏小姐此刻不提起,我也会很快的忘记。” 苏墨目色复杂,变幻莫测,眸中泛起一丝波澜,很快又消失殆尽。 眼前这个男人优雅高贵,气度悠然,风姿如水,眼眸幽深,却偏偏做出方才那胆大妄为的登徒子举动,这与前世的他根本不符。 她立刻冷冷地反唇相讥道:“还请染公子不要在我身上随便冲动,你完全可以去找别的女人。” 忽然,远处传来的惊骇叫声,吵嚷声,渐渐传到这甲板狭窄的空间。 没想到居然有人会刺杀他,染公子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过一丝杀意,很快湮灭在无尽幽暗中。 他慢慢伸出了手掌,正欲动作,忽然旁边一道黑色的身影动了,正是苏墨跳了起来,纵身跃出船身,瞬息间冲向了对方敌人的深处,他立刻放缓了动作,坐直身子。 弯了弯唇角,这个女子这么做……是在逃避二人之间的尴尬呢!刚才自己似乎是有些孟浪了! “公子,袭击你的是高手呢!”周先生从地上爬起,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呲牙说道。 “嗯,我知道。”虞染弹了弹衣袖,淡淡笑着。 “公子,你不担心她?”周先生不由侧目。 “为何要担心?”虞染目光斜睨着他。 “公子你真是无情。”周先生觉着公子此举方才正常。 “并非是无情,而是我相信她可以摆平,一个没有实力的女人,并不值得闻人奕在意,也不值得与我金虞堂合作,但我此刻更想看看她拥有何等实力。”但见虞染的蓝色衣衫在刺眼的阳光下,泛着如同海洋般的色芒,身形更显得修长挺拔,在他身上平添了几分魅惑之色。 周先生忍不住道:“染公子你真的对她很不一般,你不会真的喜欢上她?” 虞染靠在了船身,沉默了片刻,似在思索,又似在眺望。 只见远处的“少年”微卷的发丝在魅惑的眉眼间飘荡,她男装清丽,不施脂粉,素面妖娆。 她的素手展开成刀,一股冷冰冰的气息从身上流露出来,她很自然地从空中高高跃起,修长的腿向后斜掠,落在了船舷上面,身体微向前倾,双足落在绳上滑动,像鸟儿般美妙滑行,动作疾若流星,迅若闪电,显得异常优美,已飞快地来到方才袭击他们的人前。 几个刺客暴喝一声,举枪砍来,苏墨微微侧过脸,枪贴着她的面颊划过,但见“少年”青丝飞扬,姿态迷人。 腾空一翻,“铛”的一声响,“少年”借着一人挥刀一抹,顺着对方攻势削了下去,卸去了一人的手臂。 她袖子再次一甩,浑身散发着逼人的气势,手里多了两把蝴蝶短刀。 在从云中透过的日光映射下,两柄刀光现出戚戚的阴冷。 只见她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准,一刀比一刀狠,真是无与伦比的快、准、狠。 人群中,她身影飞舞,莲步飞挪,就像一只蹁跹的蝴蝶,美的如梦似幻。 一股浩然的气息在她身上涌出,仿佛将虞染对她的所作所为,在这一瞬间都发泄了出来。 几名刺客身子一晃,面色煞白,枪法错乱,最后连脚步都变得踉踉跄跄,身子虚浮,无法站稳。 节节败退之下,刺客们如临大敌。没想到一个“少年”居然会所向披靡,忽然一人脸色一沉,想起了什么。 “大家小心……他不是后天三重,他是先天高手。”有人惊恐的嘶吼着。 “什么?这小儿居然是先天高手。”亦有人的神情感觉不可置信。 众人大骇,此人居然实力不凡,居然伪装出后天三重的模样,这怎么回事? 而苏墨身体向前一弹,连迈数步,步法诡异,纵身而起,如黑云笼罩住视线。 她琉璃般的冰眸睥睨傲然,强行插入冲向前方的黑衣刺客之间。 众人顿时心底寒气直冒,感觉对方有种撕裂他们的感觉,只见她手腕一转,蝴蝶短刀接着亮出。 她额前发丝飞扬,衣衫猎猎作响,短刀顺着对方的刀剑斜抹而上。此时此刻,苏墨完全不给对方招架的机会,最后短刀一斜,正是一寸短,一寸险,哧一声刺在刺客的肋骨下! 两名先天顶极的刺客的凌厉攻势,就这样瞬间被她土崩瓦解。 “好身手,非常厉害。”周先生不禁抚掌大声赞叹。 “这个女子出手凌厉,没有多余的招数,更是没有拖泥带水,表面上看是后天三四重,实际是先天实力,她一定是懂得厉害的隐匿之术。”望着苏墨的背影,虞染则眼波温柔的说道。 周先生忍不住道:“我很好奇她的这些本事,究竟是如何修炼出来的?” 虞染沉吟片刻,认真回答:“只有在修真界不断的遇到敌人,不断的与敌人战斗,而这实力应是在战斗与杀戮中慢慢积累下来的。” “我试试看,能不能瞧出一些。”不过周先生的相术也有限的很,看不出太多究竟。 他抽了口冷气,觉着前面的分明是个美丽的“少年”,且神秘,且深不可测…… “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子而已,实在让人匪夷所思。”这时,染公子喃喃地道。 “对了,公子真的有些喜欢她不成?”周先生再一次问道。 虞染面上浮现莫测的笑容,淡淡的笑了一笑道:“我前面查了查,这个女子长得妖媚动人,却一直洁身自好,老实本分,但在一个月前却忽然性情大变,居然敢大胆成为齐国妖姬,周先生觉着一个寻常大家闺秀会不会去做这种事情?她是不是很有意思?然而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兴趣,总是先从好奇开始的,虽然现在我还谈不上喜欢她,但是或许有朝一日,我会真的喜欢上她。” 周先生深深看他一眼,慢慢摇头,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他忽然道:“公子,前面又来了一批人。” 语落,“嗡——”一片密密匝匝的箭矢飞来。 所有的箭向着他的方向射去,虞染依然从容不迫,不紧不慢,周先生则来到他身后站定,染公子右手拿出一支笔,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在虚空中写下了奇怪的符篆,字迹交叠,一阵无形的雷电之力充斥在他的周围,便见幽亮的闪电从他的笔尖绘出的符篆中飞出。 暴戾气息从海面升起,四周明明是晴空,周围却带着电光,但见四处降下雷电。 霎那间,周围箭矢全部被击落,一片漆黑,一片狼藉。 他手指一转,笔尖在他手中流畅的转动了几圈儿,再次没入袖中。 苏墨深深看他,她知道符篆非常难以制出,此人却在空中随意绘了出来。 他的那一支笔,一定是非常了得的法器。 当然,染公子此人,也更是深不可测。 …… ------题外话------ 染公子的追妻路开始…… 答谢: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10朵鲜花16颗钻石,烟死暮色里送了2颗钻石,微微系人送了10朵鲜花,南宫包子1朵鲜花,米亚米袄送了1朵鲜花,chrissieq送了1朵鲜花 第026章 让他疯魔(精修)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9 本章字数:5752 “对了,他们都是什么人?”虞染慢慢踱步而来。 “不清楚,但是我对每个人都留有活口。”苏墨美眸如冰,先行摆脱了自己的嫌疑。 “只可惜,这种刺客绝对不会暴露身份的,就是活着也会服毒自尽,很难知道他们真正的身份。” 虞染看向诸人,一双清眸流转着琥珀色的光芒,他长袖飘摇,衣诀飘飘,漫卷如云,风姿与风骨都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地步。 周先生一看,果然发现刺客们都已断了气。 只见他皱了皱眉头,一言不发,接着从怀里慢慢拿出了一串念珠,开始念着往生咒。然而他的念珠似乎应该是一种法器,色泽晶莹,可以令人感受到其中纯净的佛力。 苏墨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周先生一开始就给她一种特别的感觉,她觉着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一时之间,她竟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染公子轻笑一声,迈开优雅的步伐,好似不经意地向苏墨靠近,清雅的气息淡淡如竹。 苏墨目光一掠而过,纤腰一拧,面无表情地拒绝着他的靠前。 染公子挑了挑眉,微笑着道:“怪哉,卿卿为何躲着我?莫非不悦我乎?” 他的姿态神情都有些懒散,语声听起来有些朦胧,有些妖娆,有些魅惑,几近似妖。 的确不悦,苏墨唇边牵出一抹讥诮的笑容,恍若妖精般勾着人的魂儿,退开了两步,“相比之下,我对周先生更有兴趣一些。” 染公子看向了苏墨,眼中掠起一抹意料中的笑意,仿佛并不意外,昂头道:“周先生这个人可是可造之才,有时候很精明,有时会一本正经,有时很呆板,有时很势力,却是个大大的好人,但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本公子从来都不是纯粹的好人,既然日后你要与金虞堂合作的话,肯定还是会对本公子更有兴趣一些。” 有兴趣,她当然有兴趣,不过却是在他对她没有非礼之前。 毕竟,他也曾经是她的偶像大人。 苏墨只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扫过他的小腹,意有所指道:“兴趣不敢,我只是害怕染公子突然冲动?既然公子喜欢不时对着我冲动,我倒是有一两个解决的好办法。” 染公子看着她微微笑着,眸光似水,“哦?什么办法?” “莫非是让公子读经?”周先生就在念着咒的时候,见缝插针的说了一句。 虞染的目光慢慢扫苏墨一眼,颇为感慨地道:“本公子可是涉猎天下儒释道三家书籍,常常与般若寺当家主持品茶论禅,可惜在下并没有悟性。” 品茶论禅?苏墨不禁暗自腹诽:若是他读经,还真是糟蹋了三藏十二部。 看着少女的不屑眼神,虞染心知肚明,轻笑一声,抿了抿嘴唇道:“既然苏小姐不相信,不知苏小姐,所说的又是什么?” 苏墨斜睨着他,轻飘飘的说出三个字,“清心丹。” 清心丹?周先生闻言一怔,立刻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子,清心丹可是专门用来防止练功走火入魔的极品丹药,据说可让人不发狂,不疯魔。” 不过,走火入魔,这是讥讽染公子是疯子不是?周先生不禁暗自好笑。 但见虞染依然不动声色,码头周围的桃花花瓣飘飞,映得他魅影如妖。而他面上始终笑吟吟的。 他慢慢上前两步,正了正衣衫,双手一合,忽然端端正正地慢慢作揖,“姑娘莫要误会了在下的意图,方才那一幕真的是很危险,染某只是想感谢姑娘出手相助。” “公子如何答谢?”苏墨斜睨着他,嘴角若有若无的漾出一丝笑意。 “那……在下以身相许如何?”只见染公子眨了眨眼,目光坦然而纯洁。 苏墨妩媚一笑,眼中决然,言语不屑,“只可惜,染公子,你这亦真亦假的话语实在让人不敢相信,更不敢恭维,还是留给别的女人说去,只因我真的无法喜欢阁下,本姑娘早已有喜欢的男人了,而公子这一型的男人实在实在难以入本姑娘的眼。” 此时,苏墨说的话并没有虚言,她的的确确是有自己喜欢的男人。 不过却是前世遇到的男人,也是她此生前世唯一喜欢过的男子。 那男子谪仙般的身影已深深刻在她的心里,印在她的骨子里,生生世世不忘。 正因如此,她骨子里拒绝排斥着与其他男子的亲昵,只因她的爱刻骨铭心。 思及此,她眼光闪过一抹凌厉,眼中光芒越发凛冽,忽然在他身侧低低细语:“染公子,若是你以后还是喜欢在我身上冲动的话,不若挥刀自宫的好,说不定还能练成一门神功。” 语落,她转身背对着染公子扬了扬手,优雅一笑道:“不过,这些日子我会把船修好,公子还请自重。” 自宫?真是最毒妇人心!虞染微微眯起眸子,轻笑一声,这个女人果然是得罪不起的。 他分明还是纯阳男儿一名,不近女色,那种时刻,分明是她太有魅力,而非他没有定力,所以真真是冤枉了他。 周先生在一旁收起念珠,高深莫测地笑着,“染公子,这可是你第一次被女人欺负。” 染公子似笑非笑的斜睨了他一眼,眼波之内似有一道见不到底的深潭,“的确是出师未捷,但我也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任何一个女人,既如此,我倒是觉着闻人奕怕是对她也束手无策,不过我对她倒是越来越有兴趣了。”虞染静静地站立在码头上,在淡淡的阳光中,皎如秋月,胜似春风,风姿飘举,优雅卓绝,更显得尊贵清雅。 周先生见状不由一叹,暗暗叹道:男人啊,得不到的才是好的。 如是,如是,就连染公子也不能免俗! …… 齐国小镇,青石路板,意蕴悠悠。 苏墨在外面街道上慢慢地走着,身上带血的衣衫已经干涸,深色的男装却丝毫不损她的美丽,反而让她整个人都带上一股雌雄莫辨的美丽,她的目光随意扫过周围的铺子。 当她来到一个很破旧的铺子前,她昂着下巴站在门前,美眸流光熠熠,深深望了一会儿,暗自静立。 “这位公子,你需要什么?”一个中年男子慢慢走了出来,非常有礼貌地问话。 “苏何叔,好久不见。”苏墨却笑着看向此人,指尖掠过鬓发,“我是苏墨。” “苏墨小姐?”中年男子又惊又喜的看着她,“您真的是五小姐,我简直认不出了。” “苏何叔,我是来请你们重回苏家的,薪资翻三倍。”苏墨慢慢走了进来,忽然间,浑身绽放出凌厉气势。 “好说好说。”苏何先是大吃一惊,随后神色激动地道:“好啊!没想到苏墨小姐,你竟然已经进入先天实力了,苏家果然后继有人,真是苍天有眼。” “五小姐?原来你长得这么漂亮!”又有几人激动地走来,而后深深打量着苏墨,“对了,您现在是先天第几重?我们都看不出来。” “第三重。”苏墨勾起了嘴唇,眸子如琥珀一般氤氲生辉。 “竟然是先天高手,若是五小姐努力一把,淬体也指日可待,说不定还能迈入修真大道。” “我们苏家众人岂不是也可以扬眉吐气?再也不会颠沛流离了?”众人不由神色振奋。 “你们别吵了,五小姐到这里准备让我们做什么事情?”苏何首先神色认真地问道。 “金虞堂的一些船只需要改造,我想把这些事情交给你们,因为我知道你们会做的很好。” “放心,五小姐,以后苏家的事情只要是你安排下来的,我们就会照做。” “不错,能够看到苏家再次重新振兴,是我们这些老家仆非常乐见的事情。” “多谢诸位。”苏墨目光深深看了众人一眼,深深一揖。她知道,这些人全是苏家大房昔日忠心耿耿的家仆,因为对苏家二房的打压不满,且苏涓不擅长管理,个个都出去自谋生路,但是苏墨知道他们的心一定没有离开。 从今以往,她要带领苏家众人,一步步的将苏家家族振兴起来。 …… 清风淡淡,青石街道,朱墙青白,红墙绿瓦,恍若古画。 不知不觉,外面居然下起雨来,码头上人群散去,苏墨静静地坐在街道的亭子下面躲雨。 金虞堂的工程已经进行的差不多,她常常在周围的铺子进货,倒也清闲自在。 几个男子不时的过来说几句,“五小姐……五公子,我们的船已经改建了三成,这次设计的图纸真的太棒了。” “五公子,没想到你居然能设计出那么棒的机关船,这可是七国当中首屈一指啊!以后我们苏家的生意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嗯,我知道,以后还会更好的,我相信大家。”苏墨微微一笑,眉目如画,看得众人怦然心动。 “小子们,别闹了,让五公子多休息一会儿。”苏何已远远的训斥着众人。 “五小姐,不,五公子,我们去忙了,你在这里坐着,避避雨。” 苏墨抬眸对众人笑了笑,笑容高雅而清幽,一边坐着,一边扫着虞染最新写好的话本。 此情此景,无比惬意,无比悠然,忽然耳畔传来扑棱棱的声音,苏墨慢慢侧眸,竟看到了一只白色的鸟儿。 她一时竟怔怔地瞧着,鸟儿亦侧过头看着她,苏墨的心绪不由一阵模糊,渐渐的想起了前世的一幕,恍然之中仿佛看到他与她一起雕刻出的鸟儿。 第027章 前世挚爱(精修)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9 本章字数:5337 此时此刻,模模糊糊的前世记忆涌上心头。 深夜,一灯如豆,她与他坐在简陋的屋中,她得意地向他展示着刚刚雕刻出的鸟儿。 他淡淡道:“这只鸟儿雕刻的不像,羽毛太沉,骨骼有误,重新再来,你的手艺实在是欠缺。” 她幽怨道:“阿缨,是你的要求实在太严了,我的手都雕刻的疼了,整整三个时辰。” “抱歉,是我疏忽,我已给你准备了宵夜,你过来尝一尝。” “嗯,真是味道极好的,阿缨的手艺极好,如果谁嫁给你一定很幸福。” “苏墨,我们这样四处飘泊着,是不是感觉浮萍无根,惨惨戚戚?” “并不觉着,有你陪着我的日子,在哪里都很快乐。” “同是天涯漂泊人,若能够安定下来,我愿意娶你。” “真的,你愿意娶我?”她红着脸。 “嗯,娶你,爱你,一生一世。”他的声音恍若流水天籁。 “啪”的一声,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溅落在雨水里,没入涟漪。 苏墨吸了口气,缓缓的眨了眨眸子,眼中依然有泪,慢慢伸手摸向面颊,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哭泣! 寒风吹得眼前枝叶轻颤,当年的青年才彦,绝世风华,竟已成了水中花,镜中月。 他曾说过,他会陪着她走遍海角天涯,每一年都会陪着她回到他们曾经相遇的地方。 他曾说过,有他在,两个人从此相依相偎,相濡以沫,等若是有了孩子,两个人更加不会孤独。 只可惜那个男人到头来却莫名消失不见了!没有一点消息与声息,下落不明。 苏墨慢慢抿了抿嘴唇,拭去泪水,伸出手仿佛要碰触那鸟儿,那鸟儿立刻展开翅膀,迅速的飞走了。 忽然檐上的雨水落了下来,正滴落在她的眉心上,她却一动不动,只见苏墨双眸正直直看向对面,仿佛目睹到什么稀世罕有的东西,而她眸子圆睁,面色煞白,指尖轻颤! 她看到对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衫,披着青色锦袍的年轻男子,带着水晶面具,只遮挡住眼睛。 长发束在身后,固然带着蝴蝶面具,也可以看出他俊美无俦的轮廓。 他立于屋檐下,手举一把青色纸伞,风姿飘渺,婀娜优雅,竟有些谪仙的韵味。 雨水涟漪,水气氤氲,但她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无声无息。 不知不觉,蓦然回首,那人已在灯火阑珊处。 苏墨情不自禁地站起身子,迈开大步向他的身影追去。 他长发束于身后,朴素的一袭白袍,衣袂在风中优雅飞扬,素雅的却又近乎谪仙般完美。 那前世熟悉的身影早已深深地铭刻于心,深深地印在灵魂深处。 细雨蒙蒙,万千人中,那青色纸伞下的身影,绝世而独立! 他侧过面庞,唇边一抹淡淡的微笑,刺了她的眼,痛了她的心。 可他的唇边始终都带着缱倦的笑容,那般的温柔,那般的优魅。 他们之间曾经相敬如宾,如同朋友,如同兄妹,如同师徒。不知何时她已经深深喜欢上了他,他也对她表白心意,然而这个男人却在某一日莫名的,彻底的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在茫茫人海里寻不到他的踪迹。 那段时日,让她仿佛从天堂堕落到暗无天日的沉渊。 他绝世风华,飘渺如云,惊才绝艳,却又是一个彻头彻尾中透着神秘的人物。 苏墨万万没想到的是,重生后竟会这么快遇到他,让她久久无法回过神来,只凭着一腔冲动行事。 她追着他,脚下一刻不停,他的身影是那样朦胧模糊,如梦似幻,仿佛挥一挥袖就可以抹去。 她一直追着他经过了五条街道,前面正是商业铺子,下雨时依然热闹,那青色纸伞指引着她,径直走入一段寻常人无法入内的坊市。 苏墨刚刚上前,立刻有人伸手拦阻,“这里你不能进,只有各大派的内门弟子才可以。” 苏墨自然懂得规矩,她飞快摸出一张金票,上面绘有着金虞堂内部的印戳。 “金虞堂的,进去吧。”两人不再拦阻,毕竟,金虞堂他们都得罪不起。 此刻,苏墨浑然忘我,一门心思的想要追上那道白色的人影。 然而坊市内更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道路两侧的铺子挂着一把把五颜六色的纸伞,高高低低,遮挡着路人的视线,在细雨中的色彩如水墨斑斓,那青色的纸伞忽然一收,雪白的身影在她眼前一闪,蓦然消失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之中。 苏墨心中一紧,想要追去,无奈前方左右都是人潮涌动。 忽然,旁后有人侧着撞了过来,苏墨身形不稳,踉踉跄跄。 “小儿,你有没有长眼睛?碰到我了?”旁边传来女子呵斥的声音。 “太没有规矩了,居然挡在夏师姐的前面。”一旁的男子们立刻大声呵斥。 但苏墨却丝毫不理会周围众人,依然向前走去,朝着白衣男子消失的地方望去。 此地依然是人来人往如潮,方才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一弹指之间,便如云雾散去。 苏墨苍白的面容带着惊心动魄的绝丽妖娆,眼睫微垂,一双眸子闪耀着复杂的光芒。 慢慢的,慢慢的她冷静下来,她知道还有一次机会可以遇到他,就像前世那般。 此刻的她,对于他来说,终究只是一个陌生的“少年郎”。 不过,她一定要在这一世最美好的年华里,重新与他相遇。 周围人潮越来越多,气氛逐渐热闹起来,两侧灯笼的辉光如流火。 不远的阁楼上,一位俊美的男子穿着一袭雪白的狐裘,周围仿佛都是无暇的冰雪,他傲然地站在那儿。面容清雅而俊逸,光洁的肌肤如白玉无暇,五官俊美,剑眉斜飞,举手投足间尽是冷漠与淡然。 一只雪白的狐狸趴在他的肩头,正一脸讥讽地看着下面的“少年”。 闻人奕扫过苏墨,剑眉疏朗,眼若星辰,伸手抚了抚冰狐,挑了挑眉,“你说她的样子很奇怪。” 冰狐立刻轻轻地鸣叫了一声,抖了抖雪白的毛皮,又伸出爪子,接着指了指外面的众人。 闻人奕声音宛若天籁,只淡淡道:“你是说她遇到了那些内门弟子,只怕今日会有麻烦。” 冰狐点了点头,两只爪子垫在脖颈下,一双眸子明亮,却依然满眼的鄙夷。 闻人奕看向苏墨的目光深沉而幽暗,甚至有种深不可测的意味。 总而言之,一人一狐,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苏墨依然的在街道中一遍遍的寻觅着,却不慎在拥挤的人群中撞上一群人。 但见为首的女子冷眼一扫,眼里的怒意越盛,大声斥道:“居然又是你,方才是你撞我,现在又是你撞我?” 黛眉微挑,转眸一瞧,苏墨看到眼下众人都是墨门内门弟子。 “夏师姐,你没事吧?”几名少年目光极其谄媚的问道。 “无事,就是又被那个小儿撞到了,小儿无礼。” 只见姓夏的女子长相很是出众,尖尖的瓜子脸上一双媚眼勾魂,眼波之间带着媚态,虽然她的眼睛很大很美,可惜就是颧骨很高,显得面相刻薄了些,美眸寒光熠熠,身上穿着火红色热辣的衣裙,曲线玲珑,婀娜多姿,露出两条雪白修长的大腿,让周围的少年们心神一乱。 旁边立刻有人叫道:“我觉着这个少年方才是为了吸引夏师姐的注意,所以才故意撞她的,谁知这轻轻一撞就失魂落魄了。”毕竟,对方一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亦有人眼角露出鄙夷的目光:“夏师姐在墨门内门很有名气,一直是最美艳的女弟子,每次出去总会遇到这些狂蜂浪蝶。” 众人点了点头,看向苏墨的目光不善,很显然,这些少年的看法全是一致的。 夏师姐显然对自己的美貌极具自负感,扫了一眼苏墨,眼里露出深深讥讽的意味来。 她丝毫不将苏墨放在眼里,一脸厌恶的站在面前,横眉冷对,面容沉沉,语气不屑,怒目而视地道:“小儿,我说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像你这样子的登徒子我可是见多了,你是不是还想给我送些东西,接着请我吃饭,最后想要趁机讨好于我,对不对?”在她身畔,每个男子似乎都是这样接近她的,讨好的她的,委实让她心烦。 此刻,苏墨莫名的被一名女子指责,当她回过神来,终于注意到眼前女子乃是前世的一名“熟人”。 ------题外话------ 鸣谢: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5颗钻石,蓝蝶亦送了22朵鲜花,fuwenjuan520投了5票(5热度),烟死暮色里送了4颗钻石,gscwb投了1票(5热度)nianjia0412送了2朵鲜花,米亚米袄送了1朵鲜花, 第028章 前世仇人(精修) 更新时间:2014-8-20 20:54:59 本章字数:6209 此女她前世有些印象,可惜并非很好的印象。 隐约记得前世苏玉壶成为墨门核心弟子后,与此女关系极为不错。 从此二房攀上了夏家这棵大树,眼前的夏小姐更是觉着自己不可一世,眼高于顶。 夏家有权有势,极有势力,此后,苏家大房的生意一直被夏家打压着,始终抬不起头来。 但是夏家一直后台强硬,让她成为妖姬后也无法捍动,只因他们有着自己独特的手艺——炼器之术。 经过上一世的失败之后,苏墨明白了一件事情,任何人都要有一技之长,方才能立足天下。 女人更不能以色侍人,美色敌不过实力,世间人总是用实力来说话的。 所以这一世的她,绝不会成为任何人的禁脔,她要自立自强,更加不会被夏家踏于脚下。 苏墨看得出夏小姐来者不善,且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视其他人为粪土,顿时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 这时此地的动静引来周围众人的瞩目,夏师姐自以为公主一般挺着丰胸,昂着头道:“我说……就凭你这种小儿也想吸引我的注意,实在是痴人说梦。” 众人立刻对苏墨指指点点,猜测出这是一个少年被女子拒绝的桥段,看着苏墨的目光带着同情。 苏墨弯了弯嘴角,一瞬不瞬的,静静地看向那不可一世的女子。 天色渐暗,周围的灯笼一盏接着一盏亮起,照亮了道路。 当周围墨门的少年瞧清楚苏墨的面容,不由一呆,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如此绝色。 夏师姐不由得怔了怔,毕竟眼前的少年太美,佼佼如玉,丰神隽秀,高贵清雅,实在与她见过的登徒子不太一样,一时竟呆呆的说不出话语来。只见苏墨冷漠淡然道:“这位姑娘是何人?我可不认得你。” 那“少年”的声音恬静优美,如琴弦拨动,如玉珠落盘,听来也是一种极好的享受。 但对方居然也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藐视着她,让夏小姐极度不悦。 是的,他不认得她,这就是一种藐视。 尤其是对方骨子里那种蔑视,更胜过言语蔑视的百倍。 “小儿,你胡说,你分明是觊觎于我。”夏小姐不由恼羞成怒。 “女人,你这样很不好。”苏墨则接着拂了拂衣袖,云淡风轻,慢条斯理地说道:“你实在太自以为是,长得亦不如我这等男儿,却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天下男子总是绕着你转,像你这种肤浅如花的女人只能招来狂蜂浪蝶,却实在入不了我的眼,以后还是好自为之。” 语落,苏墨斜睨她一眼,转身离去。 她这么轻轻一转身,那优雅贵气的身姿,那带着媚意地举止,倒是把夏师姐衬得失色起来。 离去时,她风度翩然,举止高雅,姿态贵气,令得旁边那些瞧热闹的人,不由得对这个“少年”的风度风骨有那么七八分的赞赏。 “这位小郎君好风度,莫不是名士之后?” “我看啊!他或许是贵族的子嗣呢。” “这等风范如何会是登徒子?那女人真是太自以为是了。” 一时之间,看热闹的众人忍俊不禁,夏小姐的脸色惨白,捏着双拳,指节泛白。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让夏师姐一向自我良好的感觉被打破,让她感到心中很是不快。 半晌,夏小姐银牙紧咬,怒意炽盛,恶气狠狠道:“区区小儿,墨门外门弟子,算哪门子贵族子嗣?” 一旁少年对苏墨的背影做了个看不起的表情,“夏师姐,外人眼拙,那小儿一脸狐狸精的模样,恐怕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人立刻出了馊主意道:“夏师姐,既然他到坊市来,肯定要买东西,方才见他一直寻寻觅觅,我们只要把他看中的东西抢下来,让他以后笑不出来。” 夏小姐立刻咬了咬牙,觉着不论如何惩罚对方,都难以消掉自己心头之恨,冷冷道:“不错,一定要狠狠地教训他一番,让他还敢对我不敬。不过此事我需要大哥助我一臂。” 坊市,道路两旁停满贵族们的豪华马车,车水马龙,水榭不通。 说来,方才被一群爱慕者们众星捧月的艳丽女子,正是星月宗夏管事的小女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而她刚刚来到墨门内门不久,周围都是一些讨好她的贵族少年,此时此刻,她坐在阁楼上始终是一副气鼓鼓的神情。 一个长相英俊的黑衣男子正从外面走来,此人面如冠玉,高大不凡,凌厉的眸子里一直带着凛冽,虽然看着年轻,气质却高贵不可攀附,习武的身段略显修长,更显得他丰神如玉,俊美无俦。身后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带着些不羁,高贵的气度风华令人不禁挪不开眼睛! 刚刚走近,看着女子泫然欲泣的样子,男子立刻拍了拍她道:“我说,是谁欺负了我的妹妹不成?” 夏小姐立刻撅着嘴唇,气得哭诉道:“刚才外面有人欺负我呢,我想让其他人帮我对付那个小儿,但我又害怕误了哥哥的大事。” 黑衣男子先是脸色一沉,随后自信满满地道:“无事,你尽管去对付他,在这里我们还是有些脸面的。” 夏小姐立刻拍手抚掌道:“如此太好了,那些少年都在下面等着我呢,我这就找他们如何去对付那个小儿。” “好啊,你已经懂事了,做事情注意些轻重,莫要惹是生非。” “知道。”她的美眸滴溜溜的一转,“对了,哥哥,今日我们到坊市来究竟做什么?” “父亲不在,眼下来了很多贵客,我代替父亲来参加这个会议。”男子自傲地说道。 “哥哥,你真是越来越有出息,也越来越有实力了。” “夏家的子嗣就该有实力,毕竟我们这个家族还是小有名声的,何况其他人都一直求着我们。”黑衣男子笑了笑,接着安抚了她几句,看着她离去后,再次神色一凛。 随后,黑衣男子大步流星,来到旁边的雅间,推门走来,他拱了拱手,低低道:“诸位前辈,我是夏家子嗣。” “这位夏公子,你的父亲怎不来?”一旁传来冷冰冰的声音。 “家父未归,我是长子,所以由我前来,见过诸位前辈。”黑衣男子向众人行礼。 “对了,你怎么称呼?” “我叫夏泽。” “夏泽,原来是最近很有名气的夏公子,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久仰久仰,你随意的坐吧。”对方给他指了一处中间的位置,对他还算重视。 黑衣男子不卑不亢的坐下,目光望去,发现这里都是各大门派的核心人物。 心中不由自得起来,自己果然有些地位,大概不久后,他应是最为年轻的实力派人物。 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一个白衣男子的面容上时,不由一怔,发现此人裹着狐裘,清逸贵气,风姿夺目,目光冷峻,整个人如画卷般的精致,看上去非常年轻,长相亦极其出色,居然还坐在很重要的位置上,他心中一凛,不由暗忖此人究竟是谁? 雨幕寂寥,千丝万缕,朦朦胧胧。 苏墨迈开步子,并不打算在坊市内停留。 忽然,耳畔传来神识传音的声音,“女人,刚才你追逐的男人是谁?” 苏墨抬起迷人的美眸,唇边依然带着惑人的笑意,懒洋洋地说道:“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片刻,那少年的身子从天书中探了出来,俊美冰冷的面庞没有丝毫的表情,慢慢隐藏到对面幽深的黑暗中,慵懒地靠在墙壁上,双手抱臂,声音依然带着一些傲气与鄙夷,“女人,方才你的情绪很失常,根本不像是平常的你。” 苏墨沉吟片刻,淡淡一笑,慢慢叹息了一声,“其实,他是我一位非常熟悉的人,也是非常重要的人。” 少年轻哼了一声,目光一抬,直射人心,“不过那个男子实力不弱,应该可以看出你的纯阴之身。” 苏墨毫不意外地挑了挑眉,目光微闪,“我知道,他可以看出来的。” 少年斜眼看看她,目光冷傲道:“很好,看来是我多操心了。” 苏墨偏着头,对他一笑,“不过……还是要多谢你,你是为了我好。” “谁会为了你好,我根本就不在意的。”大概不习惯被道谢,少年如极品雪缎的面容,白皙中透出微红,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嗤,接着极不自在的轻哼了一声。 苏墨却是再一次陷入沉默,长长的睫毛微垂,目光一直变幻着,想起那男子对她的恩情,一点一滴汇聚成湖,绝非千言万语可以道来,总之若是她没有前世遇到他,早已沦为命运悲哀的禁脔。 她隔着衣物摸了摸肚脐上的美玉,前世她知道这是他打造的,无意中让她得到,可以遮掩纯阴之身,他与她也是因此相识。 而他总是温柔款款,笑意迷人。 那风华绝代的样貌与实力委实不凡,让她也难以想象他究竟是何身份? 他传授了她一身自保的高超本领,让她掌握了世间罕有的机关术。 他教给她的隐匿之术可以让人无法看透她的真实实力,更甚他教给她的幻术,让她免于成为其他男人的炉鼎。 她知道他身份隐秘,但二人还是不知不觉走到了一起,那段日子是她过得最难忘的时光。 总之,若是没有那个温雅如玉的男人,就没有现在独当一面的苏墨。 虽然他失踪了,但苏墨知道他绝非是故意不告而别。 这一世,她一定要弄清楚他究竟为何会突然消失? 想到这些,苏墨不禁微微叹息了一声,只可惜,现在的他根本不认得自己。 就在她思绪飘飞之际,少年的声音接着传来:“女人,这里的坊市虽然规模很小,但是里面的货物还不错,有各类金属器具,还有闯荡江湖所需要的东西,既然来了就买一些。” 苏墨很快回过神来,挑眉道:“在这里买些什么?” 少年傲然道:“我说什么,你就买什么。” …… ------题外话------ 题外话事情多:师叔表:大师叔:谢千夜   二师叔:师缨(出场)   三师叔:姬白   四师叔:花惜容   五师叔:闻人奕(出场)   六师叔:虞染(出场)   七师叔:容夙(出场) 另外感谢昨日: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5颗钻石5朵鲜花,伊妹儿投了1票(5热度),灿烂的笑容a2颗钻石,烟死暮色里送了2颗钻石,米亚米袄1颗钻石,liyuming2009送了8朵鲜花。 第029章 购物狂男(精修)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0 本章字数:6173 “这些一阶的符篆还不错啊,平日出去可以用来自保,买下!” “二阶丹药啊!你这女人好像身上从来没有什么治伤的丹药么,要买。” “极北之地的灵枣,吃上几颗就能强身健体,可以补血,买了买了……” “寒冰铁!这是可以炼制法器的好材料,如果加上你的寒冰玉,可以炼制一些攻击类的东西,想不到在这种小地方居然也能遇到这样的材料!买下来。” “……”苏墨很是无语,这个少年简直就是个购物狂人,而且此地最便宜的东西也是几百两银子,坊市永远不是让穷人来的地方,而且现在在一家店里就看上这么多的东西,金虞堂的银子怕是也不够挥霍的。 “女人,别犹豫,快些买。”少年傲气地催促着。 “等等。”苏墨蹙了蹙眉,传音道:“太多的东西放在哪里?” “我说让你买下来,你就买下来,天书当中自然可以放得下。” “可是这些东西真的有用吗?你确定?”苏墨再一次冷冰冰的质疑他。 沉默了半晌,耳畔传来少年有些略微底气不足的声音:“那个,也不是非常有用,其实我在天书中住着实在太久,一时间出来买东西难免有些心痒难当。不过我会注意的,接下来只买真正有用的东西,女人你可同意?” “好了,下不为例,不过这些东西要放回去一些。”想到少年的遭遇,苏墨倒是又无奈,又忍俊不禁。 店里,看着堆积如山的丹药符篆,百炼钢,银铜青铁,灵纹石板,苏墨凝了凝眉。 这时,老板已伸出四根指头,“这些一共是四千两银子。” 四千两,果然是暴利行业,苏墨觉着这些坊市比起外面挣银子的手腕更甚一筹。 就在她沉吟之际,忽然铺子内站出来两个穿着华丽衣衫的男子,目光冷冰冰地看着苏墨,阴恻恻的一笑。 “老板,这些我们买下了,两倍的银子。”两个男子很是挑衅地看着苏墨。 “这个……不合规矩。”老板有些犹豫,毕竟店里的规矩都是先来后到。 “我们可是身份高贵着呢,老板你卖给我们没错,以后我们还会光顾的。” 见状,苏墨艳丽的唇角一勾,勾起妖娆魅惑的笑意,那双妖媚的眸子一闪,妩媚的令人惊艳,她在后方正对着老板做了一个妥协的手势。 老板会意,立刻将东西卖给了两个男子,二人临走时很挑衅的瞪了苏墨一眼,神色满是威胁,趾高气昂的离开。 见状,老板微微一叹:“小公子,你不该这么让给他们。” “为何?”苏墨嘴唇一扬,似笑非笑地问道。 “这位公子只怕有所不知,我们这坊市三个月开张一次,货物来源都是有限的,可遇不可求,被别人买走一样就少一样,所以外面才会来这么多的人,你就这么拱手把东西让给人家,再想寻到有用的恐怕已经是不可能了,所以说公子实在是吃了一个大亏。” “多谢,周围不是还有别家的店铺。”苏墨眼波流转,美不胜收。 “公子,每家店铺卖的东西都不一样,很可能遇不到你所需要的。” “不过你们这些铺子都是一个商盟的,对不对?” “不错,我们这些铺子都是一个商盟的。” “那么,我与你们今晚谈一笔生意如何?”苏墨柔柔一笑,双眼媚色天成,眉目之间风情万种。 见到对方如此淡定,唇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老板眼中带有思索之色,觉得眼前这绝色少年实在是让人看不透。 阁楼,两个贵族少年提着袍子,兴冲冲的来到夏小姐的面前,急急的表功。 “夏师姐,你是没有看到,那小儿千辛万苦挑选了一堆东西,而后别提有多沮丧。” “是啊!这些东西有价无市,哪里是那么容易寻到的?” “我看他,光是挑选就用了小半个时辰呢。” 终于,夏小姐昂头一笑,银牙暗咬,笑得刻薄而明艳,心中无比惬意,“不够,这些教训还远远不够。” 原本在外面,她以为那少年是故意冲撞她的,没想到对方却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面子。 她是夏家唯一的小姐,她自幼就像一个小公主般娇贵,身旁都是众星捧月。 骄傲如她,怎可能让那么一个卑贱的小儿轻蔑藐视于她? 众人觉着有戏,心中又唯恐天下不乱,接着很有兴趣地道:“师姐想要如何?” 夏小姐阴恻恻一笑,眼神里光芒闪动:“我看他是墨门外门弟子,我猜他不过是来替师门采购的,若是空手而归,他回去墨门定是要受重罚的,你们接着去买,要让他知道无视我绝对没有好下场的,还要让他磕头认错,直到头破血流为止。” “可是银子……怕是不够的。”众少年搓了搓手指,表示钱财有些为难。 夏小姐唇角勾起诱人的笑,语气不善地道:“这次就用宗门的钱先垫着,过后我们还可以退货,我夏家在本地极度显赫,而且我父亲更是星月宗的总管,同时我们家族精通炼器,在任何地方都会有人礼遇,所以我并没有损失。” 商盟规矩繁多,但准许正常的买卖后,若是不满意,一个时辰内还可以退货。 众少年不由眼睛一亮,立刻夸她不但人长得美,而且才识卓绝。 夏小姐危险的眯了眯眼,心中有股掩不住的得意。 夜色沉暗,灯火阑珊,清风疏疏。 人群中,只见苏墨脚步不紧不慢,墨门的衣衫穿着身上更显清纯秀美。 她再次进入一个铺子,黑幽幽的眸子宛若星辰,唇边带着一抹笑意,笑得随意而惑人,双眸一转妖媚如丝,她依然挑选了很多东西,刚刚选好,谈妥价格,接下来立刻有人出高价买走。 周而复始,接二连三,手笔之大,让人震撼。 一车一车的货物从各大铺子内拉走,真是琳琅满目,数不胜数。 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渐渐的,外面的客人也被这一幕给惊呆了,直跟在苏墨后面一直静静瞧看着热闹。便见苏墨刚来到一个摊位前面,伸出芊芊玉手,慢慢摸索着一样精美玉器,立刻被一个贵族少年给买走了,那少年临行时不忘挑衅道:“小儿,你既然得罪了夏师姐,日后绝对没有好下场的,咱们走着瞧!” “瞧瞧,那少年莫非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人指指点点着。 “背后的人出手简直了得,一定是得罪了什么大的势力。” “虽然坊市内不准斗殴,但是不让对方买走需要的东西,这可比打他一顿还要惨啊!” “的确如此,三个月才开一次的坊市居然什么都买不到,被这些人盯上了,下次肯定依然是空手而归!” 众人望着苏墨的目光无比同情复杂,当然也有些人是幸灾乐祸,但是众人都是隔岸观火,毕竟大势力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惹得起的,就在一车又一车货物拉出来时,周围人群便会爆出各种各样的惊叹声。 众人不由得深思,究竟是怎样的大势力被少年给得罪了呢? 如此大的手笔,十万两都不止,应是上百万两,这笔银子足够修建一座华丽的贵族宫殿。 然而苏墨依然双手负在身后,夜风席卷她的衣袂,姿态不慌不乱,飘然出尘,绝世不凡。 跟着她的两名少年怒目而视,恨不能打碎对方这种从容不迫的假面孔。 阁楼上,黑衣男子看着这一幕,知道这是妹妹的作为,手指敲了敲桌子,不禁嘴角勾起得意的笑容。 白衣男子亦目光扫过这一幕,修长冰凉的玉指从眼前的茶器上抚过,眸子依然清冷,一只雪白的狐狸藏身在男子的袍裾下,正处在假寐之中。 另一厢,十几个贵族少年风头正劲,神情得意地围在夏小姐面前吹嘘着如何如何,何况钱都是美人自己出的,他们帮着花销,最终还能赢来美人一笑,何乐而不为呢? 楼上众人目光得意且讥嘲,等着看那小儿如何痛哭流涕?如何跪地求饶? 半晌,有人觉着诧异道:“夏师姐,那小儿还在买,寻常人早该收手了,他这是为何?” 夏小姐唇边掠过一抹桀骜的笑,给自己泡了一碗芙蓉冰茶,顿时满室茶香,慢慢悠悠地道:“大概与我们置气呢,既然东西都被我抢走了,他索性故意让我多花银子,真蠢呢!” 众人立刻附和,“真真蠢才,打压他到服气为止,对了,你们私下里退货的事情有没有处理好?”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依然不断,朦胧如梦幻般的雨幕笼罩住整个坊市。 忽然外面有人匆匆而来,焦急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 夏小姐不满的横扫他一眼,朱唇轻启,噙着一抹若隐若现的微笑,用银匙随意搅了搅碗中冰块,“什么不好了?” “人家……人家不退银子。”冲进来的少年面色如灰,大口喘息着。 “怎么可能?”夏小姐顿时花容失色,险些吐血,直起身子,手中青玉瓷碗落于地上,摔成碎片。 “什么?”其他众人立刻面面相觑,呆怔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遭雷击。 “他们是怎么说的?”夏小姐颤巍巍的伸出漂亮的指尖,“说清楚了?” “老板当时对我这么说的,正常交易才给退钱,但是翻倍花钱一样不合商盟的规矩,所以一个时辰内绝对不会按照规矩退银子,就是我们去商盟告状也没有人会向着我们的,如果人人都像我们这样子破坏生意买卖上的规矩,不让人家买货,自己还要退货,商盟别做生意了。”只见那少年学着老板大义凛然的模样,语言在夏小姐的心口狠狠插上一刀。 夏小姐呆怔地站在当地,脸色变了又变,黑了又青,青了又白,白了又灰,只觉得心脏无法跳动。 那笔银子都是她父亲购买物件的费用,都是她私下里动用的。 那可是整整一百万两银子,这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是夏家人整整三年的收入。 她的嫁妆也不过才十万两而已,霎时间,她的头脑中一片空白。 ------题外话------ 周末体力不支中,努力上了三千字,明天看看能写点五师叔的jq啥的不? 非常感谢昨日礼物:dzy684948投了1票(5热度),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3颗钻石,烟死暮色里送2颗钻石,流裳绿枫送了5朵鲜花,白如月送了2朵鲜花,君临天下576送了5朵鲜花,冰灵寒送了3朵鲜花。 第030章 摆你一道(精修)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0 本章字数:5745 此时此刻,苏墨已徐步来到街道中央。 但见雕琢般的玉容在灯火阑珊处半明半暗,一双眸子深邃而美丽,漆黑墨发顺着单薄的身躯披散着,闪耀着墨玉般动人光泽,她看着周围围观的众人,渐渐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她运着内力,清晰说道:“商盟的诸位店铺老板,我与你们谈好方才那些货物只要高价卖掉,就给我一成的好处,不知算下来是多少?” 众人已拿出算盘“啪啪”的算着,有人立刻探出头叫道:“小公子,本店那些因你而卖掉的货物,纯利润五千两,你挣了五百两。” “我这里是一千两。”“我是八百两。”“我是五百两。” “小公子,你今日得到的好处费总共是五万两银子。” “很好,这些银子足够我买下剩下的那些货物,对不对?”苏墨的唇边勾起魅惑的笑意。 “不错,两清了,小公子还得到我们商盟的令牌,可以随时来找我们谈生意。” 见状,众人一个个都瞠目结舌地盯着苏墨,一言不发,四下里皆是一片沉寂。 他们本以为这个少年遭到大势力的打压,却不想此人竟然大挣了一笔。 从头至尾,原来有些人看笑话的时候,自己俨然已成了笑话。 至此,当明白发生了何事后,夏小姐眼前一黑。 此时此刻,雨水渐歇,周围的空气仿佛也渐渐凝滞。 苏墨朝夏小姐方向微微一笑,笑容有点挑衅也有点冷,前世的夏家也让苏家损失了百万两的银子,如今她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见她唇边勾着优雅的微笑,慢慢道:“我需要的东西已经收下,一样都不缺,至于不需要的货色也都被夏家拿走了,这次夏家可谓是为了商盟付出极多,多谢夏家的慷慨解囊,我想商盟定是会送一面锦旗给夏家的。” “你……”众贵族少年面面相觑。 “无耻,你这无耻的小儿。”夏小姐忍不住捂着耳朵尖叫。 “等等,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一个黑衣男子正踱步走来。 众人立刻看向此人,立刻被眼前男子的霸气所折服,不得不承认,眼前男子长得很是出色俊美,黑色衣衫下有一种属于他独特的野性气息,目光里带着狠厉的锋芒,此人正是夏家赫赫有名的嫡长公子夏泽。 此刻夏小姐捂着面颊,露出一副柔弱姿态,嘤嘤哭诉,“阿兄,你要替我做主。” 但见夏泽目光阴沉,眉梢冷凝,杀气凌厉,旁人的命在他眼里视若草芥。 此刻他的声音森然冷漠,在暗夜中听来,带着一种摄人寒意,“小儿,你的所作所为都落在我的眼里,实在是卑鄙无耻不堪,我给你一个选择,立刻给我妹妹跪下认错,而后把吞下去的东西都给我吐出来,本公子会考虑让你死的不太难看。” 听着他的话语,众人暗道:好一个指鹿为马,说白道黑。 苏墨的笑意仍是有些冷,“公子确信要在坊市动手?这可不合规矩!” “我是夏家长公子,我的话就是规矩。”阴风飒飒,夏泽拿出一个令牌,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姿态。 语落,身旁众贵族少年们立刻充当着打手跳了出来,只见苏墨笑容不减,眼瞳中光泽盈盈,风姿绰约的迎上前来,游刃有余地游走在十几个贵族男子当中,出手极快极准,袖中飞出两柄薄薄的蝴蝶短刀,握刀的手指雪白而剔透,美到极致,攻击的角度极为诡异刁钻,居然让人防不胜防,不寒而栗。 她十指翻飞,每次出手,俱是对付的不易防备之处。 刀光剑影之间,众人的武器铿然落地,地上立刻狼狈的趴倒了一片! 只要是她刀光一闪,其他人必能感受到其中凛然的寒意。 只见众人脸色如雪般倒地不起,所有少年都在惨叫不已。 苏墨袖子一收,唇边扬起一个自信从容的笑意。 夏泽再次指向苏墨,目中闪现一道阴霾,“坊市内不得伤人,你这小儿必是死罪,来人啊!” 贼喊捉贼,夏家人果然骨子里就很无耻,苏墨慢慢勾了勾嘴唇,看向夏泽的目光带着一丝冷意。 忽然一道白光飞快遁来,带着凛冽的寒气,黑衣男子面容一抹诧色闪过,眼底闪过颇深的意味。 只见那雪白一团如电如梭地扑上前来,毫无预兆的,正狠狠地死死咬住那夏小姐引以为傲的丰胸,更何况,并不是每个女人都会戴着护心镜的。 此事,发生的极突然,太突然,就是苏墨也是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夏小姐立刻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如同寒流快速穿透心脏,一股阴森森的寒凉让她抽搐一阵,冻结如冰。 夏泽脸色一变,拔剑刺向冰狐,冰狐则讥讽地看着他,一个闪身,消逝不见。 当它再次出现,已在一丈之外,身形鬼魅,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快追,抓住那只该死的白毛畜生。”夏泽冷冷地一挥袖袍,狠狠地咬了咬牙。 “站着,别跑!”夏家的先天护卫们立刻追来,却是冲着狐狸而去的。 混乱中,苏墨嗤笑着,一双深不见底的幽暗媚瞳明灭不定,忽然感觉一个男子的手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混入人群,她立刻跟随此人的脚步而走,对方的手指与她十指交叉,紧紧的握住,这一瞬,苏墨感觉到男子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晶莹如玉,握起来清清凉凉的,极为舒服。 下一刻,她抬起眸子,正看到一张冰冷俊美的侧面,闻人奕。 …… 暮色依依,冷风迎面。 阴森茂密的森林中,树影幢幢。 夏泽一直握着手中的剑,眺望那一角雨中的隐藏的追踪者,面色阴寒。 “不好了,公子,我们夏家派去的武者全军覆没了。”众人跪倒在地,神色惊恐。 如今那些夏家的追踪者,此刻正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上,居然没有一人生还,有人中毒,有人中剑。 “什么?怎么可能?”夏泽眸子凝起,一脸惊诧,“那小儿呢?” “那个小儿进入了离这里不远的迷瘴森林。” “那森林平日无人敢进出的,何况是在夜里,里面好像有毒物,而且还有一批刺客在追踪他们,我们的人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实在是无能无力。” “不行,阿兄,一定要把那个小儿给抓起来,要不惜一切代价,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夏家小姐面容可怖,狰狞地叫着。 “够了,夏家人都懂得谋定而后动,你连那少年什么背景都没查清楚,只知道一昧报复,所以才会失败,你是不是想让夏家的根基毁在你的手里?”夏泽目光冷冽,狠狠地瞪着妹妹。 夏小姐第一次被兄长这般训斥,心中委屈,咬了咬嘴唇,又忍不住捂着脸,尖声大哭起来。 如今她不但赔了嫁妆,负债累累,而且胸前有了一道清晰的咬痕,日后哪个男人肯娶她? …… 此时此刻,苏墨已被闻人奕带入到迷瘴森林的外围。 她侧着眸子,斜睨着对方的面庞,目光坦然,锐利,清澈。 白衣男子墨发在夜风的拂动间,露出他挺直如刀削的鼻梁,幽深冷冽的眸子,棱角分明的薄唇,但见他白色的长袍随风漫卷,如云如雾,衣袂飘飘,恍若谪仙,让人更觉赏心悦目,甚至于在他身上传来一种男子清淡的气息,淡的似有若无,十分好闻。 苏墨目光再次落在他紧握着自己的手掌,唇边掠过一缕淡淡的微笑:“闻人公子,阁下还要一直拉着我的手吗?” “此地危险。”他头也不回的说道。 苏墨轻叹一声,澹澹月色下,月光透过斑驳的林荫,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说不出的暧昧。 当然,苏墨并不认为闻人奕是在英雄救美,她猜得出定是因天书放在自己身上的缘故。 不过在苏墨骨子里认为夏家的男人固然可怕,但是比起眼前这个“杀神”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倘若自己落入到夏家众人的手里,闻人奕当然得不到半分利益,毕竟他一直对璇玑天书非常觊觎的,所以方才出手。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头脑无比敏锐,做事情考虑的面面俱到,所以被他带到此地,她甚至并没有质疑过半句。 男子似乎对她的沉默非常满意,两人双手紧握,相距几尺之遥,走得云淡风轻。 苏墨斜斜瞄他一眼,却仿佛能听见对方清浅的呼吸,还有她微微怦然的心跳。 此情此景,让她不由想起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种魂牵梦绕的感觉,只可惜眼前这个男人并非她的挚爱,却是另一个男子。 苏墨用力摇了摇头,止住纷飞飘绕的思绪,平日的她绝非这样的容易胡思乱想。 尤其眼下周围追来的人源源不断,从脚步声来判断,似乎不止是夏家的,还有一些其他的刺客。 眯了眯眸子,苏墨默不作声,她已经猜出这些人与对付虞染的人应是同一批刺客。 苏墨认真的思索着,不论是虞染,还是闻人奕,似乎有一些人想要取走二人的性命。 总而言之,闻人奕是在发现自身被一批刺客盯着的同时,并带着她一起离开了坊市,现在他们应对的正是两批人的追踪。 苏墨遇事向来沉稳,此刻也隐隐头疼。 这些男人难道不知道把刺客清理干净后,再来找她吗? ------题外话------ 昨日非常感谢各位的礼物:曼珠沙华love凡送5颗钻,丹熏2朵花花,铮铮1988送的10花2钻,和音行送的两钻,15067242656的两朵鲜花,米亚米袄的2钻,烟死暮色里送的2钻,放飞心灵1花,冰灵寒投了1票(5热度),浅衫雾衣投了1票(5热度) 第031章 化作冰雕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0 本章字数:2976 苏墨遇事向来沉稳,此刻也隐隐有些头疼了。 这些男人难道不知道把刺客清理干净后,再来找她吗? 眼下苏墨发现这些刺客的实力更胜过前几日遇到的那些,而且人数也多了三倍不止。 身侧,剑光森寒凛冽,敌人终于开始出手了,闻人奕一面对付着刺客,一边淡淡说道:“苏小姐,这次我本来带着你出来,虽然为了躲避夏家的武者,但是还有其他刺客却要对付在下,此地环境更适合分开对付他们,何况他们的目标本来是我,不若我们在前面三里处的瀑布前会合。” “好。”苏墨慢慢回答。 “对了,苏小姐不怨在下带你来这种地方?” “不怨,我相信闻人公子必有原因。”苏墨红唇轻翘。 “苏小姐果然是快人快语,你的刀很快很狠,说明你这个人做事不拖泥带水,果断睿智,所以与苏小姐说话不需要解释太多。”男子眸子中泛着冰冷的光芒,翘起的睫毛投下如同蝴蝶双翼般的阴影。 只见闻人奕长剑一挥,又是三人倒地不起,白色的袍子上有血色流动,修长的身形在月光映照下,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冷酷之中带着神秘与性感,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过前面有迷香谷,苏小姐记得小心。” 苏墨应了一声,心中暗自赞着眼前男子的俊美,却立刻转身离开此处,毫不停留。 她默契地与闻人奕分开后,拿着蝴蝶短刀无声无息的绕到灌木丛后面,朝着敌人的后背刺了过去。 苏墨的刀法向来很快、很准、很狠、动作畅若行云流水,每一刀都不留有后顾的余地。 就如闻人奕所说,她向来不拖泥带水,而且果断睿智,更没想到那个男子一眼就看透了她。 但是对方,却让她无法完全看透,莫说闻人奕,就是虞染也给她这个感觉。 来不及多想,苏墨已引着一批刺客进入森林深处,忽然在她的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迷香的气息。 迷香谷?苏墨心头一凛,立刻屏住了呼吸。 这是此地植物散发的天然迷香的气息,周围鸟兽都已远远避开。 前世她就非常熟悉这种气味,为了避免成为炉鼎,她知道很多种迷药的气息。 此地,四周寒风肆虐,林间沉寂在黑暗中,月光透过树枝,道路依稀可辩。 很快,身后五六个刺客倒地不起,但又有三人追来,这三人实力强悍,已是淬体中期。 苏墨虽知实力相差悬殊,神色不为所动,脚下的速度没有放慢,她飞快地顺着小径向前跑去,渐渐的,视野开朗,只见前方瀑布如飞泻下来的银链,直直飞落三千尺进入下方的深潭之中,四周巨大的岩石迸射出的缭乱水珠,水雾之气氤氲不散。 苏墨仗着水性不错,立刻纵身跳入水中隐藏,只觉得浑身刺骨沁人。 她立刻吸了口冷气,没想到这里的水异常寒冷,不知不觉中,感觉到手脚渐渐僵硬。 她一边运着内力,一边把神识探出水潭,听着外面的风吹草动。 任何人都受不了这种刺骨的寒冷,但是她是纯阴之身,还可以抵挡一时半刻。 三人也一同进入深潭,在水中尝试着接近苏墨。 忽然,一道黑色的影子接近过来,来了!苏墨立刻心头一凛。 但见一条巨大的水蛇从水中窜出,三人见状立刻准备逃离,谁知水蛇牢牢地缠住三个人的身体,瞬息间就卷入深潭之中。 苏墨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松了口气,她知道这种地方必有灵兽,对方身上血腥气重,自然会成为袭击的目标,而她的隐匿之术可以让她暂时不被发现。 她立刻浮出水面,美丽的眸子眨了眨,深深吸了一口潮冷的空气。 然而还未喘息片刻,忽然修长光滑的玉腿一紧,传来一阵诡异的触感,苏墨霎时脸色一变,感受到一条水蛇缠住她的躯体,使劲地将她往水潭下面拖拽。 没想到下面居然是两条水蛇,避开一条,又出现一条,她委实是大意! 苏墨立刻沉住气,从袖中拿出蝴蝶短刀,狠狠地刺向了水蛇的小腹。 水蛇吃痛,蛇身用力缠绕,苏墨忙运气抵抗着外力。 她屏气凝神,柔软的小腹,被蛇尾狠狠地重击,苏墨身子迅速从水面飞起,再次飞快落入了水中,水中层层暗流,虚虚幻幻,一口气没换上来,反而呛了一口冰冷的潭水,苏墨暗道一声糟糕,霎时间从头寒到了脚,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寒意,那墨色棉质的外衫,竟被蛇身一卷而走,丝薄绵软的雪色内衫也被撕得惨不忍睹,凌乱不堪,湿漉漉的长衫下显露出几抹晶莹如玉的肌肤,浑身上下更是冰凉到底,懂得恍若一尊绝色精美的冰雕。 此刻,她面色变得又白又青,贝齿打颤,无法动弹,但心头却是一凛! 虽然她手脚僵硬,无法动弹,就连自保的气力也没有,却绝不能坐以待毙。 她咬着牙,保持灵台清明,想方设法与之相斗。 甚至完全不顾得,片刻之后,她这幅衣冠不整的模样又该如何面对闻人奕? 第032章 温暖冰山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0 本章字数:5443 思绪翻飞之际,忽然一道白光穿过蛇身,正是一柄飞剑。 水蛇吃痛跃起,深深钻入潭底,苏墨身前眼前全是模糊的水幕。 可惜她的身体越来越是僵硬,越来越是无法动弹,面色也变得煞白而没有血色。 忽然,一只有力的手臂揽过她的纤腰,把她从水中提起,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便回到了岸上。 苏墨慢慢抬眸,隐约看见身侧那素白色绣着淡金螭纹的袖子,银色发带以及如墨乌发,还有闻人奕棱角分明的侧脸与挺直的鼻梁,俊颜就在相隔寸许之处。他的衣衫也被水幕打湿,不得不说男人衣衫半湿的姿态,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冷与俊美。 此刻,苏墨已冻得浑身僵硬,四肢几乎失去了知觉,更是说不出话来,面颊苍白惨淡,毫无血色。 不舒服,非常不舒服,当然,她心理上的不适也占据了极大的一部分。 没想到枉她聪明一世,居然也有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甚至还是在一个俊美无暇的男人面前。 眼下,她只有强自镇定着,厚着脸皮,抽出一点气力,忍不住想要接近着他。 男子身上有着非常好闻的薄荷气息,清爽怡人,却又不失温馨,看似冰冷无情,却又恍若暖阳在侧。 指尖一触,感触温暖,苏墨一发而不可收拾,立刻贪恋着他的体温,仿佛想要多汲取一丝一毫的温度。闻人奕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异样。男子明灭不定的眼眸越来越沉暗,两只手抱住了少女的身体,纯白的衣料紧紧贴合他的身体。 月光将他的湿漉漉的衣衫照得隐隐有些透明,勾勒出男子衣衫下漂亮完美有力度的线条。 随后,他把她轻轻放在地上,手臂撑在她身侧,眸色深深,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他低低道:“苏姑娘,此地危险重重,潭水里面有异兽,而且潭水极寒,必须要及时祛寒才可。” 苏墨呼出一口白色的雾气,眨了眨眼睛,表示清楚明白。 “得罪了。”闻人奕一只手放在她身上,慢慢输送着内力。 他低头,一缕乌发垂落,接着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的衣衫,虽然这已经是第二次触碰她的衣物。可惜他似乎并不善于处理这种事情,显得手法很笨拙很粗糙,半晌才解开了一道白绫,然而落入他眼中却并非是金色的天书,也非水蓝色的夹层,而是如红霞与白雪绽放的初冬,分明是一片曼妙的美景。苏墨漆黑的眸子已带着一片氤氲的雾气,虽然浑身冷得瑟瑟发抖,面容却抑不住的阵阵发烫。 额头几滴汗水落下,闻人奕脸上依然维持着的冰冷表情,又冷又酷。 只见他那湿漉漉的汗珠顺着女子雪白肩头缓缓滴落,划过锁骨。 水珠晶莹,莹莹亮泽,流光溢彩。落入视线的是她优美的曲颈,比古画卷里的洛神还要美丽千倍,朦胧月色已将她雪白柔滑的娇躯映得如梦似幻。 此情此景,恍若雪山女神临世,十分的动人,十分的让人想要膜拜。 闻人奕吸了口气,定神道:“苏小姐,你有多余的衣服,对不对?” 苏墨抬起盈盈水眸,慢慢看着他,面颊一红,少女羞赧的姿态实在是漂亮的一塌糊涂。 想到自己并没有准备衣物,苏墨又慢慢地摇了摇头,眨了眨眸子。 就看到男子叹息一声,他抱着她,将狐裘披在两人的身上,完全遮盖住两人的身体,苏墨没想到这件衣衫居然并没有被打湿。 他本意想要背着她,谁料到苏墨本能的抱着他的脖子并不放手,在身后无法得到更多的温暖。 女子脑袋侧着,已经渐渐陷入了昏沉中,闻人奕叹息一声,只得用手托起她的身子,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手中传来的触感如丝绸般柔滑,不经意的磨蹭,使得他心中如电流通过般阵阵酥麻。 半晌,林子里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音,脚下一停,闻人奕眼中凌厉的杀意如狂澜般漫卷肆虐。变得令人不寒而栗,而他腾出右手,握住腰间的剑。 “等等,公子是我们。”两个男子跪在那里,小心翼翼着,大气也不敢出。 “是你们,你们有何事?”闻人奕的声音依然清冷。 “我们特意请公子回去。” 但见闻人奕眼眸幽黯,手中剑光一闪,划出一道分界线,“我与诸位泾渭分明,若是越界一步,必死。” 二人哀求,“公子何必那么无情,陛下很想你,希望公子能够回去联姻。” 闻人奕冷冷道:“无需,我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你们回去复命吧。” 此刻,两个暗影面面相觑,目光看向苏墨,见她一直趴在公子身上,甚至与公子同披一件狐裘,一只雪白的赤足与半截小腿从狐裘中露出,无论怎么看怎么亲密,或许公子真的是有了喜欢的女子也说不定,如此看来,只怕他们是更加难以复命了。 二人一直跪在那里,眼睁睁地瞧着闻人奕慢慢离开,始终不敢忤逆半分。 闻人奕抱着少女,异样的情绪如烟云一样在心间缠绕不去。 就在此刻,一道雪白的影子飞了过来,正是去而又返的冰狐。 小东西偏着脑袋看着闻人奕,轻轻叫了一声,前来邀功。 “你替我把马车弄来了?多谢。”闻人奕的目光再次带着淡淡清澈。 冰狐跳起,落下,觉着自己平日趴着的地方被那个女人占据,伸出尖利的爪子,忍不住开始指手划脚。 “你说我们男女授受不亲,放心!我虽不是正人君子,也绝不是卑鄙小人,也不会对她如何。”闻人奕的面容默无表情,冰狐立刻鼻子里轻“嗤”了一声。 不去理会那只冰狐,闻人奕起身带着她来到马车内,可惜女子依然没有放开他,他只得定定的坐着,双眸微眯。 他依然将她抱在怀中,运起内力,试着替她运功祛寒。 冰狐再次跳上来,在马车内来来回回的走动着,用爪子比划了一番。 闻人奕抬起眸子,凝了凝眉,“哦?你居然说她像狐狸精,说我抵挡不住她的魅惑?” 冰狐点头,目光带着讥讽,依稀仿佛是激将之道。 闻人奕轻哼一声,故意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难以抵制她的魅惑。” 冰狐立刻呆怔,继而石化,脑门前竖起三根黑线。 它很不爽的走来走去,瞧着二人取暖的姿态,冰狐的目光越来越鄙夷,越来越是不屑。 此刻,闻人奕软玉温香在怀,手中输着内力,额头汗水不断滴落在地,不知是内力输送的太多还是稳着内心不乱。他乌发如流水般披泻在肩头,轻轻垂着眸子,眼观鼻,鼻观心,虽然深知自己不是无耻之徒,甚至知道自己的修为完全可以坐怀不乱,自然绝不会因为美色而情难自控,平日里的女人对于他就是红粉骷髅,毫无意义可言。 但眼下却有一个特例,不知为何每每靠近苏墨之时心中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 闻人奕看着怀中的女人,目光落在她迷人的朱色嘴唇上,但见唇色带着宝石般的莹泽。 他平日里眸子清冷似冰,但此刻眼底里却仿佛燃起了炙热的火焰。 苏墨此刻正做着梦,眼前的冬雪溶化,正是春暖花开时,她的身体渐渐变得可以动弹,闲来无事,她在苏家的乡下园子里养花,周围一片清爽的薄荷气息,初春之时院内竟长出许多根翠绿的甘蔗,四周一片郁郁葱葱,此处有她很最喜欢的花草植物丁香等等,甚至还有薄荷叶,她已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撩拨摆弄着,却感受到一只手按住了她,耳畔传来了男子轻轻的叹息声,“别动。” 继而,她立刻感觉到冰凉的东西碰触到了她的面颊,苏墨不由一怔。 她慢慢睁开了眸子,正看到眼前一张清俊冰冷的面容,对方闭着眸子,近在咫尺。 车窗外,月色清雅朦胧。隐隐映照着男子俊美无俦的面容。 他长长的睫毛投下迷人的半扇的阴影弧度。 忽然,对方低下头,接着碰到她的唇,轻轻一吻。 苏墨立刻按捺住了郁闷的心情,却无法说出话语,她目光静静得看着对方,若自己手肘能动的话,一定会狠狠给他一下,可惜未果,苏墨不由心中暗自气恼,目光瞪着他,看着男子那冰冷的面容,不同于平日冰冷清雅,甚至感觉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正是梦中那薄荷的气息,不知不觉间苏墨觉得自己的头脑快要沸腾起来。 这种时刻,她目光看向马车外,心中努力保持灵台清明,暗自思忖着对方究竟是迷恋?是怜惜?还是情不自禁?还是鬼迷心窍? 怪只怪她浑身绵软的没有半分气力,甚至连言语的表达也无法做到,忍不住胡思乱想着。 马车摇晃着,她的思绪也渐渐的飘远,眼前渐渐变得朦胧模糊,却是让她想起很多前世中幼年美好的时光,感觉非常的温暖,她承认这种滋味非常美好,让她亦深深沉溺其中,又深深的难以自拔,甚至无法拒绝。 夜凉如水,她身上寒意稍减一些,只觉着脑海渐渐一片空白,无限缱倦。 当闻人奕睁开眸子,却瞧见苏墨正睁着朦朦胧胧的眸子看着他,原来对方已经醒来。 霎时间,他如犯错的孩子被大人发现般坐起,轻轻摸了摸鼻子,侧过眸子,玉白的脸颊染上了淡淡可疑的酡红。 ------题外话------ 闻人奕此人身世不同,略微复杂。却要对女主求婚了。 第033章 虞染吃醋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1 本章字数:5181 “为何亲我?”苏墨看着他,这是在她头脑昏昏沉沉之际,忍不住想要问的一句话。 “刚才只是个意外,我可不是柳下惠。”闻人奕的目光再一次变得清冷锐利,语气清冷。 他深知自己冷静睿智了整整二十多年,前一刻的冲动,的确是有些异样的诡异。 此时,苏墨残留的意识正匪夷所思的觉着,男子的举动居然让她深陷与沉沦之意。可以说,这种感觉很不好,非常不好,很不像是平日冷静的她。她诧异自己为何会如此失态,难道这是因她纯阴之身的缘故?亦或是由于她眼下里没有定力的缘故? 马车内,男子的身体正背着如水的月光,脸容沉浸在暗夜之中,唯有一双眸子清澈而明亮。 不得不说,对方的的确确是非常俊美出尘,眉目如画,风姿俊朗。甚至于,她感受到那对方温暖宽阔的胸膛,以及男子那扑面而来的清雅气息,散发着让人迷醉的风情,不过,此刻她的脑袋竟是越来越昏沉,身体开始渐渐发烫,觉着热烫得一发而不可收拾。 发现女子脸上热得红朴朴的,闻人奕连忙伸手探向她的额头,道了一声“该死”。 这时苏墨的额头已经烫了起来,身体也渐渐开始发热。 她忍不住咳了几声,眸子里水光潋滟,仿佛已然神志不清。 闻人奕扬了扬眉,立刻将衣衫紧了紧,强制的去压抑着那些纷纷扰扰的旖旎心思,一想到那处刺骨的寒潭,闻人奕立刻不由得叹息一声,在那极寒极阴之地,就是他自己也绝不会轻易的下去,为了对敌,这个女子的胆子实在是很大,胆大妄为的举动竟让他心中生出一些奇异的感觉。 不知为何,他对于她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亦是一种渴望接近的感觉,从第一次相遇就体会到了。 就像此刻,他怀中抱着她,心中无限憧憬,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受。 是的,他渴望接近她,他微微仰起头,迎面于暗夜微风。 第一次真实面对自己的心境,发现内心已不是那么的冰冷与孤独。 夜色深深,幕如棋局,繁星点点。 弯月清凉,月光穿透繁茂的树荫的遮掩,映照在金虞堂的阁楼窗前。 一袭灰衣的周先生在阁楼桌上正襟危坐,微眯着眸子,神情透出一丝丝认真,仔细的翻着染公子的书作,目光望向窗外,又忍不住非常惊讶的“咦”了一声。 “怎么了?”虞染正埋头写书,笔尖轻触着青纹纸张,笔走龙蛇,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啧啧,闻人公子又带着一个女人回来了,了不得。”周先生惊讶的合不拢嘴。 “带女人回来,若是押着细作,也不奇怪。”虞染骨子里带着淡淡的冷漠,一边书写着,一边慢慢说着。 “公子,你在这一点远不如他,他可是抱着一个女人回来的,那个女子与闻人公子披着一件狐裘,亲密无间,十分香艳。”周先生一双眼分明是亮晶晶的,目光灼灼。 “哦?”虞染终于动容,缓缓起身,优雅而邪惑的目光看向窗子外面,当他凝起一道神识,看清楚对方怀里抱着的女子时,立刻眉目竖起。 妖姬,没想到居然是她。 这女人,居然又与闻人奕在一起,而且如此亲密。 食言而肥,真是招人恨!真是招人怒!真是招人恼! 再一看,虞染写好的书稿上面滴落了一大片的浓墨。 周先生随意一笑,他知道那女子已给了染公子一种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感觉。 他本就不大看好那个女子,只随性地用手指敲着桌子,敲出小曲儿的节奏,低低笑道:“其实我早说过,那个女人命格里招惹桃花,而且还是七朵大大的桃花,命里说不定会有三夫四侍,公子还是不要对她报以期望的好。” 虞染嗤了一声,“世上只有身份极其高贵的女人,才有资格拥有三夫四侍,否则天理不容。” 周先生慢慢摇了摇头,“公子难道对她还感兴趣?朋友妻不可戏,这样不太好吧!” “我与他眼下已不是朋友,你无须多言。”虞染忽然伸手按动桌前的机关,很快外面来了两名女侍卫,正跪在门外等候命令。 染公子那张难描难画的绝世面容,笑容浅浅,低低地道:“你们二人,去看看闻人奕那里怎么回事?” “是,公子。”两名女侍卫立刻恭敬抱拳。 半晌,两名女子回来禀报道:“染公子,属下得知,苏墨姑娘今日好像病了,闻人公子正在替她祛寒。” “哦?祛寒啊!”烛火映照在虞染俊美的面庞,宛如镀上一层冰冷寒霜,他轻飘飘地道:“穿着衣服?” “到底穿没穿衣服,我们也看不清楚,因为闻人公子不让任何人靠近屋子……” “是啊!他只是吩咐要给他们准备两套新衣服,男装女装各一套,还要有祛寒的姜汤,而且还让下人们……准备了很多的热水,似乎……是要沐浴。”瞧着虞染越来越深沉的目光,女侍卫莫名的感觉到了一丝恐惧,说出的话语都难以表达顺畅。 忽然,周先生不合时宜的一笑,“没想到闻人公子追美的手腕也很不错,在美人生病的时候单独的悉心照料,亲力亲为,沐浴更衣,可以供给美人汤药,以口渡药,相依相偎,肌肤相亲,原始取暖,一切尽在不言中。” 啪的一声,虞染丢下了手中的笔,表情冷漠而优雅,冷冷道:“派去三四个侍婢,再请一个女大夫,给闻人奕那里送去,速去。” 两名女侍卫立刻点了点头,擦着额头上的汗,起身退了出去。 但见虞染手中拿着酒杯把玩着,似乎没有了写书的兴致。 他沉思着,没想到那个冰块这么快就与苏墨在一起了,暗忖纯阴之身果然那么特别? 半晌,两名女侍卫又迅速跑来,结结巴巴地道:“公子……” “如何了?”虞染狭长的眸子斜睨,声音似乎很平和而有韵味,犹如百年醇酒。 “那个……闻人公子把女大夫还有侍婢都赶走了,任何人都不让靠近屋子,那只狐狸站在外面,见人靠近就咬。” “是啊!我们根本不敢过去,公子可否告之,下面我们该如何去做?” “知道了,你们下去吧!”虞染眸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芒,眯着眸子,居然不再过问。 “是。”两名女侍卫互相对视一眼,连忙离开了此处。 只见虞染坐在那里沉思着,一动不动,身形优雅的就像一尊玉石雕像。 忽然间,再次提笔,奋笔疾书了起来。 然而,周先生看到染公子的稿子配图,居然是涂鸦一张,一张画着闻人奕身上立着一只狐狸,旁边一只鞭子正抽打此人。 又翻开一张,画的一对儿交配的狐狸,其中一只却是画的一张人面,正是闻人奕,旁边写着禽兽不如。 随后周先生一扫新的剧情,立刻忍俊不禁,那冰山美男的角色居然摇身一变为采花大盗,无耻淫贼。 而且人物用了闻人奕真实的道号,昆仑山——风尘绝。 周先生不由一乐,这是吃醋了吗? …… 屋内,窗门紧闭。 生病的感觉可以说是非常的不适,忽冷忽热,冷汗涔涔。 苏墨咬着嘴唇,浑身烫的如火,依然努力保持着理智,当她朦朦胧胧有了意识的时候,立刻感觉到一个人为她擦拭着身体,那水温时宜,倒也舒服,而后接着给她更换了衣物,只是给她穿戴衣物的这个过程,似乎很漫长很漫长,比起擦身还要慢上更多,苏墨能感觉出此人一定不习惯伺候旁人,但她也从来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但她却能感受到对方是异常的认真。 此番,她虽然看不清究竟是何人替她擦拭身体,而后更衣,但这种体贴入微的感觉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到了。 唯有心跳,已完全不受她的理智影响,怦然跳着,越来越感到了清晰。 最后,她穿戴得甚是整齐,可以说是一丝不苟,领前的扣子系得很紧,没有露出一寸肌肤。 而她就这样躺在陌生的床榻上,不知过了多久,慢慢睁开一双朦朦胧胧的媚眼,打量着四周。 窗前,明月透过窗棂,闻人奕负手而立,一双眸子黑白分明。 屋中只有他与她,从来不曾有过旁人。 她有些羞恼的望着他,心中奇怪,这个男人难道不该让侍女给她换衣服吗? 殊不知闻人奕却并不想让别人瞧见她的身体,就是女人也绝对不行。 ------题外话------ 非常感谢昨日:cfytyf投了1票(5热度),曼珠沙华love凡投了2票(5热度)与3钻,烟死暮色里送了2颗钻石,wangxiye0000送了1颗钻石,lololaw送了1颗钻石。 第034章 向她求婚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1 本章字数:4854 圆月当空,半空中的月仿佛带着妖异的色泽。 闻人奕静静地坐在床前看着她,眼神深不见底,他的右手搭在膝上,目光沉静,似在沉思。 桌子上面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还有匣内装着本地最精美的粥与蜜饯,男子目光扫过桌前事物,眉心间如同沾染着初冬之雪,带着淡淡清冷,皎洁的月光映照在床前,疏疏清寒。只见他外衫一颗盘龙扣始终没有系上,露出颈部的伤痕。男子眼里的温度始终清冷,他慢慢端起青瓷药碗,低头含着一口粘稠的药物。 指尖捏住她的下颔,接着含住她的唇,徐徐的把药汁渡入她的口内。 苏墨则是瞠目凝望着近在咫尺的男子,自己分明还未彻底昏迷,他居然用这种方式哺药。 只可惜她被他点了全身的穴道,眼下正是她刚刚清醒,却又是无力反抗之时。 她甚至在怀疑男人是不是在小心眼的报复着她……当初在恶人岛自己也是故意点了他的穴道。 不过说起来两人的进展实在诡异,一月前二人明明还没有任何的交集,更甚刀剑相向,关系亦并不融洽,如今却已亲密的坐在一张榻上。 眼前,在他锁骨间偏偏露出一道清晰可见的疤痕。 苏墨知道他把伤痕露出在她面前,一定是故意这么做的。 仿佛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当初她对他是多么的不人道。 不知为何,虽然两人不言不语,心里却常常有着默契的相通,知道彼此间的意图。 她与他都是聪明之人,所以她能够深深体会着他一言一行的意图。 与此同时,她的嘴唇里感觉到药物的苦涩,还有男子唇齿间的清凉气息,一遍一遍的送入她的口中。 一个时辰前他还面带羞涩的偷吻着她,如今大概心中经过了一番考量,很快就爱上了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 苏墨终于发现这个男人表面上清冷凉薄,骨子里却喜趁人之危。 很快,一碗药汁见底。 他眼眸亮若星辰,似很满意的叹息一声,悠悠道:“苏小姐,你很好,真的是很好。你是第一个如此伤我的女人,也是第一个如此亲近我的女人。” 苏墨已被苦的眨了眨眼,没想到他居然会对她说出这番话语,忽然有些不明白了。 只见他接着拿起旁边的清粥,慢条斯理的用汤勺送入她的口中,眼里流转着淡漠的诚意,目光淡淡道:“苏小姐,有些话不得不慢慢说起,不知为何,我总觉着与你仿佛相识已久了。所以我才愿意如此亲近于你,我对你做的一切并非冲动,而是我在深思熟虑之下的举动,总之,莫怪。” 听着这番话,苏墨面无表情的听着,眼中带着淡淡的讥诮,嘴角讥讽的勾了勾。 这算什么?是在告诉她,他是个正人君子? 说明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还会再三再四,接连不断。 说实话,他给她的印象一开始并非如此,眼下这种举动究竟是何意图? 然而,他静静坐在那里,目光始终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他深邃而漆黑的眸子凝视着苏墨,一瞬不瞬,半晌轻轻道:“苏小姐,这世上很多人都惧怕我,但是你是唯一一个敢和我对视,敢与我平起平坐的女人,所以我和苏小姐在一起感觉很舒服,有时候觉着我们更像是很有默契的朋友。” 朋友?苏墨不由凝眉,朋友之间会像他方才那样喂药? 他和虞染之间会吗?会不会? 总而言之,这委实不是一个好笑的笑话! 但见男子俊美的容颜上面无表情,只淡淡道:“我出生在齐国皇族,却从来没有感受到什么是亲情,友情,爱情,甚至于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人与人之间的阿谀我诈,当年家母对婚姻却是很忠诚,最后却被伤到体无完肤,一直以来,我对于爱情从未有过期待,但是却不得不娶,像我对女人并没什么要求,只要觉着喜欢就好,当然要足够聪明,而你恰好符合这一点。” 此刻,他认认真真的看着她,不紧不慢的说道:“当然,我与你之间,该看的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动也动了,亲也亲了,摸也摸了,所以我会对你认真负责。愿意在朋友基础上与你更进一步,若是你愿意成为我闻人奕的未婚妻,我更会一生一世护着你。” 只听他声音淡淡的,仿佛飘在河畔的水雾般虚无缥缈。 那么的温和,没有丝毫虚伪。 甚至让人有种淡淡的悸动。 苏墨情不自禁地锁紧了眉头,心中若有所思,他为何要对她说这些话? 他这是在求婚不成?她眼里闪过不解之色,心神微荡,更是无法相信。 有时候越是看上去完美无暇的男人,骨子里越是难以琢磨。 男子薄唇一抿,俊美的面容之中看不出丝毫情绪,接着道:“如果你不愿意也无妨,其实在我身上拥有一些秘密,暂且还不能告诉你,那些皇族里的人让我回去联姻,并非拥有这么简单的目的,他们想趁机囚禁我,所以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这是我向你求婚的另一个原因,因为我需要一个堵住悠悠众口的未婚妻。” 听着他的话语,看着他如玉雕般清冷的侧面,她仿佛能感受到他心中一股寒凉。 原来他的身世背后并没有表面那么风华无限。 她想起他前世似乎并未娶妻,而是成为世人惊怖的杀神。 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无情冷酷的杀神居然会向她提出求婚。 就在苏墨深思的时候,闻人奕目光皎皎如月,再一次开口道:“总之你是我东陵卫的人,就算你不愿真的成为在下的未婚妻,也可以暂时做我的未婚妻,我不会干涉你太多的事情,而且我也会一直护你周全,但是你可否把天书借给我一用,我是真的很需要此物。” 然而,听闻了他的意思,苏墨心中有些怅然,暗忖男人的心思原来是在算计天书上,但又觉着本该如此。 原来,他果然是有目的的。那么他又把她当作是什么?随手利用的工具? 这时候,苏墨脸容强自抑着不情不愿的神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冰冷的感觉从心口蔓延,清冷寒凉,没有丝毫温度。 甚至忘记当初她想与他谈判时,根本是无所谓这些事情的。 此刻,男子微微俯身下来,清雅微凉的容颜上默无表情,声音不疾不徐,低沉嗓音在她耳畔低低萦绕着,“我知道你一定认为我是在利用你?可我从来不会利用自己的女人,不过我需要天书,因为我等着它去救命!”他接着顿了顿说道:“不过,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帮我这么一次,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愿意与我一起,但是我希望你能做我的未婚妻,一直陪着我,而不是逢场作戏。” 说着,他已直起身道:“苏小姐,我希望你认真考虑考虑。” 言讫,他忽然表现的有些诡异,竟不再停留此地,居然飞一般的转身离去。 然而苏墨冷冷的瞪着他的身影,看着他飘扬的银色发带,那飘逸的身影暗自咬牙,此人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让她说一句话,这个男人骨子里实在太霸道了。 闻人奕飞快的离开了屋子,冰狐立刻跳到他的肩膀,鼻子里发出“嗤”的一声。 转过眸子,闻人奕的面容果然带着淡淡的微红,他的耳垂微红,丹田已经一片火热,低声道:“你来嘲笑我清心丹的时效过了,自己的定力退步许多,再待下去可忍不住变成禽兽?” 冰狐点了点头,唇边又“嗤”了一声,伸出爪子比划了几下。 闻人奕侧眸,“你说我向她求婚,不过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做禽兽?” 冰狐又点了点头,男子指尖不自觉的抚过薄唇,想起自己方才给少女喂药的时刻,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渐渐如水,带出一些淡淡的微微的温暖与柔和。 但见他嘴角翘起了很浅的弧度,低低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很想做禽兽呢。” …… 第035章 真命天子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1 本章字数:5333 苏墨静静的躺在榻上,不知闻人奕给她准备带来什么药物,身体迅速恢复。 渐渐的,穴道已被她渐渐冲开。她立刻从榻上一跃而起,足尖轻盈无比的落在地上。 少女一脸的冰冷之色,眸子就像沉浸在黑夜中的水银,冷而清亮。 她知道,这世上总有一些自己无法掌控的事。偏偏她未料到在自己重生后,居然落入寒潭后被水蛇弄得衣衫褴褛,身中寒毒,头脑昏沉,四肢无力,又被一个男人“英雄救美”,而后“占尽了便宜”。此时,在苏墨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滋味,在内心中无限放大。 更加令她压抑的是,在她极度昏沉的时候,自己居然并不完全排斥对方的亲密举动。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苏墨皱起好看的眉头,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抚过了脐上的美玉。 如今,她心中只有一个挚爱之人,前世也是,今生也是。 毕竟,她与绝大多数女人一样,完全不能去接受其他男人的亲密。虽然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她亦不是水性杨花。 不过在她内心深处依然潜藏着一个噩梦,每每想到她前世曾有过肌肤之亲的那个男人,她总是要沮丧一番,但幸好现在已经不过是过眼云烟。 于是,苏墨沉着面容,轻轻扶额——今晚的一切种种,且当做被一只狐狸咬了罢! 不过,那只“狐狸”前世却是举世无双的杀神一名,赫赫有名,大名鼎鼎,一路披荆斩棘,用鲜血铸就出一条至高无上的权势道路。 这种男人让她唯恐避之不及,她甚至记得传言中,闻人奕手腕狠厉,手刃无数皇族手足,令显赫的皇族子嗣们一朝被擒,又与无数当权者浴血一战,而他却直逼东宫,引发了东陵卫之变,挟天子以令诸侯,流放了一批权贵,又屠尽了无数佞臣。 如斯嗜血无情,如斯不择手段的狠厉男人,昨晚居然会对她做出这种登徒子的事来。 在她印象里,这个令人畏惧的冰山男分明该去一争天下,也绝对不会喜欢纯阴之身的女子。 偏偏这一世,她居然要成为他什么莫名其妙的未婚妻? 虽然,从头至尾,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思及此,苏墨只潇洒的转身,唇边轻轻“嗤”了一声。 可再想到那夜里一遍遍抚过她娇躯的清凉手指,想到那深邃灼灼的深邃目光,那一次次亲吻着她的嘴唇。苏墨不由心头一凛,自从被那男子碰触后居然有种暗自欢喜情难自禁的感觉,她伸手在胸口轻抚,暗忖莫不是她因为生病?似乎还是难以形容的古怪病症?想到这些,她绝美艳丽的脸宠上带着一丝戏谑与自嘲。 此刻,她已不想多做停留,刚刚起身准备离开,忽然脚下一顿,敏锐地感觉到了丝丝的异常。 渐渐的,她仿佛陷入了奇怪的幻境中,一瞬间,周围的场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眼前世界渐渐展现出五色华光,恍若琉璃,闪动着奇异的光彩,竟似五色华蕴。 白雾朦胧,仙鹤展翅,金光灿灿的莲台,玉雪飞花的阁楼。 微微沉吟,苏墨犹豫一瞬,美眸波光流转,慢慢的扫过眼前一切景象,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暗自揣测着这应是天界中的某个洞府,而且是她非常熟悉的地方。 她分明已被天界封印了大部分的记忆,为何会出现眼前这样的一幕? 是梦?不是梦。 光轮旋转,奇妙的香味渐渐萦满于室。 与此同时,苏墨慢慢眯起了眸子,隐隐猜测出仙界的人来寻她了。 既然她从仙界受罚而来,上面自不可能真的对她不闻不问,任其自生自灭。 一个念头还没闪回,对面已传来一个女子不怒而威的声音,“苏墨,我现在出来的时间有限,你要仔细的听着。” “阁下是谁?”苏墨依然眯了眯双眼,她只觉着这个声音无比耳熟,而且话语有种毋庸置疑的感觉。 可惜目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那女子始终并未现身,只自顾自的说道:“我是你的师傅,你这次表面上因为受罚进入轮回台,回到前世,实则是让你过来完成一些任务,虽然此生的命运无比坎坷,而且你的天界记忆已被封,一切都要像凡人一样的进行,所以我也只能暗中来找你交代一些事宜。” 苏墨眸子转了转,眼中有着与年纪不符的沉稳,心中大概明白了一些意思。 至于这个师傅,她隐隐中好像有了一丝印象,不过她心中并没有多少惧怕与恭敬。 虽然记忆被封,却又与隔世之谜不同,只要有人提起,她便能隐隐约约记起一些。 于是,苏墨从容不迫,美眸流转,红唇轻启,曼声问道:“不知仙师有何吩咐?” “且听好了,这一世的轮回是我刻意给你安排的,因为你这一世非常特别。” “哦?此言怎讲?”苏墨挑眉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我不能说的太多太透彻。”那女子的声音冷澈,渐渐出现一道人影,却是虚无缥缈,一时清晰,一时朦胧,可惜无法一睹真容。 她有些声音低沉地道:“苏墨,在你命里有七位真命天子,你这一世刚好是与真命天子们有些交集,所以你此行的目的,要找到你七个命中天子,而后你们自然会一起回到天界,对你来说应有莫大的好处。” “真命天子?是何解释?”苏墨面容浮现出微妙的神情,她的确不知道有何意思。 “真命天子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夫君。”那妇人深叹一声,接着道:“这一世的轮回,正好让你与命中注定有因缘的七个男子相遇,所以你记得找出他们,一定要与他们结下姻缘契约,此事关系重大,与你的利益密切相关,切记!” 七个真命天子?结下姻缘契约? 苏墨弯了弯嘴角,琉璃般的眼眸微闪,嘴角也溢出一抹不屑。 是的,她心中不解,亦非常不屑。 这是让她一个人嫁给七个男人不成?这究竟成何体统? “对了,我该如何找到他们?”苏墨侧头微微斜睨,觉着不论是否该嫁,但她很清楚这七个人至关重要。 那女子似乎踌躇了片刻,接着道:“既然是你的真命天子,对于你们,自然会觉着对方有些不同,越是亲密越觉着不同。” 苏墨又在心中疑惑片刻,正欲接着问话,空间发生了变幻,五色光华一闪,眼前场景立刻消失不见,仿佛对方匆匆离去,十分诡异,她对着消失的一切唇角扯出一抹不屑。 她知道天界所说的话语对于凡夫必是真理,但是她回去天界的方式有多种,苏墨向来很有主张,不喜欢旁人对自己指手划脚,尤其不喜与七个男人结为伉俪的方式。这种做法,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 迈开步子,苏墨走到了院内,神情漠然,若有所思。 外面已是阳光如金,清晨舒爽,清风流露。 她闲来无事,拿着一颗石子投入湖中,如她的心情一般,荡开层层的湖波。 她青丝飘扬,面无表情,冷艳中带着妖媚,周围过往的侍从灼热目光隔着湖面望向苏墨的身上,眼眸中露出沉迷的表情。 虞染一袭蓝衣,慵懒地靠在树上,正带着一种风流不羁的优雅姿态,手中拿着一把玲珑精致的聚骨扇,只有冰狐的巴掌大小,晶莹剔透,一握清风,扇下的坠子更见雅致。 他远远的望着那个女子,眸色深深,喃喃地道:“小妖精。” 周先生看了一眼,觉着的确是妖,不过却是太过安静了些。 “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该不是昨晚被闻人那个禽兽给欺辱了吧?”虞染的目光带着一丝冷色。 “染公子,这姑娘昨夜受了风寒,闻人奕一直在她屋中待着到了大半夜,但是绝对不会对一个生病的女子如何。”周先生慢慢一笑,低柔微哑的说道,“后来闻人公子衣冠楚楚的走了出来,一直颇有君子之风。” “哦?君子吗?”虞染啪的合拢聚骨扇,轻轻放在唇前,眉目流转,宛如月光流水一般,不客气的道,“男人这种东西,在没有得到一样感兴趣的东西之前,向来都是很贱的。” “若是得到之后呢?”周先生瞧着他,低低问道。 “得到之后,那就更贱了!”他轻轻把扇子褪入袖子。 周先生立刻咳嗽起来,觉着对方字字珠玑,虞染则接着淡淡道:“对了,把我写好的书稿先印上百册,发出去。” “那个,冰山美男的剧情是否需要修改呢?”周先生立刻小心翼翼的提醒。 “不必,风尘绝这种采花大盗的形象,道貌岸然,令人发指,很是不错,那几张插图也配上去。” 周先生不由擦了擦汗,正所谓三人成虎,积毁销骨,世间人喜欢染公子话本的人不知凡几,这是让闻人公子被千夫所指不成?看来这世上得罪了什么人都可以,就是不要得罪染公子,否则背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不过闻人公子也绝非泛泛之辈,这二人若斗了起来,不知是怎样一副天翻地覆的场景? ------题外话------ 谢谢昨日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6颗钻石,烟死暮色里送了2颗钻石,Ali送了5朵鲜花,15067242656送了2朵鲜花,saeneny送了22朵鲜花。 第036章 分桃断袖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1 本章字数:5815 但见,苏墨从袖中拿出一根银色的长针,慢慢的打磨起来。 随后,她神色认真,用神识慢慢地在长针上细细的刻画着什么。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苏墨微微颔首,勾起红唇,对手中的长针似乎非常满意。 虞染若有所思的瞧着不远处的女子,倾国倾城,美艳无双,美得几乎让人挪不开双眸。他眸中光华幽闪,这般姿色也难怪闻人奕会对她另眼相看,就是自己也会心有所动,想到这些,虞染嘴角微微一翘,施施然走了过来。 他袖子抬起,聚骨扇轻掩薄唇,微笑道:“苏小姐,不知我的船造的如何了?” 苏墨回过神来,唇边绽放了一个颠倒众生的笑,不卑不亢道:“船有七成已改造好了,染公子放心便是。” “嗯,我自然是放心的,对了,昨晚你与闻人奕没有什么吧?”他靠近了她几分,目光清冷,在她身侧低低说着。 苏墨脸色一沉,退后两步,神情变化莫测,很快又恢复了寻常之色,“无事。” 他眸子黯了黯,接着微微一笑道:“在下信得过苏小姐。”说着虞染随手抛起一个册子给她。 “是什么?”苏墨抬眸轻声问道。 “给你的剧本,改了改,更适合你。过几日,你替我演几场妖姬就可以了。” 苏墨接过话本,看着他亲手所写的字体,与那些活字印刷的字体截然不同,更显隽逸洒脱,潇洒不羁。 画册里绘着一段舞蹈,画中人物栩栩如生,不想他的画技也是同样出色。 苏墨弯了弯嘴角,欣赏之意流于言表,顾盼之间勾魂夺魄,一笑一颦都是绝色风情。 虞染轻笑一声,心中生出一种想将她藏起来的冲动,暗道:不愧是真正的妖姬,任何男人看见她后,不免都会有些心猿意马。 苏墨慢慢抬眸,喃喃说道:“不过,此舞难度极大,染公子真是看得起我。” “嗯,此舞为你量身打造。”虞染唇边保持着那淡淡一抹优雅的笑容。 便见虞染拿了一个帷帽给女子,悠悠然道:“苏小姐,我现在想去看一看,不知船只打造的如何?” 苏墨目光扫过帷帽,慢慢抬起一双媚眼,红唇轻启,“可以,但是为何要戴着此物?” 虞染微微一笑道:“苏小姐是我金虞堂的妖姬,也是压轴的美人,如今女装出行,不可轻易示人。” “且慢,她昨夜生病,现在还未用膳,暂时哪里都不能去。” 但见闻人奕站在不远之处,白衣飘飘,俊美无俦,风华无限,长剑悬于腰间,不经意间有一股冷峻的气息从身上散发出来。 一片侍婢低低的道:“膳食已布置好了。” 闻人奕看向苏墨,苏墨立刻侧过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好啊!好啊!一起用膳。”虞染嘴角若有若无地溢出一抹笑意,上前伸手搭在闻人奕的肩头,对他挤了挤眼睛,看上去亲密无间。 二人居然勾肩搭背的一起向前走去,一个优雅贵气,略带痞意,一个清冷谪仙,冷漠无情。 此刻,苏墨看着闻人奕的身影,眯了眯眸子,思索了片刻,有时候逃避不如面对,回眸道:“对了,周先生好像还没有用膳,不如一起?” 周先生轻笑一声,“恭敬不如从命。” 院内桃花纷飞,铺着厚厚的毯子,案几很低,外侧挡着屏风,可以透气,亦不会吹风,四人面对面盘腿坐下之时,彼此腿与腿之间,仅仅有一些缝隙,虞染正坐在苏墨的左侧,闻人奕则坐在右侧。 众人坐在桌前一动未动,勉强是泾渭分明。 苏墨一言不发,再次拿出一根长长的银针,慢慢的打磨,接着用神识在上面刻画着什么。 周先生立刻颇有兴趣的问道:“苏小姐,你这是何物?” 苏墨红唇一启,神情却是无比冷冽,悠悠道:“飞针。”防狼的。 不经意间,苏墨忽然感觉到一只右腿自然而然的贴上了她的左腿,带着暖暖的温度与弹性,那方向正是虞染,男子依然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的目光看向远处,唯有眼中浮现惑人笑意,薄薄的嘴唇带着邪气与媚态,就像是清澈的湖水,缓缓荡漾开,却又忽然僵硬。 只因一支剑柄正刺在他腿上,闻人奕面无表情的扫了他一眼。 虞染立刻慢条斯理的拿出话本,露出一页交配的狐狸,幽深的瞳中两点晶莹的星光在闪烁着。 闻人奕的目光立刻变得阴沉,剑意凌厉,虞染也荡出三分内力,二人已在桌下暗暗的较起劲来。 周先生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人,手指敲了敲桌子,仿佛看到两人年少不羁的一幕。 那时年少,二人本是极好的朋友,可惜,一旦发生分歧之后,他夹在中间更是难过。 是以,他完全不愿意看到二人发生间隙,于是周先生忍不住扫了眼沉默中的苏墨。 正是眼前这个少女让二人之间发生了一些改变,不论是闻人奕,亦或是染公子。 他自然很是了解虞染,染公子的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对女人非常主动的男人,固然有一双慧眼,非常识才,可惜偏偏他对女人冷冷淡淡的,若没有闻人公子,苏墨与染公子一开始这样合作下去,自然永远是合作关系。 但偏偏在闻人奕出现之后,他与她之间渐渐有了一丝暧昧。 闻人公子若是不动,染公子也绝对不动。 闻人公子倘若主动了,染公子也一定会主动。 至少周先生看得非常的仔细,眼前虞染的唇角微勾,眼中平静,无绪无波。 染公子的眼中没有丝毫对于苏墨的爱慕之意,周先生知道,男人有时候会对女人示好,只是一种征服的姿态,无关情爱。 他不由想起当年染公子与闻人公子的兴趣很是相近,看上的东西一致,所以很多东西都是备了双份。 不久之前,两位公子二十岁行弱冠之礼时,初次选剑,居然看中同一柄宝剑。 可惜名剑存世,仅有一柄,闻人奕善于用剑,又被昆仑山剑阁收为弟子,最终赢得了宝剑。 另一厢,虞染与宝剑失之交臂,便发誓此生再不用剑。 周先生不禁感慨万千,幸好是剑,若是妻子的话,染公子万一此生不娶,岂不是凄凄惨惨? 总而言之,染公子对苏墨谈不上真心爱慕,却是因为闻人公子的缘故,方才与人家抢夺着女人啊! 想到这些周先生不禁扶额,轻叹一声。 但是那女人桃花七煞,谁也招惹不起。 然而,作为当事者之一的苏墨,却对二人不闻不问,冷冰冰的打造着手中长针。 周先生试探着寻她谈论了几句,苏墨只随意客套的回答几句,平淡中流露出清雅的冷傲。 然而,周先生却在苏墨耳畔低低念叨着闻人奕与虞染的事情,如滔滔江水,渐渐一发而不可收拾。 听到二人谈论着他们,虽是周先生一人自言自语,闻人奕已忍不住回眸望向苏墨。 终于,虞染也随着他的目光向苏墨望去,嘴角带有几分邪气,也带着一丝傲然的笑意。 周先生恍若不查,只一心想要挽回虞染与闻人奕的关系,且如何让这桃花满身的女子知难而退,只见他在唇边勾出灿烂的笑意,慢慢说道:“苏小姐,染公子与闻人公子二人,都是世间罕有的优秀男儿,对不对?” “嗯。”苏墨只弯了弯嘴角,唇边充满了凉薄之意。 “他们两个长相不同,性格不同,兴趣总有一些莫名的相似之处,苏小姐可曾发现?” “不曾。”苏墨指尖轻抚长针,眼中闪过淡淡的光芒。 “还有,他们两个都喜欢吃最罕见的食物,骑最快的马,住店也喜欢住在天字一号房,睡南北向的铺子,品酒喜欢极品的女儿红,当年就是一个昆仑山的仙桃也会两人一起分食。” “他们幼年时,二人的衣服都是在同一个店里量身定做的,虽然颜色不同,布料一样,大小一样,材质一样,而且底裤也是一样,在他们十岁习武时,两个人互相借用对方的衣物,有时甚至借用对方的底裤。” 此刻,苏墨眯着眸子,没想到周先生居然如此八卦,而且会突然冒出这番话来。 虽然这些男人隐私的事情未免听着尴尬,但听着听着,她的神情渐渐变得有些古怪,放慢了手中打造长针的速度,美眸微抬,望向虞染与闻人奕,朝阳朦胧,二人的影子仿佛交叠一处,似乎给两个男子之间渲染出一些绯红色的气息。 终于,虞染觉着有些不妥,忍不住回眸,“周先生,何出此言?” “哈哈,我还没有来得及说,那些底裤都是新的,所以无事。” 周先生恍若口无遮拦,接着笑道:“他们以前一直青梅竹马,两人自幼还睡在一间屋子内,一张床榻上,当年他们小儿无知,不懂得娘子是何物?还说日后绝不需要娘子,只要两人睡在一起便好了。” 听闻此言,苏墨抿了口茶,红唇轻启,目光却是无比清雅。 半晌,她悠悠道:“周先生,今日听到你说了这么多,我方才知道原来这世上有些人怕是早已有了断袖之癖,却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只是男人,所以才会装出来喜欢同一个女人,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她慢慢抬眸看着眼前两个男子,眉梢眼角一片妖娆,目中充满了同情,“虽然我不会歧视你们,但是你们真的值得同情。” 霎时,虞染与闻人奕的目光立刻看向苏墨,面色无比阴沉。 ------题外话------ 谢谢:缘来是你5投了1票(5热度),魑魅姬投了1票(5热度),qiuxi39投了1票(5热度)烟死暮色里送了2颗钻石,米亚米袄送了2颗钻石,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5颗钻石,蟹宝送了11朵鲜花,流裳绿枫送了5朵鲜花,Ali送了5朵鲜花 第037章 虞染风华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2 本章字数:5835 闻人奕平日里很是完美,虞染自然不例外。 然而,周先生把虞染与闻人奕之间形容的荒谬无比,完全破坏了二人完美无暇的形象。 闻人奕慢慢抬眼,眉目如画,他先是看了周先生一眼,眼波似有见不到底的一汪深潭,但见他并没有指责周先生,他知道此人绝无恶意,心思缜密,他也未解释什么,因为往往都是越描越黑。 他知道男人们固然可以如同朋友一般坐在酒宴当中,说上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亦可以放浪形骸,看上去是一片其乐融融,但对于一个良家女人来说,有些话题却是不适宜的。正所谓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视,只有那些骄奢淫靡,声色犬马的场合,被视为玩物的烟花女子陪伴在左右时,男人放才会口无遮拦,有天无日。 没有女子会喜欢不受尊重的感觉,何况他们二人各自对她动手动脚,不规不矩。 苏墨早已把二人忌恨在心里,女人总是睚眦必报的。 所以她才会把二人比作为断袖,作为一个小小的报复。 殊不知,她把他们譬喻为断袖,闻人奕却觉着少女有些可爱,也有些可恼。 闻人奕望着那绝色魅惑的容颜,眼光一瞬不瞬的凝落在她身上,目光幽深。 另一厢,虞染指尖微转,聚骨扇轻轻放在唇边,淡淡自若的笑着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男人之间就是这般喜爱开开玩笑,周先生向来口不择言,卿卿千万勿怪。” 听闻他叫着对方“卿卿”,闻人奕目光如刀子般扫了他一眼。 苏墨恍若未闻,优雅的起身上前一揖,举手投足带着优美而动人的韵律,目光平静的看着面前俊美无俦高高在上的二人,媚意深深,红唇轻启,语气带着凛冽道:“方才我也只是开开玩笑罢了,二位也勿怪,日后苏氏阿墨愿为幕僚,与两位公子分忧。” 此刻,她虽着女装,行的却是男儿之礼。 虽自称为幕僚,却是没有卑微谦逊的神色。 她对二人始终是拒绝的态度,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虞染却道:“卿卿,毋须多礼,你那打造的机关船我虽然未见,但是那些箭却是极好。” 苏墨黛眉一挑,“公子已经见过?”未想到对方居然出手迅速。 “嗯,我已经私自在你二哥那里,又订制了一批,他说那些箭都是你设计的,我觉着非常满意呢!”虞染从袖子中拿出一支羽箭,慢慢端详。 闻言,闻人奕的目光也落在羽箭上,眸子不由微闪。 周先生却是静静坐在一旁,将苏墨与虞染、闻人奕三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神色微深,若有所思。 他看得出这个女子很睿智,对于男人来说,难以得到的女人才是最好的,也只有懂得自尊自爱的女人,方能让男子另眼相看。当然闻人公子与染公子的命里的桃花劫似乎根本无法避过,而且这三个人命运之中也有些诡异的联系,自己就是无论如何的从中破坏,也是无法阻止。 半晌,周先生唇边勾起一抹认命的轻笑,拿出一把羽毛扇子,轻轻的扇着。 忽然,外面小厮上前,匆匆说道:“染公子,不好了,不好了,无双城的神王侯领兵前来兴师问罪。” “神王侯?”闻言,虞染与周先生的目光都阴沉了三分。 “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神王侯,他如何来了?”闻人奕目光清冷,若有所思的说道。 “神王侯。”苏墨漆黑深邃的眼中闪过淡淡的光芒,她前世当然知道神王侯,而且并不是什么好印象,那男人为了争夺纯阴之身的她而不余余力,可惜却是由于诸多原因不得不作罢,若是她记得不错,此人三年后就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不知此人与虞染是什么关系? 她勾了勾嘴唇,拿起一旁的帷帽,轻轻戴在了头上。 周先生慢慢的摇着扇子,“现在右护法不在,闻人公子的东陵卫也不在此地,金虞堂内的防守极弱,来者不善。” 此刻,虞染双眼微微阖起,手指轻轻敲击一旁的桌子,嘴角溢出一丝迷人的笑意,好似在思考着什么。 阳光下,一片身影正在院中疾行。 为首穿铠甲的正是神王侯,目光炯炯,精神奕奕。 其后跟着一批苍老的幕僚,个个如木雕般表情木讷。 又见一批血影侍卫带着弓箭而来,而在最后走来一位公子,他身上的布料高贵柔软,在大片的林荫下,反能衬托出一股逼人的华贵,正是苏墨在坊市中遇到的夏公子。 当众人气势汹汹的来到金虞堂内院后,瞧向虞染,慢慢站定,俨然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 当夏公子看清闻人奕后,不由面色一怔,没想到当日在坊市内见到的白衣美男子居然会在此地。 眸子一转,又看到对方脚下的冰狐时,脸色顿时更加阴郁。 这时候,他已经猜出对方的身份,应是东陵卫总指挥使闻人奕。 很好,既然此人也在此处,不如一会儿一网打尽,夏泽目光阴冷,夏家人向来都是睚眦必报。 “稀客稀客,二叔,不知道你造访此处,有何贵干?”但见,虞染支起身子,嘴唇带着惑人的轻笑。 “虞世子,你在外面多年未归,本王是请你回去的。”神王侯一脸倨傲,他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时苏墨慢慢看向虞染,她冷静的想着,前世她只知道此人是赫赫有名的染公子,却是不想居然是无双城的世子,更加没想到虞染居然与神王侯有着血缘关系。关于虞世子的传言都是各种负面的言论,如虞世子荒诞不经,性喜渔色,体弱多病,无德无才,面丑如鬼,但看到眼前真正的虞染后,可见传言是多么的不足为信。 “若是我不回去呢?”此刻,虞染一脸毫不在意的神情。 “你看到周围的侍卫与弓箭手了吗?”神王侯目光冷峻,冷冷笑着,“这些都是破神箭,是无比精妙的法器,可以对付实力超出自己一阶的人,更是由炼器世家的夏家公子亲手铸造出的,当今夏家公子已是赫赫有名的炼器师,虞世子不过是淬体顶峰的实力,这些弓箭手也一样都是淬体期,所以对付世子绰绰有余。” 虞染面容微含笑意,可语气却是极为冰冷,“二叔果然是有备而来,我目前只知道近来有人刺杀我呢,所用的就是破神箭,不知道与夏家有没有关系?” “虞世子切莫血口喷人,我们夏家虽然是炼器师,但是从来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夏公子上前两步,一脸倨傲的说着,但在他心中这个虞染很快就会成为阶下囚而已。 如今夏家与诸势力联合,所有的法器武器畅销各地,夏家也开始涉及各个黑道领域,势力越来越大。 神王侯接着上前道:“虞世子不需要顾而言他,无双城现在出现了新的候选人,你若是不回去的话,只怕世子之位难保。” “虞世子,请!” “请——”只见一众弓箭手对准了虞染等人,俨然已准备先礼后兵。 虞染轻轻一嗤,似笑非笑道:“只是区区的破神箭而已,我那苏家的机关师,已经为金虞堂打造了上千柄破罡箭,只怕夏家的破神箭根本派不上用场。” 他慢慢拿出苏墨打造的羽箭,随意向夏公子抛去,对方接过一看,眸中立刻闪过一丝不可置信。 这工艺,这手法,还有里面的阵纹,都远远胜过夏家的破神箭。 夏家的破神箭在这破罡箭对比下,如同小儿的玩具一般。 只见虞染挥了挥袖子,周围隐藏的暗卫已举着弓箭走出。 每个人用的都是破罡箭,霎时神王侯心中一抖,知道不妙,但姜是老的辣,幸得他多做了一手准备。 他立刻施了个手势,只见一众行将就木,面色如鬼的幕僚们走了出来,振振有词道:“虞世子,你这样对长辈弓箭相向实在无礼,该当何罪?” “不错,我们这些御使会弹劾世子不务正业,醉生梦死。” “冷漠无情,卑鄙无耻,甚至对长辈痛下杀手。” “总之,世子若不随神王侯回去,我们必上书联名弹劾,日后必有人替代虞世子。” 闻言,苏墨与周先生轻嗤,还真是一群道貌岸然的狗东西。 虞染轻笑,他修长的身子若临风玉树,发丝散落在他宽阔的肩头,说不出的慵懒风情,“二叔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怕是二叔才是对那位置真正感兴趣的吧,我已是闲云野鹤,就是你们联名弹劾又能如何?怕是二叔想要斩草除根对不对?” 他望着对方在笑,笑容柔和得就像月色一般。 那一笑,神王侯却觉着毛骨悚然。 只见虞染的袖中画笔一出,行云流水般在空中绘制了起来,低低道:“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觉着我是绊脚石,担忧我在外面的地位更甚,危及到你们的权势,却不知道无双城将要大祸临头,妖孽祸世,魔界镇封,隐门云集,繁荣不再,盛世尘埃,不久天下大乱,而对付你们这些罪人又何须刀兵相见。” 说着,霎那间,周围芬芳翩然,玉花飞舞。 他眉目清隽,恍若玉树,胜过兰芝,眼眸漆黑,晶莹透亮,立刻让人想到世间罕有的昂贵宝石,忽然他徐步向前,花瓣满天飞舞,无尽花瓣,纷纷洒洒。 他忽然看了苏墨一眼,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正紧盯着她,柔声道:“妖姬,你且看好,下面一舞正是我为你所做,我此刻只舞这一遍,你记住了。” 只见虞染潇洒的腾空跃起,脚下一踏,无数花瓣恍若有了灵性,正从四面八方飞涌而来。 五彩斑斓,缤纷如云,越聚越多,慢慢的将虞染托起,而他已悬在半空中。 他“啪”的打开扇子,下方花瓣霎时不见,只余一片亘古苍茫的浩瀚之感。 ------题外话------ 已经3300字了,后面精彩的卡到下一章了,万恶的公众章节,唉。 感谢昨日烟死暮色里送了2颗钻石,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3颗钻石5朵鲜花,黄容容送了2颗钻石,18511733332送了3颗钻石,11朵鲜,hwhxxlb投了1票(5热度),黄容容投了1票(5热度) 第038章 绝世舞技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2 本章字数:4849 虞染凤眸轻抬,鬓如刀裁,眉若墨剑。 指尖缓缓抚过白色聚骨扇,修长的手指颜色恍若与骨扇融为一体。 手腕一转,扇坠轻摇,青色光芒交织一片,金虞堂顶上的天空渐渐变暗。 霎时几名修为略高的侍卫,很是敏锐的感觉到天地灵气的诡变,一时间神色变幻莫测。 饶是先前还朗朗晴空,青天白日,饶是头顶一轮明日当空,瞬息间乌云滚滚而来,遮挡住头顶这片天地!虞染手中的聚骨扇随意一翻转,清风徐徐而来,骤然洞开,一缕金色阳光直直的照在了虞染的周围,一时间此地俨然变成了眼前男子一个人的舞台。 此时此刻,众人的目光均不由自主的朝向那蓝色的身影看去。 周先生见状,拿起桌上一旁的三弦置于腿上,指尖开始轻轻反复拨弄。 那蓝衣男子俊美修长的身影立在半空中,蓝色的衣诀飘飘,衣衫漫卷恍若踏歌而来,蓦然间聚骨扇完全展开,在他手指尖优雅地转动着。 男子腰肢柔韧,瞬息舞出极难的姿态,人如暗夜之中的舞者,周围已经成为他一人的天地,但见他舞姿潇洒,风姿飘举,广袖善舞,骨子里面透着一种傲然和凌厉之美。聚骨扇玉骨重重,蓝袖翻飞不时遮挡住他的俊面素颜,给人一种飘忽不定的感觉,但见那骨扇半掩,明珰乱坠。男子足尖一点,如泛扁舟,龙章凤姿,天质自然,潘安宋玉不能为伍,嵇康卫玠哪堪风流? 在场的众人看得如醉如痴,昂着头傻傻看着,眼下已不分敌我,彼此皆都是痴迷。 真是个风华舞因人而美,世人心因舞而动。 染公子舞的潇洒,身形矫健而轻快,一道道扇影破空而出,身姿欣长如诗如画,男儿之姿不谢风流。所有人都呆怔的望着他,几乎所有人都沉溺在他那完美的舞蹈当中,感受着品味到了一些人生不同的意味,完全忘记了自己究竟为何而来?甚至不知敌我,不知自己的立场又是如何? 这一刻,每个人都被催眠了一般,彻彻底底被他的舞姿所倾倒,所折服。 眼下,只有三个人始终保持着头脑清醒,正是闻人奕与周先生,还有苏墨。 周先生阖着眸子,飞快弹奏,恍若未见,闻人奕负手而立,目光清冷,表情漠然。 但见虞染的舞姿韵律美感愈发舞到极致,身姿极其完美修长,落地旋转,霓裳轻舞。 苏墨目光深深凝望着虞染的舞姿,脸色渐渐流露出一丝优雅的笑容,眸子明亮,好似有着什么东西点燃了一般。 此刻,在她心中渐渐的有了一股明悟,眼前男子每一个动作自然而流畅,每个动作都完美的演释出复杂的阵纹图,与天地日月辉映,甚至从舞中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内心深处,从最初始她就感觉出这不是寻常的一舞,于是,她一瞬不瞬的看着,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姿态都深深的印刻在她脑海里。 当然,苏墨觉着这个男子不但才华横溢,而且实力卓绝,不得不说此人给了她很大的惊奇与震撼。 她看过他所有的书,知道此人各方面都均有涉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所不会的,觉着他那这么多的本领,拥有那么多的权利与财富,活得自在洒脱,的确是世间罕见的男子。 最终,三弦的声音急促起来,正是结尾之时,众人更是瞪大了眼睛凝视着他,仿佛不舍,他一曲舞罢,姿态莹然,风姿绝世,聚骨扇合拢,花开荼蘼,洒落星河, 只见在他头顶渐渐聚起来的云雾,凝成旋窝,旋转时愈来愈快。 聚骨扇置于唇畔,绝色男子薄唇轻启,美目流转着低低道:“雷落!” 他长袖一挥,蓦然之间,寒风飘荡,金光一闪,雷声乍起。 顶上“轰隆隆”传来一阵天雷的轰鸣声,仿佛从厚厚云层深处爆裂开来。 恍若有一条条金龙从云中跃出,那密集的电流从天而降,闪电如蛇。 众人方才回过神来,顿时一个个变得面色煞白,目光惊恐万分,纷纷抱头鼠窜的闪避着,院内传出一片哭天喊地的凄惨叫声。 雷电来势汹汹地击落在院内众人的周围,方才诸多护卫因穿着铁质的铠甲,霎时被雷电缠绕周围,个个衣衫焦黑,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倒地不起,就连神王侯亦不例外,而那些言臣御使大人们则捂着胸口,因为老迈的缘故,被惊雷吓得心慌发悸,被惊得面色煞白,横倒在地上,望上去一片狼藉。 只有夏公子一人呆怔的站在那里,身上大概穿着上品皮质护身衣的缘故。 固然如此,眼中依然满是惊惧与不可置信。 苏墨目光静静地看着众人,依稀想起当日刺客来袭的时候,染公子妙笔生雷,虽然威力不及眼前,也足够对付这些人几次。 不过,眼下他这是在造势,带给神王侯强大的威慑力,让对方知道他真正的实力,从而对他避之不及。 大世之争,永远都是实力说话,只有强悍的实力对方才会真正忌惮,虞染向来都是一个聪明的男人。 当然,不论是在她前一世,还是重生于此,苏墨从来没有见过谁施展出如此凌厉的招数。 这种实力,绝非淬体期顶峰的人可以施展出的,所以,她猜测出虞染一定是拥有特殊的体质。 苏墨轻轻抿起红唇,肌肤如玉,眸光潋滟。心中自然清楚这一定是他最强悍的招数。 她固然善舞,但是她知道若是把此舞看作是武技的话,凭着自己的实力不知能施展出几成?一成?两成? 当然,虞染居然会传授给她如此厉害的武技,也是她根本完全没有想到的。 不知不觉中,她看向虞染的目光,一时有些复杂。 这时候,只听周先生冷冷叫道:“此地是金虞堂,染公子不想诸位肮脏的血污了此地,方才没有大开杀戒,汝等若还要如此,下次必不会客气。” 言讫,众言臣虽惨不忍睹,依然还是飞快地爬起,狼狈不堪地奔了出去。 接下来一些无法动弹的血影侍卫,被金虞堂的众小厮们抬起来,丢了出去。 只见虞染正徐步向苏墨走来,唇边勾起惑人的微笑,悠悠道:“卿卿,这舞蹈你记住了几成?” 苏墨嘴唇弯了弯道:“自然是全部。” 染公子目光闪过一道惊喜,在苏墨耳畔轻声说道:“当年我可是只记住了三成,卿卿真是让我惊喜,此法可以召唤雷电之力,只因在下体质特殊方才能驾驭此术,卿卿是纯阴之体,完全可以海纳百川,若卿卿学会之后,愿意与我共赴巫山云雨,这一招日后你我必有提高呢!” 听闻此言,苏墨的好心情立刻散去,冷冷道:“染公子,据说男人喜欢用下半身思考,此言果然不虚。” 虞染轻笑耳语,“我只想和卿卿做些喜欢做的事情,在下已是弱冠之年,身侧需要一个女子,而我一直洁身自好,日后床榻上有你一个女人足矣。” 苏墨媚眼微抬,勾起嘴唇,柔声不屑的道:“你让我做你的女人?” “嗯,自然是。” “你喜欢我?” “自然是有一点点喜欢的。” “染公子,我知道你的喜欢只是一时兴趣罢了,因为家族的缘故不得不寻个女子,一来买足自己的兽欲,二来推脱家族的婚约,据说男人在想要一逞兽欲的时候,就如同处理内急一样,当时自然非常爽快,事后对待女人的态度与待夜壶的态度无异,公子固然洁身自好,却只是想寻个私人夜壶罢了!而且男人永远不会爱上一个夜壶对不对?”苏墨目光沉沉的说道。 她接着道:“男人的性与爱向来都是分开的,就像公子不爱我,我也不爱公子,固然公子对我有兴趣,但是我却对公子半点兴趣都没有,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愿意被男人轻贱的。” 虞染闻言一怔,随后轻笑,头一低,在她耳边吹气,“卿卿,你还真是有趣。” 忽然,苏墨感觉对方靠在她的肩头,身子一沉,她正欲避开,却发现虞染眸子一阖,好似浑身无力,居然靠在她的肩头沉沉昏睡了过去。 ------题外话------ 俺听说月底后评价票会作废,好像是吧,是吧,^_^所以求个5星评价票,一定是5星哦,各位手上要是有,帮忙投一张,如果没有就算了,万分的感谢。(手机用户千万小心点投票,那个很容易投错星的。) 感谢昨日: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10朵鲜花,蓝若栩音投了1票(5热度),蓝夜紫涟投了1票(5热度),烟死暮色里送了2颗钻石,02425658471送了2颗钻石,丿Dream丨忧送了10朵鲜花,15067242656送了4朵鲜花。 第039章 借用天书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2 本章字数:4962 闻人奕挑起剑眉,俊美的面容添了几分清寒。 只见他目光冰冷的向前走去,顺手提起了对方的领子,面无表情道:“虞染,别装了,我知道你每次施展此术之后很是疲惫,但此刻还不至于昏迷过去。” 言讫,他顺手一丢,虞染便顺势软绵无力的滚落在一旁。 只见虞染慢慢支起身子,懒洋洋的坐在地上,兴味一笑,“闻人,你这样一点都不好。” 他美眸一转,接着道:“不过卿卿的身上又香又软,靠着很舒服呢!” 只见苏墨一言不发的把玩着手中银针,置若罔闻,显然方才已经准备出手。 当虞染看到她手中的银针时,立刻摸了摸鼻子,目光微敛,知道这个女子早就有了防备,而且随时都会出手,甚至出手时绝对不会留情,想到这些他心中却是一荡,那女子根本就是一朵带刺的蔷薇,让人不经意有种荡漾的情绪在心头翻涌着。 就在虞染目光黏在苏墨身上时,闻人奕忽然间出手了。 他身形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向虞染的后颈就是一记手刀。 随后他扶起了彻底失去知觉的虞染,目光斜睨向另一侧,冷冷道:“周先生,他已劳累了半晌,体力不支,你带着他下去安歇吧。” 周先生神情一窒,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闻人奕,没想到闻人奕居然在公子最虚弱最疲惫的时候出手,这与背后偷袭有何差别?没想到向来以名门正派,正大光明著称的雪山昆仑派居然出现了一个另类,更没有想到赫赫有名的闻人奕竟也会在背后伤人? 只是眼下他不得不照办,对方的眼神太冰冷了,让他觉着不寒而栗。 此刻阳光照在闻人奕欣长的身材上,亦照在他俊美无暇的面容上,那冰冷与温暖交融的气息带给人一种别样高雅,看起来略带一丝神秘。但他依然是一副清清冷冷的模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闻人奕的目光一转,侧过眸子,深深望着她,接着道:“苏小姐。” 苏墨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幕,目光平静,没有丝毫惊诧,淡淡道:“闻人公子还有何事?” “对了,不知天书什么时候可以借给在下?” 苏墨看着他清冷的面容,慢慢转过了眸子,冷冷淡淡道:“借用可以,但我本人必须在场。” 男子修长的剑眉微微一挑,半晌优雅地点了点头道:“好。” “公子,我现在还有要事去做,就不在此地叨扰了。”苏墨退后一步,微微一礼。 “我送你出去。”说着,闻人奕已陪着苏墨走了出去,一路上两人保持着距离,相安无事。 离开院子后,两人居然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一个向西,一个向东。 …… 西面有处亭台水榭,天空湛蓝如碧。 远远的,两个男子站立在此地,看上去玉树临风,身材修长。 虽然朗朗晴空,一碧如洗,一个男子依然打着青色纸伞,笑容温和,眉目缱倦。 另一个男子全身罩着黑色的大氅,从头到尾遮挡的严严实实,他帽檐压得很低,露出光洁如玉的下巴,却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脸容,但是又觉着帽檐下面的面容一定是无比绝美。 两个男子之间虽然没有言语,却有一种淡然的默契。 半晌,黑衣男子道:“真没想到,今日居然会遇到你,而你竟已离开了那里?” “其实,我没有离开,也算是离开。”白衣男子勾唇一笑,水晶蝴蝶眼罩下的肌肤晶莹如玉。 “嗯,一直以来,我以为像你这样的男人并不喜欢游山逛水,而是更喜欢研究一些深层面的东西,今日在这里遇到你实在令我意外。”黑衣男子玉净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柄剑,淡淡说道。 “不错,我一直喜欢深层面的东西,有时候,我觉着人可能会有前世的记忆,这种事情似乎也很深奥。”戴着蝴蝶面具的男子微微的,轻轻的笑着,唇边的笑意如沐春风,“我此番出来游逛在山水之间,或许是来寻找一些曾经有过的模糊记忆。” 黑衣男子望着他,目光深深,“阁下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了,难怪世人都说你很是神秘。” 面具美男子微微笑道:“并没有什么捉摸不透的,若要论神秘,你我彼此彼此。” 说着,远远看到一个穿着白衣,颈部裹着狐裘的男子走来,黑衣男子缓缓道:“我那师弟已来了。” 面具美男子目光扫过闻人奕,“我曾经听闻过一些他的事情,听说他的性子与阁下很像。” 黑衣男子淡淡道:“我的师弟的身份特殊,与常人不同。” 面具美男子弯了弯嘴角,点了点头,“既然他来了,我就该走了,我与他素来没有任何交情,保重。” “你也保重。”黑衣男子淡淡的说着,转头之余,一缕白色发丝从肩头流泻而下。 只见那面具美男子慢慢打着青色纸伞,悠悠然走去,当他路过闻人奕的身旁,二人皆没有停留。 …… 苏墨在街道上慢慢走着,若寻常女人这两日遇到了那么多的事情,只怕早已心神不定。 只见那影子长长投射在地上,她的素腰优雅而挺直,一路走的很平稳, 几缕淡泊的清风拂过,无人处,她伸手敲了敲天书。 “我说,很久没有听到你的任何声音,你现在如何?” 半晌里面传来淡淡的,依然冷傲的声音道:“女人,你觉着我如何?自从和你立下本命契约后,且不说是不是一荣俱荣,还真是一损俱损,你生病本公子也跟着元气大伤。而且这些日子你与两个美男卿卿我我,纯阴之身的女人实在是太容易招蜂引蝶。” 苏墨眼神中露出“早已料到如此”的表情,唇边一抹恬静魅惑的笑。 她幽幽道:“你真是如此觉着?难道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 只见傲娇美少年再一次从天书中翩然的出现,他的凤眼微微挑起,目光斜睨着苏墨,一袭华丽衣衫随风飘逸,面容冷傲,孤傲绝尘,只可惜在这种空旷无人的地方并无他人欣赏,否则定能吸引不少妙龄女子的眼光。 少年却傲然道:“没想到你这女人除了机关术之外,居然还懂得炼器。” 苏墨指尖一抹眉目,抬眸一笑:“所谓的机关术与炼器术不过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罢了。” 他接着冷冷道:“哼,瞧不出你这女人倒是很有本事。” 这世上能懂得炼器的人寥寥无已。 擅长炼器术的都是罕见的人才。 说着少年看着她的目光若有所思,少女原本就已勾魂夺魄的美貌,此时更显得绝色动人,妩媚妖娆,竟是让人不敢直视,他慢慢眯了眯眸子,虽一开始并不看好这女子,却根本就没有想到这女子有如此多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只见苏墨侧过眸子,浅笑盈盈地道:“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炼器必须要上好的材料,何况有些材料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的,否则我还可以打造出更精致完美的东西。而且你我二人上次经过坊市之后,倒是买了不少东西,那些材质还是勉勉强强,我觉着目前需要的东西很多。” 少年冷哼一声,“你这女人究竟有什么目的,直说便是。” 苏墨淡淡道:“每次使用天书时,却总是要通过你的手,我一直觉着很不方便。” 少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目中寒芒点点,冷哼一声道:“你想要使用天书可以,不过凭你现在的实力难以进出,我会把天书划出来一部分,暂时给你用。” 苏墨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半晌,少年道:“已经好了。” 苏墨立刻用神识探入天书中,发现里面浑沌一片,只有一小块明亮之地是留给她的地方,但已足矣。 而且那日在坊市中买到的东西也在其中,日后她倒是可以随意使用这一块空间。 当然,天书之中究竟有多大,究竟有多广都是她不知的。 只听那少年目光认真道:“女人,从此以后,我对你拭目以待。” 第040章 一个巴掌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3 本章字数:4566 是夜,明月昭昭,淡淡银白,夜色寂静。 苏墨慢慢回到码头,目光望向整艘巨船,大概估算了一下,还有两日时间方才能竣工。 因为进展迅速的缘故,苏墨从未让众人赶工,向来都是按部就班,此刻船上倒也是寂静无人。 此刻,她一人坐在船上,打磨着近日炼制好的一件法器。 她眼下制出的这种法器属于机关术的衍变,剑身已属于成品,所以并不需要火焰的淬炼。 正所谓炼器的方法有很多种,铸造过程也有不同的选择,她现在所做的正是最简单普通的一种,但多数的炼器过程都是需要火焰来操控,并且一定要掌控住自身的灵力,让灵力穿透模子内外,用神识操控灵力来刻画出阵纹图,据说,光是阵纹图的种类可以有上千种,能用于炼器的也有很多种,但一个炼器师若能掌握一两种就已经实属罕见的了。 炼制成功后,法器的阵纹图则需要灵力与神识来驱动。 因为苏墨的神识足够强大,倒是可以选择使用成套的法器,但是法器价格不菲,稀有难得,她只有趁着闲暇之余,自己先行炼制两件。 比起制符与炼丹来说,炼器则更是复杂,天赋神识悟性体力实力缺一不可,否则便会功亏一篑。 此刻,她已刻画出最后一笔阵纹图,霎时间手中的小剑有了生命一般,闪耀着动人辉光。 此物是雌雄双剑,平日可以合二为一,倒是攻守兼备的利器。 完成后,苏墨睫羽闪了下,惑人的红唇绽放出满意的一笑,收入到了天书之中。 闲来无事,她再次立在船头,阖着眸子,对着明媚的月色,脑海里回忆着虞染舞蹈的步调。 当她睁开双眸之后,长袖一挥,展开双臂,翩然起舞。 此时,换了一身男装的苏墨倒有些男儿风姿,修身的衣衫更显得她高挑冷艳。 比起虞染的舞姿更是多了三分妖娆,三分魅惑,恰是清风醉,人妩媚。 但见她衣衫漫卷如云,人笼月色若仙,翩然中带着绝世的优雅。 她指尖微转,一遍遍的模仿着他的动作,企图寻找到一丝天地间的规律法则,可惜美则美矣,却是未果。 下一刻,苏墨腾空旋转,腰肢柔软,一个下腰,臻首后仰,腰肢如虹般弯出一个迷人的弧度,就在天地上下颠倒的视野中,她居然看到船侧斜倚着的一个男子,神情慵懒,目光淡淡,不知已经看了她多久。 眯了眯眼,望着他,眼前分明就是被闻人奕打晕过去的虞染,苏墨没想到此人真是阴魂不散,不由轻叹了一声。 “苏小姐。”蓝衣男子看着她,衣袂飘然,天质风流,怡然自得,如沐春风。 “染公子如何来了?”苏墨直起身子,目光清冷地望着他。 “怪我白日睡的太多了,夜里想要走动走动,不知不觉中就到了这里。”虞染伸了个懒腰,他所谓睡的过多,苏墨自然知道他是指昏迷过去的事情。 “阁下不请自来,我这里可是没有什么可招待你的。”她抿起嘴唇,眉眼间带着一股淡定与悠然。 “苏小姐实在是客气了。”虞染直起身子,眉目清澈,宛若君子,慢慢说道:“我与你不是外人,何况能目睹到你跳舞,尤其在夜里看到美人跳舞,实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公子谬赞!”苏墨瞧着他,淡淡一笑,算是接受了他的赞赏。 “不过你这舞蹈有很多细节不对呢。”他不徐不疾的上前,抬手将她的手腕压低。 “这里……刚才这个动作……手腕太高一些……再来一次。” 苏墨美目流转看着他,再次身子一旋,皓腕抬起,眉目潋滟,身子再次后旋,舞出极难的角度。 虞染目光略带欣赏之意,点了点头道:“极好,下一个动作。” 苏墨身形犹如行云流水般恣意旋转,如游龙,如飞凤,身翩然,若仙若灵,时而回首,时而低眉。 虞染的目光仔细的凝视着她,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动作与细节,若遇到任何不足之处,立刻点出。 “苏小姐,头抬的高了,向右侧稍偏一些。” “苏小姐,背挺的有些直,稍稍往前一些。” “苏小姐,右手抬高放平,脚尖绷直。” 这套舞蹈无时无刻都在舞出阵纹之感,实不允出现丝毫偏差,虞染索性站在她身后,随着她的舞姿而动作着。 他抬手抚过她的手臂,气息呼出在她耳畔,他的手上仿佛像带着火焰,抚触之后,一种异样的感觉正一寸寸的燃烧着她的身体。 他的神色无比认真,两人间始终隔着三寸的距离,男人认真的时刻的的确确是最美的,他的每一个矫正的动作带着令人心酥骨软的感觉,一点点从她的肌肤蔓延,甚至心头痒痒的,与此同时,二人有种难言的默契在内。 月色下,两人身姿翩然,仿佛一起贴身而舞。 他手指尖点在她的背部,清凉的指尖接着从苏墨的背部慢慢划到她的腰部,“动作放慢些。” 她腰部立刻放慢了动作,他的指尖再次下划,在她臀部轻轻一点,“再抬高一些。” 苏墨依言而舞,忽然臀部感受到了异样的灼热,她已知道他随身不会带剑的,她已大概知道了一些虞染与闻人奕的过往,此物自然是他的那个什么。当那火热触碰到她的臀部时,她只觉得那儿如同是着了火一般,脑中“嗡”的一声,几乎忘记了思索。 苏墨下意识的反手一掌,在他脸上挥了一掌,回眸瞪着他,晶莹无暇的脸容和玉颈依然泛红,唇如滴血玫瑰。 此刻,虞染目光看着她,眉眼若画,目光冰冷闪耀,眼中没有平日的玩笑与戏谑。 随后,男子狭长的眸子凝起,目光尽显冷冽,面容上的掌印泛红。 这世上,任何男人都不会愿被女人打在脸上,尤其是这种高高在上的男人。 何况,他方才并无想入非非,虽然兴起,绝无猥亵之意。 虞染目光一沉,气息不稳,与她四目相对,他剑眉挑起,面容的冰冷似有一丝骇人,忽然抬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臂,漆黑的眸子一闪,眸底的星辉如同燃起了一团火焰。 接着不待苏墨回过神来,虞染便欺下身子,低下头,擒获了对方的唇。 这一吻来的有些突然,与上次浅尝辄止的亲吻不同,温柔中带着一些来势汹汹。 苏墨鼻息中感受到了男子火热清雅的气息,如竹如松,如菊如兰,亦感受到男子唇上炙热的温度,以至于对方探手至她的脑后,扣住她的发髻,用男人处于极度优势的力量抱住了她,接着往地面上慢慢滚了一圈儿,苏墨便被他给压在身下。 随之他的唇贴着她的唇,深深的亲吻着。 恍若一场春雨来袭,带着男子优雅的气息,一点一滴充满了她的唇。 带着一丝温柔,带着一丝霸道,不容她抗拒。 ------题外话------ 墨妞:为何还是这种剧情?亲来亲去的不腻味? 幻:这是练功,这是把练功写成了浪漫。光单纯练功,几个周天啥的多没意思啊。 墨妞:我怎么还没有显示出厉害的一面?光是和这些男人一起? 幻:公众章节字数卡的死去活来,马上,稍等。 墨妞:我要展示出自己有实力的一面。 幻:公众章节,马上,稍等。 随后“砰”,幻被一脚踢飞,终于显示了墨妞厉害的一面。祝大家愚人节快乐。 踢飞的幻继续爬起来说道:感谢的榜单明天发,连题外话的字数都卡着呢,晕倒。 第041章 无耻杜氏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3 本章字数:5533 海面上一艘巨大的船停泊着,淡淡月光下,恰是一副美轮美奂的情景。 那毫无征兆的一吻,令得苏墨呆怔了片刻,陷入恍惚与迟疑,亦情不自禁地脑中空白了片刻。 但见男子俊美的面容近在咫尺,一双眸子漆黑迷离,黑眸之中不断涌着光芒,那眸子仿佛是最美最亮的黑色宝石,令人沉溺其中,不知不觉,她的心中涌出诡异而荒诞的亲密感,不过她尤记得那日所谓天界的师傅所说过的话语。 如何得知对方是她的真命天子? 两人之间越是亲密,越是能感觉出对方的不同。 想到那些,她就觉得浑身不自在,心中一阵烦闷,露出了一抹不可置信且难以捉摸的神色。 半晌,咒了一声,真真可恶!那什么七个真命天子该不会是当真的吧? 倘若那是真的……她顿时心中恶寒,眸子里闪过一道锋芒。 苏墨向来觉着弱水三千只可取一瓢,一世一双人,只爱一个人即可。 至于眼前人,自然是身份尊贵,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儿,而且男人越是身份不凡,越是喜欢追求新鲜与刺激。 于是乎,她一直清醒的认为,对方只是把她当作一个猎艳的目标罢了。 而她眼中寒意越发冷锐,如冰原之火,他吻却如野火燎原,又如春风拂过,一个如冰一个似火。 此刻,苏墨幽深的眸中翻腾着深思,海风阵阵袭来,吹拂着二人鬓边发丝,伊人怀中,鼻息淡雅若幽兰,如此近的距离,没有一丝一毫缝隙。即便是这海上清凉的夜风也吹不熄男子火热的激情。然而,苏墨面色淡漠,唇边竟勾出冷冷的笑,飞快调动神识保持灵台清明,双手撑在两人之间,运起内力推开对方。 怎知男子却是更加目光邪魅,更是把她拥抱的紧紧的,苏墨旋即用下盘对他发起攻击。 她抬起玉腿,飞快后仰,腰肢完成虹桥般的弧度,玉腿竟神出鬼没的从背后踢致对方的面容。 感受到面容劲风袭来,虞染那半眯着的黑眸立即睁开来,一瞬间眼中的朦胧邪魅荡然无存。 她的足尖从他脸侧划过,一道劲风消失,真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她趁其不备,朝着他狠狠地咬了一口,亦算是以牙还牙,男子吃痛的“嘶”了一声。 随后,苏墨勾了勾嘴唇,神识一动,五指挽袖,袖中飞针齐齐向他刺去。 虞染方才吃一堑长一智,心中早已有了防备。 他纵身一跃,三枚飞针已被他侧身避开,接着腾空飞旋一转,如天外飞仙般身姿飘洒。 苏墨接着挥掌袭向虞染,她虽是精于刀法,此刻与他对起拳脚也并不逊色。 虞染目光微一闪动,没想到对方近身博斗术实在高超,左右闪避片刻后,右手轻握着她的手腕,轻轻抚过她的手腕肌肤,如最好的乐师抚过最爱的琴弦,薄唇带艳丽的色泽,笑道:“卿卿是想要谋杀亲夫不成?难道……刚才令卿卿很不满足?看着不像呢!” 这个混蛋,方才她一直缺着空气,自然喘息半晌,对方居然如此戏谑于她,她眯着的媚眼中尽是冷意,语气中满是不屑道:“可惜阁下外强中干,我很不喜欢呢!” 虞染听着她言不由衷的话语,身子蓦然一旋,绕到她身后,俯身在她耳畔,眼眸微露出揶揄笑意道:“卿卿,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你我日后不妨多亲一亲,你自然就会喜欢了。” “闭嘴,有人来了。”苏墨眸子凛冽的寒光一闪,神识感受到不远处来了数人,虞染立刻目光一侧。 忽然她手肘一屈,对着对方肋下狠狠一记。 虞染不防,倒吸了一口冷气。 虞染捂着痛处微微退后几步,揉了一揉,随后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衫,目光含笑道:“古人常说一句话,打是亲,骂是爱,此言不虚,卿卿果然悦我。” “无耻。”苏墨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接着不紧不慢的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两人之间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远处,几人渐渐走近,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高大俊美的男子。 一个正是苏墨的二哥苏涓。 另一个男子却是苏墨从没有见过的。 那男子有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容,一头短而洒脱的碎发,里面穿着酱紫色的长袍,外面罩着渔网般的半身侧衣,宽肩窄臀,身材挺拔,身形完美,一看就是精于武道之人,右耳垂带着一枚天晶石的耳钉,双手抱臂,目光邪惑的望着苏墨与虞染,略带些探究与好奇的意味,也是一位容貌出众的男子。 只见他看了一眼苏墨,又看了一眼虞染的嘴唇,目光一直似笑非笑。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虞染的唇上,但见嘴唇已被咬破一些,有着深深的齿印。 但苏墨只瞟了他一眼,心中“咯噔”一下,已猜测出这个男人一定是神识异常强大。 方才自己与虞染那一幕,定是已被他完完全全看到了眼里,她黛眉一凝,不由极不自在地别过了面容。 倒是虞染与他对视了半晌,两个男子勾了勾唇角,不言不语,眼中各自带着深深的意味。 “苏墨,你终于回来了?”苏涓走了过来,看向苏墨的目光充满了担忧。 “二哥,这么晚你如何还不休息?”苏墨看向苏涓,心头只觉一阵暖意。 “我一直在等你,昨夜你没有回来,我自然很是担忧。” “二哥,我常常在墨门外出任务,不也无事,你放心便是。” “我虽放心,不过……” 忽然一个女子的尖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二郎,女孩子夜不归宿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事,固然苏家是生意人,但也是体面人,女孩子更要懂得三从四德,你对她实在疏于管教!” 苏墨抬眸看向对面说话的女子,她目光清冷望着对方,眸中闪过一丝冰寒,但见对方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妇,样貌平平,看上去华丽而贵气,此女是一位贵族家的庶女小姐,亦是她现在的二嫂杜氏。 听出她话中的讽刺,苏墨的脑海渐渐浮现前世的一幕幕情景,渐渐想起杜氏与苏家姐妹前世就很不对盘。 苏家大房当年还没有没落的时候,二哥先与杜氏订了亲。 后来杜氏风风光光的嫁入苏家,苏家老爷不久却去世,从此苏家生意一蹶不振。 怎知杜家后来渐渐开始发达了起来,杜氏有娘家撑腰,见到苏家兄弟姐妹,一直是一副睥睨傲气,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模样。 苏墨记得自己的纯阴之身暴露后,正准备逃亡之时,二哥为了护她,拿出了自己所有私房的积蓄。杜氏却是不依,甚至偷偷的在背后告密,为得赏金,致使她最后落入了权贵的手中。 传言,后来杜氏看不上苏涓的怯懦无用,在苏涓生病时,未曾请来大夫,反而卷走了苏家剩下的财物。 无钱无财,无奴无婢,无汤无药,苏涓气恼不已,心力交瘁,不久便病情加重,郁猝而亡。 杜氏此人市侩刻薄,无情无义,落井下石,一心想要改嫁,不想之后竟也死于非命。 至始至终,苏墨甚至连苏涓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重活一世,苏墨虽不是心胸狭隘之辈,但是对于这个卑鄙无耻的女人,她可没有纵容的心思,一想到二哥苏涓前世悲凉凄惨的下场,她冷冷看着杜氏,目光如霜。 此刻,杜氏目光一扫苏墨,见对方一副清冷的少年装束,衣衫随风轻轻飘荡,那惑人的凤眸如两汪冰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清冷气息,每一个姿态,每一个眼神都具有优雅贵气的风姿,极是美丽,虽露出真容,但性子也似乎与一个月前大不相同。 一瞬间,杜氏又仿佛看到对方美眸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恨与憎恶。 她的心中立刻涌出深深不安的感觉出来,只觉得寒意浸肤,不可逼视。 于是,她不安的退了一步,但想起自己的目的,接着轻哼了一声,目光挑剔道:“五妹果然是一副好相貌,果然是颇有些姿色,不过不是二嫂打击你,女人光有长相可不行,不要以为长得漂亮一些就可以攀龙附凤?你一个随时都会被退婚的女子,以为自己有什么好名声不成?男人大多只喜欢家世清白的大家闺秀,你以为一个跑江湖的女子能嫁个好人不成?” 她言语刻薄而不善,念着对方是个未嫁之女,句句诛心。 “哦?”苏墨唇角微勾,以一种冷漠且优雅的目光盯着她。 “胡说什么?分明是五妹不要沐无痕,哪里是被人退婚的?”苏涓呵斥。 “那有什么区别?横竖都是跟人解除婚约的。”杜氏轻嗤,一脸的不屑。 苏涓目光一沉,忙看向苏墨道:“五妹莫怪,你二嫂不是那个意思,且是我让二嫂给你留意一些贵族人家的,你和沐家迟早是要退婚的,毕竟,女孩子嫁人才是最终的归宿。” “不错,女孩子嫁人才是正途。”杜氏高高在上地盯着苏墨,接着看了一眼旁边的短发男子,神色得意道:“这位夏枫公子是夏家的远房亲戚,勉强也是夏家的人,夏家那可不是一般的人家,说出来都吓死一片,我杜家最近就和夏家合作一些生意,此人完全算得上是年轻一辈的翘楚,我也打听过了,他手下有很多人都没有妻妾,不若让苏墨嫁给一个侍卫做妾也是不错的。” 第042章 拆你后台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3 本章字数:5081 闻言,苏涓瞳孔骤然收缩,冷冷看向杜氏,面目如冰。 没想到这恶妇如今竟不可理喻,同为一家人,竟不懂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他的妹妹苏墨本是苏家的一颗明珠,三岁就生得美貌绝伦,祸国之姿,倾城可人,苏父自然是小心掩藏她的美貌,总之苏墨可绝不是给侍卫当侍妾的,这个杜氏瞧不起苏家上下便罢了,居然连苏墨都瞧不在眼里,此刻,他甚至有种想写一封休书的冲动,他食指动了动,又忍了忍,毕竟杜家的势力不是他现在可以得罪得起的。 杜家本是没落贵族,如今在几国都有生意,背后又有青云宗这种大门派撑腰。 墨门的实力比起青云宗来说,实在是差的极远。 身为男儿,他有时暗恨自己无用,居然连家族都无法振兴起来。 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更甚连一个恶妇都欺在他头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刻,苏墨瞧在眼里轻轻一笑,静静的站在那里,眉目间明丽无双,带着凌然与高华的妩媚。 她扫了一眼杜氏,轻启檀口,忽然问道:“世人无知,不知二嫂可懂得妇妾之道?” “你说什么?”杜氏不解。 “我说二嫂与其过问我的婚事,还是当心自己,三年未出,已经犯了七出不是?” “你……”杜氏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顶撞自己,她身后有杜家做背景,当然不怕被苏家休妻,霎时间火气上涌,刚要发作,但看到苏墨的目光却是无法说出话来。 苏墨目光既魅且冷,黑瞳幽不见底,让杜氏想起一些上位者才有的目光。 弯了弯嘴角,苏墨悠然转身向外走去,丝毫没有理会杜氏阴沉的面容。 苏墨的步伐优美轻盈,既然重生了,她自然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择日不如撞日,她重生后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个杜氏,这个前世害惨了苏涓与自己的女人。 固然眼下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但对方秉性未变,当然要防患于未然。这一世她要做到不被旁人利用,不被旁人欺压出卖,不被旁人随意摆布。 今夜她既然撞在自己手中,那么今夜自己就彻底毁了对方的后台,让她永远翻不起身来。 苏墨知道杜家在燕国齐国等地都有势力,杜氏的娘家却在此处,而且所做的都是黑道生意,所以她并不介意给杜家一些厉害看看,同时也可以在江湖黑道等势力中立威,让杜家成为苏家的踏脚石之一。 只见她素衣似水,莲步轻挪,身姿优魅,慢慢消失在黑暗中。 杜氏被苏墨彻底无视后,怒道:“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委实没有教养!” 她的声音很大,是特意说给旁边男子听的,只为败坏苏墨的名声。 苏涓剑眉怒挑,口气生硬,“蠢妇,住口。” 杜氏第一次被苏涓训斥,而且身侧还有贵人,不由脸色一变:“苏墨明明只是个被人退婚的小贱人,配个侍卫难道有什么不对?你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既然你们这样待我,我这就回娘家去,我会让杜家的兄长打压你们的生意,将来我会让你们苏家人都跪着来求我。” 说罢,她提起裙子,跺了跺脚,沉着脸,气势汹汹地跑了出去。 苏涓摇了摇头叹道:“夏公子,见笑了,我这去追拙荆。” 瞧着一幕闹剧,短发男子眯着眸子,勾起了嘴唇,“无妨,去吧。” 看着三人离开后,夏枫方才踱步来到虞染身侧,轻笑一声,恭敬一礼,“夏枫……见过染公子。” 虞染点了点头,眼神优雅似水,抬眸道:“你回来了?” 夏枫笑道:“我是刚刚回来不久,先去了夏家两个时辰,后来得知金虞堂在此地造船,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不过却看到……咳……难得看到你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 只见虞染斜睨他一眼,幽瞳闪着潋滟的光芒,优雅至极的拿出聚骨扇。 他微微勾起嘴角,唇边凝着淡淡魅惑的笑意,悠然道:“可惜这女子却是带刺的蔷薇,求而不得。” 夏枫接着暗自腹诽:看来这个苏家五小姐委实有些手腕,连染公子这种男人都会为她情动,不过那杜氏妇人居然让苏家小姐嫁给侍卫当妾,岂非讥讽染公子连一个侍卫都不如?这可真是荒谬至极,不过他很了解染公子的秉性,这个人绝对是睚眦必报的性子。 他之所以熟悉虞染,因为他正是金虞堂的右护法,与左护法周先生职位相当。 一个从文,一个从武。 夏枫接着扯了扯嘴角,酷酷地道:“女人就是女人,若是想要,只要办了就是了。” 虞染闻言唇边轻嗤一声,眉目流转如画,云淡风轻的一笑,表示并不赞同。 夏枫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虞染,见他唇上留着齿印,虽无伤大雅,却是有些醒目罢了,不由目光闪过浓浓的笑意,“公子,我觉着女人没什么不同的,这世上男人征服天下,男儿征服女人,女人只要躺在榻上,替我们男人生儿育女就行了。” 虞染接着轻笑,低沉的嗓音令人心神迷醉,恍若天籁:“我喜欢的女人,可不是只会躺在榻上的女人。” 一直以来,他觉着女人应如书,每日都可读到不同的内容,女人应如酒,细细品味方才能尝出美好的韵味。 那苏墨不但如诗如画,如书如酒,且赏心悦目,令人欢喜。 虽然开始因为闻人奕的关系,他方才注意到她。 但渐渐的,他觉着自己的目光似乎已习惯停留在她的身上。 那女人身上总有一种魅力,慢慢的吸引着他。 然而,夏枫对他眨了眨眼睛,却是故意扭曲他的意思,口无遮拦得道:“啧啧,染公子果然是口味不凡呢!还可以在书房内,在书桌上,在露天的园子里,在树下晃动的秋千上,在温泉浴池中,各种地方……感受必然不同啊。” 染公子听到后懒洋洋地伸下懒腰,双手轻轻托起下巴,神情若有所思。 半晌,他拢起扇子,喃喃说道:“夏枫,跟着那个姑娘,保护她的周全。” “保护她?那女人很重要?”夏枫诧异地看着他。 “自然是重要的,她是金虞堂的妖姬。” “妖姬?”公子居然和伶人搞在一起了? 齐国临海有一条花街,夜里正是最为热闹的时刻,周围都是华灯霓裳,夜景浮华,红男绿女,只见前方女扮男装的苏墨脚步不停,径直朝向最深处最阴暗的地方走去。 “那女人居然一个人去了黑市赌场,果然不是只会躺在榻上的女人!”夏枫跟在后面,不由轻笑起来。 虞染目光邪魅,不见波澜,唇边噙着一抹淡淡笑容,那唇上的齿痕,令得他更添三分魅惑。 杜家赌坊中,酒香中混合着男子汗液的气息,骰子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赌坊的小伙计这一刻却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所有的男人们本在兴致勃勃的赌钱,眼下里,却个个瞪着眼珠看向门外。 只因门外站着一个极美的少年,他面容高雅而清丽,浑身无一处不美,甚至女人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 众人几乎被他的美貌晃花了眼眸,一个这样绝色的少年若站在这样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当中,必然是危险的,更何况这还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少年,要知道这种地方很多人都是喜好男风的。 只见少年的嘴角噙着笑,肌肤如雪,优雅温柔,眼眸迷离,眉目却带些浓浓诡异的妖媚。 不得不说这是小伙计这辈子见过的最美的少年郎,而周围男人似乎也被他的气场与美貌给震慑住了。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耳畔隐隐约约听到女人们啜泣的声音,小伙计知道在这个赌坊夜里不但疯狂赌钱,倘若输了钱却要把妻女押在这里。而这些女人的命运无不是凄凄惨惨的,最后成为千人骑万人枕的妓子。当然这里也不乏一些美貌的少年被卖到象姑馆,所以看到了这个美少年,他心中既惊艳,又担忧。 听着这些哭泣声,少年目光扫过笼中一个个衣不蔽体,楚楚可怜的女子。 他居然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没有同情心,仿佛没有羞耻心,更没有恐惧心。 不错,这少年正是苏墨,此地就是杜家的赌场大本营。很快,从桌前跃下一个满身肌肉的男人,站到她面前,灼热视线停在她的面容上,手中握着一根带着倒刺的鞭子,目光中带着一丝猥琐的味道,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鞭子,“这位小公子,要来我们杜家赌钱吗?” 第043章 端你老巢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3 本章字数:4836 远远的,虞染与夏枫纵身一跃,已轻飘飘的跃到对方屋顶,周围的视野一片宽阔。 两个男子的身形在如水月色下,更显修长挺拔。 夏枫摸了摸下巴,挑了挑眉,不解道:“染公子,赌博这种事情十赌九输,聪明人绝对不会到这种地方,固然有人能赢,却是无法安安稳稳的离开,赌场向来是有进无出,这个妖姬到此地究竟是何意图?” “谁知道呢!”虞染聚骨扇置于唇边,微微浅笑。 “罢了,罢了,静观其变。”夏枫双手抱臂,轻叹一声。 但见苏墨绝美的面容笼罩在光影中,眉目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慢慢道:“这里一天下来,能赢多少?” 杜家男子敞开衣裳,露出胸肌道:“本赌坊一天最多能赢走三百两,有本事的可以赢更多。” 苏墨斜睨对方一眼,冷嘲一笑,“三百两,太少了。” 男子舔了舔嘴唇,“小公子,要不你和我赌吧,赢了就给你一千两,输了你就给我做上一月娈童,如何?” “好!不如我们赌点数,如何?”苏墨目光一转,笑意更甚,目光带着一些讥诮之色。 “点数?怎可能猜到?”那男人先是激动不已,又马上不可置信地说道。 “若我猜对了,算我赢。若我猜不到,算你赢。”苏墨眼眸幽闪,唇边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 “极好。”男子淫邪地看向苏墨,他猜测这少年大概是神识了得,可惜赌场里早就设下了阻隔神识的法器。 却见赌桌里里外外,水泄不通的正被一群人围着,前方站着一个素衣的美貌“少年”,她伸出一只洁白修长的纤纤玉手正在桌前轻轻敲打,雪肤如玉,手指恍若白瓷铸造而成,此刻,她面前放着一大叠的金票,还有大量的银票,俨然与对面男子进行了一场豪赌。 她眯起眸子,红唇轻启,很快就报出了一个数字。 宝盒子一开,骰子现出,果然没有丝毫的差错。 “少年”面如脂玉,越寒越傲,越冷越艳,姿容无双。 面前的金票银票越堆越多,而对面杜家男子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渐渐的,四周的赌徒瞠目结舌地凝视着眼前场面,众人目光越来越惊异,越来越不可置信,那一大叠金票,一张是一千两黄金,也就是一万两白银,眼见一百张金票放在前面,上百张金票,岂非至少一百万两白银? 还真是百年难得一遇,上百万两的银子,顷刻间就已被一个少年悉数赢走。 这是一个无比巨大的数目,整个杜家产业十年来也不过挣到这些。 杜家男人衣衫尽湿,汗流浃背,他从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对方是怎么知道点数的,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骑虎难下,于是恶狠狠地看苏墨一眼,目光沉沉,“小子,你一定是使诈,对不对?” “输了就找借口,杜家人还真是输不起。”苏墨慢慢抬起眸子,眼中浮起一丝潋滟。 “小子休得危言耸听,把金票放下,你一定是来踢场子的,爷儿这就把你抓起来狠狠收拾。”杜家男子提起鞭子,凶神恶煞地指着她。 “阁下若要这么说,我就是来踢场子的罢。”苏墨凝视着他。 只见她唇边漾起绝美的笑容,众人无不被她的笑容魅惑倾倒,觉着口干舌燥,就在这一刻,只见她伸出纤纤玉手,已将一百张金票拿在手中,运起内力,一瞬间震得粉碎,但见一百张金票在她手中化为片片的废纸。 男子顾不得心旌荡漾,心头滴血,双眸泛红,暴喝一声,举起鞭子向苏墨要穴挥去。 但见苏墨身子翩然跃起,一记手刀如流星赶月,风雷掣电,重重击向他的脖颈。 接着手腕一转,反手成拳,打在下巴上,满足吐血,吐出门齿。 她拽住对方的鞭子,拧身而转,“咔吧”一声,对方关节已经扭曲变形。 男子吃痛,惨叫一声,翻着白目,在地上翻滚着。 苏墨接着抬起一脚,对准胯下,将男子巨大的身子踢飞了出去,正落在最大的赌桌上,桌子塌陷。 夜里栖息的夜枭顿时黑漆漆一片而起,振着翅膀,发出扑棱棱的声音,周围尖叫声,叫嚷声纷纷传来,赌场里顿时一片大乱,其他打手们脸色一变,立刻拿起身侧的棍棒,有人则手持无比锋利的刀剑,如同凶神降临,笼中的女子个个已闭上双眸,垂下头去,惧怕看见一出惨不忍睹、血流成河的场面。 苏墨依然在笑,笑得妩媚,“谁敢过来,我就打歪谁的鼻子。” 蓦然间,一片刀光剑影,白色的墙上黑色的人影在晃动。 赌场外,微风清,月光寒,云雾淡。 屋顶上,夏枫已彻底惊呆了,没想到这女子身手实在太快,太狠,狠厉的让人恐惧。 赌场内,众男子全部歪着鼻子,打趴在了地板上,鲜血流了一地,面容惨不忍睹。 虞染摸了摸嘴唇上的齿印,嘴唇泛着莹润光泽,想起苏墨方才那胯下一脚,觉着自己这点伤势真的不算什么。 苏墨嘴角笑容更深了一些,带出些妖异诡魅的意味,踢了踢最先昏过去的杜家男子,见他腰间缠着白金链子,手指还戴着五枚硕大的白金戒指。冷笑了一下,苏墨把这些首饰取下来,慢条斯理地把玩着,雪白的指尖微微一捏,金链子与戒指竟在她玉指间逐渐扭曲变形,接着被她捏成一块金饼,众人顿时眼皮一跳,目光里更见惊惧。 暗中的某个杜家人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之色,马上对着身旁的小厮附耳几句。 那“少年”笑得越发妩媚,眼中也有凛冽之意,随后,她迷人而发亮的眼眸,扫过众人,“此地的管事呢?” “我们不知道啊,少侠饶命啊——”众人连连磕头。 下一刻,阁楼突然围来一群人,这些人一看就比先前的打手更加实力不弱,有条不紊的围成了一圈儿,每个人手中握着一把弓箭,每一支箭都对准了苏墨。 苏墨瞧着阁楼突然出现的众弓箭手,唇边带着优雅的笑意,目光依然平静。 此刻,夏枫的目光惊诧看着众人,喃喃道:“这些都是青云宗的先天高手,青云宗可是极有名气的大宗派,没想到杜家居然能请得动这么多人。” 虞染淡淡说道:“青云宗本就是杜家的靠山,这些人出手也在情理之中。” 夏枫接着深吸一口气,“染公子,还是我出手吧,这些弓箭手用的是夏家的破神箭,也只有我可以搞定,看来这位妖姬实在太能惹是生非了,某些人不是她能够得罪得起的。” 虞染黑眸闪动,悠然道:“先不急,慢慢看。” 夏枫挑了挑如刀浓眉,“公子不去救她吗?” 虞染惑人的嘴唇勾起,盈盈眼波一荡,“千万不要小瞧这个女人。” 但见苏墨淡淡一笑,笑容如风清雅,偏偏让人觉得不寒而栗,“你们这些人以为包围了我,我就会束手无策?你们可不是我的对手!” 众人气结,觉着眼前少年根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立刻拉紧箭弦对准了楼下的少年,蓄势待发。 苏墨轻柔的抬起双臂,袖子里慢慢飞出二十只蝴蝶,一只在她指尖萦绕飞舞着,蓦然,长袖一挥…… 一更夫正路过赌坊,刚刚走到牌子下面,忽然“怦”一声,赌坊的一侧墙壁破裂开来,接下来“轰隆隆”的爆炸声在阁楼之内连续不断的发出,震耳欲聋,一阵灰飞烟灭,更夫惊恐万分地趴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 “不好了,不好了。” 杜老大神色惊惶,连滚带爬地上楼,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道:“青云宗的诸位大人,下面那二十多名先天武者居然对付不了那小儿,就是夏家的破神箭也根本发挥不了威力,能不能让更厉害的武者去对付他?” 但见黑暗中立着数个人,个个都是练家子,前方站在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目光如炬,不怒自威,如僵尸一般的面目看起来有点可怖。 另一侧站着一披着黑衣大氅的男子,帽子遮挡着面容,披风下露出一缕白色的发丝,烛光照着他光洁的下巴,映得此人甚是神秘俊美。 ------题外话------ 谢谢昨日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10颗钻石,缘来是你5送了3张5星评价票,fuwenjuan520送了5张5星评价票10颗钻石,35092410送了5朵鲜花,yu琉璃送了5朵鲜花,殇小兔送了1朵鲜花。 第044章 防狼利器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4 本章字数:5740 只见中年人负手而立,眉头轻轻拧起。 他眼中闪过一道睿智的光芒,没想到他刚来此不久,就遇到有人踢场。 至始至终,他就站在阁楼上面看得清楚,便回眸看向杜老大,问道:“你得罪了那小儿?” 杜老大忍不住咬牙道:“在下并不知道,但他一定是竞争对手派来踢馆子的。” 中年人慢慢向前两步,目光冷肃,“本地,你杜家的生意一家独大,按理就没有竞争对手。而且又有我青云宗里里外外护着的,根本没有人敢来踢馆,罢了!我这就去亲自会一会那小儿。” 说罢,他一步步走下楼梯,众武者神色凛然,一同跟了出去。 只余那黑暗中的黑衣白发男子如墨玉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杜老大离开时,忍不住扫了一眼黑衣男子,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觉着很是好奇。此人一直沉默寡言,偏偏中年人对他十分敬重,而且男子在黑暗中有一对线条绮丽的眸子,眼底恍若秘银流淌,身上仿佛包裹着层层迷雾,暗中潜藏千年之美玉,周身散发着清冷气息,甚至还有一种谪仙般的感觉。 但那不经意露出的一缕白色发丝,让他完全猜不透对方的年纪。 此人气质几乎有种吸入灵魂的力量,神秘,甚是神秘。 屋顶,夜凉如水,星辰闪烁。 夏枫眯起了眸子道:“公子,大事不妙,现在出去英雄救美,也只能是阁下了。” 虞染凤眼流波,垂眸慵懒一笑道:“哦?为何?” 夏枫叹道:“这一回青云宗一位副宗主亲自出马,此人应该是淬体期的顶峰实力,而且拥有很强悍的法器,对付这种人很是棘手,那妖姬哪里有资格与他对招?” 虞染半垂魅眸,薄唇勾起一抹优美的弧线,“不必担忧,这种人绝不会轻易出手的。” 夏枫不由觉着染公子实在是奇怪,染公子似乎对妖姬很是担忧,却又很是自信,还真是矛盾。 思及此,夏枫喃喃道:“只可惜,我倒是觉着她凶多吉少呢!” 众人刚来到楼下,只见“少年”泰然自若地坐着,眉梢眼角淡若春风,甚至换了个很舒服且优雅的姿势,目光看向对面中年人,“阁下便是主事的?” 这举动让中年人的眉峰挑了一下,“小儿,为何要来这里踢场子?” 苏墨嘴角一抹惑人的冷笑,众人只觉得眼前华光四射,接着金玉般的声音传来,“因为该踢,杜家在此地为一霸,偏偏生意做的很不地道,买卖人口,逼良为娼,是为不仁,开设烟馆,走私禁品,是为不义。本公子觉着杜家实在不配为本地的商业龙头,更不值得青云宗的看重。” 中年人听出对方是知根知底而来的,依然面无表情地道:“小儿是想替天行道不成?这世上替天行道的人固然有,但没有本事可是不行的,否则都死的很早,难道这就是你此行的目的?” 他瞪着苏墨,知道对方不会为了这等不切实际的目的。 苏墨的神情妩媚,红唇轻启,“自然不是。” “那是什么?” “在下觉着,在此地,我的家族完全可以代替杜家与青云宗合作。” 听闻此言,中年人立刻面色阴沉,觉着这个少年实在不上道,这种事情并非小事,没有大人物亲自出面,居然独自跑来踢馆,看来此举只是毛头小儿的无知罢了,青云宗乃是隐门之下的大门派,世间贵族对宗门趋之若鹜,周围人非富即贵,岂是随随便便与人合作的? 这少年的家族大概是眼红杜家生意,剑走偏锋,却不知道自己远远不够资格。 枉费他先前还觉着少年有胆有识,实力卓绝,却不过是一个大愚若智的。 他暗道一声愚蠢,目光鄙夷道:“原来你是为了这种事情跑来踢馆?难道你觉着家族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成?可惜我青云宗与杜家一直合作的很好,而且杜家生意与此地的兴盛功不可没,你的家族可以做到这一点吗?” 苏墨却是唇边扬起一抹弧度,轻嗤一声。 中年人凝眉道:“你笑什么?” 苏墨幽黑双眸流彩熠熠,淡淡道:“我在笑有人目光短浅,不知商业的正途,居然认为赌场、妓院、毒物、走私、贩卖人口竟是让此地兴盛的原因?” 任何地方的商业重心都在于民众吃穿住行的需求,若把赌场妓院等当成商业兴盛的大计,未免荒谬至极。 闻言,中年人目光一沉,不怒反笑,“小儿,我问你,方才你是怎样知道骰子的点数?” 苏墨不紧不慢,悠悠地说道:“方法有两种,其一:可以用耳朵去分辨,其二:炼器师知道隔离神识阵法的布局,便可以从中找到漏洞,从而通过神识看到里面骰子的点数。” “那么,你是属于哪一种?”中年人问道。 “两种皆可。”苏墨自信的说道。 这少年居然说自己是炼器师?中年人目光深深看她一眼,忽然眸子冷凝道:“你胆子很大。” 他的话语绝非赞赏,而是威胁与不屑。 旁边的杜老大冷冷一笑,这个少年真是无知,以为自己是炼器师就很有本事不成? 如果少年说服一般的小门小派或许可以,但任何一个有实力的大宗门都早已和炼器师们合作。 炼器师虽然非常罕见,也分三六九等,当然,青云宗这种强势的大宗派,自己门内就有两个三阶炼器师,赫赫有名的夏家也会偶尔与青云宗合作,总之青云宗的眼界绝非寻常门派能比,三阶以下的炼器师根本就不需要多看一眼,其他毛遂自荐的炼器师更加放不到眼里! 中年人目光一敛,最后道:“很好,你可有炼器师的资格?” 苏墨斜斜一倚,唇边的笑意如罂粟花般绽开,“眼下还没有呢。” 中年人厉色犹存,冷冷道:“小儿!真正的炼器师是绝不会毛遂自荐的,就是一阶的炼器师都会有很多门派招揽,我就看你大概是哪里野路子的学徒罢了!既然你有备而来,又自称是炼器师,那么你就跟我一起过个几招,看看你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法器?” 当然,苏墨既然敢来,自然是有备而来。 她垂下眼,唇角绽出一抹明艳的笑意。 “不错,我的确亲手炼制了两样法器,还请阁下鉴赏!” “愚蠢。”中年人冷笑一声,周围人立刻退让开来,他已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金盒子。 此时,他已经不准备手下留情,这个小儿既然如此胆大,那么他会让对方知道踢馆的后果。 此刻,周围每一个武者的目光都流露出羡慕与凝重之意,望向苏墨的目光就像看着将死之人。 但见金盒盖子打开,立刻闪出了刺眼的金色,随即金色一点点分开来,寸寸金芒无比耀眼,慢慢腾起在空中,围绕在中年人周围,顷刻间化作一柄柄金色短剑,一眼望去居然有二十把之多! 飞剑!成套的法器! 中年人是在给苏墨一个下马威,一开始就亮出了压箱底的宝物。 以此证明青云宗根本看不上什么寻常的炼器师。 虞染微微动容,他已从空气的灵动中察觉,每一柄金色的短剑都是一种剑术,施展起来的话,相当于一个淬体中阶武者的实力,这二十把金色飞剑,就相当于二十个淬体期的武者同时施展飞剑术。 威力不敢想象,难以抵挡,绝对强大! 夏枫的嘴唇已抿成了一条线,看的目不转睛,“青云宗的人果然厉害,实在是很厉害。” 虞染这时候目光凝起,收起了聚骨扇,已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 大喝一声,寒光一闪,在中年人的神识指挥下,最先调动了八柄金色的小剑,从四面八方而来,带着破竹之势向着苏墨冲来。 苏墨微微一笑,慢慢抬眸,指尖轻抬。 只见袖子里出现十几枚飞针,接着几枚银色光芒闪耀,围绕在她的身边快速地穿梭起来,刹那间交织出一片诡异的银色丝网。 接着几道银光一闪,化作一条条细密的银色小蛇,飞快迎向金色短剑。 什么?飞针?居然也是成套的法器? 看着飞针出现,中年人面露惊诧,但有关飞针的各种传闻在他脑海中浮现。 飞针看似很寻常,但是因为易于隐藏,且速度极快,一直是属于法器中的暗器,也是传说中的阴毒法器。 虽然飞针的攻击力远远不如飞剑,但是由于体积很小的缘故,无法在里面刻画复杂的灵阵图,而且作为成套的飞针必须刻画法阵一气呵成,不能有丝毫偏差,否则施展起来难以一致,且炼制起来极为困难,目前还未有什么炼器师可以轻易的炼制出。 神识若是不够强大,灵阵图若是刻画的不尽善尽美,都难以匹配,所以炼制的难度更是其它法器的百倍,这类法器在坊市中是非常罕见的,有价无市。 据说,拥有飞针法器的人物,通常也会把此物当做杀手锏,绝对不会出手买卖。 像他这样的人拥有一件四品法器的人物,都已令人羡慕不已,何况能得到这传说中的飞针。 就在他感慨万千的时候,殊不知苏墨炼制的飞针却是防“狼”用的。 而那只“狼”,就在对面的屋顶上。 第045章 白发美男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4 本章字数:5583 飞针一晃,迅速缠绕在金剑上,尾部丝线阻止了金剑的去路。 中年人没想到一枚金针完全可以拦阻几支飞剑,脸色微微一沉。 又见其他金针环绕在“少年”周围,随时可进攻,攻守兼备,轨迹变幻莫测,不由目光微闪。 与此同时,苏墨抬起魅惑的双眸,眼中闪过雪亮光泽,不紧不慢地伸出完美无瑕的玉腕,祭出一把毫不起眼的青色小剑,将一些神识往小剑中送去,激发了当中的灵阵图,银剑立刻发出铮铮之声,迅速带着一道青光飞出,如闪电一般蓦然,惊人的剑意令人透不过气来! 小剑瞬间就飞到中年人的面前,中年人连忙祭出其他的金色短剑,阻挡在自己面前,孰料小剑居然一分为二,变成两口青光闪闪的双剑。 一支攻左,一支攻右,攻击不断,令人防不胜防。 居然是雌雄双剑!这依然是阴人的法器,品阶自然不低。中年人的脸色又是一变,暗忖自己险些着道,连忙又祭出五支金色短剑遮挡在周围,不敢有丝毫松懈,额头已滑落了几滴汗水。 从默契与诡变的角度来说,这种雌雄双剑也是异常难以炼制,难度丝毫不逊于飞针。 没想到这个少年的法器的确非常不凡,暗藏着阴险,他万万不该小瞧了对方。 这时中年人已经完全动容,他足尖一点,身形向后掠出,同时停止攻势。 他一面收起金色盒子,一面沉声道:“少年,你与我休战如何?” 苏墨指尖一掐,也收起了飞针与雌雄双剑,敛入袖中,杏唇轻张,唇边媚笑深深道:“可以。” 另一厢,周围的众人已经瞠目结舌,再次望向苏墨的目光彻底变了,没想到对方果然是有些实力的,居然在青云宗副宗主手底下丝毫无损,甚至游刃有余,不知不觉杜老大的心情已经变得无比阴沉。 忽然“吱呀”一声轻响,阁楼一扇门打开,楼梯旁的灯火忽明忽暗。 屋子之内传来男子的声音,他的声音如冬风抚过琴弦,有一种难言的悦耳,也有些清冷之意,“小公子,这些法器可是你打造的?” 苏墨抬眸望去,正想说什么,却不由一时怔了怔。 昏暗朦胧的阶梯间,一个黑衣男人显得煞是神秘,从头到脚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 只见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苏墨,目光幽深,慢慢地取下兜帽,修长优美的颈部最先展现在人前。 接着一头银白色发丝如同瀑布一般宣泄而下,宛若灿烂星河般熠熠生辉,同时亦男子露出年轻而绝美的面容,肌肤无暇,白皙如玉,恍若一尊活着的冰玉雕塑。方才在阁楼光线暗淡,其他武者并没仔细注意此人,可当男子露出其庐山真面时,在场每个人都忍不住恍然失神。 一个人无论再美,也无法带来如此震撼的感觉,此人仙姿玉骨,已美得不像人类。 月色洒落在他的银白色长发上,立时晕染出无比耀眼炫目的光泽,风姿令人心旷神怡,生出一种谪仙般不可亵渎的神圣之意。 至始至终,这个男子都不曾多看任何人一眼,冷冷清清,气质流露出无情无欲的气息。 那冰冷的眸子倒映着众人,俯视着苍生,没有一丝情绪。 又如冬日的寒阳,仿佛要让这世间一切的铅晦全部都散去。 谪仙的气质,绝世的光华,给人以强烈的视觉震撼。 没想到对方居然暴露出自己的真容,苏墨眯了眯眸子,瞧向他的白发,心中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中年人立刻深施一礼,跪在地上,“韩宇参见神使大人。” 眼下若论世俗身份的高贵尊卑,中年人当然已是最高的,可是连他都跪在地上,众人又听闻到了神使的名号,顿时一惊,肃然起敬,一同跪倒在了地上,齐齐称道:“参见神使大人。” 只有苏墨并没有跪拜,她目光深深看着此人,目光若有所思。 男子目光依然清冷,冰泉般清澈的声音再次响起,“毋须多礼,在这里叫我姬公子便是。” “是,姬公子。”众人称是。 对面的屋顶,夏枫侧了侧头认真看着白发美男,忽然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神色道:“说实话,自从我见到染公子与闻人公子后,在下就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觉着世间你们两人已经算是极其出色的了,更没想到这个白发美男居然也这么的美这么的出色,本公子对自己的仪容的那么一点点自信,现在已经荡然无存,这还让我活不活了?” 夏枫一脸沮丧,转身挠墙。 他与阿周本是仪表堂堂,却在染公子身侧从没有出众过。 但凡见过闻人奕与虞染的女子都会沉溺于二人气度与风华,他与阿周完全成了陪衬。 想当年他也是出众的贵公子,却最后落得个绿叶的下场,实在是可叹可悲。 然而,虞染却看着那个男人慢慢眯起了眼眸,低低道:“此人就是昆仑山的神使姬白。” 夏枫叹道:“伤青丝,悲白发,此人肯定是那个极其有名的神使大人。” 虞染喃喃道:“不错,繁花三千剑!白发三千丈!” 只见男子肩侧一缕银色发丝垂下,白发美男慢慢抬眸看向苏墨,语气淡淡道:“我可以看看你的法器吗?” 苏墨凝视他半晌,从他身上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烟火气息,弯了弯嘴角,缓缓道:“可以。” 接过法器,男子冰凉的指尖在法器上轻轻一触,已经感受到了其中的阵纹图,不由喃喃道:“少年,你的炼器之术倒是巧夺天工。” 忽然,白发美男眸子一侧,那一瞬恍若玉雪飞花,开口道:“韩宇大人。” “是,不知姬公子有什么要吩咐?”中年人连忙抱拳应声。 “阁下的法器既然出了问题,你就请这少年替你重新炼制吧!因为比起炼器来说,我更擅长于铸剑,此事我也无能无力。”白发美男慢慢地说着,语气中不带任何情绪,“还有这少年的实力非常了得,年纪轻轻就能达到这实力,如果青云宗与他失之交臂,未免实在可惜。” 韩宇第一次听到姬公子称赞旁人,既然这个少年能得到神使大人的另眼相待,日后必能成为大器。 “公子您说的是。”韩宇对他毕恭毕敬。 当然,他也早已觉察出这个少年非常了得,有了合作的意向,却是难以拉下脸面,不过既然神使大人对少年如此有赏识的话,让他心中更无顾虑,抱拳道:“只要姬公子如此吩咐,我当然照办。” 白发美男慢慢点了点头,目光带着贵族的清冷。 忽然,他转身向外走去,想来即来,想走即走,并无人敢过问他的停留。 当他路过苏墨的身旁,忽然一顿,身后银白色的长发飘扬。 只听他用神识传音道,“少年,你的事情本来与我无关,不过在你的法器之上令我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似有故人的手法,当然我也在你身上嗅到了闻人奕的气息,同时,在他的身上也有你的气息,你二人一定关系匪浅,闻人是我的师弟,所以我方才会出面这么做,我只是举手之劳,此事你不需对任何人提起。” 苏墨一怔,接着微微向他施礼。 她觉着此人很是无情,甚至比闻人奕还要无情。 至少闻人奕冰冷的表面下有颗血肉之心,甚至在她面前有过害羞,有过情动。 至于气息,她忆起昨夜与闻人奕一直在一起,两人贴身取暖,肌肤相亲了很久。 想到这里,她的面容霎时闪过一抹绯红。 随后,男子徐步走了出去,沐浴在月色光华下,他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屋顶,与虞染对视片刻,接着慢慢走开。 夏枫已忍不住赞叹道:“好个姬白,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虞染的聚骨扇再次置于唇边,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波澜不惊地道:“我倒是听过一些姬白成名前的传闻。” “哦?是什么?”夏枫立刻有了兴趣。 “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在他没有成名之前,有一位赵国公主对他极其爱慕,可惜表白未果,后来那位公主诬陷说他夜里摸入自己的房中,玷污了她的清白,非他不嫁,否则就要败坏他的名声。” “看不出这招如此阴险。”夏枫抽了口冷气,“这女人果然是狠厉,那么后来呢?” “后来姬白却是没有辩白,只道给他一个月的时间,他却是进入昆仑山选择了剑修的道路,他本来擅长阵法,擅长医术,却偏偏选择进入昆仑山的名剑阁,进入剑修行列,要知道世人修炼之难莫过于剑修,只有没有男女欲望的人才会选择剑修的道路,他已从行动上表明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过,而且他放弃医术,学习了神使的治愈术,要知道神使可是一生不娶。”虞染悠悠说道。 “啧啧,真是更狠,后来那公主怎样了?”夏枫目光熠熠地问道。 “据说失踪了,有可能自尽了,也有可能已经疯了,但是姬白他根本并不在意这些,他骨子里就很无情,他选择的道路并非是一时意气,而是他本来就准备这么做,可惜那公主却是自己撞到了铁板。” 说到这里,虞染的眸子漆黑如墨,望去深不见底,“在这一点,闻人奕虽然杀伐果断,但是冷酷无情却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三千繁花剑,慧剑斩情丝,此人无情无欲,极是冷酷,然而他的治愈术恩泽世人,受到万人敬仰,正所谓一手可杀人,一手可医人,只有这样冰冷无情的男人方才能被选为神使大人。” ------题外话------ 三师叔正式隆重的显露真容登场了,此人属于是七个师叔中最难搞定的一个。 谢谢昨日35092410送的5朵花,qiuxi39送的10颗钻石,曼珠沙华love凡送的6钻,yu琉璃送的5朵鲜花。 第046章 杜氏下场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4 本章字数:6558 赌场外,两排灯笼正随风轻轻摇晃着。 赌场内,再也没有喧嚣与纸醉金迷的气息。 苏墨身姿曼妙,意态悠然地坐着,俨然已经成为在场人物当中的焦点。 杜老大平日很沉得住气,此时却不安的吸了口冷气,看着对面少年的墨发玉指红唇,在他内心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惶,没想到只一个晚上杜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切都因为眼前少年而起,而少年居然顷刻间就已成为青云宗的座上宾。 听闻着对方的谈话,他终于知道那少年原来是苏家的人,竟是那个已渐渐没落的苏家。 他根本没有想到苏家有朝一日,居然会取代杜家的地位。 当然,他更没有想到那个毫无根基的苏家,居然也有如此了得的人物。 虽然不甘,但是他已被对方的实力所震撼,对方的实力太强,杜家根本无法撼动。 人总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会嫉妒一些与自己实力相差并不多的,但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只有折服。 一切已成定局,苏家即将崛起,杜家,再不复往日风光。 眼前少年,他自知绝对得罪不起的。 苏墨正自顾自地品茶,那份从容镇定自若令她完全不像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青云宗的中年人名叫韩宇,正是青云宗的副宗主,他袍袖一拂,带着十分的恭敬,“看来我是因祸得福,居然遇到一个如此年轻有为的炼器师,日后青云宗愿意与你们苏家保持合作,从此苏家码头会得到青云宗的庇护,只要是在青云宗的势力范围之内,若有江湖黑道势力为难你们,只要报出青云宗的名声即可。” 苏墨抬起眸子,双眸更是漆黑如幽潭,“此事我没有异议。” “对了,先前姬公子说你可以替我修复一套法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进行?”韩宇目光认真地问。 “若是韩副宗主不介意的话,可否把法器暂交给我,修好后,我会送给阁下的。” “虽然可以,不过我这些日子就要回到燕国总堂,怕是会耽搁了行程。” “无妨,我也准备回到燕国。”苏墨浅笑。 “那好,就这么办。”韩宇立刻爽快的笑了笑,僵尸脸看起来倒是添了几分平易近人。 接下来他非常和蔼地道:“不过我听说苏家与杜家是联姻?你们是发生了什么矛盾?可需要我来解决?” “无妨,只是家务事。”苏墨黑眸幽闪,只因家丑不可外扬。 韩宇是人精,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此后,二人商谈了一会儿,便各自离开了赌场。 夜风戚戚,天边已经渐渐发白,树影摇曳,不知不觉苏墨已经折腾了一夜,不过解决了杜家的势力,日后她倒不用担心二哥的结局过于凄惨。另外,苏墨知道苏家的生意有青云宗作为靠山后,至少自己可以安心去做很多的事情,苏涓固然不善于经营,但身旁已有很多经验丰富的老人带着他,从此以后,她可以完全放心的去走自己的路。 她刚刚走了几步,忽然听到少年暗中传音,“我说……女人,你这是又提升了一步实力,对不对?” “原来阁下一直在关注。”苏墨勾起嘴角,一双美眸盈盈。 “好吧!老子出身高贵,本来不屑于你这种出身的人,不过这些日子倒是别有一番趣味。”少年冷傲地说道。 老子?苏墨挑眉,没想到这个傲娇的少年居然改了自己的称呼,而这个“老子”他叫起来似乎更为顺口。 “总之阁下有什么需要对我说的,不如开诚布公的说出来。”苏墨指尖敲了敲胸前的天书。 “好!既然你是炼器师,自然需要很多的材料,那些东西可遇而不可求,不过我倒是懂得很多。” “那就有劳阁下。”苏墨轻拂鬓边一缕青丝,很不客气地说道。 “女人,不要得寸进尺,老子这些日子来身体与实力勉强有了恢复,可以从天书中出来一炷香的时间,而且离开的范围也远了许多。” “那就恭喜阁下了。”苏墨微微一笑。 “记着,总之你的实力提升更多,我自然大有好处,所以你要好好修行,老子也接着休养,以后说不定也可以出来一个时辰,不过看样子你还要对付一个女人,还真是麻烦。”少年的语气依然冰冷孤傲。 苏墨眼中清凛之光一盛,不错,接下来,她还要对付那杜氏。 …… 杜氏已在娘家住了一夜,她在杜家充其量只是一个庶女,本身并没有极高的地位。 平日里她依仗着的就是在杜家做管事的几个兄弟,于是,她在天刚亮时就已起身。 用过早膳后,杜氏就立刻品尝起苏家年前送来的葡萄美酒,尝了一口,旋即皱眉道:“味道太酸了,这苏家送来的东西委实太差,简直不好孝敬上面。” 随后,她的脸色流露出不屑与厌恶,愈发看不起那苏涓,甚至有过想要改嫁的想法。 三年,她与苏涓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只因她看不上那个男人,甚至暗中捧了一个不错的男戏子。 这时,忽然一个侍婢上前说道:“外面,苏家的人来了。” “是苏家来赔罪了吗?”杜氏立刻昂起了头,目露傲然之色,她就知道,苏家的人一定会来求自己的,因为她昨天夜里已请求让兄长打压苏家一番,果然是有些用场,她拨弄着指尖的红色丹蔻,“让他们在外面一直等着,如果不愿意就让苏涓跪着来求我。” “不过,老爷请你到议事厅去。”侍婢接着说道。 “议事厅?”杜氏一瞬间脑袋空白,目光诧异,以为自己听错了。 随后,她小心翼翼地向议事厅走去,看向园子两侧的杜家侍卫们,个个目光凛冽,不由吓得手脚瑟缩,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她毕竟是个妇道人家,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但她一个妇人究竟为何会被带到议事厅?杜氏心中一直想不明白, 她暗自揣测:大概是她的两个兄弟越来越能干的缘故,亦可能是让她一起过来赏封。 思及此,杜氏立刻挺起胸膛,端出一副高贵冷艳的范儿来。 然而当她进入议事厅后,却不可置信地看着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坐在那里,只见女扮男装的苏墨正姿态随意地坐着,一旁侍婢正恭恭敬敬的为她斟茶倒水,而她的手中捧着杜家最为华贵的瓷器,俨然被奉为上宾,望上去眉目潋滟,姿容惑人,旁边的家主杜老大居然一脸谄媚,立在一旁奉承着。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个未嫁的小姑子先前还请她帮忙做媒?为何会与家主在一起? 这个让她一直瞧不起的少女,为何会如此受人礼遇?杜氏完全想不明白。 当杜氏目光一侧,看向旁边的两名兄弟,居然已被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贱妇,都是你害得我们。”只见二人看向杜氏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都是这个妇人招惹了苏家,方才让对方踢了杜家的赌场,害得他们还得对着苏家人卑躬屈膝,磕头认错,眼下杜老大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讨好这苏家少年,于是,杜氏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就听到杜老大怒道:“跪下。” 杜氏只觉着脊背一阵森寒,连忙跪在地上。 她没想到苏墨居然与家主是认得的,这一回怕是自己要回到苏家,从此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一想到自己将来要看夫君与小姑的脸色,杜氏浑身上下不情不愿。 眼下看到两个兄长的惨状,她猜出肯定与苏家有关,只是苏家究竟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悍的实力? 看到杜老大对待苏墨的态度,暗忖这些都与她脱不了干系?杜氏忽然之间觉着这个小姑子深不可测起来。 “苏五公子,这个妇人现在已经带来了,任凭您处置。”杜老大的语气依然谄媚。 “很好,很好,杜氏,这次我是替兄长给你送东西来的。”苏墨慢慢勾起嘴唇。 “什么……东西?”杜氏结结巴巴地抬起眸子,再无先前的嚣张气焰。 苏墨目光轻柔地把手中的卷轴朝杜氏面前一放,温柔的语调在她唇边响起,一字一句异常清晰地道:“这是我二哥亲手所写的休书,你身为杜家的庶女,居然不知道妇妾之道,竟怂恿兄长欺负夫家,何况你已三年未出,已经犯了七出之罪,所以你杜氏根本配不上我兄长苏涓,也根本不配为我苏家的长媳。” 杜氏面容终于色变,不敢置信地盯着那卷轴。 猛然回神,杜氏朝卷轴扑过去,瞪着眸子道:“怎么可能?这怎会是休书?” 苏墨把休书丢到了一旁,轻拍了拍手中的灰尘,“从此以后,你已不是苏家人,你好自为之。” “家主,家主,求您帮我说两句好话。”杜氏终于慌了,她知道自己的靠山已倒,更不能让夫家休弃。 “闭嘴,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了,简直是辱尽我杜家的脸面,你给我好好地在祖祠内跪着,面壁思过三月,从此记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杜老大说着已经左右开弓狠狠地打着杜氏的脸,更把心中的怨毒都发泄在杜氏的身上,杜氏长了这么大从没有被人打得如此狠毒,立刻吃痛,满嘴流血。 就在杜氏口中吐血,心砰砰跳得慌时,只听得杜老大命令道:“来人!把杜氏押入祖祠关起来!” 杜氏不甘心的尖声求饶,她知道一旦受罚,从此再也无法嫁人。 苏墨勾了勾嘴唇,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至于杜家如何处置这个恶妇,本是杜家的事情。 不过,这些远远不够,她心中却有一个更好的方式。 是夜,杜氏竟从祖祠里逃了出来,拿着几样首饰,寻到了那男戏子的住处。 她没想到逃出来居然那么顺利,两个看门的小厮居然都昏睡过去,又想到那小白脸平日对她爱慕在心,恨不能娶她为妻,所以平日里她都把一些财物寄存在对方手中,如今也只有投奔于他。 当她来到那平日常常偷情的屋子后,对着小白脸哭诉了一番,二人再次躺在床上你侬我侬,随后又饮了一碗热汤,杜氏脑海中居然一片空白,立刻什么都不知道了,隐隐约约觉着身上有些寒凉,依稀记得自己躺在卧房中,怎知就当她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怀里,她瞠目结舌,甚至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你是谁?放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杜氏厉声呵斥。 “闭嘴,像你这样刚来的妓子也有不少,长得又不怎的,老子好歹也是一位侍卫,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若伺候的好,以后我给你赎身做妾就是了。”说着那又丑又老的男人吹熄灯火,杜氏立刻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醒来后,她目中余光看着周围的摆设,竟与杜家丽春院如出一辙,方才明白那戏子已把她卖入了窑子里。 此时,她悔不当初,却是好一个,不知珍惜夫妻之情的人,最终终将会被情人抛弃。 真是个,辱人者人恒辱之,卖人者人恒卖之。 最终,杜家兄弟逼良为娼,最后连妹妹也落得个沦为妓子的下场。 ------题外话------ 感谢昨日: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3颗钻石,米亚米袄送了2颗钻石,xishuifang投了1票(5热度),cfytyf投了1票(5热度),夜未殃殇送了5颗钻石,烟死暮色里送了2朵鲜花,和音行 送了1朵鲜花,yu琉璃送了5朵鲜花,15067242656送了2朵鲜花。 第047章 狴犴少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4 本章字数:4779 清风徐徐,透过窗棂,将烛火吹得忽明忽暗。 虞染提笔在白色纸张上正慢慢涂描,轻声一笑道:“你说杜家的女儿沦为了妓子?” 夏枫倒了一杯茶,猛灌了两口道:“不错,我追踪了妖姬整整一个通宵达旦,看到她拿着休书去了杜府兴师问罪,而后杜氏被关入了祠堂,夜半妖姬把守门小厮弄晕过去,那妇人便偷偷跑到一个小白脸那儿,而后那小白脸就把她卖到了丽春院当中,杜家肯定想不到自家庶女被人卖出去当了最卑微的妓子,就算日后发现也丢不起这人,只是我不明白妖姬弄晕小厮是何意图?” 周先生摇了摇羽扇道:“那妖姬很聪明,一开始就知道杜氏的下场,目的也只是推波助澜。” 世人都知,建立在不正当关系上的男女之情,绝对不会长久。 何况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妓子无情,戏子无义。 是以,悲惨结局,定属必然。 夏枫双眸澄澈,眉头一凝,“那妖姬果然是眼光长远,方才能把杜家打击的一塌糊涂。” 虞染唇角微扬,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不错,本公子对妖姬已是越来越有兴趣了,只可惜那妇人让妖姬嫁给侍卫做妾,当真是侮辱了本公子,夏枫你记得派人给那杜氏改头换面,让人根本认不出她来,日后可以在丽春院内多待些日子。” 夏枫伸出指尖搓了搓眉心,眸子一斜,轻笑道:“公子果然是睚眦必报的。” 周先生摇了摇头,轻叹一声,目光一转,见虞染在纸上单纯的绘制出了一套女子服饰,不由好奇地问道:“对了,公子这上面画的什么?” 虞染身子向后靠去,深深的凝望了一会儿,悠悠道:“是我给妖姬绘制的舞服。” “可是……这样的衣服未免太那个了吧?”周先生忍不住面容一红,仅是一张画而已,目光竟有些不敢直视。 “无妨,以后她只要给我一个人穿着,让我一个人看着即可。”虞染仰起面庞,托腮而笑,似是想入非非。 “其实,我很明白公子的意图,在排舞的时候只有你们二个,顺便可以多占些女孩子的便宜。”夏枫倒是笑得一脸无所谓,“那个,周先生还是先给染公子备上一瓶清心丹,免得介时挨上十几个巴掌。” 周先生虽然不解,依然慢慢道:“不过刚才苏家送来了消息,说船只已经改建好了,金虞堂可以一路巡演了。” 虞染唇边含笑,身姿慵懒道:“甚好,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我的妖姬,穿着舞服后的样子了。” 翌日,三人赶到了码头,一眼望去,海上漂浮着一艘豪华的船只。 如今,船已经彻底铸造完毕,整个上面的一层,二层,三层船舱都改建为颇具规模的华丽舞台。 随后苏涓带着周先生等人开始为他们介绍布局,整艘船到处布满机关,前台与后台的机关更是无数。 船舱之下还有两层,底层是库房,还有一层是上百间打造精美的卧房。对于夏枫这位眼界颇刁的公子哥儿,甚至都感到非常的震撼与惊叹。 “对了,这船是谁设计的?”夏枫啧啧了一番,忍不住问道。 “这都是苏墨设计的。”苏涓很是骄傲的回答。 “那苏墨怎不过来?” “这个,她还在睡觉呢。” …… 整整忙碌了两日两夜,苏墨终可以毫无顾虑地躺在榻上安眠。 日出三杆,她方才睁开眸子,从被褥中探出美丽臻首,曲卷的发丝从肩头垂落,晶莹雪白的肌肤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接着慢慢伸了个懒腰,腰肢展现出优美的弧度,忽然眸子一顿,发现枕畔一只目光幽冷淡漠的黑猫儿正侧着头,直直望着她。 那猫儿浑身毛色黝黑,一双眸子望去冷漠傲然,倒是让人觉着有些酷意,瞧着甚是眼熟。 苏墨并不喜欢什么动物,却偏偏对黑色的猫儿情有独钟,她忍不住媚笑一下,伸出纤纤玉手抚了抚猫儿的脑袋道:“小猫儿,你怎会出现在这里?” 霎时,黑猫儿眸子凝起,不屑地瞧着她,目光冷冽。 苏墨清眸流转,接着勾出食指,柔柔的,轻轻的,挠了挠猫儿的脖子。 黑猫立刻冷冷地瞪着她,背脊竖起,伸出爪儿拍打她的手,“女人,够了。” 苏墨霎时美眸圆睁,薄唇轻抿,深深感到诧异。 只见黑猫儿目光睥睨,冷漠地道:“女人,你不用奇怪,这模样是本公子幻化出的。” 苏墨随即面色有些古怪,她自然感觉出这种语气、这副神态很是熟悉,非常熟悉。 那黑猫儿扬了扬下巴,很快变幻出黑色光芒,渐渐的凝聚成了一个人形。 但见一个漂亮而高傲的华衣美少年立在榻侧,精致的五官美轮美奂,双手抱臂,冷冷地道:“听好,女人,你刚才看到的只是幻化之术,方才的那只是狴犴,在龙九子中排名第七,本公子可从来不会变成黑猫儿,还有你不要对本公子毛手毛脚的。” 此刻,苏墨指尖掠过鬓发,抬起眸子,饶有兴趣地说道:“狴犴?在我看来分明是只猫儿啊!” 少年撇过了面颊,眼中很快闪过一抹极不自然之色,“女人,我眼下实力刚刚恢复了一些,目前勉强可以施展这个幻术,可惜变幻的大小也只能如此,不过以后倒是可以常常出来了,都怪你这女人把天书放在内襟里,本公子从那里出来实不像话,只好幻化成狴犴之形,至少从怀里面出来不甚奇怪,也可以在人前出入,不过幻术就是幻术,永远都不可能是真的,你这女人实在太不知道羞耻了。” 苏墨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玉颜上眼波流转,毕竟,她前世也习得过一些幻术,却是用以对付那些觊觎她纯阴之身的男人,会让对方出现幻觉,误以为与她发生过关系。 当然,这完全是两种层次的幻术,只因她的幻术一次只能针对一人,且无法对付神识强大的男子。 是以,她最后方才会沦落到天空之城,成为那个强大男子的禁脔。 不过,这少年的幻术不但可以瞒过众人,对于神识强大的人亦同样有效果。 眼下,苏墨不由对此少年的幻术钦佩不已。 她知道幻术是世间最复杂的术法之一,当年她能习得幻术也是她天赋过人,何况能施展幻术的人物在整个三界屈指可数,就是少年这样幻化成一只黑猫儿……咳,狴犴,也是很难做到的,看似简单,实则不凡,所以苏墨已猜测出这个少年实力的确深不可测。 “对了,你还可以幻化为什么?”苏墨托着香腮问道。 “此等幻化之术太过逆天,一生也只能变幻一种,本公子家族中排名第七,狴犴在龙九子中排名第七,所以本公子方才选择幻化为狴犴,本公子敢说在这世上能做到这个程度的,也只有两人,本公子就是其一。”少年目光傲然。 “那么,另一个人是谁?”苏墨勾了勾唇,媚人笑意从唇角晕染开来。 “那是一个无耻的混蛋,还是一个勾魂的妖孽,女人看到他都走不动路,恨不能投怀送抱,老子却最是看不起他,只因他可以凭借幻术为所欲为,偏偏他的幻术是世间第一,这世上只有他能够变幻莫测,连老子都曾被他骗过,不过他现在应该已经很难骗到我了。”少年眸子一沉,冷哼一声,似乎很不甘心地说着。 苏墨只静静地看着他,双手托腮,淡淡问道:“对了,你为何有时喜欢自称老子?” 少年不屑,“在我心情极好的时候,或者心情极不好的时候,我才会自称老子。” 苏墨的神情若有所思,深邃的魅瞳幽闪,不由又轻轻一笑,今日她难得与他说了这么多,倒也有趣。 少年忽然冷哼一声,道:“好了,女人,以后我会化为一只狴犴出现在你的身侧,不久之后,我可以带你去找一个天大的机缘,不过本公子可不会白白帮你,我可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考虑呢!” 苏墨浅笑,“多谢阁下,不过,我也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考虑呢,我们彼此彼此。” …… ------题外话------ 今日老四的侧面描写出来了下,他一直是个非常妖孽的男人,明日闻人奕接着上场。 感谢:lucky820投了1票(5热度),35092410投了1票(5热度),yu琉璃投了1票(5热度),lololaw送1颗钻石,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6颗钻石。 第048章 冤家路窄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5 本章字数:6164 此地,白雾蒙蒙,蒸腾弥漫。 远山碧海,茫茫一片,美轮美奂,犹如仙境。 说起来,一世修仙半世凡夫,正所谓成仙不难,修仙却是大不易。 不知何时,天下修仙资源都被门派占尽。一个人若想要修行绝对无法离开宗派,散修更是绝无可能有任何的优势,所以首先成为江湖弟子进入门派方才是当务之急,而后实力增长得到门派举荐,接着进入隐门,甚至由隐门进入更高层的修真之地。 总之,修仙必须选择一个门派,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门派,否则一切都为空谈。 一开始,苏墨就是墨门弟子,自然已经具备了这个条件。 孰料到,不知不觉中,苏墨已拥有了四个独立的身份。 一是墨门弟子,一是炼器大师,一是妖姬,一个是商业世家的苏家五少。 不过,苏墨并没有想到从今往后,自己在门派中的修仙身份竟是最低调的,最不起眼的,偏偏后面的三个身份都是让世间人瞠目结舌,难以望其项背的。 当然,此为后话。 作为墨门的弟子的苏墨,此时正悠然自若的坐在岩石上。 她勾起惑人的红唇,美艳得不可方物,眸子正略带媚意的瞧着周围风景。 忽然胸前传来一个少年傲然不屑的声音,“女人,这个墨门不过是个普通门派,偏还这么多的规矩,三天两头的把你们叫到这里训话,委实耽搁时间,你不若去青云宗的好。” 苏墨淡淡一笑,半敛着幽黑的眼眸道:“这一点你就不懂了,大门派麻烦更甚。” “哼,我是不懂这些,本公子是贵族,贵族修行可没有那么多麻烦。” “所以贵族子弟往往都没有出息。”苏墨语气与神情很是奚落的说道。 很快一只“黑猫儿”从她的胸口冒出头来,傲然道:“女人,你居然瞧不起贵族?” 苏墨唇边轻笑了一声,“温室的花朵永远经不起风沙,我这种人知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凡事必须一步一步的走,犹如登山,如建阁楼,若我去了青云宗的话,目前实力能让对方看重的也只有炼器术,若是为了人情世故,最后只能成为门派炼器的工具,连自己修行的时间也没有。” 少年一听她这话立刻噤声不语,他知道炼器师虽受人景仰,但却个个性情高傲散漫。 只有修行上没有任何天赋的炼器师,方才放下身价进入门派内当炼器师。 为的是给家族其他有天赋的人,铺出一条平稳的修仙道路。 不得不说,夏家就是这样的一个炼器家族。 “好了,阁下这样冒出来很是不好。”忽然,苏墨伸手一抓,把少年变幻出的狴犴给顺手提了出来,指尖很不客气地点着它的额头,却是用神识传音道:“以后阁下固然可以随便出来,但是记得莫要说话,否则让人看到一只黑猫儿口吐人言,只会给本姑娘增加麻烦。” 少年翻了个高贵的白眼,伸爪拍打,“住手,本公子可不是什么黑猫儿。” 苏墨提着他的脖子,甩了甩,“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我自然要如何对你。” 且说着,忽然不远传来一个少女清纯的声音,“好漂亮的黑猫啊!师兄,这是你的宠物吗?” 苏墨回眸,见一个可爱少女睁着水汪汪的眸子来到她身侧,情不自禁地伸手摸向苏墨手中的狴犴,一脸天真地笑道:“这猫儿真是好可爱呢,对了,我叫叶双双,是叶家的嫡女,师兄能不能把猫儿借给我玩一玩?” 苏墨知道少年冷傲的性子,便提开了狴犴的脖子,“别动,这猫儿可是会伤人。” 少女不由撇了撇嘴,这时一个少年走过来,“小子,我叫叶铮。” 苏墨抬起眸子淡淡道:“叶兄有何事?” “我是叶双双的兄长。” “哦,有何指教?” 他忽然靠拢几步,低低道:“小儿,不要以为随身带只猫儿,就可以吸引女孩子,这种伎俩可是很不靠谱。” 苏墨闻言淡淡一笑,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风姿翩翩,“看来阁下误会了而已。” 少年又是皱了皱眉,他自然以为苏墨是男子,长得媚态盎然,风流魅惑,俊俏妖媚,自然很是不放心,如此美丽的少年郎,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随后又一些跟着叶铮的少年们也一起走来,围绕在叶双双身侧,保护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仿佛此女让人多看一眼都是罪过。 苏墨唇边似笑非笑,立刻换了个安静的地方,无心理会这兄妹二人。 “哼,这群没见识的,老子可不是猫。”少年又忍不住探出头来。 “别闹。”只见苏墨背对众人,将狴犴的身子晃了晃,后者后腿乱蹬,随后被强行塞入到天书内。 “女人,你对本公子要温柔一些,从来没有女人这样对待过本公子,本公子身份地位很高贵,不是你这种女人随意摆布的,你记住了。” “好了,老实一些。”苏墨指尖轻敲天书,以示警告。 另一厢,叶双双早已对玩物没了兴趣,完全沉浸在众人最新的话题当中,正诧异道:“大哥说什么,墨门这次居然和金虞堂的船只一起回燕国,如此实在是太棒了。” 其他少年道:“是啊!一路可以看一看金虞堂的经典曲幕,以后可以是有资格给人吹嘘了。” 叶双双笑得天真烂漫,拊掌笑道:“太好了,实在太好了,每次我都很难买到前面位置的票呢,这回倒是可以亲眼一睹那些曲幕与绝世名伶了。” “不过,我听说丁大家被撤换了下来,这次要换一个新的妖姬。”忽然,有人很是神秘的说道。 “那委实太可惜了,丁大家方才是最美最合适的妖姬人选,若是换做其他人,我可不想看了。” “就是说啊,除了丁大家,其他人饰演的妖姬我根本就不想看的。” “真不知道金虞堂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辞了丁大家?” “不过,我还听说丁大家被金虞堂辞了后,去了什么百花堂,与一众伶人剽窃了金虞堂的创意,一路故意与金虞堂做对,金虞堂在哪里演出,百花堂就在哪里演出,很多丁大家的铁杆老票友还是跟着过去了,据说演出并不逊色。” “这次很多贵族都准备造势,把那新来的妖姬打压下去,倒也十分有趣。” “丁大家肯定是自信满满,那新妖姬处境堪忧。” 苏墨听闻着众人话语,唇边勾起迷人的弧度,没想到原来金虞堂此番与墨门一起回燕国,更没有想到百花堂还有这么一出有趣的竞争。 只可惜,一来:对方却是打压错了对象,她这个人向来不惧怕鬼蜮伎俩的。 二来:她看出虞染绝对不是坐视不理的性子,那么肯定金虞堂已是有了对策。 三来:苏家的机关船绝非寻常舞台所比拟,什么人都不是可以模仿去的。 思及此,苏墨缓缓的勾起了嘴唇,眸底闪烁着不可揣测的媚人深意,心中始终不以为然。 此时此刻,便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红裙,腰身袅娜,步步生莲,纤腰如柳的女子走了过来。当苏墨看清楚对面翩然走来的美丽女子时,不由唇边笑意更甚,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当看清苏墨时,那红衣女子不由抽了口冷气。 霎时,忍不住叫道:“小儿,竟然是你。” 苏墨一双优雅媚人的眸子望着她,“夏小姐别来无恙?” 周围弟子见状,连忙谄媚地问了一句,“夏玉儿师姐认得他?” 夏玉儿怒哼一声,面沉如水,“认得,当然认得,此人化成灰我都认得的。” 这句话颇有些火药意味,如在油锅内溅落一丝火星,众人立刻望向二人,不知发生了何事,人群里熙熙攘攘,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只见夏玉儿眸子里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地恨声道:“很好很好,小儿原来是内门新人,你且等着,就凭你对我做过的事情,每一文钱我都会加倍讨回来的。” 苏墨唇边勾起一道魅惑之意,语气中带有淡淡的讥讽,“希望夏小姐手中还有多余的银子。” 夏小姐脸色更黑,眼中一道冷芒闪过,冷冷地瞪着苏墨,“你莫要得意,夏家的银子不会白白损失一文。” 苏墨淡淡一笑,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唇边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夏小姐跺了跺脚,目光有了一种咬牙切齿的意味。 且正僵持,此地已聚集了无数的内门弟子,密密麻麻已有了二百多人,从外侧又走来了三个墨门内门的长老,身后还跟着几个年轻的白衣男子。 其中一男子负手而立,目光清冷,黑眸宛若冰雪,一直是面无表情的冰冷。 一个女子忍不住碰了碰夏玉儿,“夏师姐,你看那是闻人奕师叔呢。” 夏玉儿本在气头上,但看到闻人奕后,红唇一抿,面容立刻情不自禁的一红。 “原来他就是闻人公子?那个昆仑山有名的冰山师叔。”夏玉儿看着对方的面容不禁双眼柔媚似水,脸颊更是越来越红,不禁想起她的两个堂兄,夏枫与夏泽都是江湖中有名的美男子,但是比起闻人奕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苏墨眉目淡雅,偏头瞥过二人一眼,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不免心中很是好笑,若这夏家小姐知道她胸口是被对方的冰狐咬伤的,不知又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但见男子俊美的容颜浸润在云雾的阴影中,额边的发丝在他的面颊轻轻拂动,眉目如画,目光清冷无波,眸子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苏墨,神色让她琢磨不透,直看得苏墨垂下了眸子,忽然听到耳畔传来闻人奕的神识传音,音声如冰玉落地,“苏墨,我找你有事相商。” 苏墨朱唇皓齿,媚笑深深,亦用神识回答道:“何时?” “今晚。”闻人奕说道。 “好啊!”苏墨眸光流转,立刻应承了下来。 是夜,当她回到船上,就看到自己的屋中桌前放置着一个精美的匣子,不由微微一怔。 半晌,她方才明白此物为何?喃喃道:“这原来是虞染公子送来的舞服。” 然而,当苏墨打开一看,面色不禁一沉。 ------题外话------ 谢谢曼珠沙华love凡6颗钻石,xiexiaqing投了1票(5热度),35092410送了5朵鲜花,15067242656送了2朵鲜花,夜未殃殇送了5朵鲜花,银煞雨蝶送了1朵鲜花,yu琉璃送了5朵鲜花,13646623531打赏了306。 第049章 完美舞服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5 本章字数:6092 仙人历经天下劫,身为诸侯王者孙。 佳人转世风华黯,岂知侬是玉倾城。 ——《转生台》 “本公子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衣物,虽然美丽却是暴露且罕见,女人,你敢穿戴吗?” 美少年靠在墙上,正昂着唇红齿白的俊美面容,懒洋洋地看着苏墨。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穿,女为悦己者容,这世上的女人为了讨夫君欢心不知用了多少心思,各色衣衫服饰都会备个几套,只是这衣服若是穿在外面委实是不妥,不过倒也胜在漂亮华贵精致完美,我敢说任何贵族女人都会渴望拥有这么一套卧房服饰,对不对?”苏墨眯起眼眸,目光一转,语气悠悠地说道。 美少年不可置否,他身为贵族子弟,当然不是那么无知 世间之富贵人家,无一不广蓄姬妾,身边人都是如此,所以他自然懂得。 不过他从来没有瞧见如此出色完美的设计,不得不说那虞染倒也是个极有才华的男人,不过看到这身衣裙,他敢说任何男人看到后,眼球都会被深深吸引。 虽然他目前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又是一副无邪美少年的样貌,但是不代表他不懂得男人的想法。 不过,他可不是那一些肤浅的,喜好渔色的无知男人。 色字头上一把刀,尤其是纯阴之身的女子,他唯恐避之不及,更何况…… 漂亮的眉头凝了凝,少年立刻想起了一件事情,心中生出极微妙的想法,于是唇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蔑,轻轻哼了一声道:“对了,女人,我与你立下契约的时候,看到你丹田当中有七个主契约印记,此事很不寻常,不过本公子与你立下本命契约之时已经用了一个,按理说一个人一生只有一个主契约,甚至有些人连一个都没有,所以我说你这个女人实在是很反常呢。” 少年的话语如寒泉炸裂,让苏墨心中“咯噔”了一下。 苏墨寒眸闪耀着冰玉般的光泽,不易察觉地微一皱眉,神色若有所思。 她立刻红唇轻启,悠悠说道:“什么七个主契约?我不知道阁下究竟是什么意思?” 美少年则挑着眉角,语气不屑道:“这么说吧!世间凡人绝大多数都没有契约印记,但可以拜天地结为夫妻,一个男子可以三妻四妾,一个女人却只能侍奉一夫,但你却截然不同,若是修真界有些男子与你达成夫妻契约,日后你至少可有三五个夫君不是问题。不过我也可以三夫四侍这么解释,你总是可以坐享齐人之福的了!” 苏墨听闻此言,微微轻扬起光洁的下巴,目光一斜,只冷冷看他一眼,目光不善道:“有时候,阁下还是变成一只不会说话的猫更好。” 少年坐正了身子,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良药苦口,忠言逆耳,本公子说的只是事实罢了。” 苏墨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唇边隐隐浮起一丝冷嘲,“非礼勿言,非礼勿听,阁下真是一派胡言。” 少年只轻轻淡笑一声,“信不信由你,本公子此刻该休息了,不过事实总是胜于雄辩的!” 言讫,他目光透着少年人方才有的纯净骄傲,带着倨傲的姿态,进入天书内消失不见。 苏墨沉默着,唇边始终带着冷笑,目光若有所思。 随后,苏墨神情渐渐不再严肃,目光渐渐落在桌前那衣衫上,沉吟了片刻。 不得不说这衣物巧夺天工,是她见过的最完美且漂亮的裙子,若说她能抵挡这样的诱惑实不可能,女人啊!女人!不论多么的心坚意定,总还是有那么柔软的一面,她目光看着,诱人红唇紧抿,克制着内心深处的蠢蠢欲动,不禁恍恍惚惚地想到前世她若能穿着这样一身美丽衣物,在他的面前亭亭玉立的站着不知该有多好! “啪啪啪!”按下机关。 几十盏琉璃灯亮起,月光石照耀着舞台的每一个角落。 扩音之石嵌入在回廊的石柱上,整个舞台都是美轮美奂。 周先生正布置着舞台,看着舞台机关变幻,心中不由暗叹那女子的奇思妙想。 虞染斜倚在墙上,聚骨扇慢慢旋转于指尖,眼眸中流淌着惑人的邪魅,神情若有所思。 夏枫则在旁边笑道:“染公子好像一直心不在焉,莫不是在想那个女人?” 虞染眯着眸子嗯了一声道:“是啊,本公子一直在想着她呢!” 夏枫不由笑道:“对了,你给妖姬准备的衣服她可会穿?” 周先生也好奇的转过眸子,不禁问道:“是啊?她会穿吗?”他觉着但凡是中规中矩的女人都绝不会碰那种衣服,那苏墨长得虽然很妖,骨子里却是循规蹈矩的。 但见虞染幽幽一笑,低沉的语声似是一声叹息,“你们两个实在太不了解女人。” 夏枫立刻道:“我觉着自己很了解,女人大概就是一种热情,一种腼腆。” 虞染笑道:“热情的女人骨子里不一定热情,腼腆的女人骨子里不一定腼腆,表面上看上去非常规矩的女人暗中总会做出一些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女人的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猫,当然本公子亲手为她绘制的那衣裙最能衬出妖姬清纯的气质,没有女人能抵挡住美衣的诱惑,所以,她肯定会试穿的。” “那么……然后呢?”夏枫摸了摸下巴,饶有兴趣的问道。 “然后,本公子会亲自去看一看的。” 说着,虞染“啪”的合起了扇子,目光含笑,笑容里竟有一丝“算计”的意味,似乎很是期待。 另一厢,苏墨对着镜子,目光有些仲怔,她从来没有见过自己会是这般模样。 她知道自己很美,此刻却有种圣洁的妩媚,两种气质居然出现在她一个人身上。 那衣裙是纯白色的,薄如蝉翼,而她肌肤不施粉黛,皓然如雪,穿在她身上竟有一种别样的诱惑感。 但见白纱如波浪般包裹住胸前,低低的胸口刺绣出栩栩如生的斑斓蝴蝶,引人遐想的丰盈若隐若现。 顿时将她颠倒众生的曲线显露无遗,每一处曲线无不精致,每一处肌肤无不够完美,这裙子飘逸而轻柔,却是开衩极高,白色如丝的长袜刚刚及到大腿的位置,风光一览无余。 轻薄的丝绸白纱垂落在身上,犹如无物般轻灵,一层薄纱微微带着朦胧效果,恍若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然而,肌肤包裹在了半透明的料子里,只一眼便让人觉得千般妩媚,万般风流,有一种说不出的诱人魅惑。 苏墨接着看向那一双透明的水晶鞋,足跟尖细,状同夜光杯。 她目光清冷自若,思忖片刻,双足分别慢慢踩入其中。 霎时,双腿更显修长,通身雪白,那白色长袜两侧绣着圣神百合。 穿戴完毕,一个纯洁动人中带着妖娆惑人的绝世妖姬霎时间就诞生了。 望着镜中与平日判若两人的自己,苏墨凝了凝眉,一时并没有习惯这种感觉。 她知道眼下的自己是最美的模样,衣饰是女人最好的伙伴,此言不虚。 她眼中极为罕见的闪过一丝怅然,甚至在暗忖:若前世自己穿戴如此,阿缨可还会对自己恪守君子之礼? 这种装束一眼看去,定会想到的是纯洁的白雪中绽放的妖娆玫瑰,引人采撷,更能激起内心深处最原始的征服欲。由此可见,虞染骨子里对她某种的意味很是明显,这究竟是祸是福?苏墨不禁微微凝眉。 思及此,忽然,外面传来不紧不慢叩门的声音。 苏墨方才活过神来,皱起眉头,心中一凛,连忙准备去屏风后面换掉衣物,怎知这时候忽然间发生了巨大的变故,这衣衫居然无法褪下来。苏墨眉目一沉,立刻想起一种传说中罕见的冰蛛丝,据说制出的衣物格外华美与惑人,却如同蛛丝会附在猎物的身上,缠绕着猎物,令人无处下手,苏墨不禁道了一句可恶,银牙暗咬,诅咒那个该死的虞染,居然想出了这种下三滥的主意。 当然,这时候出现的人肯定不会是旁人,苏墨自然绝不会饶过那个可恶无耻的男子,接下来,立刻神识一动,数枚飞针立刻向着门口刺去。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门外却站着一个目光清冷,俊美无俦的白衣男子。 说时迟那时快,当她看清楚门外站着的男子后,苏墨立刻收起神识,飞针带出寒刃般的锐利,一枚接着一枚钉在了周围壁上。 至此,那男子清冷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瞧着苏墨,以及一排方才攻向自己的飞针,一时没有明白发生了何事。 接下来,他的眸子落在苏墨身上,顿时深吸了口气。 苏墨嘴唇紧抿,不得不一支手臂环绕住胸前,僵硬地立在了那里。 闻人奕尤记得两人分明说好了夜里商谈要事,岂料到他刚来居然遇到了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幕。 少女居然穿着这种贵族女子只为讨好夫君的衣物,让他实在感到是匪夷所思,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两者联系起来,但不得不说这衣物实在太美,比起那晚为她病时更加迷人,委实考验他的定力,闻人奕霎时血脉沸腾,依然呆怔立在一旁,就像是任何青涩无知的男子一般。 四目相遇,尴尬,很是尴尬。 苏墨连忙向屏风方向跑去,怎知这一转身,鞋跟却不慎踩到了长长的裙摆。 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常常会在闻人奕面前这样狼狈,上次寒潭事件后,这又是一次舞服事件。 只见她跌跌撞撞,踉踉跄跄,脚下虚浮,刚刚施展出轻功步法怎知却如被蛛网缠缚一般,一个趔趄撞在了冰冷男子的身上。 闻人奕下意识地伸手一接,却是软玉温香抱个满怀,双双摔落在地上。 两人的面色在室内烛火的映衬下,有着美玉般的质感。 两人一上一下躺在地上,距离如此之近,唇对着唇,鼻息之间全是对方唇里的味道,他品尝到了一些玫瑰花般柔和的馨香,她却尝到一些冰凉的薄荷香味,唇齿相触在一起,呼吸相闻,就像是品尝到了一杯清新的薄荷玫瑰茶。 ------题外话------ 恭喜提拉米苏1成为状元,关于一些入v的重要事情,在这里提一下,礼物感谢名单明日发。 因为我准备在入v当日写闻人奕的婚事,不过后台一直不通知入v时间,不好把握章节,我只好跑去问编辑什么时候v,谁知道被编辑说了,说同期入v的文才十一万字,我居然跑到了十四多万字,本来还准备推荐个二十天的,编辑说如果要多推荐的话,可以晚v,想提前就减少一部分小推荐,不过想想还是早v吧,会损失个一二百收藏,本来可以四千收藏入v,现在肯定四千收藏v已经达不到了,只能寄托在v后推荐多些。经商量,目前取消一些小推荐,保留四个大推荐,然后再过7天左右上架。亲们再等一周左右,最后编辑觉着我是个奇葩二货,居然提前v,唉。 第050章 剑拔弩张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5 本章字数:5604 船上,一个红光满面的道士立在甲板上,一脸的高深莫测。 旁侧正站着三位俊美的年轻男子,正是虞染、周先生、夏枫。 周先生打着羽扇轻笑,“不曾想到明镜道长居然来了,真是稀客啊。” 老道微微颔首,一礼道:“无量那个天尊,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看着虞世子与闻人长大的,这次我是被他们家族族长叫来的,都是盼着让他们找个合适的女人,娶妻生子,兹事体大,贫道责无旁贷。” “是吗?”虞染淡淡笑着,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准备出行遇到了这个老道。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虞染面上依然笑得非常优雅,想到那女子,心中却有如一千只猫儿在乱挠。 周先生却知道虞染很想朝着那张满面红光的老脸上狠狠一巴掌,这个老道讲个《道德经》就可以讲个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实是滔滔不绝到了极点。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明镜道长已正襟危坐了半个时辰,精神矍铄,丝毫不觉疲累。 虞染的脸色却是越来越沉,越来越不屑,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下这个老道辈份有些高,颇有些道行,实在不是他能对付的了的。 待到对方连绵不绝的说了很久后,微微一顿,开始品茶,终于虞染微微松了口气,姿态从容潇洒,一双眸子如璀璨星光般分外明亮,修长漂亮的手指摸着自己的衣衫,笑的更加邪魅惑人了,“道长还是先坐一坐,我还有要事出去。” “虞世子真是沉不住气,凡事要举重若轻。煮茶叙旧,也是人生一大要事。”老道看着他,身上一阵威压施来。 “靠。”虞染斜过身用扇子一敲桌子,气的牙痒,恨不能下逐客令。 清风微拂,月色迷离,闻人奕温暖的嘴唇相触,品尝着其中难言的滋味。 美妙同时,唇齿余香,带着淡淡的甜腻。 他的手紧紧拥着苏墨,仿佛对待着最珍贵的瓷器,与她紧紧抱在一起。 半晌,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是来做什么的,身子也渐渐的放松下来,慢慢地闭上眸子,强制着让自己头脑冷静下来,幸好他来时已经服用了一颗清心丹,现在已经起了效用,他知道这个女人绝不是轻易可以俘获芳心的,何况他现在还有一些要事在身,小不忍则乱大谋,若是惹恼了她只怕会功亏一篑。 他再次睁开眸子,松开手臂,试着与她保持距离,少女的美貌,少女的妖媚,少女那一身神奇的机关术,少女与他亲吻时那种甜美的气息,少女雪白晶莹的肌肤,少女的一切……这些都值得他深深去想。 当然这身衣物实在太漂亮了,虽遮掩着,却若隐若现,让他不得不去胡思乱想,思绪飘飞。 这身服饰究竟是什么人做出的?让他居然生出了想入非非的感受。 他本非沉溺美色之人,但眼下却有种若能娶她为妻,恨不能朝朝暮暮诚相见的感觉。 当然,此诚非彼诚。闻人奕心中不屑,清冷如他,居然会变得如此思绪不正统。 二人慢慢起身,闻人奕冰山般的面容霎时一点点染上红霞的色泽。 “抱歉……我一时情不自禁……”他抬手拭了拭嘴角,侧过了眸子,目光没有与她对视。 是了,他在害羞。不得不说,一个清冷孤傲的美男子流露出羞涩神情的时候,亦是非常非常的迷人。 苏墨起身,眉目如霜,唇边还留着男子身上淡淡薄荷的味道,也忍不住瞪他一眼。 方才她与他抱着一起时,身体居然没有任何的排斥,甚至渴望更加亲近,煞是古怪。 于是,她立刻轻声一咳,将这悱恻诡异的气氛打破,毕竟,自己有喜欢的人,怎还可以如此?她可不想去做什么见一个爱一个的女人。 闻人奕立刻起身,整了整衣衫,再次摆出一副完美无瑕的君子姿态,直起身子道:“苏小姐,我先出去一避。” 灯烛微微摇曳,苏墨慢慢扫了他一眼,却有些迟疑的叫住他道:“且慢……闻人公子。” “何事?”他足下一顿,目光没有看她。 “我身上这套衣物似乎有些蹊跷,却是自己无法脱掉的,你可有办法?”苏墨抿了抿唇,美眸似琉璃。 眼下,她可不想穿着这种衣服在外面走动,更不想让虞染对自己“施以援手”。 所以她只好厚着脸皮,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求助。 闻言,闻人奕转过身子,微微扬眉,剑眉如剔羽般清扬,眉目无比诚挚,“我虽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我可以试着帮你。”他的目光仔细看向她的衣物,却是发现是无处可以下手,眼中却是看到不少朦朦胧胧的美好风情,他的目光又深沉了许多。 …… 明镜道长又品了口茶,依然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虞染,你可知道最近崛起的那个百花堂么?” “知道。”虞染面无表情的喃喃说道。 “那百花堂是专门针对你金虞堂的,是你家族长辈背后支持的,已经花了重金请来了各地最好的名伶,舞台也搭建出一个活动的,据说是机关城所建,一路与你金虞堂相比,诗词歌赋都是各地名流诗人所写,所有的人马,所有的道具都是最顶尖的,你一个人的智慧难道比得过那么多人的智慧?总之他们觉着你实在太顺了,需要经历些挫折,只要你的金虞堂倒台了,你才会乖乖回去接受婚约。” “嗤。”虞染不由轻轻一笑道,“为此,他们还真是大手笔。” “总之,金虞堂这次绝对比不过百花堂,你输定了。” “有些事说起来为之过早,需要盖棺定论。” “盖棺定论?只要虞世子回去继承无双城,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繁衍子嗣,他们也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其实,他们又何必大费周章,染公子已经有了喜欢的女人。”夏枫忍不住在一旁插言说道。 “哦?是真的?”明镜道长却是望向周先生,俨然对夏枫并不相信。 “公子眼下就是想要去见那个女人,他对她很用心。”周先生叹息了一声说道。 “不错,染公子以前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有过兴趣,对这个女人倒是特别,不过明镜道长若是不来,怕是今夜公子已经入了洞房做了新郎,再过些日子就有一个小虞世子出生了。”夏枫唯恐天下不乱的笑道。 “你二人还真是口无遮拦,本公子乃是正人君子,堂堂的虞染世子岂是急色之辈?”虞染眉目流转,忽然不急了,手中的聚骨扇泛出熠熠光彩,“本公子向来坐怀不乱,心定如松,我本菩提树,心如明镜台,何处惹尘埃?” 明镜正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忽然有人跃在旁侧,低声道:“道长,我们派去寻闻人奕的人都受伤了。” 明镜诧异转头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那人道:“闻人奕居然不在东陵卫总部,我们的人去了,立刻被一只狐狸袭击了要害。” “要害?何处?”明镜挑眉问道。 “女人,袭胸,男人,袭胯。” “哦,那狐狸真是胆子很肥。罢了,你去吧,我去会会闻人。” “道长请随我来,我们已寻到了他的去处。” 明镜点了点头,回眸道:“那好,虞世子,我先去找闻人,你们两个都让家族的人各自担忧,不过他那里情况更复杂一些。” 虞染深深吸了口气,正了正衣衫,恭敬一揖,“道长,慢走,不送。” 待明镜离去,虞染立刻披上早已备好的外衫,一身蓝色华衣锦袍,望上去若兰芝玉树,清雅如玉,浑身上下散发着无比优雅的尊贵气息,大步流星,如风一般向外走去。 然而,虞染居然与明镜一直同路,虞染不由奇怪地瞧了瞧明镜道长,明镜道长亦古怪地瞧了一眼虞染。 “道长,很巧啊!” “染公子,很巧。” “道长去寻闻人奕,为何在此地徘徊?” “听我的人说……闻人就在此地,不过你又是去何处?” “我去找我卿卿。” “甚好,一会儿我也可以看看。” 直当众人站在门前,道长立刻被周先生与夏枫拦阻在外。 当虞染进到其中,看到眼前的一幕,他脸上的表情立刻冻住了一般,眼中随即浮现出冷意。 便看到闻人奕居然在此,而苏墨坐在榻上,身披青色长衫,一条修长如玉的腿搭在了脚凳之上,而他一只手扶住苏墨的脚踝,足踝在灯烛下弧度魅人,另一只手慢慢顺着水晶鞋上探去。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虞染俊颜如冰,目沉似水。 “是你。”闻人奕立刻直起身子,身形遮挡住苏墨,目光看向了虞染,他的目光同样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他看着虞染,虞染也冷冷看着他,苏墨拢了拢披着的衣衫,仍是一派平和淡定,目光淡淡扫过屋中两个剑拔弩张的男人,只慢慢勾了勾嘴唇。 ------题外话------ 谢谢9号10号提拉米苏l送200钻石,曼珠沙华love凡8颗钻石,夜未殃殇10颗钻石,李安钰12送30颗钻石,yu琉璃送了5朵鲜花,cnc117417钻石2颗,大傻呀5朵鲜花,35092410送了2颗钻石5朵鲜花,扶影鲜花3朵,夏风之隐4朵鲜花,米亚米袄3颗钻石,天使gigi送1颗钻石2朵鲜花,骸纲永恒送1朵鲜花,liuyan298026送5朵鲜花,评价票后台看不到,前台只能出现前面6个,感谢缘来是你5投2票(5热度),yu琉璃投了1票(5热度),夜未殃殇投了1票(5热度),cnc117417 投了1票(5热度),akaya1991投了1票(5热度) 第051章 两男之争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6 本章字数:5808 夜色寂静,天色阴沉,晦暗不明。 一片乌云映掩皎皎明月,空气亦渐渐寒凉了下来。 立于门外的周先生忍不住扶额,他可以想象得到染公子的郁闷之情,这次染公子的心思花费良多,所有的衣料都是亲自买来,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心仪女子装扮后的姿容自己还未看到,居然已被其他男人先睹为快,这让染公子情何以堪? 他知道染公子非常生气,甚至一瞬间情绪失控,但是,像他们那般优秀的男人,自控力当然也非常强大。 “虞染,你来这里作甚?”此刻,闻人奕身上的寒气发散,语气清寒若冰。 “这句话,应是我问阁下才对。”虞染聚骨扇放在唇边,目光中藏着阵阵寒光。 “我早已与她约好,阁下却是不请自来。”闻人奕亦半眯起眸子,眼神依然冰冷。 “哦?约好的啊?只怕是以权谋私吧?”虞染忽的撇脸嗤笑,扬眉挑衅地轻笑。 “阁下难道不是?”闻人奕剑眉一挑,反唇相讥。 “啧啧,我知道你最喜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虞染眉目流转,目光若琉璃光华。 “做人能无耻到阁下这地步实属罕见。”闻人奕眼神居高临下地望着虞染,语气冰冷道,“她这衣物一定是阁下送的吧?” 但见虞染唇角笑意很冰冷,“不错,苏小姐一直是金虞堂的妖姬,也是最重要的角色,我当然是要亲手送一套舞服给她,因为我一直是个善良温柔体贴的好男人,何况她一定是喜欢的,否则怎会穿戴在身上不是?” 他慢慢看向苏墨,微微勾起嘴唇。 苏墨把玩着手中的飞针,只冷冷扫他一眼。 她的目光若漆黑深潭,清幽、妩媚、淡然、幽远。 少女的目光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让人觉着洞悉一切,深不可测。 对上女子漆黑幽暗的眼神,虞染的心跳居然满了半拍。看到她并没有裸露出太多肌肤,心中有些可惜又有些庆幸,但是发现她身后又披着一圈儿狐裘,笑意慢慢一凝,问道:“对了,苏小姐,你没有被闻人奕怎样吧?” “无耻。”闻人奕面无表情,眼若星辰,目露寒意。 “啧啧,最无耻的应该是阁下才对,至少乘人之危的事情我不会做,阁下真不是个君子。”虞染的眼角斜睨出了他特有的妩媚风情,正用清淡若风的声音说着,话意自然是有所指,尤其记恨他上次打昏自己的事情,还有这次居然先行到了这里,挖他染公子的墙角。 “兵者诡道也,无所不用其极,在下从来不是君子。”闻人奕忽然拔剑对准了虞染,“还有……脱了。” 他说的自然是苏墨的衣服。 “本公子正有此意,阁下的白色裘衣既脱下来给她,本公子自然也可以脱掉一件给她。” 虞染似是故意会错了意思,一边脱着自己的衣物,一边目光挑衅玩世不恭的看着闻人奕。 他的外衫是用三万三千根冰蓝蚕丝纺织而成,里面又穿着淡薄而清雅的素衣,轻纱垂地,如白云飘飘袅袅,穿戴的衣料居然与苏墨的如出一辙,在烛光下显得很透明,仿佛在苏墨面前显示自己出色的身材,透明纱衣中映出他男子结实的胸膛,漂亮的线条,窄窄的腰身。 不得不说,两个男人各有千秋,身材都是一等一的完美。 虞染眸光一侧,忽然邪魅问道:“苏小姐觉着在下身材如何?” 苏墨气度魅惑,冷艳惑人,唇边露出一抹浅笑,目光讽刺地说道:“一般、略逊。” “那是你没有看清楚,我不介意再脱掉一件,让姑娘看个仔细。”说着虞染居然连中衣也要脱掉,闻人奕却是一记黑沉沉的剑柄打在对方的手上。 此刻,苏墨眸子清幽,笑容神秘优魅,红唇轻启,笑意转为阴沉道:“够了,你们两个究竟有什么目的?” 她早已看出端倪,一语道破天机。 闻言,虞染则摸了摸鼻子,薄唇始终带着优雅邪魅的弧线,慢条斯理地拿起桌前茶具给自己斟上一杯茶。 他抿了一口,看向闻人奕,对方一双眼睛澄明清澈,两人忽然陷入了长时间的对视中。 “做我的未婚妻。”忽然,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语落,二人又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未婚妻啊!苏墨慢慢抬眸,眼底掠过一丝凛冽的光芒,随即微微一笑,抬起手掠了掠鬓边秀发,“原来二位是家族族长逼婚,迫在眉睫,所以急需要挡箭牌对不对?”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虽然也有这个意思,却是真心想要她做为未婚妻。 苏墨沉吟片刻,忽然眼波一转,媚笑深深地道:“好啊!我可以答应。” 闻人奕与虞染却是一怔,毕竟眼前是两个男子,她固然答应了,却答应的是何人? 此刻,苏墨目光没有看向两个男人,眯起凤眸,媚眼如丝,周身的气息愈发冷冽。 虽然她前世是世间男儿最渴望争夺的女人,但眼前两个男子却是绝对不会因她动心的人物,何况她向来非常冷静,心中并没有单纯女子因男人为她相争而生出沾沾自喜,更没有不可一世的优越感,因为前世她早已厌倦了争夺,何况,强大男人争夺的伎俩不外乎几种,只是权势、流血、暗杀、战争罢了。 但是眼下她却有种奇怪的想法,居然有种渴望看到他们两个人互相斗起来,想看到世间两个无比出色的男儿,为她而公开拔剑相斗。 一直以来,她对二人都有一些怨气,恼他们对她为所欲为。 她忽然喜欢坐山观虎斗!看着他们放下身价,看到二人灰头土脸,两败俱伤! 果然,她骨子里是腹黑无耻恶趣味的吧! 于是,她优美的薄唇缓缓勾起,勾出冷冰冰的嘲讽弧度,“很容易,你们二人为我斗一场便是,谁赢了,我就做谁的未婚妻。”她的笑虽然清冷,却媚人魂魄,百媚横生,这样魅惑的女人,没有男人能够拒绝。 “斗?如何斗?”外面的周公子很是不解。 “文斗有斗诗斗画斗琴斗舞,这是虞染的长项。”闻人奕面无表情的说道。 “武斗有斗箭斗骑射斗轻功斗角术,此是闻人奕的长项,本公子很吃亏。”虞染悠悠一笑。 事到如今,两人还是在算计着对方,各怀鬼胎,算无遗漏。 苏墨伸出纤纤玉手,拿起床边的三弦,轻轻拨弄着,曲调带着金石之音,加重了语气,“没有那么麻烦,只要二位当众为我街斗一场,各自施展本领,不论用刀用剑,只让对方彻底输掉,不论生死即可。” 周先生立刻大吃一惊,“什么?她居然让闻人公子与虞染公子当众街斗?” 夏枫也是一怔,毕竟在妓院内会常常出现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妓女大打出手,但是都是家族中的纨绔子弟,败家子,两位公子都是世上罕有的优秀男人,当众街斗?这是在自毁名声不成? 但是这个女人却要他们公开街斗一场,岂非让二人沦为世人笑柄? 狠,真狠!毒,极毒! 苏墨慢慢地抬眸,惑人红唇轻启,挑衅地看着他们,“若是二位不愿意就作罢吧,难得我愿意答应你们一次。日后可以陪着未婚夫一同进出,但是想想你们可有诚意?” 虞染心中一动,立刻一笑,“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那就打一场,本公子不介意,我可不会输。” 闻人奕拔出剑来,冷冷道:“我也不介意,只可惜是阁下太自信了。” 虞染侧过面容,长长的斜刘海遮住他的右眼,“很好,很好,你我这就出去斗一场。” 闻人奕俊颜上的唇角翘了翘,“好!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说着,两人提起衣摆,已纵身从屋中跃了出去。 周先生在外面抽了口冷气,这个女人真是可怕,闻人公子与虞染早就有了间隙,虽然两人撕破脸只是迟早的事情,但二人始终善于各种手段把对手置之死地,绝对不可能亲自出手,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成为了导火索。似乎还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这个妖姬实在是可怕。 “等等,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明镜道长忙上前问道。 “没什么,两个公子因为一个女人打起来了。”夏枫摸着下巴说道。 “什么?两个公子因为一个女人打起来了?”明镜道长不可置信地叫道,“他们为个女人?怎可能?” 明镜道长立刻斥责起来,觉着二人非常不理智,活了二十年居然与青涩小儿一般。 这时,苏墨已经慢慢走出来,她上身裹着闻人奕的狐裘,垂在膝盖位置,遮挡住春光,足下踩着水晶鞋,小腿完美修长,怀中抱着三弦,一边优雅的走,一边轻松随意地拨弄弹奏。 当明镜瞧见冷艳高贵的妖姬,不由一怔,半晌捂着鼻子,鼻血汩汩流出。 夏枫忙递给他一个手帕,“道长虚不受补,没事吧?” 明镜忙接过帕子,寻个台阶说道:“无量那个天尊,难怪两个小子打架了,贫道都想还俗了。” 夜风飒然而过,苏墨跟随在街道之下,看着屋顶二人的刀光剑影,悠悠道:“二位,前面有条极热闹的花街,你们可要真正的斗一场,本姑娘一直会跟着你们,把你们真本事都施展出来。”说着,她忽然惑人一笑,末了媚意深深加上一句,“不过若是街斗同时,再给本姑娘说上一百句情话,说不定我也会被深深的打动,我想……二位公子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吧!” …… ------题外话------ 碎碎念后台快点入v通知吧! 谢谢昨日:提拉米苏l送了30颗钻石,曼珠沙华love凡送20颗钻石,13855557880投了2票(5热度),夏风之隐投了1票(5热度)送了14颗钻石打赏了388,yu琉璃投了1票(5热度)送了10朵鲜花,35092410投了2票(5热度),如风女子投了1票(5热度),lhfxk1007送了2颗钻石送了10朵鲜花,wangxiye0000送2颗钻石,ny8lyxjw投了1票(5热度) 第052章 谁输谁赢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6 本章字数:4188 朦胧之夜,花街深处,人来人往,几无白丁。 “大家快来看呐!百花堂的丁大家倾情演出妖姬,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一男子敲着铜锣,十几人四下里散发着传单,那印刷单子上绘着丁大家的各种风情画像,引得一众贵族少年争相抢夺。只见一张图上丁大家双腿并拢,彩色裙袂被风吹得翻飞,双手护在膝上轻遮,裙内的白绸如云轻薄,正把一双长腿完美地展露出来。 “丁大家去了百花堂,就冲着她,本公子也要看一看。” “其实在下已经看过了,那个百花堂演出一点也不比金虞堂的差呢!” “是啊!价格还比金虞堂便宜一半儿,甚至有些女伶演出后还可以高价买走做妾。” “啧啧,做妾?金虞堂从来都是清高气傲的,倒是不失为一个百花堂的噱头。” “我听说金虞堂弄了一艘船,百花堂也立刻打造了一艘更庞大的船,看样子是要把对方完全挤下去呢。” 众人正热火朝天的说着,忽然一阵疾风而走,飞沙走石,寒气袭人,众人连忙躲开,抬眸在空中一瞧,却看到两个美男子飞檐走壁而来。 但见蓝衣男子身形优雅如玉,有条不紊地躲避着另一个白衣男子的攻击,每一个闪避的动作都如同舞蹈般令人赏心悦目,他手中拿出一支笔,不断在空中绘制出符篆,轻柔的笑道:“卿卿,情话是吧,我这就给你说。” 苏墨在另一侧屋顶上悠然行走,目光看了二人一眼,语气冰冷道:“叫我妖姬。” 她可一向不喜欢卿卿这个称呼。 虞染一笑道:“好啊!妖姬姑娘,我对你的喜爱可是发自肺腑,所以愿意一边为你决斗,一边为你说情话,你可要仔细听好啊。” 闻人奕凝了凝眉,立刻手中长剑刺去,剑锋一点,锋芒一闪,剑气袭来,让人眼花缭乱。 虞染看到这剑芒,立刻脸色一变,他连忙身形猛退,勉力避开攻势。 他一边闪避,一边笑道:“第一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妖姬,在下可是真的喜欢你。” “第二句,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妾同。今宵剩把银缸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妖姬,我愿意与你朝夕相对。” “第三句,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 “五十一句,本公子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五十二句,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五十三句,楼上残灯伴晓霜,独眠人起鸳鸯被,相思一宿爱意深,海角天涯不是长。” …… “六十句,妖姬姑娘,本公子对你天荒人不老,情长意难绝,心似双丝网,情有千千结。” “七十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闻人奕,你一直攻击本公子的下盘,实在无耻,若你不服气也给妖姬说些情话便是。” …… “妖姬,我已经说了八十句情话了,你不感动吗?”虞染的声音不大,却是用内力施展而出,清晰可闻,在花街中余音绕梁,回荡不止。 苏墨指尖依然轻柔的拨弄着三弦,目光如水柔媚。 她并不想他居然信口而来,若非知道虞染前世并未爱慕过任何女子,还以为他常常对女人说这种情话。 不过,此人一写书的,当然擅长这些,反观闻人奕一言不发,狠攻对方的弱点。 虞染虽然口中说着情诗,手中也不慢,却是指尖一挥,画笔绘制出诡异的符篆,雷电不断击在闻人奕周围。 但见,苏墨居然坐在一旁,一手搭在腿上,另一只手托着香腮,支着下巴,神色惬意。 她这漫不经心的姿态,显得姿容惑人,风华无限。 此刻,一道神识蓦然从天书中冲出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冷冷地说道:“女人,真吵,难道在你身旁一天到晚都是些无聊的事情?没个正形?” 苏墨一抹眉毛,眉目如画,慢慢道:“阁下不是已经安歇了。” “吵的要死,本公子能安歇吗?”少年没有好气的说道。 “既然你出来了,那么我先问你一件事。”苏墨微微一笑。 “何事?” “我且问你,我身上的衣物如何脱掉?” “你说冰蛛丝?”少年一怔,随即道,“此物倒是珍贵,寻常人想穿也穿不起,不过有道是解铃还需系铃人。” “你是说只有虞染可以脱掉不成?”苏墨目光微沉。 “不错,只有他可以替你脱掉,否则你就要一直穿戴着。”少年忽然嗤笑一声,充满磁性的声音随即传来。 苏墨目光霎时变得清寒,此番虞染真的是招惹到了她。此人真真是一个炉火纯青的大混蛋啊! “妖姬姑娘,在下笑看红尘不是梦,只因南柯一梦中,原来英雄也有泪,可笑魂系红颜梦。自古伊人英雄梦,红颜有时坑英雄,花堪择尽男儿泪,自此隐身于世中。好了,妖姬我已说了一百句了,若是你不满意我还可以说一百句。”虞染依然情意绵绵的说着。 “虞染,你就是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过如此。”闻人奕随即步法一变,躲避开来,飞剑横扫,剑光一闪、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这是?”围观众人不禁目光好奇。 “姐妹们快看,那里有两个好帅的男人在打架啊!”另一厢,但见怡翠楼中的女子个个探出头来,搔首弄姿,忍不住尖声叫着。 “两个美男子互相斗了起来,好像是因为一个女人斗起来了。” “那女人也叫妖姬,不过站在那么高的屋顶上,可惜看不清楚她的样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忽然闻人奕一擎长剑凌厉的挥舞而去,剑气磅礴之下惊天地泣鬼神,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滞。虞染轻快地闪身躲在一侧,远处一栋无人的屋子已被闻人奕劈砍为两半,围观的众人惊得发出一阵惨叫。 远远的,周先生忍不住扶额道:“真是惨,这毁坏的东西怎么算?” 夏枫笑道:“当然谁输了,谁赔。” “你看他们谁能赢?” “不清楚。” 但见闻人奕的身法诡异,剑光如游龙般点点而来,寒光四溢。 虞染一双漂亮的眼睛斜斜的睨着他,唇边带笑,手中笔好像沾墨了一般洒脱恣意,轻灵流畅,如行云流水。 只见一笔一剑,化作一青一白两道光芒,狠狠撞击在一起,随后,虞染的笔点在闻人奕的眉心,闻人奕手中的长剑已经抵在了虞染的腹部。 第053章 羞涩冰山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6 本章字数:5467 漫天星辰明亮耀目,铺着青石砖的街道围满了路人。 只见虞染的笔尖点在闻人奕的眉心,闻人奕手中的长剑抵在了虞染的腹部。 此刻看来两人势均力敌,不相伯仲,不分高下。 闻人奕目光紧紧凝视着对方,剑尖直指,长眉竖起,薄唇轻抿,眸光深邃。 虞染目光里流露一丝灼灼的神情,邪惑的容颜带着三分媚意,便听到他快意且低沉缠绵的话语传来:“妖姬姑娘,本公子可是一边说着情话,一边与闻人奕大战三百回合,最后战了个平手,这应该算是本公子赢吧?” 苏墨缓缓抬起眸子,瞳仁里映着两个男子清雅俊逸的身姿,手指依然慢慢弹奏着三弦,唇边只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并没有说话。 眼下不论输赢,她心中只觉着不爽,就这样便已经打斗完了? 她还没有看到两人众目睽睽之下,灰头土脸,两败俱伤的模样。 她的目的之一,是想狠狠地整一整他们二人,可惜这两个男人就是打上三天三夜,也依然是潇洒悠然,倒是让众人欣赏了半天男儿优雅的风姿。 失策啊,失策! 只见两个男人互相僵持着,目光冷冷看着对方。 在苏墨没有答应任何一个人之前,他们绝对不会松懈妄动,好一个敌不动我不动。 沉默了片刻,苏墨的唇角勾起,“二位的确都很了得,很难分清胜负呢。” 此刻,傲娇少年却在天书中冷哼了一声,低声说道:“女人,那个冰山男子是个剑修,而且可以完全释放出剑意,他根本就不是寻常角色,此地可是人来人往,人山人海,他就是随意一击,都可以血流成河,而他能把剑气的伤害控制到最小,实力根本不比虞染差多少。” 闻言,苏墨慢慢抬眸,黑色瞳仁若黑珍珠般漆黑,低低说道:“对了,方才虞染公子对我说了那么多句情话,闻人公子难道不想对我说些什么吗?还是觉着不值得给我说什么?” 她嘴角弯了弯,面颊露出迷人的酒窝。 苏墨忽然很坏心眼的想要看看,这个冰冷的男人会不会说出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语。 想到一百句情话,闻人奕先前一直眼波清冷,俊雅孤傲,此刻依然岿然不动。 片刻后,他终于咳了咳,面容突然泛起一抹微红。 虞染不由轻嗤了一声,他知道对方一向冷静得冷酷,实在不是能说出甜言蜜语的人,但是面对着一个喜欢的女子,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不像自己的骨子里带着一些浪漫气质,眼下自己实在胜过对方很多,可以说是完全胜券在握。 沉默了半晌,闻人奕几次欲言又止,终于,最后低低道:“那个……我……” “闻人,我什么?”虞染故意挑衅地问道。 “那个……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只四个字,却仿佛重逾千斤。 本准备在一旁看笑话的苏墨听到这四个字,此时面颊也不禁浮起一抹酡红,心跳慢了半拍。 一个冷清无欲的男人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说了这四个字,完全可以看出这四个字有多珍重。 任何一个女人,遇到这样一个清冷男人对自己表白,都难免会触动。 闻人奕接着垂着眸子道:“我上次说希望你做我的未婚妻,可是认真的,你一定考虑一下。” 虞染立刻退后一步,语气不爽,冷冷道:“分明是本公子略胜一筹不是?” 苏墨眸中流光微转,绽放出一抹纯洁且妩媚的笑意,目光先是看向虞染,见他漆黑的眸子恍若被点燃了一般,只是微微一笑,目光再次又看向闻人奕,不紧不慢道:“闻人公子,我考虑过后,觉着可以暂时做你的未婚妻,虽然不是你真正的未婚妻,却也聊胜于无,不过你意下如何?” 她这么做的原因很多,像虞染这样的天之骄子,能让他失望的方法不多。 尤其是在见识了虞染鬼蜮伎俩与厚颜无耻之后,苏墨对他生出莫名的怨气,就是想要故意让他失落失望。 何况成为闻人奕暂时的未婚妻也无妨,完全可以成为她与沐无痕退婚的筹码,她自己也不会损失什么。 听闻此言,闻人奕嘴角立刻不可抑制地上扬。 虽不是真的,但他此刻已难以抑止的感到欢喜。 但见他的唇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目中有掩饰不住的欢喜雀跃,完全发自肺腑。他的相貌本就生得很是完美,眉目俊朗,此刻的面容看上去翩翩而俊美,扬眉的神态好像蝴蝶般的清扬,一双狭长的凤眸正闪着星河般的光芒。 此刻,虞染心情恍若惊涛拍岸般无法平静。 目光一沉,如鲠骨在喉、芒刺在背。 眼神中氤氲着深深异样的情绪。 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周先生站在下面人群中幽幽一叹,不由道:“唉!若是一开始闻人公子并没有出现,染公子现在定会与苏姑娘有着极特别的一晚,可是这一次又算是什么?居然被闻人奕占了先机,自己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甚至还替他人做嫁衣裳,我都替染公子感到难过。” 夏枫却一甩头,双手抱臂,唯恐天下不乱地道:“染公子这个人是越挫越勇的,必然不会放弃,若是苏小姐这一次选的是染公子,怕是闻人公子肯定会放手,从此不再纠缠于她。” 周先生斜睨他一眼,摇了摇羽扇,“你是说染公子会继续纠缠不休?” 夏枫笑道:“这样才更有意思。” 但见虞染目光透着冰寒孤寂,忍不住道:“妖姬姑娘,你为何不答应我的求婚?” 有道是一个聪明的男人定会知道对一个女人不能追的太急,需有张有弛,否则必会适得其反,但在闻人奕这个强敌出现后,虞染已彻底不能淡然了。他弯了弯嘴角,深深的眸光闪过一抹邪魅,瞬间收起手中画笔,向前两步接着说道:“妖姬姑娘,我金虞堂主虞染,对你的追求和勾引可是很认真的,这句话我是当着众人面前所说的。” 闻人奕挑了挑眉,觉着此人更是无耻,连勾引居然都说是认真的。 苏墨轩眉一凝,眸子清澈如水,索性亦不再绕圈子,淡淡道:“染公子还是省省吧,我知道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就像我也不会真的喜欢你。” 虞染道:“谁说我不喜欢?我方才对妖姬姑娘的每一句情话都发自肺腑。” 苏墨道:“公子曾经说过,男人的话都是不能作数的。” 虞染的唇边带着浅浅笑意,“所以那个男人的话也一样不能作数。” 苏墨眨了眨眼睛,“其实我和闻人公子也只是逢场作戏,所以阁下也不需要介怀。” “介怀?怎么不介怀?很多男男女女都是弄假成真的。”虞染的唇边依然带着嘲讽笑意。 这时闻人奕上前两步,冷冷瞥了虞染一眼,白玉般的脸庞没有丝毫表情地道:“在下可是东陵卫的总指挥使,与你这种写书的男人不同,每一句话都是做的了数的。” 虞染立刻十分委屈地看向苏墨道:“卿卿,我知道你喜欢我写的书,这男人却是出言不逊,写书的怎么了?他可是瞧不起写书的是不是?” 苏墨没有好气道:“染公子,我与你的合作仅仅限于金虞堂,我会把金虞堂妖姬这个角色为你一路演出,此后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 虞染立刻叹息道:“妖姬姑娘,你可真是无情。” 听闻几人的对话,虽然并不是非常清楚,但外面围观众人已经猜测出了许多,不禁指指点点道:“啧啧,了不得,那拿着笔的美男人居然就是金虞堂的染公子,那个持剑男子是东陵卫总指挥使,还有那个美人就是金虞堂的妖姬。” 怡翠楼的妓子们则抿着嘴唇轻声笑着:“原来那个男子是金虞堂的堂主呢,他刚才还说了什么,问我情义有多浓,此刻天上明月如我心,还真真是句句煽情,词词销魂,一言一语都是那么的炉火纯青,哎呀呀,我的芳心都快要被他打动了。” “你瞧瞧他们,两个人穿着中衣,那身材真是一等的好。” “是啊!如果奴家可以与他们之中的一人春风一度,死也是值得了。” “不过连虞染公子和东陵卫的闻人公子都喜欢妖姬,这女人才是真厉害啊!”众女子又是妒忌又是羡慕的说着。 这时苏墨已经站直了身子,俏生生地立在屋顶上,白色的纱裙随风舞动,身形婀娜,宛若仙姿。 众男子目光高高的眺望,立刻发出连连惊叹:“那是金虞堂的妖姬么?实在是太美了!丁大家果然远不如她。” 另一厢,一个黑影儿深深望了三人一眼,在无人注意的时候,转身溜入了巷子深处。 ------题外话------ 昨晚两点我都没有码字,忙着处理好了新封面,不过幻幻这里基本已忙完了,可以把心思再次用到文文上了,后面更新尽量保持时间字数稳定,感谢大家的等待。貌似礼物单写不下了,简约点。 感谢:花与少年,35092410,qiuxi39,13755148682,yu琉璃的五星评价票。曼珠沙华love凡15钻,灿烂的笑容a2钻,黄容容3钻,提拉米苏l39钻,米亚米袄2钻,夏风之隐5花188,350924105花,350924105花,yu琉璃5花100,15067242656与mimiko2010的花花,花与少年100。 第054章 鬼蜮伎俩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6 本章字数:4821 苏墨指尖轻轻挑抹过三弦,唇边忽然勾起一抹惑人神秘的媚笑。 她狭长迷人的眸子看向一个方向,目光落在那道莫名诡异消失的人影身上。 方才她不但留意着两个男子的决斗,神识同时分成无数,一一扫视着周围百花堂的众人。她一眼就发现那人莫名的敌意,感受到对方逼迫而来的视线,那双眼睛狠狠阴毒地盯着自己,恨不能把她撕成碎片,若目光也能杀人,只怕自己已经千疮百孔,死了百遍,于是她指尖轻轻掠过鬓发,暗忖自己究竟在何处得罪了这样的人物? 苏墨眼眸一迷,冷光闪过。 她弯了弯嘴角,忽然道:“两位公子还请自便,我还有事情去处理一二。” 言讫,不等众人回神,妖姬身形一纵,在屋顶几个起落,如一只白色蝴蝶般消失,只留给众人留下一个美好难忘的绝世身姿。 两个男子立刻收起剑拔弩张的姿态,互相不屑地看了一眼,目光接着扫过周围众人,见人山人海,个个翘首以望,方才觉着自己一时冲动的做了一件授人以柄的事情。 只怕不久便会成为世人茶余饭后的笑谈,甚至会被杜撰为不同的版本。 对此,虞染心中非常的清楚明白。 闻人奕始终沉默着,收敛了神色,不过心中的欢愉却是胜于担忧。 他赢了,可以最终抱得佳人归,日后可以和喜欢的女人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虞染不由拿出聚骨扇,“啪”一声展开,邪魅一笑道:“闻人,你不用太得意,我向来低调,不代表本公子绝不会高调做事,虽然这一回合在下输了,不表示我会永远的认输,我做事并不会循规蹈矩,更不怕世人诟病,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便是。” 但见虞染的长发肆意飞扬于眼前,神情与语气很随意,说着他纵身一跃,朝向苏墨的方向追去,优雅的声音中带着狂妄之意,大声道:“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闻人奕目光一凝,毫不示弱地提剑追了出去,衣衫飘飘,白衣似雪。 两个是绝色美男子,一个是绝世俏佳人,都是完美无暇。 不知不觉,下方众人更是双目圆睁,目光灼灼,炯然有神。 “啧啧,真的假的?真的是两个赫赫有名的绝世男子在向一个女人求婚?当街决斗?” “不错,染公子输给了闻人奕,妖姬最后成为东陵卫总指挥使的未婚妻,染公子依然不肯作罢。” “上邪!这是何等的惊天的绯闻!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不知不觉,众人心情沸腾,觉着金虞堂此举实在抢眼拉风,恨不能早一日一睹妖姬风采。 唯独周先生有些头疼,他扶了扶额,叹息一声,从怀里摸出银票,去寻那街道的管事,为染公子先行付银子赔偿,否则不日便会落得个两男争风吃醋,横扫长街,血流成河,却不肯赔偿损失的风言风语,介时金虞堂名誉扫地,还真是大大的麻烦啊! …… 寒月森森,夜色凄迷,暗红色的围墙下纵身闪过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儿。 那人飞快来到巷子深处,伸手除下帷帽,露出一张面目如鬼,惨白如雪的容颜——正是丁大家。 丁大家先前暗藏在街道的角落,看着百花堂正给众人散发着传单,本想在关键时刻现身露面给自己造势一番,却不想骤然横生枝节,发生别的事端,让她正好瞧见了方才的一幕,而她眉宇间阴鸷不减,面容有些怒意,一口银牙都快要咬碎。 其实,世上总有一种人,始终瞧不见对方的优点,只觉着自己是最好的! 觉着自己就像深藏多年的美酒,对方只是装在华丽碗中的清水。 话说丁大家便是这种人,她万万没有想到她爱慕的男人居然会对那个卑微的女人表白,不错,对方是比自己漂亮,但是那种什么都不懂得的小姑娘哪里有她丰富的人生阅历,虽然对方的舞蹈胜过自己,但姜是老的辣,自己的舞台经验却远远胜过对方。 那个金虞堂的新妖姬,有什么了不起? 只是一个无知漂亮的小姑娘而已,她究竟何德何能? 虽然,染公子此后被那个妖姬拒绝了,却依然有一千根针狠狠扎入她的心里。 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可,她绝对不能让对方那么得意嚣张,丁大家忍不住狠狠地跺了跺脚。 接下来,她莲步轻挪,裙摆飞扬,飞快向前面的巷子走去,前方正是百花堂的大本营。 …… 与此同时,那些发送传单的百花堂众人自然也看到那一幕。 如今,一个个飞快地冲了回去报信,但见,百花堂中众人个个自危。 听闻了事情大概的经过,百花堂堂主立刻晃了晃肚子,轻笑一声。 他慢慢安慰众人道:“你们不必担忧,所谓‘商场如战场’,这次肯定是金虞堂自知比不过我们百花堂,所以特意跑到这里造势,有时候对手无所不用其极,金虞堂居然为了让一个妖姬当红,安排两个有名的男子当街为她打斗,不过闻人奕据说与虞染关系不错,两人居然为了这件事闹了这么一出,虽然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噱头,实在自毁名声,这步棋他们走的并不好。” 丁大家知道对方骨子里非常吝啬,不甘心的上前两步,她的声音飘渺,却满是怨恨之意。 “我不管,我承认自己美貌不如那个妖姬,舞姿不如她,但是百花堂毕竟演的是一出戏,不是一个人的舞台,就算我一个人比不过她,你记得一定要安排四个风情各异的异国绝色舞女,要和我一起上台跳舞,五个人加起来一定能比过那一个妖姬。” 堂主看出她这不是色厉内荏,绝非没有自信,反而是有些妒忌发狂。 他慢慢道:“我觉着如今百花堂足够与金虞堂分庭抗争,既然你当年也是金虞堂的大牌,现在有什么主意不妨给我提一提,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赢不能输。” 丁大家立刻道:“堂主,既然我们不缺银子,记得找些会术法的修士来,暗中给我们造势。” 堂主抽气,“花销太大了吧,几台演出而已,那些人我们哪里能请得起?” 她暗骂铁公鸡,故意不看对方肉疼的面孔,“还有,从现在开始,还要制作一千只千里镜。” 堂主点了点头,知道这些肯定有用,依然觉着肉痛。 丁大家咬了咬牙道:“金虞堂向来对旗下伶人保护有佳,身旁常常有保镖护卫,不过这个妖姬目前并没有人护着,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武者,方才有实力的人都看出她只是后天第三层,还有既然她这次露面了,我们可以利用一些手腕,雇佣一批实力不凡的打手,暗中给那妖姬一些教训。” “何必雇佣打手,我们这里的打手就足够了。”吓一吓小姑娘也是足矣。 闻言,旁边的打手面面相觑,让他们对那么美丽的人儿下手,他们可委实不忍心。 不过那所谓的“教训”,他们倒是愿意吃吃豆腐,揩揩油。 正说着,一道清雅悠扬如古琴般动人的声音在空中响起,“主意还真是不错,不愧是最毒妇人心。不过本姑娘就在此地,你的鬼蜮伎俩已经被我发现了,你又当如何?” 回眸,月光恍若从空中淡淡洒落,那银色的光芒交织出一片恍若梦幻的唯美画面。 画中,一个绝色丽人立于墙上,狐裘贵气,白纱梦幻,浑身散发出朦胧妖娆魅惑的光芒。 众人见到她后,不由目光呆怔,就是百花堂堂主亦是惊鸿一瞥。 “居然……是你,此地你可不是客,你是私闯民宅,绝对没有好下场。”丁大家已认出了苏墨,忍不住尖声叫着,“来人啊!来人啊!把这个私闯进来的女人抓起来。” 众人个个露出迟疑之色,竟变得怜香惜玉起来。 下不了手,委实下不了手。 苏墨看着丁大家,目光流转,“你觉着对付我很有意思?可惜你们这些人……本妖姬根本不放在眼里。” 说着,强烈的气息波动从苏墨的身上蓦然发出,气势凌厉,不想她在这一刹那,居然从一名后天第三层的普通武者,变成一名先天第八层的高阶修士。 第055章 虞染战书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7 本章字数:5446 “先天第八层!什么?她居然是先天高手?” “如此美貌,实力也这般了得。”众人几乎瞠目结舌的看着对方,难以置信的说道。 丁大家看着对方夺走了院内所有女伶人的光彩,眸子中闪着既妒且畏的光芒,更觉着不可置信。 她深知自己美貌不及对方,舞姿不及对方,却始料未及这次连实力都远远的不及对方。 丁大家向来对自己非常自信,却不想在这个妖姬面前居然输了两次。 这一回,她是彻彻底底觉察出自己与对方的差距。话虽如此,但是却因爱慕虞染的缘故,她满心怨毒,面如鬼魅,如女鬼画皮一般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嘴唇,依然不肯绝望的放弃对付妖姬,就算两者差距很大,她也要在某一些方面赢过对方。 苏墨立在高处,身影曼妙,目光妖娆,人比远月更加娇媚。 她看着众人,双眸一眯,慢慢一笑,一笑如优昙花绽放,真是颠倒众生。 院内众男子无不被她的美貌所倾倒,此刻,只有堂主依然非常冷静,完全冷静,绝对冷静。 他目光冷冷看着对方道:“女人,此地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她目光挑衅,笑容意味深长,“可我已经来了,你百花堂又待如何?” 对方来者不善,堂主虽然贪财,性子却是沉着冷静,否则百花堂不足以与金虞堂打个平手,不过他知道这种程度的修士绝对不是随随便便能对付的了,不过幸好无双城的大人物安排了一些护卫给百花堂,他知道金虞堂向来不屑于鬼蜮伎俩,却不曾想到这个妖姬却会擅自而来。 他脸上带着冷笑,“女人,你以为凭你先天第八层的实力,就可以在此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只见他手一招,暗中隐藏着的二十几个影卫冒了出来。 眼前的武者,每人都是先天顶峰的实力。 而且个个不是寻常的先天武者。 这些人都是精锐,对付一百个先天的壮汉完全绰绰有余,何况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 此时此刻,这些江湖人不会顾忌什么怜香惜玉,实力越是强大的人物越是如此。 早已有人教导过他们,美人总是与蛇蝎为伍,越美的女人越是狠毒无情。 所以,他们方才对女人越不会留情,百花堂内最需要的就是这种打手,这些人都是堂主亲自选来,实力不弱于淬体初期,但每月的雇佣金却并不是很多,要远比淬体实力的少很多银子,而百花堂主不屑的笑道:“女人,你实在太自以为是了,居然跑来这里滋事,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他已准备把这女人五花大绑,绑在金虞堂的外面吊着,狠狠羞辱对方一番。 当然,这些人若是出手太过狠厉,断手断脚也是难免。 未了,他声音含着一股森然,“女人,就该老老实实做些女人该做的事情,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哦?在你们这些男人眼里,只怕根本就很是瞧不起女人了。”苏墨眉宇间淡淡清漠,如烟云般的眉黛挑起,美眸眯起,似笑非笑,风采绝艳,语气清冽,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区区的先天顶峰,对付你们这些人,我一个女人足矣。今夜就由我这个女人拆了你们百花堂的班底。” 在红唇吐出最后一句的刹那!众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拆台,真是好大的口气! 最后,堂主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讽,“就凭你一个小女子,虽然看出你胆子很大,但是有些事情让你们染公子来做,你目前还不够资格。”他一直认为眼前女子实在狂妄,根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苏墨弯了弯嘴角,只见她扬起袖子,晶莹如玉的指尖伸出,一只只美丽的蝴蝶飞出。 蝴蝶,美人,相映生辉,倒是非常好看。 见状,百花堂主又嗤的发出一声不屑的轻笑。 然而,今夜,注定难眠。 街道依旧是朦胧一片,忽然间“轰隆隆”的爆炸声不断传来,只觉得天崩地裂了一般,远处感觉威力虽然不甚猛,但见百花堂的院子已经惨不忍睹。 偏偏此地建筑易燃,很快周围冒出了火星,道具服装的仓库眼见已经熊熊点燃。 周围楼阁传来坍塌的声音,以及众人凄惨的叫声,“走水了,走水了,快些灭火——” 一瞬间,几十只蝴蝶就给百花堂的众人带来如此多的混乱。 苏墨呵呵一笑,身形一转,似要退去。 堂主脸色一沉,瞳孔骤然紧缩,立刻挥手,“抓住她,莫要让她跑了。” 二十余名男子,挥舞着武器,齐齐冲上前来,苏墨嘴唇一扬,目光睥睨。 指尖一转,白纱漂浮,双臂清扬,水袖轻抖,但见二十几个银白色的光点如鲛人珠泪,从少女翩然的袖中飞出来,纵横交错,速度极快,似天外游龙,恍若银色的星火瞬间就纵出五六丈的距离,诡变无数。 众人面色大骇,“是法器,怎么可能?” 寒光闪烁,微风扑面,流光华然,阴毒狠厉,众人竟然通通闪避不开,连招架之力都无,纷纷被刺中了要害,如今个个衣不见血的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堂主立刻面露惊慌之色,惊得大张着嘴,“飞针!竟是传说中的飞针!” 望着眼前一幕,其余众人全部瑟瑟发抖,丁大家整个心直往下沉去,不想那蝴蝶不但可怕,就是这飞针居然一瞬间连二十个自律的先天高手都可以对付。虽然她不懂得行情,也觉着对方非常可怕,当日她只看到对方的舞蹈,却没想到实力居然会如斯恐怖,她甚至能感觉出对方的手腕一定更狠更毒。 堂主眼中一片火红,生出无限恼意。 “你这女人以为我会怕你,老夫当年在江湖也是一号人物。”说话之间,堂主怒吼一声,身体如风,狠狠一掌朝着苏墨击去! 苏墨眯了眯眸子,带着浑然天成的媚意淡淡一笑,如满室繁花齐齐绽放。 蓦然脚下一点,顿时人就在他的视线内给消失了。 堂主的目光连忙到处去寻,忽然脑后生风,感觉一记拳风打在自己的脸上,脑中如一道闷雷炸响,他忽然有种铺天盖地的昏眩感觉。 再一瞬,有人将他手臂反拧,一记肘击,打在他的肚子。他的身子已经狠狠地飞了出去。 他立刻面孔扭曲无比,倒下去的时候,身子仿佛已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当他回过神来,脖子一凉,一柄匕首横在他的脖子上,就听到身后女子冰冷得道:“别动,若动一下我就割断你的脖子。” 他的脸色霎时变了,脸上的肌肉抽动着,眼前的美人居然有如此神出鬼没的身法,仿佛化成了追命的厉鬼。 很久很久以后,他感觉浑身冷汗涔涔,“你要如何?” “自然是让你解散了百花堂。” “解散,谈何容易?” “每个人的契约都在这里,当然可以解除,只要你给他们一些差遣费用,我可以让船带他们走。” 堂主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好狠的女人,好毒的手腕,若是把人差遣出去,自然很难再找回来的。 忽然,又一个声音从上空中传来,“卿卿,且慢,你这女人果然是出手迅速,方才不过一会儿时间就已把此地闹得天翻地覆,实在是非常热闹精彩,不过解散百花堂……你还没有经过本公子的同意。” 堂主欣喜抬眸,正看到一个只穿着白色中衣的男子,他发丝微扬,衣带飘飞,足尖悬浮在空,煞是俊美。 而他指尖的聚骨扇遮掩在唇边,目光若琉璃流转——正是虞染公子。 堂主立刻目光一沉,他本以为是来了救兵,却不想是来了对手,如今对方不知究竟有何用意? 虞染却接着打情骂俏道:“卿卿之前还是先天三层,如今已一跃为八层,果真是进步神速。” 苏墨只勾了勾唇,“染公子为何要阻止于我?难道同情对手不成?觉着兔死狐悲?” “自然不是,只是觉着卿卿辛苦了!”染公子宽大的衣袍随之摆动,斜着眼睛看着下面众人,终于,他慢慢看向那满脸煞白的百花堂主,不禁轻嗤一声道:“阁下就是堂主?” 百花堂主立刻点了点头,“您是金虞堂的堂主,虞染?” 虞染轻声一笑,“算你有些眼力,不过金虞堂不日即将演出,既然你们很有本事与我金虞堂对抗,那么我们索性就干干脆脆的比试一番,在海上舞台公开较量,各显神通,如果观众喜欢你们百花堂的演出,那么金虞堂从此退出江湖,再也不会有任何演出,如何?” 百花堂主立刻点了点头,他知道对方这是正式宣战,当然不能拒绝,否则就是输了气势。 他更知道染公子不但是在向百花堂宣战,更是向他身后的大势力宣战,哪怕自己的百花堂今夜被妖姬彻底的烧毁,所有的人员都被遣散,那背后的大势力还会培养出百合堂,蔷薇堂,丁香堂,姹紫嫣红堂…… 所以,对方这是想要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既然如此,又何不认真较量一番? 他觉着百花堂,绝不会输。 ------题外话------ 无量那个天尊,就差一个大封推入v了,但不知道哪天,唉。 第056章 辈份好高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7 本章字数:4725 夜风袭人,道路两侧杏花满树,半空里纷纷扬扬飘起了簌簌花瓣。 青石铺出的夜市街道上,四男一女走在一处,一路上,十分抢眼。 闻人奕与苏墨在前面走着,走的不紧不慢,但见闻人奕一直跟随着她的脚步,眉宇之间带着几分意气风发,望上去倒像是一对儿璧人,周围树上挂满灯笼,二人的影子在灯火之下拖的很长,手臂不经意相触,又微微的退开半分,乍然一看就像两人正手拉着手儿。 闻人奕始终刻意放慢脚步,与苏墨尽量保持着一致,虞染立在旁侧抽着嘴角,一双墨玉似的眸子斜睨二人。 夏枫在后面摸了摸鼻子,又看了一眼周先生道:“你瞧瞧,难怪平日两个公子出去都是戴着帷帽,我和你本来都是美男子,现在和闻人奕与虞染站在一起,简直就是陪衬不是?你看路上都没有女人多看我们,只是顺带看个两眼而已,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就是树叶啊!” 周先生闻言抬起眸子,眸子眨了眨,目光看向周围。 果然,道路两侧的姑娘与妇人们正看着闻人奕与虞染,目光一瞬不瞬。 眼前两男君子翩翩,其人如玉,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两个男人都没穿外衫,只穿着中衣,所以显得身材十分的好。 幸好这里是在临海,又幸好是在夜里,若是换做在齐国大都城内,只怕可以掷果盈车了。 “闻人,瞧瞧,那些女人都是在看你的,你还真是命犯桃花。”虞染一直优雅的走着,用扇子指着前面几个女子,手指也晶莹雪白如雕玉,瞧了瞧苏墨,却是意有所指。 “你错了,那些女人都是在看你的,我自愧弗如。”闻人奕扫他一眼,始终一身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看我,怎么可能呢?”虞染拿着聚骨扇放在唇边,优雅一笑。 “阁下穿戴的那身衣物和没穿差不多,自然都在看你。”闻人奕扫了一眼他身上的中衣,目光十分不满。 “我这衣物和卿卿的料子一样,你是妒忌了不是?”夜里还是能够看到他漂亮的腰线。 “虞染,回去记得把她的衣服脱掉。”闻人奕目光一侧,语气冰冷。 “好啊!若你不介意,我会悉心给她脱掉。”虞染高深莫测的一笑,唇角翘起。 “你说,我做便是。”闻人奕目光沉沉。 虞染立刻无辜的看了一眼苏墨,煞有介事道:“卿卿,你别看他这个人一本正经的,骨子里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人奕也冷冰冰的看着他,淡淡道:“彼此彼此,” 苏墨终于忍不住微微颦了下眉毛,不禁扶额,心情有些悲怆的觉着遇人不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与这二人渐渐纠缠不清了,甚至用这件事情说事,她倒是并不担忧衣物这种事情,她猜测那天书少年应该懂得一些特别的法子。 闻人奕忽然眸子一转,低低问道:“对了,妖姬姑娘。” “何事?”苏墨眸光流转。 “我问你,你替金虞堂做事,除了卖船,还得了什么好处?” 苏墨眯了眯眸子,“好处就是造船费十万两,除去人工材料,也就一万两,而且日后苏家船只会越来越有名气。”她知道金虞堂是她重生道路的第一座桥,若非与金虞堂合作,她的第二步第三步都很难实现。若非金虞堂的实力,否则难以进入坊市,无法收集各种材料,更是难以进入炼器师的行列,可以说,一切种种都与金虞堂有关,所以如今她不能过河拆桥。 闻人奕淡淡道:“不如我替你赔偿些银子给他,你立刻离开金虞堂。”不知不觉已是一副未婚夫的口吻。 虞染眼眸似有星火于其中,自然不愿意了,“啪”的一声合拢了扇子,冷冷地道:“闻人奕,你区区东陵卫指挥使不过才一年有几千两,不像我金虞堂颇有收入,你却是个地地道道的穷鬼,如今,你已经有了未婚妻,还想怎样?难道连妖姬都不能给金虞堂留着?闻人奕你实在卑鄙无耻,当初她可是与我立下了契约的,白纸黑字。”说着,虞染已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张契约。 夏枫立刻诧异道:“公子怎随身带着妖姬的契约?” 周先生道:“公子今晚本准备向她求婚,自然随身带着。” “我看不清楚。”黑暗中,闻人奕斜睨看着他。 “看清楚了吗?”虞染又拿近了几分。 说时迟那时快,闻人奕蓦然夺来就迅速给撕碎了,契约已荡然无存,虞染立刻沉下脸,“闻人奕,你想要与我打架是不是?我不介意和你在当街再打一次。” 闻人奕冷冷看了他一眼,薄唇吐出两个字,“白痴。” 虞染凝眉,接着一笑,“不要以为你赢了,本公子向来契约准备了两份,她的备份更多。” 闻人奕目光冷漠,接着吐出二字,“无耻。” 只见两大美男站在街道当中,几可与日月争辉,气氛却是剑拔弩张。 虞染扯扯嘴角,最后道:“闻人奕,不要得意,我虞染看中的东西,谁也别想夺走,你也一样。” “好,拭目以待。” “走着瞧。”语落,虞染又接着看了一眼苏墨,“妖姬姑娘,金虞堂与百花堂正式宣战,在下先去安顿一番,你记得早些过来。” 言讫,他几个起落,飞檐走壁而行。 夏枫与周先生站在后面摇了摇头,轻声一叹,足下加快了脚步。 苏墨在后面慢慢走着,嘴角不禁勾起一个美妙的弧度,“对了,闻人公子,我有事与你单独说。” “姑娘以后可以叫我奕。”当他单独面对她时,男子面容情不自禁的泛红。 “好。”毕竟未婚夫妻之间的称呼总会比常人要亲密许多。 “那个,不知姑娘有何事?” “奕公子,我暂时只能用妖姬的身份做你的未婚妻,这身份怕是配不上你。”苏墨认真的说道。 “无妨。”闻人奕淡淡说道。 “不过还有一件略微麻烦的事情。”苏墨抬起了凤眸看向他。 “什么事情?”闻人奕一时仲怔,没有想到她似乎还有些顾虑。 苏墨抬眸看他,“奕公子别忘了我曾是齐国妖姬,我当初进入齐国,伪装为三皇子的宠姬,而后被带到了恶人岛,虽然我很低调,但不论如何,齐国皇族中还是有几个人曾经见过我的。对了,你与三皇子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件事会不会有点点麻烦?” 闻人奕闻言一怔,他一心想着求婚,却忘记此事,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至此,他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那个……其实,我的身份非常复杂,毕竟皇族里总有些混乱不堪的事情,我母亲当年本是先皇妃子,后来却被现在的皇上看中,而后逼宫夺权,更是夺走了我的母亲,那时候我母亲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说着他不由脸色一沉。 苏墨不由怔了怔,立刻明白这是一桩皇族丑闻,也是皇族秘辛。 “所以你并不想回去,对不对?”她问道。 “嗯,我表面是现在皇帝的儿子,其实却是先皇的儿子,这件事皇族里知道的不多。” 苏墨更是一怔,原来他与齐国皇帝本是兄弟,世人却以为他们的父子。 她抽了口气道:“你是三皇子的皇叔?” 闻人奕点了点头,真是辈份很高。 第057章 她的秘密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7 本章字数:2689 看着对面那女子美丽的秋瞳正深深凝望着他,目光正带着一丝探究与不解。 闻人奕目光一侧与她对视了片刻,慢慢瞥过了面容,面色微微泛红,毕竟,他隐秘的身份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兹事体大,这种皇族秘辛也事关重大,可是他却对苏墨毫无隐瞒,他对她的重视程度可见一斑,恐怕任何一个女人都会觉着这种开诚布公会令自己受宠若惊吧! 苏墨眉目一转,只淡淡道:“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对第三人说起的。” 闻人奕清秀的剑眉下眸色微黯,“我信得过你。” 忽然,少年的声音从天书中传来,傲然不屑道:“女人,不管你说不说,本公子已经知道了,没想到这闻人奕身世居然如此可悲可怜,啧啧,连本公子都有些同情他了,女人你却不会同情他了吧?不过男人总喜欢利用女人的同情心来获得好感,看来这个男人不容小窥呢。” 这个少年,嘴上无德,实在是没有半点同情心的。 苏墨凝了凝眉,用手指轻轻敲了敲胸前的天书,示意他住口。 闻人奕狐疑的扫过她这个动作,只见一只黑色的猫儿从她怀里慢慢钻了出来。 闻人奕不禁瞥了一眼道:“你什么时候养的猫儿,原来姑娘也喜欢小动物的。” 苏墨的识海里立刻传来少年鄙夷的声音,“猫儿?这个男人也如此孤陋寡闻,连狴犴也不识得。” 苏墨勾了勾最近,立刻把猫儿抱入怀中,“这小东西很是傲娇,谈不上喜欢。” 闻人奕慢慢道:“冰狐也很傲娇,这两个东西倒是般配。” 般配?少年立刻翻着高贵的白眼,不屑道:“居然把我与那妖族的蠢东西相提并论,实在可恶。” 苏墨面无表情的拂过他的脖子,揪了揪耳朵,黑猫立刻炸毛,却被苏墨按住死死不动。 闻人奕接着淡淡问道:“对了,你为何要用妖姬的身份成为在下的未婚妻,还有姑娘女扮男装又是为何?” 苏墨沉吟片刻,眉目流转,索性也开诚布公:“因为我是纯阴之身,至于纯阴之身不需要我多解释,我想阁下一定会明白我为何要女伴男装了。” 她当初本就想得到东陵卫的庇护,看来这个愿望完全可以轻易达成了。 霎时,闻人奕不由深吸一口气,心中“咯噔”一声立刻有了所悟,抬起俊美而冰冷的面孔,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女子,心中深感震撼,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是纯阴之身,更没有想到她居然是世间有权有势男子争先抢夺的对象,何况她又如此美貌倾城,就是连冷清的自己都会对她颇为心动,亦难怪要女扮男装出行,不知不觉,他望着她的目光不由又怜惜了几分。 他知道没有一个女人在得知自己是纯阴之身后,还能如此淡定,还能步步为营,眼前女子心态如此平和,与他见过的诸多女子不同,让他非常的钦佩。 他想了想,忽然问道:“苏小姐,既然你是金虞堂的妖姬,虞染可知道这件事情?” 苏墨抬起眸子,淡淡说道:“他自然知道,所以我在金虞堂很安全,目前也只有你们两个知道。” 蹙了蹙眉,闻人奕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握紧成拳,“苏姑娘你太不小心了,那个混蛋一定是想让你当炉鼎了。” 苏墨挑了挑眉,弯了弯嘴角,声音幽渺,“其实不必担忧,染公子不会这样做的,闻人公子实在过虑了。” 闻人奕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说,眼中波光一凛,低低道:“苏姑娘千万不要大意,你身上那身舞服不就是此人的杰作不是?此人真是居心不良,不过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在下自然不会让他的诡计阴谋得逞的。” 两个人居然在不知不觉中靠近了一些,苏墨微微颔首道:“多谢。” 言讫,正是岔路口处,苏墨抬眸,“好了,闻人公子,我要回去了。” 忽然,闻人奕忍不住道:“且慢,你不能回去,以后你必须要和我在一起……睡。” 睡?苏墨一怔,看向他,他的面容果然是红的,说话居然有些语无伦次,他垂下眸子,颇为尴尬的挠了挠面颊道:“方才我说错了,那个以后你必须和我一起住?不是睡,只有你和我一起,方才能确保你的安全。若是他日有人拿你当炉鼎,我闻人奕第一个不允,就是皇亲国戚也绝对绝对不可以。” ------题外话------ 题外话字数有限写不下了,昨天说了发感谢名单,其他关于入v的内容可以看评论区,很重要哦。谢谢花与少年投了2票(5热度),35092410投了1票(5热度)nianjia0412投了1票(5热度),xishuifang送了20颗钻石,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11颗钻石,qiuxi39送了50颗钻石,hysoka送了10朵鲜花,夏风之隐送了5鲜花,米亚米袄送了3朵鲜花,35092410送了5朵鲜花,yu琉璃送了5朵鲜花。 第058章 绝世琴师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7 本章字数:2619 几日后,天桥下,但见一众说书先生满脸欢喜道:“告诉大家一件大事儿,这可是天大的大事。” “大家可知道么?金虞堂与百花堂要同时竞演,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金虞堂我想大家都知道的,昔日金虞堂丁大家现在已经去了百花堂,因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百花堂则是更有实力。” “这些日子,丁大家收了四个异国风情的美人徒弟,个个风情妖娆,堪称倾国倾城……” “特大内幕,丁大家亲身经历揭穿金虞堂真面目,丁大家说了,前日屋顶上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打架求婚的戏码不过是戏曲桥段,一看就是演戏,当初染公子没少请人给她们造势,丁大家还说了,一个女人长得如何好看,并不代表实力如何,到时候一定会给对方一些实力与颜色瞧瞧……” “诸位,百花堂这次请来了齐国最好的舞台乐曲班子,十六个乐师全是美人,个个在乐曲方面都很有造诣,几日后将要演奏霓裳羽衣舞曲,据说此曲儿失传了百年,但是这十六个乐师美人倾尽三年之力,终于把此曲儿补写而成,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大家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惊天秘闻,百花堂发现那个妖姬不过是临时请来的花魁,固然懂些舞蹈门道,不过演戏却根本是个外行。” “诸位听好了,金虞堂这次如果输了,将要金盆洗手……” 对面酒楼的雅间之中,一个戴着帷帽的男子听了一会儿,摸了摸下巴笑道:“想不到这个百花堂居然让说书先生替他们造势,的确不容小窥,难怪无双城也选择与百花堂合作,这种非常聪明的对手,染公子一定会非常的喜欢,我夏枫也是非常钦佩,介时打败这种人物才不会脸上无光。” “你说的不错,染公子从来不喜欢挑战难度太低的对手。” 另一旁周先生也戴着帷帽,淡淡说道:“先前对方因为几场演出一直与金虞堂叫板,甚至在金虞堂演完后,他们立刻接着排演后又演出一场,虽然是一直模仿,但是对方人手实力不弱,根本让人不去在意那些模仿之处,反而是又加入很多新奇内容,而且票价非常便宜,又把当年从金虞堂离开的角儿挖到他们那里,演出完后,接着把一些漂亮的女伶人拍卖给贵族做妾,手腕相当之多。” “可不是,后来对方渐渐行程都是与金虞堂一样,金虞堂大气上档次,对方也不甘示弱,既然碰撞不可避免,那就堂堂正正比试一场。”夏枫自斟自饮,一幅随意悠然的表情。 不过百花堂在人前冠冕堂皇,在背后却搞了很多小动作,而后又借用无双城的势力对付金虞堂。 这种人虽然是小人,却是非常善于经营的小人。 甚至区区几日就想到了打击金虞堂的手腕,且考虑的面面俱到,可谓是游刃有余。 很快不少人都争相去购得百花堂的演出票,随票赠送千里镜一个,为此一些人还发生了抢票的冲突。 周先生淡淡一笑:“对方果然找了很多托儿给自己造势,这些早在染公子的意料当中,当然染公子并不担心,不过并不代表不在意,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各种情况都要考虑清楚,你现在就回去告诉染公子百花堂的动向。” “好。”夏枫点了点头,一甩额边发丝,“我向来都是跑腿的。” 金虞堂内,苏墨一遍又一遍的舞动着,舞姿倾城。 但见她白色舞服外面又罩着一件素雅的外衫,倒是遮挡的严严实实。 两个男子坐在不远处,看似随意得下着棋,目光却不时落在少女的身上。 闻人奕是初次瞧见苏墨跳舞,心不在焉,时常抬眸看向对方,仿佛要把她的身影完全印入脑海的画卷中。 “啪”的一声,蓝衣男子狠狠放下手中黑子,吃了对方的三颗白子,左手中拿着聚骨扇,掩在唇上淡淡一笑,美目流转,“闻人,妖姬的舞蹈绝对是最完美的,这可是本公子亲自传授的,你一定没有看过吧?” 闻人奕只冷冷看他一眼,知道对方这次故意在棋艺上胜过自己,睚眦必报,打击自己。 这时,夏枫几个纵身来到金虞堂,附耳在染公子身侧描述了一番百花堂的阵容。 虞染轻笑,大多数的事情都不是问题,直到听到对方十六个乐师演奏霓裳羽衣舞曲后,方才目光微微一沉。 对方找来了十六个一流的女乐师,霓裳羽衣舞曲,这可真是很有噱头啊! 他展开扇子轻轻一摇,笑道:“不妨事,我倒是认识一个绝世的琴师,这些女人永远都比不上那一个男人。” ------题外话------ 猜一猜,这个是老几,不过本来在v后出现的,看来只能v前出现了。我出去一趟,事情依然很多。 第059章 爷没心情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8 本章字数:3994 春日午后,园内空气渐渐凉爽,荷塘雾气淡淡。 夏枫立刻抽了口冷气,牙关有些不适,“染公子,你不会是说那个人吧?” 虞染用扇子掩唇,淡淡一笑,“不错,你一定想到了,不愧是夏家的人,见多识广。” “不过此人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请动的。”夏枫听到虞染的称赞并不怎么开心。 “那么夏枫公子,就由你去联系那男子如何?”虞染端起身侧的青花瓷杯,慢条斯理得抿了一口,口齿余香,沁凉芬芳。 这段时日他委实过于忙碌,是已以茶代酒,可以用以提神。 “染公子,为何会是在下?”夏枫蹙了蹙眉,似乎非常不情愿的叹息一声。 “你与此人联系,我自然可以在一侧护着你。”虞染挑起好看的眸子,目光直视着对方。 “公子,那人心思无常,捉摸不定,你真的要护着我?”夏枫对虞染很是不满,觉着对方居心不良。 “问那么多作甚?照我说的去做便是。”虞染摇着扇子,似笑非笑,懒懒出言。 “这个……”夏枫依然神色迟疑,与往日的潇洒不羁不同。 “夏枫啊!若是你还在此地犹犹豫豫,唯唯诺诺,推三阻四的,小心本公子扣了你半年的月钱,本公子最近听说你还在各地买了三个宅子,准备娶亲,而且要一次娶三个,为了三个女人还真是任重而道远。”虞染唇边笑得更是得意,显然知道如何威胁对方。 夏枫面色一赧,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好好好,我只负责联系此人,成不成功我就不知道了。” “且慢,我这里有一样东西给你。”虞染斜睨他一眼。 “哦?提前给在下送结婚礼物吗?”夏枫郁闷的看着他,神情庄重。 “小子,胡说什么,此物可是独一无二,本公子只肯自己留着用。”说着虞染从一个水晶匣子里小心翼翼拿出一个极精致的工艺品,一眼望上去晶羽似冰,寒光凛凛,眼珠却是两颗诡异的晶石,隐隐有五色光芒,竟是修真界方才有的上品灵石,价值难以估计,此物却是一只漂亮的机关鸟儿,绝非木质,绝非俗物,绝非凡品。 “这是极品传讯鸟?”夏枫一怔。 “不错,你过会儿记得用我金虞堂右护法的名义给他说话,那人定会给金虞堂一些薄面的。” “既然公子与他相识,又有传讯鸟,为何公子不自己亲自联系?”夏枫质疑地问道。 “夏枫啊夏枫!有时候本公子不得不无所不用其极,对付那种不寻常的人必须用不寻常的法子,只有本公子不亲自找他,他方才会尽快回话,兵者诡道也,此是激将之法。” 说着虞染双眉斜飞,魅影瞳生,依然是一脸算计,笑的又温柔又邪魅,“记得一会儿说话时语气不要太恭敬,定要举重若轻,就像你平日一样不徐不疾才可。” “属下明白了。”夏枫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转身拍了拍机关鸟的头,缓缓吁出一口气,对着机关鸟轻轻松松地说了几句话,“那个……在下乃是金虞堂的右护法夏枫,我想请问花公子在不在?我家染公子闲来无事想找你品茶论道,不过他现在突然很忙就没有时间亲自找你,于是,在下给你留个话,只为了应付差事,花公子也不必太急于回话,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若是日后想起来,再回个信就是了。” 言讫,他拍了拍那鸟儿的头,鸟儿一双宝石眸子闪耀着,接着“扑棱棱”展开翅膀飞了出去。 飞鸟在青空中展开翅膀,一眼望去栩栩如生,瞧不出任何端倪。 余光望见这一幕,苏墨已经停下舞蹈,她负手而立于湖畔恍若洛神,目光看着那机关鸟,睫毛也没眨上一眨,那般沉寂宛如秋水的美眸,幽瞳深处一点如火,神思不知不觉突然慢慢飘远。 此刻,她想起阿缨当年教给她做的一种传音鸟,正是机关术中的极品。 虽然没有眼前这只用料精贵,但是构造完全如出一辙,不论相隔万水千山,都可以找到自己想要联系的人物。 遥想当年,就在阿缨失踪后,她就做出数十只机关鸟,替她找寻着他的下落,一旦他看到机关鸟,回复了她,那么机关鸟就会再次回到她的身旁。 只可惜,最终一只都没有回来。 她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出于闭关中,不过却知道对方一定还活着。 事过境迁,重生而来,她深思,爱情究竟是怎样一种深邃的感情,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追逐。 她伸手抚在心口,倘若再一次遇到他,是否还像上次那般无法自抑? 扪心自问:苏墨啊苏墨,这两世的情执,是为了再续前缘?是为了报恩?还是为了解开一个迷? 不知不觉,她目光一直望着鸟儿的身影,直到消失于苍穹,依然呆怔了很久。 虞染眸子一转,看到苏墨不知为何有点忧伤的意味,这表情在这强势的女人身上从未见到过,他目光变幻的问道:“卿卿似乎对此物很感兴趣呢,这鸟儿是我高价买来的,这世间可是独一无二。” “对了,这传讯鸟是染公子从哪里得来的?可否告知?”苏墨挑眉问道。 “卿卿想知道的话,晚上和我一起排舞如何,你我单独二人,我还可以给你把舞服脱了,你目前已经穿了三日了,女孩子不沐浴更衣怕是不太好!”虞染露出邪魅笑容,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 所有感怀的情绪被对方的话语一瞬间打破,苏墨眉目一凛,斜睨他道:“谁说沐浴就不能穿着衣服。” 虞染立刻啧啧摇头,“那湿漉漉的成何体统?很容易生病,不是?” 苏墨也反唇相讥,“公子只是在衣物中加了禁制,我破除禁制后也就无妨了,不是?” 虞染诧异得看着她,毕竟禁制是一环套一环的阵纹,就是他自己解开也要费劲心力,这女子固然懂得炼器之道,但是每个炼器师懂得的阵法禁制都不同,最多懂得十几种,这个女孩子竟说可以破除禁制,若是一个不慎,衣服怕是永远都脱不下来,她可真是妄自尊大不成? 正思索中,孰料到那鸟儿已经扑棱棱飞了回来,落在了桌子上。 虞染不由一怔,看来此人就在不远的地方。 拍了拍鸟头,里面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那声音恍若隔着千山万水,充满了魅惑道:“染公子,不,虞世子,真是很久未见了。你找爷有什么事情?是不是金虞堂与百花堂宣战的事情,染公子,爷现在很没有心情呢!” 第060章 琴音威猛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8 本章字数:4503 苏墨第一次听到如此好听的男子声音,慵懒中带着一些随意,随意中带着一些清冷。 光是听到此人的声音,就仿佛听到了凤尾琴弹奏出高山流水的韵律,曲风优魅,流畅恣意。 仅仅是男子说话的声音而已,就已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闻者已是极大的享受。 苏墨凝了凝眉,这等完美好听的声音,她前世并没有听到过。 不过,此人绝非泛泛之辈,看来世间不乏隐士卧虎藏龙。 就在这时候,苏墨忽然听到了少年的神识传音,声音依然冷傲地道:“女人,我好像听到一个无耻登徒子的声音,那个混蛋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何况声音而已,你该不会被他这迷死人不偿命的声音给魅惑了吧?” 无耻的登徒子?苏墨听到这种评价有些诧异,旋即勾了勾嘴角,难得听到少年这忿忿不满的语气。 苏墨半眯着眸子,语气散漫清雅,“你说的那个登徒子,就是那个女人看到他就走不动路的混蛋?” 少年不屑道:“不错,正是他,这个男人在魅术与幻术方面都是奇才,所以无时不刻不在勾魂夺魄。” “不过我觉着他的声音倒是浑然天成,一派自然。”苏墨睁着黑漆漆的眸子,一瞬不瞬。 “女人,你真是孤陋寡闻,那是他已经达到了最高的魅术境界,懂不懂?”少年咬牙切齿。 苏墨面无表情,淡淡挑眉问道,“原来在这世上也有阁下害怕的人物?” “哼,女人,本公子从来不惧任何人,只是此人……”少年忽然顿了顿,语气凝重道:“女人,如果以后你要与他打交道的话,切记要谨慎小心,他可不像本公子这么好说话,尤其是纯阴之身的事情要掩饰住,此人虽然没有本公子的神识强大,但还是要隐瞒着,那个男人向来唯利是图,做任何的事情都只从利益出发,前一刻他还是你的朋友,下一刻他就会成为你敌人的朋友。” “这样的真小人总比伪君子要容易相处。”苏墨淡淡一笑。 “非也,此人不是小人,也不是君子。”少年很是不屑。 “是什么?”苏墨有些漫不经心的问。 “他做事不喜按常规出牌,让人难以琢磨,变幻莫测,随心所欲,你以后小心些。” 苏墨只轻轻“哦”了一声,就已经没有兴趣,毕竟,此人与她关系不大。 另一厢,夏枫听到传讯鸟中发出的声音,不由随意的一笑道:“花公子,既然阁下在不远的地方,心情不好,那么不若过来喝杯茶如何?” 言讫,又拍了拍鸟头,把鸟儿放飞出去。 半盏茶的时间,鸟儿接着“扑棱棱”的飞回来,那男子的声音依然如琴弦般动听,悠悠然道:“怕是阁下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我知道,你金虞堂现在与百花堂之间有了一个大赌局,对方有十六个美人乐师,所以你想让本公子帮你们抚琴不成?” 少年则暗自道:“此人很聪明,不论何事,根本不可能瞒得过他。” 便听那男子淡淡道:“不过本公子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连喝茶的心情也没有!” 少年立刻傲然冷笑一声,“心情不好?他是想要提条件,世间没有白吃的膳食。” 那男子接着又道:“何况本公子不是琴师,更不喜在大庭广众之下抚琴。” 少年冷哼一声,不屑道:“这是在自抬身价要好处罢了,有了好处与利益他什么都是了。” 夏枫立刻一拍鸟头道:“公子放心,我家染公子肯定出重金找你抚琴?” 片刻后,鸟儿飞来,那男子的声音悠然好听而慵懒,仿佛春风拂面,“重金?本公子的琴艺不是用金钱来糟蹋的,你们这是在侮辱本公子的琴艺。” 少年再次用神识传音道:“他这是准备讨价还价不成?金钱对于他来说的确是俗物。” 但闻男子的声音结束,那传讯鸟的眼眸依然亮着,里面却是传来曲调悠扬动听的琴音,仿佛昭示众人他琴声的美妙出众,绝非阿堵物可以玷污。 那曲调悠悠扬扬,恍若春风十里,孤鹜落霞,长亭碧水,春意盎然。 众人眼前恍若出现一幅幅水墨画卷,悠然美好,美好中忽然曲调一变,转而为凄凉古调。 画卷再次一变为枯藤老树,西风瘦马,关外寒凉,大漠孤烟。 沙丘上一匹匹老马经过,长河落日,千里孤坟,荒凉野冢,无处话凄凉。 又是铮铮两声,转为金石之音,千骑而来,硝烟弥漫。 少年警告的声音立刻传出,“女人,小心,退后。” 苏墨眯起眸子,一个纵身跃到十丈外。 但见传讯鸟周围一道道的光芒闪动,围绕金虞堂上下翻飞,声波砍在树上,木屑乱飞,寒气四溢,声波功于水中,水幕炸起,鱼儿翻起肚皮寂然无声,音律不断有金戈铁马之感,漫无目的的攻击着。 虞染立刻长袖一挥,拿出笔绘制出符篆,与那白光对抗。 很快传讯鸟又接着发出各种音律,一声比一声激昂,闻人奕施展出无数剑意,方才压制住。 夏枫已经钻入了桌下,这一轮攻击实在是无法抵挡。 “音攻形成的阵法。”苏墨嘴唇轻启。 “不错,以乐器音律为法器。”少年忍不住喃喃说道,“那人的音律可以杀人于无形。” 男子又弹奏六段曲调,如银河瀑布奔流而下,如江河漩涡百转,大浪淘沙,百转千回,一声比一声悠长,虞染笔尖绘制的符篆稍慢,范围极广,但见闻人奕剑光不断闪动,挽了无数个剑花,剑意与琴音攻击,方才没有出现任何损失,偏偏音律没有方向,让人捉摸不透攻击的深浅。 半晌,周围终于平静了下来,幸而虞染与闻人奕都在此,但二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少年冷冷道:“突然袭击,这个家伙居然闹出这一幕,可以看出他的确心情不好。” 苏墨笑道:“方才你不是说他想要讨价还价不成?” 少年微微尴尬道:“他这个人心情变幻不定,很会阴人,而且他可以借助传讯鸟施展出这种攻击,我们却连他的人都看不到,干坏事还找不到人,所以老子最讨厌他了。” 虞染一拍鸟头,“阁下在何处?方才的事情怎么算?” 鸟儿再次飞来,虞染已经有了防备,在周围布下禁制,那男子却丝毫不以为忤,漫不经心道:“本公子就在不远的夏家精舍,本公子的一件法器坏了,现在正在找夏家人修理,可惜……他们修不好,而你这里的右护法也是夏家的人,所以本公子方才会对他不客气。” 夏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是无辜的好不好?夏家与他关系并不大,真是无妄之灾。 苏墨却沉吟道:“炼制法器固然是很难,但是修理法器却是更难。” 半晌,那男子慵懒地道:“让本公子弹琴,也得在下心情好,不如你们过来找我吧。” 夏枫一拍鸟头,纵身一跃,追着鸟儿就去了。 半个时候,夏枫回来后,垂头丧气道:“我找不到此人,不过花公子留下一个字条,说介时肯定会来的,不过要我准备一万两定金。” 虞染挑眉,“一万两白银?” “不是,黄金。” 苏墨顿时忍不住轻抿嘴唇,暗忖自己辛辛苦苦费劲了心思,才给家族挣了一些银子,此人一开口就是一万两黄金,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题外话------ 关于我入v,终于通知了,24号,我三顾茅庐把编辑找到,催啊催啊,终于给我通知了,嘤嘤嘤。我努力存稿去了。大封推当天我会在公告内通知一次具体时间。 第061章 一个机缘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8 本章字数:5225 风波过后,闻人奕淡淡瞥了苏墨一眼,不想她已经是先天第八层的实力。 他依然站在不远的位置,双手负在身后,体悟着方才对招后的感触,似乎境界已有了提升。 虞染缓缓起身,表情看上去若无其事,大概心中有了心事,并没有纠缠于苏墨,而是坐在桌前奋笔疾书。 眼前两个男人都是做大事的,必然知道孰轻孰重,女人在他们心中永远不可能占据太多心思,但不得不说男人认真起来的样子煞是好看。但见闻人奕微微扬起头,阖着眸子,极其严肃,发带随风飘扬,雪白的身影笔直如竹,虞染指尖如玉,眸光凛然,睫毛垂下了半扇形的优雅弧度。 三个男子立在园子里,各自处理着自己的事情,倒也是有条不紊。 苏墨淡淡一笑,接着舞蹈起来,指尖轻垂,回眸旋身,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半晌,少年忍不住道:“女人,才短短一些时日,你居然就从先天三层达到先天八层,倒是令人刮目相看。还有,你这隐匿术倒是世间罕见,若非本公子的神识强大,否则也看不出你的真正实力。不过还是不够……你必须更加快速的强大起来,否则本公子的未来堪忧。” “哦?”苏墨挑眉反驳,“阁下难道可以一口吃个胖子不成?” “哼,可恶的女人。”少年语气异常认真。 “好吧!待到比舞的事情结束后,本公子就带你去找个大机缘。还有莫要让那登徒子知道我在你这里,实在太没有面子了,居然与一个纯阴之身的女人达成本命契约,那厮不知会如何鄙视于我?” 说来说去,只有最后一句才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苏墨长袖一挥,几乎懒得理会此人,袖风拂过,花瓣倏然落下。 “女人,怎不说话?”少年问道。 “说什么?”苏墨冷冰冰的抬眸。 “说你这段时期提升实力的感触?” 半晌,苏墨只传音道:“你给我那套功法不错,居然可以通过吸收寒冰石中的寒气,以达到提升自己实力的目的,世人只知道纯阴之身本是最纯正的炉鼎之身,谁也不在意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不想用了阁下吸收寒气的法子,我修炼起来的速度一点都不慢的,这倒也是因祸得福。” 少年轻哼了一声,“女人不要太得意,那寒冰石只能支撑你达到先天第八层,如果还想往上修,必须有更大的机缘才可以。” 闻言,苏墨迟疑了一下,她知道就像寻常修士在门派中修行,需要有灵脉,有灵石,亦可以通过吸取天地灵气提升自己的实力。 道家正所谓吸取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这一句话的道理就在于此。 而后达到淬体期,既可以同时施展灵力,也可以施展内力,却已不是像先天与后天期间只能施展内力了。 她明白那些虞染给她的寒冰石一开始对她很有作用,可惜她提升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 当然,还有墨门提供的那些丹药,一起服用后虽然也有些作用。 但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实是数量少的可怜,而且还有一些副作用在内。 有道是这世上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天才与废材,只有合适与不合适的修炼方法。 其他修士的大众方法对于苏墨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从资源的角度来说,只有贵族的修真家族才能囤积大量的丹药与灵石,其他丹药只有门派中与坊市中方才有流通,灵石更是稀少,所以世人才会说富贵习武,贫寒习文,于是吸取寒气却是苏墨最大的优势。 思及此,苏墨接着传音,“那所谓的机缘是什么?在何处,我该如何准备?” 少年接着傲然地说道:“你还记得那个水蛇出没的地方?” “自然记得。” “那寒冰潭中一定有极好的东西。” 苏墨凝了凝眉,那一次已让她感到一丝后怕,若非闻人奕一起同去,自己岂非是有去无回? 忽然,少年的语气中带着一些算计地道:“女人,闻人奕那个家伙似乎对你有些好感,不过那个人可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的简单,反正这些男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但他的冰狐却是好东西,你如果有机会的话,就把那只冰狐弄到手,对于你这种纯阴体质非常的有利益。” 苏墨没想到少年居然把主意打到了狐狸身上,她觉着此人也是处处从利益的角度考虑。 虽然,她知道这个少年博学多闻,见多识广,依然觉着很是怪异,问道:“说清楚,我不明白。” 少年慢慢说道:“首先,至阴的寒气炼化入体,你会慢慢地改变自己的体质,如今寻常的东西无法提升你的修为,所以这个方法可是我为你量身打造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苏墨一直很清楚,这个少年的出现让她事半功倍。 “冰狐是世间罕见的兽类,天生对阴寒之物有敏锐的直觉,可以帮你寻到各种冰寒至阴之地,更加有助于你日后的提升。可以帮你寻到至寒的宝物,还可以当成灵宠,总之把那狐狸从闻人奕身边弄过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闻言,苏墨的目光不禁看向了闻人奕,她的神色顿时有些恍惚,同时闻人奕的目光也看向了她。 看着男子俊美无俦的容颜,她与他对视了片刻,不由别过面容。 那个男人前世冰冷无情,今生却待她是另外一副模样。 虽然她骨子里很黑很无耻,但是她却从不喜欢利用朋友。 有道是君子不夺人所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虽然在她心中并没有喜欢闻人奕,但却并不排斥此人,甚至已把他当作了自己人。 猜出她的想法,少年立刻冷哼一声,“蠢女人,何不借用这个机会,考验他对你的真心?” 苏墨冷冷一笑,“本姑娘又不真的嫁给他,要这颗真心何用?”她倒是希望他是虚情假意,她日后也不会在意。 但听苏墨随随便便的应了一句,“不急,以后再说!” “哼,真蠢!”少年忍不住叱道。 …… 是夜,寒风徐徐,月色清亮。 排过舞蹈之后,苏墨已一个人来到一座森林当中。 她向来记性是极好的,舞蹈排了半日,都已记得妥妥当当。 更何况,她前世已看过无数遍金虞堂的曲幕,早已是耳熟能详,倒背如流。唯一不同的就是前世并没有出现过什么百花堂,也没有什么百花堂与金虞堂的争斗,看来在她重生之后,冥冥之中已经有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当然这个世间本来就是定数中充满了变数,没有什么可以一成不变,总而言之,她只要能达到预期的目的就可以了。 思及此,苏墨抿了抿嫣红的唇,寻了一处隐秘的地方,但见周围朦胧之中,一片白色雾气笼罩着。 她飞起的眼角恍若春风,指尖轻轻敲了敲天书,“现在已没有人了,你若是愿意出来,随意。” 接着她把神识探入天书之内,把凿子,锯子,斧头,木头等工具全部都拿了出来,随后一个美少年高傲的身影也浮现出来,目光睥睨的看着周围,最后落在苏墨的身上,冷冷道:“女人,你居然到了这里?难道是有什么目的不成?” 苏墨目光温柔和坚定地道:“既然你给我说过,这里有一个大机缘,又觉着我修为的速度还是太慢,现在我已经达到了先天第八重,而我知道自己已经很难再上一层了。” “所以?”少年挑眉,对她的意图有些不解。 “所以,我不得不铤而走险,择日不如撞日,否则等到我达到淬体,不知要何年何月。”苏墨慢慢得说道。 她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固然有闻人奕与虞染的庇护,但是她必须变强,变强,再变强! 纯阴之身,本是世间权贵争夺的对象,她绝不能重蹈覆辙,她绝不能成为任何人的禁脔。 但一想到天空城,她成为了那个男人的女人,心中便如针刺。 “女人。”少年不禁皱眉,双手抱臂道,“你这次觉着自己把握有多少?本公子觉着金虞堂与百花堂比试完后再来此地较好一些,最好让闻人奕陪着你,因为你的实力没有达到淬体,这里的两条水蛇连三个淬体高手都可以杀死,已经足够杀你百遍。” 苏墨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意道:“上次只是一场意外而已,阁下真是太小瞧我了,一会儿我对付了那两条水蛇,你再告诉我怎么做即可。” 少年黑沉着面容,“女人,真是妄自尊大,小心性命不保,这次闻人奕不在此地,我也无法救你。” 苏墨弯了弯嘴角,“放心,这次我是有备而来。” ------题外话------ 明天大封推,24日入v。 非常谢谢35092410投了1票(5热度),312854171投了1票(5热度),花与少年投了2票(5热度),夜未殃殇送了10颗钻石,wangxiye0000送了3颗钻石,曼珠沙华love凡送了15颗钻石,大傻呀 送了1朵鲜花,yu琉璃送了5朵鲜花。 第062章 七星伴月(入v公告)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9 本章字数:7160 是夜,星光笔直的照射下来,空中飘了一些淡淡的寒雾。 只见苏墨把头发高高束起,挽起袖子。 她用一条又细又长的布条从前面裹住了腰,交叉着从肩膀绑过去,接着把小件的工具斜插在布条里面,接着把系带束得更紧些,白色的衣衫恍若一阵飘渺之风,身姿更显窈窕动人。 她飞快得锯断了周围巨大的古木,此地的树木材质坚实,与寻常的木材不同。 另一侧少年眉宇间透着几分凛冽,抿着嘴唇道:“女人,我奉劝你一句,现在你是墨门弟子,每月都有丹药供应,不如回去稳扎稳打,最多三年就可以淬体,总之一切稳妥为妙,我不赞成你一个人对付这里的异兽。” 苏墨提起锯子,漫不经心得道:“丹药价值不菲,但是对于本姑娘来说,完全是鸡肋。” 少年凝视她道:“女人,没想到我为你量身打造的身法,你居然如此执著,太过于执著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苏墨已把木头锯成大小不等的形状,喃喃道:“公子白日说过,我是纯阴之身,所以提升自己的实力迫在眉睫。” 少年蹙了蹙眉道:“女人,你虽是纯阴之身,但这个机缘怕是现在的你无法承受的,所以我希望你从长计议,若有闻人奕帮你我觉着才有胜算。”少年犹自在谆谆劝善,他与她立下本命契约,如今当然不愿意她铤而走险。 空气很冷,但见苏墨轻轻的搓了搓双手,一呵气眼前全是白雾,对他的话语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指节僵硬的很快,苏墨慢慢的活动了下手脚,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一下关节。 随后左右开弓,双手飞舞如轮,大开大合,已入旁若无人之境。 女子手中的凿子急速的旋舞了起来,霎那间在她手中仿佛化为了奇异的银光,飞快地雕着花。 她仿佛有用之不竭的气力,手底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是手工艺却臻至完美之境,一切都令人不可思议。 那美丽的身影,冷冽的神情,竟有种高贵的气度。 而她妖娆动人的形象,此刻居然变得更加魅惑起来。 苏墨指尖轻旋,开始用阵纹加固,各个关节处都设置着复杂的阵纹图,打造了两只成年虎豹大小的傀儡。 看到这一幕,少年也不由仲怔了片刻。 苏墨用凿子刻下最后一笔阵纹,慢慢的抬起头来,斜长的刘海遮挡住一只眸子,神情不经意地流露出了一抹媚意,淡淡地道:“下面就由这两个机关傀儡吸引水蛇的注意力,阁下,觉着如何?” 少年上前看着机关的接口,忍不住摸了摸,暗忖真是天衣无缝。 他虽然知道这个女人很特别,也知道她会利用成品打造法器,更知道她擅长制造混乱爆炸的蝴蝶,但是他没有想到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制作出两个栩栩如生的傀儡兽,甚至能锦上添花,精雕细琢,不过一个女人居然能做出这么完美的工艺,实属罕见,不但是机关,而且是艺术,若是说她能用木头造出一座华丽的宫殿,他眼下也是相信的。 他见过很多机关傀儡,这两只傀儡可以说是上品的工艺品。 不过,少年更知道这种大型机关傀儡需要大量的灵力注入,方才能动,蝴蝶那种小机关倒是无所谓。 偏偏灵石价值不菲,就算她能用神识操纵傀儡,但没有灵石根本就无法动弹。 少年虽然欣赏了一番,但很快就鼻子朝天,冷冷不屑道:“品阶越高的东西需要的材料就越好,你这女人目前用的是木头,所以只能算是低等的机关术吧。” 但见苏墨支着下巴,喃喃道:“可惜目前条件有限,若是有炼器屋子的话,可以做的更好一些,目前本姑娘连炼制法器的炉鼎也没有呢,条件确实不允许。” 说着,她在怀里摸啊摸,终于摸出了两块灵石,有点不舍的看了看道,“可惜我只有两颗一品灵石,倒是可以勉强支撑这傀儡一些时日。” 少年立刻目光鄙夷道:“真是寒碜!只有两颗灵石,还是一品的。” 苏墨看了他一眼,扬眉道:“灵石与金银俗物不同,这两颗是成为墨门内门弟子后,才给发的。” 少年轻哼,“女人,一旦你进入淬体后,就必须需要更多的灵石了,如何够用?” 修仙之路,绝非想象中那么简单,偏偏一般的灵石也只有在门派中才可以得到。 苏墨淡淡道:“所以以后要挣些灵石才是,据说市面五千两银子一颗一品灵石,很是罕见。” 少年傲然道:“本公子也想要灵石!方才能让我快些恢复身体,所以你记得见面分一些给我。” 苏墨冷冷扫他一眼,“我自己的还不够用,为何要给你?” “女人,这就当作是天书的租金,你用我的天书当然要交租金了,住房子也要交房租不是?”少年傲然抬眸。 “阁下先前问我索要享受之物,如今更是无理取闹。”苏墨懒得理会他,接着摆弄傀儡,目光清冷。 “好吧!你们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阁下,你的话越来越多了。”苏墨心中隐隐起了不屑。 “自从姑娘有了天书后,倒是非常方便,且不说这些东西你可以随身携带着,就是在不适宜带着兵器的地方,只能舌尖下含着刀片了不是?何况本公子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那日在甲板上,染公子的运气很好,否则那突然一吻定会割破他的舌头。”少年双手抱臂,很是振振有词地说道:“女人,若是你伤了金虞堂堂主的舌头,觉着他还会与你合作么?会不会?” “住口,此时此刻,我却很想割了你的舌头。”苏墨唇角笑意讥诮,冷冷看着他。 “真是忠言逆耳,女人!”少年冷哼一声,坐在石头上,静观其变。 虽然他心中不满,不过还是按捺下来,他很想看看苏墨究竟有什么能耐。 随后苏墨在水潭周围布下了阵法,少年脸色方才好看,这个女人果然是步步为营的。 接下来,苏墨用神识操纵着两只机关傀儡兽,跃入水中。 傀儡并不惧怕寒冷,很快就潜入了水底。 苏墨用神识探索着水中动静,见果然很快引来两只水蛇,她静静的站在岸上,看着那水蛇委实难以对抗,幸而两只机关傀儡兽很是灵活,在苏墨神识操控下不断在水蛇的身子上跳跃着,挑衅着,从水面跃出。 两只水蛇渐渐变得暴躁,身子完全腾出水面,蜿蜒而来。 苏墨立刻袖子一抖,放出数只蹁跹美丽的蝴蝶,湖畔立刻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可怕爆炸声,两只皮糙肉厚的水蛇被炸得鲜血淋漓,接着疯狂向苏墨袭来。 来了!苏墨笑容不改,立刻退后一步开启迷魂阵法,同时施展出了隐匿之术。 两只异兽虽然灵智很高,此刻在岸上却根本寻不到苏墨的身影。 打算速战速决的苏墨没有丝毫犹豫,目光骤然一缩,几十道银色飞针不知从何处而来,连续不断的攻击,刺透水蛇的鳞片,穿过了五脏六腑,蛇立刻发出尖利的嘶嘶声,勉强只能躲去一半的攻击,吃痛的飞快向潭水方向而去。 苏墨目光一凛,竖起两指,再次祭出一柄银色小剑,在蛇的目前一分为二,刺入两颗脆弱的眼珠,正是一对儿雌雄双剑。 她神识一动,双剑合璧,银光一闪,另一条蛇亦被刺中了双目。 两只水蛇的身躯就在这无数法器的攻击下,鳞片不知被洞穿了多少,最终凄惨毙命。 此时此刻,没有了威胁,苏墨再次潜入了潭底,在水中她身形就如一条美人鱼,终于在潭底发现了乳白色的液体,却没有一丝一毫引人注目的地方,然而越是接近这里,越是感觉到异常的寒冷,少年立刻用神识传音道:“女人,此物为冰灵火,虽是火种,却是寒火,你把此物收入天书内,以后自然大有裨益。” 苏墨心中立刻一喜,原来就是此物让整个潭水变得寒彻无比。 这世间异火种类虽然很多,但是寒火却是几乎少见,若用于炼器则是极佳。 虽然没有炼化寒火,幸而天书并不怕被毁去,苏墨立刻把冰灵火收入其中。 当苏墨再次浮出水面,深深吸了口气,少年坐在岩石上慢慢说道:“既然冰寒火已被你收走,那么这一潭的寒水也莫要浪费了,下面打坐吸收寒气,提升实力即可。” 苏墨自知不能浪费,她立刻打坐吸取了寒气,与上次不同,冰寒之气仿佛顺着她的五官,她的毛孔入体,只觉一股阴寒气息,沿着她的经脉向五脏六腑蔓延而来。 她体内的内力缓缓流动,心中慢慢琢磨着走向,浑身充满了寒冷之意,尤其是曾被寒气淬炼过一遍的地方,那冰寒顺着她的筋脉慢慢得积蓄在身体里,淬炼着她的身体,她的实力再一次提升起来,先天第九层,先天第十层,直至达到淬体的初期,此刻她的实力已绝非先天可比。 感觉实力又增加了一些,正是这些阴寒之气,让她的实力快速提升了起来。 苏墨慢慢睁开了眸子,嘴角勾起一丝无比欢喜的笑意,少年则傲气地看着她,“女人,恭喜你达到淬体。” 此刻,少年发丝随着夜风凌乱的飘动,猎猎作响,感觉自己的胸膛一阵发热,他忍不住抚着胸口,抬眸看向星空,一时呆怔。 就在眼下,天空发生了奇怪的天相。 只见黑色的天幕,居然有无数的流星划过,莫名的发生了流星雨。 当群星寂灭后,明月星空,圆月之侧有七颗明亮璀璨的星辰。 ——七星伴月! …… 金虞堂内,虞染奋笔疾书,眼下投影出如扇子般的静谧弧度。 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他抬起眸子看向了夜空,只觉着胸膛一阵发热。 眨了眨眸子,感觉非常异样,这天相居然变了,真是匪夷所思! …… 闻人奕在院内舞剑,整个人望去如一把出鞘的利剑,手中剑光如日月交辉。 今日他与音攻对抗后略有感触,无时无刻都可以提升自己的境界。 忽然天空一片璀璨,惊破天空的寂静,他放下剑来,胸膛一阵发热,目光看向空中,七颗星灼然闪亮。 …… 一个妖娆男子指尖轻轻抚琴,目光清冷,狭长的眸子隐着无情。 此人虽面无表情,却是让人觉着浑身充满了魅惑之意,风情如魅,唇色似樱。 忽然一根琴弦断裂开来,男子眯了眯眸子,抬头看向星空,修长的指尖抚在心口,只觉胸膛一阵发热。 …… 悬崖边,万剑阵法,返璞归真。 一黑衣男子指尖纵剑,万剑归一,夜风徐徐,男子眸子睁开,白发三千,恍若谪仙。 男子气质冰冷中没有任何神情,散发着逼人的气势,抬眸看向星空,拢起袖中长剑,只觉心跳很快,胸膛闷热。 …… 湖畔,一白衣男子立在舟上,手举青色纸伞。 慢慢抬眸,眸子若银河星空璀璨,他唇边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如沐春风。 那明月旁侧七颗星相伴而行,男子轻抚胸口,只觉着一股暖意流入其中。 …… 大殿内,一个华服男子翻看着卷宗,众人皆跪在两侧。 他剑眉扬起,直直的鼻梁下,薄唇紧抿,俊美的五官恍若一副绝世画卷。 他忽然感觉一阵心神不宁,口中发干,伸手抚过胸口,慢慢起身,来到了殿外透一透气。 四周一片空旷,景色诡异而迷人,那月亮仿佛就在伸手可及之处。他仿佛立于最高处,俯视着下界,俯视着苍生,此处正是天空之城。 ------题外话------ 明日入v,开通v的时间是中午,幻幻尽量在3点发文。 v后剧情大概介绍:接下来是比舞的剧情,妖孽花惜容出场,比舞后苏墨与闻人奕谈论婚嫁,弄假成真,而后苏墨会用炼器师,墨门弟子,妖姬,苏家四少的不同身份与师叔们接触,同时出现在世人面前,总之后续精彩不断,谢谢大家支持,首订关系到后期推荐,希望明日大家多多支持首订啊!感谢感谢。 第063章 一舞倾城(求首订)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09 本章字数:20043 夜风清爽,满天星榭,萧疏郎朗。 苏墨如今已达到了淬体的实力,方才施施然回到了金虞堂。 如今,自己至少能少奋斗三年时光,从而达到了淬体的实力,这些事已让苏墨心中暗自欢愉,一路上她的脚步也轻盈了许多。唯一不同的是她感觉到了自己的丹田内,出现了七个奇怪的契约印记,与天书少年当日所说的一模一样,看来当她达到淬体后,很多事情隐隐已经变得不一样了。 她加快了脚步,足尖踏在青石板上,无声无息。 院内,借着月色与灯火,一眼望去,一个风度翩翩的蓝衣华服美男子正站在金虞堂的院内,此人身姿笔直如竹,宛若琼瑶玉树,丰神俊朗,正面对着苏墨,似乎一直正在等着她,目光魅惑而深沉,正是虞染公子。 只见虞染看着苏墨,神情懒洋洋地道:“卿卿方才去了哪里?” 苏墨放慢脚步,目光浅淡悠然的变了一瞬,不冷不热道:“夜了,染公子在这里作甚?难道就是为了等我?” 虞染优雅扬起嘴唇一笑,以平稳的声音道:“不错,你可是我金虞堂的妖姬,我岂能让卿卿随随便便的离开,何况对方的手段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卿卿每次离开都不曾打招呼,本公子的心中一直很担忧卿卿呢!” 苏墨美目流转,淡淡道:“公子是怕我影响了演出不是?” “有一些。” “可我这不已回来了!” 虞染轻笑,“是啊!你回来了就好!本公子一直很想你,不像闻人奕只知道练剑。” 苏墨依然目光淡淡,“剑是君子之器,君子当然要练剑。” 虞染立刻反驳道:“谁说君子就要练剑,练剑的也有小人,闻人奕可从来不是君子。” 苏墨眉目一转,“你是说闻人是小人?但在背后说别人的人才是小人。” 虞染目光一敛,不紧不慢的说道:“卿卿,在下可不是这种人,卿卿是误会了我的好意,本公子就不喜欢剑,剑的谐音就是贱字!现在有很多剑客都是因为剑很帅气,可以骗一骗小姑娘的芳心,何况这世上有几个真正的剑修?我敢说闻人奕绝对不是纯正的剑修,真正的剑修应该像昆仑山白发神使那样子的无情无欲,闻人奕目前也只能称为贱修。” 闻言,苏墨不由“噗哧”一笑,霎时百媚横生。 半晌,四周静得只有二人的呼吸交错声。 看着苏墨清冷无表情的面容,看着她湿漉漉的发丝,虞染不由眨了眨眼,嘴角微微翘起,伸手抚过她的斜刘海道:“卿卿,你还真是穿着衣服沐浴去了不成?” 苏墨弯了弯嘴角,看着他道:“公子难道不希望如此?” 虞染摇了摇扇子,扇子抚过鼻尖,望着皓月轻轻一叹,悠悠道:“方才天空骤然出现异相,在下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很是想念卿卿,觉着如果有朝一日能够一起抚琴弄曲,做些你喜欢的事情该有多好啊?难道本公子为你亲手绘制衣衫,再亲手为你换上衣衫,卿卿就那么的不情不愿的?毕竟,这世上不知有多少女人渴望拥有这个殊荣,能成为我虞世子的夫人是一件多么美好的大事。” 苏墨斜睨着他道:“难道染公子没有听说过……彼之蜜糖我之砒霜。” “好一个彼之蜜糖,我之砒霜。”虞染慢慢的吁了口气,黑眸冷澈如水。 他辛辛苦苦准备了那么多日,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总之都是那个闻人奕造成的! 但他心中对闻人奕一千个不满,一万个不满也无济于事。 想到自己有兴趣的女人被闻人奕看了个里里外外,透透彻彻,虞染便不由眯起眸子,心中很是不爽。 天知道自己有多么渴望看一看妖姬穿着舞服的样子,就像千只猫儿在心里挠着一般,就在他思绪翻飞之际,虞染的目光不由在苏墨衣襟内瞧了瞧,只可惜什么都看不到,勉强能瞧见颈部雪色肌肤隐隐一角白纱,还真是功亏一篑。 “罢了,还是我给你脱了吧。”虞染眼珠转了转,已经伸出手来。 “染公子还是不要动手动脚的好?否则我的飞针可不客气。”苏墨立刻退后一步。 “啧啧,卿卿胡思乱想了是不是?”只见虞染勾起嘴唇,脸不红心不跳,从广袖中变出了一支狼毫笔,幽幽道:“在下可是谦谦君子,为卿卿脱衣服怎会用手?不过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只会把上面的阵纹修了,所以你莫要担心。” “修改阵纹,真的只是这么简单?”苏墨睨着他,神色不信。 “是啊!真的就是这么简单。”虞染悠悠笑着。 “为何我却难以解开这种阵法?”苏墨对阵法颇有研究,却是很难做到。 “正所谓难者不会,会者不难,这里有很多窍门不是?” 苏墨目光冷冷扫过他,淡淡道:“总之以后,你准备的东西,我都不会轻易去碰。” 虞染似笑非笑,嘴角微微扬起,“卿卿真是度君子之腹了,一个玩笑罢了,你还不快些宽衣解带?” “脱衣?为何?”苏墨挑眉,眉目带着戾气。 “你若是不脱掉外面的衣服,我如何修改?”虞染一本正经的说道。 苏墨再次冷冷扫过他,勾了勾嘴唇,当她解开外衫后,立刻露出曼妙无比的身姿,那杨柳般的腰肢令人睹之难忘,真是增一分则长,减一分则短,虞染已目光深沉得看了半晌,带着欣赏之意,他就是知道这身衣物非常适合她穿着,若日后有机会他一定做一件红色的,在新婚之日穿戴,洞房花烛夜,不知增加多少情趣情调? 他抚了抚下巴,暗忖:幸好当日没有做的太透,否则闻人奕不知要占去多少便宜。 “阁下看够了没有?”忽然,苏墨眸子眯起。 “我只是看看如何下笔!”虞染言不由衷的说着。 下一刻,他用笔在苏墨的衣衫上慢慢轻轻的绘制着符篆,那笔尖轻触在她的身上,带来一种酥麻的感觉,苏墨甚至有种错觉,仿佛是他的指尖在她肌肤上毫无阻隔的描绘着,生出一种极不自在的感觉,于是,目光一瞬不瞬得看着他,免得他忽然间做出什么不轨的举动。 虞染一边绘制,一边挑了挑狭长的眸子,唇边立刻绽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卿卿平日里对我不冷不热的,还要如此防备,未免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毕竟你若穿着这种衣物当众跳舞,我可是第一个不愿意的。”以后这身衣物也只有他才能看到。 言讫,他长袖一拂,收起了手中的笔尖。 “好了吗?”苏墨轻启芳唇。 “好了,卿卿现在就可以脱掉,不过你若是不放心,当着我的面脱掉也可以的,若是有什么不妥的,我可以随时调整不是?我觉着卿卿应该对自己的身材非常自信,该不会遮遮掩掩?” “我对自己的巴掌也是非常自信。”苏墨目光看向素手。 虞染眯了眯眸子,记起了当日那个巴掌,虽疼尤甜。 这时苏墨忽然道:“染公子,我知道你绝非随随便便的人,也并非不知轻重的人,既然你在此特意等我,那么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对不对?我想阁下一定已经想到了如何去对抗百花堂的招数是不是?” 虞染目中闪过一丝赞赏之意,这个女人果然是心思玲珑剔透的。 “卿卿果然是聪明,此事是这样的……” 虞染已凑到她耳畔低低说了几句,听着听着,苏墨不由眼前一亮,觉着他的提议非常可行。 “卿卿觉着如何?” “甚好。”她妩媚一笑,悠悠说道:“染公子,既然金虞堂这次已经赌了,何不豪赌一场,接下来让众人都下注,毕竟,还有三日时间,把大盘放下来赌一赌,究竟谁输谁赢?” 虞染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还是个赌徒,不由目中郁色一扫而空,轻笑道:“卿卿居然如此自信?” 苏墨浅浅一笑道:“赌博本来就有赢有输,真正的赌徒喜欢冒险,但是这次我们却不是在冒险,而是一直有胜算,因为染公子输了的话,回去也是世子,所以从来也不算输了,若是赢了的话,却是一本万利。不过,对方输了的话却是什么都没有了,从此再也没有百花堂,没有万花堂,没有丁香堂,更没有姹紫嫣红堂。” 虞染笑道:“卿卿这一招可是够狠的,真是趁机敛财。” 苏墨淡淡道:“还有,那琴师不是要了一万两黄金,就从这里出便是。” 此刻,虞染却是有些怅然的扶额,喃喃道:“可惜那个家伙还是没有出现,我就怕他临时变卦。”如今他什么事情都在运筹帷幄中,偏偏只有这么一个变数。 苏墨慢慢看着他道:“我想那位花公子多数会站在公子这里,因为百花堂一直宣传的很好,上百个说书先生,舌灿如花,让世人以为金虞堂必输,那么我们何不让更多人参与进来呢?何不利用这个机会挣银子?赔率越高越好!我想那位花公子一定会想要挑战一番的。” 虞染接着道:“啧啧,卿卿这个主意真是不错呢!” …… 齐国海域,平日里客人向来不多的客栈,如今已是家家爆满,就连每日的房钱都已经涨了三倍不止,码头上从各地涌来的贵族船只几乎停泊不下,金虞堂与百花堂的比试盛况可想而知。 如今,各大酒楼里说的最热闹的事情,就是金虞堂与百花堂的比试。 一个说书先生正滔滔不绝的说着,“有一件事情大家昨晚上都看到了吧?” 下面的托儿立刻道:“看到了,看到了,流星飞过,七星伴月。” 说书先生接着道:“昨晚究竟是什么引发了天地异相诸位可知?七星伴月,此地有绝世盛况啊!” 他目光一凝,一指远处的百花堂,接着道:“诸位大概不知道,金虞堂与百花堂的比试一传十,十传百,所以此处来了一些风月场骨灰级别的老人物……都非常看好丁大家的舞蹈,还有十六个女乐师的霓裳羽衣舞,一曲传世的舞蹈可以引发天地异相,诸位可想而知。” 昨晚的异相自然都引起了众人的瞩目,当说书先生这么一提起,众人想起昨夜那个时候正是丁大家初次与十六个女乐师一起排演的时辰,个个心中了然。 是啊!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大事呢? 真真是个众说纷纭。 渐渐的,这些传闻给百花堂带来了一些神秘与奇幻的色彩。 然而,始作俑者却在这时穿着男子的衣物,一身男儿的装扮,并不急着在金虞堂排演,而是代表着苏家,拿着银子在各大赌坊内挨着下注。 半日的时间,她已经在赌场内花费了一万多两银子。 渐渐的,金虞堂的赔率越来越高,从一赔三,已经到了一赔十。 眼下,大家都越来越不看好金虞堂,也正因为如此,苏墨方才会下更大更多的赌注,然而每当她押注子在金虞堂的上面时,立刻引来众人的鄙夷与不屑。 她向前走了两步,忽然看到后堂走出几个“熟人”,不由勾起了嘴唇,微微一笑。 对方正是夏玉儿与她的跟班儿,这些日子墨门弟子守护在金虞堂的船只旁侧,算是最接近金虞堂的人物。 自然有人出高价从他们这里买一些消息,看看金虞堂的近况如何。 苏墨唇畔勾起惑人笑意,看来上次“黑”了一把夏玉儿,现在对方不得不沦落到了买卖消息的地步。 眼下应该没有什么比出卖金虞堂的消息,更值得花高价搜集的了。 倘若消息不符,那么又会如何呢?此刻,苏墨唇边笑意渐深,有些不怀好意的想着。 但见夏玉儿一走出来就看到了苏墨,她瞪大了眼睛,目光狠狠地看着她道:“小儿,居然是你!” “是啊!居然是他!一看到这种人,今天的兴致都没有了!要不要我们教训他一下?”周围的少年就是上次一起遇到苏墨的,此刻正齐刷刷的出声说道。 “等等,我只是来投注的,若是你们想惹是生非的话,我也不介意。”苏墨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 “小儿,难不成你以为这次投机取巧,就可以挣走许多银子不是?”夏玉儿冷冷瞪着她。 “这次我们在这里,你休想在百花堂那儿押注。”一群少年挡住了苏墨的道路。 “诸位怕是弄错了,这次我却是要押金虞堂赢呢!”苏墨无所谓地说道。 “金虞堂?居然是金虞堂?既然你押金虞堂赢,那么我与你赌一次,一赔二十,如何?”夏玉儿不甘心的看着她,接着说道:“我这次赌金虞堂会输,这个赌是我自己与你打的,在这里公正后立下契约便是。” “很好,希望你不要反悔才是。”苏墨微微一笑,直接与夏玉儿立下契约,在金虞堂下押了三千两银子。 总而言之,这次谁若是输了,就赔给对方六万两银子。 可夏玉儿如今哪里有三千两,不过为了看到苏墨输了赌约,他们便是肉痛也得拿。 夏玉儿咬了咬牙,“三千两是吧?行,我马上就拿来。”她的目光立刻看向周围的少年。 众少年见到夏玉儿凶悍的目光,立刻拼拼凑凑,方才拿出了三千两。 夏玉儿立下赌约后,立刻咬牙切齿道:“小儿,你这次输定了,金虞堂这些日子还是与以前一样,排演都没有任何长进呢,你就等着认输吧!” 闻言,周围众人神情若有所思,有人挑了挑眉,觉着这消息肯定是可靠的。 “这世上总有变数不是?”然而,苏墨却是笑容依旧。 众人看向苏墨,觉着这少年实在是淡定,有些人也惋惜的摇了摇头。 毕竟,世上有很多赌徒就是这样倾家荡产的,做事情不考虑后果,委实是可惜了。 随后,苏墨转身离去,只留下夏玉儿满脸的鄙夷与怒意。 苏墨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前世夏玉儿害得苏家大房的生意越来越差,她自然今世也会让对方的路越走越窄,只是以牙还牙罢了,最终她的目的还是为了挣得更多的金钱,如今她深知,这个世上没有钱财寸步难行,她虽不是拜金主义的女子,但为家族,为了自己也要谋取一些利益,前世的前车之鉴就是她最大的教训,人活在世上,只有靠自己的努力才是。 尤其自己是纯阴之身,她必须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而她现在没有任何慌乱,她一直在步步为营。 只听苏墨喃喃道:“看来银子很重要,眼下已经到了淬体的阶段,为了得到灵石,要挣更多的银子才可。” 她轻叹一声,闲来无事,用指尖轻轻敲了敲天书,“喂,我说这些时辰你怎么这么安静?” 然而,天书内少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苏墨不由抿起红唇,觉着耳畔没有少年说话的声音,似乎有些不习惯了。 人总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不管什么事情,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久而久之就会变成一种习惯。 如今,苏墨自己的实力提升了,少年也获得一些利益,算是一荣俱荣,苏墨猜测着看来少年已经闭关了,依稀记得他说过要准备闭关三日的。 算了算日子,等他出来也就是比舞结束的时候。 今日,跑了许久,苏墨已有了一些疲累,随后,她在茶铺雅间坐下,要了一壶上好的龙井茶水。 她皓腕轻伸,端起了一碗茶,抬眸正看到一个男子徐步走来。 “这位公子,我可以坐在这里吗?”那男子的声音清雅如云,又如清泉流出。 “无妨,请坐。”苏墨朱唇慢慢贴上晶莹的瓷杯,抿了一口。 此处茶馆内也是人员爆满,因为对面就是百花堂的船只,众人无不想要提前一睹丁大家等人的风采。 雅间内只有苏墨的桌前无人,那男子坐在对面,也点了一壶一样的龙井,举止从容优雅。 苏墨不经意得扫了他一眼,窗外一阵微风袭来,正吹拂起他面容一角的帷帽纱巾。 不得不说眼前是个极美的男子,虽带着帷帽,却只有苏墨能透过黑纱一睹他的面容。 但见男子里面穿着云纹广袖长袍,玉色的质地华贵而舒适,外面罩着一件无袖的米色袍子,衣襟随意地敞开,露出里面素雅的衣衫,以及色泽莹亮的腰间玉佩,贵气中透着高洁,就像一个儒雅的文人,这一身装扮衬得男子丰神如玉,皎皎似月。 男子指尖轻捏着杯子,修长的指尖完美而莹泽,完美无瑕,这只手可以说是苏墨见过的最美的手。 但见此人面庞如玉,俊美无俦,修鼻挺直,薄唇清雅。 再加上其丰逸优雅的外形,便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但奇怪的是,此人的五官分开来看都清清秀秀,端端正正,高贵清雅,组合在一起时,却给人一种魅惑的感觉,眉宇间带着一些难言的妖娆。 就像一幅隽永的画面,那月,那山,那海,那舟都是清清雅雅的,画在一处却透出了神秘妖娆的气息。 偏偏,男子的眸子却是冷冰冰的,一眼望去就像是一颗清冷的黑宝石,漆黑,幽深,看不到底。 恍若画卷中浮起的神秘云雾散去,一轮冷月浮空,妖娆中带着冰寒。 坐了很久,对面男子依旧是坐的端庄,目光看向窗外,神情不冷不热。 恰是一个绝色的美男子,骨子里冷冰冰的,气质却是妖娆魅惑的一塌糊涂。 那是一种流于言表的魅惑,却又能拒人于千里。 苏墨不由暗忖这个妖媚的类型真的罕见,风姿玉骨,与自己骨子里的妖媚截然不同。 就在此刻,对方金虞堂一缕幽沉的笛声婉转流溢,淡淡而出,曲调融入周围的湖水,浅浅韵韵。有人在船中唱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青玉案) 几个头发雪白的长者在岸边走着,其中一人头发披散,恰是道骨仙风,洒脱不羁。 那老儿站在那儿,欣赏了半晌,终于伸手朝腿上一拍,情不自禁得叫道:“极好!极好!极好!” 他手舞足蹈,十分不凡,众人不由指指点点,“这是哪里来的老疯子?” 一旁有人立刻低言说道:“尔等还真是孤陋寡闻,这可不是什么疯子,这是赫赫有名的帝师——张老。” “啧啧,居然是张老,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了,了不得呢!” 原来此老者极有威望,众人立刻禁言,目光灼灼,不知老者如何评价。 湖水微波,涟漪荡漾,正映在几个白裙的少女面庞,但见众女子风情万种,眉目如画。 当前五个正是丁大家与她手下的四个美丽异域女子。 船周围亦站着数十男子,都是儒家文人,这些人个个精神抖擞,气质不凡,此番就是他们改编了歌词剧本。 十六个女乐师个个貌若天仙,站在那里,便如一幅幅绝美的仕女图。 随后,长老被邀请到船中,看过丁大家的舞蹈后,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万分激动,极是赞赏。 当他走出甲板之后,仰天长叹,甚至当众说出要收丁大家等女子为徒,且认为这五个女子的舞蹈,恰是占了五行的金木水火土,这等舞蹈编排的很是不凡,倘若一个人跳虽然不俗,但五个人配合后则是臻至完美,有一种绝对意境上的胜出。 但见张老披头散发的长啸一声:“呜呼!天下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老夫昨夜看到那天空异相,今日来到此地,发现果然不虚此行,此时此刻,真是人生无憾矣。”他这句话一出,周围众人纷纷哗然,只觉着这种结果必然是如此,甚至对两日后的比舞更是无比的期盼。 苏墨瞧见此幕,依然似笑非笑,不得不说百花堂费了极大的心力,当然也的确是有些本事的。 她心中暗自忖道:金虞堂果然遇到了一个实力强大的对手呢! 然而,旁侧男子慢慢勾起嘴唇,微微挑起的眼眸虽然冰冷,却是眉宇间媚意流转。 只听他如焦尾琴般的动人嗓音响起,不屑中又带着凉薄,又仿佛兴趣盎然地道:“百花堂众女子,徒有美貌,不谙世事,有胸无脑,难成大器,今日看来不过如此罢了。”语气里带着一些邪魅与挑衅。 他慢慢起身,来到对面的赌坊,他出手就是一万两黄金,押金虞堂全胜。 真是一个有钱人,一个非常非常有钱的男人。 …… 接下来几日,金虞堂内不断传来百花堂的各种消息。 夏枫已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清茶,随意地在染公子面前说道:“染公子,百花堂这次不惜血本弄来一堆的噱头,甚至这次连当年的帝师张老都请过来了,据说此人对百花堂的评价很高。说她们的舞蹈不流于俗,一个人跳不好的话也情有可原,五个人一起跳着就有一种意境美了,甚至张老收了丁大家等女子为弟子。” 虞染不由摇着扇子浅笑:“百花堂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这次大家都觉着他们能赢,如此也好。” 不得不说,百花堂造势的确很厉害,但越是如此,金虞堂却越是高兴。 虞染已经开了五个大盘,暗自操纵着赌局,若是金虞堂赢了则会挣得盆满钵满。 若是金虞堂输了,他也不会亏一两银子,当然,虞染从来不认为金虞堂会输。 周先生慢慢品了口茶道:“你们弄错了,张老此人不是附庸风雅之辈,他是觉着百花堂真的好,方才这么说,绝对不是请来虚张声势的,张老这次出现可是一个金字招牌。” 虞染微微一笑,接着不以为然道:“一面之词罢了,不过孰优孰劣,还是要对比实力才可。” 就在这时候,外面匆匆来了一个小厮道:“染公子,外面……花公子来了。” 虞染立刻“啪”的合上扇子,轻笑出声道:“甚好,如此看来,金虞堂倒是有了极大的胜算呢!” …… 是夜,明月当空,星罗密布。 比舞大会终于拉开序幕,可谓八卦迭起,不断有令人眼前一亮的伶人走出来。一众伶人的票友们也个个激情万丈。有金虞堂的老票友始终支持着金虞堂,也有丁大家的票友举着牌子,高喊口号,海面空气的温度渐渐升高,观众席中常可以看到唇枪舌剑,火花四溅的场面。 此番两家演出各自都有机关船,机关船内都设有观众席座,如今,为了一睹两家较量的情形,在两艘巨船中央放置无数艘小船,但凡买票的人都可以坐入,已经不分金虞堂的戏票,还是百花堂的戏票。 今夜,戏票已经完全比不上赌场的赌注。 但见,左侧是金虞堂的大船,右侧是百花堂的大船。 众人手中都有着千里镜,只要身子来回转动一下,两边的曲幕都可以一览无余。 为了公平公正起见,两位堂主甚至请来无数的裁判,都是各地赫赫有名的文人墨客,此乃风月圈子一大盛事,甚至还有张老级别的人物自发而来,一来就是十名,这阵仗简直就是非同小可! 众票友争执声不断传来,各处发出喧嚣吵闹之音。 此起彼伏,粗细尖锐,不同语调,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突然之间,一阵鼓乐声从海面袭来,“咚咚咚咚”异常响亮。 众人连忙停止喧哗,知道很快比舞就要开始,个个屏息凝气,翘首期盼,有人拿着千里镜望去,见金虞堂与百花堂各自都有十几个男子同时敲起了鼓,二者敲击的都是开场鼓,鼓点一致,动作一致,抡臂抬腿,甩头摆胯,身形摆动,婉若游龙,隐隐中带来一种剑拔弩张的气势。 另一厢,十个重量级别的风月场老者已经坐定,正是最好的位置,方便互相讨论与寒暄。 只见明镜道长对着张老恭敬一揖,“无量那个天尊,帝师张老居然也来了,贫道这里有礼了。” “原来是明镜道长,老朽失礼失礼,不知道明镜道长这次前来,究竟看中的是哪一家的实力?”张老虽然平日性子不羁,但是明镜此人也是世外高人,当年也是可以媲美国师级别的大人物。 明镜道长只叹了一声,“如此说来,贫道还是比较看好金虞堂。” 张老立刻目光不屑道:“道长虽是世外高人,却是不懂得风月场的事情,老夫可是并不看好金虞堂,那的表演毕竟老套了一些,原班人马几乎没有任何的改变,只知道找个漂亮的女人当噱头,一场戏中都是千篇一律的陈词滥调,当年出现时或许还有一些看头,现在嘛……嘿嘿……”他慢慢摇了摇头,表示非常的看不上。 明镜却低低笑道:“不管如何,贫道却觉着金虞堂的妖姬则是漂亮得多。” “俗,你真俗。”张老接着摇头。 “贫道修行人,哪里有阁下俗气?”明镜不甘示弱的说道。 “哼哼,我们何不打个赌,接下来有三场重头戏,此戏剧其他的内容都是一样。我们就看看这三场重头戏谁演的更精彩。” “此言大妙,不过我还是赌金虞堂全胜。” “哼,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张老不禁长袖一甩。 此刻娓娓道来,此剧是一个可歌可泣的悲剧爱情曲幕,无非是讲述一个浣纱女意外成为了帝王妖姬,不畏强权守身如玉,后来终于与情人相遇,帝王权势滔天,两人一起殉情,最终化蝶的故事。 那所谓三段重头戏,其一:就是男主人爱恋浣纱女,向她表白心意。 其二:是舞蹈时的背景琴乐。 其三:是妖姬化蝶的完美舞蹈。 眼下观众,无论是何人,当年都在金虞堂中看过这段曲幕数遍,如今自然个个都想来看看百花堂究竟有何不同。 终于,鼓声停歇,周围火把灭却,舞台机关在一瞬间启动,众人霎时屏住了呼吸,舞剧终于拉开了序幕。 百花堂的机关船打开后,月光石照耀下,展露出所有的伶人,曲调悠扬响起。 与此同时,金虞堂的机关船也打开来,与百花堂的舞台并无差别,乐师们奏起琴曲,乐声响起。 但闻两边的曲调都是相同,节奏也是合拍,仿佛两旁的乐师有了默契一般。 众人睁圆眸子,起初都害怕曲声嘈杂,此刻看来,金虞堂与百花堂并无喧宾夺主之意,表面上看来应是一场公平的竞争。 紧接着,鼓声铮铮,众伶人舞蹈而出。 帝王登基,铸造长城,场面宏伟。 天地熔炉,万物苍生,凄凄切切。 关外箫声,羽林郎归来,一将功成万骨枯。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然而,从一开始两边出现的人物,台词,剧情果然都是一般无二的。 举手投足,歌词舞曲,都给人一种看着镜子的恍惚感觉。 就在众人觉着不过如此的时候,百花堂机关船下忽然出现了一只轻舟,那舟是几根竹排编织而成,众人只随意一看并未在意,然而再一看,发现那站在轻舟上的蓝衣男子却是男主人翁,众人霎时觉着好奇起来。 张老立刻得意一笑,这种于天地间为舞台的感觉很是独特,这主意正是自己提出的。 就在百花堂男主人翁出现后,于这种极致低调的小舟中,放飞了萤火虫,但见荧光点点而现。 此是重头戏之一,男主人翁爱恋浣纱女,表白心意。 只见那男子提着灯笼,神情忐忑,周围萤光幽暗。 就在众人的目光被男主人翁吸引时,突然间,不远处出现一艘彩色的花舟,挂着红色灯笼,灯火通明,恍若白昼,在那花舟之上,娉婷婀娜的立着一个美人的身影。 笛声轻柔,意境悠悠,好一个逆流而上,道阻且长。 好一个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正是丁大家饰演的浣纱女。 那彩船飘荡在漆黑的海面之上,绚烂星河下,天上人间,显得无比的优美。 那红色的灯笼若女子的心思,酡红娇羞,就在大家目光都落在丁大家身上时,她慢慢退缩走进了船舱,船舱内的灯火接着明亮,照出她的人影如皮影戏般舞动,朦朦胧胧中更显得娇媚,她在船舱内舞蹈着,随着四肢舒展,手臂清扬,正一遍遍的做着浣纱的动作。 男子痴痴的看着她,忽然身子猛地一震,身后,一股红色花火向高空飞速而出,立刻绽放开来。 烟花,恍若他的心情,在这一刻彻底绽放。 这时,海面的天空烟花绚烂,水面倒映天空,满天的星火奇姿曼妙,争奇斗妍。 烟火绚烂,美不胜收,人儿在船中摇曳,风情的魅惑更烟花百倍! 这世上有什么能比烟花更能打动女孩子的心思呢? 有谁又能想到,百花堂为了渲染这一幕,悄无声息的准备了无数的烟花。 一缕箫声飘然而来。紧接着十六个女乐师演奏起了感人的恋曲,虽然是旧曲调,却诠释出崭新的爱情意味。 众人恍若被这美好的画卷所吸引,如痴如醉,如梦如狂,仿佛沉溺在男子深深的爱恋当中。 张老忍不住连连拍手,口中喃喃念了一段诗词,喜上眉梢,真是欢喜的一塌糊涂。 半晌,待到众人回过神来,却发现金虞堂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像认输了一般。 张老不由嗤的一声冷笑,目光挑衅地看向了明镜道长,明镜亦有些讪讪的。 就在众人以为金虞堂要放弃的时候,忽然看到那机关船亮起柔和的光束,慢慢照耀在舞台一个男子的身上。 那男子懒洋洋的坐着,俊美无俦,容颜如完美刀功削出的玉雕,单凭容颜就已胜过方才百花堂男主人翁百倍,正是一个绝世的美男子。 张老立刻不屑地道:“这金虞堂不知从哪个象姑馆寻来这等美男子。” “啧啧,好美的男子啊!他究竟是谁?”有女子已经发出惊叹。 “长得好看又能如何?老夫最是看不起这种人。”张老更是目光鄙夷。 当明镜道长拿起千里镜看向那男子时,顿时一乐,没想到居然是虞世子亲自出场,若是张老知道眼前绝世美男就是无双城那位地位崇高的虞世子时,不知还敢不敢说出方才那番大逆不道的话语。 虞染聚骨扇置于唇边,在这时却是清唱起来,他的嗓音纯净,恍若天籁,内力施展,清澈悠远。 “浣纱佳人、青梅竹马,少不更事,两小无猜。” “十年情殇,恋人离别,梦里辗转,思念佳人。” “遥记当年,君子舞剑,佳人浣纱,爱意缠绵。” “烽火之乱,千里相隔,一句别离,却是难言。” 正在这时,机关船忽然发生了变幻,背景一幕一幕的变幻起来,绝非单一的背景画面,这一次与百花堂的背景截然不同,机关造诣不知胜过几许,周围仿佛出现无数花海,花瓣纷飞,清清雅雅,胜过仙境。 一个白衣少女在花间旋转,没有任何复杂的舞蹈,她翩然如蝶,清丽媚人。 然她的面容隐隐朦胧,看不透彻,却更引入瞩目。 虞染接着唱道:“娇娥美人,如玉似水,花样年华,烽火无情。” “佳人身影,依稀如梦,许下誓言,一等再等。” “何时相见,遥遥无期,只盼一夕,天下无争。” 画面中,一个男子一身白袍,长发飘扬,只用一根银色丝带束着,手持长剑,剑舞绝世,不经意中露出清冷俊美的容颜,又是引起一众女子的惊叹。 张老已忍不住道:“这是怎么回事?又是一个绝世美男?现在象姑馆的男人倒是长得越来越出众了,不过这剑舞的相当不错,相当有水准,只是可惜!可惜了!” 明镜却是咳了咳,没想到闻人公子居然被抓来舞剑,真是闻所未闻! 若是张老知道此人是赫赫有名的东陵卫总指挥使,还敢不敢如此危言损听? 殊不知却是苏墨为了大局,方才劝说闻人奕出场,那男子却是破天荒的应了下来,只为了监视虞染。 …… 春日桃红,夏日芙蓉,枫叶黄了,冬梅又红。 初次爱恋,佳人羞涩,艳丽姿容,倾国倾城。 春去春回,冬来冬归,难以相见,恍若失魂。 伊人指尖,修长寒凉,他轻抚她,艳色红唇。 梦里才能,与你相会,只求佳人,伴我一生。 战马嘶鸣,耳边风声,寒风呼号,冰雪无情。 爱恋深深,情义浓浓,誓言还在,人面春风。 冬雷震震,夏日雨雪,恋上的人,痴痴在等。 唱罢,但见虞染提起身侧一个灯笼,轻轻点燃,慢慢松手,那灯笼居然在空中慢慢腾起。 众人惊愕,究竟是什么让灯笼飞起来的?难道是修行人的术法?殊不知那却是孔明灯。 金虞堂的舞台,上千只孔明灯冉冉而起,悠扬飘逸,无比飘渺。 一盏盏灯,代表一盏盏相思意,恍若一个个无家可归的离魂。 只可怜男儿战死沙场,血染江山,马革裹尸,情郎几时归来? 张老已哭的泪眼娑婆,明镜立刻递给他一只帕子,劝道:“一把年纪,哭成这个样子不好看。” 张老接过帕子却道:“老夫没有哭,老夫只是眼里进了沙子。” 明镜叹道:“海上风大,却不知是哪里来的沙子?” 张老又道:“对了,刚才看到那个浣纱女,从头到尾都在转圈儿,委实是没有本事,一会儿我那五个徒儿跳舞时,让你瞧瞧什么是真正的本事。” 明镜不由一笑,此人固执,绝对不会认输。 此时此刻,众人自然会把第一幕比试,在心中比较一番。 百花堂的烟花绚烂,金虞堂的孔明灯凄婉。 不知为何,这悲哀的一幕却深深打动了众人的内心。 这世间也只有悲伤凄美才是令人刻骨铭心,深深难忘的吧! 第一局的较量,金虞堂显然更胜一筹,但百花堂也绝不服输。 一幕又一幕的剧情演过,男儿九死一生,沙场归来,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昔日恋人却成了宫中妖姬。 二人情意始终不悔,却遇到万般阻挠,最终男儿被人陷害入法场,妖姬悲伤化蝶,曲幕渐渐接近尾声。 与此同时,另有两场重头戏即将上演。 就在这时候,众人下意识地看向百花堂的方向,心中无限期盼,那十六个女乐师演绎出的霓裳羽衣舞曲,究竟又是怎样一种传奇。 还有丁大家与四个女子的舞蹈又是如何的出神入化,居然得到一代帝师张老的最高评价。 甚至于,打破了一生不收女弟子的誓言。 但见一个美貌女乐师吹奏起了笛子,笛声飘渺,由远及近。 而众人立刻被这乐声给吸引了。 就在动人笛声之下,丁大家带着四个美丽的异域女子赤足立于舞台,四个女子穿戴翩然如蝴蝶,身后背着两扇巨大蝴蝶的翅膀,四人围着丁大家优雅旋转,但见五个美人一举手一投足,一笑一颦都是一致,舞姿婀娜,优美动人,笛音也是如梦如幻。 这样美丽的夜晚,海景怡人,海浪沙沙,很是适合悠扬的乐音。 笛音飘渺,听闻起来有一种神秘的感觉。 很快,十六个女乐师一个接着一个演奏了起来,每个人手中拿着一种乐器,琴瑟鼓乐,笛萧竹笙。 最后一名女子捧出一具斑斓色彩的美妙乐器,这具乐器的形状是龙身凤形,半月弧度,弧形连翻窈窕,琴身竖起,崆峒木漆以金彩璀璨生辉,顶端探出菩提叶的雕饰,凤凰细颈,弯弯琴首,优雅自然,弧度之上连着十四根弦。 “这是什么?”众人目光好奇,从没有见过这等乐器。 “凤首箜篌!”一人不禁大叫了起来:“这是传说中的乐器。” 张老立刻笑道卖弄:“不错,此乃传说中的凤首箜篌,古书中有记载,言道有凤首箜篌,长二尺,腹七寸,凤首项长二尺五寸,弦一十有四,凤首外向,轸有鼍首。” “那么凤首箜篌有什么不同之处?”明镜道长问道。 张老道:“当日千佛洞中的壁画绘制出凤首箜篌,据说是一种天竺乐器,音质低柔,远胜古琴,而且驾驭曲调难度极高,又因为华贵奢侈,寻常人难得听闻,所以此乐器很难流传出来,有人曾说凤首箜篌是乐器中的凤凰,其他的乐器则如百鸟朝凤,凡鸟如何能比得上凤凰呢?所以这第二场比试金虞堂已是败了,绝对败的很惨。” 听着,众人望向十六个女乐师的目光带着崇拜之意。 那十六个华服的女乐师,以典雅娴熟的指法,演奏出传说中的霓裳羽衣舞曲。 落在众人耳中,确是一曲好听且清澈的天籁之音。 众人一个个昂首望去,目光痴迷,就像陷入了魅惑完美的幻境。 但闻乐声曲折,夜雾凄迷,伴随着海浪滔滔,绮丽如霞,乐声又似在诉说男儿离开沙场的情怀,渴望与佳人来生再续前缘,哀怨的乐声藏着淡淡的寂寞,带着深深的无奈,人生有八苦,男儿纵有一身傲骨,却是求不得苦…… 丁大家与四个女子一起起舞。好一个爱别离,求不得。 意境悠悠,刹那之间,众人屏住了呼吸,直觉得五个女子仿佛都已翩然若蝶,直觉着那旋舞的美人,要化蝶而去,遥不可及,却又是那么的让人怦然心动。 五个女子化茧成蝶,褪去了外面的衣衫,穿着单薄的白色舞裙,露出修长的玉腿,齐齐躺在甲板上,十条腿抬起,放下,扭动,屈膝,抬起,十条腿组成各种美丽的造型。 众人惊叹,果然就如张老所说,这舞蹈五个人一起跳着,给人一种意境的享受。 五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舞姿翩翩,愈发凄婉,众人目光都不由地痴迷。 百花堂果然是有实力的,十个评判目光深深望着百花堂的表演,一言不发,生怕错过任何一个曲调,任何一个舞蹈细节。 没有人去想金虞堂该如何表演,没有人会认为金虞堂能胜出眼下的两场比试。 固然金虞堂第一场赢了,但这两场却是望尘莫及。 张老已忍不住自傲地道:“老夫觉着能收这五个女弟子,此生足矣,此生无憾!” 就连明镜此时也叹了一声,只觉着金虞堂要败了,因为没有人能胜过眼下的意境。 忽然,空中一个男子优雅的声音不屑传来,“世人真是无知,乐器只是一种器具,根本乃是无心之物,因人而生,因人而奏,乐器当以心弹奏,岂能这般只知炫耀乐器,舍本逐末,真是华而不实,生生糟蹋了那凤首箜篌,更是对霓裳羽衣舞的侮辱!” 但见金虞堂台上一个男子优雅地坐着,带着帷帽,让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波心处,那男子的头顶一轮明月清澈,而他声音优雅似水,婉转盈盈。 他抬起修长玉指,轻轻抹过面前琴弦,语气淡淡地开口,亦带着淡淡的讥讽:“可惜霓裳羽衣曲根本就没有失传,只是在你们意想不到的地方流传而已,何况那十六个女人所杜撰的乐曲根本就是自己随意所创,今日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霓裳羽衣舞曲,世间人能驾驭这一曲,能随这一曲舞蹈的,怕是根本就寥寥无几,若是你们那五个女子还能跟上我的霓裳羽衣舞曲舞蹈,方才是真正的实力!” 男子慢慢抚弄琴弦,忽然轻声道。“道从心生,本心为乐。” 琴弦一挑,“砰砰砰”几声,十六个女乐师手中的乐器全部被摧毁。 霎那间,周围的声音全都消失殆尽。 无耻!众人脸色一变,张老正要发怒。 “咚”“叮”“咚”,接着淡淡绝美的琴声响起,众人眼前宛如看到海面升腾一朵朵娇艳的莲花。 张老揉了揉眼睛,发现这不是幻觉,的确有一朵朵莲花从海面升起,含苞待放。 本心,何为本心,他忽然感觉到一些玄奥之意在内。 他忽然想到了观音法门的耳根圆通章,但自己却是无法参透,只听到灵魂深处那一声声拨动的弦音,那莲花闪耀着金色光芒,等待绽放的那一刹那。 忽然,节奏发生了变幻,男子左手右手的韵律已不同,一手如高山流水,一手若霓裳花开,一手极快,铮铮而响,一手极慢,慢如花开。但见他左手晃动,指尖翻飞,广袖清扬,幻做千手观音般,琴弦嘈嘈切切,宛如雨丝,纷纷扬扬落在了七根琴弦上,右手慢条斯理的挑、拨、抹、撩、滑…… 瑶琴虽有七根弦,不及凤首箜篌的十四根弦,但却曲韵千变万化。 各种奏弦技艺让人不可思议,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微风吹拂帷帽上的黑纱,男子琉璃般的眼眸若隐若现,让人看不透他的内心。 他的眼神就像没有任何情感,幽邃的黑眸带着淡淡冷漠,淡淡的魅惑。 张老此刻瞠目结舌,没想到对方的乐师如此了得,十六个顶尖的女乐师在他面前宛如尘埃一般。 丁大家正在舞蹈着,直到十六个女子的乐器被毁,几人不得不跟随着男子的曲调舞蹈,却发现自己难以驾驭。 五个女子居然无法合拍,情急之下,丁大家只得一人领舞,四个女子在旁侧伴舞。 就在这时,金虞堂的妖姬出场了,她的出场与众不同。 她从最高空飞舞而下,慢慢的,慢慢的飞落下来,艳丽的衣裙翩然飞舞,背后也有一对漂亮的蝴蝶翅膀,看上去就像是一只五彩而蹁跹的蝴蝶,而她雪白的面庞媚意袭人,姿态完美。 虽然众人已有了心理准备,在第一眼看到妖姬真容的时候,还是被惊艳到了。 张老望着妖姬瞠目结舌,已说不出一句话来。 明镜面无表情的拿出早已备好的帕子,擦着鼻血。 她虽画着妖艳的妆容,红色眼线斜挑,但众人并不觉着与剧情冲突。 在众人的眼中,她已不是人,她是妖。 一个失去爱人,殉情的女人,从此化身为蝶妖。 她穿着一身紫色蝶恋花的纱裙,轻裹住她窈窕修长而且完美的身体,动人中带着些靡丽浮华,而她的姿态是那样的妖娆惑人,斜斜地摆出一个定格的舞姿,微微侧着身子,转过头来,黛眉轻挑,如云清扬,凛冽的眸子中更有一种惊艳绝世的美。 那已不仅仅是一种美。 那甚至是一种魅,妖娆入骨的魅,绝世妩媚之魅。 是那种只需一眼就觉得心神巨荡,夜不能寐,魂不守舍的绝世妖魅。 这一刻,她只是出场,就已惊艳全场。 世上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漂亮的女人,这般魅惑的妖姬更是无法阻挡众人对她的欣赏喜爱之意。 就是那弹奏琴曲的男子,看了她一眼,目光中也闪过一抹惊艳,随之微微一笑。 指尖轻抹琴弦,曲调中,内心世界开始一点点的崩碎,这世间恍若幻化而成的一般。 曲调骤然往下掉,对方似乎不安好心的想要看到这个出场的妖姬如何出丑。 她却依然不为所动,姿态优雅而慵懒,同时指尖划过颈部,露出一抹精致锁骨,里面白色纱衣则显露出肤色白腻,宛如美玉,胜过丝绸。 忽然,她背后的翅膀“啪”的散开来,变成一只只绚烂的蝴蝶。 那翅膀正是成百的机关蝴蝶组成,但闻琴声悠悠,但见蝴蝶飞舞,无数翅膀拍打着。 而她与蝶共舞,此处不胜寒,仿佛要随风而去。 这一幕,凄凄然,胜妖娆,愁煞人。 究竟是谁把爱情的烛火点燃,却又无情的熄灭? 究竟是谁把谁的爱情唤醒,却又无奈的离去? 这一刻,任何人都能感受得到妖姬舞蹈中的悲伤,感受到爱人离去深深的绝望。 感受到她难言的思念,仿佛要追随他到海角天涯,天涯海角。当众人看到她的舞蹈,不由又是呼吸一滞,没想到人已美到极致,舞蹈也毫不逊色,长腿踢起,衣诀飘飘,裙子犹如漫卷的云层,又如荡开的水波,在众人心中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震撼着每个人的内心。 乐声节奏极快,女子随着琴声舞动着,数百只蝴蝶翩然而飞,荡人心波。 随着她的舞蹈,周围众人不断的发出惊叹,抽气声。 只是,舞蹈能跳到这样完美,实在是一种罪过啊! 男子不由勾了勾嘴唇,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可以驾驭他的琴音,可以随着他的琴音而舞,游刃有余。 反观丁大家五人的双腿,在那里摆弄扭动着,勉强跟着节奏却失去了美感,就好像跳着艳舞的女人,露出大腿,颇有些艳俗的意味,真是污人双目。 “老夫认输了,此时此刻,欲语已无言。”张老不禁站起身子,目光深沉,长叹道:“听闻到真正的霓裳羽衣曲,方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但是听闻到这样的曲声,又能看到妖姬这般的舞姿,我心情澎湃如海,纵想说些什么,却是发现言语完全苍白,面对这种境界,词藻已感贫乏,完美的让人无法形容。” “无言,有时也是一种境界。”明镜道长慢慢地道。 “佛家讲究一个禅机,此也是无言,却是世间的最高境界。” “其实,有些事物,本就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明镜道长喃喃说道。 “不错,不错。”众评判听闻此言,慢慢点头,觉着忽然悟到了一些什么。 然而,就在此刻舞台忽然发生一个变故,顿时让众人真真无言,只见一个男子忽然出现在妖姬的身侧,张老霎那间神色惊诧无比,这男主人翁怎出来了?按理说剧情里已经死了人物,怎能在这里出现? “你怎来了?”苏墨也是不由一怔。 “卿卿,我要和你共舞。”虞染说道。 “为何?”苏墨挑眉。 “方才看到你好落寞,我要陪着你才可。”虞染深情地望着她。 星空下,虞染目光潋滟如波,唇边似笑非笑。 只见男子握着女子的手,两人翩然共舞,身姿潇洒,无数的蝴蝶在二人身旁飞舞,栩栩如生。 孰料到男子的舞蹈亦风华绝代,堪称一流,眼前绝对没有人能够抵抗得了这般双双共舞的魅惑。 张老瞠目结舌,没想到金虞堂人才辈出,不但那妖姬可以舞出完美的舞蹈,眼前男人竟然也不是泛泛之辈,两个人的舞姿配合地天衣无缝,可以说是出神入化。 虞染唇边似笑非笑,那一身精美蓝色锦袍暗光流动,在他舞动的时候,清爽的竹香气息不断传来,那是一种舒爽而又清涟的气息,男子舞蹈时洒脱优雅,姿态宛若行云流水,一个转身已是落英纷飞。 妖姬与虞染的配合,二人风情无限,最终就像一对恋人悱恻缠绵。 两人的舞动,渐渐令天象发生了异变,晴空一道道雷电划过,张老吸了口冷气,方才知道这是一种更高的意境。 台下众人不由惊叹,没想到并非是妖姬化蝶,连男主人翁也一起化蝶。 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最终却有一个让人感到欣慰的结局,倒真是一个令人意外的落幕曲。 旋律越来越悠扬,越来越婉转,二人的舞蹈就在这时结束。众人疯狂欢呼。 虞染忽然吻住了她的唇,“卿卿,我愿意与你化蝶。” 大概这一舞观众太热情,她已无法当众打他一巴掌,远处闻人奕的目光阴沉了下来。 台下一众女子已开始尖叫,男人们一双双火辣灼热的目光,似要把虞染盯个窟窿。 “呃。”张老红着脸,几乎捂着面颊道,“现在的年轻人实在太热情了!” “无量那个天尊,年轻真好,年轻真好。”明镜道长擦着鼻血道,“贫道想要还俗,真的想要还俗。” “金虞堂,妖姬。” “金虞堂,妖姬。” “金虞堂,妖姬。” 所有人都喊着妖姬的名字,正是金虞堂的妖姬,这一宿,金虞堂的妖姬已红透了半边天。 百花堂堂主摇了摇头,现在他知道百花堂已败了,彻底的败了。 丁大家扭动了半晌双腿,曲终方才从地上爬起了身子,已无人多看她一眼,她看着对方二人,是那样的相衬,她已自惭形秽,完全低下了头。 胜者王侯败者寇,从此世间再无百花堂,从此也再无丁大家。 --- 第064章 表兄表弟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0 本章字数:8741 五彩斑斓的灯火在街道两侧闪耀着,金虞堂获胜的消息几乎充斥在齐国海域小镇的每个角落,丁大家这次输的彻彻底底,终成为了妖姬的垫脚石,当日百花堂安排百名说书人自吹自擂,到头来却是贻笑大方。 此番金虞堂带给大家三个惊喜,其一:神秘琴师对抗了十六个美女乐师,张老评价此曲才是真正的霓裳羽衣舞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然而这个神秘琴师却是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 其二:俊美的男主人翁就是金虞堂堂主虞染,此人才华横溢,俊美无俦,据说昔日还向妖姬当众求婚表白,不管这是不是噱头,但最后落幕时的一吻让人心中沸腾,当然,多数是女子心中沸腾,很多男子的心中却都是羡慕嫉妒恨的。 其三:金虞堂妖姬的名声也不胫而走,妖姬,绝世美丽的玉人。这次来观赏的都是上层圈子里的人,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妖姬的名声会让越来越多的人知晓。 毕竟,不论何时,一个美丽的女人都是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 一场演出下来,很多名人都慕名涌来,想要拜访妖姬,却从头到尾只有周先生在接待。 就是张老等人也被拒之门外,明镜道长也只能在旁侧安慰一番。 众人觉着女伶人不论如何美丽,亦不过是花瓶一般的存在,日后顶多就是成为一个行业的行首。 若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一定会借这个机会,认识风月场的泰斗人物——譬如张老。 毕竟,一个有才华而美丽无比的女伶,也是可以受到世人尊敬的,更可以身价千倍。 于是,张老恼怒的评价:“这个妖姬委实是太傲了!不但傲气,还很蠢,且看她以后如何混下去?” 其他风月场的泰斗也道:“一个刚刚出道的女伶而已,居然就这么傲气,日后定难成大器。” 但见,张老怒气冲冲的拂袖而走,其他人也跟在其身后摇头离开。 就在外面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苏墨坐在船舱内慢慢梳理着头发,对任何的事都置之不理。 她伸出芊芊素手,散开复杂繁琐的发髻,取下各种珠翠玉簪,像以往般随意地把发丝轻盘起来。 忽然,少年傲气的声音从天书中传来,带着淡淡的不屑道:“我说……女人,本公子方才修炼了三日,不想外面就已经热闹无比,看来金虞堂这场演出很成功不是?”说着少年高贵的身影从天书中冒出,斜倚在墙上,一双美丽漂亮的眸子正斜睨着她。 “成功又如何?不成功又如何?”苏墨慢慢解开外面五彩华丽的舞服,里面穿戴着薄薄的纱衣。她可从来没有考虑成为一个风华魅世的苏大家! 一开始她只是想要代替丁大家,随后与金虞堂合作而已。 当然,她并不知道金虞堂会发生这种变故,更没有想到自己会一炮而红。 亦没有想到虞染与闻人奕会同时对她有兴趣。 不想今生发生了如此多的变故,前世她是世人争夺的对象,如今,她激流勇退即可。 思索着,苏墨下意识的解开了外面的纱衣,露出了里面水蓝色的肚兜。 少年立刻别过脸道:“女人,你难道不知道避讳一下么?” 苏墨笑了笑,换上一件素雅的衣衫,轻声笑道:“这么说,公子前些日子在天书里一直都是什么都没有看过,非礼勿视不成?” 少年立刻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平日里你穿着男装,又没有浓妆艳抹,但你现在看上去更像是个妖精。” 寻常人做一个动作没什么了得,但一个妖精做出相同的动作却是令人想入非非的。 苏墨闻言笑意加深,指尖一抹眉毛,那墙壁上明亮的壁珠正映出她妖媚惑人的面容,镜子里的妖姬一笑一颦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妖娆,唇畔正发出云雾般的叹息,“谁让我现在是妖姬的身份,世人看到我这个模样,谁能想到我就是墨门内门的苏墨呢?” 少年不由一怔,接着轻哼一声,面颊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微红,“平日里看着你都是男装素颜的样子,不想今日却看到你浓妆艳抹的模样,的确是判若两人。” 苏墨勾起惑人红唇,“其实,只要判若两人就好。” 此时此刻,少年发现,她的媚意似乎可以收发自如,此与化妆的关系不大。 平日里,苏墨男装时候的模样,看上去中规中矩,望上去与皇家贵族的美少年没有什么不同。 这一刻,一举手,一投足,却是真正的魅惑在了骨子里。 虽然对于真正善于观察的人来说,还是会有破绽,却比一般的易容术要强大很多。 总之,这个女人真是非常善于伪装自己,他甚至有些好奇的觉着,究竟是怎样的过往让她如此善变? …… 彻底散场后,金虞堂为了摆脱热情票友的纠缠,把大船慢慢行驶到了另一个码头。 虞染坐在船头,风情万种的笑着道:“诸位这次辛苦了,我请诸位出去用膳。” 金虞堂众人立刻欢喜地叫着:“太好了!金虞堂这次获胜,染公子请客,大家可以去最好的酒楼吃一顿。” 周先生立刻咳了咳,凑到虞染耳畔说道:“染公子,金虞堂的人实在太多了,怕是此地酒楼坐不下,其实大家在这艘船上也可以用膳的,不如我去请几个大厨过来。”周先生是金虞堂中的总管,对于堂内账目很是清楚,毕竟那个神秘琴师实在是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就拿走了金虞堂一万两黄金,那可是金虞堂整整一年的收入。 虞染则拿着扇子轻声笑着:“阿周不用担心,这次妖姬说过安排几个大盘赌局,所以金虞堂这次翻倍挣回来了。” “什么?这事情……我怎不知道?”周先生诧异地问道。 “你负责金虞堂的演出,其他事情让夏枫去做就是了。” “是啊!赌局的事情是我安排的。”夏枫用力拍了拍周先生的肩膀。 “没想到,妖姬姑娘真的很有头脑啊!”周先生不由呆呆一怔。 “正是,只有这种聪明的女人才适合做金虞堂的老板娘。”虞染眸光一闪,低低的说道。 “好了,大家,今晚去最好的酒楼,不醉不归!”夏枫笑眯眯地道。 “好啊!这实在太好了!” 众人无限欢愉,只有不远处的男子一袭白衣,立于灯火阑珊地,目光直视着虞染。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虞染怕是已经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虞染回眸望着闻人奕微微勾了勾嘴唇,目光挑衅,长长吁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心中有种万分舒畅的感觉,那当众一吻,真是让他意犹未尽,还有那女子的味道真是越来越可口了。 闻人奕望着他的目光冷冰冰的,犹如寒冰冷霜想要冻结一切,也就是虞染脸皮极厚,若是换做旁人的话,只怕已是早被冻成了冰渣。 此刻,周先生摇了摇头,这两人的关系真是越来越不融洽了。 但见金虞堂的众人都欢天喜地,船只已经靠着码头停下。 忽然船舱的门打开了,随后卸妆后的苏墨悠悠然走了出来。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望向妖姬的目光个个小心翼翼,充满了探究,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女子淡雅素色的裙摆垂着地上,就像一朵绽放的玉莲,轻轻的迈开一步,浑身就荡出无限的风情。 眉目如画,肌肤胜雪,分明卸去了妆容,却有一种魅惑到了骨子里的风情。 总之这个女子实在是太奇怪了,竟拒绝了风月泰斗的邀见,他们初以为这个女人太傲气,可是在她身上感觉不出来任何的自以为是。只能感觉到神秘,他们甚至在演出之前没有一人见过这个女子,大概只听说过虞染公子曾经向她当众表白,而后演出时看出染公子对她非常喜爱,甚至最后结束关头亲吻了妖姬,说不定这个女人很快就能成为金虞堂的女主人不是? 闻人奕的目光立刻落在苏墨身上,目光深邃清寒的如同千年寒潭。 他发现这个女子卸妆后的模样更加妖媚动人,带着绝世的魅惑。 他起初以为是化妆的缘故,以为苏墨刻意把自己画的妖媚无比,然而这一刻望去,很难把她平日女扮男装时的样子联系一处,这个女人实在是非常善于伪装,一眼望去与男装时已彻底判若两人。 他心中立刻明白,这个女人想要把妖姬与苏墨的两个身份区分开来。 他望着她,目光渐渐的流露出一缕淡淡的温暖。 “饿不饿?”这时,闻人奕慢慢走上前,目光深深看着她, “嗯,是有一些饿了。”苏墨抬眸望向他。 “一会儿金虞堂会去天香酒楼,如果你愿意去,我会陪着你。” “等等。”虞染忽然悠然地走了出来,“闻人奕,我金虞堂请客吃饭,与阁下可没有半点关系?” “如何没有?难道今日的演出我没有帮忙?”闻人奕挑眉问道。 “不管怎样阁下已该减肥了,你的身材哪里有本公子的好看,舞剑的感觉也实在是差强人意。”虞染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忽然转眸看向苏墨,“不过卿卿现在很美呢!真是越来越美,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最美,大概是本公子的吻,终于打动了你的芳心不是?” 苏墨手中却拿着一枚银针,目光冷冷看着他,虞染立刻笑了笑道:“卿卿是害羞了吗?” “虞染,我不喜欢无耻小人觊觎我的未婚妻。”闻人奕冷冷扫了他一眼。 “啧啧,她和你只是暂时的,本公子可是堂堂正正的追妻,怎会是小人?” 旁边众人无意听到二人的谈话,脸色变了又变,没想到染公子果然真的是与闻人公子成了情敌,这个妖姬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些!竟然会让两个公子对她一往情深? 正所谓,一个女人身价如何,只要看追求她的男人即可。 也难怪她要拒绝风月场泰斗的邀请,原来人家根本就看不上那些老东西啊! 苏墨看了二人一眼,又是一副剑拔弩张的姿态,不由摇了摇头,自行离去。 当众人反应过来时,哪里还有妖姬的身影。 夜空,漆黑如幕中闪耀着点点星光,酒楼,一扇半开的窗户里传来吃酒划拳的声音。 几个男子品尝着美酒,正是一脸的享受,透过窗子望去,目光正看到了下面一个女子。 “你们快看看,妖姬,那个就是金虞堂的妖姬吗?”一个贵族男子连声问道。 “真的假的?金虞堂的妖姬怎会来这种地方?”另一个男子不可置信地问道。 “不错,是她。方才我看过演出了,用千里镜瞧见她的面容。” “她竟然是一个人啊!啧,这次机会不错。” “把她带回去,这种美人在榻上尝起来一定滋味不错。” “胡说什么,这个妖姬可不是勾栏之地的花魁,人家那身份肯定了得,轮到你来觊觎?” “等等,什么金虞堂的妖姬?你们方才说的什么?”桌前另一个男子的神态有一些高傲,气度神韵清高,头戴紫金冠,身着紫色锦袍,腰束白玉带,颇有些皇家贵族的气势。 这几个公子哥儿先是一愣,接着面面相觑。 毕竟,在此处不知道妖姬的人实是少数,随后有人立刻拊掌笑道:“我们忘记八王爷是刚刚到这里的,您恐怕不知道吧,今天百花堂与金虞堂在临海比试了一番,结果百花堂输了,尤其是这个妖姬的舞蹈风华魅世,一舞倾城,那舞姿让我们看的口干舌燥,眼神都直直的,不信的话,你看下面那个女人就是金虞堂的妖姬,是个绝色的大美人。” 八王爷目光随意一瞥,没有看得仔细,但见对面女子垂着头,并没有露出五官,浑身上下如玉器一样泛着完美莹泽的光泽。 收起目光,八王爷只是轻笑一声,“你们这些人只知道女人女人的,本爷可是出来做大事的。” 众贵族正值风流年纪的时候,瞧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谁也笑不出来,连忙道:“什么大事?” 八王爷勾着嘴唇道:“本王是奉皇命而来,让我找到天下第一奇才,据说此人已经在这里出现过了。” “什么……什么第一奇才?”其他几个纨绔子诧异得问道。 八王爷撇了撇嘴道:“现在你们只知道醉生梦死,却不知道这个世道快要乱了。” “世道快要乱了,这是怎么回事?”其他人不可置信地问道。 “天空城有世外高人夜观天象,一个月前说是不久会有妖星入世。” “妖星入世?不是七星伴月么?”众公子不由一惊。 他们只知道前几日的七星伴月,哪里知道这些妖星的事情,不过天空城却是一个了不得的地方,里面传出来的消息肯定没有虚假,何况眼前的八王爷也绝非口无遮拦之辈。 “七星伴月那是吉兆,自然与妖星不同。”八王爷抿了口茶,语气不屑道:“现在各国的皇族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据说历来的这种妖星天象都是不好,妖乃是邪佞,怕是会引起天下大乱,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为了天下苍生,必须防止一系列可怕的事情发生,所以需要寻找一些强大修真势力联合起来保护皇权,眼下我就是要找到各个有实力的高人,而这个天下第一奇才就是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哦?愿闻其详。”众人这时方才面色认真。 “天下第一奇才名叫师缨,他博古通今,更是通晓机关封印之术,可以用机关建造出坚固的城池,亦可以用阵法布置出强大的封印,据说在很久以前就发生过一次动荡,此人布下一个阵法,封印过一些污秽之地,最终保护了一方水土的平安,不论如何,这个人的实力都非常利于天下,是各国都渴望招揽的对象,不过此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天下第一奇才既然这么有名气,为何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他?”一个贵族少年问道。 “是啊!你说的那个动荡的时候又是什么时期?我怎都不知道?”另外一个贵族接着好奇的看着他。 “据说,那是发生在一百年前,所以知道的人很少。”八王爷慢慢说道。 “一百年前,那人岂不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了吧?” “对了,此人还有什么特征?我们可以帮着王爷留意。” “不清楚,我只知道此人平日里都会打伞,青色的纸伞,而且身边会莫名出现一些机关兽。” “这种打伞的老头子应该不难找的,那机关兽大概就是木牛流马之类的,走不动路的时候,肯定骑着方便,八王爷还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留意的。” “多谢诸位,我敬各位一杯。”说着八王爷举杯畅饮,刚刚放下酒杯,他目光一侧,忽然看到一个熟人。 但见一白衣美男子立在楼下,长得俊美无俦,玉树临风,风姿翩然,宛若天神,眉宇间带着轩昂,正站在夜风里,目光看着对面的妖姬。 此人正是齐国五皇子闻人奕,亦是他的五哥。 八王爷仲怔片刻,这时不由得犹豫了一下,觉着居然在外面遇到了皇族的兄弟,虽然这个闻人奕平日与任何人都不亲近,毕竟,还是皇族的血脉至亲,自己要不要给他打个招呼? 正思索着,这时又一群人从远处走来,其中一个蓝衣男子打扮的非常优雅华贵,亦是丰神俊朗,姿容绝色,贵气不凡,大概年约二十岁左右。 那男子笑道:“闻人奕,你那妖姬未婚妻这次就算跟着你回去,我也必须跟着一起。” “虞染,你离我远些。”闻人奕不悦地看着他。 “你能看你的母亲,难道我不能看看我的姨母?”虞染笑眯眯地说道。 “姨娘?原来你们是表兄弟?”苏墨抬起眸子,气度神韵悠然。 “不错,我母亲和他的母亲是亲姐妹,但是我和他却是不同的,此人实在无耻。”闻人奕似乎对于二人之间的亲戚关系有些难以启齿。 “闻人奕你居然嫌弃与在下的亲戚关系,当年姨母为了你的人生安全,让你死乞白赖的住在我那里,你这条命都是我金虞堂给的,现在你居然嫌弃本公子这个表弟,不过我却是不会嫌弃你的,既然你要回去那个水深火热的地方,我也要跟着你们一起去的。” “虞染。”闻人奕忽然认真的看着他。 “什么?”虞染轻轻勾了勾嘴唇。 “你实不该开金虞堂,而是去卖狗皮膏药。”闻人奕讥讽地看着他。 “不错,我就是喜欢当狗皮膏药,你能奈我何?”虞染唇边带着淡淡的轻笑。 苏墨觉着这二人斗嘴的时候实在有趣而无奈,她忍不住别过头去,抬眸看了看夜空。 此刻,八王爷却是一下子愣住了,他用力挤了挤眼睛,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心中觉着有点不可置信,但是对方的脸庞,还有她的五官,还有这气质风情……她分明就是三皇子的“妖姬。” 八王爷当然记得非常清楚,这个妖姬虽然很少出现,但他曾经去过三哥那里,无意中看过一眼,霎时惊为天人。 只是这个女人明明在恶人岛内,为何乎出现在此地? 不过他记得闻人奕好像也去了一次恶人岛。 难道……莫非……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是让他更为震惊。 闻人奕看着苏墨,冷峻的面容毫无表情,“妖姬姑娘,对着这个男人吃饭只怕也是没有胃口,其实我那里也准备了宵夜,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我一起回去。” “很好,我也这么觉着。”苏墨点了点头,她已不想多在此地停留。 苏墨向闻人奕走去,此地台阶甚多,高低不平。 下台阶时闻人奕轻轻拉了她一把,女子的手轻轻落在对方的手心中。 那手真是绵绵软软,指尖修长,如玉润泽,而闻人奕一拉之后再也没有松开。 “此地路不好走,我拉着你。”闻人奕头也没有回,面容却有些羞赧。苏墨脚下的鞋子还是极高的跟,的确是走起路来不便,也就任由他拉着自己。 看着两人拉着的手,八王爷的眼中立刻涌出了强烈的兴趣,这倒有意思了,三皇子的妖姬居然成了五皇子闻人奕的未婚妻,皇族里虽然有些龌龊的秘辛,但是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有趣。 当然,若是父皇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吧! 有意思,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这二人看样子是要去齐国皇都,不知道老三瞧见自己昔日的妖姬,成为老五的未婚妻,究竟作何感受? 这个妖姬魅惑了三皇子,现在又魅惑了五皇子,若是因为此事闹起来,怕是皇族会把二人一起赶出去,不错,最好赶的越远越好,这个结果是他最想看到的。 从此以后,就少两个与他争夺皇位的人了。 此刻,闻人奕并不知道已有人看到了这一幕,他见虞染没有追来,心中只觉淡淡欢喜。 一路上,他僵硬地拉着苏墨的手,感受着少女指尖淡淡的温度,他羞涩道:“妖姬姑娘,若是你日后愿意可以去东陵卫那里,我今晚就带着你离开金虞堂,两日后我们就一起去齐国皇都,如何?” “对了,闻人,你在皇族排名第几?”苏墨柔声问道。 “第五。” “你分明是三皇子的叔叔,却要叫他哥哥不是?” “不错,我一直叫他三哥。” “有一件事情你难道真的没有考虑过?” “什么事情?”闻人奕回眸,月色下正看到对方那闪耀着媚意的眸子。 苏墨曼声道:“金虞堂妖姬的面目现在已经很多人知道了,而且你带着我回去,让那些知道昔日三皇子的妖姬成为五皇子的未婚妻,岂不是更让人气恼?” 闻人奕却道:“我不在乎其他人如何去想,只要带着你去见我母亲就是了。” “见你母亲?用妖姬的身份?”苏墨又是一怔。 “不错,在这世上,只有母亲真心盼着我早日成婚,她是一个多才多艺的女人,虽然,我自幼很少去欣赏音乐与舞蹈,不过你今晚很美,真的很美,我母亲一定会喜欢你的。”他垂下眸子微微羞赧的说道。 “原来你找我做未婚妻,只是为了安慰你的母亲?”苏墨抬起眸子。 “不错。” 苏墨立刻唇边笑容妖娆,“只可惜我们并不是真的未婚夫妻,你难道没有想过一日她会真的失望?” 闻人奕却叹了一声,“不会失望,因为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苏墨微微动容,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同情。 二人一直拉着手,走了很久,甚至到了平路上,两人紧握的手依然没有分开。 直到二人来到闻人奕的屋子内,苏墨用过了宵夜,随后感觉已是精疲力尽。 她疲惫不堪地卧在了榻上,感觉到对方坐在自己身侧,而她的呼吸慢慢的轻柔了下来,心中浮起了一丝暖意,他立刻拉开了被褥轻轻盖在她身上,孰料到苏墨却翻过身子,竟下意识的枕在他的腿上,闻人奕一怔,只好一动不动。 这一睡,就是整整一宿,待到苏墨睁开眼的时候,竟然已是清晨。 --- 第065章 再次相遇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0 本章字数:9782 清晨的阳光璀璨迷人,正照耀在少女明媚动人的面庞上。 苏墨睁开眸子,目光如流火,正看到闻人奕靠在墙壁上,自己则轻轻趴在了男子的腿上。 阳光穿透窗棂,照耀着他那俊美得如同雕刻般的五官,透出一种清冷的,神秘的华贵气息。 闻人奕睡的很轻,感觉到苏墨有了动静,立刻睁开了冰冷的眸子。 他的目光直直看向苏墨,见苏墨也在看他,唇边慢慢勾起一个优雅动人的弧度,使得他整个人冷冽如霜的气质变得清雅了许多。 苏墨吁了口气,缓缓的坐直了身子,舒展了一下手脚,感觉体力终于恢复过来。 她的面容始终带着一副慵懒散淡的表情,别有一番诱人的优雅。只是没想到昨夜自己居然把对方当成了抱枕,不过靠在他腿上真的睡的非常舒服,但至于对方睡的如何就不得而知了,当然若是谁要是坐着睡上一宿,自然也就知道个中滋味了。 “抱歉,昨晚我太累了,靠着你不介意吧?”苏墨不动声色的抬起迷人的眸子,转头轻声问道。 “嗯。”男子垂目敛容,轻轻揉了揉膝盖。 昨夜他一直不敢乱动,害怕扰了她的睡眠,确确实实很不舒服。 苏墨目光明亮坦然,站在窗前,越发的从容优雅,接着悠悠问道:“闻人公子,现在天色已不早了,你说要三日后启程,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下接下来行程需要的东西?” 闻人奕点了点头,接着起身给她准备了一份热粥,昨晚他居然一直燃着炉子,心细如发,苏墨从他晚上的举止看出此人对她非常贴心。 他转眸淡淡说道:“妖姬姑娘用膳后,可以回去先准备一番,如果我这里有什么需要替你准备的,姑娘也可以告诉在下的。” 苏墨坐下来吃了一口粥,忽然想起了什么,半开玩笑地道:“既然如此,闻人公子可以把你的冰狐借给我吗?” 事出突然,闻人奕不知她什么意思,微微怔了怔。 片刻后,他黑漆漆如星空般的眸子定定的望着苏墨,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回轮到苏墨诧异的看着他,眨了眨眸子,眼波流转。 本以为他还要考虑一两日时间,或者根本就不可能借给自己,没想到对方居然应了,而且答应的非常利落,苏墨的眼中却闪动着流水般的目光,不禁想起天书少年那日所说的考验对方真心,如此看来……他倒是真的非常有心。 院外的冰狐正对着池水照着它雪白的身影,悠然自得的甩着尾巴,眯着眸子摆弄着额前一缕白色的长毛,忽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哆嗦了一下,心中觉着隐隐有些不安。 闻人奕拿出一个精美的袋子道:“我这里还有一个灵兽袋,你若是带着它不便,可以让它进来。” 苏墨目光淡淡的看着灵兽袋,略微沉吟,此物价值不菲,她没想到闻人奕不但把冰狐借给她,甚至连灵兽袋都一起给了她,这可不是一般的亏本买卖。 “闻人公子真的舍得?”苏墨眼睛一眨不眨的问道。 “只是借给你而已,没什么舍不得。”闻人奕依然定定的看着她,接着低低道:“这冰狐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日后有冰狐陪着你,我才会放心,可以助你一臂。” 苏墨自然知道这只冰狐咬人的本事一流。 外面,冰狐忽然蹲下了身子,两眼布满血丝,开始磨牙,接着发呆。 苏墨一对美眸潋滟如波,不过既然对方舍得,她也不会矫情的拒绝。 在她离开闻人奕后,目光有些迟疑,指尖抚过腰间的灵兽袋,感受到里面有个别扭的小东西时,她不由轻声一笑,以后有机会收拾你这个傲娇的小狐狸。 不过还有一个更傲娇的家伙,却是她需要慢慢收拾的。 忽然,天书中少年的声音再次传来,语气里带着讥讽与不屑道:“女人,那男人又用他悲催的身世来打动你,还用一只臭狐狸来讨好你的欢心,对不对?” “阁下还是那么的没有同情心不是?要知道这世上总是有一些可怜人。”苏墨淡淡的回答。 “有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譬如……你这女人睡着之后,知道他做了什么?” “哦?他做了什么?”苏墨红唇轻启,微微凝眉。 此时此刻,周围都是树影重重,碧树芳草,风吹枝叶,发出沙沙轻柔的声音,少年的身影再次浮现而出,但见他衣诀飘飘,高傲昂起头,目光依然是睥睨傲然,神色间还带着三分懒散,“我不会告诉你此人做了什么,谁让你这个女人从来不把本公子的事情放在心上,本公子当然没有这个义务告诉你什么,只是好心的提醒你一声。” “哦?你要我把你的事情放在心上?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说?”苏墨嗤笑了一声,美目流转,接着道:“当然,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知道闻人奕昨晚肯定什么都没有做,他一直恪守着君子之礼,害怕动一下就会打扰到我的睡眠,所以阁下不用在此处危言耸听。” 少年摸了摸鼻子,冷哼一声,“好吧!算你聪明,本公子只是提醒你多注意罢了。” “既然你方才说了,那么阁下眼下需要什么?”苏墨唇角一抹浅笑,斜睨着他。 少年双手抱臂道:“本公子现在想要最精美的衣服,我这些衣服已经有百年了,实在是不太结实。” 苏墨闻言诧异地看着他,眼前少年明明血肉之躯没有恢复,但有些时候依然像正常人一样,吃穿住行,样样不少,她伸出雪白白皙的手指用力扯了扯他的袖子,忽然撕拉一声,他的袖子就被扯了下来,少年的脸色蓦然一沉,“女人,你发什么神经?” 苏墨慢慢吁了口气,唇边勾起弧度道:“没想到……的确是不太结实!” “你瞧,本公子现在过的都是什么日子?真是值得人同情,你不知道同情本公子,却同情那些不值得同情的,总之你要给我好好的为我做些事情,还有一般的料子什么的我是看不上眼的,必须买些上档次的,比如水天碧,玉绮罗什么的料子。” 苏墨的嘴角已有了淡淡的笑意,“放心,昨日我赢了很多银子,而且今日我还有要事去一次街市,闲暇就给你买些需要的东西如何?” 少年冷哼一声,“好,这还差不多,不过本公子最近需要恢复体力,所以会时常闭关,你可能找不到我。” “我知道。”苏墨淡然一笑。 “我闭关的时候会把神识阻隔,所以你除非进来寻我。” “我明白。”苏墨目光淡淡。 “很好,既然你已知道了,我现在就去闭关。”少年语落,再一次消失于天书内,毫不拖泥带水。 苏墨轻笑一声,她慢慢抬起眸子,指尖遮挡住头顶的阳光,唇边带着淡然自信的笑容。 她想起金虞堂获胜,想起这些日子押的赌注,是该收获的时候了! 随后,她径直来到街道的苏家商铺,她一路上戴着帷帽,并无人认出她就是金虞堂的妖姬。 进入铺子后,她在后堂内换了男子的衣物,方才用另外一副面貌走了出来。 “苏伯,这些天赌注的票据兑换回来了?”苏墨走出来问道。 “是的,五小姐,不,四公子,一共是一百万两白银。”苏伯恭恭敬敬的说道。 苏伯虽然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但是今日早已被惊的目瞪口呆,现在方才回过神来,在他眼中寻常十五六的女孩子心中只想着如何嫁人,如何攀附权贵,但是苏墨小姐却是一夜之间就挣了整整一百万两白银,他在苏家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票。 他对这个女子的钦佩如滔滔江水,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苏墨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抿了口茶接着道:“苏伯,这些日子你要安排一些可靠的人手,去燕国接着把机关生意做起来,不过我近日里却要去一趟齐国皇都。” 苏伯立刻点头称是,她知道苏墨很有眼力,亦很有魄力。 “还有,我们的生意不能只做船只,机关术方面涉及的很多,我已经准备了各种图纸,你们可以按照图纸制作一些木牛流马,可以卖给那些庄户人家耕地,也可以用于军事货运。” 苏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不知道这些有什么用意。 苏墨看出对方心中的疑惑,只是微微一笑,她没有必要给对方解释太多,她知道过些日子天下大乱,彼时很多人的耕牛都会被分食,哪里还有劳力做事。 民以食为天,没有什么比农业更为重要,当然,殊不知她这一折腾,那八王爷更是找不到那天下第一奇才师缨。 此后一众贵族侍卫外出,看到农田里都是百岁老农,四处都是木牛流马在耕作,只能失望而归。 苏墨接着淡淡一笑,“苏伯,你记得每个月都要囤积一部分粮食。” 苏伯点了点头,目光更是疑惑。 “还有,防具很重要,准备安排雇佣人手,定下死契,学习铸造。” 苏伯终于忍不住道:“不打仗需要什么防具,何况这个已经是法器的炼制范围了吧?” “无妨,让这些人学习打造技术就可以了,日后必然会有用到的时候,苏伯记得一定要与他们立下死契,成为苏家的家仆才可以传授技术,不过给他们的待遇却要很高。”苏墨惑人的红唇轻启,凤眼流波,“苏家的破罡箭也要大批量生产,到时候会有用处,记得再多聘用一批老工匠,让他们分工合作,互相之间无法了解对方的技术,何况这些分工开来的难度不大,材料够用就可以了,可以批量生产很多。” “五小姐……不,四少爷,这些需要多少银子的本钱啊?” “不多,一百万两应该够了。” “一百万两啊!还不多?” 苏伯霎时有些心疼,刚刚到手的银票还没有焐热,居然就要当做本钱花出去。他真害怕资金中途出事,毕竟苏墨还很年轻,经验不足,苏家只有青云堂撑着,人脉方面也勉勉强强,但看到苏墨嘴角那自信的弧度,锐利的目光,怎么看都不像是没有阅历的女子。 不过既然对方如此相信自己,苏伯觉着心中欣慰,心中倒是有些感动。 眼下她只有自己这一批老人可以用了,而且她时时刻刻都在为苏家考虑。 女孩子长大了,应该为自己谋取一门极好亲事才对,苏小姐却为苏家付出这么多,而苏家大房居然要让一个女孩子撑着,看来他这个老人也要努力才是,想到这里苏伯不禁深深吸了口气。 “苏墨,苏墨,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居然还跑到铺子里来?”忽然一个男子匆匆的从外面赶过来。 “二哥?怎么?你寻我有急事不成?”苏墨一怔,抬眸看向那个男子。 “是啊!青云宗的人来了。”苏涓匆匆忙忙中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神色紧张。 “青云宗?”苏墨先是一怔,眸子灵动光华旋即自生。 “不错,青云宗这次来的是韩宇大人的使者,指名要找你呢。” 看起来苏涓隐隐有些头疼,他这辈子很少接触到青云宗那样的大人物,自然是非常担忧,何况这些日子都是他与青云宗的人谈论契约,凡事亲力亲为,所以第一时间他就来立刻寻到苏墨。只见他喘息着道:“还有韩宇大人的使者拿着一样法器过来……路上很是小心翼翼,那东西……很贵是不是?” 苏伯淡淡一笑,法器不是很贵,而是价值无法估量。 这个二少爷是个文人,很多事情都不懂得。 此刻,听闻关于法器的事情,苏墨略微沉吟了片刻,想起自己要给青云宗副宗主炼制修理法器的事情。 当日那位白发神使让她去为韩宇修理法器,虽然她当时已答应韩宇宗主会把法器修好,而后回去燕国时交给对方,然而,眼下自己却要准备要去齐国,险些忘记了此事,真是横生枝节,看来她必须在今日就把那法器修理好。 苏墨知道,青云宗虽然答应与苏家合作,也是为了互相的利益。 所以苏家绝对不能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只有三日的时间,却要处理一大堆的事情,苏墨扶额,真是一桩事情接着一桩事情。 “二哥,去把那青云宗的使者请过来。”苏墨轻叹一声。 “好。”苏涓连忙唯唯诺诺的点头。 苏伯不由叹息,这个二少爷实在不适合管事,委实是太怯懦了。 苏墨忽然道:“且慢,二哥,以后我女扮男装的时候,就是苏家四少。” 苏涓一怔,仲怔道:“苏家四少?你是说……你要用小四的名义?” 苏墨唇边挂着淡淡的浅笑,眉眼如冷月般清浅,“不错,我可以一直用四哥的名义在外面,苏家四少。” 提起苏家小四,苏涓忍不住深深的叹息了一声,“也好,苏墨,你这办法的确可以,毕竟小四常年卧病不起,现在苏家已没有人记得他,也没有人见过他,小四还真是可怜。” 苏墨的眸子也沉了沉,想起四哥的遭遇只能叹息。 而后,苏涓已转身去请青云宗的使者。 片刻后,一阵脚步声传来。 “苏家四公子,在下有礼。”青云宗使者走来施施然行了个礼。 接着使者灼灼的目光看向苏墨,见对方唇边挂在浅浅的微笑,姿态优雅而动人,怎么都不像是个出手打人的狂徒。听说少年当日踢了杜家赌场,对付了一众高手时,使者吃了一惊,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一个漂亮少年。 当他确定她就是韩宇大人要找的少年时,方才拿出身后背着的大盒子,里面放着四品成套的法器飞剑,自然绝不能有任何的差池,那人接着小心翼翼地问道:“苏家四少,上次给韩宇大人说过,您说这成套的法器到了燕国就可以修好不是?所以我先给你带过来看看。” 苏墨伸手道:“使者大人请坐,此事我们需要重新商议。” 使者目光一沉,连忙问道:“难道苏家四公子有什么变故?” 苏墨笑了笑,不卑不亢地道:“如今计划已有了改变,但是阁下不必担忧,这套法器我今日就会修好。” “今日?”使者脸色稍霁,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过会儿请使者大人与我一起去趟坊市,把材料买下来就可以修补,只要半个时辰,如何?” 使者点了点头,反正修理法器也是等,等半个时辰也是无妨。 商盟坊市,每三个月对外开张一次。 彼时,只有各大势力的内门弟子方才有资格入内。 但在平日里,莫说内门弟子,就是各地贵族也不可,只有资深的老顾客商盟才会接待。 不过苏墨上次利用夏家小姐,做成了上百万两的生意,从而获得了一枚商盟的牌子。 当青云宗的使者看到“少年”在商盟内也可以自由进出,不由生出了几分钦佩,更是对苏墨另眼相待,毕竟,商盟虽会给青云宗一些薄面,但是若非宗主与副宗主之类的大人物,谁也无法在这个时段进入其中。 商盟老板见到苏墨上门,表现的很是热情,笑眯眯地道:“不知道小公子想要一些什么,商盟坊市虽然没有开放,货品并不是非常齐全,但是我这里的东西都是一些不错的材料,你看看有什么需要的?” 苏墨淡淡笑了笑道:“我想问一问阁下,一颗一品灵石现在价值多少两银子?” 商盟老板立刻道:“灵石可是稀缺资源,都被各大门派占有着,就是皇族也没有太多,我这里勉强有十几颗,一颗价值五千两银子。” 使者深知炼制法器,以及制作机关傀儡等等都需要灵石。 所以,他知道这法器修理肯定也需要灵石。 不过灵石本是稀缺资源,不论有再多的金钱也是难以换取足够的灵石资源。 就是青云宗的淬体实力弟子,每月才两颗一品灵石。 使者连忙问道:“不知四少爷需要多少灵石才能修好宗主的法器?这银子我青云宗出就是了。” “不多,三颗一品灵石就足够了。”苏墨并未客套,淡淡说道。 使者抽了口冷气,连忙掏出一万五千两的银票,交给了掌柜的,掌柜卖出灵石后,满脸堆笑地道:“没想到小公子居然会修法器,这可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技术活,若在公子在这里开个铺子,一天应该能挣不少银子。” 苏墨自然心中一动,她目光一转,看向周围,发现很多铺子都开张着,大街一眼望去似乎有不少人。 她不禁问道:“没想到这个时候,人居然很多。” 掌柜的笑道:“小公子大概不知道,商盟平日里只有在坊市开放时才能来很多人,但外面的街道无所谓,尤其最近传闻妖星出现,很多势力都开始买卖东西囤积,以备不时之需,还有对面就是夏家的铺子,专门炼制法器,因为炼器的材料我这里比较多些,夏家也是拥有商盟的牌子,所以他就把铺子开在对面,随时可以买我这里的材料,所以这些日子据说夏家的生意很是火爆呢。” 苏墨勾了勾嘴唇道:“那么不知道您这里收不收一些材料?” “材料?”掌柜的不由笑道,“呵呵,小公子,一般的材料我们商盟可是看不上眼的。” “阁下可以看看再说。”苏墨很是自信的看着他,笑容恍若优雅的山水墨画,说着,蓦然间一条巨大的水蛇给放了出来,僵硬的身子盘踞着,眼前这个几乎能容纳二十人还不觉拥挤的铺子,偏偏半间大厅都给塞满了。 “天哪,居然是异兽。”使者的眼中此刻全是不可置信,真是无比崇拜,崇拜无比。 掌柜的脸色顿时一变,又惊又喜,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 他激动的立即走了过来,他看出这水蛇绝对是三阶异兽,完全可以媲美凝脉期的高手。 此是三阶异兽,甚至可以把几个淬体期的高手轻而易举的秒杀了,可以说此蛇全身是宝,骨骼鳞片眼珠都是非常不错的炼器材料,当然对方能猎下如此巨大的异兽,还能随身带在身上,肯定还有罕见的空间法宝,总而言之,这个美丽的少年实在是看不出深浅啊! 他立刻报出高价道:“十颗一品灵石。” 十颗一品灵石,也就是价值五万两银子,苏墨觉着非常满意地道:“不过我还有一条。” 什么?还有一条!掌柜的目光都彻底变了,愕然之色一闪而过,这是捅了蛇窝了吗?心情依然喜不自胜,这异兽可是炼器好材料,绝对可遇而不可求,连忙很是激动的说道:“对了小公子,我这里没有那么多的一品灵石,我给你两颗二品灵石如何?” 一颗二品灵石价值十颗一品灵石。 苏墨浓黑的睫毛挑起,笑道:“也可。” 送过灵石,顾不得那塞满了厅中的两条大蛇,顾不得手下人的手忙脚乱,掌柜的十分热情的与苏墨闲聊了一番,无非就是邀请苏墨为座上宾,待苏墨以后有了好的东西再拿来给商盟,最后还十分依依不舍的把二人送了出来。 随后,苏墨看向使者道:“此地条件具备,工具齐全,不如我就在下面的铺子,给你家宗主修补好法器如何?” “大善。”使者半晌才回过神来,一笑又一礼,心中欢喜无比。 今日他出来这一趟,还真是见识了不少东西,但那少年从头到尾都很淡然从容。 而且他有一种感觉,这个少年实在是深不可测,且非常神秘。 接下来,使者租下一个炼器铺子,一个时辰一百两银子,里面的工具果然是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各种不同属性的五行炉鼎在内。苏墨站在铺子内,对着阳光小心仔细的检查每一个器具,看看有没有细小的瑕疵,以免炼制时前功尽弃,她眯了眯眸子,神色认真之态让使者不敢出言打扰半句。 就在这时,一个俊美无俦的年轻男子从对面走了出来。 此刻,阳光灿烂,此人一出现就是一道绝色靓丽的景致。 长身玉立,引人入胜,绽放一树春华。 苏墨只无意中抬眸看了对方一眼,就已认出此人是当日在茶铺中,坐在自己对面的妖娆清冷的俊美男子。 大概是坊市中人少的缘故,且每个人都是神色匆匆,周围女子甚少,男子方才没有戴着帷帽,露出了本来面目。 但见男子轻轻抿了抿嘴唇,薄唇无情,凤眼斜挑,右眼下却有一颗泪痣,虽然面容冷冰冰的,一个眼神,一个姿态总是能够流露出一些魅惑世人的气息,更有一种吸人灵魂的摄人之力。 在他手中拿着一个长长的木质匣子,指尖修长,恍若冰玉雕琢而成,煞是好看。 男子回眸看向里面的炼器师,神色淡淡,音色琅琅,宛如最动听的凤凰焦尾琴之声,低声问道:“此物,我可以给你们三倍的价格,你们此地的炼器师难道没有人能修好吗?” “这位公子,夏家的人都修不好的东西,我们怎能修好呢?您真是在说笑了。”那人摇着头回答。 “是么?”男子斜眼一瞟,回过眸子,唇边带着淡淡优美的弧度,目光正扫过苏墨,墨黑的眸光虽然冰冷,却是能感觉出此人心如幽潭,黯然无波,眼神看上去很有些淡淡慵懒的味道,只是一瞬间目光若有所思。却始终唇边噙着浅淡的笑容,轻轻的迈开了步子,修长的身姿被阳光投射在地上,有着一种邪魅的步调。 随后,他慢慢拿起一顶帷帽,罩在了头上。 不远处正走来一批男男女女,苏墨再次扫了一眼,便认出来了在最前方的那人。 目光微微浮现一抹冷笑,对了,她还有一笔赌注还没有兑现呢。 当看到苏墨的身影后,夏家小姐立刻忍不住尖叫一声,“小儿,居然是你。” “夏小姐,真是别来无恙。”苏墨淡淡看着她,目光含笑。 “小儿,你来这里作甚?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你给我滚出去。”夏玉儿瞪着眸子。 “夏师姐何必气急败坏?”苏墨唇边带着清雅的微笑,“你只是输了六万两银子而已,在下是来讨债的。” “无耻,真是无耻。”听到对方提起六万两银子的事情,夏玉儿则更是气急败坏。 上次就是因为这个少年,害得夏家损失了一百万两银子,她好不容易借了银子想要翻身,却不想又输了整整六万两银子进去,夏玉儿用力咬了咬嘴唇,不行,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把这些银子赔进去。 她的目光一扫,见苏墨的所在之处正是炼器屋,不由眸子一亮,冷笑一声道:“小儿,既然你来到了坊市,我夏家在此地可不是好惹的,你一定是来找夏家炼器的是不是,这次我能代表夏家人,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夏家人是绝对不会给你炼器的。” 听闻到了夏家的名声,对面戴着帷帽的男子脚步一停,目光慢慢的看向了这里。 周围一些人已经开始指指点点,目光充满了同情之色,这个少年得罪夏家的人,真的是非常可怜,首先夏家炼器术且不说是数一数二的,但在本地自然是非常了得,而且夏家炼器师遍布各地,万一被夏家嫡系的人嫉恨上后,这少年以后就别想混了,但眼前这个少女显然就是夏家嫡系的大小姐。 “玉儿,发生了何事?”忽然对面一个男子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正是夏玉儿的兄长夏泽。 夏泽身后跟着一群神色冷凝肃杀的黑衣人,浑身散发的气息凌厉不凡,都是夏家打手级别的人物,但这些人背后却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物,看上去德高望重,似乎来历不凡。 夏玉儿立刻叫道:“你们来的正好,这个小儿对我意图不轨,你们把他抓起来,打杀了。” “小儿,又是你。”夏泽目光冷冽,满是杀意。 此刻,苏墨白皙的面庞,淡淡扬起一抹笑意,笑容犹如天颠雪山之上绽放的妖莲,绝世潋滟,高雅动人,魅惑摄人,荡人心魂。 ---- 第066章 实力震撼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2 本章字数:11348 此刻,阳光正是灼灼之时,透过坊市周围繁茂树叶的遮掩,斑驳之色宛如点点繁星。 夏玉儿在树荫下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香肩抽动,发出嘤嘤的抽泣声。 如今,她已不能再失去六万两的银子,毕竟,夏家本已对她不满。 她的嫁妆已经全部赔给了家族,翻身的六万两本钱却又输得干干净净。 她既然已不能再输了,只好用些无耻卑鄙的伎俩。 苏墨则面无表情看了夏玉儿一眼,冰玉般的眸中飞快地闪过一抹讥嘲。 前世的夏玉儿也是这样的仗势欺人,最终与苏玉壶一起逼得苏家大房走投无路,在她心中记忆尤其深刻,彼时苏家大房却是真正的山穷水尽,从此再也翻不过身来。 于是,在她重生后,每每看到夏玉儿后,她就忍不住想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知道,人的痛苦不在于得到的太少,而是在于失去的太多。 得到可以让人快乐,失去却是让人痛苦。 所以,她也要让夏玉儿尝一尝失去的滋味。 不过,她知道夏玉儿不论如何落魄,也有夏家这个巨大的支柱与靠山,让自己暂时无法釜底抽薪。 只可惜重生后,她步步为营,计划中安排的事情委实太满太多,但是孰先孰后,孰轻孰重在她心中清清楚楚,所以对付区区一个夏玉儿并没有占据心思太多,若对方依然变本加厉,不知悔改的话,她不介意把所有的精力与时间都提前放在如何打击夏家,如何去把夏家连根拔起之上。 当然夏家这种底蕴深厚的大家族,从来都是嚣张跋扈,不知收敛为何物。 只因为夏家的炼器术让人委实忌惮,哪怕是苏墨前世利用权贵来打击夏家也是无法撼动分毫。 但是这一世却是有所不同,苏墨有备而来,她会让苏家取代夏家。 夏家固然是庞然大物,也有被她撼动的一日。 当夏泽看到苏墨后,立刻想起当日被对方逃走的情形,本就阴沉的脸色则是更加沉重,不分青红皂白道:“小儿,你居然对我妹妹意图不轨,你这登徒子实在该诛。” 夏玉儿低着面容,眸子里瞬间闪过了一丝得意,兄长果然出手了。 这次兄长绝对不会放过对方,她要趁机把赌约的票据毁掉才是。 然而,苏墨神色淡淡,目光泰然,红唇微扬,存在感极强的说道:“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这世上总是有一些女人委实不要脸,居然说我对你意图不轨,却不知道自己照照镜子,长得但凡不如我的女人,我是不会有任何兴趣的,夏小姐不过是区区蒲柳之姿,眼下我们两个站在一起,你就是脱光衣服,众人才会勉强多看你一眼,你实在是太高看了自己。” 少年眉宇之间的淡漠中,带着一点点的惊心动魄的瑰丽。 她眸中似有一种讥嘲的笑意在流转,言语有些毒,有些狠,极其不给脸面。 周围人听着不禁唇边发笑,毕竟,夏玉儿站在那少年身旁,对比明显。 平日里夏玉儿固然看上去风姿惑人,但相比之下实在是云泥之别。 何况他们都是修行人,江湖人,定力还是有一些的,再美的女人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尘埃一般。 这少年的姿容多少能打动他们的心,至于夏玉儿就是不穿衣服,他们也能心止如水。 但夏家众人没想到嫡系小姐居然遭人这般侮辱,不由个个睚眦欲裂。 苏墨丝毫没将眼前夏家人的愤怒放在眼中,轻轻弯了弯嘴角,眼中却是没有丝毫温度的淡淡说道:“夏小姐装出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就是为了那六万两银票的赌据对不对?你以为六万两银票的赌据我会随随便便带着不成?如此说来你真是打错算盘,欠下的银子该还就得还的。” 夏玉儿的脸色霎时一沉,尖声道:“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欠了你的钱?” 苏墨悠悠然道:“夏家人难道喜欢出尔反尔?有道是欠债还钱,愿赌服输,天经地义。” 夏泽更是面目阴沉,冷冷道:“小儿,你说她欠下银子,却又不肯拿出赌据,只怕是在讹诈。”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苏墨轻笑一声,当然不会随随便便拿出票据来。 “小儿,把票据留下,否则,你就留下受死。”夏泽目光阴恻恻的看着她。 旁边的青云宗使者大气也不敢出,方才这里还好端端的,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这个苏家美少年居然就惹出这些事情来,虽然他对苏家四少非常看好,但是夏家的人他知道不是可以随随便便得罪的。就是青云宗也要和夏家偶尔往来,所以平日也会给夏家两分薄面。 一会儿若是闹起来,他还是帮一把这个少年的好,因为夏家也会顾忌到青云宗的实力。 不过夏家长老是星月宗的人,星月宗与青云宗又是关系非常的微妙。 他忽然觉着有些左右为难。他只小心翼翼在苏墨耳畔提醒了几句,让她莫要得罪了对方。 而后悄悄的在无人处放出青云宗联系的烟火,过会儿青云宗就会有人过来。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淡淡疑惑的声音,“你是……苏墨?” 苏墨黛眉轻挑,没想到在坊市此地,在自己与人剑拔弩张的时候,居然有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一瞬间僵硬的气氛一滞,众人转过眸子看向不远处。那里居然立着一位中年男子,穿着贵气,面相富贵中带着些精明,温和中又略带一些商人的市侩。 苏墨已经认出他就是沐无痕的父亲,沐伯父。 真是阴魂不散,居然一日内遇到了几位“熟人”。 当然沐伯父并非一个人前来,身旁还陪着几个贵人,沐家向来喜欢与贵族打交道。 当然这些贵族都是来寻夏家炼制器材的,由沐伯父引路而来,自从传言妖星出世天下大乱后,贵族们首先开始顾忌自己的势力,尤其要防范各地的暴民,防具利刃自然都需要准备一大批,如今夏家的生意已是如日中天,甚至连本地的材料都不够用,需要从外地购买一批材料方才能够应急。 沐伯父就是担任这样一个中间奔走的角色,从中抽取一部分利益。 当然此人非常嫉恨苏家没有把船卖给沐家。 否则,他现在就可通过船只货运的买卖,挣得盆满钵满。 尤其看到苏家的货运生意火爆,他妒忌的双眼几乎快要喷出火来。 一想到对方拒绝了沐家,他就有一种难言的郁闷,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恼怒。 苏墨看到此人,轻轻挑眉,忽然想到自己曾经这幅模样出现在沐伯父面前与沐无痕退亲。 而对方现在已是认出自己,自然表情愕然。 夏泽冷眸一瞥,问道:“怎么,这苏家小儿是你认识的人?” 沐伯父脸色立刻一变,支支吾吾了半晌,方才他不慎叫出对方的名字,但看样子苏墨与夏家似乎有了间隙与摩擦,他可不想参与其中,万一夏家翻了脸,自己的生意岂不是会白白损失很多? 此刻,苏墨当然明白对方的想法,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只听苏墨淡淡说道:“原来是沐伯父,我是苏家小四,虽然很久未见了,你却是认错了人。” 听到对方的意思是与自己不熟,沐伯父立刻松了口气,装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你就是小四,我说怎看着有些眼熟,夏公子,他只是一个邻居家的孩子罢了,关系不熟,关系不熟。” 虽然他不清楚眼前“少年”是怎么回事,他知道当年小四生病卧榻不起,遍请名医,却是未果。 不管他是小五,还是小四?是真是假,还是女扮男装? 总之,眼下自己与苏家不能有任何关系即可。 夏泽目光冷冷地看着苏墨,看到对方浅浅笑容中带着讥讽,心中感觉更加不快,冷冷地道:“小儿,上次虽然让你溜走了,不过此番说什么你也别想逃走。你方才说夏家欠了你六万两银子,却不肯拿出票据,我觉着你定是欺诈,但是世人欺骗我夏家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 沐伯父闻言眉头不由凝起,微叹一口气。 这个苏家的孩子,不管他是不是小四,总之是闯了大祸了! 不过苏家既然自掘坟墓,他又何必同情对方?尤其是苏家拒绝卖船给沐家,让他记了仇。 转眼他又想起一事,觉着这是自己在夏泽面前表现的机会。 于是,沐伯父不惜落井下石,当下便端起长辈的姿态,斥责道:“小四啊!你实在太不懂事了,我知道你苏家大房现在刚刚有了起色,可是你这孩子做什么不好,非得坑蒙拐骗偷!你当年身子不好,父母去世的也早,没有人教养你们实在可惜,但是你怎能欺到夏家头上?夏家是什么人,你怎能这么糊涂啊?” 当然在他心中也是如此认为,苏家与沐家两家是世交,苏家的事情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过,只是限于以往,苏墨自从与金虞堂合作后,苏家就与沐家形同陌路。 可他依然觉着苏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固然苏墨现在成了墨门的内门弟子,固然与金虞堂开始合作,固然已把苏家二房打压了下去,不过充其量还是一个寻常商人,这个苏家“小四”居然跑到了坊市内,而且与夏家人纠缠不清,说是夏家欠了六万两银子,对方怎可能欠一个小儿银子?而且还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的道:“小四,你苏家崛起不易,你这么做是在自绝活路,你还不跪下来认错,脱掉衣服负荆请罪,直到跪倒对方满意为止。” 说着,他还一边谄媚的对夏泽笑了笑。 然而,他话语未说完,忽然身子一个倒飞,“砰”一声,猛地砸到了对面的墙上。 人群立刻震撼,坊市内居然打人了!这个不合规矩! “什么人?”夏泽危险的眯起眸子,若他没有看错,方才的是剑意。 苏墨也诧异地看向周围,虽然她会动手,但是还没准备如此快就动手。 但见沐伯父已有半个身子深深陷入墙中,身前一片狼藉,他大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喘着粗气,他只觉自己脑袋里像开了一个染坊,眼前一片金星,肺腑间血气上涌,腰部以下已经失去了知觉,但是他知道自己眼下还活着,坊市之内不得杀人,对方守着这个规矩,所以他眼下还活着。 对面屋顶,一个绝美的白衣男子立于其上。 但见那男子长发飞扬,如雕如塑,如琢如磨,俊美无俦。 领间的狐裘衬得他高贵优雅,他那冰冷的眸子看向夏家众人,似燃烧着的冰冷的火。 沐伯父的目光惊恐地盯着对面,他知道就是那个男子伤了自己。 夏家人明明就在周围,坊市内分明说过不得伤人,可是这个人居然动手了。 “是他。”夏泽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他当然记得眼前这个无比英俊的男子。 “啊!”夏玉儿的面容也是一惊,墨门的闻人奕师叔怎会到了这里?这个男子本是她非常喜欢的。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夏泽记得此人当日受人尊重,似乎深不可测。 “来对付你们的人。”闻人奕冷冷地说道。 “阁下,要知道在我夏家撒野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夏泽警告着对方。 “不过,那个少年是我的人。”闻人奕丝毫不为所动,冷冰冰地看着众人。 苏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目光看向他,不知道他是怎样跟来的?闻人奕的目光却是扫过她的灵兽袋,他与冰狐一直是心灵略通的。 “你现在要与我回去吗?”闻人奕定定的看着苏墨,轻声问道。 “对付了眼前这些人再回去,如何?”苏墨粉唇轻扬,唇边浅笑。 “好。”闻人奕点了点头。 “区区两个人而已,还以为自己是神仙不成?”夏家众人个个恼怒。 “阁下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不知死活,那么动手。”夏泽立刻一挥袖子,觉着对方不管是什么特殊的身份,都比不过夏家的实力,就是皇亲国戚也要给夏家三分脸面,就算当日此人坐在他前面,但是此人大概与自己一样,靠着家族的势力才有今日。 夏泽身后都是淬体高手,经过上次的事件,夏泽又重新安排了一批高手在身旁。 毕竟,这个世道永远不缺四肢发达,头脑热血的莽夫。 “谁先死?”闻人奕只淡淡瞥了一眼四周的夏家人。 领头之人看向闻人奕,目光闪过狞然,阴森森一笑,提着长枪飞舞而上。 闻人奕眯了眯清冷的眸子,剑如蛟龙出鞘,一剑劈向了对方的身影。 那名冲在前面的夏家领头人,几乎连闻人奕的剑招还没有看清楚,便被剑气荡出,匍匐在十丈之外! 剑意凌厉,苏墨凝了凝眉,慢慢退后几步,夏玉儿慌忙跑来,起身拦住了她。 夏玉儿的目光瞪着苏墨时,面容充满杀气,“小儿,别再想逃走,你既然来到了坊市,这一片都是我夏家的地盘,你死定了。” “夏小姐,只怕死的是你。”苏墨的身子忽然一个急旋,就见她非常迷人利落的身姿在空中腾起。 她如清风般舞动,束起的青丝在空中舞动,右腿踢出一道优美的弧度,直踢在夏玉儿的下巴,她优雅的一个轻旋,形同舞蹈,美不胜收,就当众人被她完美的姿态所吸引时,又是连环旋踢,十几腿形似雷光闪电,踢得夏玉儿一个措手不及,发出一声声极其凄厉的惨嚎! “玉儿。”夏泽目光一侧,闪过浓浓的杀气。 “哥,好疼。”夏玉儿面颊已被踢肿,眼肿如鸽蛋,下巴脱臼,美貌已荡然无存。 “大家上,先对付了这个小儿。”夏泽心中一疼,立刻忍不住咆哮一声。 “小儿受死。”众人听令,疯狂地扑来。 闻人奕已经静静立在屋顶上,看着苏墨自己出手,并未急着出剑。 苏墨微微抬起了眸子,飞速一旋,一肘击在最前那人的太阳穴上,那人闷哼一声倒下。 她接着几个纵身跃到后方,袖中的十几只蝴蝶飞出,一阵爆炸声传来,真是一阵血雨腥风。 夏泽眯起眸子,他很少亲自动手,立刻又是一挥手,手下人出现了一批又一批,当然他的死士还有一批,只是他却未曾想到,十几个淬体高手,居然被这个少年眨眼间便解决,他凝眉瞧了苏墨半晌,男子忽然心中大骇,对方居然也是淬体实力,上次相遇对方分明还是先天第三层,才几天的时间就提升的如此飞速,这个怎么可能? 看着又一批打手出现,苏墨微微一笑,指尖一点天书,只见蓦然间两只机关傀儡兽出现。 两只机关兽眼中灵石一闪,宛如真兽,在人群中一阵横冲直撞,十分灵活,众人见状发出一阵惊呼。 几个跟随夏家而来的老者,目光探究的看着机关傀儡兽,已看出这种工艺近乎完美,目光流露出深思之色。 下一瞬,众人的身躯都被傀儡兽撞击的倒地不起,有人被傀儡兽的利爪所伤,有的抱着折断的四肢凄厉哀嚎,有的满地不断打滚中。 当最后一批死士出现后,苏墨笑了笑,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腰间的灵兽袋,蓦然一只冰狐从里面蹿出。 霎时,夏泽的脸色变得又黑又青。 那冰狐形如鬼魅,很猥琐,很是猥琐。 袭胯,袭胯,袭胯,还是袭胯…… 何况,今日冰狐在灵兽袋内被关红了眼睛,咬的十分肆意。 青天白日,坊市内传来一阵鬼哭狼嚎声,真是闻者惊心,听者恐惧。 “夏公子手下的本事不过如此,阁下是不是该亲自出手了?”苏墨轻笑着问道。 “小儿,既然你如此狂妄,就受死好了!”夏泽立刻大吼一声,提剑而来,气势汹涌。 剑锋划过,寒风如蛇般嘶嘶作响,剑气弥漫,剑过之处空气仿佛有了形质一般剧烈晃动起来,周围几个夏家的老者立刻认真的看着,他们知道这柄剑不是寻常之剑,是夏家名师炼制的四品法器,算是在四品中占了榜首,更是夏泽的本命法器,闻人奕则用力握剑,准备随时去出招制敌。 此剑一出,夏家人望着苏墨的眼神就像望着废人。 苏墨看着那剑光,面色平静,眸子晶莹璀璨如琉璃。 就在这时候,忽然几枚银色的飞针如鲛人之泪,迅速而出。 那银针迅速洞穿剑身,交叉来回,无比凌厉,每刺穿一个洞,夏枫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刺穿一般,直到那剑被刺的千疮百孔,他终于一口鲜血喷吐出来,倒地不起。 至此,坊市内已安安静静,鸦雀无声,就是落下一根银针也会清清楚楚的听到。 众人不由凝住了呼吸,瞠目结舌的看着苏墨。从来没有见过夏家如此凄惨狼狈过,这个少年委实是胆子很大,居然对付了夏家嫡系的一对兄妹,这次已是彻彻底底得罪了夏家,而其他炼器师的目光却是落在飞针上,没想到这种传闻中罕见之物居然在这个少年手里,只有拥有强大的神识,才能在银针上刻画阵纹图,且银针也需要神识同样强大的人方才可以操纵,所以说夏泽确确实实输的不亏。 就在夏家打手们已全军覆没,只留下几个年迈的炼器师,无计可施的时候,青云宗的实力人物们方才出现。 然而,青云宗众人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觉着难以置信。 他们本来是准备救下那苏家四少的,却不想跑来已经迟了一步,所谓的迟了一步,就是没有及时阻止这一幕惨剧,让苏家四少与夏家从此真正结下了梁子。 “那个,苏家四少,你没事吧?”使者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觉着我像有事的样子吗?”苏墨抿唇反问。 “呵呵,无事就好,无事就好。”使者挠了挠头。 “对了,夏小姐,现在你该把六万两银子还给我了吧?”苏墨这时拿出了票据,目光睥睨。 “我知道……我知道……”夏玉儿面目全非的脸上,目光惊恐万分,尤其看到那只狐狸后,更是恐惧。 “你留下,等银子拿来再走。”苏墨并没有放过她。 “原来是这个夏玉儿,真的欠钱不还,还恶人先告状啊!”周围人指指点点的说道。 “苏家四公子,既然夏家不肯还钱,你找我们出面就是了,公子这次似乎闹的有些大了,夏家怕是颜面无存啊!”青云宗的人有些惆怅的说道。 “诸位是青云宗的人吧,这件事情苏家公子只是自保而已,诸位不用担心。”此刻,闻人奕已从屋顶落下。 “您是……您是闻人奕公子?”一个青云宗的男子已认出了闻人奕。 “不错,正是在下。”闻人奕淡淡说道。 “什么?他就是那个东陵卫总指挥使,没想到此人竟然如此年轻?” “此人的实力了得,明察秋毫,正是年轻一辈的翘楚。” “这次夏泽公子不分青红皂白的攻击人家,完全撞到了铁板。” 此时此刻,除了夏家几个炼器师外,周围众人已经偏向了苏墨一方,觉着夏家这次做的很不对。 苏墨并不在意众人的想法,抬眸看向闻人奕,笑着问道:“你是怎么找来的?” 闻人奕慢慢道:“冰狐跟着你,我就知道你在哪里。” 苏墨斜睨他一眼,“原来如此,难怪会把狐狸借给我,你真是没安好心。” 闻人奕面无表情的接着道:“我很不放心你,又感觉冰狐很焦躁,所以我才过来,现在我们一起回去吗?” “不急,我还要为青云宗的宗主修补法器,这里茶铺内有很不错的好茶,你可以在旁边坐着等我。”苏墨温雅的轻轻笑了笑,拉过了他手道:“等我这里的事情安排好了之后,我才可以与你一起看望老人家,对不对?” 闻人奕目光看向她,见她巧笑嫣然,容颜魅惑,不禁垂眸。 只见一人目光柔和,一人笑容淡淡,指尖轻触,随即分开,眼神惑人。 二人站在一起有说不出的美妙,虽然都是一袭男装,却如同一副春风动人的画卷,十里醉人,眼前清风徐徐,那风缓缓吹入男子的心中,轻轻的,柔柔的,风过之处,心中自然清爽。 如今沐伯父终于是渐渐喘息过一口气来,他的伤势算是不轻不重的,此时他可没心情顾及自己的伤势,他在这时候正瞪大了眸子看向苏墨。 不论如何,心中只有震惊,他真是太震惊了! 眼前的少年,实力强悍,真的是非常非常强悍。 但对方真的是苏家小四?沐伯父皱了皱眉头,他记得当年是见过小四的。 小四苏陌与小五苏墨可是龙凤胎,长得很像,可惜十年前就已经病的面黄肌瘦。 苏家看来也有很多秘密瞒着沐家,但他是聪明人,不管眼下这个小四是不是真的小四,以后的身份必定已经如此,只是苏家小四怎么会与青云宗的人相识?那青云宗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物,还有小四怎会认识那个东陵卫的总指挥使?那个男人还会为了小四打伤自己。 他当然知道苏家的家世背景几百年都是寻寻常常,连一个优秀奇才都没有出现过,按理说,苏家人不应该认得这些身份特殊的大人物!偏偏小四此刻与青云宗的人非常接近,而且与白衣男子在一起似乎很是熟悉,二人就像老友一般,他们究竟是怎么认识的? 沐伯父几乎想破了脑袋,但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想不清楚。 苏墨向前走了两步,忽然看向了沐伯父,轻轻一笑,“啧啧,伯父年纪大了,这次伤的似乎很重?” “不重,不重。”沐伯父额头开始流汗,他感觉自己的腰都断了。 “有些人不要以为年纪大些,就可以倚老卖老。” “是,是。”沐伯父连连点头。 “好了,回去记得把小五的退婚书拿来。” “明白,明白。” 这时候外面来了很多大夫,甚至拿来十个担架,很快把夏家重伤的几人带回了医铺内,坊市内出现这么大的斗殴与受伤事件,还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偏偏双方势力都很了得,这种情形也只好看看谁更占理一些,夏家明显出于劣势。 但眼下几个老资格的夏家炼器师却是感到不愿意了,他们虽然不精通武斗,但此番这个少年打伤了夏家的人,固然有理,但是夏家的人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其中一位老资格的炼器师看到苏墨站在炼器屋前,又见青云宗的使者手中拿着一套法器,心中立刻明白对方这是要修补法器的啊。 这世上,一旦有人求到了夏家人的头上,那么他们自然又可以成为大爷。 于是,那个炼器师上前几步,鼻子朝天道:“你是来修补法器的?”他目光看向青云宗的使者。 “不错。”那使者点了点头。 “回去!以后阁下不要来了。”那炼器师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这……”使者的神色有些古怪。 “为何?”其他青云宗的人问道。 “我不妨明着告诉你,既然你是与这苏家小儿一起的,就不要来我夏家炼器,我们绝对不会接待任何一桩有关此人的买卖。”那炼器师俨然已经公开挑衅。 “嗤。”这时,苏墨忍不住轻笑。 “小儿,你笑什么?”炼器师不解的看着她。 “我在笑这铺子可是我们租下来的,你有何资格赶走我们?”苏墨淡淡挑眉说道。 “哼。”炼器师依然冷冷道:“就是你们租下了的也不可以,我们夏家的炼器师绝对不会替你修补,而且在这周围铺子的炼器师也要给我夏家一些脸面,所以从此以后,夏家不会接你们的任何一个炼器单子。”他知道,但凡任何一个得罪了夏家的人,结局都很惨,被夏家拒之门外的人物,只怕永远都无法翻身。 闻言,使者却忍不住咳了两声,“那个,老先生怕是弄错了。” “哦?弄错了什么?”那炼器师负手而立,俨然一派大师风范,目光鄙夷。 “其实!这铺子是青云宗租下了的,青云宗也有不少炼器的人物,何况这法器也是由这位苏家公子帮我修补,因为你们夏家的炼器师当日说过,他们说过自己无能无力,所以我从来没有指望你们夏家的炼器师。” 听闻这番话后,那炼器师的脸色顿时非常精彩,一阵变青,一阵变红,一阵变白。 “有意思。”对面那戴着帷帽的男子忍不住散漫一笑。 大概有些热的缘故,他慢慢取下了帷帽,轻轻在面前扇了扇。 就在这时,青云宗另一个男子目光一侧,看到了此人后,不由大吃一惊,“居然是您,花公子。” “哦?你认得我?”那妖孽般的绝色美男子慵懒的抬了抬眸子。 他淡淡笑了笑,他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嘴角浮起似笑非笑的笑意,有些随意,有些散漫,有些邪魅,有些冰冷…… 与此同时,夏家炼器师中也有人认出他是先前来夏家修法器的,可惜没有人能修好,但并不知道此人身份。 青云宗的人连忙上前寒暄道:“花公子你戴着帷帽,我差点都不敢相认。” 男子侧过眸子,眼角下的泪痣更显邪魅,他冷淡的笑道:“戴不戴帷帽其实没什么,不过本公子看到有女人的地方就要戴着帽子,因为本公子不喜欢女人。” “这个倒也是啊!”青云宗此人自然知道花公子的魅力。 据传言,有女人一看到花公子,怕是会走不动路。 昔日传闻,花公子曾在街市上出现一次,不慎被风吹走了帷帽,结果整条街市都变得水泄不通,当时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看到这样妖媚的男子都觉着实在是美得眼花缭乱,此人心中觉着,那个苏家四少虽然也美,但总归还是青涩的少年,所以眼前男人的魅惑自然还是对女人更有吸引力一些,真是勾魂夺魄。 当夏玉儿抬起眸子,一看到眼前的男子的时候也是挪不开目光。 虽然她很喜欢闻人奕,但眼前这个男子也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她痴痴的望着,甚至忘记自己眼下已是一副丑陋且待医的模样。 感受到夏玉儿火热的目光,花公子不禁挑了挑眉,眉目一转,指尖抚过手中的长匣子道:“其实,有时候男人实在不该打女人,很不应该。”他远远的看了一眼苏墨,慵懒地靠在身侧的树上,眯了眯犹如柳叶薄冰般的长眸,唇畔发出一声淡淡邪魅的轻笑。 夏玉儿本就十分凄惨,旁人都去医治,只有她被扣在这里等赎金,没想到有人居然替自己说话,还是一个如此邪魅完美的男子,立刻忍不住双眸泛红,泫然欲泣。 怎知,对方接着慢条斯理的道:“不过贱人可不是女人,方才那苏家少年打的很好,非常的好。” 周围众人立刻哭笑不得,夏玉儿一怔,终于已忍不住嚎啕大哭。 花公子却再也看都不看她一眼,迈开步子,慢慢徐步上前,来到苏墨面前道:“这位苏家公子,在下也有一件法器夏家诸人没办法修补,不知道你可否能做到修复此物?” 苏墨冷淡的抬眸看了他一眼,只轻声道:“凡事都有先来后到,公子还是等等。” 没想到这个苏家四少如此不给他脸面,花公子只轻轻一笑,目光邪魅,丝毫不以为忤。 终于,夏家炼器师忍无可忍道:“小儿无知,居然在这里班门弄斧,以为你自己是什么东西?” -- 第067章 寻个小厮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2 本章字数:11148 丽日长风,坊市之内。 听到夏家炼器师鄙夷的口吻,花公子慵懒的斜靠着墙壁神情若有所思。 半晌他眸子一转,带着淡淡笑意的眸子中光华流溢,几乎有一种让人移不开视线的魅惑感,也有一种令人不可捉摸的姿态,随后他意态悠然地开口问道:“阁下就是夏家的炼器大师?” “不错,我就是夏家的炼器师。”那炼器师昂首挺胸的说着,“在夏家数一数二,名列首席。” “久仰。”花公子目光魅惑的看着他,目光相对,一笑间眸中似有运筹帷幄。 “好说好说。”那首席炼器师在无意中被他目光扫的心中一动,暗忖幸好自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眼前男子简直是太勾魂太妖娆了,若是女人见到此人只怕会陷入疯魔,无限疯狂。 但闻男子声音悠然若琴,目光邪魅道:“听闻阁下本事数一数二,我的法器你可能够修好?” “这个,在下也无能无力。”那首席炼器师慢慢摇了摇头,既然是夏家说修不好的,那么不论因为什么原因,都恐怕难以修好,而且他完全不认得此人,心中觉着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既然不出名,大概也不是从什么好地方来的,更何况夏家向来挑剔,看不上眼的客人绝对不会替对方炼制任何东西。 此人或许是被夏家故意排斥在外,故意说修补不好也是有可能的。 “哦?但闻其详。”薄而清爽的阳光照耀着男子的颈部与下颔,优美的弧线中带着如玉的质感。 “这个……”那首席炼器师沉吟了片刻。 不过,众目睽睽之下,他鄙夷了那苏家少年了一番,这时当然要说出一些道理来。 于是,那首席炼器师娓娓的道来:“因为每一个炼器师的诞生与成长都要付出极多,个人素质要求方面必须很高,天赋只占据其一,毕竟也只有雄厚势力的大家族才能培养一二,不但要懂得各种灵阵图,而且要善于操纵神识,同时炼器材料都是非常贵重的,一个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完完全全毁掉一样法器,所以在炼器材料方面,一般的门派根本无法承受,个人若是修行炼器难于登天,所以夏家在这方面是独占鳌头的。” “哦!”那妖孽男子目光专注,微微仰首,似听的非常认真。 大概受到他的影响,周围众人的目光也看向此炼器师,令得他心中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虚荣感。 有谁说炼器师就一定得在幕后默默无闻的炼器,现在每个人望着他的目光是那般崇敬,这等感觉委实太好了。 他滔滔不绝道:“一名炼器师的诞生,需要耗入无法想象得到金钱与时间,是用无数炼器材料堆积出的,品阶越高越是如此,失败的经历也是无法估量。” “嗯,言之有理。”妖孽男子魅惑一笑,陡生百媚,仿佛有无数的光晕在他周围飞扬。 “但是,要知道修补法器与炼制法器完全不同,不是随便一个炼器师就可以修补法器的。” “哦?为何?”男子眯了眯眸子,声音动人。 那首席炼器师傲然的笑道:“因为在阵纹方面,每个家族都有一两个不传的阵纹,作为自己家族炼器的主要阵纹,正是因为主要阵纹不同,炼制的法器都有各自不同的效果,不同家族炼制的法器是完全不一样的。” 男子墨玉般的眸里浮漾着一些妖媚之色,换了一个舒服的姿态,依然懒懒的靠在墙上,接着问道:“那么阁下的意思是,若是主要阵纹出现了问题,那么不同家族的人是无法修补对方炼制的法器了?” 首席炼器师缓缓道:“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因为修补法器需要绝对强悍的实力,还需要才学广博。” 说着,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道:“不但要懂得各种阵纹图,神识也要足够强大。” 妖孽男子轻笑道:“不错,这世上万物都有规律,阵纹图就是最神秘的规则,没有强大的神识就无法操纵。” 首席炼器师觉着对方这是有求于自己,所以是在变相的夸奖自己,便傲然一笑道:“譬如阁下想要修理一套四品的法器……修补这样高品阶的法器,我们夏家肯定是做了一些研究,纸上谈兵固然不妥,但是也要分析一番,不像某些个初出茅庐的土包子,直接上手修补,怕是弄坏了一样法器也不知道。” 他意有所指,看了一眼苏墨的方向,见对方手中拿着一样器具,正摆弄着青云宗的四品法器。 见状,他嗤笑一声,真是无知小儿。 到时候弄坏了整套法器,看他如何收场? 随后,夏家首席炼器师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述一些炼器方面的术语,口若悬河的卖弄着自己的才学,一个阵纹图讲出八种理论,分析的头头是道,最后给出花公子的结论就是绝对无法修补。 “可惜了!”妖孽男子勾了勾嘴唇,薄唇有种惑人润泽的光艳。 “固然可惜,但不论如何,夏家炼器的实力无与伦比,绝不是那些随随便便的炼器师能媲美的。” “是吗?”男子轻笑一声,忽然看向对面道:“那么为何……这个苏家少年能修好一样你们修不好的呢?” “什么?这不可能。”首席炼器师立刻惊诧的回过眸子,又望向苏墨的方向。 “好了,阁下的飞剑已经修补好了。”苏墨已悠然的上前,目光带着淡淡自信。 “什么?怎这么快?”青云宗的使者大吃一惊。 他有些面红耳赤,因为方才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夏家炼器师的口若悬河的表演给吸引住了。 周围众人自然也和他一样,眼下方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苏家少年居然说修补好了法器,不由面面相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道:“方才我根本就没有注意他是怎么做的,这套法器苏家少年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这么快就修补好了?他究竟是怎么修补的?没有看出他弄了什么大的动静不是?” 夏家炼器师们无比诧异,毕竟,苏墨实在太年轻,在他们眼中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炼器师。 不论在任何技术性的行当,只有年纪大的人方才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经验的可贵绝非金钱与青春能比拟的。 当然,寻常炼器师都会在密室中安安静静的修补。 这少年居然没有动用一系列的大型工具,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完成了,怎可能? 绝大多数炼器师都喜欢密闭无人的环境,可以让他们集中精力,全神贯注的炼制法器,神识才不会出错。 只有神识强大到一定的程度,方才可以不用避开众人。 不过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就是在此地开铺子的炼器师,与一般的铁匠铺子没什么区别,客人可以随意进出,只因为条件不允许。 当然,他们方才怀疑不信的都是其次,重要的是,一个无论如何出色的炼器师,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补完成一套法器。 除非那法器是他本人炼制的,熟悉里面任何一个环节。 所以,猫腻,这里面一定大有猫腻。 于是,众人看向苏墨的目光又带着怀疑与不屑。 这时苏墨已经把法器放在使者面前,从容不迫道:“好了,你可以一试。” “啊,好,好。”那使者半晌回过神来,尴尬一笑,连忙把灵力注入法器中。 只见灵力一注入,二十四柄纯金色飞剑立刻泛起刺眼光芒,整齐规律的悬浮在他的面前。 不错,一把也没有少,当日副宗主只能操纵八柄,这成套的法器少了十六把飞剑,当然失去了最大意义。 他心中无比欢喜,接下来只要他操纵其中任意一把飞剑,其他的二十三柄飞剑也会有一丝神奇的默契感出现,跟着那第一柄飞剑颤然飘动,仿佛随时待命,二十四柄飞剑,不论如何变幻阵形,都可以始终保持着彼此的默契。 使者心中无限欢喜,一会儿二十四柄飞剑呈四象星宿阵法,一会儿呈森罗万象阵法。 神秘莫测,变化无穷。 修好了,真的修好了!使者眼中喜色不禁一浓,他不断地动用着灵力,二十四柄飞剑如走马观花一样在他面前不断飞旋,极有节奏的排列晃动,飘逸迤逦,浮云若丝,又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防御阵法。 “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他忍不住大声赞叹起来。 “不错,果然已经修好了。”花公子笑意华艳,熠熠双目闪耀着宝石般的光华。 闻人奕的目光一直望着苏墨,眼神不由亮了亮。 只有他是从头到尾看清楚对方是如何修理法器的,心中非常震撼。 而他慢慢走到苏墨面前,伸出袖子,给她擦汗。 众人见东陵卫总指挥使对这苏家少年如此体贴,心中更是不敢轻视。 “了得,果然了得。”这时候商盟的掌柜再一次走了出来,忍不住轻轻的拍着双手,方才就在苏墨与夏家闹事的时候,他并没有现身,毕竟事情与商盟无关,何况商人只重利益,懂得明哲保身,眼下他又见到有利的事情,立刻出来,口中啧啧称奇:“苏家小公子年纪轻轻就有这种实力,而且独具匠心!我刚才仔细一瞧,二十四柄飞剑攻守自如,神秘莫测!小公子对于阵法一定极其有研究不是?” “掌柜的谬赞了,在下只是略知一二而已。”苏墨淡淡笑着抬眸。 忆前世,她遇到阿缨后,看到他有不少阵纹玉简,而她过目不忘,自然记得不少。 对方玉简中的阵法磅礴复杂,变幻莫测,难以领悟。 眼下这套法器中的阵纹图,对于她来说,实在简单不过。 “没想到,对方略知一二就可以修好这法器。”花公子悠然一笑,眼波流动胜过妩媚月色,回眸轻声道:“看来你们夏家炼器师果然是水平不佳,尤其喜欢在纸上谈兵。” 此刻,那夏家首席炼器师脸色相当的精彩。 但他脸皮厚的程度也是不可估量,旋即脸色一沉道:“诸位,这不可能是他修好的,这一定是个骗局。” 其他炼器师齐声附和道:“不错,是骗局,那使者不过是个托儿。” 除了青云宗的人,周围众人并不懂得这些,觉着这些炼器师说的很有道理,那少年毕竟是太年轻了。 青云宗使者想要上前理论,却被苏墨用手势拦阻。 只见她气定神闲,目光从容,使者不由觉着这个少年实在是心性了得。 那首席炼器师接着昂首驳斥道:“你们看,那法器一定就是完好的法器,毕竟,方才老夫还没有检验这法器是不是有问题,他们说修好了,不过是自说自话罢了。” “区区一个外行,竟然敢在这里弄虚作假,就算炼器也要装出一些样子不是。” “随意出手就修补好了法器,闻所未闻,实在是荒谬至极。” “如此年轻,懂个什么?有名师传授?有经验?有资历?” 众炼器师仗着自己有理,个个言语放肆逼人。 使者不由翻了个白银,自古以来,都说这些炼器师是最难缠的人,果然不虚。 那首席炼器师已冷冷道:“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儿戏,越来越不知道廉耻二字。” 终于,苏墨回眸一笑,媚笑深深,“好一个不知廉耻,这番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阁下,从一开始说不肯给苏家炼制法器的难道不是阁下?眼前说没有检验这法器的也是阁下,阁下真是横也有理,竖也有理,真是咄咄逼人,能言善道,这天下的理都被尔等占尽了。” “小儿,你真是狂妄自大。”那炼器师一脸怒意。 “诸位不要被这个苏家小儿骗了,他根本就是故弄玄虚,老夫敢用夏家的人格担保,” 这时,闻人奕的眸子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原来夏家还有人格?” 许是他出手对付沐伯父的手腕太狠,还有东陵卫的凶名在外,颇有震慑力。 听说此人实力恐怖,杀人不见血,众炼器师嚣张的气焰立刻消失了一半。 在旁人面前他们还可以嚣张,但是在此人面前不可,人家是剑修,听说还是昆仑山的。 天下名剑都出自昆仑,哪里轮得到他们炼制,而且一个不好,说不定他们就被对方给狠狠抽了。 总之炼器师还是论理的,但剑修都是先论剑后论理。 但见闻人奕目光深邃幽晦,依然冷冰冰地道:“今日方知道夏家的炼器之术,原来是用嘴皮子说出来的,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炼器师则动手不动口,尔等不应叫做炼器师,而是应该叫做练嘴师。” 众炼器师顿时不由一噎,个个说不出话语。 苏墨没想到闻人奕如此强势,美眸中闪过潋滟的笑意,她接着回眸看向商盟的掌柜,淡淡问道:“老板,我听说你商盟可以给人介绍炼器师,也可以品评炼器师,对不对?” 商盟掌柜立刻毕恭毕敬道:“不错,不过商盟也只能品评四品以下的炼器师,并给予炼器师的资格,毕竟,再高阶的炼器师在江湖中已是凤毛麟角,还有各大隐门中的炼器师亦不会出现在此地,我们品评也是无用的。” 苏墨道:“既是顺便,那么今日就给我一个炼器师的资格如何?” 商盟掌柜笑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公子必须当着众人的面前,炼制一次才可。” 苏墨眸光一转看向花公子,慢慢道:“这位公子,方才你说过有一套法器需要修补?” “不错,苏家公子可有办法?”男子斜倚在墙上,语态散漫的问道。 “不若你在此地拿出来,看看这些夏家炼器师如何有本事应对?” 众炼器师们立刻脸色阴沉,这小儿是在公开挑衅他们。 这是对他们夏家的炼器师下战帖啊? 那夏家首席炼器师心中暗忖:眼前妖孽美男的法器也许没有什么了得,或许只是夏家不想修补。 当然,固然对方的法器很难修补,那么他们夏家这一行来了五个实力非凡的炼器师,就是再不济,他们五个人合力也可以出手修好。 “好,这位公子拿出来便是。” “瞧一瞧究竟是我们可以修补,还是他可以修补?” “不错,还要让这个小儿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炼器师。” 坊市内,此地的动静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人已是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还有阁楼上面的众人翘首以盼,但见花公子嘴角一抹邪魅的笑意,拿出了手中长长的匣子,淡淡道:“既然你们口径不一,为了证明你们不是在自吹自擂,在下这套法器,你们看看谁能修理好呢?” 男子慢慢打开了匣子,里面展露出的并不是寻常的攻击法器,而是一个美轮美奂的乐器。 众人眼前不由一亮,六品法器,这个已经不是三六九等的问题了。 这乐器为凤凰梵音,六品当中的精品。 有道是音攻类别的法宝难求,更何况这凤凰梵音用的材料以罕有之物炼制而成,声音变幻莫测,高低音域上通天,下入地,能破封印,能除幻境。 夏家一众炼器师看到此物眼睛不由直了,此物是他们见过的最了得的法宝。 众人不由互相揣测凤凰梵音究竟是什么材料。 这些材料他们根本就没有见过。 如今,他们夏家的炼器师水平最高达到六品。 就是说他们可以炼制出六品的法器,却是无法修补六品的法器。 但眼下这个六品的法器他们连见都没见过,实在是觉着自己孤陋寡闻了。 这时候,夏家的首席炼器师终于明白这个男子并非是被夏家拒绝的,而是的确无法修补,能拥有这等品质法器的大人物,自然要成为夏家的座上宾,只可惜当日自己与其他几个炼器师并不在此,所以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花公子,此法器恐怕夏家真的修不好。”商盟的老板走了过来。 “哦,你这么看。”花公子抬眸淡淡看他一眼。 “不错,阁下是我商盟第一号的供应商,所以世间罕有的器材都是从您那里提供的,此物一看就是稀奇,您那里的东西没有一个不是极其罕见的精品。” 听到商盟掌柜的话语,夏家首席炼器师眸子一眯,对方的身份呼之欲出。 此人曾是七国内最神秘的的供应商,提供的货品都是罕见之物。 而且此人的身份绝对了得,没有人知道此人真正的来历,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怎样的背景。 但是他却可以去寻常人无法抵达的地方,喜欢自在洒脱,喜欢游历天下。 据说他富甲天下,却又视金钱如粪土,做事随心所欲,却又唯利是图。 据说他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却偏偏最讨厌美丽的女人。 据说世间没有他不会弹奏的乐器,但此人却是以心为乐。 此人不论到了何处,都是世人礼敬的对象,皇亲国戚亦然。 这人就是身份神秘的——花惜容。 此刻,就在夏家首席炼器师感到震撼的时候,苏墨已慢慢上前查看。 她瞧了片刻,不紧不慢分析说道:“公子,这件乐器应该是以猛烈的火淬炼成,材料也是非常罕见稀有,可以让乐曲声音变成音域极广,其中火焰淬炼的有三分刚猛,却是很容易损害材料,可以看出是淬炼的时候过于暴烈,虽然威能大涨,却容易让阵法失效,只要把阵法还原,可以接着使用。” 花惜容的目光慢慢看向苏墨,若有所思道:“你说的似乎有理,只是你可以把阵纹图还原吗?” 苏墨从容道:“可以,若是阁下放心的话,我可以为阁下修理。” 花惜容定定瞧着苏墨,思忖片刻道:“好,由你修理便是。” 然而这时,几个夏家的炼器师立刻出来拦阻:“花公子,且慢,且慢。” 花惜容轻笑一声,“诸位有何事?难道你们也可以修理?” 那首席炼器师脸色一红道:“不是的,您可千万不要被此人骗了,虽然人不可貌相,但是您可见过如此年青的六品炼器师?” 其他人道:“是啊,您的法器一看就价值连城,如此贵重,为何要让一个小儿为你修理?太冒险了不是?” “不错!万一他一个不小心,这整个法器都会被毁于一旦,岂不是损失太大了?” “花公子,千万要三思而后行,否则后悔莫及。” “哦?你们倒是很替我担忧不是?”花惜容俊美的脸上勾起一抹冷淡笑意,略带讥讽的说道。 “这个……”几人面色有些尴尬。 闻言,苏墨淡淡一笑,“花公子,若是阁下觉着不放心,也可以不必找我修补。” 夏家首席炼器师先前还尴尬着,此刻倒是来了精神,“花公子,你看看连这个小儿自己都没有自信,公子又何必要寻他?他只是要证明比我们这些老人强,而后装模作样的逞能,不顾后果,不像我们会对任何一个法器都要负责的。” 花惜容弯了弯嘴角,却仿佛似乎不在意地道:“其实这乐器对于我来说不算最好,你们倒是大惊小怪了,此物只是目前要用到罢了,若是此物不能用的话与毁坏了此物没什么区别,不如就让他去修理好了。” 既然花公子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夏家众人也不好反驳。 “苏家公子可否换一个安静的地方炼制?”商盟掌柜出言问道。 “不用,此地就可以。”苏墨淡淡一笑。 此刻,夏家炼器师们心下不由鄙夷。 他们觉着炼器本是一门无与伦比的高贵技术,尤其是这种六品的精品法器,居然要在这种吵杂的环境下修补,那么与摆铺面的杂牌炼器师有什么不同,就像同样是做膳食的,在路边摆摊的如何能比得上酒楼的大厨?这小儿居然如此轻贱炼器之术,于是众人的脸色不由扭曲了几下。 “居然在街头开始炼器,与那些街头炼器师有什么区别?”有人忍不住说道。 “这些夏家的人,居然瞧不起我们呢。”几个看热闹的街头炼器师不由凝眉,“希望这少年能赢一场看看。” 只见苏墨拿出了一颗灵石,指尖一弹,一团火焰从食指燃起。 霎时周围人已明显感到了温度在骤然降低,而苏墨手指已结上了白霜。 好厉害的寒火!众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苏墨身上,眼中闪耀着不可置信之色。 周围炼器师的脸色奇差无比,眼前少年居然有如此厉害的火焰。他们看出这是一种异类的火种,对方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连这种冰寒的稀有火种都能有。 苏墨凝起眉头,神识与灵力慢慢探入法器的阵纹中,下一瞬,她的面前出现了复杂的阵纹图。 她的神识很快分成无数,如同一张网慢慢的张开来。 灵力不断的输入后,与此同时她看到了阵纹图中有一段发生了变化。 慢慢的,灵力涌过,那阵纹图中损坏的地方正是灵力无法通过之地。 第一个检查的步骤结束后,苏墨集中精力,目测着损坏的阵纹图,脑海出思索着如何修补,随后她又不紧不慢的把灵力接着输入其中,同时也把冰寒的火焰慢慢置于其上,很快就把这法器内的杂质驱除的干净。 蓦然间,苏墨的指尖忽然动了起来,她的指法玄奇而难以形容。 这时候,众人只觉苏墨的十指已经不像是寻常的手指,上下翻飞,十指交缠,仿佛十个完美修长的白色精灵,正在互相舞动着,缠绵惑人,妩媚悠然,每个人的目光都已胶着在对方的指尖上,面容个个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的指尖就像一个美妙的舞蹈,又像完美的画笔,勾画着千变万化的阵纹图。 那修长的手指无比曼妙,带着奇妙的节奏与韵律。 那寒冰的火焰恍若燃起了凤凰梵音中的无数繁星,每一缕灵气都仿佛成为苏墨指尖的一部分…… 众人的心跳也仿佛跟着少年指尖的节奏而运动着,这时候方才感受到这位苏家少年炼器技术的不凡! 指尖如手印结出绚舞流彩,那双柔软的手,那双美丽的手,如蹁跹的蝴蝶,展翅的凤凰,情不自禁吸引了每一个人的目光。 指法很快,极快,使得众人眼花缭乱,目眩神迷。 连花惜容的目光也不禁微微深沉! 苏墨轻轻的吸口气,指尖上的火焰往上窜起,耳畔传来噼啪的响声。 她手中的火焰发出“嗤嗤”的声音,那白色的火焰光芒暴涨,虽然是火,却无比清寒的打在了凤凰梵音的胚子上,冷与热的交融,霎时一道道阵法的光纹清晰的出现,只见那阵纹图从头到尾的被她用指尖的灵力勾画了出来,真是完美无瑕,灵力流畅的在法器中来回轻旋,没有一丝阻碍。 但见凤凰梵音的表面色泽渐渐发出莹莹光芒,周围出现精美的五彩花纹。 光芒在这一瞬间忽闪忽闪。看起来极为华丽富贵。 “快看,少年居然已经修好了,真没想到,这个少年竟然……竟然修补好了六品的法器?他居然成功了。”周围人目中都是不可置信,个个心头巨震。 “同样都在人来人往的地方炼器,人家竟然会有如此了得的炼器术?”周围懂行的炼器师们,个个不敢置信地看向苏墨。 “艺术,这是艺术啊!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有人已经惊得眼珠子快要落下。 “啧啧,炼器是其一,这种手法,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赞美了。” “以后我们这些街头炼器师,也不是一无是处了。”众人看向苏墨的目光,就像看着偶像。 “有苏家少爷做典范,谁说街头就不能代表艺术。”众人觉着自己的身价也高了许多。 这时候夏家的炼器师已经收起了轻视的表情,既然大家都是炼器师,他们当然知道孰优孰劣,败了就是败了,他们的傲气也被彻底折服,当对方的实力高出他们数倍的时候,他们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只好默默地准备离开。 “夏家的伯伯们,等等我,求你们把我也带走。”夏玉儿在旁边苦苦哀求的叫着。 “罢了,这里有两颗二品晶石,算是大小姐的赎金。”首席炼器师放下了晶石。 “很好,带走她就是了,留在我这里也是浪费时间。”苏墨双眸眯起,笑意没达眼底。 夏玉儿气恼的抿了抿嘴唇,面色阴沉的甩了甩袖子。苏墨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夏玉儿心头隐隐一跳,觉着对方似乎并没有就此放过自己的意思。殊不知对方不久后做了一件事情,彻底毁去她夏家嫡系大小姐的地位,让她与夏泽永远无法在夏家翻身,此刻,她忽然看见一旁闻人奕的冰狐正盯着自己的胸部,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跳的老远。 “哎呀,可惜我忘记一件事情。”忽然,苏墨美眸荡漾的说道。 “何事?”闻人奕负手而立,轻声问道。 “我忘记与这些炼器师打赌,若是他们输了,不如多留下几颗灵石。” “没想到你是个财迷。”闻人奕看着她,不由勾了勾嘴唇说道。 这时,商盟的掌柜连忙上前道:“苏家公子,这次你炼器水平可是相当了得,我虽然只能给你四品炼器师的牌子,但是阁下肯定实力不止于此,这是我商盟炼器师资格的牌子,公子以后就是商盟认定的炼器师,以后能与公子合作真是荣幸之至!” 苏墨接过牌子,轻笑一声,“很好,希望以后有机会多多合作。” “好,好,以后有了这个牌子就是正式的炼器师,会有很多方便之处。”掌柜连连点头,他终究是生意人,懂得与一位炼器师合作的意义,当然要讨好一位前途无量的炼器师。 “对了,花公子,我修补法器的酬劳是法器价值的十分之一。”苏墨回头看向花惜容,美眸中神光熠熠,唇角逸出一个惑人优雅的微笑,接着道:“这次我已经有些累了,公子把银票给我就是,我要回去了。” 花惜容轻笑一下,慢慢摸出一张十万两的金票,惊得众人目瞪口呆。 十万两黄金,动一动手而已,高阶炼器师,还真是一本万利的行当。 看着苏墨与闻人奕离去的身影,花惜容懒洋洋的坐在一旁的茶铺内,点了一壶茶,低低道:“有意思。” 商盟掌柜来到他对面,彬彬有礼道:“不知道这次花公子特意从家族出来,想要在外面做些什么事情?” 花惜容意兴索然,神色淡淡道:“阁下不知,在我家族里面到处都是侍女,放眼望去,一片一片,花团锦簇,虽不是皇宫,却媲美三宫六院,很是心烦,我出来则想找个不错的小厮。” 商盟掌柜谄媚一笑,“我想花公子看上的小厮,那肯定也必须是不凡的。” 花惜容点了点头,“不错,我觉着刚才那个苏家少年就很不错。” 商盟掌柜不由笑道:“难为阁下居然要在外面找一个小厮,听说您那里是佛国度,年轻男人都出家去了。” 花惜容却慵懒的一只手支着面颊,侧趴在桌上,冷冰冰道:“你错了,我那里不是佛国度,而是魔国度。” …… 第068章 虞染被骗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2 本章字数:8848 自苏墨潇洒的离开后,一众摆摊的寻常炼器师望着她的背影,目光满是崇拜。 那身影看上去有些单薄萧索,但却又是那么的风度悠然。 却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坊市内传出了一个地摊炼器师的经典语录,“瞧不起哥没关系,哥虽然是摆摊的,不过,哥炼的不是器,哥炼的是艺术。” 渐渐,一些摊贩炼器师都开始向艺术性发展,有人炼器披头散发,有人炼器吟词唱曲。 固然密室派炼器师值得人尊重,眼下地摊炼器师也是不走寻常路。 夏家炼器师又如何?还不是输给地摊炼器师? 地摊炼器师怎么了?哥也一样能红。 总之,那苏家炼器的少年已是广大地摊炼器师们的偶像,更是一代传奇人物。 苏墨此后更是没有想到,今日一举,苏家与这些地摊炼器师倒是有了莫大的关联。 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 夕阳西下,苏墨与闻人奕一起走在街道的青石路上,二人一路散步,慢慢回归。 闻人奕剑眉朗目,神色淡淡,一对儿寒眸中却透着温暖之色,目光不时的看向身侧的美丽“少年”。 不想身旁这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居然如此的懂得生意之道,如此的精于算计,又如此的有实力。 让他感觉到对方就像一册如花芬芳的书卷,不断的翻开后给他带来各种惊喜,让他的目光渐渐吸引其中,无法挪开,他那凛冽寒眸瞧着她,不知不觉中男子的嘴唇始终勾着淡淡的弧度,眼中带着柔和与欣赏的气息。 苏墨徐步走在前面,忽然秀眉微蹙,停下脚步低低道:“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一件事情。” “闻人奕立在她身侧,在此人身上有着一种越看越惑人的清冷的气质,高雅贵气,风姿隽逸,他接着用以一种极为柔和的语气对着苏墨说道:”何事? “今日我挣了一些银子,该去铺子中买一些东西。”苏墨淡淡的说道。 “我陪你。”闻人奕看着她,面容俊美灼目,眼神带着认真之色,他以为对方是在准备离开此地的行装。 “不必了,闻人公子还是去忙自己的事情。”苏墨抬眸,依然步伐姿势而优美的向前走着。 “无事,我陪着你。” 闻人奕慢慢的抬起步子,白色的身形如云如风,依然不离不弃的跟在她身后,夕阳下二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就像两个人并肩站立在一起一般。 看着闻人奕不紧不慢的跟着自己,苏墨垂下长长的睫毛,勾了勾唇,笑容浅浅。 暗忖不是男人们都最不喜欢陪着女人逛街?难道此人属于个中另类? 顾不得多想,她轻轻用指尖扣了扣胸前的天书,等待着少年的动静。 半晌,天书中没有任何的反应,她只好面无表情的抬眸,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天书美少年又要闭关修炼些日子了,不过如此也很好,非常好! 她可以接着一个人安安静静几日了,毕竟,没有女人喜欢身旁随时随地出现一个异性,有时候,她倒是觉着对方变成猫儿的模样似乎更可爱一些。 思量了片刻,苏墨觉着只要随意的去买一些最贵重的,高档的衣物交差就是了,今日她不缺银子。 于是,苏墨沿着街道走来,径直来到了买卖华贵男装的成衣铺子内。 闻人奕一怔,漆黑的目中流出淡淡一抹惊讶,没想到苏墨居然是专程前来买男装的。 而且这家铺子是本地最奢华的男装铺子,里面琳琅满目,种类繁多,应有尽有。 经过一番接触,知道对方并不是性子喜欢奢侈的人,他一时之间居然猜不透对方的想法。 只见苏墨目光微微沉吟,脑海中慢慢浮现那少年的样貌,隐约觉着那天书少年不过是十六岁的模样,但是身形高矮似乎与闻人奕一般无二,细细一想对方就连身材也是极好的,只是她常常忽略了这个事实而已,毕竟在她周围的美男子出现的越来越多,阿缨、闻人奕、虞染、白发神使、花公子……不经意之中养刁了她的眼睛。 眼下她与闻人奕一起进入铺子的一楼,在此处看到了更多男子的新款衣衫,苏墨的双眸已明亮如星,虽然她对男装的行情并不懂得,但也能看出哪些款式是最华贵且最好的。 经过上下一番细看,苏墨忽然意外的发现了一事,虞染身上的衣物就是此地最贵的一款。 连外衫到内衫,从腰带到靴子,没有一件不是最精致最贵的。 苏墨暗忖:难怪此人骨子里那么的风骚!原来如此! “二位公子,不知道您要买些什么样的衣物?”掌柜看到二人连忙迎出来。 掌柜极有眼力,一看到闻人奕的贵族气度,就知道此人来历非凡。 还有眼前的少年有一种奇异的风姿,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魅惑感。 很多贵族人家最是喜欢养着这种类型的娈童,而眼前的少年显然是极品中的极品。 他不由多看了苏墨一眼,又吸了口冷气,这二人站在一起,怎么看都觉着非常般配。 这时,苏墨淡淡说道:“掌柜的,我要你这铺子里最好料子的衣物,只要他能穿下的就可,每一种款式都要一件,银子我出。” 什么?闻人奕又是一怔,居然要按照自己的身材来买衣物。 掌柜一听,立刻笑逐颜开,心中却在打鼓,暗忖难道是自己弄反了二人的关系? 随后一面吩咐小厮拿来最好的衣物,且按照闻人奕的身材去取,一面笑着道:“这位小公子的眼光真是不错,不瞒您说,金虞堂这些日子演出就在我这儿定了不少衣物,还有这位白衣公子一看就人中龙凤,绝非池中之物,只要他穿上本店的缝制衣物,那绝对是风华气度极其不凡的。” 闻言,旁边几名的女客不由指指点点,“阿姐,你看看那两个都是男人。” “看到了,而且两个都是绝色的美男子。”那女子的目光火辣辣的看着二人。 “不过,他们在给对方买衣服呢!” “虽然男人给男人买衣服不算奇怪,但是却一次买了这么多贵重的衣物,实在是非常蹊跷!” “这年头本该男人给女人买衣服才是啊!还真是让人羡慕。” “那料子都是最华贵的,我的夫君嫌贵一直舍不得买,那是他五个月的俸禄,如今却被一个少年给买走了!” “哎,你们说,他们是不是断袖啊?” “断袖也就断袖了,你看他们二人肯定是一往情深,总比男人妻妾成群的好。” “你看那白衣公子肯定是练家子,这种男人在榻上定是了得,比我家那白面书生强多了。” “姐姐,你怎说出这种话,羞不羞?” 但见两人的距离很近,苏墨与闻人奕对视了一眼,目光胶着,轻柔的呼吸轻轻拂在对方的脸上,带着男子淡淡薄荷的清香,让苏墨不禁想起男子那一晚的偷吻,随后苏墨立刻与他错过视线,与此同时闻人奕的耳畔听到众女人的话语,看了苏墨一眼,脑海中忍不住遐想纷飞,耳根不由微微泛红,白皙的面颊更是隐隐生红。 许是同样是女子的缘故,苏墨并没有对那些话语生起遐思。 此后,苏墨在大庭广众下,并没有利用天书的空间,而是交代老板把衣物用马车送入苏家的铺子。 闻人奕看了送货的马车一眼,俊美如玉的脸庞上没有表情,低低道:“对了,那些是给谁买的衣物?”此刻,若是仔细的瞧一瞧此人,便能看出对方的目光隐隐有一些失落。 “给我自己买的。”苏墨淡淡一笑,清眸若水,神态淡然。 “我的衣物你能穿下?”闻人奕挑了挑眉,轻声反问。 “我上面还有三个兄长。”苏墨的目光清澈澄明。 “原来你有三个兄长,看来以后我也会遇到,以后记得给我介绍一番,我定要登门拜访。” “无需拜访,我与你之间只是假成婚而已,又有什么可以在意的?” 闻人奕只是态度淡淡的“哦”了一声,目光十分的失望,但失望很快就已平静了下来, 华灯初上,夜色来临。 两人离开了成衣铺子后,一路无言,直到看到看到街头立着一个算命的瞎子。 “两位且慢走。”那瞎子翻了个白眼,咳嗽了几声,十分自信的说道:“我方才听到两位的脚步声,本人算出今晚二位是最后的客人,所以还请二位可怜可怜我这个瞎老头子,赏个几文钱,吃一碗饭,我给二位算一算因缘如何?” 苏墨扯了扯嘴角,一张不怒不嗔的绝美面孔看不出情绪。 不过,她从不算命,也很少信命。 闻人奕居然停下了脚步,随手丢下一锭银子,“好,你算一算我们两个能否能够成亲?” 那瞎子欢天喜地的摸着银子,低低道:“你们二人有夫妻相,很好的,我打包票你们完全可以马上成亲。” 夫妻相?苏墨无语望天,暗中道:没想到这个男子居然喜欢这个把戏? 只要有银子,瞎子也会这么说的。 闻人奕不由弯了弯嘴唇,黑沉沉的眼眸笑意微微漾出,心情似乎大好,又扔了一锭银子道:“那么算一算我们何时可以成婚?” 瞎子捡起了银子,连声欣喜的说道:“很快,很快,也就七日内可以成婚。” 苏墨忍不住扁了扁嘴,微微的摇头。 闻人奕目中的满意之色更甚,却又丢了一锭银子,语气淡淡的说道:“那么接着算一算……我们有几子几女?” 苏墨嘴唇微张,斜睨他一眼,却见闻人奕面色异常认真。 瞎子掐了掐指尖一算,笑着对闻人奕说道:“阁下命里有一子一女,儿女双全。” 随后,他又面对苏墨,沉吟片刻道:“不过这位小姐的命里却有五子五女,还真是个有福之人啊!” 自己有一子一女,她却是……闻人奕顿时脸色一沉,乌黑的瞳仁凝起。 五子五女?苏墨不由扶额,她是彘儿么?(注*猪) 这叫做什么事? “阁下算的并不准,我们走。”闻人奕有些气恼的眯起眸子,拉着苏墨大步离开。 “你们,不给赏银了吗?”瞎子叹息一声。 “江湖骗子,下次不要让我见到你,否则绝不轻饶。”闻人奕冷哼了一声。 “为何……这年头说真话的没人信?我可是字字珠玑。”那瞎子立刻摇了摇头。 “瞎子,你妈喊你回家吃饭。”远处一个妇人大声叫道。 “来了,来了。”瞎子收起银子,慢慢离去。 …… 夜风袭来,金虞堂内屋院幽静,却依稀可以听到一些金属摩擦的声音。 只见静静的庭院内灯火闪耀,窗户开着,清风从外面吹拂而入。 桌上燃着灯火,一灯如豆。 白衣男子正对着灯光,眸光半阖,用匕首轻削着一截罕见的紫檀木。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眼睛一眨不眨,神色极其认真,那紫檀木在他的手中一刀一刀削出了精致的弧度,灯光昏黄,透着氤氲,正映照着男子俊美无俦的面容。 渐渐的,紫檀木已经成型,而后他抿起嘴唇慢慢打磨,终于一支簪子出现在他的手中,款式极其妖艳古朴,非常的适合于年轻男女佩戴,簪子虽然质朴,色泽却透出一种古典清幽的韵味。 对着烛火欣赏了半晌,闻人奕擦了擦额头的汗,目光流露出非常满意的神色。 至此,男子已经打造好了一支贵重的紫檀木簪子,此物是他花了整整三个夜晚,用了很多心思,凡事亲力亲为方才做成的,随后他静静的收入到了宽大的袖子里。 他接着起身到了旁边的屋子,正看到苏墨披着衣衫,对着烛火看着账本。 “闻人公子,这么晚你怎来了?”苏墨轻轻地盖上茶碗,诧异的看着面前男子。 “那个我有东西要给你。”闻人奕看着她,淡淡认真的说道。 “为何要送给我东西?”苏墨抿唇看向他,微微挑眉。 男子缓缓向前踱出两步,慢慢伸出一只手,手中拿着的正是一枚质朴的簪子,男子的目光落在苏墨白皙的面颊上,缓缓道:“因为过几日去了齐国皇都后,我娘若是问我给你送了什么定情之物,如果我说没有,怕是根本不好交代。”他破天荒的面不改色的解释了这么一些理由。 看着苏墨的目光如璀璨星空,明察秋毫,男子心中暗自打鼓,觉着这个理由似乎没有破绽。 当苏墨看到对方亲手打造的簪子,却是不由愣了愣。 虽然簪子谈不上华贵,但是一眼看上去就是用了心的。 一个物品有没有用心,一个匠人是可以一眼就看出来的。 如果此人送了别的礼物,她不但不会放在心上,甚至还会拒绝,但是此物却是让她有些感动。 但苏墨隐隐之中又觉着有些不妥,抿了抿唇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你娘问起我送你做了什么,岂不是……那么我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才是?” 闻人奕低低的,面不改色道:“按理说也应该如此。” 苏墨不由得想起在成衣铺子时,对方那极失望的目光,念头一闪而过,下意识的开口说道:“要不然我给你做一件衣物如何?” “你会做?”闻人奕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欢喜,定定凝望着苏墨的眸子渐渐变得火热而充满希望。 “勉强算是会一些。”这次却轮到苏墨有些尴尬,其实,她的女红并不是很好的。 当年她虽然给阿缨做过的,可惜对方没有机会穿戴。 看着闻人奕漆黑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 “为何这么看我?”苏墨挑眉。 “不给我量身?”他已张开双臂,只见男子的肩膀宽阔,胸膛结实,腰身欣长,这样的身材穿什么衣物都能有一种玉树临风,成熟俊逸,优雅稳重的格调,总而言之,十分的耐看。 苏墨嘴角微撇,“不用,只要给我一件你的衣物,我会照做的。” “好,你稍等。” 闻人奕扬了扬嘴唇,立刻转身离去,来到自己的屋中,从衣柜中拿出一件平日里穿戴的长衫。 院内,鸟语花香,清风徐徐。 夜色犹如浓稠的墨,浓的无法化开。夜空的繁星点点,银河交织璀璨,月如轮,寂寂当空,云丝如发,轻柔飘渺,一眼望去仿佛要吸走人的灵魂。 两个男子一前一后的走来,正是虞染与夏枫。 此刻,但见前面那俊美潇洒的美男子轻摇着扇子推开门,也不敲门,随即坐在桌前,懒洋洋的伸个懒腰,慢慢打了一个哈欠说道:“这一次,金虞堂比舞的事情还真是累人,睡了一整天,本公子才能完全恢复,不过我这一觉,可睡得真是有些久了!好像错过了什么,是不是?” 闻人奕从内屋中走出,轻轻的哼了一声,目光斜睨了他一眼。 “闻人,你不说话,是不是心虚?” “阁下一直没有错过任何事情,是你多虑了。”闻人奕勉强回了他一句。 “哦?”虞染目光看着闻人奕手中的衣衫,轻轻的抿了抿嘴唇,一双眸子微微眯起道:“那个……我方才好像听到有人要给你做衣服,这等好事为何我没有?” 闻人奕眼神都未闪动一下,只是脸色一沉道:“你在偷听?” 虞染轻轻一笑,舒了一口气道:“金虞堂本来就是我的地盘?任何一个角落都有我的人,何来偷听一说?” 闻人奕冷哼了一声,忽然看向夏枫道:“你觉着他是不是无耻?” 夏枫也站在门前,微微一笑,“十个人中,有九个人都会说染公子此人非常无耻。” 虞染却摇了摇扇子,神色无所谓地道:“当一两个人说我无耻的时候,我根本不用理会,因为只是无稽之谈,当很多人都说我无耻的时候,本公子此时此刻终于有些问题了,我觉着这世上的骗子真是越来越多了,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闻人奕不屑道:“阁下果然无耻。” 虞染毫不掩饰眼中的无耻神色,闻人奕与对方目光轻触,仿佛激出一些火花。 空气中,似乎都已有了淡淡的烟硝气息弥漫。 说着他慢慢一侧身子,故意拿着衣物在他面前甩过,冷冷道:“阁下全身上下都是京城的名牌铺子的衣物,一双鞋少说也要一千两银子,底裤也是最上等华贵的料子,这世上有几人的底裤能够价值白两银子,所以,她是不会给你这种人做衣服的。” 虞染立刻转头,对着苏墨的房间叫道:“卿卿,我也要衣服,你给我做一件不好吗?我出银子。” 闻人奕讥讽一声,“你说什么也没用,她现在不缺银子,也是不会给你做的。” 苏墨早已听到两个男子的动静,不过却坐在桌前翻着书册,置之不理。 此刻,虞染的目光却落在屋中地下的木屑上,他用脚尖踩了踩,弯了弯嘴角,心中已知道了大概, 随后他的扇子置于唇边,目光流转,淡淡道:“阁下似乎是在给未婚妻子雕刻簪子吧,族里的规矩虽然如此,没想到你居然会真的这么做,又不是真的订婚,又何必当真?” “在我的心中,这次求婚本就是真的。”闻人奕冷冷扫他一眼。 “好吧,你做的东西肯定很难看的,卿卿不会喜欢。”虞染目光鄙夷。 “喜不喜欢都是其次。”闻人奕眸子微眯着,凤眸之中一片认真,接着道:“我虽然不懂得打造出什么精益求精,且美轮美奂的首饰,而且我用剑也削不出极好的形状来。但是家母说过以后若是遇到喜欢的女人,一定要亲手给对方做一支簪子,还要给她在成婚当夜绾发,这个机会阁下是不会有的。”说着,男子半垂着眸子,某种暗涌浪潮,那如刀锋的薄唇弯起一道浅淡的弧度,似在挑衅。 闻言,虞染的眼里荡漾出不羁的笑意,洁白修长的手慢慢展开了聚骨扇,漫不经心道:“不管你怎么努力,本公子都会一直一直跟着你的,因为我看上的女人,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抢走。” 闻人奕唇边轻嗤了一声,不以为意。 这时,虞染眸子一转,悠然的说道:“闻人奕,我问你,这次你准备何时启程?” “关卿何事?”闻人奕没有看他,直起身子,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虞染目光闪了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道:“怎不关我的事?你想带着我的卿卿远走高飞不是?” “染公子,不必问他,我知道时间。” “哦?你连这个都知道了。” 夏枫这时说道:“大后天,午时。” “不错,我已知道了。”虞染唇边带着淡淡得意的笑容,“既然如此,我们先走。” 瞧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闻人奕,虞染轻弯了弯唇角,袖子一拂,转身大步流星的出了屋子,慢慢摇着扇子离去,夏枫刚要转身,却脚步一顿,忽然给闻人奕丢下了一个纸条儿,接着若无其事的离去。 待到二人离去片刻,闻人奕慢慢的拿起字条,在无人处对着灯火打开一看,上面居然写着密密麻麻一行字。 “闻人公子,当年你救了夏枫一命,在下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而且答应过要为你做一件不伤及道义的事情,不想你却用这件事情来找我,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啊?! 阁下居然要我谎报你真正离开的时间,染公子这次怕是真的要非常生气了。 唉,这件事情还真是很麻烦的。 总之这件事情肯定会被虞染公子发现,染公子那里我拖延一时是一时。 所以闻人公子,你还是早些带着妖姬姑娘离去。 祝你们早日成婚幸福,夏枫。” “多谢了。”闻人奕勾唇一笑,把字条放在烛火前,全部烧毁。 …… 齐国皇都,避暑山庄,一座巨大的府邸在山腰建成,周围都是山路崎岖,远处一座吊桥通过此处,偌大的院子里却是并没有很多人,不远处的山间却是一座古刹,悠扬的钟声渐渐的传来。 院落厢房便是主人居住的地方,此处环境优雅,有池有亭,花木扶疏。 虽然没有园丁在此,花草长得格外繁茂,但却有了山中独特的野趣。 屋内摆设非常朴素,屏风遮挡住门口的风,案几只有一盆插画,屋中散发着淡淡的药味。 床榻上躺着一位妇人,盖着素色的被褥,长袖罗裙,蓝色襦衣,看上去非常年轻,秀发随意绾起,上面簪着一支与闻人奕打造的一样的檀木簪子,五官迷人精致,肌肤雪白细腻,只是少了几分常人的血色,眸子里带着淡淡的优雅与妩媚。 一个侍婢欢喜的从外而来,叫道:“夫人,夫人,闻人少爷来信了。” “哦?快些说一说,他信上写着什么?”那妇人立刻坐直身子。 “他说已经找到了喜欢的女子,这次就要带着她回来看望夫人。”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那妇人笑了笑,忽然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 “夫人,小心些。”那侍婢连忙拍了拍她的背。 “不妨事,这次我有预感,他是回来成婚的。” 第069章 妖孽之缘(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3 本章字数:8550 春日夜色,仍有颇凉之意。 当闻人奕准备好了自己的衣物,再次返身折回到苏墨的屋中,却意外发现屋内静得落针可闻,对方居然不见了身影,霎时间整个人不由一怔,身影如柱般立在了屋中。 半晌,他无情无绪的眸子微微凝起,薄唇轻抿,微微有些失望。 他抬起眸子,看向浓浓如墨的黑夜,已经这么晚,这个女人究竟是去了何处? 忽然,他眸子一侧,看到床上的灵兽袋正在轻轻的动弹着。 闻人奕立刻上前,伸出修长的手指解开灵兽袋,冰狐雪白的身子从里面钻了出来,正呜呜的叫着,对着闻人奕指手划脚。 “你说你一天都没有吃东西。”闻人奕琥珀色的眸子熠熠闪烁,出声问道。 “呜呜呜。”冰狐接着挥舞着爪子,指控着自己受到了非人道的虐待,表示自己快要被饿死了。 “没想到她居然不会养灵兽?”闻人奕扶额,接着给冰狐弄了一些食物。 冰狐立刻扑上前去,没有吃相地大吃大嚼,丝毫顾不得平日的优雅气质。 殊不知苏墨却把它当成与天书少年一样,可以不吃不喝好几日,自然没有时间理会它。 …… 月黑风高,杀人之夜,放火之时。 齐国海域永远都是一座不夜之城,此地白日喧哗,夜晚忙碌。 尤其是深夜的码头,到处都是一片明亮的灯火。 此刻,苏墨身穿一袭黑衣男装,头上带着帷帽,这副模样走在街道很难有人认出她来。 花街楼台中响着相似曲调,她的身形一晃,立刻与黑暗寂静的夜晚融为一色,她几个纵身,飞檐走壁,脚下是街道的屋顶,这种夜晚偶尔会传出猫儿狗儿的叫声,以及男人与女人交织在夜晚那疯狂与压抑的呼喊声,越发悱恻。 靡靡之音,交缠乱舞,苏墨充耳不闻,并不理会,几个纵身来到码头外。 此地正是沐家的货运码头,这个时候,所有船只所载的货物,全部都是夏家炼器所用的东西,十分的隐秘。此次由无数夏家的护卫前来运送,历来夏家炼制的多是军事方面的器材,而且对方善于制造各种战争与纠纷,完全是一个毫无良知的军火商,但是夏家却是最喜欢做这种买卖,由此可见夏泽对这些东西有多么的重视。 码头上的夏家护卫走来走去,排列着不同的阵法。 苏墨居高临下,凝了凝眸子。 如今,沐家她要打击,夏家也一样,这番正好一举两得。 毕竟,这两个家族前世给她带来太大的痛苦。 思及此,苏墨眯起了眸子,纵身向夜色之中跃去。 …… 明月如轮,周围光环如晕。 远处风声海浪声不断传来,海岸边的景色优美如画。 在如此美轮美奂的风景中,月色下正站着两个绝世倾城的美男子。 然而,这一幕不知会让多少女子痴狂。 白发男子正看着对方的妖孽男子,两个人的身影在月色中却是无比清晰,却是剑拔弩张。 “没想到今晚在这里遇到了阁下。”花惜容勾唇轻飘飘的笑着,演绎出风情万种。 “我也没有想到会遇到你。”姬白的目光冰寒若剑,宽大的黑袍当风,衣裳掩盖的地方黝黑如夜,剑在月光下闪着寒芒。 “是啊!我们二人,一个是神使,一个是魔使,完全是属于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偏偏一直都是水火不容的对不对?”花惜容微眯着的眼眸闪动着冽冽寒光,声音却是又邪魅又动听。 “的确是水火不容。”姬白耀眼的银色发丝在风中飘扬,在月光下洒落无尽的魅惑,绚丽而神秘。 他从来不说多余的话,不做多余的事。 除了剑,从上到下都没有多余的饰物,白色的发丝也是披散着。 “不过在下与历代的魔使不同,在此地并没有为非作歹,更是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阁下也不会过于的纠结这些,阁下遇到我只当没有看见就是了,给本公子一个面子如何?”花惜容依然带着淡淡的魅惑笑着,说出的话却是非常不合时宜。 “你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姬白冷冷扫了他一眼。 “不错,你这个神使真是很聪明,不过我很是喜欢你的性子,不如我们一起去喝酒,互相交流一下感情如何?”花惜容挑起如血月般的眸子,对他眨了眨眼睛,微微勾了勾嘴唇。 “我不喝酒,也不会与你喝酒。”姬白冷冰冰的拒绝。 “不喝酒?阁下真是太见外了不是?” “花公子,有道是正邪不两立,如果我没有记错,你来的地方可是经过一片佛国度,所以你是从那里的空间出来的吧?” “哦,果然被你发现了。”花惜容扬起下巴,魅惑一笑。 “你可以用一种凤凰梵音到处撕裂空间,而后如入无人之境,还可以用幻术欺骗所有人的目光,可以抵达各种秘境禁地,魔界,仙界,人界,三界本该互不干涉,也不该随意闯入对方的领域,阁下这种不守规矩的人,还是要绳之以法的好。” “我可一直规规矩矩的,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花惜容依然邪魅冷笑。 “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与你天生就是敌对的。”姬白冷漠的说道。 “啧啧,你错了,你错了。什么是佛,什么是魔,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世间人根本就是无法分清楚的,有些事情的真相根本就不是那回事,世间人都是容易被表面迷惑住的,等到真正知道真相的时候,却已经是后悔莫及。现在天下都要大乱了,你却还在追究本公子这点小小的责任,何必认真呢?”花惜容指尖背在身后,轻飘飘的说着。 “阁下最好不要妄动,否则看是我的剑快,还是你的音攻快?” “好吧,不过你这张脸实在太纯净了,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仙气,本公子看到你这一张脸就想干点什么坏事。”花惜容唇边勾起一抹邪邪的笑意。 忽然姬白握紧了手中的剑,眸色一凛,花惜容冷眸一瞥,退后一步道:“难道阁下说动手就要动手不成?” “我说过你不要妄动。”姬白冷冷说道。 “等等,等等,那里好像发生了大事。”忽然,花惜容望着前面的船只。 闻言,姬白的目光一同望去。 蓦然,花惜容指尖挑开了背后的匣子,一张琴落入他的手中。 …… 巨大的货船上,一个身影倒钩在帆上,瞬间几个纵身,如黑色鬼魅一般来回跳跃。 此人在人来人往的甲板上选择了一个落脚点,足尖轻点,如青雀孤鸿,又如舞蹈般优雅的身形在半空中下落,脚在一处木头横梁上一点,漆黑的身形没入黑暗当中。 果然苏墨的身子一落下,后面就有一个护卫刚好巡逻到了此地。 猛然看到船上有人,那护卫张大的嘴巴,正准备呼叫,目光便出现惊骇。 黑衣人瞬间出现在他身后,而后伸出的手掌在护卫脖颈后一劈。 那护卫还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形,就已被击昏了过去。 苏墨冷冷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把他拖到暗中,袖子一挥,几百只机关蝴蝶飞出,布满了各个角落,隐藏了起来,而她伸出指尖,白色的火焰从指尖中缓缓涌出,那火焰溶化了铁锁,她纵身进入船舱内。 目光扫过这里价值最高的材料,苏墨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快,船舱内的所有珍贵的材料都被苏墨纳入到了天书当中,只留下了一些便宜易燃的材料。 只可惜少年给她分布的空间有限,也装得差不多。 苏墨见好就收,纵身从船舱跃出,正好又有人出现在左右,却是十几个弓箭手。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闯入。”众人忍不住开始大叫起来,船舱所有的护卫都目光一凛,有人立刻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苏墨浅笑,指尖一弹,倒悬着飞出一丈。 “轰轰隆隆!” 隐藏在周围的蝴蝶发生了爆炸。 不过,在她的蝴蝶爆炸后,亦会碎成粉末,不留任何痕迹。 …… 花惜容指尖拨弄琴弦,三道白光激射向对面的白发男子,姬白则一转身,剑气如白虹贯日,两人已纵身从原地跃出了三丈,花惜容目光不经意看着那船上身影,目光一闪,若有所思道:“这身影,这姿态,好熟悉。” 姬白剑光一点,剑气锋芒一闪,冷冷道:“阁下这次从空间裂缝出来,实力不及以往,难道以为可以与我一战?” 花惜容步法一变,指尖连弹,与对方的剑意相对,眼眸斜飞,“阁下果然是伸张正义的神使大人,处处喜欢为难我们这些个魔修,难道对面船上发生的事情阁下不管?” 姬白目光望来,表情无嗔无喜,声音没有任何感情道:“只要不死太多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花惜容双眸一眯,轻轻弹奏着曲调,语气略带讥讽,“原来必须死很多人,阁下才会出手,你的心还真是狠毒啊!比我这个魔修的心还要狠毒许多不是?你才是魔对不对?” 姬白却冷冷淡淡的说道:“魔使大人,此地应该是夏家的货船,阵法森严,护卫极多,若是对方不做到那个地步,只怕对方已是凶多吉少!这个人的实力很强,而且不是为了杀人而来,所以我根本不需要管。” “啧啧,原来亲爱的神使大人,是来看热闹的吧?还真是道貌岸然的人啊!”他抿着惑人的红唇,指尖勾起一根琴弦。 “哼。”姬白轻哼一声,一剑刺去。 …… 随着一声接着一声巨大的闷响,船舱以及里面存放的炼器器材,在所有护卫不可置信的注视下,变成一团团火焰,剧烈的燃烧着,这些物品本就容易点燃,就连整个船只在海面之上也变成了一艘巨大的火船,众人在这一瞬间被突如其来的异变给惊呆了,接下来手忙脚乱,不知是该救火,还是要逃离此地,眼睁睁的看着炼器材料化成了黑色的焦炭状。 此时,苏墨那双妖媚的眸子眯起,坐在空中的绳缆上,坐姿慵懒且优美,冷笑道:“前世夏家所作所为,十倍奉还。” “等等,你究竟是何人?”一个戴着帽子的女子冒着火光跑了出来。 此女正是夏玉儿,虽然这次夏家出了事情,但她是众人中唯一一个可以动弹的,虽然已经被苏墨打得面目全非,但为了装运材料的事情,不得不带着伤痛,亲自抛头露面。 苏墨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真正身份,这时候也绝不会留下关于自己的一丁点线索。 当然,若非苏墨前世知道这桩交易,否则也是难以寻到这里来的。 对方就是怎么怀疑,也只能在内部人的身上怀疑而已。 “喂,你这不知廉耻的恶贼,知道你得罪的是什么人?你死定了。”夏玉儿依然大声叫嚣,“你给我滚下来,我会让家族里的人狠狠对付你。” 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不屑与鄙夷,这个时候居然还在纠结这种问题。 对方既然敢来,自然不怕这些威胁。 蓦然苏墨已飞快来到夏玉儿面前,一记掌刀打在她的颈项上,而后一把将她的帷帽揪起,丑陋面容暴露在人前,引起众人一阵惊呼,接着一脚踹飞她,与此同时,一支箭铮铮而来,只听那支箭正刺入对方的身子里,接着又是“噗通”一声,中箭的夏玉儿已落入到了海中,周围护卫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捋了捋额前被夜风拂起的帷帽黑纱,苏墨轻轻的抬了抬下巴,眸中氤氲惑人的眼神轻轻荡起愉悦的光芒来,接着压低嗓音道:“夏家得罪的人太多了,这次就先给你们一个教训。” 最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方轻飘飘的几个起落,落在了远处小船上。 远处,花惜容则轻笑一声,“还真是热闹。” 语落,他忽然收起古琴,向黑暗中跑去。 姬白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这一幕,接着纵身追去。 只见花惜容那锦袍在夜色中闪耀着绮丽的光芒,姬白追着他跑了三条街道,无人处一剑刺去,却是“哧”的一声,那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件华丽的衣物。 “居然又是幻术。”姬白冷冷说道。 …… “怎么回事?那船只货运的事情只有沐家与我们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把内部的消息传了出去?”夏泽躺在榻上,浑身上下涂抹着药物,虽然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但已气得浑身颤抖。 “呜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夏玉儿也凄凄惨惨的躺在那里,脸上绑着绷带,惨不忍睹。 “都是你这个贱人,害得我们成了这个样子。” “我也不想。”夏玉儿哭得更是凄凄切切。 夏泽艰难的扭转过头,冷冷瞪着她,都是因为夏玉儿把买卖材料的钱都变成了赌资,又买了些无用的东西,害得二人在夏家都受到了严厉的惩罚。 他本想可以慢慢的翻身,没想到二人的好运气似乎已经用尽了,居然这次连所有的货物都被毁于一旦,其他夏家人得知材料完全被毁的消息,一定会让别的嫡系的人前来取代他们,他们的资金现在已经完全枯竭,山穷水尽,所以说在家族中已经彻底失去一切。 “我们完了,彻底完了,你知不知道?”夏泽狠狠叫道。 而他们在此地得罪的人也很多,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寻到仇家。 夏泽甚至想到了白日的那苏家少年,但是对方怎会知道船只交易的事情,而且炼器结束后也就离开了,更何况,如今对方的实力已不是自己能得罪起的,不论如何,他也只得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了。 完了,完了,夏玉儿不甘心的想着。 以后难道让她和寻常的女人一样嫁给普普通通的男人? 难道她付出的所有努力都付之东流? 却想起自己的面容已经难以恢复,就是箭伤也会留下疤痕,还有无尽的后遗症。 想着想着,夏玉儿这时候已完全痛不欲生,哭哭啼啼。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一刻,她更是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原来失去一切的感觉是这么的痛苦。 然而,她的后悔却有些太晚了。 偏偏,人总是在全部失去后才开始后悔。 …… 翌日,苏墨已经与闻人奕一同坐在一艘巨大的客船上。 巨船向着齐国皇都的方向飞快而去。 一路上山清水秀,风光绝丽,此地向来是名人剑客等人的聚集之地。 睡了一夜,苏墨向船舱外走去,略微刺眼的阳光从上空射进,让得她伸出手遮挡住阳光,微微的侧过了眸子,半晌之后方才轻轻的睁开眼睛,与此同时,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前方正立在甲板上的白衣男子身上。 男子似乎刚刚沐浴过,一身干爽洁净的白色长衫,正是她熬夜给他缝制的。 但见男子墨发轻挽一缕,其余的披散在身后,更显俊美无俦。 阳光下的五官如雕塑美轮美奂,精致俊美,薄唇剑眉又平添几分男儿俊美的英气。 而他此刻在甲板上轻盈舞剑,长剑在他身前身后划出如游龙般的轨迹,蓦然间,周围的潮湿的水气仿佛从他身边全部的抽离,他身子轻旋,姿态潇洒,与虞染的舞蹈完全不同,更有一种凌厉的气势,周围的水雾在剑周仿佛化作淡淡的蒸汽,愈发雾色朦胧氤氲,随着他飘逸的剑法不断舞出好看的弧度,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苏墨不由怔怔的看着他,她是第一次见到他舞出这么美的意境。 闻人奕此刻感觉到有人上来,连忙回过头去一瞧。 船上的苏墨穿着一身飘逸的青色纱衣,发丝绾出简单的发髻,上面插着男子亲手给她雕刻的发簪,得体的服饰配合着那宛如青莲般空灵脱俗的气质,妖娆中带着端庄,让得闻人奕心中忍不住赞了一声。 “为何舞剑?”苏墨随口问道。 “有些紧张。”闻人奕长剑入鞘。 “是近亲情反怯?”苏墨反问。 “不错,订婚的事情也有些紧张。”闻人奕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嗤。”苏墨不由笑了,这个男人居然会紧张,明明是假的订婚而已。 “你的剑舞的很好,可以看出练习了十几年。”她问闻人奕道:“你是从小开始习武吗?” “的确是,在下自幼就在习武,否则难以自保。”闻人奕目光认真的说道。 “一定很辛苦,我知道必须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苏墨接着拿起他的手,看到他手掌中的茧子,不由想起自己当年也是如此。 闻人奕似乎有些意外她如此亲密的举动,慢慢的真诚的道:“不苦!先苦后甜,苦又如何?” “你和我有些像呢,都是自幼很苦。”苏墨喃喃说道,“不过有道是梅花香自苦寒来,以后才能慢慢好起来。” “不错,没有付出哪里有收获。”闻人奕也点了点头,他深深看她一眼,他那双俊美好看的眼眸里,时常蕴含着如火一般的热情。 虽然二人互相了解的不多,但是他心中就是很喜欢她,甚至觉着错过了此生就永远错过了。 “妖姬姑娘,我真的想娶你。”忽然他认真的说道。 苏墨不由一怔,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想的? 他忽然说想要娶她? 她不由想起前世对方的模样,冰冷无情,冷酷不羁。在他身旁没有任何人敢约束他,他铁血手腕,无人敢触及,很多女人固然喜欢他,家族里也绝对不会让她们嫁给这么一个可怕的男人,而她是魅世妖姬,纯阴之身,对方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兴趣。为何今生他却要娶她? “为何?”苏墨忍不住问道。 “我觉着你很好,娶你至少比不认识的女人好。”闻人奕说了一个自己也不信服的理由。 “可是我不习惯呢。”苏墨却是依然拒绝。 “慢慢就习惯了,我会让你习惯。”闻人奕依然毫不气馁。 “还有我们彼此了解的不多。” “喜欢与了解本就关系不大。” 男人有些执著,苏墨望着他,慢慢叹息一声。 海风带着淡淡的凉意,苏墨的心中却是有如浪涌。 这样的男子,若前世自己先遇到了他,怕是也无法拒绝吧。 谁也不会不给这种男子一个机会,何况他本就愿意把握这个机会。 不过她知道必须快刀斩乱麻,否则对于闻人奕则是更大的伤害,所谓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长痛不如短痛,于是苏墨淡淡出言拒绝道:“闻人,我真的不能接受,这一生我不会喜欢你的。” 闻人奕怔怔看着她,半晌,凝眉,“真的不能?为何不能?” “我发誓,我不能喜欢你,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人。”苏墨说道。 “心里有人?是谁?”闻人奕眸色一沉。 “一个很爱我,我也很爱他的人,这世上没有他就没有我,我们两人之间容不下其他人。”苏墨坦白说道。 “很好,很好。”闻人奕目光终于有些冷,冷的可怕。 “这支簪子,我还给你,你可以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子。”苏墨垂下了眸子,取下了簪子。 “不用,扔了就是。”闻人奕的语气更加冰冷。 语落,闻人奕就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气质一刹那间就已变了。 傲气的男人永远不喜欢去勉强别人,也永远不会低三下四的恳求别人,他转身拂袖离开了此地,目光带着冰冷,身影高傲料峭,清冷的就像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长长的叹息一声,苏墨的头不由扬起,感受着海上的风浪。 说实话,眼下她的感觉并不好。 没有女人愿意伤害拒绝一个喜欢自己的人。 这种滋味并不舒服,也并不好受。 她的目光慢慢扫过此船,昨夜她并没有仔细去看,白日阳光下,发现这艘船无比的豪华。 而且这艘船居然上下有五层船舱,里面住着的人也应是有身份的人物,不得不说船只各方面的细节设计的都很好,天衣无缝,忽然,她在此船上感觉出了一些熟悉的气息,苏墨连忙走上前仔细的去看,这种造型,这种设计,没有错,这船一定是阿缨打造的。 苏墨深深的吸了口冷气,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道:“为何会坐上这艘船?是谁安排的呢?” “是我。”只见一个俊美男子懒洋洋的走了上前,对着苏墨笑了笑,却是夏枫。 -- 第070章 不喜相见(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3 本章字数:11910 “阁下怎在这里?”苏墨诧异地看着他,此人分明是金虞堂的右护法。 “因为本公子背叛了虞染公子,在下安排你与闻人公子在他的眼皮子下面离开,而且我知道这一次虞染公子肯定会发现是我做的,也肯定会非常非常生气,也必然绝对不会轻饶我的。”夏枫不紧不慢的说道。 “只是这个原因?阁下难道真是卖主求荣?”苏墨眯着眸子问道。 “唉,别把我说的那么不堪。”夏枫捂了捂脸。 “那么为何要离开?”苏墨接着问道。 “妖姬姑娘,金虞堂不允许任何人的背叛,我身为右护法,就曾经替染公子处理过很多叛徒,可是就连我自己都做出这种事情,日后又该如何在金虞堂内服众?而且任何人的眼里都容不下一粒沙子的,这件事情我就是负荆请罪也难逃其咎。” “所以你另谋高就?”苏墨依然讥讽的看着他。 “没有另谋高就,只是本公子也要吃饭,偏偏本公子还要娶三个老婆,买三个宅子,养老婆实在是非常辛苦的一件事情,本公子因为一失足成千古恨,她们肚子里已经有了我的孩子,成婚迫在眉睫,要知道,染公子以后肯定会扣掉我所有的俸禄,以后三年也不会给我多一文钱的俸禄,所以在下已经写了一封请辞信,不得不换一个雇主了。” “你是金虞堂的右护法,难道你做了错事这样离开了,就是给金虞堂一个交代?”苏墨依然斜睨着他。 “妖姬姑娘,世间的人都要讲究个诚信,别的事情染公子可以不在意,夏枫也愿打愿罚,但是此事却是有关于夺妻之恨……”夏枫有些难以启齿,“我是没有脸面再回去面对染公子了,以后我会想办法慢慢弥补这个过失。” “这么说……你的雇主是这艘船的主人?” “不错,这艘船的主人就是我的雇主,绝对是个有钱的大人物。” 苏墨忽然轻笑道:“是不是你刻意接近这里的船主,打探什么消息,以后将功赎罪?可以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夏枫连忙在她耳畔道:“姑奶奶,在这里隔墙有耳,别乱说话。” “对了,这艘船是谁打造的?”苏墨淡淡问道。 “是新主子认识的人,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我想见一见你家主子,可否?”苏墨接着问道。 “这个……恐怕不行。”夏枫叹息一声,慢慢摇头。 “对了,还有几日可以抵达齐国皇都?”苏墨问道。 “还需要五日,敬爱的妖姬姑娘。”夏枫对她一躬身,歉意的笑了笑。 苏墨凝了凝眸子,五日时间,她必须要问清楚此事,毕竟关系到阿缨的事情。 忽然,耳畔传来女子的轻笑声,苏墨没想到此地居然还有女子,目光一转,就看到四个美貌的女子穿着一样款式的衣物,只是颜色各自不同,绿色的,红色的,黄色的,白色的,且都是妙龄女郎。 “夏公子,这人就是你带来的客人?”忽然,一个穿着红色衣服女子斜着眼睛看着夏枫。 “他们是我带来的,在下见过春夏秋冬四位姑娘。”夏枫语气看上去恭敬,实则不卑不亢。 “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人不要随便带来船上,否则船上若是丢了东西,怕是你赔不起的,小心饭碗不保。”另一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女子目光不屑的说道。 “春儿姑娘说的我明白。”夏枫捏了捏拳,依然面上带笑,“不过他们都是客人。” “客人,那个是从哪里来的妖里妖气的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呢。”另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女子高高的昂着头,尤其是对女装的苏墨不满。 苏墨冷冷看她一眼,那女子立刻不屑道:“看什么看?没看过贵族家的一等侍婢吗?” 白色衣服的女子轻哼一声,“这女人居然敢用那种眼神看我们,真是不知道规矩,任何皇亲国戚看到我们姐妹都是低三下四的,她居然不知道我们的高贵之处,夏枫公子,你带来的人实在是没有教养,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什么样的人就会带来什么样的人。” 夏枫眯了眯眸子,也冷冷说道:“四位姑娘还是不用担心在下的事情,我的客人我会安排,我也会自己去与公子解释的,你们各自去忙吧。” “哼,夏枫,别得意,我们走着瞧。”那红色衣服的女子鼻中冷冷一哼。 几个女子似乎对夏枫很是不满,在一旁心情极其不悦,低低道:“我们都是老夫人安排在公子身旁的侍婢,上千年来公子的事情我们都是亲力亲为,在公子还是一个小孩子的时候我们就一直陪着,一直由我们监视着公子,现在公子也真是翅膀硬了,不但四处乱跑,让我们几个只能留在船上,若非老夫人在公子身上施展了封印,只怕我们也难以跟随到这个地方。” “不过老夫人说过,只要我们好好监视公子,日后必定会成为他的侍妾。” “眼下,只有老夫人能拿捏着公子,我们只要听老夫人的就是了。” “从他出生,老夫人就给他用了禁术,否则现在也不容易控制他的。” “不错,当初他的性子非常执拗,也非常刚烈,不知道妥协,不懂得变通,最恨旁人监视,于是,一怒之下杀了一个侍婢,老夫人就安排了两个侍婢,杀了两个就安排了四个,杀了四个就安排了八个,最后杀得血流成河,结果园子里已成了三宫六院一般。” “眼下老夫人给了我们一些护身符,倒是不惧他下手。” “但是自从夏枫来了,公子就对我们绝之千里之外了。” “这个夏枫倒是有些本事的,一般的人我们早就杀了几百回。” “以后,一定要把这个人挤走,否则老夫人那里也不好交代。” “不错,一定要把这个男人挤走,以后成为公子的妾侍才是。” 苏墨神识强大,对方的话语一字不差的完全落入了耳中,她发现,夏枫的出现,这些女人就像是完全失宠了一样,对夏枫充满了怨恨,甚至是恨屋及乌。 夏枫的神识自然也是非常强大,眯了眯眸子。 真是复杂的大家族!千年?寿命如此之长?那是什么地方? 夏枫低低一笑,“放心,其实她们和寻常女人没什么区别。” 苏墨摇了摇头,慢慢向船舱走去。 此刻,夏枫端着酒杯饮了一口酒,却看到闻人奕站在不远的地方。 “哟,闻人公子。”他笑着对他打招呼。 “抱歉,是我害了你。”闻人奕则慢慢上前。 “公子说什么呢?”夏枫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来这里受气。” “哈哈,金虞堂里也是很无聊嘛,我来这里可以斗一斗,以后与家里的夫人也可以斗一斗,所谓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夏枫哈哈一笑,目光里却是一片深沉的郁闷之色。 “夏枫,真的抱歉。”闻人奕看着他,“本来你就不需要如此的,因为她拒绝了我。” “什么?不是吧?我这牺牲不是大了?”夏枫不由哀嚎一声,早知道他就不搞什么将功赎罪,然后跑到这里当耳目了,家里三个女人已经够受了,眼下还要面对一些可恶的女人。 可惜,为时已晚。 …… 月色迷蒙,海面上透着黯淡的光亮。 周围弥漫着雾气,无数的山峦起起伏伏,景色一幕幕跃入眼帘。 不远处,船舱的灯火亮起,一个年轻美男正在炖茶,此人长着一张白皙英俊的面庞,外表清秀,披风下面露出修长的轮廓,外表很是养眼,只是旁边还坐着四个盛装打扮的年轻女子,众人面前各自上了一碗汤茶,正坐在一旁的偏桌上慢慢用着。 这个四个女人虽然名义上是侍婢,但骨子里的奢侈却一点不比贵族女子逊色。 而且她们的贵族习性很多,譬如在晚膳后一个时辰,喝些花茶可以养颜。 男子看到苏墨过来,微微一笑,招呼道:“妖姬姑娘这么晚还未睡,这里有百阳花茶,可暖身。” 苏墨也不客气,风姿绰约的上前道:“谢谢夏枫公子,你的手艺肯定是不差的。” 夏枫笑了笑,他现在的身份是管家,只有这个姑娘还很尊重他。他很喜欢和这个女子说话,并没有惺惺作态,不需刻意讨好,与船上其他的四个女子不同。 春夏秋冬四个女子看到苏墨后,却翻了个白眼。 从苏墨初次登船时,她们这些女子就对苏墨毫无好感。 一来是苏墨的衣服与她们的华贵风格是格格不入,二来这个女子长得明明很妖艳,却举手投足带着难言的优雅,一点也不逊色给她们的公子,瞧在她们眼里,总是觉着非常刺眼。 “这个女人,居然又跑来了。”春姑娘翻着白眼说道。 “哼,肯定是没有品尝过好东西,来占便宜了。”夏姑娘也是一脸鄙夷。 夏枫却故意没有理会她们,微笑着对苏墨道:“这些日子你已经品尝了三次,除了我家公子,我是第一次给客人做了这么多。” 苏墨的嘴唇则勾了勾,“哦?你家公子,是哪个公子?” 夏枫眸子又是一黯,表面上却是依然带着淡淡笑意,“当然是现在的公子。” 原来是现在的公子,苏墨暗道若非你家公子不见客的话,她也不会来这么多次,更不会品尝这么多次百阳花茶,而且来一次遭到奚落一次。 不过,她现在并没有心思与这些女人一般见识。 于是,她尝了尝,淡淡道:“每一次品茶都有不同的味道,与阁下的心境似乎有关。” 夏枫立刻扬起了笑意,这个女孩子果然是懂得品味的。 怎知,一旁的白衣女子立刻嗤笑一声,“什么心境,只是来白白喝茶的吧?此茶当然好了,这种花茶在外面八千贯钱都买不到一两呢,我们平日都喝不到,又岂是你身份随便的女人能够喝到的。” “是啊!这些花茶可是大有来历的。”红衣女子慢慢说道。 绿衣女子则故意卖弄起了自己的学识,把此茶的来龙去脉都演说了一遍,语调款款,言辞优美。 夏枫却是面容带笑,夸赞几句,笑道:“这个茶是公子喜欢的,姑娘们既然喜欢,不妨多喝两杯。” 四个女子倒真不客气,一杯接着一杯的品着。 苏墨虽不好茶道,但是不表示她不懂茶道,唇边却一直带着优雅的笑意。 “请问,船程还有几日?”她淡淡的问道。 “还有三日。”夏枫认真的回答。 苏墨淡淡哦了一声,又品了一口花茶,舒了口气道:“不知今晚……你家公子是否有时间,我想当面对他道谢。”当然道谢只是一个借口,她却是想要打探师缨的下落。 夏枫则歉意一笑,“公子方才有些疲惫,早已安歇了。” 又安歇了?苏墨伸手轻轻抹了抹嘴角的茶水,动作竟有种说不出的惑人,四个年轻女子从不知道这种动作做起来也会这么优美,心中便暗自记下来,以后也在公子面前表现,却忘记这是在东施效颦。 夏枫在厨房内收拾好了食盒,起身道:“姑娘先坐着,我有些事情先忙,你自便。” 苏墨柔和一笑,有礼的道别。 一旁,白衣女子目光鄙夷的看苏墨一眼,不屑之色越重。 红衣女子不由冷笑一声道:“啧啧,有些出身卑微的女人就是不知道规矩。” 绿衣女子道:“公子可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就连我四人也是没有办法见到公子,更何况是其他人?既然公子同意让某些人坐船,就安安静静的等着船靠岸就是,若是别有用心攀高枝的话,还是去照照镜子,公子最不喜欢这种妖里妖气的女人了!” 闻言,苏墨眼中并没有阴霾,嘴角始终勾着温暖的浅笑。 暗道这些人果然有贵族人劣根性的做派,亦包括那个公子。 一个船只的主人而已,没想到她每次求见都求而不得,就在这么一条很具规模的客船内,却是屡屡见不到他的行踪。 记得第一日,午时,她去答谢。 夏枫却告诉她,“公子白天喜欢睡觉,夜里才会出来。” 等到她夜里出来,夏枫固然对苏墨态度不错,却微笑提醒她道:“姑娘,不要在甲板上待着太久,阴气寒凉,而且这次公子他刚刚醒来,还在床上看书,你记着……公子夜里出来透气时不喜欢遇到闲人,否则他心情会很不好。” 下一次,下下次,苏墨连连吃着闭门羹。 不论白天还是夜里,总之她就是遇不到此人。 看来此地幕后的主人,身份非常神秘,但她现在对于去见这个公子已是不抱太大希望。 但是一想到师缨的下落,她就心中有些不甘。 苏墨慢慢坐直身子,直看到四个美貌女子已经第五杯茶下肚,方才抿唇笑道:“四位小姐,这种百阳花茶乃是烈阳之性,若是夜间饮用,不得超过三杯,否则会整宿睡不着觉,乘船者还会上吐下泻。” 她自然不是好心的提醒,否则不会到她们饮下第五杯才会说出口。 她的黑瞳中浮起一色玩味,耸了耸肩膀,“方才看你们才学出众,原来四位连这点常识也不知道啊!” 闻言,四个女子黑瞳为之一凝,胸口顿时堵住,捂着嘴在船前大吐特吐。 苏墨则丝毫不理会她们,起身站在甲板上眺望。 百里外远山叠嶂,积雪连绵,白色皑皑。 身上的青衣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鼻端嗅闻到点淡淡的清香气息。 夜风寂静,苏墨来到甲板坐下,却不经意地瞥见对面竖着一根鱼竿,左右一望,却没有一个人影。 她目光斜睨,看到一侧盒里放着红色的鱼饵,气味很香,但似乎还有一些古怪的药味。 记得她前一日寻那公子的时候,路过了厨房,正好闻到这个古怪的香味,最初她以为是药引。 过了片刻,鱼竿忽然晃了晃,似乎有什么上钩了。 嗅了嗅,有浓浓的鱼腥气。 苏墨心中微微有些好奇,她慢慢探头望去,却从杆子下面看到非常另类的东西,若是寻常人看到一定会大惊失色,苏墨见状,只是轻轻挑了挑黛眉。 …… 船舱内,地上铺着波斯地毯,燃着暖金玉炉。 屏风上绣着《帝禹山河图》,桌上放着十几卷《山海经》。 案几上摆放着一张古琴,旁边还有数种奇妙的乐器。 一个华衣男子斜靠在一张竹藤编制的躺椅上,修长双腿高高放在对面紫檀凳上。 他左手捧着一本《海经》,面前放着一整盘金灿灿的鱼片,内泽呈现出红色,他姿态带着无限风情的一片一片往口中送去,一边品尝,一边看书,那书中正写着:射姑国在海中,属列姑射。西南,山环之。陵鱼人面,手足,鱼身,在海中,大鯾居海中,性火喜寒,昼伏夜出…… 一刻钟后……两刻钟后…… 终于,那夏枫忍不住打断他道:“公子,山海经中记载的很多地方乃虚无飘渺之所,而且作者不详,很多东西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应该是杜撰出来的,难道公子对这些有兴趣?” “金虞堂的右护法居然也是孤陋寡闻。”男子惑人的目光慢慢一转,看他一眼,而后继续埋头看书。 被他目光盯了一眼,夏枫不由心中一颤,“对了,那个姑娘又想见你。” 女人么?男子嘴角浮现一抹邪魅的笑,慵懒的靠在那里,目光冰冷,声音却如凤凰焦尾琴般优雅淡淡道:“夏枫,我的时间不是用来做无聊的事情,你要记得清楚才是。” 夏枫心知公子不是针对苏墨,他对任何女人都觉着无聊,接着道:“此女金虞堂的妖姬,是不是很有趣?” “哦?是她?”男子接着品尝着鱼片,声音低醇,就像从鼻子里发出的。 “公子当日也见过的,她跳舞跳的极好。” “本公子没有兴趣,我只听说过齐国的一个妖姬触怒了皇后,而后被打入冷宫,很有可能被关进恶人岛。” “她们大概是一个人。”夏枫只觉着眼前男子心思难定,只为引起他的兴趣。 “是么?”妖孽男子慢慢斜睨他一眼,嘴角挂着诡秘的笑,意有所指。 “我只是猜测。”夏枫又咳了咳,却发觉男子眼前放着的鱼肉,已经吃了大半。 他眼皮跳了跳,还是情不自禁的问道:“公子……您吃这种东西没事吧?” “肉质鲜美,世间少有,也只有这偏僻的姑射海域可遇到。”妖孽男子斜对着他,一条腿支起,一只手臂轻轻搭在了膝盖上,姿态说不出的慵懒,且风情万种的对夏枫微微一笑,用性感的声音道:“你要不要尝尝?” 夏枫立刻咳嗽两声,抬手抹去唇边的水渍,摆手道:“我不……不不……不吃。” 他可害怕被这些肉毒死。 男子转过头,手撑着面颊,目光如冰月带着寒冷,又如血月带着邪魅,唇角微扬,手指轻巧的拿起一片鱼肉道:“不吃实在可惜,此鱼肉质鲜美,书中说这鱼若活千年,体内有一种珠子,服用可以延年益寿,但若是没有珠子,肉质也可以增强体质。” 夏枫扫了一眼男子的《海经》,心想染公子虽然也看这种书,却是从来没有付出实践,他叹息一声,想那稀罕的海兽大鯾,居然被他家这位公子给烹了。 正思索着,忽然外面传来刺耳的尖叫声,“怪物啊——” 夏枫“嘶”了一岁,摇头道:“公子,你那鱼竿怎不收起来?似乎又有什么上钩了!” “我忘了。”男子慵懒地趴在椅子上翻动着书页,手指修长,骨骼优美,妖娆的风情如月色倾泻满地。 可惜他没有耐心,一直不喜欢垂钓,很费神。 夏枫扶额,忽然脸色一变,叫道:“糟了,那个姑娘好像在那儿。” 不过……似乎……方才是春夏秋冬四个女人在叫。 …… 夜色中,一条巨大的银鱼在甲板上跳跃挣扎,额前却长了第三只竖瞳。 那只眼睛,如毒蛇般闪着凶光。 “怪物啊——”四个女人吓得瞠目结舌,忍不住尖叫。 “吼——”眼见那银鱼对着船张开血盆大口,露出两根獠牙,口冒赤色光芒,发出恐怖的嘶声。 苏墨立刻动了,飞快趴在甲板上,双手护住头部,但见一团巨大的光焰飞了出来,随之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震,紧接着是船舱木材坍塌“劈劈啪啪”的响声…… 下一瞬,灰尘中飞出个人影,正是一个白衣男子跃出来,凌风而来,衣诀飘飘,身影如风。 他的狐裘大氅毛领遮住大半张脸,只能隐约看到轮廓分明的侧面。 手腕抬起,手中霎时多出了一柄华丽的长剑。 此剑闪着寒光,利刃如同冰晶,带着凌厉的锋芒,仿佛能辟开天地,与日月争辉。 剑铮鸣出鞘,剑吟声未歇,男子对那银鱼的额头竖瞳狠狠一刺。 他动作很干净,很凌厉,却又仿佛带着一些随性的雍容,似不想多浪费一丝气力。 那剑光芒一闪,再次入鞘,感受到危险的气息,银鱼已经惊恐万分地阖上嘴巴,在甲板上痛苦的翻滚跳跃。 宽大的鱼尾甩了甩,银鱼狼狈不堪的跃入水面,“噗通”一声,很快没入海中消失不见了。 “发生了何事?”下面船舱的船员们听到动静,好奇地出来瞧看。 “莫怕莫怕,是鱼,纯正的银鱼,就是大了一些。”夏枫哈哈一笑,擦了擦额头冷汗,对着围过来的船工解释着,暗道幸好是在《山海经》中记载的大鯾而已,若是遇到别的异兽,只怕是无法解释了。 众人收拾好一片狼藉,耳畔的人声与脚步声越来越轻,渐渐消散…… “你没事吧?”闻人奕来到她面前,伸出了手。 此后苏墨本以为闻人奕会问她为何在此处,怎知男子拉起她后,就松开了手,目光看向远处岛屿,目光极为平静,他慢慢收起宝剑,一言不发的转身,云淡风轻地离开此处,腰间宝剑的环佩琳琅绚丽,雍容而高华,白色修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从头至尾……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海面景物在水波中变幻莫测,亦真亦幻, 男子白色衣袍飘若流云,让苏墨心中有种荒谬的感觉,有些不习惯他眼前的样子。 这个男人被她拒绝了后,似乎就有些性子更清冷了。 那种冰冷让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他的态度,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里。 那种不舒服,一点一滴,千丝万缕,溢满内心。 这时候夏枫来到她面前,一脸认真地道:“姑娘,前面的海域更冷了,今晚你先换个地方住下。” “谢谢公子。”苏墨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替自己考虑,妩媚的笑了笑。 “不客气,这个是公子吩咐的,你去的是他平日的书房。” “他的书房?”苏墨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难道是公子要见她?但是…… “姑娘莫要误会什么,公子他喜欢无事就睡觉,有时候夜里却在外面忙碌,很少看书,所以姑娘夜里子时可在他的书房里休养,醒来后记得早早离开即可。”夏枫似乎明白她心中所想,面带微笑为她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苏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来自己还是见不到那位公子的。 进入船舱内,打开屋子的门,里面果然暖和。 苏墨呵了一口热气,搓了搓冰凉的双手,目光慢慢扫过屋子。 屋内烛火明亮,燃着香炉,简约雅致,苏墨目光落在椅子上面的几册书上,居然是《山海经》,共十四卷。她再次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奇特的雕花屏风与外间相隔,屏风的图画竟然是《帝禹山河图》,据说很多江湖门派都渴望得到这张奇异的地图,所有的物件都彰显贵气。 不过,公子同意她在卧房内休息,她也绝不会妄动别人的东西。 苏墨坐了一会儿,忽然觉着腹中空空,看到桌子上放着几盘点心,她拿起一块尝了尝。 点心入口即化,口感出奇的美味,甚至于她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点心,苏墨立刻眯起了眼睛,不小心多尝了些。 吃过后,苏墨忽然觉着有些不妥。 这算不算未曾经过主人的同意,动了他的东西?这样会不会引起他人的不快? 于是,思来想去,苏墨在伙房寻到一整段废弃的圆木。 她拿出藏着的刻刀,拈出一口锋利的短刃,用拇指试了试锐利的刀锋。 接着拿出凿子,锯子,在木头上飞快地刻了起来,雕出一件漂亮的山水景致盆雕。 也不知道雕刻了多久,苏墨优雅的打了个哈欠,趴在为她准备的木榻上慢慢睡着了。 醒后,时间还很早,苏墨在盆雕下面贴了张纸,写道:“感谢公子的款待,雕刻赠予公子。” 虽然两人不曾真正见面,但作为感谢的话,也未尝不可。 …… 白日,夏枫拿着一盆雕刻好的精美山水,欣赏了很久。 他来到妖孽男子面前,百无聊赖的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那个姑娘虽然吃了你的宵夜,但是送给你的东西可谓是用心的,雕刻的手法也精益求精,这礼物在外面根本买不到的。” 妖娆男子冰冷的眸子轻轻扫过一眼,淡淡道:“还不错。” 夏枫笑道:“我觉着这个姑娘手艺很好。” 妖孽男子冷冷的,漠不关心地回答:“嗯,很有机关大师师缨的风范,可惜不及他百分之一。” “师缨是谁?”夏枫好奇的问道。 “师缨是天下第一奇才。” “既然那师缨是天下第一奇人,当然这个不能比的。”夏枫笑了笑,爱不释手道:“既然公子不喜欢这个,不如就给我吧,我屋里没有摆设。” “嗯,随意。”妖孽美男子翻看着手中地图与书册,依然一副是与己无关的口气。 “我说公子……你老是盯着书多无趣。”夏枫叹了一声,“能不能笑一笑?” 他习惯了金虞堂欢乐的气氛,总觉着这里冷冰冰的。 “哦?”男子慢慢抬眸,眸子清冷,慵懒的看着他,慢慢勾了勾嘴唇。 “砰”一声,门打开了,夏枫捂着胸口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对着甲板外的海面深深喘息几口气,这个男人的笑容杀伤力太大,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看了也心跳加快,还真是男妖孽一名。 …… 一日又一日,时间过的极快,不知不觉已到了最后一日。 夜里,苏墨再次来到书房,她发现这公子的品味很高,屋中的糕点都是极好的,正好满足了她的口腹之欲。 可惜那一日后,屋中的盆雕不见了,但男子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更没有机会遇到过他。 苏墨本有些期待与他见面,如今不免有些遗憾,知道自己的雕刻无法让对方满意,看来不能投其所好了。 苏墨从不轻言放弃,更不会坐以待毙,否则很难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索性,她把雕刻好的小工艺品送给了船上的小船工,每个人都眉开眼笑。 “多谢姑娘,你真是心灵手巧,人又好。” “不客气,我做这些事情只是举手之劳,但船上有很多事情我却不懂。”苏墨淡淡地笑着,目光闪了闪。 “姑娘尽管问来,我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定都告诉你的。”众船员点头若捣蒜。 于是,苏墨随意打探了一番公子的喜好,打问一个人的兴趣并不算过分,却是没想到这些船夫对公子并不熟悉,最后唯独一个小船工悄悄告诉她公子夜里可能会去的地方,并答应亲自带她去,苏墨立刻扬起了嘴唇。 苏墨跟着他,发现并没有去船舱里,而是向船尾某个方向走去,苏墨不禁道:“公子在何处?” 小船工竖着一根食指,噓了一声,带着她向前走了一路,径直到了船尾,“就在前面。” 那里有一处高台,上面搭着一个深色的帐篷,隐藏在暗夜中,寻常并不会有人寻到这里来。帐篷内有个挺拔的人影。那人披着厚厚的衣服,斜倚在垫子上,旁侧放着一张琴,而此人修长高挑,身影如玉,只是模模糊糊看不清容貌,手中拿着葡萄酒,慢慢品尝。 “姑娘,我就带你来这里,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语落,小船工飞快的溜走了。 听闻到前面的动静,男子目光一扫,见是苏墨,微感诧异。 风很大,吹得他面前纱撩动,露出精美的面容。 苏墨看到此人也是同样诧异,没想到居然是花公子,当然,她现在女装的模样对方也是不识得。 “不想会在这里遇到公子,这些日子叨扰了,非常感谢公子。”苏墨微微一笑,笑容极美。 苏墨行走江湖很是谨慎,对于酒这种东西敬谢不敏,没想到这公子居然深夜一个人独自坐着饮酒弹曲儿,同时又喜欢半夜垂钓,着实有些古怪,不过至少她觉得这个男人出手阔绰,让她并不讨厌。 过了很久,苏墨始终有礼地道:“相识即是有缘,很快我就要离开了,却有个疑问,希望公子能够解惑。” “什么?”男子摇了摇面前的红酒,慢慢啜了一口,只等她讲话。 “不知道公子这艘船,究竟是何人打造?” “一位朋友。”男子的左手慢慢放在膝盖上,姿态慵懒。 “不知这位朋友是何人?姓甚名谁?”苏墨眸子微微一垂,淡淡道:“我又在哪里可以找到此人?” 此刻,苏墨知道前世她与阿缨相识也是一年后的事情了。 但是,这其中变数很多,不如提早准备。 花公子弯了弯嘴角,低低道:“不巧,这个朋友我也不知道是姓甚名谁,我叫他阿缨,不过他现在肯定在齐国内,当然找他人也有很多,所以很难找到。” “真是可惜。”苏墨倒也没什么气恼的,她目光非常坚定,“不知道公子还有什么线索?” “没了,姑娘随意吧!”花惜容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翻看着书籍,显然不想与她多说话。 “……”苏墨顿时无语。 话不投机半句多,苏墨觉着眼前男子实在不近人情,正要告辞…… 就在这时,忽然船身剧烈一晃,发出一声巨响。 苏墨直起身子,“刚刚是否触礁了?” “不是,已经到岸了,姑娘还是先请离开吧。”他冷冷抬眸,“本公子不喜欢女人。” 第071章 弄假成真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4 本章字数:10088 “二位,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夏枫给二人一个好运的手势,笑着甩头进入了船内。 “……”闻人奕听出他的讽刺,顿时无语望苍天。 “此人倒是性子洒脱不羁。”苏墨淡淡挑眉说道。 “可惜就是娶了三个老婆,心性风流。”闻人奕面无表情的说道。 “是啊,这么快就弄大了三个女人的肚子,倒是很有本事,就是不知能不能一索得男了?”苏墨若有所思地沉吟了片刻,接着饶有兴趣的说着。 “那个……未出阁的女人不要说这种话。”闻人奕凝眉,忍不住轻轻揉了揉眉心。 “闻人公子,现在我已经是阁下的未婚妻了,也算是要出阁了。”苏墨美眸流转,在她下船之前特意换了一身华丽的衣物,完美的身材显露无疑,只见她穿着淡红的衣裙,面颊若桃花娇艳,眼波流媚,一双眸子十分的勾人魂魄,完全是一副妖娆惑人的模样。 闻人奕吸了口气,知道该来的还会来,“妖姬姑娘,记得以后到了山上要叫我奕。” 苏墨懒洋洋地眯起眼,淡淡道:“好,你也可以叫我墨儿。” “记得了,墨儿。”闻人奕面无表情的说着。 “阁下回去放心就是,我会好好的配合你的,亲密一些也无妨……奕……请带路。”苏墨表现的很自然,这一切的安排就像金虞堂的一场戏一样。既然已经拒绝了他,那么就好好演一场戏。 “好。”听到她的称呼,男子转身先行。 只是苏墨一眼望去,看到对方的脸颊带着不易察觉的微红。 这个男人果然还是非常脸皮薄。不知为何,每次看到他脸红时的样子,她就会生出捉弄的心思来。 虽然有这种心思,但是一想到他近日冷冰冰的态度,她并没有妄动。 二人抵达山上,天色依然未亮,眼前一阵迷蒙,一片白雾升起,道路望去模糊,闻人奕却早有准备。只见他手持一个笼罩着红光的灯笼,二人一路顺着山道而行,来到半山腰间,道路曲折难行,一路崎岖。 夜间起风,夜风吹入林中,山间种满了桃树。 桃花的花瓣在周围纷飞散落,如粉色雪花般迷人双目。 忽然,闻人奕伸出一只手轻揽住苏墨的腰,而她也拉住了他,他领着她漫步而行,苏墨居然有种安心的感觉,许是眼前男子冷漠了好几日,让她很不习惯,这一刻居然心中有种淡淡的欣慰,当然这种心境上淡淡的奇妙变化,苏墨并没有留意的太多。 手中灯笼的红光在夜色中闪耀,二人的身影几乎都被浓郁的红光所笼罩。 远远的苏墨已看到一座巨大的宅院,屋檐下挂满灯笼,亮如白昼。 二人入内,立刻有小厮进去通报。 苏墨随着闻人奕向前走去,发现处处景观都是无比华贵,院子内满是奇珍异草,大多数是对人身子有好处的,苏墨看出这些都是千金难求的草药,而且在这里随处可见各种价值不菲的装饰,看上去虽然并不起眼,却很有格调,院子内看似古朴,实则极尽奢华,让苏墨不由不感慨万千,做皇帝的宠妃就是不一样,当初她成为三皇子的妖姬,故意高调了几日,其实却也不算什么。 当初她为了进入恶人岛,伪装出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立刻引来皇后的憎恶。 苏墨不由一笑,大概那皇后骨子里,最恨的还是这个院子里的主儿。 然而此地很是隐秘,外面看不出什么大概,倒是低调。 于是,苏墨好奇的问道:“此地是什么地方?” 闻人奕微微扬起下巴,慢慢解释说道:“此地乃是齐国的皇家别院,因为家母身子一直不好,所以安排到了皇宫外面的别院内休养,这里有灵脉与温泉,倒是非常适合她安居。” 苏墨笑道:“当今的皇帝对你的母亲似乎还不错?” 闻人奕的语气却是有些冰冷,“家母虽然入宫为妃,与家族也走的不近,但毕竟虞染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小姨那里还有些靠山势力,而且当今圣上虽然三宫六院,不过对她还是有心,所以我不用担心家母的安危。” 苏墨赞道:“这里不用面对一群妃子的争斗,还是适合修身养性的。” 闻人奕却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不错,可惜她其实最爱我的父皇,也就是先皇。但是父亲的女人却被儿子抢走,这件事情总是一桩难言的丑闻,所以当今圣上把我的母亲留在这里也是避人耳目。” “……”苏墨不由沉默了片刻。 远远的,一个侍婢已经在山庄前院等着,看到红色的灯笼靠近之后,面容激动不已,当她目光落在少爷牵着的女子的手上,接着目光落在女子那窈窕玲珑的身姿上,最后又落在对方绝世妖媚的面容时,眸子不由得睁的极大,暗忖少爷怎找来一个这样的女子?太妖魅了,简直就是一个妖精,不过对方真的好美,甚至比夫人还要美丽,还真是倾国倾城,国色芳华。 二人刚进来,外面的小厮已经用力的抬过来一个大火盆。 春日里屋中没有把地龙点起,火盆已经足够取暖。 “奕,我这样子还可以吧?”山风太大,苏墨轻轻的整理了一下鬓发。 “等等,刘海有些乱。”闻人奕慢慢伸手替她理了理。 他的指尖就像情人的手慢慢抚过,苏墨不由身子一僵,心跳加快,接着诧异,觉着自己为何会有这种反应。 二人接着手牵着手进入了里面的卧室门口,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是奕儿吗?” 闻人奕的神色有些动容,“娘亲,我回来了。” “奕儿,快来让娘亲看看。” 闻人奕立刻牵着苏墨向内走去,苏墨的目光立刻看向床榻上的那个妇人,没想到对方居然很是年轻,一头黑亮的乌发挽成高贵的美人髻,发髻间簪着精致而漂亮的素雅珠花,外面穿着紫色缎面的外衫,颈上裹着一圈儿紫色水貂皮毛,在不知情的情形下怕是以为对方是闻人奕的姐姐,她迟疑了半晌,方才轻轻叫了一声,“伯母。” 方才,她已经知道闻人奕的母亲叫芳夫人。 芳夫人看着二人轻轻拉在一起的手,还有少女那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容,再看着儿子羞涩的表情,就立刻知道闻人奕喜不喜欢对方了,随后目光又看向苏墨头上戴着簪子,一眼就瞧出是闻人奕亲手打造出的,心中舒了口气,如此还真是难为了这个小子。 于是,她欢喜的看了苏墨半晌,问道:“奕儿,这个就是你喜欢的姑娘?” “娘,是她。”闻人奕冰冷的面容如冰山化去,母子俩对视片刻,眼前画卷别提有多么的温馨。 苏墨瞧着眼前一幕,目光扫过闻人奕后心跳不由慢了半拍。 忍不住暗忖闻人奕这种男人果然是应该面无表情,此人偶尔会流露出羞涩腼腆的样子,这种表情委实迷人,若是他害羞的看着一个人,只怕有很多姑娘都要被他迷得七荤八素。 此刻,芳夫人笑的意味深长,目光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 她一只手轻轻的拉住苏墨,指尖带着清凉,却又十分柔和。 苏墨的娘亲走的很早,她对于母亲并没有太多的映像,这时对这个芳夫人发自内心的生出了一种亲切的感觉,大概温柔美貌的女人总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吧。 忽然间,芳夫人又是忍不住一阵儿咳嗽,闻人奕连忙道:“娘,你快躺下吧。” 芳夫人摆了摆手,“今天我很高兴啊!看到这位姑娘,觉着你们太般配了,对了她叫什么名字?” “娘亲,她叫墨儿。”闻人奕说道。 “墨儿姑娘,真是好名字。” 说着,芳夫人安排丫鬟给苏墨送上香茗与糕点。 苏墨接过点心说了一声谢谢,姿容妖娆魅惑,那丫鬟立刻红着脸离去。 “奕儿,你的未婚妻真的很美啊!”芳夫人忍不住笑着说道。 “娘,你坐下吧。”闻人奕接着扶着芳夫人,让她把双腿蜷放在了榻上,慢慢的给她盖上了被褥。 而后芳夫人出神地看了一会儿苏墨与闻人奕,微微侧着头,目光睨着闻人奕轻笑道:“奕儿,把你这些日子做过的事说给我听听,你究竟是怎么把这么好的女孩子给骗到手的?” 闻人奕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依然轻轻的垂下了眸子,结结巴巴道:“其实娘亲……我和她是不小心……先前有一次不慎让她伤到了,后来又救了她一次……不过男女授受不亲,我就愿意负责……然后就在一起了。” “墨儿,是不是这样?他没有骗我吧?”芳夫人慈爱的看着苏墨。 “是的,奕说的没错的。”苏墨点了点头,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只是过程简略了一些。 “先是误打误撞,然后是英雄救美啊!肌肤相亲?儿子你还真是手腕了得。”她忽然低低凑到闻人奕的耳畔道:“好儿子,有道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娘是过来人,非常清楚这些事情的,你一定要懂得对女人使坏,该出手就出手,该亲就亲,该摸就摸,该戏弄就戏弄,该上榻就上榻……咳……这样才能让女孩子生出一些爱慕之心。” “娘亲,您胡说什么?”闻人奕耳根已涨得微红。 苏墨的神识强大,自然也听到了这些,不由侧目。 这个妇人真是闻人奕的娘?确定不是虞染的娘? 她目光一侧,忽然发现芳夫人床榻上放着虞染所写的话本,而且似乎翻看的很仔细,上面标注着各种字迹,没想到此人居然是如此欣赏虞染的话本,芳夫人还真是拥有一颗少女之心。 “对了,墨儿,这个坏小子是不是对你不规矩了?亲你了,还是摸你了?”芳夫人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个……没有。”苏墨没想到对方的娘亲问的如此直接,倒是有些一时回不过神来。 “还有,姑娘这么漂亮,究竟是做什么的?”芳夫人笑眯眯的问着。 “娘亲,她是金虞堂的妖姬。”闻人奕立刻出言替她回答,生怕芳夫人问出一些不该问的。 “原来姑娘就是虞染手下的新妖姬,这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会儿记得给我一张亲手签名,我记得以前是丁大家饰演的妖姬,不过姑娘比起她来说可是出色多了。”芳夫人拉着苏墨的手,对苏墨的态度表现得更加热情。 “一定是虞染那个孩子为你们牵了红线,对不对?还有虞染那个孩子很久不见了,不知道最近怎样?”芳夫人看了闻人奕一眼,目光中带着一些浓浓的想念。 闻人奕目光微垂,暗忖那个小子自然应该已抓狂了。 不过想到自己千方百计的算计了虞染一番,没想到到头来却是毫无意义,回去后,那个小子应该会幸灾乐祸的大笑一场,而后庆贺三日吧!思及此,他深深吸了一口山中清冷的空气,抬头看着一眼窗外漆黑如墨的天空,这才觉得自己烦躁的心思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忽然,门被打开了,从外面闯入了一个小丫鬟,一脸紧张道:“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芳夫人立刻抬起眸子,冷冷道:“你瞧你,慌慌张张的像个什么样子?” “夫人,外面宫里的人来了,我远远看见就过来给您说一声。”那丫鬟气喘吁吁地说道。 “明白了,你退下吧,本宫无事。” 正说着,外面一个宦官的声音传来,“娘娘,咱家今晚奉命前来看望娘娘。” 芳夫人的面色不禁沉了下来,咳嗽了两声,“来的真是时候,天还未亮,跑来作甚?” 闻人奕立在芳夫人身侧,不由脸色也是蓦然一沉。 只见一个极胖的宦官走来对着芳夫人一礼,接着又对着闻人奕一礼,“见过娘娘,见过五皇子。” 芳夫人冷冰冰道:“公公是圣上旁边的红人,这次前来有何事?” 宦官尖声细气的说道:“圣上知道五皇子今夜回来,所以让咱家过来看一看。” 闻人奕的目光一片阴沉。“我回来没有告诉皇族任何人,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芳夫人咳了咳,冷冷道:“看来我这里有眼线不是?我生平最恨两面三刀,吃里爬外的小人。” 那宦官连忙赔笑:“没有没有,是圣上一直担心夫人的身体,所以平日里多加打问。” 此刻,苏墨的水眸微微跳动着,看着眼前这个宦官,却是她从未见过的,看来但凡关于闻人奕的事情都会引起皇帝的“重视”。 另一厢,芳夫人冷冷道:“既然看过了,那么公公应当知道,我这个病人最需要安静的环境,现在身子虚弱的很,公公要是有什么废话以后再说不迟。” 宦官接着一笑:“咱家知道娘娘身体不适,圣上担心娘娘的凤体,这次还带来一个大夫。” 语落,他唇角阴恻恻的笑着,似不怀好意。 芳夫人闻言怒目直视,一掌直拍桌前道:“本宫的身子有自己的大夫调理,不用你请来的半吊子大夫在本宫的面前胡乱卖弄!” 那宦官立刻阴阳怪气的地道:“好了,你们大夫都退下吧,娘娘不想看到你们,回去自己记得领板子。” 芳夫人知道对方喜欢利用她的同情心,这次冷冷看向了外面立着的宦官,“公公还有何事?” 宦官接着笑道:“这次国师说了天下将乱,必有妖孽,尤其是狐狸精什么的,娘娘还是小心为妙。” “什么意思?”芳夫人凝眉。 “夫人心里清楚就是了,咱家只是一个带话的。” “我已明白了,你还有何事要说?”芳夫人深吸了一口气。 宦官的目光再次看向闻人奕,冷冷一瞥道:“圣上说了,五皇子很久没有进宫看望他老人家,不过五皇子已经被他安排调离了京城,在京都内停留的时间不要超过三日,还要让五皇子记得早日成婚,这次说让五皇子娶外姓藩王之十三女李氏。” 他语气里丝毫没有恭敬的意思,这更像是一道圣旨。 芳夫人眉目凛冽,“荒谬,我的儿子不用他管,再说我儿已经选好了妻子,明日就要成婚。” 宦官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过精光,接着冷笑一声道:“五皇子这次娶妻的事圣上并不知,左右无事,让咱家去通知宫里一声便是,那李氏就在京城候着,是个不错的美人,身世也是清清白白的,总之阁下自己选的妻子圣上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出去。”闻人奕冷冷看着他。 “滚出去,此地不欢迎阁下。”芳夫人眉目一凛。 “五皇子,还有娘娘,忠言逆耳,违逆圣旨可是要杀头的。”他满不在意的说着威胁的话语。 话语刚落,闻人奕猛然拍出一掌,凌冽掌风向那宦官袭去,那宦官手下也丝毫不慢,伸出手掌对敌,只听到“砰”的一声,桌上的白瓷茶具击的粉碎,满地都是瓷器的碎片。 “我走,我走就是了,何必出手呢?可惜了上好的瓷器,还是圣上赏赐的。”那宦官甩了甩袖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接着低低自言自语说道,“哼,只是一个没有名分的妃子,还有一个不详的皇子,固然以前得到宠爱圣眷,但眼下里风云变幻,两人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究竟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如此对待咱家,从没有见过这么蠢的。” 有道是阉人的心理都是极度变态的。 苏墨记得皇后当年把自己送入恶人岛的时候,那些宦官也是如此嘴脸。 蓦然,闻人奕一个挥袖,无数破碎的瓷器如暗器般射向对方的身子。 那宦官听闻后方的风声而来,回眸一看,却是躲闪不及。 那瓷片同时攻向他十几处穴位,立刻如同刺猬一般躺在地上。 但见宦官哀嚎着被人抬了出去,芳夫人狠狠咳嗽了几声,接着冷冷道:“不长眼的狗东西,就让你带来的大夫好好看一看就是了。” 深吸一口气,芳夫人止住咳嗽,接着拉住苏墨的手道:“墨儿,你看我家奕儿实在可怜,你要对他好一些。” 苏墨瞧了瞧闻人奕,慢慢点了点头。 芳夫人对苏墨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满意。她长长的眼睫毛眨动了一下,在屋中明亮的灯火中,芳夫人的眸光璀璨而动人,拍了拍苏墨的手道:“墨儿姑娘一定要留下来,天亮就把婚事给操办了。” 苏墨一怔,她虽然假扮对方的未婚妻,却没有考虑到连成婚都要假扮。 芳夫人眼眸中带着恳求道:“墨儿,我的身子已一日不如一日,这是我眼下活着最想要看到的一个事情,你可千万不要拒绝我啊!” 她眸子一转,看向闻人奕道:“儿子,你觉着如何?” 闻人奕没想到母亲比自己还要心急一些,薄唇不由抿成一道好看的直线, 他低低道:“我是没有关系,就怕她不愿意。” 芳夫人忙转眸道:“墨儿姑娘,你父母在何处?” 苏墨垂下眸子,不知该如何拒绝,摇头道:“他们都没了。” “家里的兄长呢?” “有,但是这件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 鬼使神差的,她居然说出了实话。 “极好,极好。”芳夫人欢喜的拍了拍手,“我儿既然有自己喜欢的女子,我这个当娘自然也喜欢,虽然旁人觉着他这个皇子的身份高贵,其实就是一个臭小子而已,正所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还是你们两个看得上对方才是,既然事已至此,我就给你们准备婚事,然后你们三日后离开此地,如何?” “这个……” “好了,墨儿姑娘,我已活不了太久了,你如何忍心让我失望?” 苏墨一直作安静羞涩状,正襟危坐着,不知为何,听到芳夫人的话语,瞬间只觉得自己呼吸一滞,她慢慢抬眸,光滑细腻的面颊迎着屋中的灯光,一双琉璃般的眸子里带着些不安,带着些局促,迷人的面容一半对着莹莹烛火,一半在夜色的幽暗中,就像心情一样举棋不定,何况前几日,她已经看到闻人奕失望的神情,却已不忍心再看到这个妇人失望的表情。 于是,她慢慢点了点头,喃喃道:“好。” 霎时,闻人奕的唇角微微翘起,心情似乎极好。 芳夫人的眸中也闪动着琉璃般的璀璨光泽,立刻吩咐侍婢们准备天亮时的婚礼。 “对了,我给你的冰狐呢?怎不见冰狐?”芳夫人忽然问道。 “那个……留在虞染那里了。”闻人奕摸了摸鼻子。 “为何?”芳夫人觉着自己送给儿子的宠物,居然没有随身带着,实在不该。 “娘,此事一言难尽,您还是先办婚事要紧。”闻人奕连忙推脱了一句,接着带着苏墨走了出去。 …… 金虞堂内,冰狐在那里不安的走来走去,一副心情焦虑的姿态。 “小东西,你的主子这两天忙的都顾不得你了,对不对?”虞染伸手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 “呜呜。”冰狐侧过了眸子,偏过头去,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虞染看得出来,这个小东西现在很想咬人,很是情绪暴躁。 他很不明白,闻人奕为何会养出这种东西? 窗外隐隐的透出些许亮色,熠熠华灿,虞染的神情柔和,面容清秀,微微一笑,对着满园的景致轻轻摇了摇扇子,回眸轻笑着问道:“对了,夏枫近日出去一直跟着闻人奕,怎还没有回来?” 周先生慢条斯理地说道:“染公子,夏枫这些日子一直没有音信,只是留下了一封信。” 虞染目光有些诧异地道:“一封信?那小子何时喜欢做这种事?” “那封信……他说让我今日午时才给你。”周先生淡淡说道。 “拿来。”虞染根本不管是什么时辰,只是心中隐隐觉着有些不妙。 然而,当他打开了信笺一读,霎时脸色失去了平日的优雅从容,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阴沉。 最终他忍无可忍的把信笺撕成了碎片,又踩了两脚,接着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坐在了窗前。 “染公子?究竟是什么事情?”周先生看着他的面容,就像被冷风吹得泛起了青黑之色,不由奇怪的问道。 “夏枫那个吃里爬外的无耻之徒,两面三刀,口蜜腹剑,恩将仇报,不要让染爷遇到他,否则见一次打一次,见一次打一次,总有一日我要剥光此人的衣服,挂在金虞堂的牌子下面示众,让每个人都瞻仰他的无耻真面目。”说着虞染“啪”一声折断了心爱的聚骨扇,面色充满了戾气。 虞染此刻已经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夏枫那个混蛋居然背着自己做出了这种事,也辛亏他跑的足够快的,否则对方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难以熄灭他心中的怒火,此刻,虞染已咬牙切齿,话语几乎从齿缝中挤出,“好一个卑鄙无耻的夏枫,本公子一定要扣光他这个月所有的俸禄,既然有胆子离开,那么他如果还敢回来的话,就等着生不如死。” “那个染公子,没事吧?要不要我做些什么?”周先生担忧的问道。 虞染虽然怒火三丈,心急如焚,却是深深吸了口气,微微眯了眯眼道:“如何没事?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你去给本公子准备一艘船,不,就安排金虞堂的船,立刻去齐国皇都。” “啊,我这就去安排。”周先生有些糊里糊涂。 “立刻,马上,跑着去。” “是!是!” 虞染凝了凝眉,他几乎是第一次在心中品尝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极是不甘心,极为气恼,甚至生出一丝妒忌,生出一丝不安,总之这复杂的感觉是那么的强烈,让他感受到了其中酸涩与郁闷的滋味。 他目光一侧,看向冰狐,一人一兽大眼瞪小眼。 虞染斜睨着它,冷声道:“狐狸,你那主人真的很无耻。” “……”冰狐沉默。 “现在,我明白你的心情,也很想咬人呢。” 冰狐更是无语。 …… 山间,一阵爆竹声响,惊得众鸟儿一阵拍翅乱飞。 虽然是仓促中举办的婚礼,但是热闹喜庆处自不必形容。 外面的喜娘报着吉时,侍婢们齐声念着吉利诗词,苏墨已经穿戴好嫁衣,坐在一间屋子里,虽然知道只是假意成婚而已,心中却是有些忐忑。还有一些莫名的紧张。 女人在嫁人的日子总是有些紧张,但是当年她嫁给沐无痕时却是并没有这种感触。 虽然女方没有拦门,没有迎亲,没有花轿,没有唢呐,没有三媒六聘,一切都已从简,但几个时辰内已经准备了两桌酒席,还布置出了一间华丽的新房。 而后有人带着她手握苹果,行至中门,跨过火盆,祈禳平安。 “新郎官快去带着新娘子拜天地!”喜娘面上带笑。 闻人奕已经穿上了红色的喜服,望上去精神奕奕,手中拉着红色同心结,与苏墨一前一后的来到芳夫人面前。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院内的园丁充当着司仪,大声喊着。 看着一对小儿女磕头拜天地的样子,芳夫人咳嗽了几声,依然十分欢喜。 喜婆随后将秤杆送到闻人奕面前,低低笑道:“新郎官别愣着了,挑起盖头吧!” 闻人奕接过了手里的秤杆,深吸了一口气,眼前这一幕是他期盼已久的婚事,仿佛置身梦境,他看着对面一身红衣的苏墨,又看着她那大红色的盖头,迟迟未动,他怕他掀开盖头,会立刻从梦境中醒来,看到的却会是另外一张面容,甚至于希望这场梦永远不要醒来。 “奕儿,快些挑盖头呀!”芳夫人已经有些看不下去。 “五皇子!别害羞,我们也想看看新娘子。”旁边有人喊了起来。 “是啊!我们也要看看新娘子。”众人立刻一起起哄,芳夫人无限欢愉的看着。 闻人奕只低低道:“好。” 只见他握着秤杆一头,伸出手用另一头挑起了红色盖头。 盖头掀起,露出一张极美的面容,众人不由抽了一口冷气,只看到苏墨美好的面容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羞涩,让闻人奕看上去有了一种吻上去的冲动。 芳夫人翘了翘唇角,塞了一样首饰给苏墨,“墨儿,这是我给你的,既然嫁给了奕儿,就是一家人。” 苏墨浅笑,没有推辞,低声道:“谢谢娘。” “好了,好了,别再闹了,现在可是好时辰,新郎新娘入洞房!” ---- 第072章 举案齐眉(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4 本章字数:7793 “好了,别再闹了,现在可是好时辰,新郎新娘入洞房!” “闹洞房了,闹洞房了!”在众人的起哄下,苏墨与闻人奕一起进入了婚房内。 “新郎新娘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儿。”众人望着一对儿新人,十分的羡慕。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已黯,仆从与侍婢们里里外外的穿梭忙碌。 小厮上了梯子把廊下的红灯笼点起,温馨的红色光芒照耀着周围,带着一份喜气洋洋,照得院内亮亮堂堂。 此刻,闻人奕刚要坐下榻去,立刻被喜娘给拦阻下来,不让他先坐,苏墨则垂着头来到所谓的喜榻上,安安静静的坐下,却忽然感觉到屁股下面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听到外面传来众人的嬉笑声,“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早生贵子。” 喜娘连声笑道:“新娘子坐床富贵!开枝散叶!早生贵子!” 闻人奕看着眼前一幕,心中略有感触,目光中却有几分黯然,正准备慢慢坐下,忽然听到旁人道:“新郎官先别急着坐,还有事情要问你。” “何事?”闻人奕不禁下意识的问道。 喜娘恭恭敬敬的立在他身边,笑眯眯地道:“接下来,新郎官可知道后面的规矩?” “什么规矩?”闻人奕语气从容,带着他一惯的冰冷问道。 “这个就是规矩。”喜娘笑着拿出一方锦盒,里面放着一张雪白的锦帕,低低道:“一会儿洞房花烛夜,新郎官要把这个帕子记得放在新娘的身下!明日可是要收喜帕的。” 闻人奕回过神来,脸色变得通红,没想到对方居然当众拿出了这个,立刻“啪”一声,伸手把那盒子给盖上了。 自己母亲从哪里找来的喜娘,实在是极不靠谱。 屋里众人顿时哄堂大笑,有贵妇忍不住笑道:“五皇子还真是斯文有礼,连洞房花烛夜都是这样,新娘子长得如此绝世倾城,美丽大方,妖娆无双,也就是我们见惯了芳夫人的美貌有了定力,才没有当场被新娘子迷倒,若是换成别的男人恐怕早就按捺不住了。” 有人则笑道:“你懂什么?这叫做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什么相敬如宾?男人就喜欢装模作样,一会儿我们走了,谁知道会怎样呢?五皇子可要怜香惜玉啊!千万不要让娇滴滴的新娘子明日下不了榻啊。” 屋里的人听了都笑了起来,谈笑生风,龙凤双烛的火焰在一旁乱跳着。 饶是苏墨在这里演戏,也不禁抽了口冷气,这些都是芳夫人从哪里找来的奇葩? 喜娘接着问道:“对了,五皇子可看过齐国夫子所颁布的最新礼记?” “不曾读过。”闻人奕在昆仑山修行,哪里有心思看那些繁文缛节的东西。 “五皇子一定要看一看这部礼记,其中讲到了婚嫁方面的七礼,而五皇子本是君子,更要恪守君子之道的礼仪。”喜娘滔滔不绝的说着,最后看着闻人奕低声道:“礼记上面记载着夫妻的新婚之夜,若五个时辰内不行敦伦之礼,如此不合礼仪,非君子所为,所以说,二位还是快些开始准备洞房吧!否则就是圣人也是会斥责的!” 说着喜娘抿唇一笑,招呼众人,“大家走吧,已经闹够了,大家别给两位新人添堵。” “走了,走了,新婚胜如小登科,春宵一刻值千金。” “好了,外面留下两个侍婢伺候着,别怠慢了二位新人。” 终于众人全部离去,四周又恢复了宁静,新房里面静悄悄的一片。 两只龙凤红烛在案几上燃烧着,只听灯花“噼啪”的微响声。 外院的酒席已经开始,隐隐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而芳夫人一直体谅二人,并没有让闻人奕出面去敬酒,眼下两个人都留在了新房,两人静静的坐着,却让新房更显得静谧了。 苏墨修长晶莹的玉双交握置于膝上,很是端庄大方的坐在那里。 慢慢吁了口气,这桩婚事来的匆忙,她依稀有些不适应。 只见她一直坐着,齐国的新娘子,在新郎官没有说要洞房之前不能乱动。 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为何会一直守着规矩,就看着大红的床榻上四处乱滚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眼前这一刻实在给她一种特别的感触,虽然荒诞却又真实,与前世嫁给沐无痕的情形完全不同。 闻人奕见她还是坐在榻上,就像一个规规矩矩,本本分分的新娘。 尽管这一场婚姻一开始就是他一厢情愿,甚至还有些应对众人,应付差事的意思。 但是苏墨似乎一直表现的很好,在众人面前没有露出破绽,一直在维护着他,尊重着他,这一刻就像是他的新娘子,看着眼前的一幕闻人奕不由觉着有些动容。 如果这场婚事是真的该有多好?若能与她相守终身该有多好? 他不知何时在意起了这个女人,也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沉默片刻,闻人奕心情渐渐平和下来,忽然走上前来长长一揖,低声道:“妖姬姑娘,多谢了。” “无妨,你还是叫我墨儿好了,小心隔墙有耳。”这场戏还要一直演下去不是? “墨儿,你的肚子饿不饿?”闻人奕的表情柔和了几分。 “不饿。”苏墨摇了摇头。 大概为了考虑到二人夜里会有大量消耗体力的运动,所以芳夫人安排厨子做了很多的面点。 拜堂前,闻人奕与苏墨都吃的很饱,吃的太多,而在这之后人总是想要睡觉的。 当然这里说的睡觉诸君不要多想,就是老老实实的周公之礼。 “奕,我可以动了吗?”洞房之前,新娘子总该询问新郎的意见。 “嗯,可以。” 苏墨活动了一下手脚,接着坐到了梳妆镜前,对着光滑的铜镜,伸手轻轻的取下簪钗,轻轻动了一下脖子,虽然没有很重的头面,但是顶着沉重的发髻也是一样很累,她接着松了松发髻,接着褪去大红销金的新娘喜服,这一身华丽丽的装束真是折腾的她很不舒服。 闻人奕却在不远处看着她,直到看她把乌黑的秀发绾成松散的发髻,斜斜地垂着肩膀上,看着少女那白里透红的雪白肌肤,看着她明亮妩媚的眼睛,惑人的红唇微微抿着,心中感慨良多。 这时苏墨回眸看向他,“有事?” 他慢慢道:“无事,睡吧,明儿要早起。” 言罢他拿着一床被褥铺在地上,接着往内轻轻躺下。 “你睡地上?”苏墨诧异。 “嗯。” 床上厚厚的棉被很软很如暖,不枉芳夫人拿着被褥晒了一上午的太阳,但地上却是又冷又潮湿。 “怎能让你这样躺着?很冷。” “无事,在昆仑山修炼的时候,冰洞内我也住过的。” “修炼是修炼,休息是休息,你还是上榻来吧。”苏墨不赞同他的做法。 “无事的。” “明日若是大清早的有人来了,看到你睡在这里,该如何解释?” 想了想,闻人奕觉着有理,而后起身收拾了一下,侧身躺在了榻上。 榻上铺着厚厚舒适的丝绸,绵软中带着柔滑,淡淡的暖意熏香让人舒服,闻人奕躺在上面却是难以安眠,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由不得他胡思乱想。 忽然他想起了那个喜帕,心中有些郁闷。 看来要划破手指才可,但又害怕苏墨不习惯,准备等到她睡着后再处理。 孰料到苏墨已坐起身子,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似的,有时候男人在这方面也是毫无经验,而相对来说,苏墨前世却是知道如何应对,她很自然的打开了喜娘拿来的精致的小匣子,接着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打开瓶塞,倒了一些东西在白色帕子上面,低低的道:“此物是一些植物药材的根茎,汁液也是红色的,这样涂抹上去真假难辨,你放心便是,绝对没有人会知道的……” 闻人奕凝了凝眸子,深沉的看着她。 同时他很好奇,这个女人从哪里学到的。 淡白的窗纸上,外面两个人影在晃动着,二人神识强大,只听到外面说道:“新郎新娘在里面,怎半晌没有动静,怎么回事,万一他们不肯守礼做事,我们岂不是要在外面等一夜,不能回去交差?” 闻言,一团可疑红云从闻人奕的面颊浮起,将他心中的羞涩暴露出来。 他的娘亲果然不容易糊弄。 若他带来的是其他女子,只怕早已露出了马脚与破绽。 当然,他也不可能带来无关紧要的女子。 他的心里只有她,只有苏墨。 此时,苏墨眯了眯眸子,随即“嘎吱嘎吱”地开始摇床。随后觉着声音动静还不够大,便起身站在榻上慢慢的有节奏有规律的跳着踩着,而后珠帘垂帐也抖了抖,烛火晃动的更厉害,看上去听上去都着实非常可疑。闻人奕眉头一挑,自然是明白她在做些什么。 “你别呆呆的看着,此事与你也有关。” 苏墨瞪了他一眼,忽然上前狠狠掐在他的腰上,闻人奕忍不住“嘶”了一声,耳根的红晕乍起,又被苏墨狠狠掐了几把,她下手极用力,且掐的都是痛处,由不得他不叫,脑海中不由浮出“悍妻”二字。 外面的窗外立刻传来欢喜的叫声,闻人奕面色窘然,伸手扶额。 这叫什么事啊? 外面的守夜的人离去,苏墨已经侧身躺下,就像什么都没有做过。 闻人奕神色复杂的看着她,没想到这个女孩子居然也能做到如斯的地步。 殊不知她前世应付各种男人,各种状况,早已有了各种手腕。 总而言之还真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 前世,真是何其悲哀! “好了,无事了,休息吧!”苏墨悠悠的说道,而后躺在里面,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大红的罗帐外透出朦胧喜气的红色烛火,新婚夜的烛火要自然而熄,在齐国,左侧龙烛代表着新郎,右侧风烛代表着新娘,若有一个先行熄灭,另一个后熄灭,则有孰先孰后去世的意思,若是两支蜡烛燃烧一夜,则是白头偕老,永结同心,甚至有夫妻一夜守在蜡烛旁,只为图个地老天荒。 烛光一闪一闪,闻人奕却更是难以安眠,他目光直直看向头顶,然而这一眼望去不由一怔。 原来这新房内布置的奢华也就罢了,软塌、案几、桌椅、屏风都是梨花木的贵重家具,但是没想到这榻上顶子居然也绘制了一些图画,一看就是名家之画,但新婚之夜的图画自然都是与洞房有关的,只见上面俊男美女绘制的都是栩栩如生,七七四十九式,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上面画不到的! 想到身侧的苏墨,闻人奕面颊蓦然一红,心陡然一跳,一下子紧紧的阖上了眸子。 不知道她看到了没有?是不是也与他一样尴尬不已? 闻人奕的面容又是一红,暗忖这都是从哪里弄来的极品? 毕竟他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焉能不意动? 索性侧过了身子,眼不见心不烦。 当然他低估了苏墨的承受力,他感受着身侧的女子,想起以前从寒潭中救下她,想起自己对她的所作所为,那时候自己还能做些什么,眼下却是有些规规矩矩的什么都不敢做了。 男人对一个女人束手束脚,大概是越来越在意她了吧! 是啊!他居然喜欢上了这个女人。 可惜只是自己在意着她,她却对他不在意。 感觉到她呼吸轻浅的几乎听不见,闻人奕却是越发的睡不着了。 忽然身侧的女子动了动身子,周身带着一股清甜的香味,闻人奕不由轻轻翘起唇角,也道:“睡不着?” “是啊!”与一个存在感如此强大的男子睡在一起,能睡着才怪。 原来这个女子也不是无动于衷?闻人奕心中莫名的有些欢喜。 “我们还有两日就要走了,对不对?”苏墨觉着自己熬的有些辛苦。 “不错!但凡在外面赐了封地的皇子,每年只能回来一次,而且每次停留时间只有三日。” “你是何时被封地的?不是皇子到了十八岁才会离开皇宫?”苏墨接着问道。 “我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皇宫,娘亲为了我的人生安危,送我去了小姨那里,我与虞染一起长大。” 苏墨静静的听着,大概明白了一些他的过往。 “看来你在皇宫的时候并不多。” “可惜!我对皇宫的印象不深,母亲怀着我的时候就被现在的皇帝囚禁了起来,后来我一直在皇宫内的白鹤轩内,四年时间,只有我陪着母亲在一起,世人都以为我是现在皇帝的儿子,却不知道我是先皇的遗脉,不过,自从娘亲的身子越来越不好,而小姨又是无双城的皇妃,很有势力,现在的皇帝才慢慢放娘亲出去,所以不知不觉我娘在这里已经住了十几年,而我却是跟随小姨一起。” 他慢慢说起了童年往事,虽然听得出很苦,却是说了一些趣事。 慢慢的,苏墨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不知不觉,她已经睡着。 看到身侧女子安睡,闻人奕也觉着心安,便很快安然入梦。 两人入睡后,虽然恪守礼节,却忘记还有一样事情没有做。 “新娘子,新郎官,起榻了。” “呀,还在睡着,昨晚上是不是他们太累了?”一个侍婢笑道。 “累,肯定累,夫人说第二天还要我们叫他们起床才行。”另一个侍婢也忍不住轻笑。 谁知刚笑了两声,苏墨与闻人奕就走了出来,二人精神奕奕,衣冠楚楚。 两个侍婢不由面面相觑,这与夫人所说的情形完全不同,究竟是怎么回事? 芳夫人早已梳洗完毕,已经来到二人面前,喝了苏墨敬的儿媳茶后,面容无比欣喜,拿了一封红包给她。还有一套漂亮的首饰,珠玉饰物,匣子里面的首饰都是精品,苏墨自然能看出价值不菲,不是凡品。 她本与闻人奕假装成婚,如今如何好意思收这么多的礼物。 苏墨看了闻人奕一眼,对方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 于是,她接了下来,却是想着以后如何还给对方。 当芳夫人目光一扫二人的表情却是有些疑惑,毕竟新娘子在第二日多数是羞答答的,而男子也是十分的温柔小意,这两人看上去怎还和成亲前没有什么不同? 当然这种情形也不是没有,说明二人早已暗通曲款,现在已过了羞涩的时期。 她连忙让侍婢端来一碗药,放在苏墨面前。 “娘,这是什么?”闻人奕不由诧异地问道。 芳夫人咳嗽两声,解释道:“这个汤药是避子汤,与寻常避子的药方不同,没有害处,还可以补一补她的身子,你快些给墨儿喝了,她毕竟刚刚成婚,十几岁的女孩子身子还有些弱,这一年暂且不要生孩子才是。” 看着闻人奕呆怔的表情,芳夫人转眸看向苏墨笑道:“闻人他一直在昆仑山习武,整日里对着剑谱,不懂得这些,我可是心疼你的,你身子还是有些单薄瘦弱,那个快把汤给喝了吧。” 苏墨凝了凝眉,她自然是知道此汤的。 前世在天空之城,那个男人每晚离去后,留给她的就是这一碗避子汤。 她瞧见这碗汤药心情就很不好,何况昨晚根本就没有什么?她如何喝得下? 于是,苏墨看着药物,有种极反胃的感觉,她微垂着眸子,忽然捂住了嘴唇。 闻人奕连忙端过汤药,面不改色的说谎道:“娘,其实墨儿也不小了,我的年纪也更是不小,所以我们是准备马上要孩子的。” 芳夫人却掩唇笑道:“墨儿方才想吐,不会这么快有了吧?奕儿你不会和她早就那个了?” 闻人奕不由扶额,“娘,别胡说,我可是守礼之人,墨儿也是守礼之人,我们刚刚成婚,哪里有这么快。” 芳夫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知道了,你们两个害羞的样子都和旁人不同,再说寻常男子到了你这个岁数也是儿女绕膝,就是你们有了孩子我也非常高兴,反正已经成婚了不是?” 看着芳夫人无比欢喜的模样,闻人奕看向苏墨,眸子里闪过一丝黯然。 苏墨也是心有戚戚,却是觉着骗了一个妇人,她心中并不希望对方短命,更不希望日后她太过失望,总之心中感到两难。 芳夫人却吩咐一位嬷嬷道:“张嬷嬷,昨夜洞房花烛,他们还未洗浴,你带他们去后山温泉内沐浴好了。” 那张嬷嬷立刻应了一声“是”。 苏墨虽然想要去温泉沐浴,却是不想与人共浴。 偏偏,对方却是安排她与闻人奕共浴。 此地一片天然美好,雾气朦胧。 温泉,前世她是享受过很多次的,所以她骨子里已经变得喜欢奢侈,喜欢享受温泉。 但见苏墨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中衣,外面披着枣红色的宽大外袍,在此地倒是不冷,她坐在温泉池子上面,足上并没有穿着袜子,光脚泡在温泉里,用足轻轻撩动着水花,脚踝纤细美好,而她那长长乌黑的发披散着,如黑色瀑布直流而下,氤氲之下,额边贴着几缕湿发,她扬了扬嘴唇,回眸正看到闻人奕也在瞧着她。 “那个,不如你先洗,我去外面等着。”闻人奕不由盯着她的脚踝,想起那日她穿戴舞服的模样,若昨晚洞房花烛夜她穿着那身衣物,只怕自己根本把持不住吧。 苏墨指尖掠过发丝,唇边流露出妩媚的笑意,“张嬷嬷就在外面,现在我们哪里也去不了。” 闻人奕不由轻叹,“嗯,只能在这里带着。” “还有两日,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是啊,还有两日。” 然而苏墨想到两日后,二人就会分道扬镳,心中却有些不舍的感觉。 忽然,她心头一凛,为何自己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 她忍不住看了闻人奕一眼,闻人奕的目光也看向了苏墨。 这一眼对视后,其中的感情却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此时此刻,眼前的一幕忽然发生了巨大的变幻,周围雾气浓浓,远处的山色模模糊糊,天空出现了仙鹤、孔雀、共命之鸟,种种幻境诡异而生,苏墨上次就在金虞堂内遇到过这种情形,自然是有一些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闻人奕在她身旁的时候,居然也会发生此事,委实蹊跷。 ------题外话------ 实在抱歉,因为小长假,必须去亲戚那里,所以6点没办法写完,只好先放一更出来,这是我昨天熬夜写的,诸位笑纳,提前发送了。还有一更,重头戏在二更里,因为不知道啥时候赶回来,可能要到8点9点发了,非常抱歉。 第073章 夫妻契约(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4 本章字数:7449 眼前的景色美轮美奂,金莲绽放,百鸟齐鸣,七彩光明熠熠闪现,明光璀璨不可逼视。苏墨只觉着眼前变幻莫测,上次就在金虞堂内遇到过这种情形,自然是有一些心理准备,只是完全没想到闻人奕在她身旁的时候,居然也会发生这一幕,总之这件事情委实蹊跷诡异。 苏墨连忙回过眸子,看一看闻人奕是否受到其影响。 却看到闻人奕已一跃而起,手中握剑,身姿敏捷,十分矫健。 然而,当闻人奕剑眉挑起,并没有发现任何幻术的端倪后,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他完全看出此地并不是幻术,却是一处秘境。 换一句话说,此地是真,绝不是假。 试问天下,有何人能操控秘境?当然唯有天界的人。 不过,闻人奕神色并未慌乱,沉声道:“墨儿,小心些。” 说着,他已把苏墨护到身后。 苏墨不由凝眉,浓若点漆的双目微微流转,没想到眼前原来不是幻境。 当她成为淬体期的实力后,方才发现了这件事情,而闻人奕居然也被同时给牵连进来,此事发生的极是古怪。 她此刻非常不明白,很不明白。 就在二人目光左右巡视的时候,那虚无缥缈的声音接着传来,朦朦胧胧的白色烟雾中,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二位莫要找了,是老身有事而来。” 闻人奕冷冷地抬眸,问道:“阁下是何人?” 那声音轻叹一声,接着不紧不慢的笑道:“闻人公子,好久不见。” “你认得我?”闻人奕问道。 “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眼下你并没有关于我的记忆,但是迟早会记得一些事情,有道是因缘三生注定,不过闻人公子只要告诉老身,阁下是否真的愿意娶苏墨为妻?我或许也可以助你一臂。”对面的声音掠过一丝沉吟的意味,却见一道目光穿过重重雾色而来,那目光恍若有了形质,如锁如扣般的盯在闻人奕的身上,令男子感觉神魂无法动弹。 忽然雾中出现一个妇人的虚幻身影,带着五彩光华的蜃楼面具,看不到她的面容。 那妇人已经冷笑一声道:“苏墨,今日见到师尊也不行礼?” 苏墨看着那虚无缥缈的身影,眯了眯眸子,心变得很平静,虽然没有记忆,她知道对方不可忤逆,不可违背。 “苏墨见过师尊。”她红唇轻启。 师尊?闻人奕看着眼前仙界的人物,虽然他知道两界会有联系,却不想会亲眼所见。 也没有想到苏墨会与仙界有关系?只是在他心目中,隐约觉着自己似乎也脱不了关系。 甚至他觉着对面的身影非常熟悉,似乎应该见过。 于是,闻人奕瞧见对面的人,目光有了瞬间恍惚。 只听对面那人轻笑一声,接着道:“苏墨,闻人,两个人的进展如此之慢,可怜啊!真是可怜!” 她在说些什么?苏墨与闻人奕都不清楚,都不明白。 那妇人侧着头,目光流露出一丝怜悯,“没想到二人还迟迟不肯在一起,却不知道天界已经势同水火,正等着你们各自归来呢。” 闻人奕凝眉,双眸如寒冰般瞪着她,“你究竟要说什么?” 那妇人轻张开嘴,轻轻吐出一缕白色的气息,淡淡的声音道:“昨日你们已经拜堂成亲,夫妻契约可是已定下了,我在天界已经感觉到了,自然是来看一看的,以免我这徒儿脑子一热,与闻人公子立下夫妻契约而不知,两日后却转身拂袖一走了之,白白浪费了闻人公子的相思之意,介时只会害人害己,也枉费我给你们安排了这么一场因缘。” 苏墨抬眸与对方的眼光相触,暗自皱眉,心中自然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 上一次,对方就已提到七个真命天子,与自己立下夫妻契约的事情。 眼下没想到对方再次出现后,依然是提起了这个契约的话题。 她隐约记得自己是受罚从天界而来,却是不知道这个契约究竟有什么关系? 听到对方的言语,难道闻人奕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之一? 只是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与闻人奕立下了什么夫妻契约? 她是真的不知道,的的确确不知道。 她只知道对方的出现,完全打乱了自己的步调与计划。 只听那声音自顾自的说道:“两位现在都没有记忆,老身只好勉为其难的助二位一臂之力,为二位的姻缘拉上一条红线,否则他日你们回归天界,怕是一事无成。” 苏墨却是目光一闪,眉宇间仍是淡淡,她隐约从对方的话语中听到了一丝天界动荡不安的意味。 她犹记得一句话“妖星将出,天下大乱”,不知道与天界有什么关系? 但自己的契约与天界又有什么关系? 另一厢,闻人奕的眸子转为幽寒,一向冷然的眼盯着对方。 他试着动了动,想要摆脱对方的桎梏,偏偏未果,于是闻人奕冷冷道:“我与墨儿结为夫妻虽然只是权宜之计,只是与你何干?为何要禁锢在下?” 那妇人笑道:“禁锢你,是为了你好,我看得出你喜欢苏墨,既然如此,为何要拒绝我的好意?” 若在以往,闻人奕绝对不会理会此事,但是眼下对方所说的婚事却是他的心结,不过他也不会轻而易举的随便相信旁人,他的目光锐利,语气咄咄逼人的说道:“我如何相信你?” “闻人啊!闻人!你真是老样子,从来不轻易相信别人。”那声音微微有些惆怅的说道。 语落,那人伸出手来,一道白光从指尖射出,直逼闻人奕的胸口。 她的动作奇快如电,倘若是剑,必然是绝杀之意。 然而,那白光落在闻人奕胸膛上,却是看到对方一道契约痕迹,恍若火烛已被点燃。 闻人奕感受到心脏仿佛被温暖所环绕,他不动如山,却诧异道:“这是什么?” 他的声音有些迷惘,淡然廖远。 “夫妻契约。”对方的声音很随意悠然的回答:“这契约只要二人拜堂后,且互相喜欢对方,就会自然形成,阁下心脏的契约会点燃,苏墨的丹田内也会有相同的契约点燃,不信的话,阁下也可以仔细去瞧一瞧。” 说着对方指尖一点,也是一道白光,冲向了苏墨的丹田内。 闻言,闻人奕的目光若箭,看向了对面的少女,看到冷风将她的长发肆意席卷而起,少女的丹田内,契约之火已被点燃,苏墨也瞧了一眼,不禁别过脸去。 “方才你说喜欢对方?才会点燃契约?”男子的目光却是喜悦,又像是忐忑。 “不错,你们喜欢对方,而且又行了拜堂之礼,当然就已形成了契约。” “怎么可能?”苏墨一怔,不认为自己居然会喜欢闻人奕? “当然可能。”妇人淡淡说道,“苏墨,若是你心中不喜欢他,如何会成立契约?契约是不会骗人的。” 然而,苏墨依然冷冷地问道:“那么契约能不能解除?” 那妇人斜睨了苏墨一眼慢慢说道:“总之很难。” 苏墨仍然不甘心的问道:“师尊,难道没有解除契约的法子?” 那妇人冷冷道:“本仙可是身份尊贵,却难得为了这些事情而来,没想到事到如今,你还是如此执拗,要与他解除契约?” 苏墨道:“不错,只要有办法解除。” 那妇人目光不易察觉的一闪,意味不明的笑声响起:“有办法,但是你真的想要解除?” 苏墨斩钉截铁的说道:“不错。” “不后悔?” “不会后悔。” 那妇人忽然冷哼一声,眉目冷然地道:“有些女人真是不知道孰轻孰重,不知道青红皂白,老身的耐性实在有限,还有闻人公子我真是替你感到不值,这个女人居然要与你解除契约,对了,老身问你,闻人公子可会一直喜欢她吗?不论发生任何的事情都会喜欢她对不对?”她的声音悠远渺然,带了一些金石之音。 闻人奕的表情毫不迟疑,声音凝重,当机立断道:“我自然是喜欢的,只是我为她做的太少,无法打动她的心,总之我是真的非常惭愧。” 妇人的声音越发低沉,“若是你们二人只能活着一人,你可愿意为她而死?” 闻人奕轻轻一叹,声音仿佛从九霄云外传来,淡淡道:“在下固然爱惜自己,但是若遇到心上之人,只怕会身不由己的保护她,出于本能。” 苏墨一怔,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回答。 妇人却是嗤笑一声,“男人的话女人往往总是不信,除非亲眼所见才会明白。” 苏墨与闻人奕一怔,不知道她究竟还要做些什么。 只是闻人奕看向苏墨的目光带着一些黯然,苏墨则不与他对视。 “苏墨,与他解除契约,你可想好?”妇人忽然再次冷言问道。 “想好了。”苏墨神色认真的回答。 “可不会变?”妇人眸光一凛,带着一些危险的气息。 “不会变。” “很好。”那妇人冷笑了一番,蓦然抬手,指尖一划,四周渐渐开始混沌扭曲,半空中出现各种异象:天地间九日同处,天地万物一片苍茫,土地干涸龟裂,狂风卷起万千冰川奔涌。 眼下竟是又陷入一片可怕黑暗的虚空,又是一处秘境诞生。 四维上下前后左右尽成冥暗,日轮月轮悬于血色之空,周围一片浑沌,群山突起巍峨,仿佛盘古开天辟地之前的一片苍茫,天地一片震动,洪水奔涌而出,一片风云肆虐而动,九洲浮沉飘渺,仙界无踪,魔界沉浮,随即又有黑龙腾空而起,黑云涌动,天塌地陷。 二人知道,真仙的实力永远不是凡夫俗子能够想象,可以移山填海,可以斗转星移。 苏墨已感觉到这妇人的心思诡异,所作所为令人难以琢磨,却是杀伐果断。 “两个不知所谓的小儿,老身这次特意前来,却是看到你们犹犹豫豫的一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的声音转为凛冽,带着一些不耐烦的意味,甚至还有一些高不可仰的威严在内,“这世上的凡夫俗子居然敢挑衅本仙的耐心,真是不知所谓,应该给你们一些教训。” 顷刻间,闻人奕与苏墨之间出现了巨大的裂缝。 “墨儿。”闻人奕伸出手,可惜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奕。”苏墨双眸中终究露出了一丝担忧,伸手却是抓不到他。 蓦然,两人一同摔落了下来,如坠深渊。 半晌,方才感觉到脚踏实地。 直到再次一看,周遭一片血色,龟裂的土地上插着一柄柄长剑,却是一片剑冢,竟是天下名剑埋藏之地。 那妇人的身形再次飘渺,冷冷道:“你二人听好了,此地名叫试练秘境,可以与剑战斗,悟得剑意,但实力不能达到仙界的凡夫俗子,无法在此地生存,你们两个在此地便如尘埃一般,只能勉强苟延残喘片刻。” 语落,蓦然,一柄巨大的远古之剑向闻人奕与苏墨袭来,闻人奕立刻拉着苏墨纵身跃起,方才堪堪避过了这一剑,接着又是一柄长剑砍向了闻人奕,剑意袭来,闻人奕连忙松开苏墨,却被剑意袭中,从半空中猛然摔落。 只见那剑招招狠厉,时而轻若鸿毛,时而重余泰山。 周围赤色一片,火焰猎猎,忽冷忽热。 虚空中的血色残月无比明亮,一片火海阻隔住二人的逃亡之路。 一剑,一剑,接着又是一剑。 苏墨浑身剧痛,昏迷片刻,而后痛醒,接着昏迷,再一次被痛醒。 闻人奕也已经精疲力尽。眉心处已经出现一指宽的血痕。 苏墨同样施展着招数,但在真仙的面前,她知道自己无能无力。 “师尊,你要杀了我们?”她嘴唇微张。 “不错,既然已经罚你们下界,却处处违逆,区区蝼蚁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苏墨没想到对方居然为了这样的事情要杀了他们。 “为何如此?”她不可置信地问道。 “既然你要解除契约,那么老身所有的心血都已白白付出,为何不杀你们泄愤?不如拿你们祭剑!” 语落,剑芒挟着血色雾气而来,在短得不能再短的时间内,苏墨感觉自己被剑意反复劈斩,不知是百次还是千次,她是何等的痛苦,她的魂魄仿佛都在剑意之下颤抖。那剑意仿佛要斩得她魂飞魄散方才罢休,这一刻,苏墨忽然感觉到一些后悔,知道自己的态度惹恼了对方。 仙界之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喜怒无常的,绝非凡夫俗子可以随意揣测。 她甚至心中生出一股恼意,一定要活着去天界,介时会百倍奉还给对方。 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于是,苏墨喘息道:“住手,我愿意与他立下契约,你不要杀人。” 妇人冷笑:“你先前已经说过要与他解除契约,至于解除契约的法子只有一个,夫妻契约与本命契约不同,不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实你们二人只要死一个,便可以解除此契约,活下来的自然就可以离开这里,想清楚是你死还是他死。” 那妇人接着笑道:“当然,或许你们两个谁都撑不下去,一起死也说不定。” 苏墨凝了凝眸子,没想到这个妇人真是心狠手辣。 妇人又阴恻恻的说道:“苏墨,有道是覆水难收,如果闻人奕死了,那么所有与他有关的人都要毁灭,我会毁灭这里整整一座行宫,神不知鬼不觉。” 只见十几把古剑交织而来,青色光芒,黄色光芒,无数光芒向二人不断袭来,最终闻人奕挡在她的面前,用力抱住了苏墨,用身子替她抵挡所有的攻击,直到自己伤痕累累,饶是如此苏墨竟也被剑意压得浑身一沉,她知道闻人奕此刻就像狂风骤雨中随时随地会折断的草,他与她,可能很快就会倒下一个。 不知不觉,二人在生死边缘不知徘徊了多少次? 此番战斗,凶险无比。 “墨儿,你这师尊真是个疯子,你向她求情,离开这里就是了。”忽然,闻人奕咳了起来,口中鲜血喷落在地上。而他依然用力直着身子,替她遮挡着无数剑意。 “奕,这次是我连累了你。”苏墨咬了咬嘴唇,已是泪盈于睫。 “苏墨,我问你,这个男人在你心中难道没有一席之地?”这时,忽然那妇人问道。 苏墨忽然意识到了自己害怕他死去,而她的眼泪已落了下来,不禁别过脸去。 “既然你如此执著,那么他死又何妨?” “如果你不喜欢他,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他,如何?” “你这个女人明明喜欢他,只是心里不承认罢了。” “当然,这个男人为了你,情愿自己牺牲很多,这样的男人难道不值得你喜欢?” “不过,立下契约其实是无法反悔的,如果重新给你这个机会,你还要反悔吗?” 妇人一句话接着一句话的逼人而来,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重的捶在她的心间,最后她问道,“我问你,你喜欢他吗?还要解除契约?” “我喜欢他,不解除契约。”苏墨终于忍不住说出口,她不忍看到对方受苦。 “很好。”那妇人忽然伸手一划,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笑道:“其实,方才只是一个幻象剑阵,若是真的剑冢的话,只怕你们两个已经死了千百回了。” 原来他们被这个师尊摆了一道,苏墨顿时气恼的无语。 “你们两个人难道不该感谢我这个媒人?”妇人目光冷冷一扫二人,两人心中都不由一颤。 “多谢师尊。”苏墨暗自觉着仙界中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妇人成为她的师傅,实在是不幸,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感谢师尊。”闻人奕亦抬眸说道。 那妇人咳了咳,“闻人公子,我可不是你的师尊,论辈分你可不比我差,不过既然你愿意这么叫,老身就占你这一次便宜罢了。” 她的话语刚落,闻人奕却猛然抱住了苏墨不放。 妇人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你们小两口好好的过日子就是了,苏墨,你身旁这个男人,我可没有本事杀他,方才那一幕只是让你看清楚自己的内心罢了。” 刚说到这里,那妇人忽然疾言厉色的警告她道:“还有,最近天界已经有了夫妻条例,只要有了夫妻契约从此就是正式的夫妻,五个时辰内不行敦伦,就是不合礼法,否则惩罚很重,可不是一个剑冢那么简单的惩罚,总之苏墨与闻人你们好自为之,赶快回去洞房便是。” 接下来不等二人回过神来,她已指尖再次一划,周围已经黯淡模糊。 蓦然间,苏墨睁开眸子,只看到闻人奕趴在身旁,两人似在泡温泉时睡着了。 方才的一切种种,似乎只是一场梦。 但是心境却是犹如隔了沧海桑田之感。 而后,她的神识探入丹田,发现夫妻契约却是已经点燃。 看来,他们二人方才确实是被带入了另一个秘境之内。 闻人奕目光看着她,面色淡淡窘红之下,心中已颇为欢喜,低低道:“墨儿,我喜欢你。”语落,他将她的下巴轻轻的抬起,慢慢倾过身子,情不自禁的吻住她的唇,慢慢的亲吻,忍不住喃喃细语的接着道:“方才那妇人所说极是,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形,但是现在你已是我的妻子,是该行敦伦之礼才是。” 他忽然伸手打横抱住她,起身从温泉的山上走下,一路上的侍婢们望着不由目瞪口呆。 谁都没有想到平日里文质彬彬的五皇子,居然抱着五皇妃在众目睽睽下走过。 一路上,红色的灯笼依然挂在屋檐下,昭示着二人的新婚之喜。 回到新房内,他把她放在榻上,看着苏墨躺在榻上慵懒迷人的样子,闻人奕不由得心中涌起一团火。 -- 第074章 冰山化开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5 本章字数:8896 码头上,一艘超级巨大而无比华丽的船停泊了下来。 许是这艘船的外表实在是格外的绚丽多姿了一些,映衬得周围一众船只显得无比寒碜。 周围的渔船,商船,官船停留在两侧左右,众人个个翘首望去,暗自揣测究竟是什么船?忽然有一人惊喜的大叫了一声,“快看啊!这个是金虞堂的船,金虞堂要来此地演出了!” “金虞堂,居然是金虞堂。”所有码头的人都沸腾了。 “有演出,太好了。”众人互相奔走相告。 但见一个俊美的蓝衣男子走了出来,负手而立,目光斜睨着众人,目光睥睨,冷冷道:“演出个鬼啊!真是一群无聊之人!” 周先生咳了咳,他已经见识到了一路上虞染的各种不爽快,总之染公子现在是要多不爽,有多不爽,随后,他转眸看了一眼灰溜溜的,耷拉着脑袋,夹着尾巴的冰狐,心中油然生出一丝同情之意。一路上,染公子说了不止十二次要把冰狐丢到海里,所谓主债兽还,以此泄愤,他真是觉着对方是不是有虐待动物的嫌疑。 他吁了口气,上前道:“染公子,已经到了不成?” 虞染勾了勾嘴唇,傲然道:“自然是到了,妖姬姑娘打造的船就是不一样,速度很快。” 周先生颇为感慨,速度的确很快,而且全速前进,三日时间就赶到了,所有的船员都挨着船边晕船在吐。 只见虞染轻轻一甩袖子,宽大潇洒的衣袍在清晨风中轻甩着,“闻人奕大概想不到我会追来的这么快,我这就去找他们,你随我来。” 随后,虞染与周先生急奔向避暑山庄。 看着那崎岖的山路,周先生面色有些发愁,“染公子,我跑不动了。” 虞染脸色一沉,“此地只有施展轻功,速度才够快。” …… 院内,两棵古树郁郁葱葱,枝繁叶茂,枝叶交叠。 闻人奕按捺住心情轻轻地坐下,感受到内心中涌出一些蛰伏已久的东西。 与此同时,看着眼前女子,不,他的妻子,他的目光被点燃了一般。 他知道自己喜欢她,她原来也是喜欢自己的。 这世上有什么比两情相悦更加美好惑人。 不止是内心在蠢蠢欲动,就是脸亦像是烫得如火炭般要疯狂燃烧起来,全身上下就像是泡了三个时辰的温泉,又像是一只被煮的熟透的虾子,只见苏墨侧身懒洋洋的躺在榻上,月白色华丽的中衣夹了秋海棠色金丝线所绣成的美丽的牡丹花瓣,衬托她那细腻雪白的皮肤恍若初冬的第一场雪,白里透红的面庞像是出水芙蓉,周围的气息也渐渐变得温暖,山中飘荡着冷冽气息的空气却让人觉得美好惑人。 苏墨的眉毛浓密如黛墨,眼角邪魅的微微上扬,鼻子如琼玉雕琢,红唇勾起,显得有些骄傲又极其漂亮美丽。 闻人奕向来知道她的美很凌厉,却从不知道,她有如此安安静静的妖娆姿态。 就像一支海棠花在风雨欲来时,等待那一刻水露的沁润。 她迷人的眸子轻轻抬起,指尖轻轻放在腿侧,眸光如海棠花一阵迷人轻摇,“昨晚我们忘了一件事。” 这种时刻,闻人奕没想到她忽然会这般开口,低低问道:“何事?” “你看,那里准备了酒。”苏墨伸手指向对面的案几。 闻人奕目光一侧,却发现案几上面放有一壶酒,两个酒杯,方才恍然大悟,原来昨夜没有饮用合卺酒。 这酒应是芳夫人在二人泡温泉时送来的,依稀记得昨夜好像忘记了什么,原来唯独忘了送来合卺酒。 而芳夫人性情随意,今日方才让人把合卺酒悄无声息的送来。 二人命中注定要喝这一杯合卺酒,方才和和美美,团团圆圆,恩爱白头。 闻人奕把酒杯递给苏墨,自己拿着一只,目光定定的看着她,那漆黑惑人的流光溢彩,一双漆黑的幽瞳几乎直让人深入其中,喃喃道:“墨儿,以后我与你成为夫妻,从此不离不弃。” 苏墨听着他的话语,她心中最深处瞬间变得柔软,想起他在剑阵内的种种,抿了抿唇。 接下来,二人手臂互相交叉而过,嘴唇碰触杯子,仰头喝了这交杯酒。 这一次,二人是真心去喝合卺酒,深深品尝了这杯酒的滋味。 饮酒之后,苏墨仿佛不胜酒力,指尖扶额。 前世,她向来很少喝酒,只因她一品酒就容易头晕目眩。 而且在江湖中,她又非常自律,都是浅尝辄止,此番这合卺酒虽然口感淡淡,却见她的面容如花色一般红滟滟的,面颊却情不自禁地浮起两片红霞,娇媚如云,一直氤氲衍伸到那酡红的双颊上来。 就在她感到不胜酒力,揉了揉太阳穴,依然晕眩迷糊中,一双修长的手臂就从身后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闻人奕在她后面贴在她的面颊,在她耳畔喷吐出淡淡幽香的酒气,闻人奕吻她的唇,清幽的恍若轻羽,迷蒙间闻到一阵薄荷叶儿的气息,她甚至能隔着衣物感觉到他加速的心跳,对方耳语一般的轻声低喃道:“墨儿,那套衣服你可带着?” “哪套?”苏墨美眸轻挑,微微一怔。 “虞染给你的那套。”闻人奕有些难以启齿。 “在的。”苏墨有些晕眩来不及多想,记得那日自己回去解开了衣物,把衣物随手放入了天书内,那套衣物失去了禁制,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套极普通的美丽华服。 “墨儿,穿上那身,可否?”闻人奕忍不住轻叹一声。 “为何?”苏墨惑人的红唇抿了抿,迅速的扫他一眼。 “虞染那小子在我成婚的时候没有送贺礼,我与他也算半个兄弟,这个就当作贺礼好了。”闻人奕面不改色却是很无耻的说道。 苏墨微感窘迫,不由无语,心中微恼,却发现身旁的男人似乎骨子里越来越黑,越来越无耻了。 “墨儿,换上那身衣物。”闻人奕指尖抚过她的发际,央求道:“我们再一起行敦伦之礼,你觉得可好?” “你……你……”苏墨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深深看着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心中更是乱了一池太液之水。 她不由暗忖:眼前这还是那个冰冷高贵的闻人奕吗? 眼前还是那个统领上万东陵卫的首领? 那个桀骜而冷漠的闻人奕吗? 新婚之时,哪个孤高冷傲的男人会把这种要求提出来? 他咬了咬唇,似乎也是有些为难,还是厚颜道:“穿上那套如何?我喜欢。” 苏墨凝视他半晌,终于道:“嗯。”没想到自己居然鬼使神差的应了下来,闻人奕不由大喜。 随后,她来到了屏风后,窸窸窣窣的穿上了这套最美丽完美的舞服,戴上芳夫人送给她的最华丽精美的首饰。 闻人奕的目光落在苏墨身上,深吸了口气,二人只着薄薄的中衣在身,屋中寒意微凉。 感受到外袍落地,苏墨身体微微一颤,他伸臂紧紧拥住她,“冷吗?” 她惑人的美眸轻抬,如无尽媚意袭来,优胜过那苏妲己百倍千倍万倍,“有些冷,山中不胜寒。” 外面虽冷,心却是热的,很快就有暖意在脖颈,“有我在,不会冷。” 他慢慢坐在她身旁,幽香,鼻息间还是淡淡的幽香,仿佛是堂外一朵朵名贵的花朵争先怒放,那繁花锦簇开放时的惑人香气,正隔着重重的帷幕,隔着窗子而来,然而这气息却是完完全全属于一个美人,他的娇妻。他倾过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唇齿间的气息越来越近,半推半就,甚至把她玉手轻轻抬起,举到了自己的唇边,一遍遍的亲吻她的指尖。 苏墨一双美眸似水,有些害羞,目光看向周围,看到梨花木的床头雕刻着栩栩如生的百子图画,无不象征子孙后代繁荣昌盛的图腾,一个个漂亮的葫芦与莲藕在眼前闪过。 她抬起眸子,又看到一只只美丽的蝴蝶在花丛中翩然飞舞着。 蝴蝶落在花朵上,展开翅膀,心中直感觉到一阵阵扑棱棱的轻跳。 就像是男子一个个的吻,轻轻碰触着她的面颊,眼皮,鼻子,耳垂,脖颈。 那俊美无俦的白衣男子信手一挥,红色轻软的帐幕从金钩滑下,红色浪影完全遮住了两人。 重重红色的帷帐,里面白色的纱帐,一层一层,深深叠叠,被翻红浪,像是一场如梦似幻的景致,那层层的雪花和漫山遍野的梅花,真是万花渐欲迷人眼,仿佛形成另外一个美好浪漫的世界。情如火,爱如歌,三千浪花泛起娑婆。凌乱的帷帐后,两人笼罩其中,只透过窗棂外面清雅的阳光。 那浓浓的爱意似乎要完完全全的渗透他与她的骨髓中去,白日不宣淫,不过眼下里,谁还顾得那些繁文缛节。内室的动静让空中朗日羞红了脸,退到了云层之下,这一刻,诗经乐府里那些所有关于爱情的美妙的诗句都难以形容这一刻的美好,眼前恰是一个:花灿玉树鸾对舞,春归画栋燕双栖。 方借花容添喜色,欣逢秋夜作春宵。 芳春喜泳鸳鸯鸟,碧树欣栖鸾凤俦。 亮丽华堂飞彩凤,温馨锦帐舞蛟龙。 柳色润梅妆镜晓,桃花映面洞房春。 洞房春暖花并蒂,鱼水情深月常圆。(注*古诗) …… 虞染根本就顾不得周先生,他一路在林间跳跃,身形如飞。 寥寥树影在山涧中摇曳晃动,片片桃花纷乱落下,荡起粼粼暗波,泛出涟漪点点,而男子蓝色潇洒的身影胜过江湖一流的剑客,若蛟龙腾跃,飘忽不定的身影足矣耀花人的眼睛。 男子一路施展轻功,直到半山腰,他足尖在树上一点,就飞快的跳了下来。 当他看到门前挂着的两个大红灯笼,不由眸子一凝,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虞染衣带当风,伸手一甩发带,随后理了理衣衫,上前两步,拍开大门,一脸肃容的看向小厮。 那上前开门的小厮自然认得虞染,忙不迭的点头哈腰,“是染公子来了。” 虞染扬起了嘴唇,傲然冷笑,“闻人大哥可在家?” “在的,在的。”门子连连点头。 “姨母也在?”虞染依旧傲然问道。 “也在,也在。”门子面带笑容的转身让虞染进来,谄媚地说道,“染公子这次来的早不如来得巧,闻人公子此番带着一个美貌的姑娘回来成亲,而且昨天刚刚拜堂,小的也出了一份力,现在芳夫人就在卧室里吃茶休息,这些日子她虽然很累,但是心情极是高兴,您现在过去,她一定就会更高兴了。” 此番,说着这些的时候,他忽然觉着对方的眼底寒光闪烁。 门子不由得心中一凛,感觉到染公子似乎对闻人公子成婚的事情上非常的愤怒,而且是非常的不屑。 只见虞染深邃眸中复杂的神色越浓,忽然笑了笑道:“对了,闻人奕和他的夫人去了哪里?” “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应该是与芳夫人在一起的。”门子垂着头弯着腰。 “很好,很好,我这就去看看。”虞染语声一落,立刻抬步向前走去。 “不过……那个……公子还没有……”门子伸出手来,忍不住有些迟疑的开口。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虞染已经拂袖而去,那小厮不禁立在那里挠了挠头道:“奇怪,真是奇怪了!这次染公子居然空手而来,也没有带些礼物?此事于礼不合,甚至没有让我去通传一声,染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虞染已是施展轻功绕过前院,径直向中厅走去,周围树木郁郁葱葱,前后映着姹紫嫣红的繁花,其间有几座错落有致的楼阁亭台,古香古色,意蕴幽幽。 芳夫人正在院内品着花茶,看到远远一个蓝衣男子沉着一张面容,脚步生风而来。 看清对方面容,她立刻笑道:“是虞染来了?” “姨母。”虞染上前一揖。 “你这孩子怎么会突然来了?也不给我说一声,也好给你准备些喜欢吃的。”芳夫人鬓发半垂遮着面容,已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接着上前握住了虞染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姨母不必客气。”虞染看着对方消瘦的面庞,叹了口气,眼里涌出一丝淡淡的怅然。 固然他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看到自家的姨母,还是收敛了一些嚣张的气焰。 “姨母的身体如何?”他转身扶住了芳夫人。 “还可以,你瞧我现在多么的精神。对了,你有没有用膳?” “没,肚子也有些饿。”虞染也不客气。 “你们去给虞染准备一些爱吃的点心来。”芳夫人回眸看了一眼周围几个侍婢,只见她们痴痴的看着虞染,不由得心中暗自好笑,自从闻人奕娶妻后,这些侍婢的目光又一个个落在了虞染身上,当然这些侍婢都是跟着自己读着虞染的书的,个个对虞染崇拜不已,更知道他喜欢品尝这里的鲜花糕点。 当然她本人也是对虞染的才华钦佩不已,她回过眸子忍不住问起虞染的新书,接着讨论书中人物的角色,似乎没有注意到虞染不耐烦的表情。 “虞染,你这次金虞堂与百花堂的比试,赢的非常精彩,姨母心中真的很是高兴。” “虞染,听说你这次新写的书里似乎有闻人的名号,风尘绝,” “虞染,你这次在书中画了闻人奕为狐狸,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虞染,这本书你似乎写了一个妖媚的女子,与另一本妖姬不同,但是为何没有与这个风尘绝有交集呢?” “虞染,这次闻人他娶了你们金虞堂最美的姑娘,我还没有谢谢你这个媒人呢!” 终于,虞染忍无可忍的原形毕露,慵懒的斜倚在桌子前,眸光一凛,指尖敲打着桌面,一张脸沉得像是阴雨天似的道:“姨母,你哪只眼睛看我长得像是个媒人?” 芳夫人不由诧异道:“难道不是?” 他看了她一眼,“当然不是。” 随后,虞染的语气中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硬,“对了,闻人奕呢?我还没有看到他。” 芳夫人笑道:“他方才去后山泡温泉,带着他的新娘子一起去的,这种机会难得的。”芳夫人说到这里,面颊不由露出少女般羞涩的笑容。 虞染忍不住咬牙切齿,“他们……已经在一起么?” 芳夫人看向旁侧两个贴身侍婢,抿唇一笑,却低低命令道:“去看看五皇子和五皇妃,二人在做什么?记得让他们过来一遭。” 其中一个侍婢眨了眨眸子道:“禀芳夫人,方才二人泡过温泉之后,五皇子直接抱着五皇妃去新房了,我们派去的嬷嬷不敢打扰,但也在外面守着,真的要去叫他们?” “他们大概已经在屋中多久?”芳夫人接着问道。 “已经两个时辰了。”左侧侍婢小心的回答。 “是啊,整整已经两个时辰了,过了用膳的时间,少爷和少夫人都没有出来呢!” “大白天的,这是怎么回事?”芳夫人轻轻抚了抚面前瓷器茶碗,不由暗道:此事大有蹊跷。 “芳夫人,我们真的要去看看。” “去吧!探一探口风也好,就说我让他们过来用膳,若是没有动静就算了,年轻人睡个懒觉也无妨的。”说到这里芳夫人的嘴角勾出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 然而,虞染听到这番话,眸子一凝,心情已不爽到了极点。 …… “奕少爷,少夫人,芳夫人让二位过去一同用膳。” 两个侍婢站在外面,小心翼翼的说道。 她们虽然是妇人的贴身侍婢,却平日里规规矩矩,这时候亦不敢敲门,生怕惹恼了屋里面的人。 然而,屋内半晌也没有动静,两人不由面面相觑,就在二人准备离去时,忽然间,门被“吱呀”一声轻轻的打开,只见一个白衣俊美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前。 两个侍婢忙幽幽抬头,偷偷的抬眼瞧了瞧他。 但见闻人奕站在那里,双瞳熠熠犹如冰玉,发丝散乱,领前一颗盘龙扣还未系上。 平日公子都是一丝不苟,中规中矩,衣冠楚楚的模样,眼下显然是刚刚穿戴好了衣物。 二人连忙行了个礼,却总是觉着闻人奕与平日里判若两人,平日闻人公子的眼神平静而幽冷,不怒而威,冰冷气质拒人于千里之外,眼下却感觉到他平易近人,甚至唇边还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一双眸子神采奕奕,浑身上下精神抖擞,挺胸昂首,神清气爽,若要非要形容眼前的男子,极像是一只吃饱了的白狼。 见状,两个侍婢不免感觉有些意外。 闻人奕目光一扫二人,冷淡问道:“娘亲找我们?” “是的,奕少爷,夫人找你们用膳。”两侍婢垂着头,面颊红红,齐声回答。 “稍等,我去准备一下,你们两个在外面等着伺候少夫人。”闻人奕依然语气清冷的说道。 “好的,奕少爷。”两个侍婢终于微微的松了口气,连忙躬身行礼。 午后,疏疏落落的阳光从窗棂里漏下,明光璀璨妖娆,映照在苏墨那张绝世媚人的容颜上。 她抿了抿嘴唇,已如娇儿般柔弱无力,慢慢起身,抬起手,露出一段雪白的藕臂,轻轻揉了揉肩膀道:“奕,那个我现在是不是该换件另外的衣裳?” 如今,她身上白色的舞服实在有些刺眼,如薄薄的睡裙,这种衣裙在行敦伦之礼时非常便利,只是眼下她实在过于疲惫,她趴了一会儿方才恢复一些,只是还觉得身子还有些软绵无力,浑身上下如同天空的云朵虚虚浮浮,头重脚轻,几乎连言语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坐着,衣物我给你取来。”闻人奕徐步向前,打开了梨花木的柜子问道:“这些都是娘亲准备的,你要穿哪件衣裳?” 苏墨随意指了一件樱桃色的琵琶衣,却是里面最素雅的。 闻人奕难得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会不会太素了?” 苏墨轻轻摇头道:“颜色刚好,外面披着红色的袍子,满头金玉珠翠,珠光宝气地戴着,哪里显得素?” 此刻,苏墨觉着自己终于已是新妇,当然该有个新妇的模样,对于婚礼她很重视。 但不论前世今生,她都不喜浓妆艳丽的打扮,讲究的是优雅得体。 只可惜苏墨起身已是无力,更是无力更衣梳洗打扮。 于是,闻人奕道:“你们两个过来给少奶奶梳头。” 两个侍婢应了一声,只见二人分开来,一个伺候苏墨梳妆打扮,一件则是去整理床铺。 年纪大些的侍婢帮苏墨梳理好发髻,瞧见苏墨美丽苍白细腻的肌肤宛如美玉,玉颈交领之处露出一小片单薄雪白的肌肤,美则美矣,然而却有些青紫色的淤青,她眸色一凛,自然知道那是什么,连忙替她擦拭了一些香粉遮盖住了一片狼藉。她用的是最好的香粉,方才能完全遮盖住,没想到少爷平日看上去冷冷淡淡斯斯文文的,却是背地里居然如此,真是人不可貌相,不由面颊一红。 她接着将苏墨发髻绾起,用碎玉珍珠的步摇插在她的发髻上。 打扮之后,整个人美丽的无与伦比。 当另一个侍婢沉默着去收拾床铺时,刚刚随手拉开了帐子,顿时一股男儿气息夹杂着暖香麝香等各种杂乱气息扑鼻而来。她曾经是皇宫里伺候圣上起居的低等侍婢,后来被送到了这里,这种情形她自然是明白的,立刻不知如何是好,忍不住红了脸,手脚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里与宫里不同,感觉这里的气息更加强烈。 于是,她有些为难的回头去看苏墨,一眼看到苏墨那娇媚妖娆的模样,望上去更是美丽动人了,那惑人眉眼一看就是被雨露滋润过的。 美,实在是美。 也难怪公子做事会判若两人。 侍婢立刻迅速低了头,红着脸将帐子挂起来。 她飞快的叠好被子,却是斜瞟着床上的喜帕,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今晨就是她收拾的床榻,却和眼下完全不同,记得喜帕明明已有一个,还被收起来,为何这里还有一个? 此刻,闻人奕已经大步上前,把喜帕放入怀中,原是他方才忘记给收起来。 两个侍婢一言不发,却都是一阵手忙脚乱。 闻人奕却是来到苏墨面前道:“墨儿,今日我们还没有吃午膳,不如我们现在就去一同用膳。” 此后,苏墨极为不舒服,一直走的很慢,直到走到一处亭子,发现不过是区区一段路程,却极像是走了很远很远。苏墨双腿隐隐的酸软不堪,她的辛苦闻人奕自然是明白的,他立刻再次上前打横抱起了她,“墨儿,辛苦你了。” 身为纯阴之身就是如此,她前世也是一样。 闻人奕清绵的呼吸丝丝缕缕而来,歉意的语气接着传来,“抱歉,是我唐突了,有时候只缘身在此山中,却是太过痴迷,让你受累……” 苏墨摇了摇头,慢慢道:“无妨。” “以后我会注意。”他抱着她,就像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苏墨感受到闻人奕胸膛很结实,而且非常温暖,她静静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就像方才二人最亲密的时刻那样靠着,她忽然觉着,此生这种有依靠的感觉还真的很不错。 另一厢,婆子在芳夫人耳畔说着话,顿时两个人都笑了,芳夫人咳嗽了几声,慢慢的吃下一服药后,抬眸问道:“真的?五次?” --- 第075章 爷不放弃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5 本章字数:10783 虞染的耳朵竖了起来,眉头蹙了起来。 林中已经有桃花花瓣飘落,纷纷扬扬,煞是好看。 虞染则是神色不断变幻,刻意故作惊诧道:“姨母,什么五次?” 芳夫人当然不会唐突的在其他人面前提起此事,她忽然想到这些习武的人耳力不凡,连忙淡淡道:“没什么,就是昨晚我养的猫儿叫了五次,闹的人睡不好呢。” “哎呀,芳夫人,少爷现在抱着少夫人过来了。”嬷嬷站的很直,眼睛一望就看到了。 “抱着的?啧啧,这可真是太温馨了!”芳夫人唇边不由又露出少女般的笑容。 她忽然回眸道:“对了,虞染,此地都是妇人,你还是进去内屋休息一会儿。” “姨母见外了不是。”虞染坐直了身子,掠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目光冷冷的往窗外看了一眼,正看到两个抱在一起的身影,唇角不由微微抽了一下,接着道:“我自幼是与闻人奕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他的事情我可是一清二楚,何况那个女人还是我金虞堂的妖姬,自然都是自己人,姨母难道还怕我听到些什么不成?” 芳夫人则淡淡道:“虞染,我这屋里的都是女人,都是我的人,只有你一个男人,你可记得非礼勿听,非礼勿言。” 正说着,闻人奕已经进入屋内,站定身子,与虞染对视着。 虞染冷冰冰地望着闻人奕,目光如寒冬的冷月,又如一把犀利的刀,像是要把对方五腑六脏里里外外都要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般。 周围的侍婢呆呆看着眼前两个美男子,暗叹真是太养眼了。 一个玉树临风,潇洒如玉;一个俊美无俦,恍若兰芝。 就像对着两张完美的人物画卷,美轮美奂。 她们只是这么静静的看着两位公子,也是一件极为心旷神怡的事儿。 众侍婢平日虽然见过他们二人数次,但每每看来都是赏心悦目,总是感觉看不够似的。 欣赏归欣赏,可这时候,二人给她们的感觉似乎完全相反。眼下却是觉着两人的气场好像是换了一换,虞染公子居然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冰冷气息,彻底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看到他后不由噤若寒蝉,退避三舍。但见闻人公子却是眼中带笑,眸子之中笑意深不见底,一派优雅从容。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奇怪,还真的是非常奇怪! 这时,桌上摆放着紫砂壶,芳夫人已安排侍婢斟着热茶。 眼前清香氤氲,白雾袅袅,茶香四溢。 “娘亲,他几时来的?”闻人奕问道。 “奕儿,虞染来了没多久,是刚刚到呢。”芳夫人急着有事去问闻人奕与苏墨,只是随意简单的提了提虞染。 “嗯,知道了。”闻人奕知道他迟早要来,该来的总会来的,可惜对方却是姗姗来迟。 苏墨依然趴在闻人奕的怀抱中,眸光流转间带着点点妖娆的媚人之美,可惜眼下众目睽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与闻人奕的身上,一瞬不瞬,想她前世从来没有遇到这种状况,苏墨连忙轻轻拍了拍闻人奕的肩膀,对方这才放下了她的身子。前世,固然她曾经嫁给过沐无痕,却是没有享受过任何新妇的待遇。 触景生情,不知不觉,她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场景,又想了很多的事情。 不由想到她与缨当年一起相处的日子,又是另外一副光景。 二人当初在一起时平平常常,相安无事,并没有任何亲密举动,只是在平凡的日子里日久生情。 想到他的每一个笑容,每一句言语,仿佛都像是在梦中出现,虚幻而不真实。 缨就是一个翩翩君子,始终守礼。 与她不远不近,保持距离。 若君子之交淡如水。 然而,他又常年陪伴于她,两人在一起已经形成一种习惯与默契。 而他对她教导有佳,一直有恩。 至于,他骨子里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苏墨如今也是感觉到无法琢磨剔透的。 他就像一潭泉水,表面清澈,实则深幽。 固然愿意靠近,却难以深入其中。 人生莫测,假使今生与他相遇,怕是纵然再次相爱,却也难以与他长相厮守。 想到那个男子的一切种种,都让她感觉到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当中,难以深入的相知相交。 他平日在外总是打着一把青色纸伞,不论是阴雨天还是晴空之日,始终如此。 三百六十日如同一日。 她问起他为何如此?他却是但笑不语。 她从不知道他的来历,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甚至在对方向她求婚后,她以为二人终于是修成正果,不离不弃,对方却是在一日内不告而别,人无所踪,求而不得,无比神秘,所以他的消失已是她的一个心结,他在她面前就像弥漫着的一层浓浓白雾,浑身上下就掩藏着难以解开的迷团。 此刻,苏墨的心中微微黯然片刻,但很快就已调整过来了心绪,她向来心思果决。 或许,只要今生她解开前世那个心结,也就完完全全放得下那个男人。 终究,他与她现在还只是陌生的路人。 随后,苏墨慢慢吁了口气,目光一侧,看向了身旁的男子,闻人奕面对众人的审视后,渐渐的已成为微绯之颊,这个男人总是有些脸皮薄的。 重生后,眼前的闻人奕才是她夫君,她亦深知珍惜眼前人。 她的心太小,也从来都不是花心的女人。 这世上也有一句古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而大多时候,人若是得到一样喜欢的,就要舍弃了另外一样自己喜欢的。 普天之下,有什么人能坐享齐人之福?芸芸苍生无不是为了生计辛苦而忙碌,天下间谁又有太多心思用在姬妾成群之上?固然有,不过是图个一时新鲜罢了!往往有些太贪心的人,最终却会失去一切。 更何况她只是一个身世寻常的女人,就是那传闻中那万人之上的女帝,固然拥有三夫四侍,又是如何? 所谓齐人之福又哪里那么容易享受得到的? 此时此刻,苏墨心中想到了很多事情,如走马观灯般在她脑海里浮现着,又恍若浮云,甚至于想到了前世自己唯一的男人,彼时在缨离开后,她遍寻不得,终于不得不在强大的势力下折服。 最终,她被带到天空之城,成为那高高在上男人的禁脔。 她如同被囚禁了一般,虽然华服美食,却是高墙阻隔,如同笼中的雀鸟。 到了夜晚,那个男人方才抵达行宫内停留一个时辰。 她没有见过他的容颜,他也不愿看到她的真容,对方来去匆匆,只是把她当作炉鼎,从未对她有过真情,在囚禁的三年内,他与她之间甚至没有说过多余的一句话,也没有看她一眼,甚至他亦不知道她的真容。 那时候她的心情无比的痛苦,绝望,她已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并不是完整的。 前世,她真的是颠沛流离,命运坎坷。 所有她有一个目的,绝不会重蹈覆辙。 直到今日,师尊的出现,却是再一次改变她的命运。 让她感受到了剑阵的可怕,同时感受到眼前男子对她的深爱,她亦已是深感满足。 在闻人奕抱着她,护着她的时候,愿意与她同生共死的时候,这种感觉很踏实,很幸福,很值得憧憬。 哪怕就是在二人行敦伦之礼的时候,感受到他的青涩,感受到他的情不自禁,感受到他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四而五,让她的身体与心理虽然不适了片刻,却在不久之后又体会到了最大的满足与快乐,最终让她化为一滩春泥,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偏偏是初绽梨花哪堪春风折? 直到眼下,她依然柔软乏力。 于是,轻轻地靠在闻人奕的身上,顾不得众人探究的目光。 哪怕是有闻人奕挡着众人,哪怕她平日里习惯了举止大方,雍容优雅。 但不知为何,苏墨在众人炙热的眼光下,也不由得垂下了眸子,含羞带怯。 这大概就是在她真正的成为了新妇之后,才会有的体会吧! 另一厢,虞染的目光已忍不住落在了苏墨的身上,看到她珍珠步摇散发着明润光泽,整个人的面庞明艳妩媚,惑人非常,又是一副柔弱无力的姿态,这副懒散的模样悉数落入男人眼里,分明就是一种满足欢愉的表情,还有淡淡幸福的小儿女羞涩之态,不由得虞染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黑,越来越差。 这一瞬,他手指在袖子里紧紧的攥着扇柄,各种酸楚的感觉从心中纷纷涌出。 如今,他又换了一柄扇子,只是用起来并不趁手。 芳夫人则在一旁微微笑着,看着眼前几个年轻人道:“这些茶叶都是天玄古寺栖霞山的古树叶子制成的,虞染若是喜欢,过会儿我会让侍婢们拿来送些你一些。” “不喝,本公子牙疼。”虞染冷冷的拒绝。 “那你吃不吃什么糕点?”芳夫人接着笑着。 “不吃,本公子胃疼。”虞染在旁冷哼了一声。 “那你去看大夫如何?”闻人奕忽然讥讽的说了一句。 “其实,本公子看到你,就浑身不舒服。”虞染也鄙夷的说了一句。 “既然如此,墨儿,闻人奕,我与你们去内室,在那里说话,免得虞染不高兴了,其实这成了婚的和不成婚的就是不一样的,那些没有成婚的往往看到朋友结婚,而后会妒忌好几日的。”芳夫人索性已顾不得虞染,把二人连推带搡的弄进了内屋中。 闻言,虞染又眯了眯眸子,面色不善,心中一阵恼火。 把闻人奕与苏墨轻轻带入内室,芳夫人立刻把门一关,弯着腰咳嗽了几声。 闻人奕与苏墨的眼中立刻流露出担忧的神色,芳夫人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接着在二人面前低低说着话道:“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方才听说居然有两个喜帕?为何还有一个喜帕被奕儿收了起来。” 闻人奕脸色一红,“其实……我们……” 芳夫人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唇角忍不住地翘了起来,叹道:“我已明白了,你们第一天没有洞房,眼下里才是真的洞房了不是?”她的目光看向了苏墨,悠悠问道,“起初你们只是想让我开心,假装成婚拜天地,却不想后来真的在一起了,是不是如此?” 苏墨轻启朱唇,眸色惑人,点头道:“您说的不错,我们现在刚刚在一起,已是真的夫妻。” 看来这个妇人也是很聪明的,不过活到这把年纪的女人都不会很蠢,尤其是宫里的女人。 闻人奕也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娘,我们本来是权宜之计,但是后来真的两情相悦。” 当他说到两情相悦的时候,神情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就在二人等待着芳夫人指责的时候,芳夫人却是笑眯眯的说道:“墨儿过来,告诉娘亲,疼不疼?” 苏墨一怔,一时没有明白她问的是什么? 芳夫人却是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瓶子,回眸看了苏墨一眼,随后呵呵笑了起来,说道:“我也是女人,也是过来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很不舒服的,青涩小儿食髓知味,总是不懂怜香惜玉的,只顾着自己舒坦,总之应该是肿了不是?我这里有最好的金创药膏。” 苏墨脸色不由一红,她的情形当然自己非常清楚,正准备伸手接过。 芳夫人却是转手把瓶子丢给了闻人奕,“新婚燕尔,哪堪伐挞?你这个东陵卫的指挥使却也是个粗人。” 闻人奕接过瓶子一怔,“娘说的是。” 芳夫人瞪了他一眼,“上药的事情,可是应该你来。” 闻人奕也面色一红,心头一块大石落地,简洁地应了一声,“是!” 芳夫人接着叹息一声,五次啊!儿子的实力她觉着还是值得赞赏的,就是太没有定力了一些。 她接着斥责道:“还有,你看她身上这厚厚的粉,肯定是遮遮掩掩的,你一个男人可要多加克制。” “娘,别说了!我知道了。”在芳夫人的咄咄逼人之下,闻人奕忽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对了,墨儿,如果你觉着疲累,就去榻上躺着。”芳夫人教训儿子的同时,不忘体贴苏墨。 “谢谢娘亲。”苏墨只觉得骨头都是软的,如今她的确是只想躺着,只想一动不动。 闻人奕扶着苏墨到了榻上,苏墨却柔声问道:“娘亲,不知这药物男子能否使用?” 芳夫人不由诧异问道:“怎么?难道奕儿的身子也不舒服?” 不愧是当娘的,苏墨脸一红,“他是有些不舒服。”只见她的脸庞如粉瓷般细腻,垂下眸子,卷起的睫毛在面容上轻轻落下了一片翦影。 芳夫人的目光落在闻人奕双腿间,唇角微微上挑,“你也要用?” 闻人奕不由合拢双腿,目光一沉,“娘,您乱看什么?” 芳夫人冷哼道:“你是我儿子,你身上那一块肉我没有看过来?说!哪里不舒服?” 闻人奕只好道:“我没有不舒服。” 苏墨抚了额头,不好意思道:“他是腰疼。” 芳夫人面色诧异,同时隐含着八卦的淡然兴奋,“腰疼?我儿子不会如此不济吧?明明……咳……很多次不是?” 真是越描越黑,苏墨的表情的有些尴尬,闻人奕的脸色也有微沉,更没有想到娘亲居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不知是从哪里安排来的耳目,真是一点隐私都瞒不住,他真是要无语望天。 看着芳夫人探究的目光,终于,苏墨吸了口气道:“那个……是我……忍不住掐了他。” 芳夫人闻言,立刻用帕子掩嘴,笑得是意味深长。 当然芳夫人无法想象到闻人奕身上的伤痕,可是不比苏墨差多少,总之对方的身上也是一片狼藉的。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小辈自己的事情,她这个当娘的只是有些心急如焚而已,却不可能责备他们的恣意妄为,而且这还是他们成亲后第一次同床共枕,现在想想,她都觉得这二人不知如何应对后来的日子,真是的,两人洞房花烛夜就和打了一场仗似的,芳夫人终于忍不住扶额。 屋中沉默了半晌,鸦雀无声。 片刻后,闻人奕却是低低问道:“娘,那个避子汤能不能再准备一些?” 芳夫人立刻轻笑一声:“哦?你先前不是急着说想要孩子吗?” 闻人奕脸上火辣辣的烧,难以启齿的说着,“娘亲还是不要在埋汰我们了。” “好了,真正成婚后,当然有些事不能太急了!” “不错,墨儿的年纪还是有些小,身子再养个一年半载才可以生养。” “这个不急,我会安排,我会选个好日子让你们看看,生孩子也要讲究日子。” 说着,芳夫人转眸笑着问苏墨道:“墨儿,肚子饿不饿?奕儿也不知道疼惜你,两人居然连午膳都没有吃,你们已经是两个大人了,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好在我已经准备了一些膳食,你们两个都要补一补。”说着她高声吩咐外面守候的仆妇:“把小厨房炖好的补肾枸杞汤端进来!” “啧啧,待遇真是不一样啊!”虞染忽然从外面探出头来,冷冷地看着闻人奕。 “虞染,这里不欢迎你,出去。”闻人奕下了逐客令。 “闻人,你居然过河拆桥。”虞染剑眉竖起,眸光暗暗闪过了一丝恼恨,不怒反笑,轻笑一声道:“阁下还真是骨子里非常的无耻。”他根本没想到对方的婚事来得如此突然,没想到他会与夏枫合起来对付自己,连洞房也是大白天的赶着时间,这一切种种都是为了逼得自己没有作为。 闻人奕冷冷看着虞染,“论无耻我比不上阁下,只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而已。” 虞染继续笑道,“啧啧,我是小巫见大巫,不像某些人的肚子里都是黑水。” 闻人奕横了他一眼道:“阁下既然来这里,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情,兵者诡道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虞染微微勾了勾嘴唇,目光里带着说不尽的风流倜傥,他向来是输人不输阵的,拿出扇子轻轻摇着道:“闻人奕,是非成败岂是一言一语论断的,有些事情你也不要太得意了,谁笑到最后,谁笑的最好,我们先走一步看一步,究竟谁才是最后真正的赢家,我们二人走着瞧。” 闻人奕却道:“她已经是我的人了。” 虞染却是笑意深深,“像她这样的绝世美人,又是纯阴之身,阁下觉着没有人会抢夺?” 闻言,闻人奕的眸子也是一凛,二人目光冷冷相对。 “虞染你这孩子居然嫉妒表哥,还有闻人,你一个大人不要与小孩子计较。虞染过来,你也有吃的。”芳夫人已经与苏墨一起布好了菜,轻轻对二人招了招手。 苏墨神识强大,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她只是目光淡淡扫过二人,装作没有听到。 只是没想到自己成婚后,虞染的做派依然还是没有变化。 “对了,姨母,为何他们是大人,我就是孩子?” 此刻,虞染心情很不满,只是在芳夫人等人的面前抑制着。 像他们这样的男人,随时可以喜怒不形于色,当然有着强大的自制力。 芳夫人笑眼如一双弯弯的月牙,笑道:“只要你没有成亲,就是一个孩子,不过我对你也是一样的,什么时候娶个媳妇过来,我也会好好对待的不是?”她的话婉转中带着几分直率与真诚。 虞染凝眉,这次若非闻人奕处处作梗,眼下成婚的新郎定是自己。 随后,虞染克制着心中的郁闷,在没有完全弄清楚状况之下,他很不客气的坐下来。 很快从小厨房内送过来了各色美食,却又是清淡易消化的食物,什锦凉盘、椒麻鸡腿、清茶卤鹌鹑蛋、脆腌小黄瓜、五香肉丝,合意饼、茶食刀切、金丝春卷、年字口蘑发菜、梅花豆腐、祥龙双飞、油盐炒枸杞芽儿……算了算一共是十八样小菜,另外配了四种水果,倒是摆放了满满的一桌子。 芳夫人此地的厨子手艺极佳,虞染很不客气的大吃大喝,似乎要把所有的不满都从吃食上面弥补而来。 抬起眸子,却看到闻人奕正夹菜给苏墨,苏墨也默默的夹菜给对方。 看着面前夫妇二人秀恩爱的模样,尤其是闻人奕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得意的微笑。 虞染心中轰一下,如刚刚熄平的火焰又窜起了十丈。 这二人为何关系这么好了?他有点恼意,又有点忌妒,他黑眸越发幽沉,立刻没了胃口。 他接着忍不住喝了一杯闷酒,酒意入愁肠,心情是糟糕郁闷的一塌糊涂。 两个人居然已经真的成婚了,而且生米已做成熟饭。 他虞染虽不是迂腐之人,但是从头到尾二人一起追妻,为何却是闻人奕抱得美人归? 这个闻人奕究竟哪一点比自己强? 轮财力,金虞堂赫赫有名,钱财收入颇丰,绝对比一个东陵卫的总指挥使的俸禄高出更多。 论身份,自己是无双城的世子爷,比起闻人奕这个不受宠的皇子要好得多。 在榻上功夫,自己肯定不会比他差,明明都是习武之人,而且自己善于舞蹈,身体更加柔韧,平日又研究过一些养身之道,这个女人没有试过当然不知情的。 论长相,自己也长得很帅气,一点也不比那个闻人奕差。 然而看到闻人奕那白皙清秀的面容,在淡淡阳光下胜过绝世美玉,一双眸子中流转莹莹光华,气宇轩昂,苏墨看着他的目光又是情意款款,虞染越看越不是滋味,越看越是气恼。 终于,虞染再也装不下去,忍无可忍地站起,一把将把桌子掀翻,盘儿盏儿滚落满地,一片狼藉。 他冷冷道:“看到你们两个,本公子真是倒胃口,很是恶心,吃不下饭。” 语落,他转身拂袖,离开了这里。 苏墨一怔,没想到虞染居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甚至连她也嫉恨上了。 “这孩子平日很有规矩,今日怎会这样?”芳夫人不由诧异的问道。 “没什么,其实,他也喜欢墨儿。”闻人奕低低回答。 “不是吧!”芳夫人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一抹不赞同,伸手搅了搅帕子,喃喃道:“真没想到你们两个自幼喜欢相同的东西,连女人都喜欢上了同样一人,不过追妻这种事情各凭本事,不过幸好我儿还是有本事,不过你的小姨日后知道你夺了虞染的心头好,怕是一万个不高兴呢!这长得漂亮的女孩子,总是让人心中担忧的。” “无妨,墨儿已经是我的妻子,由不得他觊觎。” 苏墨叹息一声,嫣红朱唇微启,“这不关我的事。” 她从来没有想过虞染此番会这样恼怒,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追来,当然她也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这个男人真的爱上自己了,她遇事向来非常淡定从容,这一切她都归功为闻人奕与虞染自幼相争的缘故。 “你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闻人奕忽然一笑。 “好了,我重新给你们准备一桌饭菜。” “无事的,刚才已经吃饱了。”苏墨说道。 “我也吃饱了。”闻人奕也慢慢说道。 芳夫人看向二人,淡淡一笑,“吃好就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夜里继续琴瑟和鸣。” 闻人奕与苏墨不由面面相觑,却又是面容一红。 …… 周先生站在树荫下面等了很久,又渴又饿,终于看到染公子从大门中走出来。 他顾不得困乏的双腿,连忙上前问道:“染公子,如何了?” “什么如何了?”虞染冷冷问道。 “当然是妖姬姑娘与闻人公子的事情。” 虞染心里正郁闷着,言语不由得非常尖锐:“又能如何?不就是一对儿狗男女在一起了!” 狗男女?周先生扶额,轻叹一声:“公子,这里还是人家的府邸,说人家狗男女是不是不好?” 虞染昂首冷冷道:“我只是实话实话罢了。” 周先生连忙提醒他一句,“不过染公子,那边有人过来了。” 虞染眯了眯眸子,转身拉着周先生躲在了树后。 远远只见两个婆子提着东西一起上来,却是买来一些水酒,这两个婆子都是芳夫人的心腹,一个是芳夫人的奶娘,另一个也是陪嫁来的,虞染很熟悉二人。 左侧婆子低低对另一个婆子耳语了一番,“奕少爷这次找来的少夫人真是漂亮,没想到平日里奕少爷的心那么高,居然被一个妖媚的女人给迷住了。” 另一个婆子笑道:“正因为那么妖媚,所以少爷才会喜欢,反正骨子里是够妖的。” “怎么说?” “老婆子耳朵还是很灵的,大白天的,我听到少夫人一直叫着还要还要的,这还不够妖?” “啧啧。”另一个婆子笑道:“这样子少爷能吃得消吗?” “但问题是少爷却是神清气爽的,今天去收拾屋子的侍婢脸都红了,少爷已起榻了,新娘子还没有起榻呢,在榻上穿着一身雪白色的裙子,斜斜靠在榻上,那真叫一个绝世妖媚。” “好了,到了,我们别说了,这是隐私,少爷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要对下面人说起。” 那婆子立刻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此时,虞染的眼神不由又是微微一暗,白裙子? 他蹙着眉,望着远处二人的目光也冷了下去。 过了片刻后,周先生慢慢的探出头来看了看,他本是文人,与夏枫不同,打探事情方面实在一塌糊涂,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虞染望着天空,面色比任何时候都要阴沉与难看。 “心寒,真的心寒。”虞染忽然背靠着大树喃喃说道。 周先生没有吭声,一言不发。 虞染忽然道:“周先生,你说夏枫那个小子真的背叛了吗?” 周先生连忙说道:“我觉着应该没有。” 虞染叹道:“看到喜欢的女人嫁给表兄,自己却是无能无力,想我虞染聪明一世,却在这件事情上功败垂成,只是因为身旁的人对我背叛了,我忽然觉着自己不敢随便相信旁人。” 于是,周先生腹诽,你本来就从来不相信旁人。 当然,闻人奕也从来不相信旁人,只是闻人奕手腕狠厉,常常恩威并施。 染公子毕竟是个商人,还是一个浪漫主义情怀的写书的男人,某些方面还是不及闻人奕。 染公子把追妻当成一场风花雪月的事自然是成功性不大,但闻人公子却把追妻当成一场战事。 随后,周先生问道:“公子是准备放弃了?” “放弃?”虞染冷笑一声,忽然挺胸昂首,神情又恢复了潇洒不羁,“怎么可能?” 周先生诧异道:“染公子要横刀夺爱?” 虞染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微微一笑,“别的女人,本公子绝对可能放弃,但是她不同,成婚又如何?我敢说闻人奕焦头烂额的日子还在后面,嫁给这种男人最后只能受苦。”随后,虞染悠悠道:“所以我有预感……她最终还是会嫁给本公子。” 看到虞染公子目光充满了自信,好似复活了一般,周先生不由略感诧异。 “周先生,走吧!”虞染拿出扇子,轻轻的扇了扇。 二人徐步一起下山,山路曲折,山下幽径四通八达,却是景致极美。 此地是皇家避暑山庄,远处是皇家猎场,所以游人本是很少,虞染却看到不远处正站在一个白衣男子。 那男子举着一柄青色纸伞,握着伞的手白皙纤长,衣带当风,身形料峭,穿过漫天飘飞的桃花,施施然的走过虞染的身旁,透过桃树那斑驳疏淡的阳光将男子的伞影拖得很长很长。 半晌,周先生不由转眸道:“大白天的居然打着伞,这个男人真的是好生奇怪!” 第076章 虎毒食父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5 本章字数:8946 半晌,周先生不由转眸道:“大白天的居然打着伞,这个男人真的是好生奇怪!”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何况那还是一个绝色美男子。”虞染悠悠说道。 “那人戴着一个蝴蝶面具呢,我可看不出来他美不美?”周先生嘟嘟囔囔的说着。 “一个人美不美,看他浑身流露出的气质就已经可见一斑。” 周先生回头望去,目光一望,男子那飘逸的身影在崎岖的山道上如履平地,风姿悠然,绰约优雅,恍若是古画中的绝世风流人物! 暗道了一声好风姿,周先生回眸看向虞染道:“对了,染公子,你说闻人公子最近恐怕会有麻烦,这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虞染慢慢地昂首,眼中凛冽光芒一盛,轻笑一声道:“他这人可不是什么真正的五皇子,他与当今圣上本是兄弟,闻人奕的身份很高贵,也很卑微,而且如今他手握东陵卫的大权,掌控着一批厉害的人物,于是现在的皇帝恐怕是认为对方拥兵自重,历来的天子都是非常多疑的不是?” 周先生吸了口冷气道:“竟有此事?看来现在的皇帝蓄谋已久的想要铲除闻人奕呢!” 虞染笑道:“不错!偏偏以前闻人奕很少回来,但现在他既然回来了,对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来铲除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不是?” 周先生轻轻吸了口气,忍不住摇了摇头。 他虽然对闻人公子非常熟悉,但没想到对方的身份却是如此错综复杂。 他不由感慨的叹息道:“偏偏闻人公子为了躲避阁下,为了尽快成婚,这次并没有带一个东陵卫回来,他这可是在孤军作战啊!” 虞染弯了弯嘴角道:“当今齐国皇帝很有掌控力,独揽大权,很有手腕,但是当年他就是因为谋权篡位,夺走父亲的宝座方才坐到了眼下这个位置上,可谓虎毒食父,正因为他自己做出一个”好榜样“,所以他现在连自己每一个亲生儿子也都要防着,更何况是先帝血脉的闻人奕,既然他让闻人奕娶一个女人,但是闻人奕不从,这次怕是对方正好因此而寻衅呢!” 是啊!忤逆圣意,这可是大罪。 周先生正若有所思的走着,忽然不远处传来马蹄踏踏声。 两匹马正一前一后而来,甚至不顾此地并不适宜骑马。 但见前面是一个穿着黄色华贵衣物的年轻男子,目光斜斜看向虞染二人,眯了眯眸子,并未放慢速度,飞快地策马而过,马蹄溅起一片花泥,险些落在虞染的身上,然而此人在不远处的岔路口勒马回眸,傲然问道:“你们二人可看到一个打着伞的男子?” 虞染充耳不闻,装作没有听见,目光在山水中流连。 “那边两个听到没有,殿下在与你们说话呢?”旁边的宦官尖声说道。 “哦?原来是在与我说话,我以为阁下没有看到我们。”虞染故意语气中略带讥讽。 “我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打伞的男人?” “刚才的确看到了。”虞染轻笑一声。 “他走了哪条路?”男子语气丝毫没有客气之意。 “不记得了。”虞染斜睨着瞥他一眼,谁叫他如今心情不是甚好,对方却撞到了自己这个铁板。 “大胆草民,三皇子问话居然敢这般回答。”宦官再次尖声细气的指责着虞染。 “可惜,我的胆子一向很大。”虞染抚了抚身旁的花枝,漫不经心地看着二人。 “大胆……”那宦官刚要说话,已被旁边男子伸手拦住。 “这位公子,在下乃是齐国的三皇子,我们在寻一个打伞的男子,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公子给本王一个面子,告之他的去向。”那个清秀的男子居然彬彬有礼的说着,周先生发现此人虽然长得俊秀贵气,但气质中却是少了一些潇洒,多了一些浮华的气息,可以看出此人一直是养尊处优,优人一等。 虞染平日很注重穿着,却是因为急于寻找苏墨,风尘仆仆而来,三皇子的目光看向虞染,只是扫了一眼,就已认为对方只是普普通通的贵族庶子,并没有多加理会,语气虽然淡淡有礼,目光还是非常的倨傲,甚至于报出自己三皇子的名声,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尊贵之处。 “我想起来了,那个男人去了那边。”只见虞染随手指了一个错误的方向。 “咳……”周先生知道公子又在使坏了。 “多谢。”三皇子与宦官立刻飞快的策马而去。 “那个,染公子为何对三皇子不满?”周先生忍不住开口问道。 “因为妖姬。”虞染悠然说道。 “妖姬姑娘?为何?” “你不知道,妖姬姑娘先前在恶人岛之前,就传言是这个男人的妖姬,而后被皇后打入了恶人岛中。” “啊!这么厉害?她居然逃出来了!”周先生没想到苏墨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总之那个女人真是不安分,不过只要觊觎过妖姬的男人,我都不会轻饶他的。”虞染伸手忽然折断了眼前一株最妖娆风骚的花枝,冷笑一声说道。 周先生连忙擦了擦汗,问道:“不过方才三皇子在找寻那个打伞的美男子,不知道那位究竟是何人?” 虞染凝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师缨。” “师缨?没有听说过呢!” “我记得曾经有一位长辈说过,天下第一奇才师缨的传说,此事大概是在一百年前,在天下大乱之际,建立了一座机关城,保护了一方人,据说他就是无论何时都喜欢打着伞,但是野史中并无记载。” “我觉着对方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如何是百年前传闻的人物?” “总之此人是一位世外高人不是?” 周先生挠了挠头,表示非常非常不解。 …… 在气势宏伟的偏殿内,灯光照在十二根巨大的柱子上,显得众人如此的渺小,又是如此的卑微。 齐帝已经怒气冲冲从御书房来到大殿内,目光扫过一众皇子。 他的目光凌厉,霎时间大殿内静了下来,鸦雀无声。 只听他狠狠地骂道:“通通跪下,真是没用的东西,一群没用的东西。” 众皇子立刻战战兢兢的跪下,目光不敢看向齐帝。 很多宦官都跟随齐帝多年,很少见到齐帝的怒火迁怒于众皇子。 齐帝咬牙切齿的说道:“昨日国师夜观天象,现在全齐国告急,尔等明白否?”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齐帝怒道:“竖子无知,我齐国居然是妖魔最先降临之地,你们这些混账东西平日里都是朕的好皇子,表面里个个高高在上,背地里与狐朋狗友们声色犬马,走马章台,在别院中蓄养歌姬娈童伶人,眼下却是连一个鸡鸣狗盗之辈都弄不出来。” 众皇子吓得噤若寒蝉,没想到齐帝居然知道的如此仔细。 本来他们都是胸有城府的主儿,趁这次天下大乱之际,他们本来还想你争我夺的争抢皇权,要在齐帝面前表现自己一番“忠心”,却准备踩踏其他皇子,让对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眼下发现兹事体大,怕是连栖身的国土都要一夕毁去。所以在这时候不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时候,也不是要表现自己的时候,则是为了大局,不得不先放下自己的利益权势等等。 “你们这些人,太让我失望了。”齐帝扫了众人一眼,也冷冷瞪了一眼三皇子。 三皇子也阴沉着面容,他好不容易有了师缨的下落,却是与他失之交臂。 他想到那个蓝衣的美男子,心中就气不打一处。 不错,一定是那个男人暗中搞的鬼。 下次见到他,一定不会轻饶。 这时,齐帝气狠狠地问道:“对了,闻人奕不是已经来了皇都,怎不见他人?” 旁边一个宦官小心翼翼的说道:“五皇子他最近大婚,所以没有来。” 齐帝怒道:“竟然私自成婚,朕不是给他找了一个藩王的女儿吗?” 宦官道:“据说他自己带回一个女子,芳夫人已经替他办了婚事。” 闻言,众皇子更是面面相觑,没想到那个冰山闻人奕居然成婚了! 啧啧,究竟是怎样的女人让这个冰山溶化? 只有八皇子目光冷冷看了一眼三皇子,唇边带着一抹讥讽的笑容。 三皇子对上八皇子的目光,有些不解其意。 齐帝铁青着脸坐在龙椅上,半晌,他一拍椅子扶手,大声怒道:“好一个芳夫人,好一个闻人奕,朕才是皇帝,朕才是一言九鼎,他们眼中还有朕这个天子吗?” 宦官连忙道:“不错,不错。” 齐帝凝眉,“闻人奕,天下大乱之际,我居然还需要他。” 宦官道:“眼下五殿下应该出来效力。” 齐帝低低道:“不管怎样他必须要过来,就是养一条狗也要给我摇一摇尾巴。” 可惜,对方却是他的亲弟弟。 一位皇子本来在事不关己的看戏中,他知道齐帝对这个闻人奕越来越是不满,这时忍不住出言道:“父皇,闻人奕狼子野心,他这时候不肯出力,肯定是故意的,不如把芳夫人绑起来做人质,她本来就是一个不祥之人,也说不定这次天下大乱就是因为她引起的,毕竟国师说过‘妖孽出,乱世来’,她就是一个妖妃。” “你说什么?”齐帝立刻忍不住上前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那皇子如狗一样趴在地上,“砰!”的冠梁被摔成两段,冠上珍珠宝玉摔的七零八落。 吓得十几名宫娥与宦官个个瑟瑟发抖,如筛糠般站在那里。 大殿内一片寂静,三皇子冷冷看他一眼,这个皇子实在是愚蠢,芳夫人可一直是齐帝的逆鳞。 半晌,齐帝的怒气终于慢慢平息了,他立刻吩咐,“速去召闻人奕来见朕。” “是!”宦官立刻应了一声。 “且慢,把那个新妇也一起叫来,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女人。” 同时,齐帝也已经准备给那个闻人奕娶来的妇人一些颜色看看,杀鸡儆猴。 八皇子不由冷笑了一下,徐步上前说道:“父王,我听说这些日子金虞堂的船只来了。” 众人自然也听说过了,这个金虞堂不过是个演戏的,究竟有什么了得。 “很好,很好,你把金虞堂的人也请来。” 众人面面相觑,居然连这个什么金虞堂都要邀请。 齐帝目光看向众人,冷冷道:“枉你们都是皇族的龙子皇孙,难道不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打不了江山,一个人也定不了江山,身为皇族,求贤若渴,你们知道这种态度吗?” “知道,知道。”众人纷纷点头。 齐帝却道:“你们懂个什么?真是一群没有见识的东西,如今齐国海域已经乱了,海中妖魔出世,最近临海的渔民已经不敢出海,但凡出去的多已失踪,只有金虞堂的船只不受影响,你们可知道对方这等实力已经要引起重视。那一艘机关船一定很是了得,说不定与师缨有关。” 众人连忙道:“明白,明白,儿臣这就去寻找能人异士,相信这次一定能把各处保护起来。” 齐帝面色稍霁,“还有那个师缨,一定要找到他,现在所有的码头船只不允许离开齐国,还要封锁整个齐国城池的关卡,只准入,不准出。” …… 屋中,大红的囍字映着烛火,苏墨已挽了妇人发髻趴在榻上。 她在外面披着暗红色的外袍,神色轻柔,看上去是一副温婉的美丽少妇模样,但若是仔细一看,一双光滑玉腿若隐若现在裙内,一双玉足上也没有穿着袜子。 “好了,墨儿,把鞋袜穿上,这里很冷。”闻人奕深眸中已经折射过琉璃般的流光。 随后,他已转身把药瓶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苏墨斜睨过来一道惑人目光,唇上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带着漫不经心的妩媚。 她悠悠道:“下裳什么时候穿?” 闻人奕微微吸了口气,“稍等片刻,等药渗透了再说。” 方才他已经给她涂抹过了金创药,却发觉委实是在考验自己的修行定力。 不过那药效真是立竿见影,效果很快,顿时让他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要等一会儿啊!”苏墨却又懒洋洋地趴在了榻上,眼下还真是不习惯! “对了,墨儿,我有事情要与你说。” “何事?” 闻人奕垂着眸子,搓了搓指尖,轻轻道:“以后,我们两个要好好修行才是。”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语气中带着一些决然与肯定,像是在说服自己以后莫要太沉溺美色才是,毕竟在他见识过了仙界的剑冢后,觉着当务之急就是提升实力,而后与苏墨一同飞升天界。 至于男女之事,固然重要,但是来日方长。 更何况,但凡昆仑山的剑修,都是克制自己五欲的人,方才实力提升的更快。 刚想到这里,闻人奕不由得想起了姬白。 自己当年很是钦佩此人,对他的剑术更是钦佩不已,甚至把他当作自己接下来要达到的目标。 只可惜如今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女人,也已非纯阳之身。 所以说,他却是再也无法走无情无欲的剑修路线了。 虽然可惜,但是他并不后悔。 另一厢,苏墨听闻此言,不由慢慢地扫了他一眼,星夜般的眸中闪着惑人的光芒,片刻微微一笑道:“看来阁下认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奕是想以后与我做一对儿如同神仙般的道侣不是?” “墨儿说的不错。” “以后你如何安排?”苏墨轻笑一声。 “虽然你是我的妻子,不过昆仑山还是非常严格,不是什么人想进去就可以随便进去的,可惜你目前的修炼法门并不适合去昆仑山,因为那里到处都是男剑修,女人一生重情,所以女剑修也很少。”他深深地望着苏墨,表情之中带着几分浓浓关切的爱意,也有一些不舍的心思,“不过你可以先通过墨门进入隐门,再由隐门进入昆仑山,但是只怕很长时候你都要女扮男装了。” 当然他更希望苏墨穿着男装示人,至少他觉着非常有安全感。 苏墨背后挺直,抬眸道:“女扮男装很好,只是你确定我们要冷淡一些日子?只要一心修行就可以了?” 闻人奕说道:“这是自然。” “你确定?”她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慵懒,忽然抱住了他的脖子,亲吻他的颈部,接着吻向他的耳垂。 闻人奕立刻吸了口冷气,“墨儿。” 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接着挑衅道:“还有以后,那白色的舞服我就不穿了。” “不可。”他乌黑的剑眉慢慢竖起,又狠狠吸了一口冷气,低头吻她,感受到体温渐渐的升高了起来,直到抱着她的身子有道深深红痕,才缓缓的抬头,清俊的容颜在烛火下优雅如玉,一双漆黑的眸子深深凝视着她。饶是苏墨已经习惯了男子冰冷的俊颜,却是非常喜欢他在榻上的另一幅热情模样,此时此刻,心头微微失神。 看着眼前女子鬓云香腮的绝世妖娆之姿,还有那双灵灵水眸定定地瞧着他,闻人奕却又忍不住的深深抱着她,抚着她的鬓角,嘴唇亲了亲道:“方才的话我只是说说而已。”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方才你说要好好修行?” “话虽如此,但你穿着那白色的舞服,实在太迷人了。” 说着,他起身拉上帘子,帘风拂过,红烛轻摇。 重重帷帐随着二人的姿态翩翩起舞,她因为上药的缘故,当然方便于他。事后,闻人奕看着她的眼神有着毫不掩饰的欢喜之色,若非看到她的身子已不堪经受雨露,否则真的很想再怜爱一番,不过那药物岂非又要重新再上一遍,对方索取之后,苏墨竟颇有一些羞涩与不自在。 “看来当初我走剑修的路子,是大错特错。”闻人奕不由感慨万千。 “对了,我是纯阴之身,你觉着今日有什么特别没有?”苏墨忍不住柔声轻轻的问道。 想到她前世只有一个男人,那男人却是每逢事后转头就走。 苏墨根本不知道纯阴之身究竟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当然,只是每每觉着自己浑身无力。 闻人奕不由摸了摸鼻子,思索片刻道:“那个没有感觉出什么特别的来。” “难道真是什么都没有?你确信没有弄错?”苏墨直起身子问道。 “当然是,没什么特别。”闻人奕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已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侍婢清脆却难掩羞涩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声音急匆匆的说道:“少爷,少夫人,宫里一位公公刚刚过来了,他带着圣旨。说是奉了皇上之命,让少爷带了少夫人去宫里赴宴,所有的皇子都带着皇妃,还有未婚的也带着未婚妻,甚至还有一些适婚的贵族女子正一同给皇后娘娘请安。” 苏墨不由一怔,这是让她去觐见皇后啊! 没想到这么快她又要出现在宫里了。 不知那皇后知道自己就是被打入恶人岛的妖姬,又会如何? 闻人奕则是深深的蹙了蹙眉,道:“怎么突然让我们进宫?” “真的要去?”苏墨抬眸看向他。 “毕竟是皇子大婚,不去于理不合。”闻人奕说道。 “无妨,既来之,则安之。”苏墨已戴上了准备好的面纱。 “总之,一切小心就是。”闻人奕已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这时候,外面灯笼亮起,却是穿戴厚厚的芳夫人走来,她笑道:“墨儿,我都已经知道了,不过就是一个宫中盛宴不成,她们那些女人个个都是心怀鬼胎,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过你千万莫要紧张。” 苏墨看了一眼自家婆婆,不由笑了笑,“无事,我不紧张。” 芳夫人接着道:“我已经给你备下了进宫的衣物,那些人最喜欢挑理,你如今没有皇族的封赏,只要穿戴的与新妇一样即可,不用穿官太太的品阶服饰,若你受到冷言冷语一定不要理会她们。” 苏墨心中颇为感动,低低道:“谢谢娘亲。” 随后芳夫人叮嘱了几句,让闻人奕照顾好苏墨,莫要让她受到半点委屈,随后苏墨便与闻人奕一同坐着马车向皇宫而去,一路上但见皇宫外道两侧已停满了各种华贵的马车,皇宫外面居然已是车水马龙,堵得水榭不通。 宫内灯火明亮,御花园中花圃无数,种满了名贵的花草。 闻人奕与苏墨徐步走进,前面的宦官正给二人引路。 御花园内传来一阵阵优雅的音乐,欢声笑语不时散了出来。 闻人奕不喜欢皇宫的氛围,在不喜欢的氛围下他当然非常冰冷。 苏墨却是眼神轻柔,她在前世已经习惯了这种氛围,而且齐国皇宫她也是非常熟悉。 她知道宫中女子多数都是寂寞的,所以这些宫里的女人不会比外面的女人更矜持,她们同样喜欢八卦,喜欢对外面进来的女子品头论足。 不消片刻,苏墨就用神识听到一位女子声音道:“五皇子居然随随便便就娶来一个女子,现在都是皇族赐婚才可,总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女人自己就嫁给了皇族,按理说没有这样的道理!我这里的未婚女子都是齐国的名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方才皇后娘娘说一会儿要我们给那个女人一个下马威,谁做的好就有赏赐。” “啧啧,现在的皇子殿下个个都要听从圣意的安排,只有五皇子是个另类。” 另一个女子道:“不错,就像三皇子现在就找个不错的美人,才华出众,当年那个妖姬给送到了恶人岛,一直没有音讯,他倒是个聪明的人物,圣上与皇后安排给他另一个女子,他自然也就接受了不是。” “听说这次皇后只是准备给五皇子娶来的妇人一些颜色,只要让她殿前失仪,就把她当场赶出齐国,最后这一场婚事也就做不得主的。”有些女子一边说着,一变面容上有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闻言,闻人奕目光一沉,更是紧紧握住了苏墨的手。 苏墨暗忖:原来对方把自己叫到这里,是要杀鸡儆猴。 对方的目的,却是给闻人奕一些颜色不是? 不过,她必然不会让对方得逞。 又有人道:“不过,今日似乎有些特殊,还有一些外面的修行者也被请来了皇宫呢。” “我听说连金虞堂的染公子也被请来了。” “居然是金虞堂呢。”闻言,众女子不由更加雀跃。 与此同时,那太监已经带着苏墨来到了齐帝与皇后面前,恭恭敬敬道:“禀娘娘,五皇子已经到了,还有这位姑娘就是五皇子的新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是又尖又细,引起了众人的瞩目。 然而,当众女子瞧见苏墨后,不由一怔,虽然对方面容蒙着纱巾,但是那气质与身材绝非随随便便的大家闺秀所能媲美,让一些贵族女子们呆了一呆。不是说随便娶来的女人吗?为何她的气质与身材如此出色,就是平日里自负甚高的皇族众女子居然一瞬间都觉得有些相形见拙。 但见皇后娘娘坐在上首,她的皮肤细腻,一看保养的极好。 然而,皇后蹙了蹙眉头,“为何带着纱巾?” “因为,她生病了。”闻人奕已经替苏墨答话。 “生病了?怕是不能见人吧?我听说一些乡野里长大的女人才喜欢遮遮掩掩的。”皇后冷冷地回答。 第077章 寻到师缨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5 本章字数:10034 “生病了?怕是不能见人吧?我听说一些乡野里长大的女人才喜欢遮遮掩掩的。”皇后冷冷地回答。说着,她唇边露出一抹冷笑,“女人没事却要遮住脸,谁知能不能见人?” 霎时,旁边的贵族女子们个个抿唇轻笑。 苏墨已经感觉到,两旁的人都在打量着她,取笑着她。 旁边的女子不由议论纷纷,“哎呀,难道五皇子的新人是无盐女不成?这可真是太可怜了!” 有人撇了撇嘴:“女孩子就是长得再不济,也不会在见长辈时遮遮掩掩,这里肯定大有问题。” 有人掩着嘴唇道:“我就说,现在身材好的女子,多数都是见不得人呢!” 然而,苏墨眉目流转,心中并不气恼,慢慢伸手挽起耳畔的一缕碎发,悠悠叹道:“诸位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不能见人。” 顿时,其他贵族女子呆了呆,没想到自己窃窃私语的内容居然被对方听到了,委实有些尴尬,同时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眼前女子居然亲口承认自己已是见不得人,这煞是奇怪。 皇后娘娘目光一凛,眉目之间厉色犹存,语气依然咄咄逼人道:“闻人奕可是我齐国堂堂五皇子,岂能与见不得人的女子成婚?” 没想到,这个老巫婆果然还是如此声色凛然,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 于是,苏墨深深看她一眼,却是笑得随意自在,优雅而贵气,“皇后娘娘,其实我遮挡住面容都是因为芳夫人的缘故,一则芳夫人身子柔弱,我的身子已感风寒,却不能让她深受其害。二则,芳夫人是一个绝色的美人,美丽无双,作为她的儿媳实在感觉汗颜,何况这世上能比得上芳夫人的女人实在不多,而她再三叮嘱莫要让我今日给她丢脸,亲手为我准备了她当年穿过的嫁衣,我索性遮挡面容,以免众人觉着东施效颦。” 她笑得一径温柔,说的话语则更是滴水不漏。 听着听着,皇后的太阳穴狠狠跳动,两颊的肌肉忍不住抽了抽。 芳夫人一直是她心头上的一根刺,对方的话语就像是把那根刺又狠狠地插入了几分。 齐帝虽然不喜这个新妇,但听到对方处处夸奖芳夫人,不由面色稍霁。 闻人奕对齐帝一礼,他是东陵卫总指挥使,先帝曾给东陵卫首脑一些特殊权限,可以不跪。 苏墨只是微微的福了一福,毕竟这种场合不是正式场合,不需要三跪九叩,否则这么多宾客还不拜上十几个时辰。 “你为何不拜?”皇后接着冷冷地看她,也不问她的姓氏。 若是寻常女人在她的威压下只怕早已脸色发白,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苏墨只淡淡道:“我并非齐国人,当然不拜。” 齐帝目光冷冷瞪着苏墨,流露出一丝不满,有心想要挑剔,不知为何,看到苏墨那妖娆动人的姿态,却是丝毫说不出半句不是。 看到齐帝的目光盯在对方的身材上,皇后不阴不阳地说道:“你这女人的意思就是自己嫁给闻人奕后,却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所以你还算不得是齐国人?也就算不得夫妻了?” 苏墨长长的睫毛下,那美丽神秘的眼眸含着笑闪耀着,淡淡回道:“非也,只是新婚燕尔,户籍还未改过。” 看她这表情,这态度,落落大方,不亢不卑。 皇后不由冷冷一哼,看了闻人奕一眼,“五皇子,你这妻子真是有本事,居然是懂得律法的。” 闻人奕则不悦地说道,“我与自己心爱的女人成婚,难道违背了律法不成?” 皇后冷冷道:“闻人奕,此事与皇家的脸面息息相关,皇族子嗣从来都是为了大局而考虑,本宫从头至尾都是为了大家好,该娶的女人当然要娶,该休的女人不能不休。” 闻人奕道:“糟糠之妻不下堂,她就是再不济,我也会一直陪着她。” 皇后不由一顿,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好一个糟糠之妻不下堂,想不到闻人家族的子嗣居然也有长情的。” 她看了齐帝一眼,意有所指,这种痴情男子可是比起某一类夺人妻子的男人要好太多了! 此刻,齐帝的脸色不由沉了沉。 皇后接着道:“罢了,宴席已经开始了很久,既如此,你们二人去席上坐着吧!” 这时候宦官尖声细气的叫道:“圣上有训,诸位皇子都来西席,有事相商,女人去东席内坐着。”这一条命令强行分开了苏墨与闻人奕。 闻人奕瞧了苏墨一眼,“你一个人可以吗?” 苏墨淡淡一笑,“无妨的。” 御花园内曲水流觞,绿树成荫,花草芬芳。 苏墨来到席中,周围的妇人正欢喜的交谈着,没人理会苏墨,也无人给她安排坐处,她却是无处可坐,周围人眼角却故意瞥着她,纯属在看热闹,看她一个人如何尴尬应对。 这时,苏墨不由一笑,悠悠扫了一眼众人,看来众人是对她故意冷落了。 苏墨索性坐在一处树下,慢慢挺直腰背,正姿态悠闲的看着席中众人。 真是无礼,其他人立刻笑起来,一个总管太监走上前来,盯她一眼,斥责道:“你怎能坐在树下?” 仿佛苏墨坐在树下给宫里丢了脸面。 “那么你觉着我坐在哪里合适?桌子上?还是在御花园中央?”苏墨垂眸,而在她背后水声悠长,琴声悠远,微笑道:“只是没想到齐国皇宫内院中果然是人满为患,座无虚席,另有一种待客之道,此树之下却是别有一番风韵,我坐于此处亦是无比惬意。” 她语气优雅,态度雍容,神情自在。 但是言语之中,分明是在斥责宫中人的无礼,不懂得如何待客。 管事的大太监立刻咬了咬牙道:“给她备榻。” 宫女应了一声“是”。 只见宫女们很快就把榻几摆放在了席内,不过却是最最卑微的地方。宫中的席位设置颇有讲究,东席、西席、南席、北席各自坐着大臣,皇族,食客,女眷,下首席位的后面团团站着宫女和服侍众人的太监,而宫女给她摆设的地方正是这些下人们所立的地方。 那宫女冷冷的瞟了一眼苏墨,命令道:“坐罢。” 然而,苏墨并没有去坐。 她不但没有过去,反而慵懒地朝树上一倚,随意地盘起双腿。她乌黑如点漆的眸子闪耀着从容气度,一举一动中都有一种优雅姿态。 这时一个蓝衣男子走来,却见他脱去外面的衣衫,铺在苏墨面前,随后也慵懒地坐在她身旁。 “卿卿,我也来了。”虞染斜斜看她一眼,唇边带笑,“欢不欢喜?” “我不是你的卿卿。”苏墨也斜睨他一眼。 “卿卿不要这么无情,在这里我认得你,你认得我,我们两个熟人怎么也该一起不是?”但见他起身,从桌前端来鎏金琉璃盘,里面装满了乳酪,玉瓷碗里则是蜜糖酸乳,还有几样拌好的水果,他接着拿来两个高脚水晶杯,又拿来一个木桶,里面则盛装着清雅的葡萄酒。 “你这是要与我在这里品酒?” “不错,不过你若是不喝酒,我给你准备了水果。”虞染可谓是无微不至。 但众皇子都对闻人奕的新娘很感兴趣,目光个个深沉的望去,三皇子看了一眼,却觉着对面女子很是眼熟。 有人忍不住道:“她不是五皇子的新妇吗?怎与那位公子一起。” 一个人道:“你们没有见过他啊,他可是金虞堂的染公子。” 有人道:“原来是染公子,还真是一表人才啊!” 皇后则冷笑一声,看向闻人奕道:“五皇子,你那妇人怎和金虞堂的人一起?” 她言外之意就是这女人已经嫁人了,怎还是不守妇道? 闻人奕虽然心中不快,却面无表情的说道:“虞染是我的表弟,当然可以坐在一起,代为照顾。” “没想到虞染居然是五皇子的表弟。”有人看向闻人奕的目光就更加充满了探究。 “听说金虞堂内都是俊男美女,虞染公子既然坐在那里,想必这个女人也不丑。” 此后,众皇子们在一起互相寒暄着,男人们在一起最喜欢说的无不是金钱权势等等,但是眼下这种特殊的场合却只能假意谈笑风生,渐渐的,话题就转到了女人身上,当今圣上已经给这些皇子们指婚,每人都有一个贵族女子为妻,只可惜这种父母之命,皇族之令的婚姻,无不是牵扯到皇族利益,所以娶来的女人究竟如何,只有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各自心中有一本账了。 若是看不惯对方的,则忍不住风言风语的鄙视对方的皇妃几句。 惹得众人心中更是不快,然而,每个人说起三皇子如今的未婚妻,都个个羡慕不已。 众人一边用膳,一边目光落在御花园中央搭建的舞台上,金虞堂的人演出了一幕《醉打金枝》。 那女伶长相美艳,算是金虞堂当中姿容不错的女子。 苏墨坐在那里不动,随意一扫,看到在场的男女个个目光沉迷。 金虞堂的剧目不论何时,都是众贵族们非常喜欢的。 最后,很多人都误以为那女伶就是胜出丁大家的妖姬,个个赞赏不已。 随后,诸多未来的皇妃上台表演才艺。 苏墨轻笑,这必然是针对自己的表演,目的是让她自惭形秽。 然而皇后非常失望的是,这个女人不但没有形容气馁,黯然失色,甚至直视着那些皇妃人选,泰然自若,看的津津有味,甚至在旁边虞染的耳边品头论足,仿佛这些人是真的在给她演戏欣赏,而她一直是个高高在上的看客。皇后不由得冷哼一声,旁边的皇子却也是瞧得起劲。 最后,一个贵气的少女上台奏了一曲儿凤求凰,琴艺精湛,长相美丽,十分引人入胜。 对方面容艳丽,发髻如云,随着她的手臂轻摆,白底银泥的披帛正随风飞舞。 她的琴艺极佳,众人都是贵族,自然都懂得雅乐,个个都听得如痴如醉。 当她演奏到尾声,十指如穿花拂柳,如流水般扫过琴弦,以极其优雅动人的姿势完成了一曲儿演奏。 然而她并未下台,而是从身侧拔出双剑,开始悠然舞动。 她腰肢柔韧,莲步轻挪,微风吹拂琴弦,如同给她柔声伴奏,令人神魂俱醉。 她的舞姿柔中带刚,刚柔并济,时而飞旋,时而仰倒,在众人面前如同翩飞的蝴蝶。 最后她一个一字马,双剑交叉握在身后,一副红颜楚楚,女中豪杰的姿态。 “好!”一个俊美的男子最先起身,热情的鼓起掌来,那人正是三皇子。 “好!好啊!”旋即,众人也接着纷纷叫好。 那少女收起双剑,对三皇子点了点头,美丽婀娜,抿唇一笑,原本她就非常美丽,肌肤白皙,风姿优雅,眉目濯濯,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眸直有点勾人心魄的美丽,加上此时她正端庄大方的笑着,楚楚动人的容颜则是更添了几分姿色,让一旁的众皇子们看的有些痴迷了! “她是谁啊?”席中有人并没有见过这名女子。 有人则笑道:“你是不知道,她可是有韩国第一美人之称的夏雪儿小姐。” 旁边有人吸了口冷气道:“原来这个夏雪儿就是赫赫有名的韩国第一美人,她的身材真是不错,舞姿看着也真的不错,这个韩国第一美人真是名副其实。” “可不是?她如今可是三皇子的红颜知己,也是皇族后来给他安排的未婚妻。” “三皇子,当初不是说他非常迷恋一位妖姬,此事还闹得沸沸扬扬?” “不错,当初三皇子为了妖姬似乎付出很多心思,但那种女人不过是祸国殃民的妖媚女子,早已经被皇后娘娘给对付了,但是这个夏雪儿却是一个正经高贵的姑娘,娶妻当娶贤,而且这个姑娘又是韩国第一美人,才华横溢,据说已经收服了三皇子的心。” 远处,虞染则轻笑一声,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在苏墨耳畔道:“卿卿,你的旧爱,现在又有了新欢呢!你难道不觉着伤心?” 苏墨斜睨他一眼,清冷无暇的眸光看着他,“阁下注意一些措辞,三皇子从来不是我的旧爱。” 他凑近了几分,笑容悠然,“是啊,闻人奕才是你的旧爱,我是你的新欢。” 苏墨妩媚的对他笑了笑,却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去死。” 虞染立刻一脸伤心的捂着胸口,仿佛很是受伤。 与此同时,他昂着下巴,挑衅地看了一眼闻人奕。 如今,无人太过注意苏墨,毕竟夏雪儿出现后,在场所有的未婚女人都感到自惭形秽,所以皇后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五皇子的妇人,肯定终于是知道什么叫云泥之别了吧! 她满意地看着夏雪儿,这个女孩子果然是端庄大方的,而且又是夏家的嫡系,与一般的嫡系又不同,若说起来夏雪儿与夏玉儿也算是堂姐妹,但身份地位却远非夏玉儿能比,首先夏雪儿一直是夏家看重的女子,她的母亲也是极有名气的贵族夫人,皇后觉着非常时期,能与这样的女人联姻非常不错,真的很不错。 三皇子本是她亲生,当然要为他挑选最好的。 而她认为这个女人抛却容貌不说,家庭背景也很非凡,财力雄厚,正是不错的人选。 所以三皇子没有理由拒绝这样各方面都优秀的女人。 果不其然,三皇子对夏雪儿很有好感,非常满意。 皇后觉着娶妻就应该娶这样的女人,这种女人才有母仪天下的风范。 至于那个妖姬,早已成为过眼云烟。 她在宫中见过太多这种女人,仗着美貌不可一世,最终落得个凄惨下场。 当然,还有这个闻人奕的新妇,更是不值一提。 总之就连芳夫人那种女子,她也憎恶不已。 宫里,永远不缺美丽的女人,但有头脑的女人却是可以笑到最后的。 随后,皇后的目光慢慢地看向三皇子,眼神对他示意,三皇子知道她的意思,接下来吩咐宫人拿出一张瑟来,但见三皇子与夏雪儿二人各自坐在一张桌前,一起弹奏了一曲,正可谓是琴瑟和鸣。三皇子看上去俊美高贵,举止谦和,夏雪儿气质则是妩媚清雅,温柔大方,两个人站在一起宛如金童玉女,很是般配。 整个御花园中,都已成为二人展示恩爱的地方。 真是花前月下,郎才女貌,一切尽在不言中。 有些未婚女子看得是眉眼疏开,羡慕不已。 几个贵妇不住地点头,目光里毫不掩饰对他们的欣赏。 有些女子则情不自禁地拍马道:“三皇子如今算是寻到了一个真正合适的璧人,果然只有皇后娘娘为他选择的女人才是最好的,最是合适的……” 八皇子则心中不屑,对着身旁心腹道:“虽然闻人奕娶来新妇惹得帝后心中不悦,但是这个新妇也不过只是个小棋子罢了。” “是啊!夏雪儿才是得到皇族的看重啊!”一旁的心腹淡淡笑了笑。 “夏雪儿身世不凡,睿智美丽,精明大方,只要有她在三皇子身旁,怕是皇位其他人都难以到手的。” “她才是皇后的一颗大棋子。” “不过众人只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我相信迟早会有一件大事发生,此事我很期待。”八皇子却轻轻一笑,让那心腹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玄妙,目光再次越过席中众人,径直落在了苏墨的身上。 那女子依旧与虞染坐在一起,眉眼含笑,神情自若。 只见苏墨正看戏一般瞧着御花园内的众人,场内真是鱼龙混杂,大臣王孙,美人公子,食客奇人,各怀心思,有人已开始醉酒,有人看戏后情绪高涨,各方人物紧锣密鼓粉墨登场。 眼下这皇族的宴会,繁华浮躁的表象下,似乎在隐约的掩藏着什么。 还真是来客络绎不绝,繁而纷乱,且各国的人物都有。眼下就像是摆放妥当的棋局,只是下棋之人都是齐国的几位皇子,这里来的所有人都各自串演一个角色,都是众人手下的棋子罢了。 星空万里,夜色如情人的眼眸,漆漆如墨。 每一颗星都如同一颗棋子,真是星罗密布。 两个男子正一同站在了山顶上,目光俯视,正看到远处皇城内一片绚烂繁华交织的灯影。 妖孽的男子揉了揉耳朵,不屑道:“皇宫里弹的什么曲调,靡靡之乐,真是难听!” 白衣男子轻笑道:“比起阁下的琴音当然难听,不过阁下若是不喜,可以离去。” 妖孽男子立刻叹道:“我也想要离开,可惜一整艘船却是离不开。” 白衣男子负手而立道:“没想到近日内所有的关卡都已锁着,居然难以离去呢!” “其实能不能离去对本公子来说无所谓,反正此地甚好,在这里呆着可以休养身心,只要姬白不在就可以。”妖媚的男子勾了勾嘴唇,换了一个舒适的坐姿,双臂枕在身后,漫不经心地说着话。 “此地对你来说当然无所谓,你有凤凰梵音,随时可以撕裂空间离去的不是?对于我来说也是无所谓,此地的消息肯定传不出去的。”白衣男子淡淡说道。 “齐国这里真是草木皆兵……不过眼下齐国人貌似要找的人是你呢!师缨公子。” “不错。”白衣男子嘴唇勾起,眼下他正是众人所寻的人物。 “我说你是不是在躲着什么?否则为何一直东奔西走,小心翼翼?”妖孽男子轻轻笑着。 但见在璀璨的星空下白衣男子并没有打伞,他唇边始终带笑,笑意迷人,“阁下不也在躲避姬白?毕竟,谁在这个世上不都有一些不如意的事情?” 妖孽男子耸了耸肩,似乎对姬白根本不愿提起,目光远眺海岸道:“齐国海域已经出现了一些异兽,若是以往都是难得一见,所以说齐国现在真是个好地方,爷来这里就是准备大捞一笔的。” 白衣男子笑道:“阁下真是喜欢黄白之物,并不该姓花,而是应该姓金。” 花惜容满不在意道:“对我来说姓什么都不要紧,最终要有利益就可以了。” 二人正慢慢说着,忽然山下已过来了一群侍卫,人数众多。 花惜容挑了挑眉,冷冷道:“你们是何人?” 他一开口,周围空气便冷了几分。 侍卫头领立刻跪在二人面前说道:“国师夜观天象,今晚让我们在此地寻贵人,在下看到二位公子乃是不凡,一定就是国师所说的贵人了。” 花惜容不由立刻感慨诧异道:“这位国师的观天术真是了得。” 白衣男子侧过眸子,淡淡一笑道:“当年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形成之后,阴阳家当中就有善于观天象的奇人,看来此地也是卧虎藏龙,居然有阴阳家的一脉。” 花惜容悠悠道:“我却听说那一脉好像是皇后的人。” 那侍卫则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二位,眼下齐国告急,不分彼此你我,还请二位能留下来助一臂之力。” “若要留下也是可以,在齐国这段时间,我的身份不能让任何人泄露出去。”白衣男子唇边扬起淡淡的笑意,曼声说道。 “我也一样。”花惜容目光斜睨着说道。 “甚好,甚好,二位请随我即刻入宫。” …… 苏墨坐在那里随意地瞧看着节目,一会儿功夫就已经看出齐国皇子之间的分歧。 她斜靠在树上,好似一只慵懒的猫儿,既安静又娇媚,一双媚眼看透了所有的事物。 忽然耳畔传来一个少年冷傲的声音,不屑道:“女人,此地真是吵杂,能不能去一处安静的地方,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蓦然,苏墨微微一惊,好些日子没有听到少年的话语,今日突然冒出来,真是有一些不适。 她立刻用神识传音道:“你等一等。” 她接着提起裙摆,起身向外走去。 虞染立刻抬眸笑道:“卿卿要去哪里?” 苏墨回眸淡淡道:“去恭房,阁下还是留在这里的好。” 虞染伸出一只手支地,“你快去快回,我一个人在这里很是无趣。” 苏墨刚刚离去,虞染轻笑一声,神识却听到旁边的两名太监说道:“你跟着她,故意给她领错路,让她在皇宫内迷路,只要她犯了错,就会被驱逐出皇家。” 虞染垂着眸子轻笑,“我倒是希望她犯错不是,可惜这女人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只见一个小太监立刻追到苏墨身旁,回头看向苏墨,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夫人,前面走三个岔路就可以到茅房了,您记得一定直走。” 这时,苏墨回过头看着他。 半晌,她红唇轻启道:“你不用跟着了,我知道。” 她竟然这般淡定从容,太监觉着有些不可置信,他朝苏墨冷眼扫了扫,鄙夷地瞪了一眼,转身便走。 然而苏墨并没有按照小太监所说的方向而去,而是足下一转,向一处密林方向而去。 随后,苏墨轻轻敲了敲胸前的天书,问道:“你有什么事情要说?” 半晌,那少年的声音方才冷冷传来:“女人,原来你还记得本公子?” 苏墨轻笑道:“抱歉,这些日子我成婚了,一直没有顾上你。” 少年的声音却是有些迟疑:“我知道,所以我没有出来,免得你觉着本公子碍眼。” 苏墨微微笑道:“我给你准备了新的衣物,看到了吗?” “看到了,还可以了。”少年的声音稍微没有那么冷淡。 “对了,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起?”苏墨接着问道。 “今天晚上小心一些,有人要对你不利。” “我知道,我会注意。”苏墨知道皇后常常喜欢下黑手,很多嫔妃就是突然暴毙的。 “还有女人,你成婚后我可不会恭喜你。”少年的语气又是一变。 “为何不恭喜我?我成婚难道对本命契约不好?”苏墨眼波流媚。 “不是,你有七个契约对不对?” “嗯。”苏墨凝眉。 “既然出现了七个契约印记,就肯定会有七个男子与你立下契约,怎么也逃不掉的,所以我非常同情闻人奕。总之以后你的七个真命天子一个也少不了,这些人都是与你有缘分的,如果没有缘分,你就是众里寻他千百度,此人也绝对不会与你在一起。”少年语气认真的说着。 顿时,苏墨脸色一沉,脑海中却闪过一道打着青色纸伞的身影。 …… 东席内,皇帝已经招过众皇子。 随后,齐帝对四周宦官与宫女们道:“你们可以退下了!” 宦官和宫女退下后,此地只剩下一众皇子, 齐帝目光一一扫过众人,低声道:“你们都是朕的儿子,朕有十三个皇子,除了闻人奕外,有封地的皇子共七个,还有五个垂髻幼子。” 八个皇子目光各异地看着他,闻人奕却是丝毫没有兴趣。 齐帝正色道:“这次齐国的形势险峻,表面皇宫是一派和气,这么做只是为了安定民心,总之我会从你们这八个人里选出一个太子来,只要这次你们全力抵御外敌即可,毕竟,国不可乱。” 他微微叹了口气,缓缓道:“齐国有八处海域,你们八个人分别镇守一处,莫要让妖兽靠近齐国国土,谨记!” “是,儿臣谨听父皇训诫。”众人异口同声回答。 “……”只有闻人奕保持着沉默。 “闻人奕,你不愿意?”齐帝问道。 “不是,是儿臣人手不足。”闻人奕倒是不惧打仗,更是要为了守护芳夫人而战。 “无妨,你就带着一些退下来的老兵镇守一处荒地即可。”齐帝冷冷看着他,“还有你们,若是做的好,我会论功封赏。” 三皇子默默点头,这一点他非常清楚,皇后已经给他提过了数次,只要抵御外面的异兽攻击,就是有功,幸好他身旁有一位夏雪儿,带来了足够多的法器,他傲然挺胸地说道:“儿臣已经决定,这次镇守最靠近皇都的一处海域,同时加固皇城,让附近海域的百姓都有地方避难。” 第078章 苏墨显威(万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6 本章字数:12854 夜色蒙蒙,仿佛在给一片片树木披霜挂雪。 月光倾洒在御花园四周的景致之上。 苏墨慢慢从树丛中走了出来,月色瑶华在如雪的肌肤间无声流动。 如今御花园内也是热闹,周围一群禁军举着火把到处巡逻寻人。 他们寻的人就是苏墨,总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给她一个乱闯御花园的罪名,也是可以赶出去。 “小安子,方才那个妇人真的来到这里?怎找不到?”有人问道。 “是啊!皇后娘娘专门问起她,却是不见人影,就害怕她乱闯,不过我看她向这里来了。” 眼前的小太监名叫小安子,却是心思极多的,他指的方向正是御书房。 “搜,你们左边看一看,那个妇人说不定是派来的细作,到时候给抓起来。” 苏墨却是一笑,没想到一会儿功夫居然引来这么多人,她还真是“招蜂引蝶”的体质。这些人似乎只盼着把自己抓起来安个罪名,于是,她慢慢跟在这些人后面,只要他们搜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很快少年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有趣,有趣,皇宫果然是一处极其龌龊的地方,没想到这些追来人真是手腕毒辣,若发现你在御书房,岂不是有口难辩?” 苏墨眸子里闪过一抹凛冽之色,用神识传音道:“都是因为阁下把我叫出来,方才招惹这些事情,这罪魁祸首正是阁下,你却在一旁说着风凉话?” “女人,女人,反正你的主意够多,我相信你做事情不会出问题。”少年似乎很放心的说着。 “没想到阁下对我如此高看,我真是受宠若惊。”苏墨柔柔的说道。 “女人,人性很复杂,在这样的皇家做媳妇,是福是祸?何况还有六个男子,六个契约,如何应对?若连这些都对付不了,说明你的水平实在太差。” “我的私事,关卿何事。”苏墨冷哼了一声,向着一处近路走去。 她穿过一片丛林,跨过一座小桥,潜入到黑暗中。 刚走了几步,神识抓住了一星片刻的动静,正听到不远处两人正在说话。 苏墨心中本来并不在意,却发现对方所说的似乎是自己认得的人,脚步不由一滞,发簪步摇随之晃动,毕竟对方所说的并非闲话,眼下自己冒然出去也是不妥。 最先是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传来道:“雪儿小姐,如今嫡系的夏玉儿已经完了,我们又少了一个继承夏家财产的同族对手,真是可喜可贺。” 旁边的女子声音淡定从容道:“没想到一整艘船都毁了,可查出是什么人做的?” 男子道:“不清楚,目前都没有查到是何人所做,不过夏泽已经翻不过身,夏玉儿的容貌也是有损。” 女子淡然笑道:“女人光是长得漂亮无用,还要有头脑,否则下场定会与夏玉儿一般。” 男子忍不住曼声笑道:“雪儿小姐说的很有道理,夏家的嫡女不是个个都是那么出色的,所以家族中这次没有选择夏玉儿,而是让你与皇族联姻,必然考虑到方方面面,我们夏家若是未来出现了一个皇后,以后的势力就更加稳固了。” 这时苏墨唇边勾起淡淡笑意,从假山后探出臻首,美目一望,发现居然是夏雪儿与一个黑衣男子,前世她与夏雪儿并无交集,只是听说这个女人非常的出色,被人称为韩国第一美人,有道是身世背景好的美人总是会嫁给不错的男人,身世悲哀的美人却只会沦为玩物。固然男人喜欢她的美貌,但是更要顾忌她的家世背景,所以说她比苏墨幸运得多。 苏墨对于这种女人,前世总是非常羡慕的。 如今重活一世,她倒是无所谓,觉着自己并不逊色。 另一厢,男子却问道:“雪儿姑娘似乎对这次的婚约有些不适。” 夏雪儿优雅一笑,点了点头道:“听说这个三皇子先前迷恋过一位妖姬,我要嫁给这样的男人的话,实在是有些不舒服。” 只见那男子的脸上显露出一丝了然道:“雪儿小姐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区区一个妖姬而已,早已经被皇后彻底铲除了,据说是弄到了恶人岛内,那里可是插翅难飞,想从那里出来比登天还难。” 然而夏雪儿面色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却自然从容,双瞳流彩熠熠地道:“妖姬此事,皇后在言官弹劾之前就已经处理了,手腕可见一斑。不过三皇子看上去也一个聪明的人,居然会做出如此举动。可见那妖姬实在是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那男子不以为然道:“若要以色侍人的话,让一个男人觉着离不开一个女人,就要一直让他有些新鲜感。总之三皇子当时应该只是玩一玩罢了,肯定不会当回事的,不然早就千方百计的,想方设法把那个妖姬弄出来了,不可能到了现在还是不闻不问的。” 如今,三皇子与妖姬的事情虽然齐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眼下事情过去就已经过去了。 但是,很多家族的长辈都用这种事情告诫家里的女眷。 不要管一个男人多么的宠你爱你,但是,男人的心总是会变的。 “对了,小姐不会不自信吧?”男子问道。 “怎么会呢?”夏雪儿声音放的柔缓,抿唇淡笑道:“我想这个男人大概还是会心怀愧疚,不过有一句古话说的好,以色侍他人,能有几时好?何况至少咱们夏家一直很有实力的,三皇子如果想要立为太子,当然要摆出立场给皇上看,否则他也不会与我琴瑟和鸣。如今我感觉那个皇子的野心越来越大,男人总是会成长的,就是那个妖姬出来也无妨,有野心的男人总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男子不由轻笑道:“论才智德行,妖姬那样以色媚人的根本就落入下乘,雪儿小姐却是高贵大方,拥有母仪天下之雍容姿态,此是其一;嫁妆方面只怕其他贵族女子就是倾尽家族的财力,也未必有雪儿小姐的嫁妆丰厚。此是其二;何况夏家背景非常了得,足以帮他守下半壁江山,此是其三,所以你处处胜过那个妖姬。” 夏雪儿抬眸浅笑,“不用夸奖我,我还是夏家的女儿,成为太子妃后,我与夏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男子躬身一礼,“甚好,我们已经出来了一会儿,小姐先回去吧!” 语落,二人居然向苏墨的方向走来。 此地假山只有一条道路,并无躲避之处,这时候,在这里避人反而显得是有些不妥,于是,苏墨整了整衣衫,故意加重了脚步,从假山后面走出。 只是台阶太陡,她险些撞到了对方女子,只见夏雪儿踉踉跄跄退后几步,衣裙随风飘动,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男子立刻呵斥一声,“你这女人怎么走路的?差点撞倒未来的三皇子妃?” “抱歉,这里看不清楚道路。”苏墨淡然一笑。 “只是说一句抱歉就了事?道歉,必须跪下道歉。”男子咄咄逼人。 跪下道歉?真是不知所谓,苏墨冷冷扫了一眼男子。 她正欲扬长而去,对方却是拦阻住她的去路,苏墨的身姿轻盈,很轻松地闪过他的手臂。 然而这里的动静却是惊动了其他侍卫,很快众人已经跑来。 “大胆女子,你去了哪里?”一个总管太监上前喝斥问道。 苏墨抬眸轻笑,“哦?只是去了恭房。” 那太监尖声道:“皇后娘娘寻你很久,说你不懂规矩,居然不说一声就乱跑。” 天书少年笑道:“真是一丁点事情也要闹一大出,这些宫里的人果然是无聊透顶的。” 于是乎,苏墨笑道:“我的确不懂规矩,原来去恭房还要给皇后娘娘禀报一声,每个客人都要禀报一声的话,此地还真是热闹,皇后娘娘也是真够辛苦的。” “你……”太监忍不住脸色一沉。 “等等,公公,这个女子突然冲撞了雪儿小姐,该要如何惩罚?”那个男子依然冷冷地盯着苏墨。 “什么?居然冲撞了未来的三皇妃,你这妇人太无礼了,实在该罚。”那太监尖声叫道。 “这种女人随随便便,毛手毛脚,谁知道是不是居心不良,想要偷盗雪儿小姐的财物。” “不错,一会儿禀告娘娘,把她拉出去,打个三十大板……不……四十大板。” 眼下,太监心中欢喜着,终于有了罪名不是? 苏墨凝了凝眉,指尖飞针一转,看清楚且认下了眼前几个人,不过对方不出手,她也不便出手。 “无事,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让她走吧。”忽然,夏雪儿抬眸看向众人。 她对众人笑了笑,很得体,很大方,不像其他女人那样羞涩,她有大家闺秀真正的魅力,正是这种魅力让三皇子对夏雪儿另眼相待,甚至让三皇子已经忘记了以前的妖姬。 “雪儿小姐真是宽宏大量。”那太监虽然不满,却又立刻赞了一句。 “三皇妃那是什么身份的人,心胸果然大度。”周围侍卫也不由赞同。 “对了,你是五皇妃吧!”夏雪儿接着看向苏墨,声音平缓,平淡无波。 “是我。”苏墨也是微微侧头,面无表情地看她。 只见夏雪儿来到苏墨身边低低说道:“五皇妃,大家都是女人,而我向来不喜欢为难女人,不妨敞开天窗说亮话。”她一副古井无波的姿态,仿佛根本看不上女人之间的寻常伎俩,“皇宫这里不适合你,而且三皇子与五皇子以后肯定不对盘,但是三皇子却是未来的太子,这一点毋庸置疑,五皇子却是没有任何前景,可惜皇后娘娘却是不会放过你们。” 苏墨眸子转了转,不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 夏雪儿却是上下打量苏墨一番,接着道:“我看你气质很好,应该读过书,也是出身不错的,可惜最多是没落贵族的庶女。” 苏墨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还是个会看相的。 随后,夏雪儿一脸高高在上的说着:“像你这样的姑娘我知道混的很不容易,你的想法我了解,因为我的家族里有太多像你这样的姑娘,最后的结局都很惨,总之不要为了一点虚荣而走上歧路。五皇子根本不可能赢得皇位,在这里你要格外小心一些,不论如何,你还是好好做个普通女人吧!” 夏雪儿放下这意味深长的一番话,森森看了苏墨一眼,转身与众人一同离去。 这个女人确实有些不凡,也很会装。 苏墨看着她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知道这中间必有蹊跷。 原来是为了皇位?这些人都以为闻人奕想要篡位不成? 月光下,宫殿繁华,人心莫测,总是隐藏着龌龊卑鄙的心思! 苏墨深邃的眸子渐渐染上了一丝淡银色,好似一株妖艳的曼陀罗,芳香馥郁。心中暗忖:既然自己已嫁给了闻人奕,那么总会与这些人发生碰撞,苏墨转了转指尖上的针,眼中犀利光芒一闪而过,她忽然很想把对方那张虚伪的面容踩在脚下。 沐浴夜色归来,夜空漫天星斗,月色璀璨,深色恍若棋局。 “墨儿,你去了哪里?”闻人奕看到苏墨终于松了口气,上前问道。 随后苏墨故意嫣然地问道:“奕,这里实在吵闹,是怎么一回事?” 闻人奕刚要说话,另一侧虞染凑出脑袋,笑吟吟地拿着聚骨扇道:“方才有一大群的太监说你乱闯皇宫,一群人跑去找你,就连禁军侍卫都快出动了,来来回回的找你,但又因为没有寻到你,只得作罢,卿卿没有看到,大家无功而返,皇后娘娘的脸色都青了。” 于是,苏墨目光带着讥讽,闻人奕的周身气息明显更冷。 苏墨点漆般的眸子晶莹闪亮,淡淡笑道:“是他们故意带错路的,想要陷害于我,可惜皇宫里我还是来过一两次的,知道如何走动。” 虞染扬眉微笑道:“我就知道卿卿不会有事。” 苏墨却将披帛拢了拢道:“不过这个鬼地方,我已是不想再待了,不知何时可以离开?” 虞染摇了摇扇子道:“可惜眼下我们不能立刻回去了。” 苏墨诧异地问:“为何?” 闻人奕也道:“的确不能回去。” “发生了何事?”苏墨慢慢凝起眸子,记得前世这个时候自己刚刚嫁给沐无痕,对外面的事情所知甚少,但是隐约有了一些印象,记得苏家在齐国的商队居然迟了三个月才回来,在她心中忽然有了一丝明悟道:“我明白了,齐国将乱,所以任何关卡禁止外出。” 闻人奕赞赏道:“齐国将乱,圣上让我留下来为齐国效力。” 苏墨水眸挑起,曼声问道:“你答应了?” 闻人奕道:“嗯,我娘亲在这里,本来想把她带走,但是她身子不好,不能奔波,此地倒是适合她留下养病,所以我必须守护一片海域。” 苏墨淡淡微笑道:“百善孝为先,你做的很好,何况百姓无辜,我会陪着你一起守护海域,但凡机关法器方面都可以交给我。” 闻人奕神色颇为感动,“墨儿,你跟着我受累了。” 虞染立刻轻嗤一声,“若是跟着本公子,每日好吃好喝不说,还可以每日看戏,出去游遍大江南北,所以女人嫁给一个好男人是很重要的,闻人奕实在算不得什么好男人,所以卿卿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苏墨与闻人奕同时瞪了他一眼,虞染却丝毫不以为意。 苏墨接着问道:“皇都海域是谁在护着?”毕竟,芳夫人在此地不是? “三皇子。”闻人奕回答。 “居然是他。”苏墨若有所思,没想到那个男子这么快就东山再起。 “卿卿,你看到旧爱移情别恋是不是心里不舒服?”虞染接着轻笑一声。 “三皇子,你当初与他……”闻人奕的面容居然也有些醋意。 “什么也没有。”苏墨没想到虞染居然轻易就挑起了闻人奕的醋意,此人还真是无耻。 虞染摇着扇儿道:“不过,皇后那个恶妇不是什么好女人,三皇子是她的亲生儿子,恶妇当然很重视了,所以三皇子在天子的眼皮子下面防护着,容易邀功,何况有夏家的人在背后支持此人,那个三皇子如今有了新欢,早已经把妖姬抛之脑后,此人薄情寡信,所以说闻人家的男人骨子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意有所指。 闻人奕却是眯了眯眸子,“三皇子此人并非薄情寡义。” “哦?你倒是了解那个三皇子?”虞染不屑的说道,“还要给他洗白不成?” 闻人奕冷冷道:“当初他肯定是喜欢墨儿,不过身为男儿他也会喜欢别的女人,因为此人性格并不喜欢拘束,就像虞染一样,朝三暮四是必然,而且三皇子最喜欢六艺,这个女人似乎也是精通六艺,他们在一起应该有更多的共同话题,否则也不会一起琴瑟和鸣,虽然利益合作也有一些这方面的原因在内。” 虞染立刻挑眉道:“闻人奕,你这是因为吃醋在诋毁我们两个吗?本公子与那三皇子根本就不是同类,我可是一心一意的好男人。” 闻人奕仿佛没有听到,面无表情说道:“墨儿,在他心里是忘不掉你的。” 苏墨却笑道:“固然忘不掉我,又如何?” 闻人奕接着道:“无妨,在我心中只有你。” 说着男人毫无预兆的伸臂抱住了她,苏墨没想到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做出这种亲密举动,虽然诧异,却又是暗自欢喜,于是轻轻靠在男子的怀里,她的身材极美,窈窕有致,两人真是无比般配。 远处众皇子不由看得瞠目,这还是那个冷冰冰的闻人奕吗? 就连三皇子看的也是眼皮一跳,这种举动他可做不出来。 皇后也是银牙暗咬,她就不信对付不了这二人。 “你们两个真是太肉麻了,让我一身鸡皮疙瘩。”虞染忽然发现自己在二人面前立刻变得多余,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他不由得气狠狠道:“啧啧,好一个闻人奕,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兄弟更是被你在两肋插了两刀,闻人奕你就是世上最无耻的不是?” 随后,虞染气得喝了大一口葡萄酒,后悔没有带着冰狐过来,否则可以蹂躏那只狐狸。 狐狸与闻人奕有心灵感应,那狐狸不舒服,闻人奕应该也不舒服。 不爽,实在是太不爽! 这个闻人奕平日里看上去一声不吭的,却是骨子里极黑的。 到头来居然还霸着妖姬姑娘,还把女人哄得是心花怒放,这个女人居然也没有被齐国皇族赶出去,皇宫这办事不利的程度委实让他鄙夷,虞染此刻都恨不能替皇族们出一把力了,只可惜自己却不能惹得妖姬姑娘气恼,他忽然觉着路漫漫其修远兮。 不过,虞染向来是越战越勇,并不觉着痛苦无比。 若是有一日对方撞到自己手里,他也狠狠插他两刀,以此泄愤。 如今,皇后娘娘眼眸如刀,寒光熠熠,她是越来越瞧不惯那个新妇,越看越觉着对方很不顺眼。 女人对付女人的办法无外乎那几种,就是不想让对方过得舒坦而已,她凝了凝眉头,却是忽然变得慈眉善目,无比和蔼,招呼一众皇子的王妃或者未婚妻们坐在一起,特意拿出一个镶嵌宝玉的精美匣子来,轻轻打开,顿时晶光璀璨,一众贵族女子的眼睛不由直了。 虽然大家都是贵族子女,但皇宫里的首饰毕竟是罕有之物。 女人尤其喜欢这些玩意儿,当然无比欢喜。 皇后悠然的笑着,“你们都是皇儿妻子与未婚妻,当然每个人都有份,好东西我绝不会私藏。” 只见她目光落在第一个妇人身上,“你是大皇子的正妃,成婚三年,这碧玉簪是我送给你的。” 众人看向那碧玉簪,居然是前朝的贡品,价值不菲,个个惊叹不已。 大皇妃立刻受宠若惊,惊喜万分的道谢。 皇后转眸看向另一个女子,“你是二皇子的正妃,我这个玉佩送给你,以后好好的相夫教子。” 居然是传说中和氏璧的一块边角料做成的,二皇妃也惊喜地连连道谢。 皇后给眼前每个女子都送了一份礼物,尤其是到了夏雪儿面前,甚至把自己手腕上的绿色翡翠玻璃种的镯子套到对方的手腕上,据说是当年太后赐给皇后的,长者赐不敢辞,夏雪儿立刻落落大方的接受了,顿时让周围所有的女子羡慕嫉妒恨。 然而,每一个女子都有,唯独苏墨没有赏赐。 皇后故意装出没有看到苏墨,但每一个皇妃都心知肚明。 眼下,每个人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珍珠宝石珊瑚翡翠点缀,真是好不耀眼,众人看向苏墨的眼光都很复杂,有鄙夷的,有不屑的,有同情的。 闻人奕凝起眉头,喃喃说道:“墨儿,让你受委屈了。” 但苏墨却是神情未变,无所谓道:“其实她也赏赐过了,这个皇后就是让我流放到恶人岛的罪魁祸首,她也算是我们间接的媒人了,而且我根本不在意这些没用的东西。” “等等。”只见闻人奕从怀里摸出一支簪子,却是一支非常精巧的红色珊瑚簪子,上面缀着上等的狐狸毛球,是千年白狐尾制成,可遇而不可求,那簪子轻轻插在苏墨的发髻上,闻人奕轻轻道:“这是我娘出门让我拿着的,她知道肯定会有这么一幕,所以你别在意。” “很好啊!若是你亲手做的就更好了!”苏墨故意晃了晃脑袋,红色的指尖一抹眉毛,眼波惑人,唇色柔润,浑身上下释放出十分妖媚,那狐狸毛球在她发髻后轻轻一甩,看上去又雍容又华贵,最重要的是独具匠心,比起那些首饰有过之而无不及。 其他皇妃的面色又是一变,皇后赏赐的,和自家夫君送的还是不一样。 那些高高在上的男人哪里把她们真正放在心上。 而且人家佩戴上后是那么好看。 于是,看向苏墨的目光不由带着一些羡慕与探究。 皇后娘娘十分不悦地凝视苏墨一眼,发现这个小贱人和芳夫人一样,有活活气死人的本事。 只有夏雪儿若有所思的看了苏墨一眼,心中嗤了一声,便自信地向三皇子身侧走去。 不知不觉,宫宴已经到了尾声,这时候自然应该有重头戏出现。 齐帝已经在内侍和禁卫的簇拥下进了去了皇宫马场,作为六宫之首的皇后娘娘一同坐在席首。 皇宫内真是如九重宫阙,每一处地方都是地势磅礴。 此地位于大殿与观象台之间,也是最临近御花园的地方。 齐帝一脸肃容地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大臣,诸位贵族女眷,诸位食客,我们齐国之人向来都是德才兼备的,而且对于有才之人也从来不吝惜,现在我的手中有二十块二品灵石,还有一些不错的炼器材料,还有一副四阶异兽的骸骨,接下来大家不如比一比六艺之‘御’‘射’,但要男女一起合作来比试,看看哪一对小儿女,小夫妇能拔得了头筹,谁就可以拿到这些奖励,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如前来一试?” 居然是一男一女搭配起来比试射箭,众人不由来了兴致。 当然也有一些人摇了摇头,他们都孤家寡人,要不就是年纪老迈。 这不但是在比试男女配合默契的程度,也是在比试箭术与骑术的高超。 总之好处都给贵族们留下了。 “雪儿,我知道你六艺精通,既然报酬如此丰厚,我们何不去比赛一场?”三皇子在夏雪儿耳畔低喃,夏雪儿微微颔首,二人望上去十分默契。 苏墨看到那些东西,比起她从夏家船上取得的虽然要差,但是也绝非寻常人能得到的。 忽然,天书中又传来少年傲气的声音,“女人,二十颗二品灵石不如给我,还有其他那些东西也很好,那四阶异兽的骨骸适合做骨弓,适合远距离攻击,你要不要准备上场一试?” “为何不上场?我可是要对付一些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人呢!”苏墨眼眸流动着,带着一丝清冷。微风拂面,一缕鬓丝微落,她指尖轻轻捋过发丝,气息如兰。 内侍们给众皇子们发着箭矢马匹,说道:“两人同骑一匹马,若有一人一箭落空,就出局。” 众贵女心中忐忑,她们的射艺并不出众,总是有落靶的时候,不如让男子射箭,自己装装样子也可。 然而,内侍们接着说道:“若有一人一声啰响之后,还是没有射箭,同样出局。” 完了完了,众皇子立刻叹息一声,知道这次赢的希望不大。 他们的目光不由落在三皇子与夏雪儿身上,这二人才是这场比试内定的赢家,而他们不过是来陪衬的人物。 于是,已经有几对儿主动要求退出了比试,退出总比输得惨要好得多。 此刻,苏墨已拉着闻人奕的手,上前道:“且慢,我们也要参加。” 众皇子没想到苏墨也会参加,目光不由一怔。 夏雪儿目光看向苏墨,眸子一凝,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 观星台的高阁深处正坐着两名男子,且是白衣男子与一个华衣男子。 “此地真是热闹。”只见那华衣妖孽美男随意斜倚在椅子上,一身华服衬得他身姿欣长优雅,端着犀角酒杯的美丽手指修长,而他薄唇微扬,光线黯淡,遮挡住男子的半边面容,却是遮挡不住男子的邪魅气质。 “是啊!都是齐国各位皇子寻来的能人异士,这次为了保卫齐国而出力。”另一名白衣男子微微的笑着,目光一同看向了外面。 这两人正是花惜容与师缨,二人方才一同进入皇宫内,却是因为身份特殊,并没有安排在人多眼杂的地方。 然而,花惜容看向苏墨的身影凝了凝眉,觉着有些眼熟。 他忽然想起那日金虞堂中舞蹈的女子,原来她也来了此地。 “缨,你怎么看?”忽然他笑着看向白衣男子。 “什么怎么看?”白衣男子低低问道。 “你觉着场上谁会赢?我们要不要打赌?”花惜容望着他笑道。 “花公子,在下可从来不喜欢打赌。” “你这人真是无趣。”白衣男子负手而立,再次看向对面的人影。 直到他的目光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红色的身影,那模糊的红色人影骑着飞快的马奔行,周围的夜风徐徐袭来,拂动了观星阁外面那层纱帘,他不由微微一怔,心中隐隐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 马场内,射击的距离有五种。 十五丈、二十丈、二十五丈,三十丈、三十五丈。 距离越远,分数自然就越高。 只要是在五次敲锣的时间内,看谁射击的分数越高,谁就可以获胜。 只听一个内侍声音尖利地叫道:“大皇子妃射偏一箭,出局。” 接着又是内侍的声音传来:“六皇子射偏一箭,出局。” 忽然一声啰响,内侍叫道:“二皇妃没有射箭,出局。” 大皇妃眼中一阵黯然,二皇妃垂头丧气,二人一同下马离开了赛场。 眼见已经有一大半人出局,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喝彩声,只见夏雪儿一身淡绿色衣裙,腰间系着银色丝带,在脑后挽了个偏髻,面容清丽绝俗,透出一种矫健利落的味道,她与三皇子一同骑在一匹马上,只见朱钗的流苏在脸庞轻轻的晃动,而她飞快地张弓拉箭,一笑一颦,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中了,她又中了。” “三皇子是二十丈三箭,夏雪儿小姐是二十五丈两箭,这是第一轮最厉害的成绩了。”众人没想到这个夏雪儿不但在各方面优秀,连骑射也是这么优秀。几乎外围所有人都在大声为他们加油喝彩,许多男男女女眼中都闪动着异彩,无比钦佩地望着夏雪儿。 夏雪儿发挥极好,虽然表面没有任何得色,心中忍不住有了一种傲然之感。 她回眸瞧了苏墨一眼,只见苏墨与闻人奕一同骑了一匹黑色骏马,她先前只是低着头在箭矢上轻轻刻画着什么,直到时间快到时,只随意射了一箭,正中十五丈外的靶心,最近的距离,算是并没有淘汰出局。 而闻人奕却是一箭射中三十五丈远的靶心,第一次啰响,五皇子与三皇子却是平局。 众人知道闻人奕是东陵卫总指挥使,骑射一流,于是觉着此人倒可以与三皇子夏雪儿一比高下。 夏雪儿心中更是不屑,看样子此女是要仗着闻人奕的本领,想要赢得一场。 很好,既然如此,她不介意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 但见夏雪儿扬起皓腕,素手拉弓,三皇子立刻极有默契的策马放慢了速度,只见锋芒一闪,直直射向了三十丈之远的靶心,而她的姿态无比动人,发丝飘逸,娥眉如烟,翠袖高举,羡煞红颜,骨子里带着巾帼女子才有的潇洒气质,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受。 “三十丈,居然是三十丈。”众人又爆出一阵喝彩的声音。 此刻,三皇子又射中了二十丈远的靶心。 然而苏墨坐在马上,随意地欣赏了一眼夏雪儿的风姿,只是淡淡一笑,那眸清潋滟的惑人双眼,似乎有种天生的勾人心魂的本能。 只见她拉弓一引,那箭立刻出弦。 却并未朝着靶而去,只见箭光一闪,直射入那太监小安子的胸前,那太监惨叫一声落地不起。 裁判内侍已经呆若木鸡,忘记出声。 然而,箭却穿透小安子的身体,仿佛自己会动一般,空中一旋,射中十五丈远的靶心。 众人惊呼一声,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等事情。但他们认为这只是偶然。 这个女人不可能有如此高超的箭术。 皇后则尖声叫道:“贱人,为何要伤人?” 小安子是她的心腹,如今这一箭却是要了他半条命。 “没有脱靶不是?所以并不算输,再来。”闻人奕冷冷说道。 语落,他再次射中了三十五丈的靶子,第二次啰响,又是平局。 然而接下来苏墨与闻人奕却是一左一右,左右开弓。 闻人奕专攻三十五丈远的靶心,苏墨每一箭都射中三十丈远的靶心,完全展示出二人高超的箭术。 见状,夏雪儿着实有些不服气,那个女人居然可以三发全中,她自幼就学习六艺,对于三十丈的距离还是有一些把握不大,但眼下对方已经渐渐超过了三皇子的成绩,三皇子的心中有些暗自焦急,他目前只能射中二十五丈的距离。 这时所有围观者眼中都是兴致勃勃,一场普通的骑射游戏已经成了两个皇子间的强力对决。 夏雪儿立刻深吸一口气,她知道不能乱,绝对不能乱。 她稳定一下心绪,目光直直盯着三十丈远的红色靶心,回忆着方才最好最佳的射击感觉,这时候她的身子微侧,呼吸平稳,手腕也渐渐平稳。 她咬着嘴唇,指尖一放,一支箭“嗖”地射出,眼见那箭慢慢向下落去,虽然没有中红心,却勉强还在靶上,随着先前那感觉出现后,夏雪儿目光更加冷静,她的手法也就更加协调自然。 随后,几支箭全中靶心,周围立刻响起一片如雷鸣般的掌声。 夏雪儿勾了勾嘴唇,心中微松,目光睨了苏墨一眼。 三十丈距离,她也一样了得。 锣声响起,夏雪儿第十次射中三十丈,苏墨第五次,依然平局。 然而,苏墨并没有看她,只见她一双惑人的眸子微微眯起,一支箭从红酥手中飞出。 那箭光一闪,如流星赶月,直向苍穹而去,就在箭脱弦而出的同一时刻,苏墨的身子向后一仰,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又取下一支箭,双手拉弓,弦如满月,又是一箭射出,化作长虹,第二支箭追着第一支箭而去,接着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如影随形,一同飞出。 五支箭一支接着一支射中靶心,最终那靶子再也无法支撑,“怦”的一声破碎开来,四散落地。 霎时,四周先是鸦雀无声,随后一片惊叹,眼下这种情况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 无数双眸子正怔怔看着那些靶子的碎片,心中涌起难以形容的震撼。 半晌,很多人都回不过神来。 输了,彻底输了,三皇子轻轻一叹,论技巧和力量,自己远不如闻人奕。 但是论箭术,论实力,夏雪儿也不如这个女子。 直至许久,有人的目中泛起异彩,激动不已,掌声响起,内侍裁判们也扯着公鸭嗓子叫喊,那喝彩的呼声直入云霄,连其他皇子也忍不住连连为苏墨鼓掌。 然而,就在这时,那黑衣男子看不得夏玉儿输了,抬起手来,一支袖箭飞快射向苏墨的纱巾,他要让人看一看这个女人的真面容,一定是个奇丑无比的,趁机羞辱她一番。 苏墨感觉到一阵风袭过,她微微侧仰,却是慢了半拍,那箭却是挂去了她的面纱。 当她的面容露出在众人面前,又是引起一阵惊诧。 有人被她的美貌所迷惑,呆呆道:“好美啊!实在是太美了!” 然而,亦有人同时叫道:“妖姬,她居然是妖姬。” 第079章 身份曝光(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6 本章字数:9855 夜,愈来愈深。 那黑衣人脸色流露出惊诧,为何会是这样? 这与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没想到对方的真容居然是如此绝色。 若非是自己故意射下对方的面纱,否则还真以为这女人是刻意用美貌来折辱自家小姐的。 连他都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妖媚无双,姿容艳丽,风华绝代的女人。 其他人震惊之后,有人情不自禁地问道:“这姑娘究竟是谁?长得可是真漂亮。” 很多妇人好奇的看着眼前绝色丽人,不时探问自己身旁的人。 还有些女子甚至目光好奇且放肆地向夏雪儿望去,带着探究,毕竟夏雪儿一直表现的高高在上,自然有人幸灾乐祸的想要看一看对方的反应,果然瞧见夏雪儿的神情是非常的震惊,非常的尴尬,非常的不可置信,一直很自信的面容上笑意有些勉强。 美丽的女孩子往往会最先注意到比自己更漂亮的女子,因为她比任何人都在意这些。 以往,夏雪儿被人称为韩国第一美女,而且觉着自己的确有些自傲的资本,绝非浪得虚名。 但见眼前的五皇子的新妇让她感受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只见对方眉眼精致,笑容妖娆,气质明艳,整个人都艳光逼人,与夏雪儿的故作端庄不同,两人虽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丽,但是对方那种妖媚更能吸引人的目光。此刻有苏墨这么一比对,夏雪儿那种给人带来惊艳的气质便趋于平淡了许多,甚至犹如星空遇到了皓月顿时黯然。 “啧啧,这个美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啊?五皇子从哪里寻来的美人?” “这姑娘还真是倾城无双,妖娆惑人,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妖艳的美人,只怕夏雪儿在皇宫的第一美人的称号是要根本保不住了。”有人忍不住低低说道,虽无恶意,却让夏雪儿听得心中暗恨无比。 苏墨在众目睽睽之下情绪无比淡然,唇角一勾,优魅而笑,笑容中带着淡淡魅惑。 比起夏雪儿的故作镇定,她的骨子里却是如同春风般优雅。 但见她来到裁判内侍的面前,挑起眸子悠然道:“我的奖励何时给我?” 内侍不由呆呆望着她,仲怔了很久,接着嗯嗯啊啊了半晌,如聋如哑。 虽然太监骨子里不算完整的男人,但看到如此美丽的女子也有几分爱美之心的。 这时,皇后再次忍不住叫道:“且慢……她居然是妖姬。” 离得近的妇人方才留意到皇后的话语,不由好奇问道:“妖姬?哪个妖姬?” 皇后暗恨,咬牙切齿道:“她就是那个三皇子的妖姬。” 三皇子的妖姬!三皇子的妖姬! 这一番话语如霹雳弹投入到池水中,众人都惊愕,随之水温升高,渐渐沸腾。 这时明显殿中气氛一变,众人面面相觑,三皇子的妖姬,这是什么情况? 毕竟,关于妖姬的事情齐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众人耳熟能详。 连夏雪儿的脸色也是一沉,嘴唇微张,眼神中流露出复杂情绪。 真是从上到下皆失态,有人更是兴致高昂。 眼前是什么情况?居然是妖姬出现了,还真的是无比震惊,无比震撼,无比疯狂。 在场人中,最感觉到不可置信的当然就是三皇子,他看着苏墨,目光却是恍惚片刻。 随后只见他的黑眸中掠过一道阴沉,同时各种复杂的情绪涌出来。 看到对方眼如宝石一般,看到她体态盈盈,浑身上下流转着一种绝世的光辉。不错,的确是妖姬,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再次见到了妖姬,而且是在这样大庭广众的场合之下。 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 他本是第一次狠心地放弃了一个喜欢女人,甚至以为自己已彻底淡忘了这个女子。 成大事者不拘于儿女情长,他从不认为放弃妖姬有什么不对。 毕竟一个有野心的皇子心中,江山权势都是排在第一位的,且若有一日成为九五至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拥有的女人无数,什么样的绝世美人都可以收入宫中,只有权势才能带给他更多莫大的好处,他绝不可能因为沉溺于美色最后落人话柄,因小失大。 在他心目中,妖姬流放到恶人岛与进入冷宫没有什么差别。 一个打入冷宫的女人,不论容貌再美,都会在岁月流逝中渐渐失去所有。 他的母亲,皇后娘娘为此甚至专门带他去了一趟冷宫,让他目睹那些发疯发狂的女人,昔日无不是姿容艳丽,最后沦为红颜白发,让他深有感触。 他有些恨,恨那个妖姬对他忽冷忽热,让他陷入沉迷。 男人不能让女人为所欲为,必须掌控女人的一切。 总而言之,一个男人的心就是要够狠,够冷,够硬方才能成就大事。 但凡利用过的,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人事物,都要抛之脑后。 这些都是皇后一日日教给他的,以及他在权势斗争中慢慢领悟到的。 三皇子对原本的妖姬本来还有一些小小的心结,自从妖姬去了恶人岛后,他又遇到了夏雪儿,见异思迁的他渐渐的也就完全放下了。 他的王妃就应该像夏雪儿这样端庄大方,仪态高雅,风姿楚楚,知书达理,明艳动人。 不但饱读诗书,精通六艺,一举手一投足都要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还要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德才兼备,心态豁达,虚怀若谷。 甚至背后还要有强大的势力背景支持,这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应该具备的。 不论如何,两个女子比起来,夏雪儿都更加占优势。 然而男人的心思总是非常奇怪的,当自己放弃的女人站在其他男人身侧时,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如今当他仔细打量起妖姬来,看到对方眼眸如晨星般闪着耀眼的光芒,却发现她与以往陪伴自己的身后大不相同,少了几分邪魅放纵,多了几分真诚,眸中绽放睿智,气质竟然不比夏雪儿差些什么。而且对方在万众瞩目里淡如春风,笑容浅淡,一身红色新人的艳丽打扮竟衬得惑人的面庞儿如同绝世精致的粉瓷,细腻,白皙,淡雅,妖媚当中甚至有了一些雍容华贵的大气和从容。 固然妖姬在他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利用价值,却是让他感觉耳目一新。 他以为妖姬只是一个会用美色惑人的女子,却在闻人奕面前有着新妇的纯真可人,就是对方表现出的箭术也令众人敬佩不已。 这个女人一定瞒着他什么?眼下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若说眼前的妖姬他没有再次动心,那是骗人的。 然而他万万没有料到,当他再次看到她时,发现她的与众不同,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她不再是被皇后打入恶人岛的悲哀女人,不再是可悲可怜的妖姬。 令他无法忍受的是,昔日宠爱的女子,居然成为了闻人奕的女人。 固然他已经抛弃了她,但是对方依然曾经是他的女人。 只有他可以抛弃女人,女人却不能背叛他。 想到这些,三皇子的面容越来越难看,目光越来越深沉,面色泛青,双手捏拳。 远处的八皇子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眼神带着算计,他早就发现这个女人就是妖姬。 这个真相,在所有的皇子之中他是第一个发现的,他不由用手轻轻的摸了摸下巴,暗忖自己还真是英明神武,伟大不凡,终于算是等到了这一幕,下面就不知道三皇子与五皇子要怎么闹起来了,到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实在不行他就去煽风点火,而后隔岸观火。 他诡谲的笑了笑,总之事情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 如今苏墨,闻人奕,三皇子已经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不论何时,八卦绯闻永远都是众人关注的目标,就是皇宫贵族们也不能免俗。 这一幕可真是新欢对旧爱,昔日妖姬摇身一变成为五皇子的新妇。 三皇子与五皇子为江山,为美人,为权势开始对决。 甚至,有人的目光已偷偷落在苏墨与夏雪儿的身上,比较这两个女子究竟有什么优劣。 有人赞叹着昔日妖姬美人的倾城风姿,可以魅惑世人,让男儿不爱江山爱美人,五皇子居然为她不顾世俗的眼光。有人却理智的觉着夏雪儿身世背景才是最重要的,三皇子定是需要这种女人成为他坚固的后盾,总之更多人都将八卦的目光落在三皇子身上,看他如何处理两个美人间的关系,这个妖姬姑娘居然能够嫁给五皇子,手腕可见了得,这次妖姬归来的目的是要打击报复负心人不成? 众人捕风捉影,猜测了各种版本的前后缘由。 顿时个个心跳加快,亢奋不已,觉着自己发现了极大的秘密。 虞染轻轻一叹,手中捏着聚骨扇,随意抬眸看向闻人奕,眸光流转,懒洋洋地说道:“看吧,我就知道定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很快就有流言蜚语满天飞,到时候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阁下真是绯闻缠身,妖姬嫁给阁下真是没有好事呢!” 闻人奕冷冷说道:“流言蜚语不攻自破,我从不在意,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苏墨也是从然淡然,云淡风轻,安之若素,居然比起夏雪儿更有三分雍容端庄的气势。 她只淡然道:“本以为成婚后就可以离开,没想到还是闹得沸沸扬扬。” 闻人奕道:“无妨,既来之则安之,以后我们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即可。” 虞染却是摇了摇扇子,身材顾长俊秀,眸色深深,却是不赞同的笑道:“闻人奕啊!闻人奕!如今哪里还能够安稳度日?总之眼下皇宫里已经是要大闹一出了,现在已经是风云暗涌,剑拔弩张。说不定就在我下一个剧本中,就可以此为题材,写一个标新立异的妖姬传奇,那妖姬因为两个皇子之间互相争夺,大打出手,两败俱伤,总之情形非常不妙……” “然后呢?”闻人奕冷冷扫他一眼。 “是啊!后来呢?”苏墨不知道他还能说出什么版本。 虞染接着把玩着扇子,又深又浓的睫毛挡住他漆黑的眸光,微微勾了勾嘴唇,“然后两个皇子都没有好下场,妖姬从此嫁给了一个会写书会跳舞的世子爷,两个人一起过上幸福的日子,我这个故事如何?卿卿?”说着,虞染的肩膀轻轻向苏墨蹭去,却被闻人奕暗中狠狠踩了一脚。 虞染一时不防,顿时脸色一变,暗道狐狸无耻。 苏墨不由轻笑一声,这一笑百媚顿生,瞧在众人眼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夏雪儿表情已是不太自然,如今知道五皇子的妇人居然就是妖姬,虽然并不清楚其中一些细节,可心中的滋味越来越不好受,她在夏家本就是个高不可攀的公主,又生得美貌绝伦,羞花闭月,风华绝代,国色天香,又很是聪颖睿智,所以在夏家家族里,众人一直对她非常重视与期望。 哪怕她来到齐国后,无论是皇后还是三皇子都对她寄予厚望。 而妖姬这个被抛弃的女人,明明被流放到恶人岛的女子,居然会突然出现这里,实在匪夷所思。 自己居然一开始就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她偏偏是这样出其不意的出现了。 夏雪儿平日习惯眼高于顶,她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犯下了轻敌的毛病。 这个女人不论如何都曾是三皇子昔日的妖姬,自己如今是三皇子的未婚妻,与自己当然关系很大,对方的出现让她觉着根本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她终于认认真真地打量起了这个妖姬,心中有了一些考量。 不对,她一定是有备而来。 夏雪儿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觉着这个女人肯定是针对自己来的。 然而皇后已经尖声地叫了起来,眼神里迸出一道阴狠的流光,伸出长长的玉甲镶钻的假指套,指着苏墨道:“妖姬贱人,你究竟是怎么从恶人岛出来的?” “贱人叫谁?”苏墨红唇轻启,惑人的眸子一抬。 “贱人叫你。”皇后咆哮,依然不查自己口误。 众人想笑却不敢笑,半晌皇后才反应过来,却是无法叫骂。 虞染也忍不住笑起来,这对话可是他书中所写,这女子用起来真是随意。 见皇后居然吃瘪,八皇子心中幸灾乐祸,连忙走出来推波助澜道:“启禀皇后娘娘,我听说过五哥曾经去过恶人岛一次,而后肯定就带着她偷偷地离开了,儿臣是这么猜测的。” 苏墨不屑的扫他一眼,轻轻一笑,这猜测真是有趣。 看来妖姬离开的消息一直隐瞒的很好,谁都不会相信妖姬却是自己离开的恶人岛。 殊不知,却是闻人奕不让那里的人透漏出半点妖姬逃离的消息。 他是东陵卫总指挥使,那里的兵卫自然也是听从他的调动。 这时闻人奕眼神又冷又冰,已上前淡淡道:“不错,是在下去恶人岛把妖姬姑娘带出来的,我因为从前听说三皇子有一位绝世妖姬,我遇见之后对她一见钟情,何况三皇子有眼无珠,居然不懂得珍惜她,而她这样的女子也只有真正懂得的男人才配得上,既然三皇子根本配不上她,就由我来娶她。” 苏墨听到闻人奕面不改色的说谎,却是字字句句维护自己,心中微微感动。 他口口声声说三皇子配不上她,却是说出自己则更优秀。 闻人奕此话一出,登时赛马场四下俱静,气氛淡淡凝滞。 有人暗忖,原来老五早就觊觎了老三的女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还真是看不出老五外表冷漠,内心火热。 这番举动与他平日冷冷淡淡的样子完全不符,也只是慕名而已,就跑到恶人岛寻妖姬,还娶了这个女人,这是何等执著的心情?甚至有些浪漫情怀了不是? 可惜他们没有闻人奕的实权,否则也要向他学学。 当然也有人觉着闻人奕的话语是觉着自己各方面都胜过三皇子,这是在觊觎皇位不是? 此刻,皇后已气得浑身发抖,怒喝一声:“闻人奕,你太放肆了,谁准许你带人离开的?” 闻人奕依然面无表情,浑身却透出一股肃杀之气,冷冷道:“妖姬姑娘只是一个无辜女子,皇后居然狠心将她流放在恶人岛,想必已经放弃了她,让她自生自灭,而我却是真心真意喜欢她,你的三皇儿待她薄情,我却是真心,我救出一个女子于水火有何错误?何况,我堂堂东陵卫指挥使带走一个囚犯的资格还是有的,后宫之人何必干涉?” 皇后顿时无言,她有资格抓人,对方也有资格放人。 八皇子没想到闻人奕还是有些实力,原来东陵卫的权利远在他想象之外,他眼珠转了转,接着挑唆道:“五皇子,我有一句话还是要说,这个妖姬固然很不错,但是三哥放弃她也是为了权宜之计,说不定还会带她走的,五哥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把他的女人带走呢?”言外之意是三皇子并没有真的放弃。 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打起来,才是有趣不是? 然而,三皇子凝视着苏墨,眼神深沉无比。 自从认出她就是妖姬,他的目光已经不知不觉胶着在她身上,一时也不曾离她片刻。 他的目光灼灼,妖姬肯定会知道,然而对方却自始至终与闻人奕深情款款,眉来眼去,都不曾瞧他一眼。 不管对方是不是欲擒故纵,但他心中觉着又生气又羞恼。 当初是他放弃了她,眼下虽然不舍,但他绝不能表示出不舍之意。 这时听闻八皇子的话,三皇子立刻开口表示出立场道:“在座的诸位,父皇,母后,各位兄弟,本皇子当年因无知宠信了一段时期妖姬,如今浪子回头,已经与夏雪儿姑娘订婚,在下承诺绝不会重蹈覆辙。” 他接着深情意重地瞧着夏雪儿道:“何况雪儿姑娘高贵温柔,知书达理,才华横溢,又是韩国第一美女,美名远扬七国内外,其炼器师的家族的背景身份更是高贵,可遇而不可求,儿臣以为那个妖姬虽美貌,却完全无法与夏雪儿姑娘相提并论,所以我对她妖姬没有任何的留恋。” 听闻这番话,八皇子隐隐有些失望。 皇后立刻点了点头,觉着儿子做事情非常稳妥。 她也接着道:“夏雪儿身份不凡,风仪出众,本宫身为一国之母都觉着甚为喜爱,而且此女有才有德,如何能与那寻常的妖媚之女相提并论,孰优孰劣我想大家应该分得清楚。” 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夏雪儿身上,夏雪儿面上挂着的笑容依然是有些僵硬,但听闻皇后娘娘如此的推崇自己,听闻三皇子对众人向自己表白的话,她深吸一口气,立刻回过神来,毕竟她还是年轻,无法做到游刃有余,只顾得先将背脊挺了挺,面容方才再次从容不迫,古井无波,神情尽量做得大大方方。 她徐步上前道:“能得到皇后与三皇子的称赞,小女子感觉无比荣幸,只是妖姬姑娘如今箭术超群,而且又是五皇子的新妇,实在也是有过人之处呢!” 她故意夸奖苏墨,显得自己并无妒忌。 寻常的女人会在众人面前诋毁对手,睿智的女人则会在众人面前称赞对手。 周围众人眸子一亮,不由对她的心胸称赞。 “嗯,这个夏雪儿姑娘果真是绝色佳人,极有心胸,令人心折。”齐帝的目光定在夏雪儿身上,不由点头。 三皇子忍不住目光扫过苏墨,他紧紧地盯着她,只觉着自己此番说出不屑于她的话语,这个妖姬总会瞧自己一眼,没有女人能容忍被男子忽视的,可是他却未料到妖姬依然与闻人奕站在一起,两人手臂轻挽着,她正侧着眸子与旁边的男子说着话语,连那个金虞堂的虞染与她都很是熟悉,不停的在她面前说话,伸手拽着妖姬的袖子,似在表白着什么,那女人竟然连一眼都没有看自己,这个女人……实在是让三皇子心中不甘。 他虽然不是心胸狭隘的人,可是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忽视过。 八皇子左右望了望,无聊的撇了撇嘴,觉着眼下还是不够激烈,自己居然没有挑唆出两个皇子之间的火花,还真的是非常失策。 他立刻忍不住拍着手大声道:“啧啧,夏雪儿姑娘真是颇有胸襟,那个妖姬不过是被三哥抛弃不要的弃妇,弃妇如何能与正室相提并论,她连夏雪儿姑娘的一根头发都不能比的,夏姑娘可一直是冰清玉洁的,不像有些女人水性杨花,朝秦暮楚,可惜我这个三哥当初陷得有些深了。” 言外之意,就是妖姬已经与三皇子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 三皇子立刻道:“男人成婚前有几个女人也不是错事,只要一心一意对待正妻就可以了。” 皇后立刻很是傲慢的重重一哼,不屑道:“不错,男人成婚前谁没有一些通房?谁没有风流韵事?不过夏雪儿姑娘就如天上的云,那个妖姬却是那地上的泥泞,三皇子不慎在鞋子上沾染泥泞,所以便弃了那只鞋子,有些女人只是弃妇罢了!” 她不但比喻对方为泥,同时暗喻对方为破鞋。 听闻此言,夏雪儿心中当然非常惬意,冷冷斜睨了苏墨一眼。 她本想在妖姬的面容上看到羞愧,看到沮丧,甚至希望看到对方抬不起头来,然而却未果,那女子依然妖娆魅惑的笑着,仿佛一切与她无关,她只是在看戏罢了。 只有闻人奕一身冰冷,仿佛一支出鞘的寒剑。 “对了,皇儿,我说的可有错?”皇后忽然厉声问道。 “母后说的是。”三皇子应了一声,却是垂着眸子。 “妖姬可是你鞋子上的泥泞?可是弃妇?” “是。”三皇子已经不忍再看苏墨,苏墨却是冷笑一声。 话音刚落,周围肃杀之意暴涨,却是来自闻人奕与虞染二人,只见闻人奕目光一凛,“我当有些人失去了之后总会懂得珍惜,犯一次错误就会知道什么是对是错,可是万万没想到三皇子如今越来越没有眼力,分不清珍珠和鱼目,自己不懂得罢了,还要任人诋毁,注定阁下要失去真是的好宝贝。皇后娘娘也是,我闻人奕在这里发誓,终有一日要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后悔莫及。” 皇后与三皇子的脸色一变,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这样咄咄逼人的闻人奕。 这个男人说话总是一言九鼎的!不得不让他们警惕。 虞染却是“嗤”一声,笑着打破了冰冷的气氛,他悠然摇着扇子道:“啧啧,这皇宫中的眼神不好的人还真是越来越多了,老太婆眼神不好就罢了,年轻人也跟着瞎,但是眼盲并不可怕,就怕有些人一直是有眼无珠,可谓是眼瞎心也瞎了。要我说,有些人丢了西瓜捡了芝麻还沾沾自喜,因小失大,得不偿失,真真是有些好笑,快要笑死本公子了。” 苏墨慢慢悠悠道:“有人是不是瞎子与我无关,只要我的夫君既然说要让你们后悔,那么我相信夫君一定会让你们后悔,我也不会客气。” 好极了!好极了!战火纷飞! 八皇子见眼下果然挑起了怒火,不过却是五皇子对三皇子下了战书,这二人的名声却是影响不大。 他立刻道:“啧啧,这妖姬一定是口是心非,我想肯定是对三哥余情未了?” 他一个眼神使来,他的心腹暗藏人群,跟着叫嚣着:“看看,家族里老五居然娶了老三的女人。” 又有人藏在人群中叫道:“不错,这是丑闻啊。” “真是不知廉耻,真是太不要脸了。” “这样的两个人能继承皇位吗?能不能?” “哼!我当是什么美人呢,原来是被三皇子抛弃的妖姬啊。”那黑衣男子立刻出声诋毁苏墨,一切只是为了维护夏雪儿的声誉。 “五哥,三哥不要的女人你也要?你的这个眼光实在是不怎样啊?”八皇子在一旁唯恐天下不乱地叫嚣着。 齐帝不喜事情闹大,冷冷道:“老八,你喝多了。” 八皇子连忙笑道:“抱歉,抱歉,好像是有些喝多了!” 喝多了?他根本就没有喝酒,这次让老三老五一损俱损才好。 眼下他已经激起众人的情绪,总之他已经达到了一部分目的。 这时黑衣人冷冷道:“五皇子,你这样有失体面,不如休了那个妖姬才是,不然大齐皇族哪里还有脸面?齐帝齐后如何见人?毕竟,你这妇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女人。”虽然他平日有些惧怕闻人奕,但皇宫之内,他是贵客,对方无法对自己出手。 忽然“铮”的一声,一支匕首抵在了他的咽喉上! 寒森森的,阴恻恻的,不知何时有人抽出了匕首? 他目光一侧,看到一只雪白的素手,那手竟然拿着一支匕首对着他。 她正是那个妖姬,没想到对方出手这么快,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周围众人不由惊呼。 齐帝齐后也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大胆,竟然对夏家的人出手,真是疯了。 “你要作甚?”黑衣人惊讶问道。 “阁下是夏家人对不对?”苏墨悠悠问道。 “不错。”男子扫她一眼,“既然知道我是夏家人,还敢这样对我出手?” 苏墨笑道:“我偏偏最不喜欢的就是夏家的人,不巧我一位兄长正好赢了夏家的炼器师。” 黑衣男子连忙道:“你的兄长是何人?” 苏墨淡淡道:“以后你会慢慢知道,总之他也是一位炼器师。” “炼器师?”黑衣人当然知道炼器师的实力,额头莫名的流下一滴汗水。 那女子冷笑道:“但是阁下似乎对我很不满,一直一逼再逼,方才是你用袖箭射去我面容的面纱,眼前这一切事情都因为你而起,本姑娘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本想先放过你两日,阁下却是咄咄逼人,多嘴多舌,不如划破你的喉咙如何?”苏墨说着已经在他颈部划了一道血痕。 “饶命,饶命。”男子的脸色顿时煞白。 第080章 他是皇叔(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6 本章字数:6556 “住手,住手。三皇子,你让她住手。”夏雪儿忍不住脸色也变白。 三皇子则是眸色如火,不可置信地看向苏墨,眼前这个妖姬真的还是以前的妖姬? 灯火下,苏墨的脸上毫无表情,冷艳得逼人,那双惑人的眸子如同黑漆的浓墨,唇边带着冷酷的笑容。 “等等,你不能动我,我是夏家的长老,你若是动我会后悔。”黑衣男子觉着身后女子非常可怕,但此地是皇宫,他又是夏家的贵客,她没有资格对自己动手。 苏墨的匕首在他喉咙上比划了半晌,划出无数道血痕,她欣赏了片刻后,却蓦然把黑衣人狠狠向前推了一把,男子直觉着一阵寒风从自己的面容上拂过,居然径直被丢到了虞染与闻人奕的面前。 妖姬美目流转道:“此人一直欲对我不利,二位觉着此人应该要如何处理?” 虞染轻笑一声,眼神里闪过一丝戾气,捏了捏拳头,“居然对卿卿不利,如何处理?动手打他。” 闻人奕目光带着杀意,“宫里规矩对客人不能刀剑相向,我已很久没有亲手揍人。” “你们……你们……”黑衣男子刚刚退后,就已被两个男子一左一右围堵,但见眼前蓝衣男子的身形无比潇洒,每一个姿态与动作都无比流畅,然而碰触到了他的身体却是痛不欲生,一阵阵骨骼碎裂的声音从他的四肢百骸发出,眼前全都是脚影拳风,每一下都狠狠招呼在他的身上,让他口吐鲜血,还未喘过气来,又感觉胸膛处传来刺痛,耳边传来肋骨断裂的声音。 “啪” “噗” “噼” “砰” “不要打了!”夏雪儿忍不住泫然欲泣,黑衣人在她心中如亲人一般。 众人没有人敢上前拦阻,这两位公子打起人来实在是可怕,只怕自己冲进去也是会被打的。 没想到闻人奕与虞染手底下一点也不客气,一阵拳打脚踢,霎时间,黑衣人鼻青脸肿地趴在地上,四肢以不正常的姿态扭曲着。 虞染嘴角扯过一道邪魅至极的冷笑道:“闻人,你出手不给力,才打断几根肋骨。” 闻人奕则冷然道:“你也不过才扭断他的四肢罢了。” 虞染忍不住挑眉,“内伤呢?” 闻人奕淡淡道:“不清楚。” 虞染立刻一脚踏过,“接着打!” 周围众人脸色一白,真是太残忍了!惨无人道! 另一厢,苏墨凤眸微微一凝,优雅的目光慢慢扫过人群,惑人红唇勾起,忽然冷冷说道:“方才我听到有人在背后非议我,诋毁我,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抓你们出来?” 八皇子的心腹们霎时脸色变了,这个女人实在是可怕,难道还想挨着对付不成? 他们又不蠢,怎可能会出去自首? 苏墨眨了眨眼睛道:“很好,看来还是我自己亲自对付了。” 说着苏墨轻轻一笑,指尖一掐,袖子里飞出十几只蝴蝶。 蝴蝶展开双翅,翩跹的夜色中飞舞着,“轰隆隆”只听人群内发出一声声的爆炸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了天地,虽然爆炸力不是很猛,但足以把一个成年人炸到半空中,众人只看到一道道染着血红色的身影从空中飞起,而后飞速滚落在地下,有人捂着胸口心有余悸。 这是怎么回事?齐帝齐后瞠目结舌,周围的人也目瞪口呆。 八皇子目光扫过落在地上的人,都是他的心腹,一个不差,他的心脏立刻猛烈收缩。 然而当他抬起眸子,正对上妖姬邪魅的眼眸,他的双腿抖了抖。只见对方嘴唇轻启,食指与拇指对着他慢慢张开,发出一个“砰”。 八皇子立刻吓得坐到地上,摆手连声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只是看看热闹的,说了两句风凉话而已,绝对没有不敬的意思,绝对没有。” 语落,闻人奕已瞬间站在他面前,扬起手来。 八皇子抱着头连连惨叫,“我喝了酒,我只是喝酒了。” 苏墨指尖掩唇笑道:“我最讨厌喝酒后胡言乱语的男人。” 虞染挠了挠头,暗忖:没有说我吧? “不敢了,我错了,我不该对皇嫂无礼。” 两颗血齿飞出。 …… 观星台上,妖孽的男子目光看向外面,唇边带着笑意道:“啧啧,外面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白衣男子优雅的站在那里,月光白广袖长袍随风清扬,淡淡笑道:“阁下不是最喜欢看热闹?” 妖孽美男勾了勾嘴唇,亦是同样的俊美绝伦,风姿出众,笑道:“虽然看热闹很有意思,但是我还是不喜欢女人,女人这种东西真是让人不喜的,尤其是那个妖姬,居然朝秦暮楚脚踏两只船,同时魅惑了三皇子与五皇子……”花惜容望向苏墨的眼神有些讥讽,有些不屑。 白衣男子笑容越发恬淡,慢慢道:“在不了解一件事情的真相之前,最好不要妄加议论。” 妖孽美男指尖挠过艳丽的面颊,轻叹道:“你这是在给我说教吗?” 忽然,一只只蝴蝶的爆炸声引来他们的注意,白衣男子目光深深看向那蝴蝶,半晌,微微不可置信地道:“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怎么了?”妖孽挑眉。 “这种蝴蝶机关很眼熟呢,似乎是……” “与你的机关术如出一辙对不对?”说着妖孽美男风情万种地靠在柱子上,双手抱臂。 白衣男子唇边的笑意轻轻收敛,他一只手扶在柱子上,一只手轻轻背在身后,凝了凝好看的眉,黑浓的眸子如天空一般深沉。 “不过这个女子似乎对你的机关术有些兴趣呢!”妖孽美男忽然目光一侧,扫他一眼。不由“嗤”的笑了一声,用肩膀轻轻的撞了下对方。 白衣男子只淡淡“哦”了一声,指尖抚过胸前,目光飘远。 …… “五皇子,住手。”忽然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一支漆黑的拐杖拦阻在闻人奕眼前。只见一个白发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黑袍飘逸,不怒而威。 “国师大人……救命……国师大人……”八皇子像是看到了救星,连忙连滚带爬地抱住了国师的腿。 “五皇子,老夫在这里,你还是不要妄动。”国师一脸高深莫测,站在了帝后的前面。 苏墨凝了凝眸子,目光盈盈若水,当年就是她惹恼了这个国师,给她一个妖姬魅世之名。 于是,她指尖轻轻敲了敲天书问道:“此人实力如何?” 很快,天书中传来声音,“实力还算是了得。” 苏墨撇了撇嘴,喃喃道:“看来目前暂时不能轻举妄动了。” 天书少年傲然道:“下次多准备一些法器,还是可以对付得了他们。” 苏墨面上郁色一扫而空,笑道:“放心,今晚我会去准备。” 这时,齐帝狠狠地瞪着闻人奕,瞳孔缩了下,怒气冲冲的狠狠拍了一把桌子,把桌上瓷器摔碎在地,带着极大怒意叫道:“闻人奕,你这个孽障!居然当着众人的面前手足相残,是可忍孰不可忍,真是气死朕了!气死朕了!”他用力地咳嗽着,仿佛被气得不轻。 齐后连忙接着他的话语,怒道:“闻人奕你目无皇权,目无尊长,居然与人殴打我的贵客,来人啊!给我把这孽子拿下来,关到大狱中,今儿就让本宫好好的教训一下你们!没想到此人这么嚣张,做了那么多丢人现眼不知廉耻的事情,居然无法无天,到头来你们还是有理了!今儿一定要教训你们不可。” 齐帝一边咳嗽着,一边气得发抖,忽然伸手指向苏墨,“还有你这个妖精,原本看你年纪不大,犯了错,只把你关押到恶人岛内,没想到你居然从恶人岛出来,勾搭上了小五,我们皇族怎能随便叫人如此无礼对待?你还真的以为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 语落,一群禁军侍卫已经包围上前,齐后指着虞染道:“把此人也一起抓起来。” “且慢,此人万万不能抓。”忽然国师说道。 “为何?”齐帝诧异。 虞染拿着扇子轻轻一笑,睫毛翘起,面上丝毫不见不愉之色,不慌不乱道:“因为本公子不但是金虞堂堂主,而且我娘更是堂堂无双城的王妃,本公子还是无双城的虞世子,如假包换,无双城那是什么地方你们不会不知道吧?你们这些贵客又算什么东西?打他们也是给他们几分薄面不是?” 好一个打他们也是给他们几分薄面,听他说的如此嚣张,齐帝却是说不出话来。 闻言,周围人抽了口冷气道:“居然是无双城的世子,那个稍微逊于天空城的无双城啊!” 无双城涉及隐门的势力,而隐门的势力对于这些贵族来说,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一个无双城已可以管辖几个国度,虽然齐国并不是无双城管辖,但也非常尊重无双城。 总之,无双城的世子自然也是非常受人尊重的大人物。 齐后眸子一转,不由得吸了口冷气,没想到这次皇宫中居然来了一位无双城的世子。 她咳了几声,连忙指着闻人奕道:“那就先把他抓起来。” 虞染幸灾乐祸的笑道:“表哥,他们要抓你,我可保不住你了。” 众人晕倒,无双城世子的表哥当然也是了得,对方居然说出这番话来。 闻人奕目光冷然一笑,负手而立,“汝等真要抓我?” 齐后咬了咬唇,神情威沉道:“不错。” 闻人奕目光冰冷而深沉道:“既然如此,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说。” 齐帝隐隐觉着有些不妥,问道:“何事?” 闻人奕忽然大步流星走上前去,白色的长袍漫卷如雪,眉宇间带着一股从容自信,立于国师身侧,忽然激起内力大声地说道:“诸位,今日我要告诉大家一件事情,是关于我真正的身世,其实本王并非是当今圣上的子嗣。” 这番话又如一个雷投入水中,立刻炸起一片。 众人惊诧,“什么?他不是圣上的子嗣,那他是何人?” 闻言,齐帝齐后脸色双双一变,忍不住道:“闻人奕,你住口。” 闻人奕剑眉扬起,冷冷勾唇,并不理会二人,“众人都知道我的母亲芳夫人曾经是先皇的妃子,所以众人应该尊称她一声太妃娘娘,就在先帝驾崩的时候,我母亲已经有了身孕,而我却是上一代皇族最小的子嗣,这件事情太妃娘娘告诉我却是在一处皇族密室内有记载,我想国师大人也是知道的。”他的眸子一侧,慢慢看向了国师。 国师点头道:“他说的不错。” 齐帝闻言,浑身失去了气力,他瞒了这么久,还是曝光了。 半晌,齐帝忍不住道:“国师,你为何帮他?” 国师慢慢道:“圣上放心,此事与圣上的社稷无关,当年先祖说过,只要皇子成婚,真正的身份可以公布于众。” 齐帝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只要不夺走皇位就是了! 但众人不由哗然,“什么?闻人奕居然是先帝之子,那么他根本不是五皇子,而是五皇叔啊!” 众皇子一片震惊,原来闻人奕居然是皇叔,这消息实在是太震撼了! 妖姬岂不是摇身一变为皇婶了? 只见闻人奕的目光冷冷扫了一眼周围禁卫,众人退后几步。 他接着看了齐后一眼道:“我的身份今非昔比,你这个妇人也要来囚禁我,不看看是否够资格?” 齐后咬了咬嘴唇,对方变成她的小叔,她的确没有资格囚禁。 闻人奕又冷冷看了一眼八皇子,对齐帝淡淡道:“皇叔教训子侄,非手足相残,又有什么不妥?” 齐帝皱眉,无言以对。 闻人奕又看了一眼苏墨,冷然道:“还有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们来教训,” 齐帝依然不甘心地道:“可是这个妖姬,这个妖姬明明是我儿三皇子的女人,你这么做实在不该,也是彻底的乱了辈份。” 苏墨轻笑一声,挑唇一笑,转眸看了一眼三皇子,“皇上何必败坏我的名声,我可从来没有当过三皇子的女人,有些事情只是幻术罢了。” 说着,她的眸子与三皇子对视一眼,三皇子立刻向后退去。 他看到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几乎让自己把持不住。 他的额头满是汗水,保持着理智,连连道:“别过来,你把衣服穿上,别过来。” 眼前分明没有人,众人顿时瞠目结舌地看着他。 苏墨唇边带着优雅魅惑的笑意,语气也很是散漫,轻声笑道:“三皇子现在已经被幻象所迷,当年也是这般幻术,所以他并非是真的痴迷于妖姬,我也并不是他曾经的女人。” 闻人奕上前道:“不错,她嫁给我时,根本就是完璧之身,所以毋庸置疑。” 这一刻,齐帝与齐后对望了一眼,无话可说。 …… 花惜容又是轻轻一笑,懒洋洋的托着腮道:“没想到这个女子原来会一点幻术,只可惜很粗浅,与我传授给你的有一点像。” 白衣男子淡然说道:“不是有一点像,而是一模一样。” 花惜容不禁喃喃道:“居然有别人懂得我独创的幻术,奇怪啊!真是奇怪!” 白衣男子盯着女子,却是一直面无表情,半晌方才道:“若有机会,我很想会一会她。” …… 此时此刻,闻人奕道:“墨儿,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 苏墨的眼眸扫过那些奖励,笑道:“稍等,有人还没有把奖赏给我。” 齐后咬牙道:“等等,那些奖赏暂且不能给你,那只是一样比试的成绩,骑射之后还有一场舞蹈比试,雪儿的舞蹈也是很好,你觉着可以胜过她?” 苏墨“哦”了一声,挑了挑眉,笑了。 虞染也不由轻轻一笑。 齐后却是努力放缓了脸色,慢慢道:“妖姬,不是我打击你,但是自古齐国的女子比试都要文武皆通,这规矩宫中谁人不知?不过雪儿姑娘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才名远扬,所以你可真的要与她比试?” 这时夏雪儿施施然走出来,她的衣衫风姿秀丽,爽朗优美,从容道:“皇后娘娘,雪儿愿意比试,我自认为跳得不如那位丁大家,但是其他女人的舞技还是可以比地过的。”夏雪儿这时候也是心有不甘了,其他的她可以不比,但是眼下与妖姬的比试她是绝对不让,毕竟,事关她与三皇子的脸面。 如今,虽然还未舞蹈,但是她看得出对方在新妇的衣着上就显得逊色一筹。 毕竟,那种衣物怎么都不适合跳舞。 其他人也笑道:“妖姬就算在骑射方面胜了一筹,但是在舞蹈方面,她定是要败了。 苏墨淡淡笑着,绝美的面庞如同皓月般生辉,曼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比了。“ 皇后立刻笑道:”不比也好,既然是平手,那么奖励你们二人一人一半可好?“ 苏墨眉宇间带着自信和傲然,”我可没有说要评分奖励,诸位见谅,第二场比试我就是不比,我也是赢的。“ 皇后忍不住叫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哪里比得上雪儿半点?“当年她可不知道这个妖姬会舞,也从来没有舞过给三皇子看过。 虞染却摇着扇子上前,神情慵懒地道:”没什么比不上的,她本就是我金虞堂的妖姬。“ 立刻有人惊诧叫道:”什么?她就是金虞堂的妖姬?“ ”难道她就是败了丁大家的那个妖姬?“ ”不错,正是。“虞染低低说道,”她的舞姿无人能及。“ 这时,有什么能比虞染所说的事实更为有力,周围众人顿时一片喧哗。 第081章 绝世幻术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7 本章字数:10097 花惜容又是轻轻一笑,懒洋洋的托着腮道:“没想到这个女子原来会一点幻术,只可惜很粗浅,与我传授给你的有一点像。” 师缨转头看了他一眼,淡然说道:“不是有一点像,而是一模一样。” 花惜容不禁喃喃道:“居然有别人懂得我独创的幻术,蹊跷啊!真是蹊跷!” 这个女子不但懂得师缨的机关术,而且还知道一些幻术,千丝万缕,总觉着这个女子与师缨有些关系。 “对了,你不会有个私生女吧?”花惜容故意支着下巴讥讽问道。 “阁下江山真是易改,本性难移。”师缨一叹,眉目清雅如画。 “上次你来这里应该是一百年前,这个莫非是你后裔血脉?”花惜容似笑非笑的瞥了师缨一眼,眨了眨眼睛。 “若她是我的后裔血脉,先前阁下曾经说要过继我一个子嗣,不如把她过继给阁下做个义女?” “她若与我在一起,谁觉着会是义女?不过我可不喜欢妖姬这个调调,比爷还妖。”就在花惜容胡言乱语时,忽然有人在他身后敲了一记,花惜容回眸却看到是一个木头机关傀儡,恰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形状样貌,手中拿着戒尺又在花惜容头上轻轻敲了几下。 花惜容深深看了一眼,不禁动容,“你这傀儡做的真不错。” “多谢夸奖,既然无事,可否对弈?”只见师缨微微一笑,便在桌前凭空布出一盘棋。 “既然你要与我下棋,那么我们下棋就是了。”花惜容无所谓地坐在凳子上。 然而对面坐下的却不是师缨,而是机关傀儡,花惜容诧异道:“我与机关人下棋?” “嗯。”师缨勾唇一笑,“机关人足矣。” “师缨,你这是在小瞧我吗?” “阁下没有对弈一局,如何知道机关人不如你?” “好吧,我就先下一局,我知道阁下觉着我多言,处处讥讽于你,所以让机关人来应付我不是?”花惜容慢慢放下一颗棋子,挑起深邃的眸子道:“我知道你这人表面上笑嘻嘻的,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恍如翩翩君子,其实骨子里根本就是一个腹黑的人,心眼实在是太多。” 师缨坐在一旁慢慢品茶,云淡风轻道:“承蒙夸奖。” 花惜容目光鄙夷,随意下了几局,却发现那机关人果然棋艺非凡,而且动作表情沉思的模样与真人无异,终于面容露出三分沉凝,暗忖对方不愧是天下第一奇才师缨。 师缨却是站在窗口,如玉的指尖抚过精致的茶盏,目光盯着那女子,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半晌方才道:“若是有机会,我很想会一会她。” “会一会这个有夫之妇,难得你居然有这种特别的癖好?”花惜容下了一颗棋子,语气不屑的说道。 “阁下还是那么多言,其实,我只是对她觉着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曾相识?花惜容却冷笑一声,“好吧!爷闲来无事,索性让你见识一下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阁下真是无理取闹。”师缨如星空般的美目中凛然生辉。 “我敢打赌,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个表里不一的。”他拿着棋子,开始举棋不定。 师缨沉吟不语,然而脑海中却闪过“纯阴之身”四个字。 “别对她抱有什么好感。”花惜容忽然一子落下,却是赢了对方几颗子。 …… 夜风清寒,宫宴在一场闹剧中渐渐接近尾声。 三皇子又羞又恼地坐在席上,今日他可真是丧尽了颜面。 夏雪儿坐在三皇子身侧,依然是落落大方,楚楚动人,但目光望向苏墨后,带着三分寒冷。 此时此刻,闻人奕将自己肩头的狐裘披风解了下来,往苏墨的身上披了去。 虞染立在旁边却是羡慕嫉妒恨,拿着扇子晃了晃,语音不屑道:“有些人皮厚就是好,狐狸皮真是想穿就穿,想脱就脱。” “墨儿,累了吗?”闻人奕并不理会虞染,在一旁问道。 “累?如何不累?”苏墨浅笑,没有人会喜欢争斗不是? “抱歉。”闻人奕深深看她。 “你我本是夫妻,何必道歉?不过有人心情更是不好呢,因为我却是可以得到很多奖励不是?”于是,苏墨的眼眸扫过台子上那些价值不菲的奖励,涌出一丝愉悦心情,笑着走上前问道:“方才我赢了一局,怎还没有把奖赏给我?” 齐后见苏墨走来,立刻眯了眯眸子,面容违心的漾出一抹笑意,暗自咬牙道:“那些奖赏暂且不能给你,那只是第一场比试的成绩。” “哦?这么晚了还有一场?”苏墨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这一听已经心中雪亮,这是不愿意给她啊!宫里的幺蛾子还真是层出不穷。 然而齐后暗自腹诽,若非是因为你的缘故,也不会闹到这么晚?却是没有表现在脸上,淡淡道:“宫中规定,骑射之后本还有一场舞蹈比试。” “跳舞?”苏墨柳眉微蹙,声音平淡,却是对此有些不喜。 “不错,正是舞蹈,固然第一场比试你比雪儿略胜一筹,不过雪儿的舞蹈也是很好,你觉着可以胜过她?所以我建议不参加这第二场比试,而后你们二人平分这些奖赏。”皇后觉着这个折衷的法子最好,哪一方都不会得罪。 苏墨“哦”了一声,挑了挑眉,笑了,“平分?” 虞染也不由轻轻一笑,“居然平分?” 齐后却是努力放缓了脸色,娓娓道来:“妖姬,不是我厚此薄彼的打击你,但是自古齐国的女子比试都要文武皆通,在骑射之后还要有一场舞蹈,或者琴棋书画,这规矩宫中谁人不知?不过雪儿姑娘的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诗词歌赋,歌舞才艺,美名远扬,而今年的第二场比试正好是舞蹈,所以你可真的要与她比试?” 虞染却露出一丝冷笑:“比也可,不比也可。” 周围众人今日看足了戏,如今甚至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平日里这个时候已经很多人散去,但眼下依然还是围观着很多众人。 听到比舞,众人的眼中已经泛起血丝,心中隐隐兴奋着。 只有苏墨等人并不觉得如何惊奇。 这时夏雪儿已施施然走出来,她的衣衫风姿秀丽,爽朗优美,从容道:“皇后娘娘,雪儿愿意比试,雪儿虽然不才,但我自认为跳得不逊那位丁大家,与她不相伯仲,其他女人的舞技更是可以轻易比过的。” 有人听闻夏雪儿的话语,不由轻呼,“雪儿姑娘居然实力了得,舞蹈只是略逊于丁大家,看来一定有所依仗。” 夏雪儿这时候也是心大有不甘,眼神更为冷冽,其他人她可以不比,但是眼下与妖姬的比试她是绝对不让,毕竟事关她与三皇子的脸面。 这个妖姬伤了她夏家的长老,居然还逍遥法外,她当然很不甘心。 甚至当众羞辱了三皇子,不论如何,两个人间的梁子已经彻底结了下来。 在夏家她向来不惧争斗,如今,虽然还未舞蹈,但是她看得出对方在新妇的衣着上就显得逊色一筹。 毕竟,那种衣物怎么都不适合跳舞。 夏雪儿故作落落大方道:“不知道妖姬是否要比试一场?” 其他人立刻来了精神,不由笑道:“妖姬就算在骑射方面胜了一筹,但是在舞蹈方面,她定是要败了。” 其余皇子也是如此认为,一边围观,一边打着哈欠,不过比完这一场,他们就可以回去安歇了,今日折腾半晌真是说不出的疲累。 然而苏墨淡淡笑着,绝美的面庞如同皓月般生辉,曼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比了。” 皇后立刻笑道:“不比也好,既然是平手,那么奖励你们二人一人一半可好?” 苏墨眉宇间带着自信和傲然,“诸位见谅,我可没有说要平分奖励,第二场比试就是不比,我也是赢的。” 皇后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忍不住暗自腹诽:“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哪里比得上雪儿半点?” 夏雪儿冷冷一笑,眼中却闪过一道波澜,“在宫中不论什么事情都要有个规矩,妖姬姑娘今日已嚣张了一夜,难不成以为什么事情都能事事顺着你么?” 这时,虞染却是“嗤”的笑了一声,“真蠢。” “虞世子在说什么?”夏雪儿忍不住道。 “我说你很蠢!”虞染慢慢摇着扇子上前,神情慵懒地说道:“没什么比不上的,她本就是我金虞堂的妖姬,前些日子也就是她败了丁大家,若是每个人都要与她比舞,她岂不是很累很辛苦?我金虞堂的妖姬可是连风月泰斗张老都不去理会的女人,她的舞姿可是你这等人比得上的?” 蓦然,这一下变故不可谓不突然。 立刻有人惊诧愕然地抬头望去,叫道:“什么?她就是金虞堂的妖姬?” 皇后的眉间带着复杂的懊恼与不可置信,“难道她就是败了丁大家的那个妖姬?” “不错,正是,如假包换。”虞染低低说道,“她的舞姿无人能及,若有大家兴趣可以去我金虞堂看戏。” 这时,有什么能比虞染所说的事实更为有力,周围众人顿时一片喧哗。 绝色妖姬,何等倾城风流?何等妖娆魅世? 夏雪儿脸色一变,退后了一步,她不可置信地想着,对方居然是金虞堂的妖姬。 没想到自己居然又输了一次,而且没有比试就已经输了,根本就是最大的折辱。 三皇子正冷冷地望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的男女,清冷俊美的面庞闪过了一丝怒意,冰冷肃杀的凛冽之色从对方眼底一瞬而逝。 他冷冷道:“闻人奕,这次齐国的保卫之争,看看我们两个谁能笑到最后。” 夏雪儿亦同样暗暗地道:“闻人奕,妖姬,这次海域之争,看看谁究竟才是真正的赢家。” …… 翌日,苏墨一行人已经从京都出发,向三百里外的海域进发。 此后所有人抵达了一处平常的镇子,此地比起其他皇子镇守之处要更荒凉一些,其中人口也要比其他同样规模的镇子要少五六十万人,当众人进入主城门,眼前便出现一条笔直青石大街,一目了然,直直的通向了县衙。 街道两边是高大的坊墙,还有柳树桃树榆树,空气中清风徐徐,很是舒适。 虞染此刻慢慢策马,上前问道:“对了,闻人,这次宫里给了你多少银子?” 闻人奕淡淡道:“只有五十万两。” 虞染目光流露出鄙夷与不屑道:“区区五十万两银子,还是不够招兵买马不是?” 闻人奕沉吟片刻道:“齐国国库本来就是赤字,早已经空虚匮乏,只有一些前朝留下的东西可以充当脸面。” 苏墨轻笑道:“既然如此,齐国海域还真是凶多吉少?” 虞染笑吟吟地说道:“这有什么了不得,若是真的守不住了,不行就扔下此地,我们坐着船溜之大吉。” 苏墨眼中闪过不满,立刻斜睨他一眼,“真是胡闹。” 虞染立刻正色道:“对了,这次其他人驻扎在何处?” 闻人奕道:“兵营已经驻扎在城外,临近海域的地方,召集了当地很多武侯,还有一部分退下来的兵力,我们一会儿也要去那里统计人手。” 虞染轻轻叹息一声,流露出百无聊赖的神情,这些日子真是有些无趣。 若非因为妖姬的缘故,他哪里愿意留在此地? 远远的,一个妖孽美男目送众人远去,只见他俊美的的脸上染着几分淡淡的笑,略带讥讽。 在妖孽男子身边,夏枫望着虞染离去的方向,目中闪动着沉暗的光芒。 “怎么?还在想你的旧主子?” “不曾,不曾。”夏枫连忙摆手,眼前这个男人可是比虞染难对付多了。 妖孽男子昂了昂如玉的下颔,说道:“你那旧主子这一路怕是不太平。” 夏枫点了点头,目光跟着望去,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跟随在队伍远处,若不仔细去看,难以发现他的目的地与苏墨等人的相同,只是此人一路上换了三个岔路,左右绕着走。直到众人进入院内,此人猥琐的目光开始留意着周围的动静,随后躲在了树下。 “那人是何人?”夏枫摸着下巴问道。 “妖姬与闻人奕还有虞染,在齐国皇宫内得罪了很多人,反正此人是其中之一。”花惜容低低的笑声中,似乎隐约带着些讥诮和诡异。 夏枫不由为虞染的事情忧心片刻,接着道:“此人倒是很聪明,应该是熟悉本地的人,否则不会绕来绕去。” 妖孽美男的眸光潋滟,冷声道:“阁下的观察力倒是仔细入微,此人就交给你了,不准用法器,不准用兵刃,最快的速度把他拿下。” 夏枫虽不清楚他为何要如此吩咐,但自己必须照办不误,但见夏枫纵身跃起,拿起周围的砖石瓦烁如同暗器般洒出,一块红砖正击中那人的后脑上,那人立刻闷哼一声,躺倒在了地上。 花惜容双手负在身后,慢慢上前,踢了踢此人。 那人身子被他踢得面容朝上,花惜容端详了此人片刻。 此后,花惜容面无表情的扫了夏枫一眼,眸光闪烁:“夏枫,你不介意我戏弄一下你的旧主吧?” 夏枫嘴唇一抿,瞳仁中透出无奈的光芒,腼腆一笑,“在下不过是浮萍一根草,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只是在下不知道虞染何时得罪了您?” 花惜容慵懒地向后一靠,依着身后雕栏,笑意盈盈的目光正带着三分玩味地盯着夏枫,慢慢道:“其实他没有得罪我,我只是与一个人打了个赌,觉着在他身旁的那个妖姬肯定不是什么好女人,你那主子常常出现在周围,正是考验二人的好时候。” 但见夏枫蹙了蹙眉道:“你是说妖姬姑娘?她可是与闻人公子成亲了。” 花惜容一丝邪笑悠然挂在他的唇角,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邪魅,却是眸子一寒,“知人知面不知心,正是因为成亲了才需要考验不是?我只是喜欢唯恐天下不乱而已。” 夏枫看着他,不由面容有几分无奈。 他知道此人眼中一寒,心血来潮,那就表示肯定会有人要倒霉了。 然而,下一瞬,他眼前的花惜容变成了另一幅模样,正是被方才他砸中的那个人。 幻术?每个毛孔,每个细节都一模一样。 夏枫第一次见识到花惜容的幻术,实在是非常了得。 …… 在齐国几日,苏墨实在有些疲累,闻人奕时常在帐篷内与她行敦伦之礼,事后她就格外疲乏。 今日从午休后一觉醒来已是半夜,苏墨转身看着屋内,对此地的陈设还是比较满意,此地布置十分考究,虽然比不得金虞堂内部的富丽堂皇,华丽炫目,地上却铺着异域来的地毯,屋中正中摆着梨花木的坐榻,床榻前遮挡着紫铜屏风,案几放着一只矮脚香炉,里面点着熏香,正是白烟冉冉,氤氲弥漫。 她轻轻敲了敲天书,知道那少年在天书中一片浑沌,没有白日黑夜,也不知他在作甚。 然而,对方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看来也是在闭关修炼中。 凌晨的更鼓声缓缓响起,苏墨索性换了一个舒服点的睡姿,继续休憩。 这时一个人影已经匆匆走了进来,那揭开门帘的,却是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正是虞染。 “卿卿,闻人奕在哪里?” “他不在。”苏墨斜睨他一眼,觉着此人冒冒失失闯入屋子内,实在不该。 “闻人他去了哪里?”虞染一双狭长的凤眸流转,扇子轻轻放在唇边,优雅一笑,“我刚刚从营地内回来,有很多事情需要找他。” 苏墨不由深深打量了一眼虞染,此人口中说着无所谓,表现出漫不经心的姿态,但做起事情的态度却丝毫并不马虎,她沉吟片刻,认真地道:“他去当差办事了,你若有事只要在书房等着就可以。” 虞染却是不肯离去,忽然凑在苏墨身旁,“妖姬,你觉着这次出来是不是有些太顺利了?” 看着对方难得一脸认真的模样,苏墨答道:“不错,似乎非常顺利。” 虞染轻轻合拢扇子,眸色从容道:“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觉着三皇子那里肯定会有些手腕来对付闻人奕。” 苏墨懒懒地坐下身子,“我也一直在等,只可惜还是没有等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虞染深深看她一眼,见到少女那红色的唇无比惑人,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喜爱之意。 “对了,卿卿,在此地可是习惯?”他情不自禁地出言问道。 “还好。”她淡淡凝望着他,毕竟她从来不是大家闺秀,她前世也是风餐露宿过的,只是不习惯他一本正经的口气。 “其实我与闻人奕早就习惯了东奔西走,若是你跟着我们,日后肯定也是如此。”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只要能多少分担些什么,莫要成为负担就好。”苏墨淡然回答。 “可惜闻人奕那小子,身份复杂,实在是很多事情,只好苦了你了。”难得虞染厚着脸皮,却是说了一次正经不过的话题。 正说着,外面一支黑色羽箭,带着剧烈呼啸的飕飕声,钉在了窗棂上。 那箭矢尾部已点燃一团火焰,映得屋中一片光亮。 “小心。”虞染疾如闪电般一把将她拉过,不由分说地带到紫铜屏风后面,却是对苏墨叮嘱道:“你在这里待着,我先去看看。” 说着,虞染已经纵身而出,凛然出尘。 院内,一道身影越过,那蓝衣男子腰肢挺得笔直,就像一把剑。 他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与平日里慵懒的模样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西院中有人发出了一阵阵啰响,还有竹哨的警告声,随后便出现了一阵骚动,周围的动静已惊飞了枝头的鸟雀,张开翅膀扑棱棱地在树梢飞起,最后在夜空中盘旋。 苏墨顾不得躲藏,也一同追了出来,立在院中与虞染一同看得清清楚楚。 院子内一阵火光与一股黑烟从东南方向冒了起来,借着风向,很快就已经火势汹涌,众人都忙于救火,虞染则是不妄动,冷冷道:“贼人这是来烧院子的不成?倒是知道如何点火。” 苏墨凝眉,“那里是厨房,暂时有几石粮草,难道是来烧粮草?不该去烧些机密的信笺?” 接下来厨房内已经燃了起来,苏墨与虞染刚刚赶去,只见一个陌生而高大的瘦脸男子飞快地出来。 他健步如飞,向后院无人处逃去。 四名武侯向男子猛追而去,却发现此人轻功极佳,一丝冷意从虞染的眸底倏然闪过,虞染立刻亲自追去,苏墨也连忙接着一同追去。 府前府后都是一片混乱,救火的人与逃命的人互相碰撞着,踩踏着,木桶摔落在地上,而火势蔓延更为迅速。 只片刻,整个衙门的府邸已经完全被浓烟笼罩,涌来无数的侍卫救火。 远处三皇子的几个盯梢瞠目结舌的瞧着,暗忖他手下何时出了如此利落的人物? 一场火点的那叫一个气势滔天,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而且对方跑起来那也是一个“快”字了得,众人忽然觉着自己以前忽略了一个人才。 巷子里,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前面飞快地跑着,后面一前一后正追着一个蓝衣男子,与一个红衣女子。 “站住。”虞染纵身一跃,目光冷冽。 “他进了林子,小心些。”苏墨一同追去。 那人却闪身进入了一个林子内,身影如鬼魅一般,虞染凝眉,忽然拉住了苏墨的袖子,两人放慢了脚步,放开神识,在此地小心寻找。 “在前面。”两人同时寻到了对方的踪迹。 然而,身子忽然一陷,两人一同落下,跌落入一个陷阱。 “啪”“啪”“啪”。 几处机关连续启动,二人的手脚全部被禁锢住,只有两人的头露出在地面上,一眼望去就像被活埋了的模样。 苏墨蹙了蹙眉,她看出这机关绝不寻常,与缨的手法如出一辙。 至此,那高大的瘦脸男子笑着走了出来,半蹲在地上道:“两只兔子落网了。” “阁下是何人?”虞染镇静的问道,低低的声音中隐藏着一股微不可察的恼意。 “只是一个心血来潮的人。”男子轻轻拍了拍他的面容,却被虞染避开来。 “阁下有什么目的?”苏墨也凝视他半晌,接着问道。 “目的?你们二人在这里,看看你们能不能活着离去。”那人的腔调有些慵懒。 “喂,有本事放开我,我们两个一对一单挑。”虞染傲然斜睨着他。 “啧啧,染公子,你的本事就是一个动字,你的笔,你的舞蹈,你的身法,你的符篆,只要你不动,就像一个没用的人,还有你的激将之法对于我来说没用的。”那人轻飘飘的说着。 “既然如此,让我来。”正说着,苏墨立刻调动神识,数只翩然蝴蝶飞出,隐隐带些肃杀的味道。 一只只蝴蝶向着前面那男子身上炸起,怎知对方身形诡谲一变,一个铁板桥落下,又霎是潇洒的腾空而起,纵身一旋躲避开来。 好一个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男子一边闪避,一边冷笑一声道:“妖姬姑娘虽然手脚被束缚住,还是有些本事,不过这些对于我来说却是无用的。” “那就再试一试这个。”她再次让飞针而出,银色飞针幻化出一片银色光晕,交织穿梭,怎知对方的身手更是变幻莫测,蓦然出现在一丈开外,而在他身前居然出现一个透明盾牌,遮挡的密不透风,就是飞针也无法穿透。 一怒之下,苏墨神识一探,两只傀儡兽出现,男子轻笑一声,左右闪避。 机关兽固然力大无穷,横冲直撞,男子伸手按住木兽的颈部,飞速弹起一跃。 却是撮指如喙,一出手就点中了傀儡的关节要害。 当男子看着身侧两只瘫痪的木兽,笑容略带妖媚,“不过如此罢了。” “阁下的身手我已经试探出来,看来阁下并不想杀我们,那么你要把我们囚禁到什么时候?”苏墨面容并不见任何气恼,再次低低问道。 “哦?我的确不会杀你们。”男子双手抱臂,发现这个女子也是有些小聪明。 “不错,凭你的身手若是要杀人,肯定是不需要等到现在。”虞染接着问道,“阁下究竟有何目的?” “目的么,你们就在这里待着,说不定就会有人救你们出来,至于他什么时候出现,本公子就不知道了。”那男子微微一笑,却是直起身子,纵身腾出三丈之远,身形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夜色越来越暗,二人在深林当中,一片寂静,声音无法传出去,也恐怕一日两日不会有人过来,两人跌落在一个坑洞内,离得很近,夜色虽冷,虞染却能感到近在咫尺的温玉软香。 眼下如果没有机关扣着二人,怕只是一个浪漫的夜晚,与喜欢的女人近距离坐着,身侧夜风袭来,带着少女的淡淡芬芳,耳畔隐隐传来少女恬静的呼吸声。 感觉到少女因为试着挣脱机关,侧头靠着他的肩膀,又在他的怀中钻了钻。 可惜她操纵着飞针去破坏机关也是依然未果,不由累得香汗淋漓。 饶是虞染现在眼观鼻鼻观心,平日里心定如山,心如止水,但也忍不住开始思绪纷飞,气息不稳。 感觉到少女侧着眸子,低垂面颊,却蹭过他的面庞,两人面贴着面,肌肤擦过,顿时虞染内心涌出一股热浪,直袭丹田。 被困在这里究竟是福是祸?虞染心中有些难以琢磨,眸色深沉地道:“卿卿!这次出现的敌人似乎很了得,我们两个居然被困到了这里……看来我们孤男寡女也要共度一夜了不是?” “别再嘴上占便宜了,想办法离开就好。”苏墨凤眸微眯,眼中有精光掠过,慢慢扫了他一眼。 “我可是黄花男儿,你却是有夫之妇,我们两个在一起,究竟是谁更占便宜?嗯?” 他低声说着,薄唇已是轻启咬住了树上落下的一片叶子,吐在旁边,又接着咬住一片叶子。 “你做什么?”苏墨冷冷看他。 “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第082章 相濡以沫(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7 本章字数:6484 虞染用口衔了一会儿叶子,忍不住抱怨道:“啧啧!还真辛苦,妖姬姑娘,可否用你的神识操纵飞针打落一些叶子下来。” 苏墨红唇轻启,斜睨着他,“这些叶子难道与我们离开有关?” 虞染抬眸对她眨了眨眼睛,露出几分揶揄的神情,“几片树叶能有何用?你倒是高看我了。” 苏墨懒得浪费气力,“如此那就算了。” 虞染连忙道:“等等,反正有用,很有用的。” 苏墨斜睨着他,却撞到一双深幽的眸。 她问道:“真的?” 虞染神色认真地对她说道,“记得要大片一些的叶子。” “下不为例。”苏墨用神识操纵飞针,一阵穿梭后,飞快袭卷起一片树叶重重的浪花,大片大片的绿色树叶已通通落在了她的周围。 “很好,很好,就要这样的。”虞染用唇把叶子放在自己的周围,只要低头就可以够得到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避开有风之处。很快,他叼过来的叶子已经有了很多,周围都是绿色茵茵,青色草地,倒也是清爽干净。 目光凝视着虞染的作为,只见他那漆黑深邃的瞳孔如宝石闪了几下,苏墨觉着实在不明白他的意图? “卿卿,是不是觉着本公子很神秘?”虞染忽然抬眸笑着问道。 “鬼鬼祟祟,废话真多。”苏墨不再理他。 “你居然嫌弃本公子?你真是伤了我的心,这些可都是给你准备的。”虞染美目流转。 她索性侧过头,开始慢慢的自己想办法,暗自琢磨着。 心中暗暗凝思如何离开此地,若要自救的话,可惜神识只能操纵刻画阵纹的东西。 若要求救,偏偏她无法求助天书少年,一旦他完全闭关之后,就更是无法把他叫出来。 闻人奕更是不可能到这里,此地是林子深处,白日里恐怕都很少有人过来。 苏墨顿时一阵无语,若是过些时辰,可能真的会有糟糕的事。 而且一个人无论如何强大,都是有生理需要。 小解,睡觉,饮食。 虽然她的天书中应有尽有,却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炼器的材料罢了。 食物与水都在天书少年那里,那一片不属于她自己的空间。 此后她思索了很久,偏偏未果。 不过既然对方不杀他们,那么倒是不用担忧自己的性命。 可最初为了试着打开机关,苏墨已经费劲了心思,如今她的汗水顺着额头滴落,渐渐一身淡红色的碧水绸衣已经完全被汗水湿透了,薄薄的衣衫贴在苏墨单薄而美丽的身子上,看上去显得少女有些楚楚娇媚,可惜苏墨已越来越累。虞染的体力倒是绰绰有余。 “有些冷啊!”一阵寒风袭来,虞染忽然身子哆嗦了一下。 好在机关只是卡住手脚,还有内力可以施展,只是说起来,他堂堂无双城的虞世子何时遇到这么悲催和辛苦的事情? 苏墨也是冷得瑟瑟发抖,却是咬着嘴唇没有说话。 如今手脚被束缚住,就算她从天书中弄出衣服,也穿不到自己的身上。 虽然比起寒潭的水,比起寒冰玉,这寒意不算什么,但也需要内力或者灵力来抵御。 淬体期只是身体要比其他人强悍一些,不易生病,但必须到凝脉期后,方才有更多的灵力提供。 今晚是月初,已是后半夜,一轮弦月当空,月色清寒,空气越来越凉,周围感觉越是寒冷。 不知不觉,她忍不住靠近了对方几分。 “这种临海的地方,夜里很冷。”虞染轻声说道。 “是很冷,不过我还能承受。”苏墨坚定的说着。 “女孩子的身子最是宝贵,不能轻易受寒的。”虞染漆黑的眸子里浮起了淡淡的温暖,不禁对着苏墨说道,“妖姬姑娘,不如你再靠过来一些,我们贴近一些,我施展内力给你取暖,你先保留着自己的实力。” “施展内力,这样子会很辛苦。”苏墨说道。 “反正你我都是冷,我先运功取暖,我累了就换你。” 苏墨迟疑了片刻,半晌方才点了点头,虽然心中不情愿,但是念在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非常时期自然是非常对待,于是身子贴近他几分,顿时感觉到了一阵暖意,眼前的虞染就像是一只散发着浓浓热气的火炉,她只要眼观鼻鼻观心的把对方当成暖炉就是了。 虽然靠在“暖炉”的怀里,苏墨的心中却觉着闻人奕要是能寻来就好了,忍不住抬眸问道:“对了,这几日冰狐都跟着阁下,那冰狐呢?” “以后还是把冰狐带着身边的好。”虞染有些无语的看着她,“我会交给你的,那狐狸有时候还是有用的。” “这些日子,你似乎欺负它欺负得很高兴?”苏墨美眸如水。 “哪有啊?”虞染心虚的侧过脸庞与眸子。 如今,大男人欺负一只“弱小动物”总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 尤其是被喜欢的女人知道此事,更是没有颜面。 随着他轻轻的转眸,那微凉的嘴唇也似有若无的蹭过她的嘴唇,柔柔的,甜甜的,引得虞染的身子一僵,同时感觉到苏墨也是微微一颤。他没想到一个不经意的碰触居然让自己有种说不出的悸动,与他以往故意占便宜的感觉截然不同,原来自己对她也有了不一样个感情,让他感到心中高兴的是,对方似乎也有羞涩的反应。 今晚还真是又痛苦又美好的夜晚啊! 痛并快乐着! 远处,银色月光的倾泻如水,透过一株株的参天大树。 林中有一棵高大的古树,周围树干上趴着的萤火虫散发着莹莹的光芒,整棵树都映照的柔和了,只见头顶一道道银色冷月的辉光倾泻在妖孽男子的身上,衬着男子一身华丽无比的长衫,在男子面庞镀了一层旖旎玄妙的光芒,有些尊贵,有些高雅,有些妖娆,也有一种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感觉。 在飘扬的风中,那名邪魅高贵的妖孽美男正懒洋洋的靠在树上,确切的说是坐在树顶上,一脸冷漠的望着陷阱处发生的一切。 旁边一个穿着渔网般服饰的清秀的男子正一脸煞白。 看到染公子的现状,他实在是心有余悸。 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也能看到染公子吃瘪,这个花惜容实在是太可怕。 “夏枫,你在心疼那个旧主人不是?”妖孽斜睨了他一眼,眸子里满是媚色。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夏枫连忙摆手。 “不过这些日子我对你很满意,你做事情很有条理,比起那四个只知道聒噪的女人实在要好很多。”妖孽美男慵懒地坐在,一条腿屈起,一条腿舒舒服服的放平,嘴唇勾起迷人的弧度。 “爷,那是我份内的事情。”夏枫立刻高兴地回答。 妖孽美男淡若清风地说道,“养三个女人应该是很辛苦的。” “辛苦,当然辛苦。” “从这个月开始,每月涨你一千两银子。” “什么?爷要给我多加一千两银子?这……这可实在是太好了。”夏枫欣喜若狂,他还真是找了一个超有钱超大方的主儿,就是染公子虽然财大气粗,但是也不会随随便便涨银子,更没有常常夸奖他,真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欢喜着,欢喜着,他忽然心头一凛。 那个,不行,他不能没有气节。 他只是身在曹营心在汉,绝不能为五斗米折腰。 不知为何,能得到眼前男子的肯定,他就是有些高兴,有种遇人赏识的感觉。 透着月光,花惜容的眸子慢慢凝望向他,眸光微闪,如夜色下的绝世妖魅,眼睛下的泪痣更显得妖娆,只淡淡的勾了勾嘴唇。 …… 靠着温暖的“暖炉”,果然是温暖无比。 缓缓闭眼,苏墨居然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蹭了蹭,又换个舒服的方向,嘴唇轻轻的抿了抿。 看着苏墨那美丽恬淡的睡颜,虞染的脸色渐渐变苍白,大量内力的流逝让他渐渐疲惫,但见俊美的脸庞上依旧带着笑,试着将少女更是紧贴到他的身上,两人紧紧靠在一起,就像情人在夜里轻轻依偎,他慢慢抬眸望天,心中颇为感慨,这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淡淡的微风袭过他的面庞,俊美的容颜更显清俊。 夜晚愈来愈冷,但虞染目光扫过周围摆好的大片树叶,正看到一滴滴露水凝结在上面。 慢慢滚动着,积少成多。 渐渐的,他的嘴唇带着一抹淡淡的浅笑。 随后内力流逝越来越多,体力愈发不济,他慢慢的阖眸,终于陷入沉睡。 清晨,感觉身旁的人轻轻动了动。 虞染立刻睁开了眸子,本能的想要活动一下身子,却发现完全是不能动了。全身的骨头几乎要散了。 懵懵懂懂的,他这才想到二人的处境,虞染侧眸立刻感受到贴在身前的少女。 她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雪白的面庞有种无忧无虑的神采。 虞染这才一惊,想起她实际的年龄,真是与平日里表现的不同呢。 这个女人总是给人一种超乎年龄的冷静。 “闻人,闻人奕……”苏墨还未完全清醒,低声嗫嚅,姿态与神情中多了一股非常可爱的女儿媚态,好似姑娘轻轻撒娇一般。如江南曲调般好听糯糯的声音这会儿有些低沉微哑,虽然声音并不清澈,这时听起来却是多了一些魅惑的磁性。 虞染凝了凝眉,幽深的眸子有些黯淡,这个女人居然是这样给闻人奕撒娇的? 真是可爱!闻人奕那小子估计常常把持不住吧。 尤其大清早的,男人正是最兴起的时候,听到这种话语真是……咳……如沐春风的折磨。 他仰天一叹,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忽然又是羡慕闻人奕,又是气恼闻人奕,典型的羡慕嫉妒恨! 若非他先发制人,先行一步,这姑娘怕是根本轮不到他的觊觎,更不会投入闻人奕的怀抱。 这时苏墨忽然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呢喃道:“好渴,水呢?现在我想喝水。” “你渴了?要喝水?”虞染连忙问道。 “嗯!”苏墨眉头凝了凝,抬起头,还未睁开眸子,只轻轻应了一声。 “稍等。”虞染连忙侧过身子,轻轻垂眸衔起自己放在身旁的一片叶子,小心翼翼地咬在牙齿上,接着小心的慢慢衔起,非常缓慢,非常缓慢,且非常平稳的送到了苏墨的嘴唇前面。 这时苏墨微微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视线当中出现一个蓝衣男子的身影,先是一诧,半晌方才反应过来,原来此地是林中陷阱。 而她并非与闻人奕在一起,却是与虞染一起被困在了陷阱内。 她依稀记得刚才口渴难忍,正问闻人奕讨水,而唇边确实有一些水的清甜气息。 可她心知虞染与自己一样被困住了,现在哪里有水? 莫非是幻觉不成? 随后,苏墨尴尬的发现虞染唇边叼着一片树叶,正是昨晚她用飞针打下来的,一滴滴的露水顺着那一片绿色的叶子慢慢滴落,她的目光连忙向周围望去,每一片叶子中央都凝聚了很多水珠。 此时此刻,苏墨心中方才明白为何虞染说这些树叶都是为她准备的。 一个人若要生存,五行首先不能缺水,修行者当然也不例外。 这一时刻,苏墨心中当然有些感激之意,在她想到如何离开的时候,对方想到的却是给她准备一些露水。 而后两人养精蓄锐,等待的时间就长一些,获救的机会就更多一些。 “再喝一些?”虞染接着问道。 “我自己来。”苏墨立刻抬起盈盈水眸。 “叶子都在我这里,你够不到。”这时虞染再次衔着一片树叶,口齿不清道,“张嘴。” 横竖都要张嘴,苏墨凝了凝神,嘴唇却咬到叶子的另一头,两人的距离很近,鼻尖甚至可以碰触在一起,苏墨目光凝视着对方,直到虞染松开,她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就发现沾满露水的叶子很滑,自己嘴唇无法动弹,嘴唇微微的一动,叶子便落了下来,还真是前功尽弃,苏墨终于一下子泄了气。 她沮丧的发现果然一个人很难喝到水,除非有人能喂她。 虞染“嗤”的一声,忍不住轻笑一声,“罢了,还是我喂你喝吧。” 苏墨琥珀色的眼眸眯起,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 只见两个人嘴唇对着嘴唇,女子白皙如玉的脸庞映着阳光,近距离下每一根眉毛都看得清楚,鼻尖都泛着白玉般莹润美丽的色泽,二人看似极度亲密,中间的距离却又连着一片树叶,虞染侧过脑袋,将口中的树叶慢慢倾倒,叶片上的露水顺着滑落,苏墨张开嘴唇接着把叶子上的露水全部吮入口中。 当虞染把一片叶子的露水送入苏墨的口中后,额头已经微微泛起汗水。 甚至一滴汗滑下,向眼眸落去,男子那浓而黑密的睫毛微微翘起,汗水悬挂在他的睫毛上,他飞快地将那一片树叶吐出,只休息了片刻,再一次衔着一片树叶而来。 而苏墨已经看出他一夜都没有完全休息好,惨白的脸色显露出他就是睡着也依然在释放内力。 而她昨晚靠着他,浑身都是对方的气息,虽不舒适,却很温暖。 此刻,她已沉默无言,一句话也不说。 她默默的张口接过虞染送来的露水,双眼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虞染的动作,慢慢的配合着他。 两人小心翼翼的动作很是辛苦,也很疲累。 稍有不慎,嘴唇便会真的相触。但虞染居然破天荒的并没有占她的便宜。 接连喝过十几片叶子,苏墨已经不觉口渴,喃喃道:“染公子,你比我要辛苦,现在我帮你。” 虞染一笑,并不客气,他叼起叶子,苏墨接过,而后送入他的口中。 看到虞染喝下一些露水之后,苏墨方才微微舒了一口气道:“染公子,虽然有水,但是却没有食物,对方寻到的这个地方又很偏僻,一路上越过了三五道溪流,就是犬类也闻不到我们的气息,我们顶多可以支撑个三五日。” “无妨,我想闻人奕肯定会找人四处找寻我们。”虞染摇摇头道。 苏墨忽然问道:“对了,你饿不饿?” 虞染喃喃自语道:“不饿。” 语落,虞染的肚子里便发出了“咕噜噜”的叫声,声音虽然不大,但苏墨与他靠的太近,自然苏墨也听到了,虞染不由目光极其沮丧的垂了垂,眼眸看向自己的肚子,极不自然地低语道:“真不争气。” 此刻,苏墨目光看向周围树木,似乎有人砍伐的痕迹,觉着安全离开此地应该难度不大。 两人依然贴在一起,白日的温度已经渐渐升起,两人也没有太寒冷的感觉了,忽然远远的便听到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苏墨与虞染的面容立刻流露出一些喜色,苏墨已经在心中大概的估略了一下,这次来的人大约有二十多人吧! 忽然能来这么多人,一定是闻人奕带着武侯与侍卫们来寻他们了。 苏墨心中微微欢喜,然而直到看到很多人出现在视野里,且都是不认识的人,甚至都是一副来者不善且是杀意沸腾的样子,虞染和苏墨不由相视一眼,两张面容急速冷了下来,眸色一沉,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无奈与苦涩。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更,下面师缨正式出来与女主碰面。 第083章 救星师缨(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7 本章字数:6758 “呼呼,终于寻到了。” “很好,很好,妖姬与虞世子居然都在这里。” “头目,我们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们两个居然都掉到了陷阱里面。” “好机会,这次终于可以抓住他们了,这下子我们的功劳可是最大。” 苏墨的眉头微微跳了跳,听闻他们的话语,显然来这里的不止一批人。 当然,其中一人正是昨夜在衙门不远处盯梢的,昨晚他看到自己的手下居然引着虞染与苏墨来到这片深林中,之后三个人再也没有出来,他觉着不妙,立刻告之了上面,随后就带着一群人寻来,没想到看到的居然是这样一幕情形,尤其看到虞染与苏墨无法动弹的模样,看来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有人拿着画像来到二人面前,接着对照了一番,神色无比认真。 “没有错,的确是妖姬与虞染,不枉费我们在林子里找了许久。” 见状,苏墨露出淡淡的笑容,那画像一看就是出自绘画名家之手,而且此人一定是在皇宫中见过虞染与苏墨的人,那画像与寻常通缉犯的画像寥寥几笔不同,何况苏墨与虞染都是绝世之姿,世间人难描难画,但那神容样貌的绘制倒是有七八成相似。 此刻,苏墨飞起的眼角媚若春风,知道这些人定是有备而来。 若是自己没有猜错,与三皇子和夏雪儿必然大有关系。 而她接着用神识听到了一阵动静,还有一部分冷兵器挥砍草丛枝叶的声音。 这次来的众人与先前不同,这些人的脚步整齐轻盈,一听便是训练有素之辈,人人内力充沛,精神气足,且是先天顶峰。 苏墨惑人的嘴唇勾起,眉宇浮起一抹浓浓的艳色,喃喃道:“没想到居然有四十人整!” 四十个训练有素的先天杀手,在不知道自己深浅的情形下来对付她与虞染两人,这确实是对她够重视。 虽然苏墨并不会把四十人看在眼里,甚至以为绝对不会有这么多的敌人出现在林子里,然而还是低估了对方,或者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她这次是判断失误了一次。 若非自己与虞染的模样实在让他们出乎意料,大概对方还要寻一批帮手过来。 只见众人一个个神色兴奋,双眸圆睁,有人手握兵器,有人摩拳擦掌。 最后把落入陷阱内的虞染与苏墨团团的包围起来,并未轻举妄动。 直到等到一个黑衣男子的到来。 而后一部分人立刻站在黑衣男子的两侧与身后。 个个神色肃容,手握刀剑,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命令。 那黑衣男子出现后,他的语调与众人不同,并非常用的齐国官话。 苏墨的目光望去,目光带着华艳惑人的气息,慢慢地停留在黑衣人的身上,她凝起眸子,却忽然依稀想起自己前世见过此人,至于究竟是什么地方?苏墨思忖半晌,方才想到她当年在韩国宫殿内见过这个人。 他应该是韩国人,而且此人暗地的身份她也知道,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于是,她眯了眯眸子,神色非常淡定地道:“你们是谁?” 黑衣人慢慢看了她一眼,冷冷出声道:“我们是谁都没有关系,只要你乖乖的在这里受死就行了。” 苏墨忽然优雅一笑,美眸闪耀着迷人的光芒,带着顾盼神飞的浅笑,不紧不慢地道:“若是你们放过我们,我可以给你一些贵重的东西,比起这次的任务来说还要珍贵百倍千倍,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金虞堂富可敌国。 固然眼前的妖姬美色惑人,但他们显然对报酬更有兴趣。 金钱,权利,美色,总有一样是世人喜欢的。 看到众人意动,苏墨绝美的笑容勾起,接着问道:“阁下不考虑考虑吗?” 很快黑衣人冷哼一声,冷冰冰说了几字,“我只要你的命。” 依然是带着一些韩国腔调的话语。 苏墨这时已经在心中完美剖析出了一些结果,眼前黑衣人是个隐隐透出一股血腥气息的男人,此人应该杀伐果断,手腕狠辣,对付敌人绝对不会手软。且对于苏墨有没有宝物的事情不屑一顾,显然此人是一个心性冷酷之辈。当然她在这种不利的情形下只有利用人的欲望,使用攻心之术,偏偏这种人是非常棘手的人,或者说美色金钱都很难打动他那坚韧冷酷的心。 “为何?”这时苏墨故意眨了眨眼眸,装作不解的模样。 黑衣人立刻冷笑一声,生硬的说道:“真愚蠢,就是因为你们二人,我的兄弟现在已经一动不动,几乎成为废人,他对我说过一定要你们十倍奉还,所以这次我方才亲自出手,你们两个绝对没有希望逃走。” “哦?原来阁下就是夏家长老的兄弟?”苏墨美眸流转,浅浅一笑问道。 “不错,他是我兄弟,不过我不是夏家人。”黑衣冷冷说道,“何况夏家的人从来没有一位长老被这般毒打对待,只要你活着就是一种对于我兄弟的侮辱,所以你必须死。” 只听旁边一人问道:“对了,这个虞世子杀不杀?此人身份有些麻烦。” 无双城!黑衣人立刻沉吟着,目光有些犹豫。 此人实在身份棘手,本来留给其他人对付就是了,而他也很想借刀杀人。 然而,虞染冷冰冰地道:“你们若是敢动她一根毫毛,我虞染发誓,无双城所有的一兵一卒,就是追到天涯海角,都会追杀你们全家,让你们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打了一个寒噤,黑衣人立刻冷冷道:“既然如此,阁下也一起死好了。” 只见虞染表情坚毅地道:“你们不如先对付我,再对付她。” 世人无不看重自己的性命,苏墨不由凝了凝眸子,“虞染,你何必呢?” “闭嘴,听我的。”虞染语气毋庸置疑。 苏墨不由侧首看着虞染,凝视了他良久良久,缄默不语。 虞染则挂着宠溺的淡笑回视着苏墨,“卿卿放心,就是能陪着你一起死,又有何妨?你若死了,我活着有什么意义?” 苏墨心中顿时一怔,不由想起师尊剑阵中闻人奕也是如此, …… 远处,树上的妖娆美男子唇边发出一声轻笑,放下身侧一个木制的千里镜,他慢慢伸了个懒腰,已忍不住喃喃道:“这两个人倒是会折腾,现在又引来这么多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夏枫的脸色颇有些难看。 虽然他神识强大,但太远也看不清楚,听不清楚,又不能擅自离去。 “年轻人,要举重若轻,从容淡定。”花惜容慢慢扫了他一眼。 “是是。”夏枫不觉着淡定,只觉着蛋疼。 “嗯,看样子那个黑衣人应该有些本事,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淬体期的高手,快要达到凝脉了。”花惜容的指尖轻轻抚过光洁的下巴,声音如焦尾琴般清澈悠扬,淡淡道:“夜里我与这个妖姬交过手,按照这个妖姬的实力应该可以搞定。” “她可以对付这些人?”夏枫急着问道。 忽然花惜容又沉吟片刻,想起妖姬的手段似乎与当日苏家四少的手段一样。 而且妖姬跟着闻人奕,而苏家四少也跟着闻人奕。 他沉思之后,觉着妖姬大概是苏家的什么人吧? 这时花惜容换了个舒服的姿态,深深凝望着远处道:“如果那两个机关傀儡还在的话应该可以搞定,不过已经被我给毁了。”他目光有些冷冰冰的说着,似乎在等着看热闹。 “公子……可她被机关绑住了。” “是啊!只可惜两人都被绑住了,现在只有绑着的孩子好挨打。” “那个……不如我过去。” “还有你,哪儿都不许去。”花惜容邪魅的笑着,淡淡说道,“否则我就掐断你的脖子。” 夏枫顿时感觉身子很冷,这个男人的确杀人不眨眼的,而且言出必行。 此刻,花惜容接着妖娆一笑,眸光却是冷冷淡漠的道:“其实无双城的世子也没有那么的不堪,总有一些特殊保命的法子,只可惜被绑住了而已,但是这世上又没有百分百的安全保障,如果对方投个毒放个火什么的,或者就让对方在这里一直饿着肚子,最后也只有等死的份儿。” “师缨啊师缨,你会不会及时赶过来?这两个人若是死了,可不关我的事情,都是你的错。” …… 另一厢,已是剑拔弩张的气氛,众人拔出刀剑,对着陷阱中的二人。 黑衣人上前道:“临死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这时苏墨依然表情惑人,神色慵懒傲慢,漆黑长发在颈侧飞扬,显得妖娆万分,她忽然淡淡道:“阁下确定真的要杀我?难道阁下不问问我的身份?” 这时候,苏墨口中说的却是非常纯正的韩国言语。 苏墨的声音清幽甜美,唇边带着淡淡挑衅的笑容,眼神也与韩国女子的柔媚相似,语气恍若韩国女子的娇嗔,“是韩王让你来的吗?” 霎时对方的脸上的神情变幻不停,黑衣人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提起韩王,此刻他甚至发现妖姬的神态也变了,虽然对方不能动,但是她的口吻,还有她的一笑一颦居然像极了韩王! 难道她真的是另有隐情? 他忍不住猜疑她可能是韩王的人? 黑衣人已经呆住了,连虞染也呆了呆。 “其实,我在韩王那的密室见过你,你这次出来杀我大概是擅作主张吧?”苏墨的眼底似乎闪过一抹妖娆的怒色,想她前世虽然知道此人是在替韩王做事,而且他出现在此地,或许也是韩王的命令,而她大胆的伪装出一个身份,彻底的蒙蔽此人,作为一个善于伪装的女人,她很快就沉浸在新的角色当中。 毕竟,她当年也曾经做过韩王的妖姬,知道一些秘密。 男子面容一僵,“妖姬,你在说些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如何不知道?你一定是来看看齐国现在的状况如何了?毕竟妖孽出现,天下大乱的事情已经引起很多的注意,我来此地当然也是这个目的。”她红唇轻启,妖媚轻笑,“不过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韩王对我不信任,根本就不相信我能完成任务,不过韩王从来都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或者他另有安排,所以又派了阁下过来是不是?”她神识分出一缕,已经在检查天书中还有多少可以操纵的武器。 蝴蝶先前对付那个人用了太多,目前只有二十五只。 飞针损害了十几枚,几乎不能用。 雌雄双剑可以用,但一次对付不了这么多人。 机关傀儡兽已经损坏,完全不能用。 可恶,真是可恶,她现在该怎么做? 苏墨的脑海中浮现了十几种计划,最后都被否定,眼前的黑衣人实力相对很强,而她的法器太少。 今日若是她毫发无损,明日就要铸造无数的法器带在身边。 这时黑衣男子冷峭阴寒的面容如染上了一层冰霜,唇边不可置信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与你一样,不管你信不信,但是你如果对付了我,我想绝对会后悔。”苏墨依然笑容淡然,目光镇定的看着黑衣男子,知道自己只能拖延一时,希望这一时就已经足够了。 男人彻底迟疑了,他望着苏墨的目光审视了很久,不知道该不该出手。 “去死。”忽然苏墨轻柔惑人的声音里夹着一股冷酷杀意,虽然昨天的神秘男子自己没有办法对付,这些人,她就是拼出命来也要对付。 语落,苏墨那修长美丽的指尖一弹,神识顿时大开,二十五只蝴蝶飞速而出,每一只都尽量安排在最大可以利用的地方,譬如两三人之间,她要最大限度的让敌人失去战力。 “轰隆隆”,爆炸声响起,火力全开。 周围的树木亦被炸飞开来,一片血肉模糊。但见火苗跳动而起,四面的树木已被火卷的热风腾腾而燃。 苏墨眯着眸子算计着,三十人,三十五人,四十人,四十五人…… 很好,很好,对付了几乎所有的战力,只有三个人是轻伤,还有那黑衣人目前无损。 苏墨立刻调动雌雄双剑,飞快向男子刺去。 那男子纵身跃起,拿着盾牌抵御,只见青色小剑霎时变成两柄,左右围绕。 黑衣人虽然躲开来,但不由得大惊失色,“我那兄弟说你的蝴蝶了得,没想到法器也是如此厉害,这雌雄双剑一定是四阶中品灵具,不过对付我却还是略逊了。” 语落,那小剑已经刺入他的后心,然而对方身上居然穿着一件极品鳞甲,苏墨的剑只是随意寻找的成品小剑打造,品质寻常,所以并未完全刺透。 黑衣人脸色一青,冷冷道:“此时此刻,你们必须死。” 语落,黑衣人还是冲过来,动作起来如雷霆出击,手中长剑凌厉迅疾,已是直接刺杀而来。 迎面,正是一股凛冽的剑风骤然袭来。 苏墨瞳孔里看到那剑越来越近,暗恨今日那个毁灭她两个机关傀儡的人。 否则现在输的一定不是自己,却已感受到那剑锋刺向自己的额头。 与此同时,虞染无比的怒意,已引发了全身上下雷电的气息。 高处,那妖娆男子一笑,“啧啧,终于舍得出手了,虞世子这一招很是了得,就是事后怕是要昏迷十天半月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传来一声好听的男子声音,“住手,阁下是何人?此地可是我的地盘。” 随后,只见一个机关手臂拦阻住黑衣人的剑,黑衣男子抬眸,却看到一个木头机关人。 “找死。”黑衣人立刻神色变得怪异,接着拔剑劈砍而去,那机关人却突然间消失。 周围一片朦朦胧胧中,只听到那男子如清澈泉水般悠扬的声音再次响起道:“那只是一个侍者而已,经不起阁下的砍柴功。” “你居然说我是砍柴功,你有何了得?”黑衣人脸色一沉。 “看来阁下必定是一位杀手了,不如让在下其他的机关来与你过招,如何?” 语落,只见三只巨大的机关傀儡凭空出现在林中,黑衣人的脸色变了变,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机关兽,足有三四人高,一只是巨大的机关蜈蚣,一百只足部飞快活动着,高高昂首,似乎随时要扑来,旁边是一只灵活无比的机关蝎子,栩栩如生,每一寸关节都在活动着,尾部的毒针煞是骇人,另外一只却是一条机关蛇,獠牙狰狞,双眸中那菱形瞳孔如真的一样盯着他,口中甚至还发出“嘶嘶”声。 这些机关怪兽,只要任何一只都可以灭杀了十个自己,于是黑衣男子脸色一变,连忙道:“前辈,前辈究竟是何方高人?” “哦?阁下难道已经不准备打了?”那声音清雅的问道。 “有前辈在这里,我不敢妄动,只是阁下究竟是何人?”黑衣男子连忙把剑收起,双手抱拳而立。 “我只是此地的主人而已。”这时候,从机关蝎子后面走出一道雪白清雅的身影。 是一个男子,一个绝美的男子。 只见那男子手中打着一把青色的纸伞,穿着一身月牙白色的高贵锦袍,仿佛有冷月的淡淡光华从他身上流露,他的墨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并无发髻发簪,只用一根银色发带在肩膀处松松散散的挽住,面容戴着一只水晶蝴蝶面具,只覆盖在眼睛上,如刀刻般的俊美面容恍若美玉,气质里带着无比平和优雅的温润,只一眼就能吸引世人的目光,虽说君子如玉,而他却是绝世温雅的和氏璧。 此刻,黑衣人根本想不到如此儒雅的男人,居然变出这么可怕的三只机关兽。 然而,当苏墨从一开始看到他的机关兽后,脸色就已一变。 这时,她看着眼前男子,那一身白衣飘飘,兰芝玉树,风雅飘逸,那绝世俊美的容颜,那清雅清逸的身姿,还有那如诗如画的气质,以及男子唇边始终勾起的一抹看起来温润高雅的笑容。 她万万没想到居然还会遇到他。 而且,是在这种时候遇到了他。 ------题外话------ 咳咳,我有罪,又卡到不是地方的地方了,看到时间到了,还是连忙发布吧。 第084章 师缨小筑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8 本章字数:11364 “这位先生,我们现在是不是已无事了?” 但见,虞染侧着头望向白衣男子,似笑非笑道:“阁下能不能先放开我们?” 这时,白衣男子优雅温和的回眸一笑,“抱歉,是在下疏忽了,我这就放开二位。” 此刻男子的一只手依然还举着青色纸伞,另一只修长如玉的指尖轻轻一弹,那束缚住苏墨与虞染的机关就已经被完全打开。 虞染立刻呼了口气,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道:“终于无事了!” 这时他伸手揽住苏墨的腰肢,轻轻一跃,从陷阱内出来。 二人的身影在陷阱中停留了一夜,却丝毫不见太多狼狈之意。 “对了,你们二人没事吧?”白衣男子语气温柔,面色清雅的问着。 男子那低沉优雅的声音里晕染着三分醉人的优雅,宛如春日舒适的暖风轻轻的掠过千里冰封,万里皑皑白雪,霎时间冰雪消融,春暖花开,令虞染对他顿时有了几分好感。 另一厢,看着眼前男子那熟悉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苏墨那双眼,澄澈见底。 她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他。 半晌,眸子瞬间闪过一抹凄迷的苦涩,本来就没有血色的面容更是煞白如纸,此时此刻,她没想到自己竟会在这种时刻遇到他,而且还是自己受困不堪的时候,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二人相遇的时刻,这一刻可以说是最糟糕不过的了。思索着,她的嘴唇绽放出一抹无奈的笑,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去让自己的心神不受影响,片刻后低垂下臻首,面容不由恍惚,双手垂在身侧。 虞染眸子一侧,看到苏墨的样子一怔,只以为她方才受到了惊吓,不由抿了抿唇。 他很快伸手握住了苏墨的手道:“你没事吧?” 然而一握之后,却发现她的指尖在轻轻颤抖着,又觉得自己握着的仿佛并不是手,而是一块冰,虞染立刻紧紧握住她的手,低头哈了口气,接着小心翼翼地焐了一会儿,问道,“你的手怎这么冷,真的无事吗?” 她任由虞染握住她的手,再交握一起。 然而,她的脑海中思绪万千,几乎忘记抽出自己的指尖。 “瞧瞧你,是不是内力还没有恢复?”虞染居然把她的腰揽到自己的怀里,昨夜都一直是这样靠着,他觉着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妥。 苏墨也未察觉出什么异样,真是习惯成自然,但是更是与眼前白衣男子的出现有关。 此刻,感受到怀中少女与往日截然不同的模样,虞染拍了拍她的肩膀,心中忽然愉悦了起来,笑得如雨后初晴一般灿烂。他觉着对方在外面居然没有排斥自己,这到底是不是一个好征兆呢? 然而一想起闻人奕,他又咬了咬牙,觉着该如何一脚踢飞之。 但心底里似乎又生出些奇怪的感觉,觉着自己不该这么做。 在他的心思里,总是有些说不出的复杂与诡异。 尤其是胸前,似乎有一团火快要燃起。 但他觉着那一团火一旦燃起,自己便无法排斥闻人奕了。 另一厢,白衣男子默默的看着面前奇怪的男女,目光没有任何变幻,一句话也未说。 这时,黑衣人看到虞染与苏墨已经离开陷阱,立即露出惊惶的神情,见众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连忙慢慢向后退去,虞染立刻眸子一侧,唇边弯出一道冷笑,那俊美狭长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两道如寒冰利刃般的光芒。 男子刚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对方冰冷的声音响起,仿佛来自于地狱深处的声音。 “你要逃走?” 黑衣男子感觉到那股肃杀可怕,阴冷至极的杀意。 霎时,不由得心底一颤。 不管怎样他已得罪了无双城的世子爷,那可是连韩王都忌惮三分的人物,现在自己无法杀人灭口,只能等着对方的疯狂报复,真是一失手成千古恨,在他身前身后已经惊出了一阵阵的冷汗。 另一厢,虞染的指尖已变幻莫测,他的蓝色衣袍非常随意,被林中的风吹得猎猎飞舞,如玉的指尖仿佛绘制着一道道的符篆,周围的气场也随着发生了变化,一道道的雷电在他周围闪现,这时虞染猛然间一掌飞出,带着强大凌厉的气息,对着黑衣人迅速而来。 他连忙伸手对上对方的手掌,一股可怕的力量顿时因轰撞而生。 虞染双眼一眯,蓝色广袖一挥,手掌接着再次用劲。 黑衣人只感觉虞染的身体仿佛出现了一股可怕雷电之力,有着排山倒海之势。 一缕缕的雷电顺着他手掌的经脉,无视他的护甲,千丝万缕涌入他的身体内。 “轰……”黑衣男子即使全身催动了防护之力,只感觉自己的双臂炸碎了一般,虽然从手臂的外表看着并没有太大变化,但实际那阴雷却已经完全在他的体内爆炸,他的骨骼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可怕强度,无比刺痛的感觉径直冲向他的头部,黑衣男子当场就感到已头晕目眩,眼前已经看不清周围的影像。 虞染身法蓦然一变,已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指尖从上向下一滑。 而他的身体也顺势一个旋转到了黑衣男子背后,居然“咔吧”一声,生生扯断了他的手臂。 没有了手臂,黑衣人咬了咬牙,强自打起精神来,准备逃走。 然而,蓝衣男子连续的攻击还是太快,只见虞染又是一跃,姿态潇洒的扬起腿部,极快的一脚完全将他踢倒,黑衣人连滚带爬的倒在地上,面色露出痛苦之色,毕竟虞染方才这一脚的力度极狠,几乎将他五脏六腑踢出。 这时他脑子居然闪过一个念头,无双城世子的实力委实可怕。 最后,虞染指尖一击电流,正中他的心脏,男子终于倒地不起。 虞染微微眯着眼睛,冷冷道:“区区一个韩国的贼人,居然想要杀害本公子,为你那什么人渣兄弟报仇,二人真是狼狈为奸,居然妄想对付本公子,妖姬还有闻人奕,虽然闻人奕不在这里,本公子一个人打你也是绰绰有余,那个……是不是卿卿?”他邪魅的回眸看向了苏墨。 苏墨听到他提起闻人奕,美眸流转,吸了口气,慢慢的定下心神。 不错,如今,闻人奕才是她的夫君。 方才她只是遇到缨后,一时太过失态。 此刻,她依然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心中就像一阵狂风骤雨,海面泛起巨大的波澜。 想她前世,一直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此刻却是失去了定力。 这时她淡淡秀眉一挑,尽量让自己与平日没什么不同。 但见虞染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黑衣人尸体,接着冷冷道:“居然刺杀我堂堂的无双城世子,你这罪行可是要株连九族,幸亏是本公子慈悲,你一个人做的事情一个人受了就是。” 苏墨悠然上前,凤眸带着惑人的光泽,慢慢道:“此人没有家室,他本是韩王的死士。” 居然是死士!那就更该死了! 这时虞染张了张嘴唇,刚想问她如何知道韩王的事情,白衣男子已经温文尔雅的走上前来,浑身带着那灵肌玉骨的谪仙姿态,在他唇边带着春风般的笑容,悠然道:“今日让两位受惊了,此地是我的地盘,这陷阱虽然只有一处,却是我目前刚刚研究的,没人可以从里面逃走,只为这次齐国海域的纷乱而做,既然二位不慎落入我的陷阱,一定非常辛苦,我请二位去我屋子里坐一坐,我那里有清粥小菜,为二位压惊如何?” “好啊!”虞染立刻回答,心中对这个男人印象不错。 “这位姑娘不如也一起?”白衣男子淡淡笑着,声音低沉优雅。 而他正一瞬不瞬的看向苏墨。 他的目光一望,便能让人心跳加快半分。 鬼使神差之下,苏墨掩饰住内心的狂跳,微微点了点头。 “二位请随我来。”白衣男子浅笑吟吟的瞧过虞染与苏墨,松松散散的乌发垂在肩头,与银色发带一同飘在风中,月牙白的长衫与青色纸伞显得男子静雅如月。 他举着青伞,那伞的影子完全遮挡住男子的身影。 苏墨与虞染跟着他的脚步,慢慢向林荫深处走去。 而她看向白衣男子的背影,目光一时恍惚。 迈开的每一个步子仿佛都有千斤沉重。 没想到她寻了很久的人,终于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人是有感情的动物,若说轻易的放下又怎么可能?她抬着眸子,对方的身影仿佛只要一伸手就可以碰触到,却又仿佛相隔两世,那漫长的距离就像一道巨大的鸿沟般难以逾越。 远处树上的妖孽美男勾了勾嘴唇,懒洋洋的靠在树上,神色若有所思。 夏枫忍不住揉了揉面颊,扯着沉重的眼皮道:“公子,你一宿未睡,现在一切都搞定了,虞染公子居然和那位白衣公子走了,那么您还准备做些什么?” 花惜容只嗤了一声,半晌,淡淡说了一句,“当然是回去睡觉,这里还真是无聊。” 夏枫立刻欢喜的“哦”了一声,“这感情好。” 而后,花惜容纵身从树顶跃下,他斜眸看了一眼众人,冷冷一笑,那修长挺拔的身姿无比妖娆。 一路走去,虞染惊诧的发现此地居然处处布置了阵法,远看白雾缭绕,外面的人很难走到这里,而他们落入陷阱的地方却是被旁人人为的破坏了阵法,所以二人才会不慎落入其中。 森林内很快出现一个小径,石子铺出的道路看上去清幽古雅,迎面而来的气息带着淡淡花草湿气。 清风徐徐吹起白衣男子衣衫下摆,足下踩着松软的泥土,周围有种异样的清新感。 苏墨忍不住轻轻的捂住了嘴唇,压住即将逸出的轻呼。 她的目光不由沉溺其中,心中的情绪激荡起伏。 很像,太像了! 与她前世住过的地方有异曲同工之处,这里重重的阵法是她极熟悉的,让人只能绕着外面行走,甚至让她下意识的感觉到这里是昔日曾经与他生活过的地方,那时候的她也不过是二十岁的年纪,两人隐居在山林中,远离城镇的喧嚣,远离兵荒马乱,远离种种灾难,二人在田野里自娱自乐,恬然自得,她的心情也非常轻快。 再次目睹这一切,虽然已是隔世,却又无比亲切。 然而眼前却像是看着一个梦幻泡影形成的幻梦,仿佛只要她多眨一下眼睛,就会消逝无踪。 上苍有时候虽然会让你得到一些幸福,却又不会让你永远如此快乐,终有一日都会失去! 那些所有曾经留下二人回忆之处,她都一再的目光流连。 她甚至有时忍不住闭上眼,压制住心中的那么一丝难言的酸涩。 然而,虞染已被眼前的一切给吸引了,他一边走一边瞧着,这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觉实在是令人喜欢。 无论什么人第一次来到此地,都会惊喜异常,然而越往里面,他的目光越是惊叹,越是赞美声不绝。 山间的风悠然而过,吹拂起地面上的花瓣,覆盖在田地间。 此地处处都是机关,木牛流马,机关小狗。 可以自动浇灌农田的水车,还有砍柴打水种田的机关人。 只见这位无双城的世子爷目光里满是兴趣,而苏墨只是目光里充满了怀念之情。 她的神情愈来愈有些迷茫,有些恍惚。 一模一样,这一切居然都是一样的。 再一次看到这些,心中却有一种不可思议的凄凉之感。 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不顺畅,她的心脏似乎被外力挤压着。 虞染则是潇洒万分地双手抱在脑后,索性来到白衣男子身侧,问问这个,问问那个。 有时会回过头看一眼苏墨,看着她似乎没有精神,便对她邪魅的眨一眨眼睛。 有时他的身子又缓缓的凑近她,灼灼目光落于苏墨潋滟的面容,问她喜不喜欢。 苏墨只是淡淡的回答了几句,完全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她也只能伪装到这个程度了。 这时白衣男子也会回眸看一眼,他静静的立在山水之间,那白色的宽袖宛如白鹤的雪翼一般,绝世优雅,面容始终带着浅浅笑意。 直到三人走到前面,目光看到一个巨大的水榭,那湖水上浮起的屋宅若是仔细一看也是木质的,却又与大船不同,那是整整的一座屋宅,一共有三层。 这时白衣男子脚步一停,转眸看向二人,微微笑道:“欢迎二位来到师缨小筑。” 苏墨的心怦然跳了跳,眉宇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她不由忆起当初这屋子名字叫做缨墨小筑。 那是他与她的小筑,是两人的家。 然而重生后,却是看到了另一个师缨小筑。 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这时虞染看了一眼这个白衣男子,立刻想到了当日三皇子追赶此人的情形,立刻目光好奇,且不可置信地问道:“阁下果然真的是师缨?” 白衣男子唇边带着亘古不变的笑意,浅笑朦胧,“虞世子难道听过在下的名字?” 虞染深深看着他道:“略有耳闻,听说过阁下乃是天下第一奇才。” 白衣男子温雅一笑,“区区俗名,不足挂齿,虞世子果然是知道我的。” 虞染却道:“除了隐门高人,阁下的大名不是什么人都知道的。” 白衣男子笑道:“你说的不错。” 虞染懒洋洋地接着道:“而且传闻中你飘忽无踪,所以你是鼎鼎大名的神秘人物。” 闻言,白衣男子双目流波,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奇异的笑容,笑意盈盈,但笑不语。 苏墨却是怔怔地看着他的身影,两世以来她才第一次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居然是天下第一奇才师缨。这个男人的名声只在百年前出现过,而后销声匿迹,提起他的人很少,而她在各个有权势的男人那里也没有听说过他的传闻,只有她去了隐门之后方才略有耳闻,甚至她一度以为师缨是一个百岁老者。 然而,他居然如此年轻。 不,与她昔日一起朝夕相处的阿缨居然就是天下第一奇才师缨。 这还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苏墨那渐渐黯淡的目光向着对方望了一眼,男子依然还是那一副清雅温和的模样,与前世丝毫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只是与他相处了那么久的时间,对方却是从来没有告诉她自己真实的身份。 她从未瞒过他什么,而他却隐瞒了她这么大一件事情,原来一切都是她在自做多情啊! 天下第一奇才师缨,世间最神秘的男子之一。 如此了得的男人,在失踪后,她又如何能寻得到他? 不知不觉,她唇边渐渐又泛起了苦涩的笑意,眼中所有的伪装都在这一刹那间寂灭。 幸好,这时候两个男子都没有回头。 只见虞染的目光带着淡淡春光明媚的味道,已经开始好奇的打量起了眼前的屋子。 真是古朴优雅,古香古色,别树一格,独具匠心。 虞染忙问道:“这宅子可真棒,需要多久才能建出来啊?若是换了地方岂不是可惜了?” 师缨轻描淡写,浅浅一笑道:“无妨,这宅子是可以带走的,我随身带着这处宅子已换了很多地方。” 苏墨知道这宅子其实也是一座巨大的机关屋,她与他无论去了哪里,都可以随身带着,直到前世在他失踪之后却是留给了她。 此地一层是书房与客房,二层是卧房,三层是他专门研究机关的地方。 进入室内,师缨方才收起了青色纸伞。 虞染的目光落在他的伞上,这把伞手工艺精美,一看就是师缨所做。 但见里面果然是一处雅致清幽的房间,苏墨拖着沉重的步伐走来,目光淡淡一扫,这里的布置却与前世不大一样,窗棂都是精致复杂的镂空花边,素雅白色的纱帘随着外面湖水的清风袭来,徐徐的摇曳着,只见屋子中间摆放一张古朴素雅的茶几,周围已经放满了书架,不想前世屋中到处都是漂亮的盆栽,是他为她准备的各色名贵花朵,果然一个单身男人的屋子与有了女人之后完全不同。 虞染不由拿出聚骨扇,轻轻扇了扇,唇边带笑道:“这宅子里面很大啊!倘若我金虞堂也可以这样带走,我岂不是不用忧烦那些无双城的长辈们来找我的麻烦?” 师缨笑道:“原来无双城的世子居然也喜欢随意逍遥?” 虞染慢慢道:“是啊!人各有志,我却是真的不喜欢什么争权夺势的事情。” 说着,三人已经坐在了案几前面,机关人已经捧来一个青铜暖炉,而后在茶几之上又泡了一壶香气四溢的茶。 虞染慵懒地一卧,赞赏道:“此地真是不错。” 师缨淡然道:“如果虞世子喜欢一处这样的地方,我也可以为你打造。” “师缨先生还真是一个好人啊!”虞染不由把扇子放在身侧,邪魅而欢愉的笑了出来,又转眸看了一眼苏墨道:“你觉着师缨先生如何?” 然而他一瞧见她空空荡荡的眸色,禁不住心中一跳,“你无事吧?” “嗯……无事……”苏墨连忙低下头,慢慢品了一口茶。 温暖的茶度入口中,缓和了一下心情,她的目光放才渐渐的恢复一些焦距。 她当然知道对方很好,非常好。甚至好的让她与他生活一段时间后,觉着仿佛度过了自己一生最美好的时光。 她的前世,那些青春年少,最美好的日子都集中在了那段时期。 然而命运弄人,她与他却有缘无份。 她看着对面男子那清雅悠然的容颜,还有那温和淡雅的笑意,接着忍不住垂下了眸子。 虞染思索片刻,以为苏墨担忧闻人奕,连忙道:“对了,师缨先生,还有一位朋友正在四处里找我们,如果见不到我们会很是焦急,阁下可否帮着送信?” “那么,有什么需要给那位朋友留言的?在下这里有一只机关传讯鸟。”只见师缨指尖一动,修长的手指宛如绝世昙花轻轻绽放开来,一只精美的机关鸟立刻出现。 当苏墨看到那机关鸟后,紧抿着嘴唇,定定地望着,目光不由微微的一闪。 她的指尖慢慢抚上胸口,心中对他前世的失踪之事,更是无比的纠结。 “啧啧,原来此物是师缨先生发明打造的。”虞染不由淡淡一笑,轻轻的摸了摸下巴,“其实这种传讯鸟本公子也有一只,不过却是被我娘亲当成一样绝世宝贝,平日里根本就不舍得给我使用,先生还真的是大方。” “此物算不得精贵,其实原理也是很简单的,只要把你那朋友身上的东西放在阵纹中,再启动传讯鸟中的记音石,而后此鸟就可以利用阵法来找到他了。” “那么妖姬姑娘,把闻人奕的东西放进去吧。”虞染接着说道。 苏墨垂着眸子,歪了歪头,慢慢把发簪取下。 虞染接过簪子,随后投入其中,一拍鸟头,说了几句让对方放心的话语。 只见那鸟儿展开翅膀,扑棱棱从窗子里飞出,周围清风四起,纱帘微微摇曳。 “对了,外面的陷阱机关是怎么回事?”虞染忍不住蓦然一扬唇角,一边品茶,一边问道,“在下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机关可以囚禁住我,实在有些匪夷所思,却更没想到师缨先生的机关果然是了得,阁下不愧为天下第一奇才,染某真的是敬佩不已。” “呵呵,这一带无人,非常隐秘,因为常人很少进来,周围都是我尝试一些所谓新的大型机关的地方,不想那里的阵法却突然被人给毁了。”他唇边带着浅笑,自然知道是何人毁去的,“看来日后我还是需要多多防范一些。” “大型机关?你在林子外面做这等机关?那是多大的机关,居然院子里都放不下?” “机关可大可小,就连整座天空城也是一个机关城,比起这些机关,我这里是那么的渺小与微不足道,其实我甚至可以把海域防护做成一个机关城墙。”只听师缨的声音如这从窗棂中掠过来的清风一般,淡雅轻柔。 “师缨先生大概此番是为了齐国百姓布置机关对不对?” “不错。”师缨微微颔首。 “其实这位姑娘也非常善于机关术。”虞染忽然用手肘碰了碰苏墨,微微弯了弯唇角,低低道:“难得你在此地遇到一个同行,而且还是前辈中的前辈,高人中的高人,难道你没有什么话说?难道不该问些问题?就是再不济也应该要一个签名,这是多有面子的一件事情。” 苏墨抬眸,目光如水,心中一叹。 她真的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男子,心中情绪无比复杂,却是手指揉搓着衣带,试着平复内心的震动,故意低低道:“那师缨前辈不如给我一张签名吧!” “姑娘不用叫我师缨前辈,你叫我阿缨就可以了。”师缨眉眼平静,举止优雅而谦逊。 阿缨!居然让她叫他阿缨! 重生后,两人只是第一次见面而已。 苏墨的心中蓦然燃起一团火般,同时她的心中也带着一些酸楚,抿了一下妖娆的嘴唇,那惑人的红唇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唇色更艳,葱白如玉的手指抚过嘴唇,居然很是纠结的问了这个问题,“对了,敢问先生,阿缨这个名字若是换一个姑娘在这里,也可以这么叫阁下吗?” “当然不是,在下觉着姑娘非常像一个熟人。”师缨不知为何,却是让她叫出这个熟人才会称呼的名字。 “妖姬姑娘。”虞染凝了凝眉,隐约感觉出了一些不妙,觉着她这么问对方有些失礼,却又觉着苏墨似乎不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么,我还是叫您师缨先生吧!”苏墨慢慢坐直身子,眸中翻涌着墨色。 “不必,你应该叫缨先生,我的真名不需要叫出来。”男子轻笑。 “那我也叫您缨先生如何?”虞染眼波流荡醉人。 “无妨,二位一定饿了,我现在便布菜。”师缨这时笑了笑,忽然按动了案几上的一个机关,只见帘子打开,几个机关人依次而来,一个端着一盘炒榛子,一个接着端来一盘凉菜,还有机关人端着两碗热粥,显然是刚刚煮好,里面放着已剔过骨的肉丁。 “鲑鱼肉,莲子粥,凉拌莲藕,都是农家小菜。”虞染不愧是无双城的世子,自然是见多识广,见怪不怪,看到机关人出现并不惊诧,随后拿起筷子吃个不亦乐乎,折腾了一晚他的确很累很饿。 苏墨也在慢慢品味,重生后她还是第一次品尝到师缨这里的饭菜。 这感觉很怀念,非常怀念。 她吃的很慢,也吃的很仔细。 她品尝的不是饭菜,而是当年失去一份感觉。 品尝过后,虞染悠悠笑道:“很好吃,这是您做的。” “不是。”师缨淡淡笑着,唇边带着一丝神秘道:“自然都是机关人做的。” “您这机关人真是了得,还有那些蝎子,蜈蚣,毒蛇简直更是了得。”热粥的白色雾气熏得男子眉眼间一片氤氲,虞染则由衷的称赞,“以后岂不是根本不需要侍女侍婢了?” 苏墨唇里咬着一颗圆润剔透的桂圆,带着鲜美清甜,暗忖这难道是机关人做的?为何感觉还是与阿缨以前的手艺口味差不多?火候掌握的如此了得? 她看了一眼机关人也是目光震惊,心思暂时落在那机关人上。 前世她根本没有看到他施展这般复杂的机关术。 她想起两人在一起制作过一些小兽,兔子,鸽子,等等精巧漂亮的小东西。 那时他与她之间无比的默契,她喜欢什么,他似乎就给她做些什么。 不得不说那三只救了她的机关兽,样子也过分狰狞了一些。 苏墨抿了抿嘴唇,这时候的阿缨与她遇到的阿缨还是有些不同。 还有这些机关人,居然不用神识操控,就懂得如何操作一些简单的事情,怎么可能? 忽然她怔了怔,想起师缨神识强大,远远胜过自己,精细的动作一定还是在用神识操控。 于是,忽然忍不住问道:“方才我们过来的时候,怕是缨先生已用神识来操控它们做菜对不对?” 师缨语气清淡优雅,淡淡一笑:“姑娘说的是,缨其实有些懒的,不喜做膳食,何况君子远庖厨,所以这些精细的事情我可用神识操控,平日砍柴打水的事情却是不用我管。” 闻言,苏墨却是一怔。 毕竟,以往她吃过的东西都是他亲手所做的,而且并没有什么机关人侍者。 这个男人替她做事都是亲力亲为,而且厨艺要比眼下更好得多。 想到这些她心中似乎又好受了一些,原来在他的心中自己还是不同。 但是,她很快唇边含着几分不易觉察的自嘲,心头微微讥讽。 她如今明明有了闻人奕,为何还要想那么多? 然而,一个曾经喜欢过的男子,如何能轻易的忘记? 她不由深深的看着他,努力的把他的身影映在心中。 她知道,如今的自己已不是前世的那个苏墨,他也不是前世的阿缨,她已不想把自己的感情强加在别人身上,也不想给他人的心理造成一些阴影,同时亦不想再给自己与他人寻找太多的麻烦,感情这种东西只要自己深深的埋藏在心里,只要期盼着对方能过得更好,过得很幸福就好了,而她就这样远远的看着对方就已足够了。 至于昔日他为何不告而别,她相信他是有苦衷。 这个心结虽然没有解开,但她知道总有一日会慢慢的解开。 如今,她的内心如同一个盛满水的瓢,每一滴水花落下都会泛起涟漪,却是无法将对方完全接纳,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那一些昔日淡淡的情怀只要放在她心中就好,固然师尊曾经说她有着奇怪的七个契约,但是师缨或许根本就不是她命里的男子。他与她之间已经如同死了一次,前世已经结束,但那如细雨般滋润的感情却是难忘,不过,她的心已不需要太多的负担,只需要在远处淡淡的看着他,默默的看着,这一切完全足矣。 不知不觉中,她望着他的目光又认真了一些。 每一丝感情都流露在眼中,千丝万缕,毫无隐瞒。 这时白衣男子扫过苏墨,他的神识强大,自然没有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温润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忽然淡雅一笑,蝴蝶面具流光溢彩。接着他那一道温雅轻柔随和的声音悠悠然从唇边飘出,姿态似高空流云,神情无限风华,气质举世无双。 他淡淡问道:“对了,妖姬姑娘,我们以前见过吗?” 师缨的问话令人措手不及,苏墨立刻心头怦然一跳,手中的碗筷险些握不住了。 苏墨连忙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有些躲闪,连忙眼神不去看他,默默的念了数遍“静心”,方才面不改色地道:“不曾。” “看来是我问的唐突了?”师缨轻轻的笑着。 “对了,缨先生为何这么问?”虞染立刻抬眸问道,他也隐约感觉到一些苏墨的异样。 “没什么,既然姑娘也是喜欢机关术,用膳之后,可以去三楼看看我的机关。”师缨淡淡说道。 这时,苏墨垂着眸子,淡淡道:“好。” 虞染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那个我也对先生的机关很感兴趣,我也可以去看看吗?” 师缨淡淡的笑着:“自然可以。” 第085章 前来催婚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8 本章字数:12594 齐国皇都外的海域处,海浪徐徐。 一众大臣们正站在岸边,穿戴非常华贵齐整,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 为首的齐帝齐后盛装出行,三皇子领着夏雪儿站在一旁。 一些内侍却是颤颤巍巍地站在那里,今儿实在是个特别的大日子。 眼光眺望处,山峦起伏,礁石漆黑,船舰点点,若隐若现。 其中一位穿着深黄色道袍的明镜道长却是轻轻的捋了捋胡子,神色严肃认真地道:“无量那个天尊,如今真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天空城这次居然也会非常重视此事,甚至专程派来特使前来助阵,看来这次齐国在危难之际却是有人来伸出援手,可见人道主义精神啊!” “道长说的不错,天空城居然能派人过来,这可真是一件大事啊!”齐帝肃容说道。 “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也是我齐国的脸面。”齐后也深深说道。 “不错,而且这次来的是十几位天空城使者,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物,而带来很多实力强悍的人手,就是他们把齐国海域的军事防部划为八处岛屿,提出让我们这些皇子各自镇守一处。”三皇子负手而立,侃侃而谈。 “我儿真是懂得的很多,消息也很灵通。”齐后略感欣慰地说着。 “皇后娘娘,三皇子他这些日子很努力。” “哦?”齐后目光一侧,不由看向了夏雪儿。 只见夏雪儿穿着一袭翩然雪衣,显得她身材极美,发髻曼妙如云,浑身有一种轻灵的美感,喃喃道:“三皇子这次真的是忧国忧民,夜里都点着蜡烛,秉烛夜谈,与众人商量如何应对,他很是用心呢。” 闻言,齐帝也点了点头,看向三皇子的目光有了一丝慈意。 众大臣连忙奉承了几句,三皇子面容略有得色。 却未注意到众人看向二人的目光,略带不屑,三皇子睡不睡觉,与她何干? 两人还未成婚不是?真是走的很近。 这时明镜道长也道:“说到用心其他皇子当然也不会太差,就是闻人奕这些日子也安排大量人手布防,很是辛苦,与众人同吃同住,可惜财力物力人手都不足,而当地百姓甚至自发的出去帮忙,在当地深得民心,而且他的娘子也是很出力,不畏辛苦,实在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 语落,齐后、三皇子、夏雪儿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尤其是夏雪儿,那宽大衣袖中的玉手捏紧,忍不住轻轻的颤抖。 目光闪过一抹讥诮恶毒,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被一个女人比下去。 耻辱,真是莫大的耻辱。 对了,她先前安排了一些人去对付那妖姬。 让给他们后院点火,让闻人奕乱了章法,不知道眼下究竟如何? 众人正各自怀着心思,国师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天空,喃喃道:“我相信天空城这次来的人并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大概只是作为一种历练,毕竟天空城睥睨天下,属于隐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凡夫俗子的性命在他们眼里便如同蝼蚁一般,凡人的生死与天空城何干?” 语落,众人的目光看向了国师,而国师却目光望向高处。 众人的目光一同看向了天空,只见天空一片云层弥漫,彩霞齐飞,一群雁儿飞过。 领头的大雁神情自得,慢慢悠悠地拍打着翅膀,忽然头顶一片黑色遮挡住了天空。 只见空中一艘巨舟慢慢而行,“轰隆轰隆”的巨大声音传来,那巨大的船尖劈开云海,云雾飞腾,却有一些扬风破浪的味道,顿时一群大雁被惊的飞散开来。 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感觉不可置信,通通仰头望天。 “快看,过来了,过来了。”一个大臣惊讶的叫道。 “你们看,那船居然自己会飞。” “那不是船,那是天空城的战舰。”旁侧有人淡定的说着,目光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众人神色惊诧,第一次看到这么庞大的,在空中飞行的东西。 然而那艘船舰却没有落下来,而是绕着齐国皇都周围来回急速飞驰。一眼望去那船舰两侧的飞轮都是金属特制,防御力似乎不算很强,速度挪移却是非常了得,一瞬间就飞出百里之外。 “这……这什么啊?怎么回事?”众人喃喃说道。 “你们在这里看什么?”忽然有人冷声问道。 “别吵,我们在看天空城的使者。” 那声音又冷了几分道:“在下就是天空城的使者,你们为何看向别处?” 闻言,众人的目光连忙望去,齐帝看到面前站着十几名黑袍人。 虽然穿着黑色,但众人服饰颇为华贵,袖子领口都绣着漂亮的金色彩纹。 众人都是二十三四岁的模样,头发随意披散而下,用发带绑起,姿态语气很是傲然,面容却带着精致小巧的面具,露出额头与鼻子下面的部分面容,面具双眼处虽然遮挡严实,却透射出丝丝绿光,但众人裸露的肌肤都很是苍白,一看就是常年不见阳光的。 天空城虽在天空,却是一个绿意盎然的地方。 传言那里鸟语花香,如梦似幻,无比秀美,湖泊澄清,如诗如画,诸人都是肌白肤美。 齐帝连忙抱手道:“诸位就是天空城的使者,那么那天空的战船又是何人的?” “不知道。”众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正说着那战舰又飞了回来,忽然放慢了速度,慢慢从空中落下。 感觉到巨大的气流迎面而来,周围无数围观的人纷纷后退。 只见那舱门打开,里面最先走出四个侍婢,个个年轻貌美。 随后走出一个美丽大方的妇人,众人眼前不由一亮。 只有齐帝的脸色有些奇差无比,他自然是认得这个妇人。 眼前女人就是芳夫人的妹妹媛夫人,如今已贵为无双城的王妃。 她以明珠攒成凤簪垂在鬓侧,虽然快要到中年,体态却是一如既往的年轻,肌肤很美,端庄妩媚,而她大胆的穿着唐装裙子,酥胸微露,玲珑起伏,非常具有诱惑力,一看此人的性情就是泼辣,美妇人颦了颦细细的黛眉,杏眼一瞪,接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明镜道长,我的儿子呢?” 明镜道长连忙低眉顺眼地上前道:“无量那个天尊,想不到,居然与夫人在此见面……” 怎知道媛夫人脸色一沉,“你这絮絮叨叨,无休无止的道士,你现在不用与我客套,我方才在无双城感觉到儿子差点要施展出保命的招数,他现在是不是性命堪忧?” 无双城的世子性命堪忧?众人闻言,脸色都齐齐一变。 齐帝齐后脸色瞬间雪白,方才知道无双城世子若是在自己国度里出事。 此人若是出事,那么岂不是齐国必然会亡。 究竟是什么蠢人要对虞世子出手? 夏雪儿面色煞白,她知道这一次是她安排的出手,却是针对妖姬,难道有人连虞染也要对付? 这可真是节外生枝,三皇子的面容也沉了几分。 齐帝忙结结巴巴道:“媛夫人,此事一定有什么误会。” 媛夫人美眸中潋滟一片,怒目而视,“误会,我若派人杀你全家,夺你皇位,然后说是误会可好?” 齐后瞪着眼睛,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个妇人当年不过是个小姑娘,芳夫人嫁到齐国,媛夫人待字闺中,性子因为太过泼辣嫁不出去,自己便对此女冷嘲热讽过,谁知道她居然嫁给了无双城城主,成为了无双城的王妃,眼下还真是麻雀变了凤凰,不对,应是却变成了真正的金凤凰。 这时三皇子上前,不卑不亢的说道:“这位夫人,虞世子现在应在五号岛,与闻人奕在一起对抗外敌,夫人若是现在赶去还来得及。” 那媛夫人立刻啧啧一笑,眸子里顿现出凛然之色,“真是好算计,齐国皇族真是好算计,居然让我的儿子帮着抵御外敌,你们这些人究竟何德何能?” 齐帝脸色又是一白,暗忖都是自己封锁了齐国所有的去路,无人可以离去,眼下的确是说不过去。 媛夫人看了一眼明镜道长,“你与我来带路,我们路上说一说虞世子的事情。” 明镜连忙念了一声道号,“夫人请随我来。” 媛夫人忽然回眸,凤眸如电,冷冷道:“我现在去找我的儿子,若是他有什么事情,你们等着灭国就是。” 看着那巨大的船舰腾空而起,只见那艘战舰的表面仿佛被无数细密的雷电所罩,几乎让人目光无法直视。 船舰发出一声雷鸣,顿时化作雷电之风,这方空间仿佛要被撕裂,船舰却是飞速向五号岛而去。 周围众人战战兢兢,方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国师看向瞠目结舌的天空城使者,忙正色笑道:“诸位请随我来。” …… 林中,眺目一望,真是山峦起伏,奇峰陡峭。 此地山势重重,层峦叠嶂,白色云雾缭绕。 甚至林间还有一些山涧幽潭、飞溅百尺的瀑布,各种奇珍异草随处可见。 苏墨与虞染在师缨小筑内慢慢用膳,这一顿寻常的农家小菜居然吃了小半个时辰。 这时候,窗外木制的机关鸟已经扑棱棱的飞了回来。 虞染一拍鸟头,里面传来闻人奕清清冷冷的声音,“你们二人既然无事就好,我这就把搜寻你们的人撤回去,目前我这里的人手实在不足,还有墨儿记得早些回来,虞染你要照顾好她,若是她有半分不适,我唯你是问。” “好一个唯我是问。”虞染立刻伸出指尖敲了敲桌子,没有好气的说着,“这个闻人奕就是喜欢使唤本公子。” 听着闻人奕清雅好听的声音,苏墨眼波盈盈,清波潋滟,心情渐渐平复了许多。 自从遇到师缨已经有了一个时辰,虽然她心思很强大,却也会破例心绪不宁。 此刻,她的心情已如风雨后的海水,虽有起伏,却已无巨大波澜。 只见苏墨拿起了机关鸟,轻轻拍了拍鸟头,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与平日里没有什么异常,面色平和,语气淡淡柔和的说道:“闻人,记得注意自己的身子,不要太过劳累,我不在你的身边,要按时用膳。” 语落,她轻轻拍了拍鸟头,那鸟儿立刻展开翅膀飞了出去。 目睹这一切,师缨目光里闪过若有所思的情绪。 虞染吃了两口水果,见苏墨的面色渐渐恢复了血色,他心中一喜,慢慢伸了个懒腰,一边与她说着话,恰是个舌灿莲花,一边不着痕迹的拉近了二人的距离,然而每一次他的屁股挪了挪,苏墨就慢慢与他拉开一点距离,而且神色漫不经心,虞染接着又貌似不经意的靠近她,还真是锲而不舍。 瞧见眼前二人的动静,师缨目光扫了一眼苏墨,又扫了一眼虞染,唇边始终带笑。 若要仔细看他,他的笑容就像镌刻在面容上,没有一丝变化的弧度。 不经意的,他伸出指尖,轻轻地碰了碰胸口的位置。 而后用过膳食,师缨便带着二人去了三楼的机关室内。 …… 战舰飞行的速度很快,如电如梭,眼下的一幕幕山川大地瞬间消逝。 仿佛下面看到的那一切,那起伏的群山,那一座座的城池,那高耸的宫殿通通是假的, 这时战舰的大厅内,几个美貌的侍婢已备好了世间罕有的清香热茶,船舰周围壁上吊着挂毯,顶上琉璃夜明珠一片闪亮,真是无比华丽的景致。 媛夫人纱裙拖地,正冷冷看着明镜道长,“道长,你说我儿子是为了一个女人留在这里?” 明镜额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心虚的点了点头,“不错,虞世子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媛夫人眼中波光闪闪,立刻挑眉问道:“什么女人?” 明镜知道说出来对方肯定暴跳如雷,垂着眼皮道:“贫道不知,我想芳夫人她应该知道。” 听闻芳夫人的名字,媛夫人的脸色微微一沉,伸出纤柔的玉指,戳了戳面前蓬松的糕点。 她虽然是个中年妇人,举手投足的细节里却有些少女的泼辣与跋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都是那个姐姐,把我儿子虞染给害惨了,现在你居然还提起这个人,没想到连她知道的事情本宫都不知道,虞染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还有芳夫人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妹妹?” 明镜道长垂首而立,不敢说话。 无量那个天尊,他真的不是挑拨是非,真的不是! 这个媛夫人辈份虽然比他低,但气势一点都不比无双城城主低,她本就是一个河东狮,一个悍妇,一个又狠又红的辣椒美妇,可是不论她如何发飙,但是容貌越发美不胜收,那堂堂无双城城主居然被她吃得死死的,居然这一生只娶了她一个人,生了虞染一个独子。 这时媛夫人心中又是一阵不快,无比恼怒地说道:“本宫这个姐姐本来身世有些可怜,我还同情于她,谁知道后来居然给我儿子灌输一些风花雪月,纸醉金迷的思想,好好的书不读,跑去写些什么话本?最后还弄了一个金虞堂,甚至还荒废了武学,如此倒还罢了,她自己的儿子却是去了昆仑山成了剑修,我的儿子日后可是要继承无双城的啊!实在是太可恨了!” 明镜道长尴尬的笑了笑,却知道媛夫人是刀子嘴豆腐心。 两人姐妹情深,不管怎样,她还是很看重芳夫人的。 媛夫人这时依然还在气头上,无比气恼得道:“我那夫君前些日子花费金钱支持一个百花堂,谁知道居然被那个臭小子弄垮了,真是本事见涨,可惜却用不到正途之上。” “少年人,总是这样子喜欢叛逆的。”明镜道长咳嗽了一声。 “他已经不是少年了,已经二十岁了,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虞染居然抛掉了自己的父母,这种做法已经被御使言臣们弹劾了无数遍,甚至要求换人做世子,不肖子,这个不肖子,若是他喜欢的女人不是个好女人,我就抽了他的筋,剥了他的皮,把他带回无双城内囚禁起来,给他喂些药,再送些女人给他,生了子嗣再放他出去。” 明镜道长不由扶额,这当娘的实在是太悍了! 若是自己是虞世子,恐怕……笑都来不及。 这是真的,不是假的,他要还俗,真的想要还俗。 这时船速慢慢放缓,媛夫人立刻问道:“在哪里?” 明镜道长指着下方一处海滨道:“闻人奕就在那一带。” …… 师缨小筑,三楼,机关室。 当苏墨踏入机关室后,瞧见里面果然与前世大同小异。 看似东西杂乱繁多,地上,架子上,墙壁上都挂满各种机关配件,却又是摆放得井井有条,里面的机关可谓是玲琅满目,应有尽有,品种繁杂,花样繁多,令人眼花缭乱,苏墨挨着从一个一个架子前走过,眼里则都是昔日非常熟悉的机关小物件。 虞染在这里顿时一怔,目光东瞧瞧西望望,饶是他见多识广这时候也被彻底吸引住了。 巡视了一圈儿,虞染挑唇,眸子便瞥见一些种类奇异的珍珑器具,不禁摇着扇子,声音慵懒低沉的赞叹道:“此地连工具都是罕见的,机关术果然是博大精深,光是看到这些,本公子就觉着非常惊叹。” 师缨浅浅的笑着,沉静地侃侃而谈,“虞世子只是看到了一部分,此地是我的一个小型机关室,真正的大型机关室却大如一个战场。” 这时,苏墨慢条斯理的把玩着一样机关昆虫。 美眸睨了他一眼,暗忖原来他还有一个大型机关室。 她眸子一沉,暗忖自己前世果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 虞染忍不住道:“就像是缨先生的那三个机关兽,这屋子恐怕是摆放不下的。” 师缨淡雅笑道:“不错,那些就是在大型机关室内建造出的。” 虞染不由好奇的凑到一个机关犬的身子前,轻轻用手拍了拍道:“缨先生,这些傀儡都是用什么材料建造?” 师缨笑着为他解答:“机关傀儡与一些其他的机关不同,毕竟机关傀儡属于攻击与防守的活动性机关,所以在炼制原料方面非常讲究,可以用矿石金属,不过这种机关傀儡的造价就太大了,而且很沉重,活动不便,所以最好选用一些可塑性好,而且年份在百年以上的矿木,这样很结实,同时非常灵活。” “原来如此,很有意思。”虞染摸了摸下巴。 “对了,方才我在外面看到两只被毁坏的木头机关兽,可是妖姬姑娘的?”师缨慢慢看向苏墨。 “是我的。”苏墨微微颔首,声调已经可以非常平静,且波澜不兴。 她的两只木头机关兽的材料略差,所以轻易就被花惜容给捣毁了。 “不过,我看出姑娘的手艺很好。”师缨笑着说道,“很有名师风范。” “缨先生谬赞了。”苏墨垂了垂眸子,他当年亲手教导她的,当然手艺不错。 “对了,缨先生,这些大型机关怎样才能动呢?”虞染接着曼声问道。 师缨拿着一颗晶石,恍若拈花神祇,接着淡雅的说道:“虞世子问的很好,因为除了材料之外,还需要数量不少的灵石,毕竟,机关兽自己不会动,平日需要人用神识操控。但是傀儡这种大型机关动作起来还需要一些能量提供,所以在炼制时必须在眼中或者其他部位加入灵石,有了灵石驱动阵纹,才可以动弹。” “很是精妙,那么要控制这些机关傀儡,必须同时把神识分成无数才可以,对不对?” “虞世子说的很对。”师缨微微的点了点头。 “如果一个人的神识越强大,那么操纵的机关傀儡就越多?” “的确是这样。” 虞染立起身子,抚着下颔若有所思,想起自己进入这里,一路上看到的机关无数,但绝大多数都需要神识来操控,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师缨的神识非常强大,非常了得。 那个他岂不是可以知道苏墨的纯阴之身? 这时他望了师缨一眼,师缨白衣翩翩,清渺茕茕,寂静如雪,丰神如玉。 对方那栩栩如生的蝴蝶面具遮挡住他的眼睛,银雪流光,眼神在暗中看不透彻。 且不说此人身份有多神秘,就是看他一眼也觉着非常神秘。 “缨先生,我想从你这里学习一样傀儡术的制作,可否?”这时苏墨红唇轻启,眸中流丽无限,眼下她与师缨关系并不密切,但是此地的确有让她心动不已的机关术,当初她一只没有学过,他也没有传授给她。 “妖姬姑娘不妨先说,你要学什么机关术?”师缨问道。 “人形傀儡。”苏墨悠悠然的道。 “妖姬,你怎么一来就要学这学那的,缨先生与我们又不熟。” 虞染摸了摸鼻子,却刻意的拉近自己与苏墨的关系。 “我这可是敏而好学,我想每一个喜欢机关术的人若是看到缨先生,都会提出一个不情之请。”苏墨这时候已完全面不改色,悠然然地说道。 “妖姬姑娘的确是敏而好学,那么这人形傀儡的书简你拿去,里面有详细的记载。” 说着,师缨已随手丢过去一个册子。 苏墨目光看向书简,伸出青葱般白玉晶莹的手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图画是非常简单的一个图纹,苏墨的眸中霎时间幽然复杂,忽然想起自己前世初来乍到,对所有的事情都不熟悉,在机关室内顺手拿了一本书翻看,孰料到眼睛蓦然不舒服,对着烛火时,那本书却不慎烧着了,原来那本书就是这本人形傀儡的制作书简,彼时,她心中慌张,一直没有提起此事,直到完全忘记。 她不由一笑,原来师缨以为她不喜欢人形傀儡,或者害怕她想起此事尴尬,所以刻意没有给她传授人形傀儡,并非故意保留,原来如此。 她终究深深一叹,抬眸轻声道:“多谢缨先生。” “多谢缨先生,我们已经看好了。”这时,虞染也上前道谢。 “无妨,大家下楼喝茶。”师缨柔声说道。 就在三人刚刚从机关室内出来,忽然窗外又传来扑棱棱的翅膀声音。 “鸟儿回来了,不知道闻人奕这次又说了些什么?”虞染立刻潇洒的晃着扇子,上前轻轻一拍鸟头。 那鸟儿的身体中很快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却并非闻人奕,“无量那个天尊,虞染,情况紧急,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虞染嗤笑一声,“这个闻人奕真是无趣,居然给我来开这么一套玩笑。” “好消息是你现在没有回来很是理智,否则你会很惨。”对面那人似乎语气紧张的说道。 “哦?坏消息是什么?”虞染伸了个懒腰,接着轻笑。 “坏消息就是你娘来了,她现在正到处寻你,我在她没过来的时候给你通知一声,她想要囚禁你,但是你爹他绝对不赞同她的做法,所以我就先提点你……哎呀……糟了!” 这时正说着,忽然鸟儿那里又传来一阵纷纷吵杂。 接着是乱七八糟的声音,摔门的声音,一片混乱的脚步声。 很快听到“噼里啪啦”群殴肉搏的响声,接着换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你们给我狠狠地打,教训教训这个吃里爬外的明镜,当初不过是一个喜欢骗人的穷道士而已,仗着丁点本事才混到今日,你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城主的?我就知道你在给虞染传讯,难道本夫人的手腕就那么可怕吗?还有……染染,我听说你现在有了喜欢的女人是不是?” 染染!染染!这声音顿时如晴天滚雷,绝世霹雳一般,炸在虞染的脑海中。 “染染,娘这次过来找你,就是要看看你喜欢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如果品貌不错,家世不错,清清白白的,你娶了就是了,娘不会说什么?” “如果条件差一些,身世不好,但只要清清白白的,那就娶来做妾,娘也不会说什么。” “如果她什么都不是,或者你根本就是没有找女人,那么就和娘回去,我们从明天开始就去相亲,每天只有二十个女人给你选择,要不十个也可以!娘不会逼你的,染染……快些回来……”只听到那边的声音越来越急切,却是隐隐有些哭腔道:“染染你不要娘了?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一家人安安稳稳在一起吃饭了,你娘喊你回家吃饭呢!” “啪”的一声,扇子再次被折断。 虞染顿时双眼已没了焦距,心中如万马奔腾,完全失去了冷静。 只见他冷汗涔涔,目光漂移,与平日潇洒随意的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苏墨看着眼前这般的虞染,不由得目光流露出同情,心中又有些幸灾乐祸。 不过虞染的母亲实在性子有些可怕,分明与芳夫人是姐妹,却根本是判若两人。 也难怪他要急着寻找未婚妻了,看来他对自己那些不规矩的动作也是被逼的。 这时,师缨笑着说道:“看来虞世子应该回去了。” 虞染回过神来,脸色仍旧有些苍白,“缨先生,不,缨大哥,我此刻有个不情之请,方才你已经答应了妖姬姑娘的一个不情之请,那么我这个你也一定要答应。” “什么要求。”师缨依然温和的问道。 虞染咳了咳,重重一叹,脸色有些微微尴尬的说道:“缨大哥肯定是菩萨心肠,我回去肯定会被囚禁起来的,住的地方自然一点也不会舒服,而且无双城内我的亲信人手也不足,做什么事情都害怕一些人在背后捅娄子,所以请缨大哥干脆收留我几日,先让我暂且先避一避风头。” 师缨轻轻一笑道:“其实你是可以住到这里,此地隐秘,任何人只怕都是找不到的。” 虞染霎时唇角一扬,“真的可以吗?缨先生你可真是好人。” 苏墨看了半晌热闹,笑道:“既然你在这里,我自己回去好了。” 师缨却转身淡淡说道:“妖姬姑娘,对方的实力不容小窥,肯定有人会跟着传讯鸟而来,不过在我这里阵法重重,对方根本就无法进来,所以虞世子在这里很安全,如果你这么出去了,肯定会被她们给抓起来的。” 虞染立刻点了点头,“缨先生说的没错,我娘的性子我知道,脾气上来什么都不顾了。” 苏墨不由叹息一声,这算是什么?无妄之灾? 虞染已经坐在案几前,自斟自饮,曼然道:“不管怎样我就在缨先生这里住了,近日哪儿都不去。” “但闻人还在外面,我必须要回去。”苏墨自知无法在这里留的太久。 这时师缨转过头来,喃喃道:“其实闻人公子也可以过来住,我这里离海岸更近一些。” 苏墨顿时脸色沉了沉,她可不想在前一世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与这一世自己的夫君同秀恩爱,这种情形也实在是有一些诡异了不是? 虞染却道:“对了,听缨先生的意思,这里可以有别的出口?” 师缨点了点头,“不错,这里有个山洞,可以直通大海。” 苏墨知道此人向来都会留下一些密道之类的,不知道究竟在躲避着什么。 她低声道:“那我就顺着山洞回去。” 师缨慢慢摇了摇头,“只有满月涨潮的时候可以回去,现在里面都是吸血蝙蝠,而且山洞内四通八达,姑娘是无法找到回去的道路。” 苏墨自然知道涨潮时,海声涛涛,蝙蝠分不清方向。 这时若要回去,岂非要与蝙蝠大战三百回合?不由得沉吟起来。 虞染懒洋洋的趴在桌子上,接着慢条斯理地喝着米粥,轻声笑道:“妖姬,同意留下来吧,回去你也做不了什么,何况这里的环境如此之好,缨先生又有待客之道,何必回去受罪呢?而且躲在这里闻人奕也会放心不是?” “对了,虞染,你的娘亲什么时候回去?”苏墨觉着此妇人才是最大的隐患。 虞染正习惯性的想要摇着扇子,却想起扇子已被自己折断,悻悻然道:“她现在在气头上,或许过些时候就好了,到时候我可以出去与她好好的谈一谈,总之你放心便是。” 说着,他慢慢的打了一个哈欠,忽然觉着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 苏墨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身子有些疲惫和沉重,暗忖大概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的缘故,于是,她也趴在了案几上,渐渐的阖上了眸子。 白纱掠过,眼前却是那白衣男子唇边似有似无的笑意。 …… 一艘巨大的空中战舰已经落在了林子外面,一众人开始在林间搜索了起来。 媛夫人冷冷看了一眼旁边跪着的鼻青脸肿的明镜道长,拿着羽毛团扇,优雅的坐在凳子上,高髻如云,若天阙娘娘落入凡尘。 然而,周围一片混沌,雾气缭绕,朦朦胧胧。 四周都是草木芬芳的味道,一点点的飘漾。 花香鸟语,婉转动听的鸟鸣声不绝于耳。 这时一众侍卫上前道:“媛夫人,我们找不到那鸟儿飞去了哪里?” 媛夫人黛眉凝起,闻言立刻扬手一巴掌,“没用的东西。” 那侍卫虽然被打,却打的并不疼,他知道媛夫人向来脾气不好。 他接着跪下道:“不过沿途发现一些受伤很重的人,还有一个黑衣人,一看就是被少爷打死的。” “很好,问一问他们少爷去了哪里。”媛夫人咬了咬牙道。 “不过,他们全部都咬舌自尽了。”侍卫有些难以启齿。 “啪”又是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脸色,媛夫人神色不悦地道:“下次说重点。” “是,是的。”那侍卫不由连连点头。 媛夫人忽然一脸的哀伤,慢慢向前走了几步,在林子里大声叫道:“染染,我知道你就在里面,你给我说一句话,我们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不是?” 半晌,林子里没有任何声音。 媛夫人不由嘴唇瘪了瘪,“染染,我不逼你了,你出来就是。” 这时,明镜道长慢慢睁开已经肿得如核桃般的眼皮,心中暗忖:若是染公子出来就不是这个话了,估计还是抽了筋剥了皮,然后被囚禁起来,再给喂药,接着送来一群美人,一年之后就有小小世子出生了。这等无耻的事情,这等卑鄙的事情……为何就轮不到他呢? 正想着,忽然林中传来巨大的机关声,媛夫人不由一怔。 只见眼前一只巨大的木制蝎子慢慢地爬了出来,模样骇人,背上却是一个蓝衣男子的身影。 媛夫人仔细一看,忙惊喜叫道:“是染染。” “你们快把他救下来,他怎么昏迷了?” “媛夫人放心,他只是睡着了。” …… 林中,白雾弥漫,一个男子打着青色纸伞,一袭白衣,身材欣长。 这男子站在离对方只有十丈远的地方,然而对方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身影。 只见师缨的风姿如同薄云掩皓月,恍若碧水洗莲池,宛如清风拂玉花,胜过白玉雕簪花,面容真是如玉温雅,恍若兰芝的俊美容脸上始终带着浅浅温雅的笑意,目光望着远处的虞染,漆黑眸中隐藏的笑意一闪而逝。 这时候,从他身后走出来一人,容颜妖媚,正是花惜容,他淡淡道:“你居然把虞染交出去了,你难道没有看到那妖姬的真面目?为何偏偏会留着她,却交出了虞染?” 师缨浅笑一笑,但笑不语。 花惜容接着道:“还有你方才分明答应他要留着他的?为何要食言?” 师缨浅浅一笑,“只是不想让她失望而已。” “可是你已经让她失望了。” “所以她也睡着了,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我觉着你应该对她没什么兴趣,只是长得不错而已。”花惜容有些诧异的问道。 师缨摸了摸胸口,那里一阵热意从胸口传来,只听男子低低道:“这个女人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 花惜容扫他一眼,“有什么感觉?” 师缨的嘴唇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带着优雅,“很奇怪的感觉,这个妖姬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喜欢她?”花惜容忽然邪魅一笑。 “怎可能?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女人?只是这里不舒服。”他指了指胸口。 第086章 梦里长生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8 本章字数:10389 天空一片晴朗,金虞堂上下一片其乐融融。 一个极美的蓝衣男子坐在窗前,看着荷塘内那淡淡美丽的薄烟。 他平日里喜欢山水,喜欢美景,目光看着清澈的碧水慢慢流淌着,此地还真是恬静而美好。 窗下的水塘映出男子绝世俊美的身影,姿态慵懒,俊美无俦,这时男子目光远眺,却看到一抹绝美的妖娆身影正从走廊穿过,于是,他的唇边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他指尖轻轻握着一杯葡萄酒,眉目如画,却是心思飘向了远处。 如今,新来的妖姬姑娘实在是美丽可人,虞染自从见到她就觉着淡淡的喜欢上了。 虞染慢慢的摇着扇子,不由扪心自问,到底自己是怎么喜欢上了这个女子的? 他向来性子冷清,而且心高气傲,这次居然怦然就动了心,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大概正是如古人所说的:“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不知不觉,他看着那少女的身影走进一间屋子,心居然乱了,砰砰的跳着,恍若一池春水泛起涟漪,同时心头如有一团柳絮在慢慢的飘荡着! 然而,虞染隐约觉着这一幕有些熟悉,似乎曾经发生过,又有些虚幻,然而他却是不愿意多想。 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在他多想之后,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不见。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那间屋子门前,目光沉迷。 而他整个人都沾染了周围雾气,恍若谪仙一般。 然而眼前的一缕阳光忽然被遮挡住,但见旁侧走过来一道深色的身影,却是周先生轻轻撩起衣摆坐在他面前,向他展露一个淡淡的笑容,他的面容神色,还有他的表情都很模糊,正慢慢的上前道:“染公子,说起来今日还真是天气不错呢!” 虞染喃喃道:“天气的确不错,金虞堂内的景色也非常格外的不错。” 周先生摇了摇羽扇,低声道:“公子依然还是很喜欢妖姬姑娘?” “当然。”虞染垂了垂眸子,若是以往他是不会承认。 “不过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有一句话属下不得不立刻说出来。” “何事?”虞染目光一扫,轻轻的翘起腿来,不知道他究竟有何意图? 他接着拿起聚骨扇轻轻放在唇边,那扇子捏在手里的感觉很熟悉。 忽然他目光一转,那扇坠的白玉坠饰轻轻摇晃着,不错,正是他的第一把扇子。 这时虞染的神色微微有异。 记得第一把扇子分明已被毁去,而眼前的扇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前是梦是幻? 但闻,周先生的语气中带着三分轻柔,十分肯定的说:“在下要说的便是这个妖姬姑娘根本不适合阁下,何况闻人公子也很是喜欢妖姬,而且她的命里桃花煞气很重,怕是你根本就争不过闻人公子,最后怕是反受其害。”这时候,淡淡的阳光照耀在他的面容,他的脸上实在难以辨出是否有什么笑容。 “哦?”虞染视线淡淡一落,漆黑的眸子里渐渐浮起了烟雾,心中有一些微微的恍惚感。 打心眼里,虞染是不喜欢旁人这样说,甚至觉着这番话听来有些说不出的刺耳。 闻人奕?闻人奕难道就很了得? 凝了凝眉,染公子漂亮的唇角轻轻弯起。 心里带着几分鄙夷,有些不耐。 这话似乎他有种直觉对方已经说过了无数遍,但此刻却是好像第一次说出来。 但虞染目光漂移,沉吟很久,觉着眼前一切似乎有些不真实。 前方,雾色氤氲,一片美丽的花儿绽放在湖水旁,一眼望去,美丽夺目,姹紫嫣然。 总是觉着脑海中的思绪有一些混乱,他不由呆了呆,却是不敢多想。 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心中有些不舍,眼下他还想与妖姬多待一会儿,更是不想听到旁人提起闻人奕胜过自己,索性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时,虞染抬起眸子淡淡道:“为何阁下认为我争不过闻人奕?” “大家都这么说。”周先生正微微的笑着说道。 “不错,我也是这么觉着,染公子你还是略逊一筹。” 另一厢,阳光又沉暗了几分,却是又有人出现在虞染的旁侧,恍若一阵清风徐徐而来,正是一个穿着渔网服饰的男子凑在他耳畔俯身,笑眯眯的轻声道:“染公子,在下常常看到妖姬姑娘与闻人公子一起。” 周先生也道:“在下认为,妖姬姑娘应该最喜欢闻人公子那种调调。” 那穿着渔网服饰的男子笑道:“酷酷的男人自然有人迷。” 周先生抚了抚羽扇,慢慢道:“染公子既然不如闻人公子,又何必耿耿于怀?何必思念于她?” 另一个男子淡淡道:“是啊!识时务者为俊杰,还不如趁早放弃的好。” “妖姬姑娘如此美丽,就是闻人公子也非常喜欢不是?他们二人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女人心海底针,染公子求不得便是苦,不如早日放下,早日放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是一字一句都在打击着虞染的信心。 虞染狭长的眸子张了张,心中微微泛起恼意,随后眉目一转,轻嗤一声道:“你们两个今日是怎么了?我怎会不如闻人奕?你忘了本公子是做什么的?” 穿着渔网服饰的男子正无奈的摊手一笑,“染公子还真是非常自信。” 虞染把扇子置于唇畔,眸子斜睨二人,轻“嗤”一声道:“其实对付一个女人方法很简单,本公子的书中曾经写过很多的法子,如果说这个妖姬姑娘不经人事,懵懂无知,本公子可以带她看尽世间繁华,如果这个妖姬姑娘历经沧桑,本公子就带她花前月下,你侬我侬;如果妖姬姑娘阅人无数,聪明睿智,本公子就表面对她若即若离,实则对她纠缠到底,让她患得患失,处处给她惊喜。” 周先生笑道:“所以你昨日就给她做了一套白色舞服对不对?” 想起那套白色舞服,虞染扬起嘴唇,但笑不语。 他真的花费了很多的心思。 然而,穿着渔网服饰的男子却道:“好看是好看,不过方才看到闻人公子正走来,正去了妖姬姑娘那儿的方向,染公子,千万小心别被闻人公子给抢先不是?到时候给他人作嫁衣裳,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虞染立刻蹙起眸子,“怎不早说?” 对方低低道:“不过现在公子过去还是来得及。” 虞染站起,窗下波光粼粼,湖中映出一道蓝色颀长的身影。 而他纵身从窗前跃下,踏水凌空而行,身姿飘然。 当他踏入屋内,正看到那美丽的人坐在屋中穿戴着白色的舞服,他本是无意却不由一呆,可惜隔着屏风,莹莹如玉的躯体,婀娜多姿,无比曼妙,隐约可见,偏偏瞧得并不是非常清楚,却是更添几分朦胧魅惑的美感。不过那白色舞服实在是太美了,穿在女子身上比不穿还美,半响,他的目光还留恋在那抹身影上。 看到女子的身影,虞染心中有些自得,不由轻声笑了起来。 这一回终于没有让闻人奕抢先不是? 女子已从屏风后走出来,目光看向虞染,勾唇一笑,百媚横生,问道:“染公子,衣服我很喜欢,你觉着美吗?” “很美。”虞染看着她,心脏不由跳得很快。 妖姬唇畔充满魅惑的笑声传来,而她对他轻轻的勾了勾手指,伸出两条藕臂揽住了虞染的脖子,慢慢向他凑近。 下一刻,她惑人的红唇凑到他耳畔轻轻一笑,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胸前。 “你要做什么?”虞染有些不可置信,且很是高兴的低声问道。 “公子不是说过喜欢我,而我也喜欢公子。”她妖媚一笑。 真是好一个绝世妖娆,风情万种,蛮腰如柳,双腿修长,娉婷袅娜,秀发如云。 然而当她向他靠近时,虞染就已觉得似乎有些地方不对。 眼前的女子笑着望着他,唇边笑意魅惑美好,却绝非是妖姬的笑容。 她眼神漆黑,神色模模糊糊,却少了妖姬的睿智神韵,更少了一分认真。 这时,对方修长的指尖慢慢从他耳畔抚过,恍若在他身上带过一段美妙旋律,准备伸手解开他的扣子,惑人的嘴唇慢慢凑近了虞染的唇。不过虞染迷离的眸子渐渐清澈,心头一凛,苏墨绝对不会对他做出这种事情,绝对不会主动亲吻自己,而他立刻明白了一些什么,这个女人固然长得很像苏墨,却不是他真正的喜欢的妖姬。 他忽然伸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退后两步,避开她的嘴唇。 恍若间,虞染已然醒悟,冷冷看着妖姬,凝了凝眸子。 他低声问道:“你不是真的妖姬对不对?” 妖姬的笑容不由一僵,目光深深的,慢慢地看着虞染,轻轻的抚过自己的面颊,悠悠轻叹一声道:“染公子做一场美梦难道不好吗?眼前种种总比现实要好很多,至少有我在这里陪着你,也愿意与你巫山云雨,既然发现了真相公子何必要说出来,以后岂不是要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你说什么?什么一个人?”虞染神色不解地问道。 语落,她的容颜泛起惑人笑意,伸出食指“嘘”了一声,正在慢慢虚淡,而后已化成一阵烟雾散去。 虞染不由呆了呆,伸手出摸了摸,眼前的妖姬居然凭空消失了。 方才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消失在眼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虞染立在屋中,左右眺望着,唯独那女子一人消失不见。 “染公子?你怎还在这里?妖姬姑娘呢?”穿着渔网服饰的男子这时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此刻,虞染蓦然转眸看向对方,目光里有着迟疑,语气带着一些怀疑,“夏枫,记得阁下明明离开了金虞堂,为何还在此地?阁下也不是真的对不对?” 夏枫面色一怔,半晌,却是笑了笑,点了点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公子,本来阁下在这里不是很好,至少可以真的与你喜欢的女人一起共度春宵,你为何要说出真相呢?世人皆醉我独醒,这种痛苦的感觉不是寻常人可以承受,如此阁下真的是陷入了困境。” 下一刻,夏枫慢慢退后了一步,瞬间消失不见。 虞染吸了口气,走出了屋子,大步流星的走着,不远处周先生站立着,模糊的面容看着他。 他接着又看向了周先生,冷冷道:“周先生,你也是假的对不对?” “染公子,何出此言?”周先生似乎神色有些不解。 “你与他们在一起,当然是一丘之貉,还有你平日最喜欢品尝的茶居然换了口味不是?” “既然如此,公子果然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活着总是很痛苦的,公子还是一个人好自为之。”周先生向着他慢慢的一礼,身子随即退后,顿时消失不见。 此后,虞染在金虞堂内每一处走着,发现了一处又一处破绽。 随之,很多人都消失了,眼前人都一个接着一个消失了。 最后,他心中百感交集,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院子,看着金虞堂内内外外的景象,冷冷道:“我分明是在齐国海域,分明与卿卿和师缨在一起,为何会出现金虞堂?这一切都是假的对不对?” 霎那间,眼前一切都化成了云烟,消失不见。 而他站立在一处荒漠中,四下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周围还真是一片浑沌。 寒风呼啸,带着一种寂寞与苍凉之意。 渐渐的天色变暗,周围充斥着奇怪的叫声,那声音中充满绝望怨毒,恍若食梦的怪兽,令得虞染感觉自己浑身冒着冷汗。 他渐渐明白自己是在什么地方?渐渐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 不错,这是无双城的宝物所致的幻境,梦中长生,黄粱一梦。 只是一个时辰的睡眠,自己却是在梦境中度过一生。 许是美梦?许是噩梦?但是一旦发现在自己的梦中,将要面临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甚至上万年的一个人孤独的世界,在梦境里孤独,甚至比死亡还要可怕。 此物是用来对付那些性情顽固的敌人,只要对方睡上一觉,就陷入到梦境的世界。 若是太聪明的人一旦发现自己是在梦中,周围人消失不见,却发现自己万年不出,从此就孤孤单单一个人。 若愚蠢的人在梦中则会醉生梦死,死后生,生后死。 生生死死,不断在梦境中与人纠缠。 在他真正醒来之后却是现实与幻境真假难分。 总之对于每一个人来说,一个一万年的梦境可以说是一种无比残酷的折磨。 虽然只是一弹指之间,却是可以在梦中见到无数景象,眼前所有的都是假的,偏偏却要经历沧海桑田,百转千回,百年,千年,万年。 真是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但聪明如他,如何能看不出梦境的端倪。 此时,虞染接着头疼不已,眼下若无旁人叫他,只怕他永远难以从梦境中醒来。 他忽然异常痛苦的想到,她的母亲莫不是要他陷入梦境,渐渐喜欢上别的女子。 或者让他在黄粱一梦中孤独千年,经历沧桑的一生,醒来已经变了心境,彻底的淡忘了深爱的女人。 想到这些,虞染眼中流露出一丝不甘的情绪。 “染染。”忽然,一个妇人温柔的声音响起,那慈祥好听的声音穿透了梦境,显然已把虞染从幻境中叫醒。 这时虞染眼前一片昏沉,觉着自己浑身无比困倦。 “染染,你究竟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人?你叫她什么?告诉娘亲?”那妇人立刻俯身在他耳畔,低低问道。 “她是卿卿。”虞染身子一动不动,依然没有睁开眸子,对先前的梦境心有余悸。 “染染,卿卿是谁?”妇人的语气有些疑惑与不解。 “她就是颠倒众生,拥有魅惑之姿,金虞堂的妖姬。”虞染语气与神情慵懒。 金虞堂的妖姬?媛夫人抬起漂亮的凤眸,眸子里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 下一刻,她忽然伸出手狠狠拍在了虞染的脑袋上。 虞染立刻吃痛,睁大眼睛,“你打我做什么?” “不打你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醒来?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说梦话?”媛夫人冷冷地瞪了他一眼,“娘可是做事情极小心的,万一我以为你是醒着的,却是不小心让你一梦几万年之久?那等你醒来不会连娘亲都一起忘了?本夫人岂不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当儿子的不认娘亲这种事情,以前可是发生过的。不过这次,我对你可是小惩大诫,以后你若是真的不听娘亲的话,那么我就真的让你在黄粱一梦里睡个几百年。” 虞染闻言,不由摸了摸鼻子,慢慢扶额。 媛夫人慢慢起身,只见她身姿袅娜,摇曳魅惑,手中收起一个匣子,里面放着的正是梦里长生,黄粱一梦。 虞染目光扫了扫周围,眨了眨眸子,没想到自己居然在无双城的船舰里。 他凝了凝眉,半晌才从梦境中彻底清醒,记得自己睡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那么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忽然,他的神情无比古怪,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暗忖:莫非自己被师缨给出卖了? 那样谪仙的男人,温文尔雅,温润如玉。且又是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奇才,一百年前救世人于水火,无论如何也不会与骗子二字挂上钩的,而且任何人看到师缨都绝对不会认为他是个无耻卑鄙的小人。 师缨那样的男人定是有大智慧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既然自己根本没有在师缨小筑内,缨先生大概是不想惹麻烦吧! 那么他大概把自己与妖姬都已交了出来。 他心头一凛,连忙问道:“娘亲,妖姬姑娘呢?” “你真是念念不忘妖姬姑娘,梦里都叫着她的名字。”媛夫人目中流露出几分讥讽的表情。 “妖姬没有与我一起?我睡着究竟发生了什么?”虞染生怕惹恼了眼前的妇人,小心翼翼地探问。 “没什么,我当时只看到你一个人。”媛夫人冷笑一声,“不过,那个妖姬姑娘我也想见一面呢。” 如今,妖姬的名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大。 媛夫人当然听说过金虞堂的妖姬,且听说那个妖姬已彻底得胜过百花堂的丁大家。 甚至,那个妖姬连风月界的泰斗都没有放在眼里,想来也是个极美极傲的女人。 金虞堂堂主与金虞堂的妖姬,这可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按理说,两人也是有一些般配的。 不过,总的说起来,妖姬的身份却实在是难以配得上无双城的世子。 一想到这些,媛夫人心中立刻就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然而,媛夫人很快就从郁闷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冷冷道:“不管怎样,你已经到了成婚的年龄,无双城城主现在就只有你一个独子,还有无数人都在觊觎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所以染染你也应该早些生孩子才是,给你安排几个通房,睡几个晚上,那些女人过个十月也就生出来,也好早早断了一些人卑鄙无耻的念想才是。” 虞染慢慢坐起身,邪惑一笑,身姿慵懒地道:“娘,不如你给父王安排些妃子,早日生出些弟弟不就没事了。” 媛夫人目光一嗔,立刻伸出手,再次狠狠向虞染面颊打来。 虞染连忙身子一侧,拦住媛夫人的手腕,“娘亲,我方才只是想对你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怎么说?”媛夫人冷声问道。 虞染叹息一声,慢慢说道:“这世间,固然男婚女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不过男人一生若是娶不上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妻还有什么意义?就像父亲此生娶你一个女人就足矣,当年你们两个也是力排众议,方才能够一世一双人,所以儿子也绝不能随随便便与别的女人一起。” 媛夫人立刻眸色一深,身为一个女人,觉着儿子的话语有些道理。 这时,虞染偷偷看了一眼媛夫人的面色,见其面色缓和,于是,他接着神色认真地说道:“而我这个无双城世子的身份既然已经足够高了,还在乎娶其他贵族人家的女儿联姻不成?何况我已经是高高在上的无双城世子,那么我娶天下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为何妖姬姑娘就不可以?” 媛夫人点了点头,觉着儿子这些话实在是让人感动。 何况,她骨子里就有些叛逆,觉着那些贵族讲究门第之见,则更多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那么,有谁是真正为了自家的儿女考虑。 可怜某些贵族小儿女有谁过得舒心? 所以,她也唯有一途可去做,那便是促成此事。 毕竟,她也不想给自己的儿子安排什么乱七八糟的婚事。 这时媛夫人好奇出声问道:“染染既然你喜欢妖姬姑娘,那个妖姬姑娘真的有很多优点?” 虞染却道:“娘亲在我心中才是优点最多的女人,妖姬肯定是比不上你的。” 媛夫人知道儿子这是在讨好她的,忍不住道:“真是贫嘴,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向她家里求亲。” 虞染笑了笑,知道媛夫人已经向着了自己,却是难以启齿的说道:“我心里喜欢的女人虽然只有她,不过,她已经嫁给闻人奕了。” 当然他有一句话还未说——夺妻之恨,不同戴天。 媛夫人却是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她儿子的口味实在是太重了,媛夫人顿时无语。 没想到,妖姬……居然是个已婚妇人,而且还是表兄闻人奕的妻子。 哪怕那个妖姬是一个风尘女子她也认了,可惜居然是个成婚的。 媛夫人骨子里对婚姻那可是非常忠诚,当然也认为男人女人都要对另一半负责。 自从她嫁给无双城城主,就有很多女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的位置,个个无耻下流卑鄙,手腕层出不穷,所以她才会越来越泼辣,越来越狠厉。 总之她是最憎恶那些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 于是,媛夫人立刻脸色一沉,“儿子,做人不能不厚道,你在外面怎么胡闹都可以,搞什么金虞堂,写写书,写写话本,演演戏都可以,但唯独当小三这种事情绝对不可以做,破坏人家家庭的事儿更是不能去做。” 虞染立刻眯起眸子,冷声道:“娘亲,你其实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都是闻人奕此人卑鄙无耻,施展一些手段从我这里抢走了妖姬,手腕令人发指,所以儿子过些日子也准备拆散他们两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闻人奕知道本公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媛夫人立刻啐了一声,“好了,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争抢表兄的东西,人家都成婚了,你还捣什么乱?连人家的女人都要抢。” 虞染凝眉道:“娘亲,我对妖姬那可是真爱。” 媛夫人不由怒道:“小三绝壁是真爱什么的,还真是让人呕吐!个个都打着真爱的幌子破坏人家夫妻的感情,个个想要趁虚而入,有本事就自己去找个更好的,我最看不起小三这种人了,你要是我的儿子就老老实实的,总之妖姬这件事情染染以后别想了。” “娘,可是你方才说了,要帮我不是?” “儿子,破坏人家的婚姻,会遭到天打雷劈的,死了也要遗臭万年,你还是一个人在这里好好反思吧!” “娘,娘——”虞染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语落,媛夫人已经起身走出了房间,锁好了屋子。随后,她身子轻轻靠在墙壁上,冷冷地道:“很好,没想到居然在我儿子身上居然发生了这等事情,居然想要对表兄的妻子出手,横刀夺爱,真是越来越不像话,总之他这块心病本宫一定要找机会除去。” 周围站立的侍婢一动不动,暗忖:看样子媛夫人又在生气了。 “黄粱一梦,给我拿来。”这时媛夫人目光清冷地看向旁边的女侍。 “夫人。”女侍小心翼翼的拿了过来,“夫人还要用吗?” “不错,虞染的脾气和性子我知道,所以定要给他一些教训。” 女侍低低道:“虽然此是无双城的宝物,但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媛夫人,此物还是对世子不要轻易使用。” 媛夫人冷冷蹙眉:“不用如何让臭小子放下自己的心思。” 女侍又道:“奴婢觉着,染公子是真的喜欢妖姬姑娘,不若……” 媛夫人冷冷瞪她一眼,“喜欢也是不可以,所以本宫这次不但要用,我还要给虞染和妖姬两个人一起用,就让他们两个一起在梦里相会,而后让妖姬狠狠拒绝虞染,让虞染彻底放弃此事。” 女侍垂眸,低低应了一声“是”。 媛夫人揉了揉额头,她只有把希望寄托于这个黄粱一梦,可以让儿子彻底认清楚自己的位置,而后或许还能够悟得些什么,固然虞染是无双城世子,在这世上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是可以轻易得到的。 总之年轻人的青春,也只有那些短暂的日子。 男人该把心思放在正处,太过儿女情长绝不是什么好事。 媛夫人喃喃说道:“为了帮这个小子,只好让那个妖姬姑娘也一起入梦来吧!对了,现在我还需要把妖姬找到才是,给二人安排一场最凄惨的遭遇,安排他们是一对儿仇人家里的儿女,到时候二人在梦里如何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说不定已是相爱相杀,恨之入骨,总之醒来虽然是一场空,却已经彻底变了滋味。” …… 是夜,苏墨的慢慢睁开媚意朦胧的眸子,忽然感觉到心神一阵恍惚。 她又梦到了前世自己与师缨在一起的日子,两人一起的生活是那般的惬意悠然。 此刻,她轻轻揉了揉眼睛,眼前居然是她在缨墨小筑的卧房,苏墨连忙坐起了身子,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她垂下眸子看了一眼身上的衣物,正是新婚后芳夫人为她准备的衣衫。 她微微吸了口起,知道那只是一场梦,随后便整理了一下鬓发,起身出去走了走,外面天色已经阴暗,宅子上的牌子上面依然刻着“师缨小筑”四个字。 果然只是一场梦!苏墨不由自嘲的一笑。 “妖姬姑娘已经醒了?”这时一个优雅好听的声音传来,只见师缨上前两步,轻声问道。 “缨先生,我居然睡着了,虞染现在还在睡?”苏墨深深看他一眼。 “他已经走了。”师缨浅笑。 “走了?”苏墨诧异。 “遇到事情,一个男人一昧的躲避总是不好,该需要面对的就去面对。”师缨微笑的说道,“我想虞世子大概已经想通了这个道理。” 苏墨微微颔首,却没想到自己居然单独留了下来,再一次与师缨独处。 此刻,她媚眼轻抬,问道:“缨先生,我想借用一些您的机关室可以吗?” “可以,请随我来。”师缨上前半步,右手虚扶过她的腰。 --- 第087章 被猫咬了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9 本章字数:11797 “可以,请随我来。”师缨上前半步,右手虚扶过她的腰。 此举,苏墨并不觉着唐突,只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头顶暗夜的天穹,笼罩着一片墨色,夜空深邃而悠远。 只见月光静静地洒落在男子的身上,显得他面色柔和而静怡。 苏墨知道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美男子一直给人一种如沐春风般的舒适感。前世的他就如一缕温和的阳光,照耀在她的内心深处,替她驱走了内心深处所有的黑暗与严寒。 此刻,周遭温馨的气氛居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二人来到三楼的机关室内,室内漆漆,按照惯例他从不在屋中点燃烛火。 机关室与炼器屋不同,里面容不得有任何明火。 当初苏墨初来乍到,不懂得规矩,却是不慎烧毁了一本书册。 只见师缨拿出另一个蝴蝶面具,交到苏墨的手中,“妖姬姑娘可以戴上这个。” “多谢。”苏墨接过面具,轻轻的戴在了面容上,这时候望过周围,屋中的一切仿佛都已发出了莹莹的光芒,只因为这蝴蝶面具用特殊的材料所制,可以让人看清楚很多细节。 “姑娘戴着可习惯?”师缨轻声一笑,温柔的问道。 “还可以。”苏墨抬眸浅笑,两人相视而笑。 她当然是习惯的,前世她与他常常戴着面具一同关在机关室内学习,再一次进入此地,心中再次生出了一种久违的感觉。 “对了,妖姬姑娘,眼下是否需要我帮忙?”这时师缨立于旁侧悠然问道。 虽然心中求之不得,但见苏墨挑起狭长的凤眸,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一世她与他已经没有那么亲密的关系,让对方帮着做事未免显得太唐突了。 这时,师缨微微一笑,“妖姬姑娘准备炼制些什么东西?” “机关傀儡。”苏墨淡然回答。 “我这里的东西,妖姬姑娘可以随便使用,不过制作傀儡的材料却是不多。” “无妨的,我这里自己也准备了一些材料。” 苏墨眉眼轻轻上挑,眉目间带着淡淡媚色,伸出芊芊素手,从天书中拿出她从夏家船只那里弄来的一些炼器的材料,她眼下并没有从天书中多拿,估算了一下,眼前的材料大概可以制作出五六个人形傀儡。 如今身份极高的炼器师们都有乾坤袋,可以随身带着众多物件。 师缨当然也有一个,可以随身把法器机关等等放在里面。 他的巨大的三个机关兽平日都装在里面。 不过乾坤袋属于隐门才有的灵器,灵器更胜过法器,材料罕见,价值不可估量。 只是像是苏墨这么年轻的小姑娘居然也有类似的东西,自然应该令人感到惊奇与不可置信。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拥有这种乾坤之物也要小心谨慎,寻常人一般是不敢拿出的。 然而,师缨目光慢慢扫过这些铁木铜木,目光从容,神色淡淡。 随后见苏墨脱去外面淡粉色的纱袍,拿出一件非常耐脏耐磨的衣衫,换在身上,接着用一条绳带束紧了腰肢与肩膀处宽大舒服的袖子。 而后她转身挑选好几样工具,依照平日使用的多寡,摆放的井井有条。 此刻,师缨微微动容,神情若有所思。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女子的一举一动,眼波里渐渐流露出柔和与清澈的神情。 男子眼神黑白分明,温柔的笑了笑,不禁喃喃道:“看来妖姬姑娘做事情喜欢有条不紊,所有的习惯几乎与在下如出一辙,真的是好巧。” 闻言,苏墨不由怔了怔,心中“咯噔”一沉,方才她只是自然而然的去做这些。 毕竟,习惯成自然,却是不慎露出了一些破绽。 她只抬起眸子,面不改色道:“真的是很巧呢。” 师缨接着语气柔和地道:“既然看到妖姬姑娘如此精通机关术,在下已无用武之地,何况铸造机关也需要无人叨扰,那么缨某就不打扰姑娘了,姑娘一个人自便即可。” 说着,师缨对着苏墨淡然一笑,慢慢转身,雪白的长袍清雅淡然,广袖翩然如云,随着动作轻轻拂动,恰恰如一束美好的山间月光与谷内清风相伴,又如山中流水一般的沉静优雅,辗转依依,徐徐而来。 “缨先生慢走。”苏墨优雅的向他行了一礼,慢慢退后一步,目送着师缨离开。 她目光潋滟如水,轻轻抿了抿惑人的嘴唇,面容无比明艳动人。 苏墨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师缨应是去卧房休息,或在书房内看书。 前世对方那一点一滴的习惯,都已深深镌刻入她的心中。 瞧着他的身影彻底从视线内消失后,苏墨凝了凝眉,深吸一口气,收回思念之意,很快把心态调整为与平日里一般无二。 随后,她慢慢伸出指尖,忽然用力敲打了一阵胸前放置的天书。 “你在不在?若是不出来的话,我以后什么事情都不管你了。”苏墨没有好气的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个少年闭关的时间未免也太久了些吧? 自从他出现到现在,渐渐的已变成了一个修炼狂人。 自从她谈婚论嫁后,这个少年三天两头就开始闭关,而且一闭关就是很长一段时日,到了她需要他的关键时刻居然寻不到人。 她甚至有种奇怪的感觉,对方是不是在与她闹别扭? 半晌,终于听到里面传来少年倨傲的声音,“女人,别敲了,我已经出关了,只是身子有些疲倦,所以方才小睡了一会儿。” “原来阁下也喜欢睡觉?”苏墨目光冷冷的问道。 “任何人都会睡觉,只是本公子睡的少些,女人你找我作甚?” 语落,只见一个美少年的身影从天书中出现,他慢慢的,优雅的伸了个懒腰,而后双手抱臂,靠在墙上,漂亮的眸子斜睨了苏墨一眼,一双漆黑的眼睛就如同一对儿黑色珍珠,目光左右看了看,傲然道:“看来这里的环境还是非常不错的,女人。从皇宫发配出来后,居然到了这种地方,你的运气还是不错。” “运气不错?”苏墨冷淡的说道,“我的法器与机关都已毁坏的差不多了。” “那可真的是非常惨烈,那些东西对付很多人都绰绰有余,就是凝脉期的人恐怕都不是对手。”少年居然面无表情的说着,似是不为所动,仿佛那些事情通通都与他无关,接着随心所欲的问道:“女人,你究竟得罪了怎样的敌人?”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苏墨凝了凝眸子。 自从机关傀儡被毁掉后,苏墨的心中很是郁闷。 只觉着敌人的手腕层出不穷,而且越来越无耻。 “所以你需要在这里重新炼制一些法器?”少年再次目光斜睨着她。 “不错,我需要重新炼制。”这时苏墨扫了一眼少年,这一瞥之后,她隐约觉着少年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出言问道:“对了,你这些日子修炼了一些什么?为何感觉与以往不同?” 少年目光闪烁,并未说话。 “阁下看上去似乎成熟了一些。”苏墨指尖扶额,神情若有所思。 “本公子除却外表,内心本来就很成熟。”少年不屑的说道,“只可惜某些女人实在是肤浅而已。” 苏墨眨了眨眼睛,优雅地道:“世人本来就喜欢以貌取人不是?” 这时,苏墨试着伸手触碰了一下他,发现少年莹莹如玉的肌肤居然泛起红润的血色,而后指尖在他胸膛上微微戳了戳,发现身体居然已有了实质性的变幻,暗忖果然有了大不同。 “女人,不要动手动脚的,男女授受不亲。”少年有些不悦的甩开了她的手。 “既然授受不亲,阁下不如变成猫的样子。”苏墨扯了扯嘴角,看着少年的目光有些好笑。 少年翻了个高贵的白眼,旋即变成了狴犴的模样,懒洋洋的趴在了桌子上。 苏墨轻声道:“我叫你出来,可不是让你睡觉的。” 少年语气懒懒的说道:“女人,那么你叫本公子出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苏墨眸中水色轻柔,翘起了浓密的睫毛道:“阁下在天书中给我划分的地方委实是太小了,我眼下需要制造出一个傀儡部队,阁下必须再给我四倍的空间。” 少年变作的狴犴那上挑的眼角盛满了鄙夷,“傀儡部队?” “不错。” “你这女人真是事情多,每次本公子都要受到你的压榨,那就再分给你两倍好了。” “太少,不够,还有那天书究竟有多大的空间?”苏墨轻声问道。 “本公子喜欢独占,不喜欢分享。”少年目光居高临下看她。 “别忘了我们可是立下了本命契约。”苏墨淡淡一笑说道。 “本命契约又如何?就是多大的地方,也不想分给你。”少年冷哼一声。 苏墨优雅地坐在一旁,伸手拍了拍少年那变作狴犴的脑袋,语气轻柔,却又有些冷冷的道:“要知道就是因为你给我的空间太少,所以里面什么都不够我用,每当我想要使用天书空间的时候都要斟酌个半晌,看看放些什么才合适,甚至连水和食物都舍不得放在其中,先前我可以说是差一点就死了。” 少年闻言微微一怔,微微上挑的眸子上下扫过苏墨。 他看的很仔细,很认真,直到见她没有受伤方才放下心来。 苏墨笑道:“本命契约,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阁下不用看了。” 只听少年的语调却有些漫不经心,“你如果真的死了,我就自认倒霉。” 旋即,他冷哼了两声,又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语重心长地教导着苏墨:“你这个女人实在是本事不济,到现在才是淬体期,眼下实力怎么也该达到凝脉不是?” “还有在你的丹田内居然有七个契约,现在你才嫁给一个男人就这般不济,与其他男人立下契约后又该如何?我都怀疑在你心中到底有没有发奋图强的精神?日后你的修行又该如何进展?”听闻他的语气,仿佛是连嗤之以鼻也都为之不屑。 苏墨笑了笑道:“其实一夫一妻的话,应该对于修行没有影响。” “蠢女人,有了契约就不一样了。” “哦?” “没有契约的女人当然可以一夫一妻,你可是根本完全不一样,你有七个夫妻契约,这个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好几遍了。”少年的目光带着不屑的冷意。 “我的确是听过了很多遍,不过我并不相信。”苏墨神色淡然地说道。 少年目光中露出一丝讥诮的意味,冷哼一声:“女人,说你蠢,真的蠢。” 苏墨眯了眯眸子,又轻轻的“哦”了一声。 少年深深看她一眼道:“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传统,所以说入乡随俗很重要,你毕竟也是一个修行人,以后去的地方说不定那真是男女平等,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也可以三夫四侍,只要是有权利的人,都可以享受这种待遇,寻常的男人女人肯定不行,这世道本来就约束着普通人,迫害着寻常人,总之若是男人统治着一方水土就是由男人说了算,女人若是统治一方水土就是女人说了算。” “所以这契约来历不凡?”苏墨问道。 “不错,你这个契约应该就是一个女人掌权的地方定下的。” “真的?”苏墨笑着问道,“真是有趣。” “自然是真的。”狴犴傲然的说道。 苏墨凝起眸子,怔了怔,“所以?” 少年变为狴犴的目光清冷,煞有介事道:“所以我与你迟早要解除本命契约,让契约物归原主。” 苏墨轻笑一声,冷言冷语道:“你满脑子大概都是想着与我解除契约对不对?” “女人,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少年伸出了爪子,轻轻的垫在了脖子下方。 “我不管你如何危言耸听,或者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题,总之先把空间扩大一些。” “如果我说不呢。”少年出声拒绝。 猛然,苏墨抬手就给它一记炒栗子,如今恢复了一些血肉,打起来更有质感。 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出手,少年顿时瞠目结舌的挨了这么一下。 于是,少年顿时怒了,“够了!女人,打人不打头,再打,老子就咬你。” “很好,你来咬我啊!”苏墨伸出红酥手揪住他的身子,提在手中轻轻的晃了晃,“我看看你怎么咬?” 这时狴犴彻底怒了,转过身子扑了上来。 苏墨轻笑一声,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怎知这一退,脚下却是一具异兽骸骨。 她足下一顿,身形一晃,一猫一人,嘴唇却是不慎碰到一处。 那少年霎时身子僵硬,顿感风中凌乱。 …… 明月当空,花园内百花芬芳动人。 一个男子妖娆入骨的坐在那里,神色悠然极是惑人。 对面白衣男子慢慢斟了一杯茶,唇边始终带着淡雅的笑意。 “师缨,你居然留下了那个女人,还让她用了你的机关室。”花惜容摸了摸下巴。 “不错。”师缨此刻淡淡一笑。 “你还真是大方。”花惜容目光闪过一些妖娆之色。 “其实,并不是大方,但是偶尔也会破例而为之。”师缨语气轻柔温和。 “没想到那女人居然懂得机关术?我倒是对她另眼相看了!原来她也不是光凭着一张脸,在那里勾三搭四。”花惜容轻轻地抿了一口茶。 “花公子,其实,女人并不像你心目中想象的那样不堪,这世上还是有很多好女人的,任何行业都有一些非常优秀的女人,也有一些品德高尚的女人,甚至有女人如大丈夫一般虚怀若谷,心胸宽广。”师缨慢慢说道,他温和的声音仿佛在清雅的林中盘桓了很久,林间草木的芬芳与清和气息将他围绕。 花惜容挑了挑眉,笑道:“想不到你以前从来不说女人,现在居然也开始对着女人品头论足了起来。” 师缨看着对方完全没有笑意的眼眸,勾了勾嘴唇,但笑不语。 花惜容问道:“我问你,这个妖姬如何?” 师缨慢慢回答:“很好,她本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女人。”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对这个妖姬姑娘拭目以待,不久以后海岛周围应该出现大范围的异兽来袭,瞧瞧她有什么本事守下来,这个五号岛可是齐国中最难守的地方,一个不慎,可是会死无葬身之地。”花惜容唇边始终似笑非笑,修长的指尖抚过下颔,眼角下的泪痣更显妖娆。 “其实,在下也会帮着镇守此地,我会用机关术造一座城池。”师缨抿了一口花茶。 “一座城池,真是好大的手笔,你倒是好心?世人生死与你何干?只是一些凡夫俗子。”花惜容不由得挑了挑眉,神色里却有些不以为然。 “好心倒不是,在下只是觉着兔死狐悲,唇亡齿寒而已。”师缨淡淡优雅的一笑,笑容里有一种谪仙的意味。 真的这么简单?花惜容不由轻哼一声。 他摸了摸下巴,眯起了眸子。却隐约觉着妖姬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 眼前忽然闪过一个美丽少年的身影,他心头一凛,对了,那个苏家四少与妖姬究竟是什么关系? …… 狴犴忍不住呛了一声,立刻不住的咳嗽。 苏墨美目流转,轻轻摸了摸嘴唇,眸子沉了沉。 那种所谓的被猫儿咬了,大概就是这般感觉。 此时此刻,在苏墨的心中并没有什么负担,方才只是一个意外罢了。 何况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身旁发生些什么,就会立刻感到不适的女子,只见苏墨目光依旧平静清澈,意态优雅,一派轻松,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子,稍微调整了一下心绪,开始清点手中所有的机关物件,同时慢慢思忖着下一步的计划。 少年抽抽嘴角,沉默了片刻,眼神沉暗了几分。 终于,他沉不住气地问道:“女人,难道你不该说些什么?” “说什么?”苏墨慢慢的挑了挑眉毛。 “方才那是本公子的吻,你知道不知道?”少年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 苏墨眼神中有些惊讶,却低声而笑,眼眸闪出一些媚色,戏谑地瞥了少年一眼道:“原来是你的初吻?” 狴犴立刻冷哼了一声,偏过了头,却是不肯说话。 苏墨眼眨也不眨,忽然伸出素手,放在唇边轻笑,“某人活了三千年,至今还是处男的那位爷儿,这一点事情都斤斤计较?阁下的初吻果然了得?” “谁是处男?不要胡说八道?老子不是处男!更不是初吻。”狴犴被她的话语鄙夷轻慢,不由恨得磨牙,气得眼前一阵发晕,忽然间又恢复成美少年的模样,然而却非平日那傲娇的美少年,面容却不自然的晕染上了一层淡淡红晕,甚至连耳根都变成了一片可耻的红色。 苏墨挑眉,轻声道:“那么……你这些日子难道不是在躲避什么?” “我没有躲避什么?” “那么不是害怕看到什么?” “我怕看到什么?”少年咬了咬牙。 “当然是非礼勿视的事情,因为我成婚了,所以你害羞了!” 苏墨忍不住邪魅一笑,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淡淡鄙夷与不屑。 “谁说我害羞了?你是在诽谤我。”少年目光冷冽如刀,薄唇紧紧地轻抿着,忽然伸手一把握住苏墨的腰肢,把她靠在身子前面,右手却是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道:“不许笑,在这世上没有女人敢嗤笑于我,否则我就掐断你的脖子。” 苏墨却丝毫不惧地明媚一笑,薄唇接近他的侧颈,“那你就掐死我好了。” 感受到她唇边吐气如兰,还有眼前那美丽惑人的唇。 少年那俊美无俦的面容上顿时又红成一片。 下一瞬,接着感觉到自己胸前一阵火热,少年不由得有些心烦意乱,索性松开她后,飞快地靠近天书,彻底消失于其中。 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面前,苏墨故意轻笑一声:“阁下还真是落荒而逃!记得把空间分一些给我,否则我见到你一次,我就笑话你一次。” 很快,里面才传出少年的声音,“你敢?” 随后,苏墨把神识探入天书空间内,发现整个空间扩展出五倍不止,还真是一片宽敞,于是,苏墨的唇边立刻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她深吸了口气,来到了机关室的中央,开始了炼制的工作。 如今,她制作人形傀儡的首要阶段,就是炼制出一批一模一样的机关部件,到时候接着组合起来即可。 苏墨如今对于炼制机关傀儡的步骤非常熟悉,人形傀儡的炼制方式大同小异,并不复杂。 只要她对人形傀儡的五官与神态,还有皮肤眼珠发丝等仿真细节并不挑剔的话,则是更容易炼制,其中的阵纹图分布实际上也并不难,如果比较炼器与制作机关来说,苏墨认为制作人形傀儡比起炼制一件五品的法器,根本就难不上太多,但是艺术性上却有更多的可塑性。 打造出一个造型非常漂亮的傀儡,对于苏墨来说更是没有任何难度。 唯一让她需要注意的地方,就是人形傀儡也分等级,毕竟,如今她炼制的傀儡就是先天实力的傀儡。 后天实力的傀儡,苏墨已经完全不会放在眼中。 此后,把一个人形傀儡拼凑出来,这个过程也非常简单。 在她整整忙碌了两个时辰之后,居然制作了十几个先天实力的人形傀儡,与真人大小无异,甚至没有浪费任何的材料,用去的时间不但极短,而且成功率也极高,雕刻出的人物线条亦是非常流畅。 最后苏墨轻轻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目光看向了周围无比精美的“艺术品”。 然而,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苏墨从天书中拿出自己珍藏的十二颗二品灵石,颇有些心疼的安放在了人形傀儡的心脏处。 至此,十二个人形傀儡已经彻底完成,苏墨轻轻的吁了口气。 看来,以后再做一些其他的就好,凑够四十个为止。 …… 星空斗转星移,夜色深深。 苏墨从机关室内走出来,浑身都是汗意,她连忙向着湖畔走去。 前世,她每次从机关室内出来,都会跃入湖中,美美的洗一个澡,然而如今却有些唐突,索性穿着薄薄的衣衫迈入湖水中,垂下眸子,看着袅袅夜色湖水里微微映照出的容颜,还有那天空的明月在水中晃动,脑海里却是陷入了一阵前世的记忆。 前世的那月、那人、那景、那一幕幕还尚浮现在心头。 彼时,她刚刚逃离开了一座囚笼,却是无意中在逃亡时遇到了师缨,正是他带着她离开的。 那时的自己内心深处根本就是防范着任何人,对他也并不完全信任。 记得那时,自己夜里来到湖畔散步,心事重重,一脸的忧伤。 她当时抬眸看着漫天星空,就与此刻一模一样。 那时的师缨出现在她的身旁,那一身绝世的风华,恍若能绽放开来一池春水。 他只轻轻地问:“我可以坐下吗?” “嗯!”她慢慢的点了点头。 那美丽的男子慢慢地坐到了她的身侧,淡淡的出言问道:“墨儿姑娘,这些日子你一直在躲避着什么,我先前看你神色非常忧伤,你可有什么心事不成?” 她当时只轻轻的摇了摇头,看着对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那深沉的目光,可惜自己内心深处无法接受任何人,也容入不了任何人,更无法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对了,墨儿姑娘可喜欢这夜色?”身侧的男子温雅如玉,语声春风,他正低声问道。 她喃喃地回答:“夜色无限柔,星光无限美,偏偏只可惜那天上之物,触手难及!据说天上的每一颗星就像是世上的每一个人,然而每次死一个人,就多一颗星,终有一日这世上的亲人都会远去,那星星依然遥不可及。” “墨儿姑娘看来也是有家不能回。”师缨眼睛带着温和的笑,轻声问道。 “公子有家吗?”苏墨看了他一眼。 “没有,我四海为家。”师缨眉宇间带着优雅雍容的气度。 “看来同是天涯沦落人。”苏墨指尖轻轻掠过鬓发,只是随口的这么一言。 “相逢何必曾相识。”师缨转眸看向她,那漆黑而暗沉的眸子则像是星空般将她一点点吸噬进去,苏墨连忙间垂眸,目光不去看向他。 “墨儿姑娘,其实这天空的星月,也不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师缨温柔的笑了笑。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苏墨知道这番话有些深意,缓缓的抬头,轻轻的抬眸。 只见师缨伸出修长的手,指着二人的前面,在苏墨诧异不解的目光中,看到湖水里星光点点。 “这就是离得我们最近的星辰,你可以下水去看看!”师缨淡淡曼然的说道。 只见师缨已经轻轻的步入了湖中,那水没入他的膝盖,但见湖水中的莲叶轻轻的晃荡着,师缨一袭白衣在水中恍若绝世出尘的谪仙。 苏墨也情不自禁的走下水去,紧绷的神情松懈下来,湖水清凉却并不寒冷。 清澈的水倒影着满天的星辰,二人的倒影也在其中。 “觉着如何?”师缨问道。 “很舒服!”苏墨笑着颔首。 “不但有星辰,还有鱼儿,你可以抓抓看。” “抓鱼还是星辰?”苏墨一怔。 “什么都可以,墨儿姑娘可以试着抓抓看!”师缨清雅一笑。 “嗯!”苏墨依言而行,点了点头,玉手探入到水中。 一只机关鱼儿在她的手心里游动着,苏墨不由一笑。 而后水中绽放出一点点旖旎的光芒。 “这是什么?”苏墨奇怪的问道。 “可以捉住试一试!”师缨说道。 苏墨的手掌探入水中,微微的一抓一握,孰料到真的似有一颗星星抓在了手中,苏墨拿出一看居然是非常漂亮的机关星辰,原来这院内一草一木都别有乾坤,而她的心情渐渐也开朗了起来。 “很有意思!”苏墨发自内心的一笑。 看到少女开心的样子,白衣男子已轻柔的走到岸上。 “这个可以送给我吗?”苏墨问道。 师缨道:“可以送给你。” 苏墨接着又道:“那么,我可以和你学机关术吗?” 师缨不由一怔,半晌才道:“恐怕不行。” “为何?”苏墨目光一沉,略有些失望的问道。 “墨儿姑娘,因为机关术很枯燥,很多人都半途而废。”师缨目光认真的回答。 苏墨却眉目一扬,神情惑人,淡淡笑道:“固然过程很枯燥,但是结果却会让人欢愉不是?” 师缨不由一怔,苏墨接着道:“机关术可以造福于人,公子既然选择了机关术,而不是炼器术,那么可以看出公子不喜欢杀戮,若能与公子这样的人学习此术,我觉着此生应该无憾。” 闻言,师缨笑了笑,半晌点了点头道:“好,不过,我可是很严格的。” 苏墨笑道:“严师出高徒不是?” 此刻,苏墨慢慢恢复了涣散的目光,收回了那些思绪。 随后,她抬眸看着天空,喃喃地说道:“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明日难再醉,彩云不复回。” 轻叹一声,苏墨如鱼儿般跳入了湖水中,在里面轻轻的游玩,感受着清凉的湖水缓缓的包围住了自己,一个纵身便腾起了身子。 …… 远处,师缨与另一个妖孽美男子坐于亭中,师缨正垂眸煮茶。 忽然听到花惜容低低的声音传来,“啧啧,这妖姬真的是很大胆的女人。” 师缨立刻回头一看,却居高临下的看到湖水中的苏墨。 此刻,却与猎苑那日见到的妖姬神韵完全不同,仿佛一个无拘无束,无忧无虑的少女。 渐渐的,在师缨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绝世妖娆,沉鱼落雁的魅惑容颜,分明生得那般美,又那般惑人,而且还是罕见的纯阴之身,这个女子本该是坎坷的命运,甚至陪伴君王侧也是必然,只是她似乎与以色侍人的女子根本就是不同。 另一厢,花惜容黑嗔嗔的眸子在妖姬的身上轻轻一扫,顿时唇畔笑意更深更浓,颇有兴致地说道:“没想到这么晚了……这个女人居然跑到湖里游泳,难道她不觉得冷吗?” 这时从水中站起身子的苏墨,浑身都湿漉漉的,漆黑的发丝无比美丽。 那一身衣衫正紧紧贴于少女的身上,完全勾勒出窈窕动人的身姿,优雅如天鹅般的曲颈,白皙美丽的锁骨,丰满的胸部,如风如柳,不盈一握的纤腰,挺俏的臀部,甚至修长如玉的双腿也在湿漉漉的衣衫中若隐若现。 “啧啧,还真的是很好看呢!”花惜容懒洋洋的说道。 忽然,一道白色的热气从他眼前熏过。 “师缨,我的眼睛。”花惜容捂住了眸子。 “抱歉,刚刚煮好的茶,有些烫。” “你端的太近了不是?” “抱歉。” “师缨,我说你带着那个蝴蝶面具是不是看的更清楚?” …… 翌日,苏墨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穿戴整齐向师缨辞行。 “叨扰了很久,今日我就准备离开了,谢谢缨先生。” “姑娘有空可以来这里做客。”师缨唇边带着温柔的笑意。 “先生这里只是一处流水住所,说不定哪日我来了,先生就走了。” “无妨,不是有传讯鸟。”师缨慢慢说道。 苏墨想到传讯鸟,嘴角抽了抽,低低道:“好的,他日我与夫君会来拜访。” 语落,她已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此地。 一路上,那景致再次落入她的眼中,她已经不再留恋,直到走出了这一片阵法。 然而外面却立着两名美丽的女侍,看到苏墨走出来,二人连忙上前道:“妖姬姑娘,我家媛夫人已恭候多时。” 第088章 她有些狂(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9 本章字数:12230 “媛夫人?”苏墨眼角一斜。 “不错。”其中一名女侍神情高傲的说道。 “是媛夫人。”另一名女侍则语气平顺,态度平和。 “无双城的媛夫人?”苏墨语气不卑不亢地问道。 “不错,媛夫人请你过去喝茶。”面容和气的女侍低低的说道。 “妖姬姑娘,与媛夫人喝茶的机会不是什么人都有的。”另一名女侍的表情则是淡漠高傲。她比起旁边媛夫人新选来的女侍要傲气的多。毕竟她是资格最老的女侍,很多人在听到无双城的名字后都毕恭毕敬的,她早已习惯了这种受到万人景仰,受到万人恭敬的感觉,久而久之觉着自己也身份不凡。 然而,苏墨的语气冷冷淡淡,目光妖娆如水,“不过我还有事,让媛夫人等一等。” “你?”两名女侍眼神里立刻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面色平和的女侍连忙道:“夫人已经等了很久了,昨晚就让我们过来候着。” 那高傲的女侍的表情最是复杂,连忙道:“居然让媛夫人等着,你这妇人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媛夫人的召集更重要?” 苏墨眼眸一转,面庞的肌肤宛如琉璃透明一般,那绝美的容颜流露出冷冷的媚意道:“哦?我如何会没有重要的事情?这天下的苍生都有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事情,有道是生死最大,如今齐国海域已告急,我的夫君在这里抵御外敌,我们两个都各自很忙很累,想见我们的人很多,所以说只有公事可优先,私事不论如何都要先放一放,尤其是喝茶这种事情。” 那名高傲的女侍脸色有些发青,没想到眼前这个妖姬还有些狂傲。 她先前已经自作主张的替媛夫人打听过了,这个妖姬的身份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她私下里与夏家人关系还可,所以这次特意去问了问夏雪儿关于妖姬的事情,当然她并不知道对方加油添醋的把对方的事情说的非常不堪,一边表达出对妖姬的同情,一边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接着把妖姬的不地道之处又夸大其词的说了一番,总之这个女侍只是相信夏雪儿的为人,觉着这个妖姬实在令人不齿,只是她还未来得及给媛夫人禀报这个妖姬的过往。 她相信媛夫人听到这个妖姬的事情,一定也会非常不耻的。 媛夫人向来是个嫉恶如仇的女人。 她犹记得当时夏雪儿带着那悲悯的神情,告诉她一些秘辛,原来这个妖姬分明只是一个女伶而已,先前勾引过三皇子,被齐后打入了恶人岛,后来又魅惑了五皇子,最后却又是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手腕嫁给了五皇子,把闻人奕迷得七荤八素,两人的婚事如今并没有得到齐国君主的认同。 这个妖姬真是可耻,太可耻了! 当然,这种时候她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要见对方是媛夫人安排的,并叮嘱要客客气气的请来。 此刻,高傲的女侍一面脸色渐渐凝重,一面沉思,自己只是一个负责传话的而已,只是无双城素来高人一等,而她在外面都已习惯高高在上的俯视着世人,尤其看不上这种性子卑鄙的女伶人。 她冷冷上前几步道:“妖姬,今日不论如何你也要去媛夫人那里。” 然而苏墨斜睨她一眼,笑道:“如果今日我没有从林间出来,你们可还要等?” “这是自然的。”和气的女侍连忙回答,傲气的女侍则瞪她一眼。 “既然横竖要等,那不妨多等一会儿。”苏墨转身向前走去。 这时那高傲的女侍对另外一个女侍喝斥了一番,接着道:“你先回去给媛夫人说一声,我留在这里跟着她。”说着她的眼睛斜睨了苏墨一眼,语气十分不善,“我就看看她能使出什么幺蛾子。” 只见苏墨径直向一个街市走去,身姿翩翩,姿态曼然。 那女侍跟的有些脚疼,觉着对方肯定不是大家闺秀。 她跺了跺脚,连忙沉着脸跟了过去。 此后,她看到苏墨居然寻了一个帷帽戴在头上,遮挡住妖娆绝世的惑人容颜。 见状,那女侍立刻不屑的撇了撇嘴,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不成? 殊不知苏墨知道自己女装的模样实在极美,为了不给自己招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以及引来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狂蜂浪蝶,方才戴上了帷帽。 一路走来,苏墨目光四处眺望着,眸色如水,却故意没有理会身后的“尾巴”。 最近齐国上下都要全力抵御外敌,各地的坊市都已开始破例全天开放。 十二个时辰内轮流换人买卖,绝不打烊。 街道上,周围寻常的铁匠铺子、防器铺子、杂货铺子也都一家一家的紧挨着开了起来,此地小镇距离金虞堂的那一片镇子不过三十里路程,骑马可以随意来回,而周围买卖材料的店铺也是越来越多,各地贵族土豪乡绅都开始筹备兵器,所有器材的价格更是翻了几倍,苏墨唇边一笑,心中知道苏家在齐国的铺子也开始大量盈利了。 幸而她早就准备好了人手,也囤积了大量的物品物资。 固然齐国范围内只进不出,但苏家的船只不断可以打造出来,也可以不断的派人过来。 而她也留给铺子里一些传讯鸟,燕国与齐国之间不过是两日就可以得到对方的传讯,所以她并不担心货物供应不及的问题。 相信不久,苏家很快就能在燕国的商业领域崛起,拔得头筹。 不过,此地最挣钱财的却是齐国八皇子旗下的大铺面。 说是八皇子旗下大铺面,却不过是家奴们开的分店而已,利用这些皇族的关系买卖,每年都会供奉一半以上给八皇子,连苏墨都不得不钦佩这些皇子们的经商头脑。 当今,齐国任何皇子手下都有一些私人的铺子,由家奴负责经营打理。 总之也算得上是家奴们开的铺子,靠山却是众皇子,皇子们最后是空手套白狼,而这些家奴们平日也可以狐假虎威,总之挣的钱虽然很多,但也上交的多,但正是这些利益的牵扯,所以这些家奴们更是忠心耿耿,成为皇子们的心腹,在这一点苏墨刚到此地就已经了解透彻。 齐国固然国库亏空,但所有的皇子都占据了各地最挣钱的生意买卖。 所以,手中个个都是不缺银子的。 比起这些皇子,闻人奕却是完全不同。 闻人奕固然没有参与经商,但闻人奕手中的军权也是众皇子们望而兴叹的。 此后,她绕着坊市内走了一圈儿之后,苏墨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看出了此地铺子越来越紧俏,不由暗忖:苏家也应该在此地开个分铺才可,一来:自己就在此地,便于操控买卖,二来:这种时期正是扩大经营,大挣一笔的好时机。 思及此,她转身在各个铺子里转了转,暗自考察了一番,最后终于来到本地最大的一家铺子内。 身后跟着她的女侍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哪里还有方才傲人的气势? 苏墨来到铺子中,看到此地一楼买卖的都是寻常物品,客人极多。 于是,她没有停留,转身向楼上走去。 楼上果然是玲琅满目,五花八门,客人也相对极少。 苏墨目光一扫,仔细的瞧看了一番。 忽然她眼前一亮,正好看到几种特别的炼制法器的材料。 其中有一块陨石的价值很高,而且非常适合自己使用,可遇而不可求。 而她最近也准备炼制五十件左右的远程法器,增添一些厉害的防具,还缺少一批炼制材料,这些陨石可以增加坚固性,她立刻抬眸问道:“伙计,这些陨石怎么卖?” 一名伙计立刻上前笑道:“这位姑娘,您真是好眼力,这些都是罕见至极的天外陨石,也刚刚到货不久,带着一些寒冰属性,真是非常罕见的,本地只有这一份,炼制法器可以说非常的好。” 他面带笑容,接着滔滔不绝的介绍了很久,却始终没有看到这女子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虽然她戴着帷帽,但也应该表现出一些特别的兴趣不是? 不过,苏墨很清楚这些东西的价值,所以对方说什么她都不会在意。 何况对方说的天花乱坠,真正有用的介绍却是不多。 片刻,她问道:“多少银子?” 伙计笑了笑,虽然这姑娘先前真是气定神闲,表现的就像是一个内行。 虽然,她准备问价就是有想买的意思,不过言语中还是暴露出一些不懂行。 这种东西在外面都是论灵石买卖的,这个女子居然问多少两银子,大概此女根本就不知道灵石的价值,不知道这段时期灵石才是主流货币,不过,毕竟能拥有灵石的人都是少数,能买得起这些东西的人,不论她是拿出灵石还是拿出银子,还绝对都是有钱人。 总而言之,他终究只是一个伙计。 他心中关心的就是卖了东西后自己有多少提成。 殊不知苏墨手中的每一颗灵石都有用处,四十个人形傀儡,就需要四十个灵石,而她手中的灵石目前还都没有多余的,但银子还是不缺,光是闻人奕成婚后,给她的零用钱就有十万两银子,不过她先前却是已经用了一些。 只听伙计笑道:“本来此物价值二十颗一品灵石,也就是两颗二品灵石,如果按照平日的市价,应该一共价值十万两银子。” “可以。”这个在苏墨的承受范围内,她随身携带的银票只有十二万两。 “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灵石已经不是五千两银子一颗,又涨价了,所以是十三万两。” “十三万?”苏墨挑了挑眉,心中明白现在非常时期,最不值钱的就是银子。 “小姐,现在这个时期非常特殊,坊市内流通的是灵石,明日如果来买,就可能已是十四万两银子。” “我这里银子没有带够,可否便宜一些?”苏墨凝了凝眉。 “小姐稍带,我去问问。” 伙计笑了笑,连忙来到掌柜处,小心翼翼地问道:“掌柜的,那位小姐说是要买此物,只是银票不够,她想问可以便宜吗?” “什么?”掌柜心中不屑,在这种地方买卖还要讨价还价不成? “让她回去取银子,要不就走人。”掌柜的显得一脸不耐烦。 见状,远处的女侍也是露出一丝鄙夷。 苏墨神识强大,当然听得清楚他的话语,心中不由冷笑一声。 当苏墨看到此人的长相却是忍不住笑了,因为这个人果然是八皇子的心腹。 当日齐国皇宫内,她一共用机关蝴蝶炸飞了八个心腹,当时的爆炸威力虽然并不大,好在这个人应该是受伤最轻的,却应该已经断了五根肋骨,一根腿骨,身上还有多处外伤,如今正坐在轮椅上,一副鼻青脸肿,火气很大的模样。 看来八皇子手下的人都受她重创,回来之后,还要接着利益熏心的挣银子。 这些伤兵败将们知道最近生意好做,但必须自己出来应付场面,还真是死要钱。 苏墨甚至不怀好意的想着,可惜他没有见到她的面容,否则定会惊恐的昏厥过去。 这时伙计非常歉意地走过来,给苏墨委婉的解释了一通。 苏墨也不为难他,淡淡道:“你稍等一会儿,银票我夫君那儿有,我给他传个讯。” 那伙计对苏墨的感觉很好,平日的客人很少有这么客气的同自己说话的,这个女子实在很有涵养。 他立刻好心的提醒她道:“这位小姐,不,夫人,最近来这个铺子里买卖东西的贵族很多,尤其近日夏家人都来了,很多贵族都去找夏家的人炼器,那些夏家炼器师也开始介绍一些客人过来,每次卖掉一样货物,就会有一部分提成给那些炼器师,所以近期来铺子里买卖的贵族格外多,东西也出手的快,一会儿等你夫君过来,说不定这些就已经卖出去了。” 苏墨思忖片刻,心里略微感慨了一下。 没想到这些夏家炼器师还真懂得挣钱之道,真是好本事。 她微微一笑,“那么我这里有一些东西可以抵压在这里,把那货物给我先留着好了。” 说着,苏墨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木制的传讯鸟。 那伙计不识货,想了想,立刻跑去掌柜的那里说了一声。 掌柜这时已经摇着轮椅来到窗口费力的一瞧,对着阳光看来看去。 最后眯着眼睛,鄙夷一笑,不冷不热道:“抵押的什么破东西?” 苏墨闻言微微挑眉,对这些人的眼力实在不佳,却又隐隐觉着似乎有什么不妥之处。 她制作的机关鸟虽然与师缨制作的不同,只讲究功用,不讲究材质,所以乍一眼并没有什么。 然而,懂得阵纹图的人,一定能知道这种机关鸟的罕见。 只听掌柜的接着讥讽道:“这种破破烂烂的木头鸟居然也好意思拿来做抵押?我的这间铺子可不是当铺,自然也不是慈善堂,从来都不缺什么抵押品,如果来这里的客人个个都说要抵押什么东西,然后转身回去,等到下一个客人想要买却又买不走,到时候你又买不起,最后却耽搁了买卖,这些损失究竟谁来赔偿?” 他的话语非常不客气,而后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脏话。 苏墨目光从窗外扫过他的眼睛,却发现此人的视力似乎有些问题。 思忖片刻,原来此人的眸子是被自己的蝴蝶给炸的。 她凝了凝眉,本还想实在不行,就用自己的真容吓唬一下对方,看来对方的眼神也是不好。 她转身来到了外面,把另一只传讯鸟拿出来,站在外面说了几句话。 若非那陨石非罕有,可遇不可求,否则她根本不会留在此地。 那个女侍等了半晌,看到她还在那里磨蹭着,更是目光不屑,这种女人居然连身上的银子都不够,还跑到这种地方丢人现眼? 她相信媛夫人也一定不会喜欢这个妖姬。 此时,掌柜的却冷哼一声,目光充满鄙夷的对那伙计说道:“蠢才,作为我铺子的伙计,这种买东西都没有带灵石的穷鬼你理会做什么?一千两的东西就告诉她价值一万两,一万两的东西就告诉她价值十万两,十万两的东西就告诉她一百万两,等她带够了银子,还是等到下辈子吧!” 然而,另一个老伙计却是上前,非常惊异地道:“掌柜的,这个是好像传讯鸟,价值不菲。” “什么……什么传讯鸟?” “机关鸟,据说十分罕见,有价无市。” 掌柜方才一怔,不可置信道:“原来是传讯鸟,这个……好吧,那就宽限一下,让她把银子先取来。” 而后把手放在机关鸟上,来回抚摩着,神色有些狂喜。 伙计立刻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转身出去通告苏墨。 这个掌柜就是一个剥皮鬼,而且嫌贫爱富,他心里非常清楚。 这时候,外面一辆华贵的马车正朝着铺子方向驶来,御夫一拉缰绳,平平稳稳的放缓车速,随后一个奴婢小心翼翼地跪在了马车下面,只见马车车厢内走下来一个年轻女子,粉光若脂,肌肤如玉,配环带翠,那女子金莲玉足踩着奴婢的脊背走了下来,她身上穿金戴银,打扮的非常贵气,周围都是侍婢们围绕左右。 当马车停下后,很快就有人殷勤的迎出来,帮着牵马。 铺子里的人都抬眸去看那女子的排场,目光呆怔。 苏墨正在外面用传讯鸟说过了话语,与那女子碰了个照面,那女子却不把所有人都放在眼里,高高昂着头颅,目中无人,径直向二楼走去。 当看到女子进来后,众伙计的笑容都变得谄媚。 此女如今正是店里最大的客户,伙计连忙在掌柜的耳畔说了两句。 这时,掌柜的已经顾不得自己眼神不好,推着轮椅就跑了出来。 “居然是巡抚夫人大驾光临,您真是贵客,真是稀客,您一来我们店儿,小店就立刻蓬荜生辉,而且看到夫人来临就感到了三生有幸。”那掌柜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缓缓上楼,立刻换了一张谄媚的面容,满脸讨好的笑容,虽然他是八皇子的手下,人家对他客气也是看在八皇子的面子上。 如今,这巡抚毕竟是个一省之长,手中有着军权。 这等人物多少的大将都号令旗下,他只是一个皇子的家奴而已。 何况,那女人虽然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却已经是一位诰命夫人。这种女人无论在哪里都让人肃然起敬。 如今,巡抚在齐国国都管的政事不多,但却管的军事,虽然诸位皇子已经负责了八个岛屿,不过其他参与军事的人也不能闲着,随时都会被调派出去参加防守。 她这个巡抚夫人当然也懂得在这个时候要舍得花钱,多炼制一些武器。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这女子此番当然是要出来买一些炼制法器的东西,给自己保命用的。 在女子上楼梯时,居然左右被侍婢扶着,千娇百媚的模样,眼神只在掌柜的身上随意一扫,见对方一副惨状,心下涌起一阵厌烦,淡淡道:“行了掌柜的,我昨儿才刚刚过来一次,你却是一口一个稀客,我就那么稀奇?这句话你说的还真是非常肉麻。” 掌柜的谄媚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女人呸了一声,走到了前面,“对了,不是说今日来了新货?带我去看看吧?” 掌柜的立刻命人推着轮椅,领着她去了柜台,那女人到了柜台前面一看,细长的眉不由挑起道:“掌柜你这些炼制的材料为何和上次的不一样,看上去有些材料连颜色和色泽都没有,恐怕不是什么好货色吧?我要的东西可是层次越高越好的。” “夫人您大概是没有见过这些新货,这都是罕有的材料,不一定亮泽的就好。”掌柜连忙为她解释。 “真的吗?”女人瘪了瘪嘴唇,目光依然挑剔。 “这些材料都有一些水润之色,据说用来炼器可以大吉大利,而且在讲究一个幸运程度来说也是很不错的。”掌柜已经充分的发挥了三寸不烂之舌,舌灿如花,把这些材料都说的是锦上添花,仿佛只能天上有而已。虽然一双眸子已经看不清楚,但那口舌实在了得,“夫人,这些东西绝对的可遇不可求,每种材料只有这一样,拿走了就再也没有了,我知道只有你这种体面的人才有资格买的。” 女人听着,勾唇一笑:“那些夏家的炼器师说最好要一些最好的金属材料,这些个陨石算不得金属,不过既然你说的那么好,我觉着你肯定不是骗我的,那我买回去先看看。” 说着,她指着新到的所有的东西,“这些我都买了。” 包括苏墨看上的那块陨石。 “夫人真是好眼光啊!包起来,都包起来。” 掌柜知道这样的大客户才是自己的财神爷,立刻眉飞色舞。 这时苏墨已经步履轻盈,珊珊而来,娉婷的立到二人面前,脸色一沉,迷人的眸子里已经露出不悦之色,“掌柜的好像忘了一件事,方才那陨石是我买的。” 那掌柜面色一沉,没想到对方居然来的这么快。 虽然他清楚自己这次的做法不地道,但是他可不想得罪大客户,巡抚夫人那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物,至于眼前这个女人他根本就不在乎,于是乎,男子脸上的笑容也略略淡去,故意道:“方才你不是说没有带够银子,你跑来作甚?” “银子我已经去凑了,难道你要卖给旁人?”苏墨冷冷问道。 “银子?居然还有人用银子?”巡抚夫人非常不可置信的扫了一眼苏墨,似乎听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笑话,觉着这个女孩子实在不懂事,居然在这里与自己争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她勾起嘴唇,故意语气不善的教训掌柜道:“我说掌柜,连灵石都没有的女人,居然跑来这里买东西,你这个掌柜的是不是故意在掉价不是?让我们这些客人一起跟着没有脸面?” 那女子本来觉着一颗陨石而已,她只是买回去玩玩,不大识货的。 但是对方既然要买,她当然绝对不会让的。 只要有人看上的,有人争的,那就是好东西。 苏墨眸光一凛,面色一沉,语气冷淡,“方才我分明放下了一样抵押,掌柜的却是出尔反尔,原来你这家店铺非常喜欢讹诈客人?” 那掌柜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说自己,当然心中有些气恼。 那贵妇故意冷笑一声,“别去理会她,我这里都是灵石,直接给你。” 掌柜的连忙道:“您等一会儿,他们这就去包好。” 那贵妇接着道:“对了,我还准备买一些机关,听说最近出来很多不错的机关。” 那掌柜眸子一转,“没有。” 贵妇叹息一声,“如此真是可惜。” “等等,有……有一个。”掌柜的却从里面拿出了苏墨抵押的传讯鸟。 霎时,苏墨的唇边勾起一道冷意,这时她已经取下了帷帽,露出绝色的容颜。 第089章 女机关师(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19 本章字数:6726 霎时,苏墨的唇边勾起一道冷意,这时,她已经取下了帷帽,露出绝色的容颜。 只是区区一个机关而已,她随手之作,心中并没有当回事。 却没想到居然被人讹诈到了自己的身上。 她已冷声笑道:“老板真是好手腕,居然连我抵押在这里的机关鸟都要卖掉。” “这位夫人,这机关鸟是你的东西?此物分明是我铺子内新进到的货物。”掌柜立刻神色中露出不耐烦之色,却是推着轮椅上前两步低低地道:“这个机关我知道是你的,不过眼下这位夫人身份很是高贵,她能看上你的东西是你的福气,你根本就就得罪不起她的,回头我给你几千两银子,算是补偿,我们三者皆大欢喜,如何?” 如今,他已彻底的利益熏心。 他知道只要自己拉住这位巡抚夫人,以后她再给自己店里宣传一下。 到时候自己再寻些木匠来,制作一些“机关”。 不论怎样,他都可以大挣上一笔。 几千两?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价值,但这个数实在糟蹋行情。 于是,苏墨嗤的一声笑了,“还有先前的陨石呢?” 掌柜的脸色一沉,“你这女人怎不懂事?只要是这位夫人看上的东西,你就必须要让出来。” 苏墨指尖绕了绕鬓发,优雅一笑,“有人做事很不地道,为何却要我让着她?” 另一厢,巡抚夫人已看清楚苏墨完美的面容,立刻皱了皱眉,发现眼前的女子拥有绝色的美貌,在阳光下望去显得粉雕玉琢,高雅不凡,魅惑妖艳,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高贵妖娆的美丽,而她偏偏最不喜这种相貌的女子,一看到心中便有一种难以言明的不喜,总觉着对方像个狐狸精。 巡抚夫人猜测这个女孩子应该是哪一家贵族的姬妾,仗着美貌,还有一点点的宠爱,不知道天高地厚。 总之,这次大概是和自已一样,跑出来买些有用的东西。 不过这个女人太狂妄了,若论身份地位,此地有几个女人能够比得上自己。 这个女人太自以为是了,不过自以为是的美丽女人却是她最喜欢打击的对象,她甚至想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到时候看一看对方尴尬的表情,再好好的折辱她一番。 当然,当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有敌意后,自然说起话来也就不怎么好听。 “掌柜的,看来你店里有些女人真是很有本事。”女子不由嗤笑一声。 “让您见笑了,我这就马上处理好。”掌柜的点头哈腰。 苏墨却又是冷笑一声。 巡抚夫人则不悦道:“你笑什么?” “我在笑有些人真是指鹿为马,颠倒是非黑白的本领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我还在笑这位夫人也是有眼无珠,连是何人的东西都分辨不清?”苏墨目光只冷冷看着掌柜,冷笑道:“那机关鸟是我的,陨石也是我的,不过呢,有些人无论如何小惩大诫都是不够的,可惜只怕想死都会不得好死?多行不义必自毙,贵店的掌柜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 掌柜的立刻面色一僵,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不上道,居然还会教训自己,便冷冷道:“你这女人算什么东西?跑来威胁我?这机关鸟的确是本店铺的东西,你还真是危言耸听?要知道污蔑造谣可是坐牢的,信不信我现在拿着名帖,带你去对面的官府吃牢饭!” 如今,只要提起“背景”二字,寻常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民不与官斗,很多人听到这句话就明白意思,这个铺子绝对不是简单的铺子。 当初,为了保障铺子的生意安全,此地不远处就是府衙。 总之,对方的衙门也就是掌柜的打手。 这时候伙计连忙小心翼翼地上前,在苏墨耳畔低声说道:“这位夫人,掌柜的与那位夫人的背景,都不是你能招惹的,总之你还是离开的好。” 此刻,苏墨却轻飘飘的笑着,“阁下真是好大的官威。” 掌柜立刻讥讽一笑,“官威?你知道这铺子谁家的?告诉你,这是八皇子的铺子,奉劝你一句,识趣的话你这女人还是快些走人。” 苏墨却淡然一笑:“阁下只是八皇子的一条狗而已,何必处处狐假虎威,还有我的夫君眼下还未过来,等到他过来后,我再走也不迟。” 这时候掌柜却怔了怔,毕竟对方表现的实在太淡定了,而且言语戳中的了他的要害。 自己的确只是八皇子的下人,虽然说打狗也要看主人。 不过对方似乎根本就不惧,难道对方的夫君也有些背景? 不过,对方的背景再大,又怎能比得过巡抚夫人? 巡抚夫人冷冷看着眼前妖媚的女子,对方越是傲气,她的目光越是鄙夷。 此刻,铺子外却是来了一批武侯,正是对面衙门今日的当差的,方才这里的动静他们听得清楚,早已拿着武器而来,尤其是听说了机关术,且先看看热闹不说。 整条街道,很多人都在买卖,自然很多人都将此地发生的事听得一清二楚。 有些人的神色若有所思,机关这种东西目前很多铺子都是仿品。 据说,齐国只有一家苏家店铺内,在卖真正不错的机关。 不论是破罡箭,还是木牛流马,都是好东西。 如今,苏家店铺的货物都被抢购一空,而且还有青云宗撑腰,任何势力都不敢去打扰,据说苏家铺子已是挣得盆满钵满。 甚至连巡抚大人都想要买上一批,然而未果。 所以其他店铺争相模仿,可惜口碑不如苏家,卖的并不太好。 不过但凡听到了一些机关货物,众人都是很有兴趣的。 “我说,你这个铺子也进了机关不是?下次我们来买,给些折扣如何?”一位武侯头目上前说道。 掌柜虽然看不清对方,却笑得热情,“鄙人店里的确进来了机关,到时候还需要大家宣传宣传。” 武侯头目看向巡抚夫人,立刻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见过夫人。” 巡抚夫人目光看了一眼这个从四品官员,只冷哼一声,并不放在眼里。 武侯并不以此为忤,暗忖这个女人本来是二品官员的小女儿,后来嫁给一位武状元,最后却成为最年轻的巡抚夫人,总之命还是非常的不错。 他立刻问道:“对了,方才我听到你这里有人闹事,究竟是何人?” 巡抚夫人冷笑,“就是那个妇人,说我买的机关是她的,似乎仗着自己有背景呢。” 武侯目光看向苏墨,立刻眼前一亮,闪过惊艳之色,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美丽的女人,不过女人长得这么美肯定也会嫁给不寻常的男人,寻常男人也娶不上这么美丽的女人。 “不知夫人是何方人士?”他非常谨慎地问道。 “我非齐国人。”苏墨红唇轻启,妖娆万分,只是随口回答。 “原来夫人不是齐国人。”武侯觉着难怪了,肯定不认得巡抚夫人,他不由一笑,“这位夫人,暂且不说你的身份如何,你要知道巡抚夫人那不是寻常的女人,她可是皇上封了诰命的,而且她的夫君不是一般的巡抚,而是在京都的巡抚,手下的大将无数,皇子与宰相之下也就是此人了。” 这时巡抚夫人傲然冷笑,看了一眼苏墨,觉着这个蠢女人该知道自己的地位与身份了吧? 她想从对方的面容上看到一些震惊,看到慌乱,然而对方依然面无表情。 而且此女容貌十分惑人,让人目眩,想不惹人注目都不行。 自从众武侯们出现,每个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她不放。 作为一个自知很美的贵妇来说,这情形实在是太气恼。 武侯头目连忙道:“这位夫人,不管怎样,你也不能与巡抚夫人和掌柜的过不去不是?” 苏墨却美眸轻抬,“不是我与他们过不去,而是他们与我过不去。” 武侯打了个哈哈道:“总之我好话说在前面,这机关都是巡抚夫人的,你还是速速离去吧。” 巡抚夫人冷笑一声,“她还在等她的夫君呢,不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会给她撑腰。” 众人都笑了,觉着对方大概是一个身份不错的官吏,却远远不及巡抚,这个女子不是齐国人,大概连齐国话都听不懂?更不知道齐国的行情,把这样美丽且不懂事的女人放出内宅,实在是个祸患。 有人笑道:“有道是这女人不懂事,男人就要跟着倒霉不是?” 有人则拍马道:“娶女人就要娶又美丽又聪明的,所以巡抚大人实在很有福气。” 又有人道:“过会儿看看那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此刻,那女侍冷冷地看着苏墨,冷笑一声,觉着这女人真的很蠢,居然在此地被人给讹诈了,还遭到旁人如此鄙夷戏弄。虽然不知道机关鸟从哪里得来的,她记得媛夫人那里就有一只,而且非常的宝贵,这女子看来是喜欢拿出宝物显摆炫耀不是,就让她显摆好了,她就知道这样肯定迟早会出事的。 当然,她也不打算出面去解围,就让这个女人受到一些教训好了,到最后自己再亮出无双城的身份,到时候救她于水火,她自然会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跟着自己回去。 此时苏墨却向前走了几步,身形惑人,灵动中显出一丝贵气,回眸道:“原来你们是在欺负我没有背景?原来在诸位的眼中我就像没有背景的女人?真是有趣!” 但见,女子美眸中波澜不惊,众人立刻笑不出了。 巡抚夫人冷冷道:“连一颗灵石都没有的女人,如何有什么背景?” 苏墨只是冷笑了一声,瞳孔之中如星光闪烁,“谁说我没有灵石,只是都有用而已。” 她忽然一摊手,掌心中的确放着一颗灵石,正是她方才从一个机关上取下的。 众人面面相觑,苏墨接着道:“还有……那机关鸟的确是我的。” “你胡说什么?”巡抚夫人有些不悦。 这时苏墨却柔媚一笑道:“此物有个证据,很容易证明。” 掌柜的脸色一变:“你胡言乱语。” 苏墨冷笑一声,眼眸轻挑,“有时候机关也很危险,只要是谁炼制的,就可以操纵让其爆炸。” “爆炸?”巡抚夫人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好笑的事情,一个机关鸟居然会爆炸? 这时,只见苏墨指尖一弹,顿时不可置信的事情下一刻发生了。 霎时间那机关鸟发出一声“轰隆隆”的声音,声音响彻开来,让周围人的双耳嗡嗡作响,但见一片碎片飞散,那机关鸟果然已被炸开。 随后那掌柜的居然被炸得从轮椅中飞起,衣衫尽裂,已飞到了屋梁之上。 霎时铺子中一片沉静,所有的武侯都已呆滞,巡抚夫人也是一怔。 半晌,巡抚夫人脸色一变,“来人,把这个女人抓起来,给她一些教训。” 两名武侯见伤了人,立刻向苏墨围去,毕竟是八皇子的人,不论如何也要有个交代,但见两人上前去抓苏墨的手臂,然而苏墨袅袅婷婷,身形一跃,居然飞速地闪避开来。 而后她袖子清扬,脚尖斜踢,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两人身子立刻飞出。 然而二人居然如同茅草般飞出,几乎不堪一击! 众人再次又围过来一些,苏墨指尖一扬,十几只蝴蝶飞出。 爆炸声不断传来,但这一次她把自己的目标却放在对方的武器之上,人未炸伤,但武器却崩碎,在爆炸下所有武器就如细瓷般,根本无法承受。 众人惊呼,不敢妄动。 苏墨冷笑一声,“谁若再上前,碎的可不是武器,而是骨头。” 武侯头目却是不信,他飞快越过众人,偷袭而来。 苏墨冷笑一声,蓦然间,面前却是出现了一个人,确切的说是机关人。 苏墨操纵神识,机关人重重挥拳一击,武侯头目立刻身子飞出,狠狠摔在地上。 这一刻,在他仰面飞出,狠狠落在地上的时候,胸膛已经变形,碎裂的肋骨让他看上去胸膛塌陷。 众人不可置信,武侯头目是先天高手,而且身手了得,居然被一个机关人打飞出去。 那么这个机关人一定非常了得,实力也是先天? 先天实力的机关人,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材料肯定也很了得。 他们从没有听说过机关人也可以达到这种程度? 这时,已经是一屋子的死寂。 众人只觉得女子深不可测,实在难以揣度,这样的女人究竟是什么背景? 就是挂在屋梁上,苟延残喘的掌柜也觉着很可怕,对方给他留了一口气,究竟是何意图? “来人啊,你们快去把所有的武侯叫来,还去把巡抚大人叫来,安排所有的淬体期高手过来。”巡抚夫人已经忍不住大呼起来,神色惶恐道:“把她给我抓起来,这个女人一定是刺客,或者是其他国家的奸细,一定要把她给抓起来!” 有人立刻跑出去传令,有人则去搬救兵,苏墨却是一动不动,神色淡然。 然而,她却又放出了十一个机关傀儡,这屋子已经无人敢入。 巡抚夫人脸色一变,如今她已是被囚禁住了。 那女侍也是一脸震撼,没想到这个妖姬也不是一无是处,居然会炼制机关?一个女人炼制机关那简直是非常罕见稀有,妖姬不过如此年纪,那机关人却实在是了得,而且她在无双城曾经见过机关人,却是后天实力的,就已经让她觉着不可思议了,这样的女人拥有如此实力,真的需要去勾引三皇子吗?她忽然有些怀疑夏雪儿说过的话语。 只是……这个女人也太能折腾了吧? 一出来就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觉着自己如今已是无法出面阻止了,完全在自己的控制能力之外。 除非媛夫人出马,恐怕根本就无法阻止后面发生的事情,她想了想,抿了抿唇,连忙向外面跑去。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烟花竹筒,瞬息放到了天空。 随后片刻,人来人往,纷纷吵杂。 此地的铺子不愧是最接近衙门的,又一批武侯已经飞快而来。 只听马蹄声踏踏而来,周围三条街道巡逻的兵士都围过来。 不知道外面调动了多少兵营,弓箭手几十名,骑兵八十已经包围了外侧,而后百名步兵拦阻在周围街道。 老天!外面的众人都诧异了,“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有人道:“巡抚夫人被人挟持了。” “啧啧,这可真是厉害。” “这个挟持巡抚夫人的究竟是什么人物?” “这可真是捅了天大的娄子了。” 众人翘首以盼,一炷香的时间,终于过来了一批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亮了起来,这些人正是巡抚大人一行人。 巡抚不过三十五岁的年纪,体型高大,额头突出,目光含威,一身戎装打扮。 此人虽然看上去虽不英俊,但是却有一种英姿勃勃的感觉。这样的男人必定是心思都放在外面的,看上去有些刚强,却又有些精明,总之三十岁能做到这个位置的人肯定是有些不寻常的,且不说是不是个无情冷酷之人,但也是个杀伐果断之辈。 然而,一进来就看到十二个机关傀儡立在屋中,无人敢动。 昂首,屋梁上挂着一人正要死不活。 但见屋中武侯都一动不动,地上躺着一人。 这时候,巡抚夫人的脸色终于有了血色,嘴唇颤抖着道:“夫君大人。” 他慢慢来到屋中,目光看向里面所有的人,当他的目光落在苏墨的身上时,虽然与所有男人一样眼前亮了亮,却是不紧不慢解下腰间佩剑,围观众人顿时紧张起来,这是准备与那女子打一场? 当众人觉着这个女人凶多吉少的时候,却见苏墨笑了笑,“阁下就是巡抚大人?” “你是何人?难道不知道囚禁朝廷命官的夫人是重罪?”巡抚冷冷问道,但目光更多的还是从容。 苏墨定定的看着他,妖娆一笑,淡淡道:“我姓苏,行五,别人叫我一声五小姐。” 第090章 探望虞染(万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0 本章字数:13776 苏墨定定的看着他,妖娆一笑,淡淡道:“我姓苏,行五,别人叫我一声五小姐。” 巡抚大人神色不动,随即道:“苏五小姐?你这样对待我的夫人,这可是大罪。” 任何一个女子在这种威压之下,在这种重重包围的幻境之下,面对一个不怒而威的男子,再听到这种言语都会感到胆怯,感到恐惧。 苏墨却唇边带着微笑道:“这是在威胁我吗?” “她毕竟是一位朝廷命妇。”巡抚微微皱起了眉,冷然说道。 “朝廷命妇啊!”苏墨轻轻的勾了勾唇,却是轻轻拉过了巡抚夫人,不顾对方惨白的面容飞快拉到了窗户前,下面站着的人无数,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巡抚夫人凄惨的面庞与苏墨娇艳的面容,二人的神情形成强烈的对比,苏墨则轻飘飘地道:“朝廷命妇,那么她的诰命可就是皇后赏封的了?” 巡抚大人目光诧异地在她的脸容上转过一圈,冷冷道:“不错。” 他站在另一个窗口处,弓箭手也随时准备待命,蓄势待发。 只要他一招手,他们的弓箭就会对着苏墨而去,万箭穿心。 顶楼上都是兵部的精兵,具是神箭手,例无需发,死于他们箭下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 在他眼中,对方就是一个无知女子,仗着一些机关罢了,偏偏故意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 这种女人,他见过的虽然不多,但是他应对过的敌人很多。 他精于兵法,眼前的女人分明就是一只美丽的纸老虎。 然而,他却弄不清楚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意图要挟持自己的夫人,有百害而无一利。 他冷冷道:“你快些放开她,介时我可以重罪轻饶,否则让你死的很惨。” 此刻,苏墨表情依然淡定,她轻笑道:“啧啧,我好害怕啊!” 却出乎意料之外地扬手打了对方一巴掌,出手又快又狠,那贵妇的头发顿时散乱,嘴角流出一丝血色。 “你做什么?”看到对方这疯狂的举动,巡抚脸色霎时一沉,心中一怒。 他的夫人就是自己的脸面,就是他一个手指也不敢轻易妄动,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被一个寻常女人给打了,真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个时候若不动手,他哪里还有男人的血性,只见他一扬手,对面的破神箭立刻飞出,呼啸着向苏墨肩部袭来。 苏墨眼中闪过一道幽光,唇畔勾起惑人的微笑,皎如明月,淡若浮云,指尖勾了勾…… 无数人的心脏,在这时候已是“砰砰”的跳了起来。 然而,这时阁楼立刻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却是巡抚夫人痛呼的声音。 众人目光望去,只见苏墨却把巡抚夫人挡在面前,分明就是上好的人肉盾牌。 “你这恶妇。”巡抚已怒不可遏。 “好一个血口喷人,这可是你的人突然间动手,与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只是不小心手滑。”苏墨看向外面围观之人,淡淡的金色光芒映在美丽女子的脸上,恍若一副绝色美丽的画面,她优雅的声音说道:“而今每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是阁下的人想要射杀我,可惜偏偏不慎伤到了巡抚夫人,我一个柔弱女人何其无辜,所以这个恶妇的名声我当不起,不如奉还给你的夫人好了。” 众人不由感慨,眼前的苏墨美得简直惊心动魄,但怎么也不像是柔弱女子啊! 不过眼前巡抚夫人的模样也不像是悍妇,不像是恶妇,只是那披头散发,面颊肿起,浑身是血的模样倒是有些像是个疯妇。 “夫君,好疼。”巡抚夫人却是凄凄惨惨的叫着。 “你忍一忍。”巡抚咬了咬牙,没想到这个女人真是无耻。 “不错,巡抚夫人你就暂时忍一忍吧,身为巡抚大人的正妻应该没有那么娇气,刚才那一箭只是伤到了锁骨,没有伤到肺腑,如果下一次的话,恐怕我的手再一滑,夫人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苏墨语气里轻飘飘的说着。 巡抚夫人立刻喷出一口鲜血,巡抚的神色已经怒不可遏。 眼前这一幕落入所有围观者的眼中,众人眼中闪着八卦的光芒。 而每个人的心思不过是想回去把这件事情大肆宣扬一番。 估计不久,此事就是一件茶余饭后的笑谈,总之,绝对不会是一件小事。 这时,女侍看向苏墨,蹙了蹙眉,跟着这个女人片刻觉着她虽然很狂,却不应该如此过分。 她甚至觉着这个女子似乎是在故意挑衅,故意在挑起巡抚大人的怒火,但是她为何要这么做?但凡聪明的女人都会懂得轻重,懂得息事宁人,绝对不会选择硬碰硬,虽然欣赏她的勇气,欣赏她的机关术造诣,但却并不赞同她现在的做法。 此刻,双方已经形成一种势同水火的阶段。 巡抚深吸一口气后,很快冷静下来。 他眼中波光一闪,想起自己刚刚而来对方报出自己苏家的姓氏,觉着应该先从对方的家人下黑手,然而当他的目光慢慢扫过周围,落在面前的几个机关人上,随后恍然,姓苏,机关,这两者一旦牵扯起来,他觉着对方可能与最近齐国最火热的苏家铺子有关系,想到这些他立刻道:“且慢,且慢,你就是苏家铺子的苏五小姐?” “不错,阁下真是后知后觉。”苏墨点了点头,眸光妩媚迷人,烟视媚行。 巡抚立刻流露出复杂的神色,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苏家的五小姐。 正是自己想要结识的苏家。 为何一开始自己就没有想到呢? 眼下自己已经出手了,真是覆水难收。 外面的众人听到了对话,不由惊诧,“原来这个美人是苏家的小姐。” “那个苏家现在风头正劲,还是良心商家,从来不谋取暴利,机关术的造诣令人惊叹,木牛流马之类的已经用到了各处,而且价格不贵,却是供不应求。” “原来这个女子有这样的依仗,而且各地官员都想要与苏家合作。” “听说连巡抚大人都想与苏家合作呢!” “这下子巡抚大人真是撞到铁板了,搬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众人无不是幸灾乐祸的说着。 这时,巡抚大人的脸色又青又白,已经不知道该要如何下台,众人话语已经说出他的心声,倘若说想要与对方合作,可惜自己已经得罪了对方,若说要自己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但对方又当众打了自己的脸面,看来应该先让对方放开自己的夫人才是。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苏五小姐,这里面或许有些误会,我们可以好好的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只是不知道你为何要囚禁在下的夫人?” “阁下为何不问,你的夫人为何要与我过不去呢?” 苏墨指尖掠过鬓发,额间发丝轻轻的垂落几缕来。 她的声音无喜无怒,唇边带着浅浅淡淡的笑意,“何况大家都有目共睹,现在外面包围着的,并不是我的人,难道不是尊夫人叫来的人?而且你们一出手就是一箭,难道我还不能让尊夫人当人质?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们损害我的利益,妨害我的人生安全不是么?” 她眉眼如波,每一句话都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外面众人也觉着巡抚夫人是在仗势欺人。 事已至此,巡抚自然不准备放下架子,虽然对方是他想要结识的对象,但自己的身份更为尊贵,恰是官大一级压死人,随后冷冷问道。“难道苏五小姐想要向我讨个公道?你何德何能?” “我不需要……讨个公道什么的不需要。” 只见苏墨一双如深潭般美眸中涌出了一丝冷意,眸光如瀑布倾泻而下,看似如水柔情,却又如寒潭冷漠,更是重如万钧,冷笑道:“我并不是想讨什么公道,我苏家如今是有青云宗庇护的,我想诸位知道青云宗也是一个隐门世家,而我兄长与青云宗关系密切,只是我刚来此地就遭到巡抚夫人的诬陷,还被诸人包围起来,我想青云宗也会给我还个公道。” 巡抚大人方才还是一副倨傲的模样,这时候听说对方居然有青云宗庇护,吸了口冷气,眸子冷冷抬起,看来这个女人果然是有些后台与背景。 周围的武侯脸色也是难堪,对方居然与隐门有关,与苏家有关,为何一开始不告诉他们。 外面的侍女这时候才知道妖姬居然是苏家铺子的苏五小姐。 而且身后也有青云宗这种隐门势力的庇护。 这个女人一举一动看起来给人一种娇慵懒散的感觉,却不是一无是处。 然而,这方面夏雪儿并没有告诉自己,只是一个劲诋毁人家。 由此看来夏雪儿也并不完全了解对方。 这个夏雪儿居然把自己当成一把剑,想要利用自己,实在太可恶。 就在这时候,人群里又是一阵骚乱,外面又来了一批兵卫,却是银甲卫与铁甲卫。 其中一人,白衣飞扬,俊美无俦,玉树临风。 外面围观的众人口中再次发出惊骇声,“又有人来了,这次居然是东陵卫的人出动了。” 有人也叫道:“为了巡抚夫人,连东陵卫都出动了,那可是更高级别的人物啊。” “你看那个就是五皇子闻人奕。” “不对,他现在已经是五皇叔闻人奕了。” 巡抚本陷入两难,却没想到东陵卫这次出动了,心中突然涌起一种很古怪的感觉,暗忖自己的面子不可能如此之大。 外面的人群已经开始沸沸扬扬,有人立刻说出一些所谓的内情道:“听说这次五号岛,巡抚与东陵卫一起合作抵御外敌,本地守卫们都说巡抚与东陵卫关系密切,巡抚大人与闻人奕二人的关系极好,看来此言不虚。” “是啊!现在很多人都说闻人奕与巡抚大人是莫逆之交。” “嗯,否则巡抚大人也不会从京都过来,一同抵御敌人,而巡抚大人的夫人出事,五皇叔也不会出动东陵卫的人过来帮忙。”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 眼下所有人都认为巡抚与闻人奕的关系极好,昔日的传言也几乎坐实。 巡抚却心头微微一凛,想到自己出行后,齐帝刻意叮嘱他的话语,让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闻人奕与地方邪佞对战之后,都是伤兵败将,老弱病残,到时候自己率领的人马可以阵前倒戈,杀得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闻人奕就会“阵亡”在外,为国捐躯,这不失为一个卑鄙的好主意。 眼下,自己任重道远,必然要与闻人奕表面打好关系。 让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与闻人奕关系不错,那么必然怀疑不到自己的身上。 思及此,他连忙嘴角含笑,迎了出来,“五王爷,您居然会来,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然而,他的话语还未说完,对方已经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这一招很快很狠,完全让人措手不及。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巡抚的身子已经飞了出去,并且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吐出一口血来,又狠狠断了几根肋骨。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为何对方一出手就这么狠厉? 众人骇然,这个……不是说他们关系极好? “墨儿。”闻人奕径直走了进去,目光没有看任何人。 “夫君。”苏墨已笑着放开了巡抚夫人,盈盈一握的细腰扭过,轻盈地向闻人奕迎去。 夫君?居然是夫君?这个苏五小姐竟然是妖姬?是五皇叔最近宠信的女人。 难怪她那么美丽,胜过了丁大家,舞姿一绝,风采无懈。 所有人都是一阵骚动,目光震惊,惊诧不已。 趴在地上的巡抚瞪大了眼睛,巡抚夫人心开始沉,脸色煞白。 屋梁上的掌柜虽然半死不活,他僵尸般的眸子盯向对方模糊的白色身影,同时知道对方就是闻人奕后,方才明白刚才那个女人就是妖姬。 他今日得罪的原来是她! 居然是那个可怕的女人,实在是可怕极了。 就说机关鸟怎么会爆炸,原来还是那个妖姬的手腕,没想到他居然在同一个人的身上栽了两次。 早知道是这个女人,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什么也都不敢做啊。 终于,他脑中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白眼向上一翻,彻底得晕了过去! “墨儿,你没事吧?”只见闻人奕抱着苏墨,就像抱着世上最珍爱之物。 “你看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苏墨感受到他火热的胸膛,优雅的笑着,眉目如画。 “不管怎样,我的女人容不得其他人欺辱。”这时闻人奕冰冷的眼神看了周围的众人一眼,他的目光不论看向任何一个人,那人都觉着自己仿佛与死神擦肩而过。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只见苏墨勾了勾嘴唇,已是慢慢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她的声音非常清楚。 这时候巡抚夫人的脸色煞白,指尖轻轻抚过胸前伤口,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是闻人奕的妻子。 她居然误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愚蠢的女人,没想到却是那个赢了夏雪儿的妖姬。 同时,巡抚夫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一阵青一阵白,她目光扫过那俊美的男子,立刻想到对方王妃的位置,没想到这个女人身份地位根本不是自己可比的,自己还真是乌龙的可怕,这次丢人的完全就是她自己。 当然,所有人都无比震撼,没想到巡抚大人这次居然得罪了五皇叔。 更是想不到妖姬就是苏五小姐,而且最近流行的苏家机关似乎与苏五小姐息息相关。 对了,苏家似乎还有一个与青云宗关系密切的苏四少。 一个炼器师,一个机关师。 这苏家真是出来了两个奇人。现在齐国的木牛流马都是苏家出来的,还有破罡箭,那比破神箭还要了得,夏家算什么?都输给了苏家了。 如今苏五小姐还嫁给了五皇子闻人奕,不,应该是五皇叔闻人奕,这个苏家也实在是太了得,这个妖姬也是不容小窥。 不错,这个妖姬实在是太了得!巡抚躺在地上也是脸色一变。 先前,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妖姬的身份居然是苏家五小姐,而且还是机关师。他一面得罪了闻人奕,一面得罪了苏家,这些都暂且不提,却是辜负了齐帝的圣眷,眼下所有人都知道他与闻人奕的关系已经闹僵,到时候自己如何在闻人奕的背后捅他一刀? 介时自己岂非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如此对待一位功臣,自己更会成为世人唾骂的对象。 但是完不成齐帝的任务,他又该如何交代。 殊不知,今日只是他人生倒霉的开端,这一世,他的仕途不但完了,而且很快会走向灭亡的边缘。总之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夫人所害,本来他娶来这个妇人也是看在她与京中名媛的关系不错,父亲又是朝廷要员,完全可以替他拉动关系,孰料到这个女人表面风光,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时候,巡抚夫人终于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跑到巡抚身侧,哭哭啼啼道:“夫君,你没事吧?” 只见巡抚夫人胸前肩膀下插着一支箭,跪倒在夫君身侧,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 然而,巡抚却是狠狠瞪她一眼,叱道:“蠢妇。” 一声蠢妇让巡抚夫人已经不知所措,她面色苍白,泫然欲泣,却偏偏不知道自己究竟做的哪里不对。 “快去,快去给五王妃道歉。” “什么?”巡抚夫人立刻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眸子,居然要她给妖姬道歉? 固然对方的身份高贵,但是她才是受伤的,她的夫君也被对方打伤,她绝不会道歉。 “不必了。”这时苏墨看向对方,秀眸流盼,顾盼生妍,语气中带了几分清远与飘渺,“巡抚夫人自有风骨,这个歉意我受不起,只要阁下以后好自为之就可以,我与你们可没有那么好的关系。” 众人闻言,议论纷纷,“果然前面真的是谣言,五皇子这次与巡抚大人已彻底决裂。” 苏墨看着众人的表情,唇边带着讥讽的笑意。 不错,这一切都是她预计的效果,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墨儿,你是故意这么做的?”闻人奕对她的性子实在是了解,这个女人绝对不会无的放矢,这时已忍不住低低道,“你这女人真是不安分。” “不错,我刚到此地就已听说巡抚大人与你之间的传言,我想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等人根本就是喜欢在人背后捅一刀的无耻之人,而且既然这次很巧的遇到了他的夫人,我当然要狠狠对付他们一番。”只见苏墨扬起了唇角,唇角的笑意凉薄如花,“不过,苏家以后绝对不会与他们合作,这次海战若是发生了一些乱事,刀剑无眼,他们也是该死。” “你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闻人奕深深看她,他的妻子真正是处处为自己考虑。 “想让你死的人,就该死,我不过以牙还牙罢了。”苏墨悠然说道。 “墨儿,你真好。”他在她耳畔轻轻低语,“今晚回去我想补偿。”他意有所指。 究竟是谁补偿谁?苏墨斜睨他一眼。 “且慢,我还有一事。”这时,苏墨忽然面色一正。 “何事?”闻人奕诧异的问道。 “你们,把他弄下来。”苏墨指了指屋顶上挂着的掌柜。 片刻,掌柜被众人弄了下来,这时依然躺在地上昏死着。 有人一盆冷水浇到他的脸上,而后有人拿着针刺他的人中,硬是把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弄醒过来。 虽然刚刚醒来,但掌柜的脸色也已慢慢变了! “王妃,王妃,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吧!”他翻着白眼,哭哭啼啼地道。 苏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你不用求饶,上次已经小惩大诫,所以这次不会放过你。” 掌柜的哭道:“王妃,我是不知道是您,真的不知道。” 苏墨伸出手,冷冷打断他道:“你现在已不用解释了,如今齐国天下告急,百姓最恨的就是你们这种从中捞取利益,不顾他人安危的奸商,从现在开始像你这样的奸商要杀一儆百。” 掌柜的惊道:“不不,只是现在生意不好做,我方才动了一次歪脑筋,我绝对不是奸商。” 苏墨唇边轻笑一声,修长的玉指轻轻地叩着桌面,“阁下真是好本事,动了一次脑筋就动到了本王妃的头上,何况,我也是生意人,知道经商重在”诚信“二字,要知道人无信不立,如今我苏家的生意俨然很好,做的是良心买卖,而你却仗着有人撑腰,处处对人威胁,甚至还要准备把我送入衙门之内,对不对?” “误会,那些真的是误会。”掌柜的虽然身子动不了,却连连点头。 她目光看向闻人奕道:“夫君,此地你说了算,这种奸商应该如何杀一儆百?” 闻人奕冷冷道:“既然如此,这铺子就没收充公,掌柜的便拉出去立刻斩首示众。” “使不得啊!”掌柜的不由眼前发黑,却是完全动弹不得,“饶命,饶命!求求你们饶了我啊!” 随后一群东陵卫上前,将他拖入到集市中,很快手起刀落。 外面传来一阵惊呼,真是惨不忍睹,此事算是杀鸡儆猴,一众商人都各自警惕起来。 苏墨却低低道:“这铺子不错,就交给我苏家打理吧?” 闻人奕不禁摇了摇头,“你真是……” 苏墨拉着他的手,“晚上我补偿你。” 闻人奕不由勾唇一笑,俊美的面庞微微一红,点了点头道:“多补偿几次。” 苏墨的指尖轻轻的抚过肚子,“不好,芳夫人的避子汤已经服用完了,我怕自己会怀上的。” “我小心一些,不会弄在里面。”他轻咳一声,在她耳畔轻语。 “你闭嘴,这里都是人,小心些。”苏墨言语娇嗔。 “那个……他们听不到。”闻人奕侧过眸子,接着面无表情的说道。 苏墨不想她的夫君居然也渐渐变得无耻,不由面颊一红。 就在二人眉目间充满浓情蜜意的时候,外面再次传来了惊叹。 “快看,一艘船在天空上飞。” “怎么可能?那是……” “那是无双城的飞船不是?” 闻人奕凝了凝眉,“墨儿,我们出去吧,姨母过来了。” 苏墨点了点头道:“好。” 只见空中一艘巨大的战舰落下,却停留悬浮在半空,尽显宏伟华贵之意,一道道雷电在船身划过,船舰顶上的屋子带着鎏金琉璃之色,真是无比巨大,远远的望去给人一种难言的震慑力!仿佛一座巨大的空中宫殿,随后几名侍婢坐在小型船儿飞出! 当几人来到闻人奕与苏墨面前,侍婢们笑道:“媛夫人有请闻人公子与妖姬姑娘。” 外围的众人都震惊了,居然二人与无双城的人都是认得,而且还特意来邀请他们。 今日震惊不断而来,这两人实在是让人不知道深浅,瞧着闻人奕与苏墨离开,巡抚与夫人目光复杂的看着前面战舰,心中百感交集。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这种种诡异的事简直让他们回不过伸了。 差距,总之他们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但固然明白了此事,但二人以后却完全没有好下场,可以用极惨来形容。 而且巡抚夫人与妖姬的事情从此天下人皆知,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此后世人知道苏家铺子有个机关师,还有一个炼器师,不但有闻人奕做靠山,甚至还有青云宗这个靠山。短短的一段时期内,苏家不但在钱财上崛起,而且在背景与实力上也与以前大不一样。 …… 苏墨与闻人奕来到了船上,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妇人。 苏墨暗忖:看来她就是媛夫人,虞染的母亲,一个性子有些可怕的女人。 虽然心中猜测出对方的数种长相,但无一不是可怕的巫婆造型,然而细细打量之下,那夫人虽然是中年女子,浑身却有种年轻女人才有的朝气,眉眼中带着绝美的潋滟,穿着红色的衣裙,给人一种凤凰于飞的感觉,然而就在苏墨打量她的同时,她也目光看向苏墨,嘴唇勾起,只是目光中透着一些古怪。 “见过姨母。”这时,闻人奕拉了一把苏墨说道。 “见过姨母。”苏墨也淡然说着,却觉着这个女人应该不喜欢自己,毕竟自己让对方等了很久。 “你们坐吧!”媛夫人语气有些不冷不热的说道。 此刻,那傲气的女侍也跟了过来,连忙把事情原委大概给媛夫人说了一番,听闻之后,媛夫人目光再一次看了苏墨一眼,露出一丝笑意。 苏墨心中一诧,不知道对方为何会有这种表情。 就在她神色不解的时候,对方却神色如常的为她递来一杯茶,“妖姬姑娘,用茶吧,在这里就像自己家,千万莫要客气。” 苏墨伸手接过了茶碗,垂下眸子,却想起了传讯鸟中,明镜道长被人群殴的声音。 闻人奕这时在她耳畔低低道:“墨儿别紧张,我姨母这个人重情义。” 苏墨抬眼,慢慢看一眼媛夫人,扫过她隐藏笑意的眉眼,唇边也勾起一抹笑意。 这时候,媛夫人却从旁边遮着的盘子里拿出一样东西,交给了苏墨,“给你的,拿着吧。” 那女侍怔了怔,没想到媛夫人居然对待这个妖姬如此客气? 难道不该大发雷霆?毕竟,妖姬居然晾了她很久。 另一厢,苏墨感觉出她的手心很软很暖和,与芳夫人的很像,随后目光落在手中一封红包上,目光一怔,慢慢抬起眸子,又看见媛夫人拿着一个精美的红包给了闻人奕,语气慈爱道:“奕儿,你们的婚事居然没有请我,所以这礼物我就送的晚些,你们不介意吧?” 只见媛夫人的容颜被屋中的琉璃灯映得温柔,那泼辣之意居然少了几分。 闻人奕连忙道:“不介意。” 媛夫人眸子一睨,看着苏墨道:“你这姑娘做事情太磨蹭,叫你来拿红包居然还慢吞吞的。” 苏墨脸颊顿时一红,怪她起初对这个媛夫人的印象实在有些不好,方才使了一些小性子。 媛夫人却忽然眸子一瞪闻人奕,抱怨道:“你们二人居然一声不吭的,究竟什么时候请我补喝喜酒?” 苏墨不由一笑,这个女人原来不是太可怕,就是斤斤计较的模样也很有趣。 闻人奕也不由一笑,“不如现在您去我母亲那里,让她补上。” 想到芳夫人,随即媛夫人的笑容有些浅淡,“你的母亲身体最近如何?” 闻人奕垂眸道:“不大好,但我成婚后,她精神已略好一些。” “可惜你的母亲应该活不长久了。”这时媛夫人擦了擦眼泪。 苏墨有些无语,寻常人难道不该说些吉利话? “我的姨母喜欢说实话,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两面三刀。”闻人奕喃喃说道。 媛夫人忍不住叹息一声,目光有些歉意,“我能离开无双城的机会不多,有空我会去看她。总之我与她还是亲姐妹不是?只是有时候,我还是生气她把我的儿子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苏墨不由一怔,闻人奕却是淡淡地笑了笑。 媛夫人依然横眉冷对,挑着眸子接着道:“都怪芳夫人给我儿子平日灌输一些风花雪月的歪曲想法。偏偏染染被她给宠坏了,那小子脑子里居然常常冒出一些不可理喻的念头,居然想要破坏你们的婚事,幸亏被我给发现了,这回本宫一定要防患于未然,非要好好收拾一下这个臭小子。” 闻言,苏墨不由与闻人奕面面相觑。 “总之你们两个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其实染染这个孩子心眼不坏,不过本宫在生他的时候却不慎被其他的女人欺负过,最后只能生他这一胎,所以我能把他生出来,当真也是宝贝一个,所以染染被宠的脾气怪了些,平日里也喜欢为所欲为,很不听话,唉!” 正说着,一道雪白的影子从众人面前一闪而过。 外面几个侍婢叫道:“冰狐,过来,别乱跑。” 苏墨目光随之望去,看到雪白的狐狸扑到媛夫人的身上,呜呜叫着,一脸委屈的表情,伸出爪子比划了一番,表示刚才被虞染欺负了。 媛夫人已恨铁不成钢地道:“就是连一只小狐狸他都欺负,真是不像话。” 只见冰狐立刻抬起头来,眸子里似乎隐隐泪光闪过,听了媛夫人的话语,真是可怜兮兮的望着她,那一副感激涕零我见犹怜的姿态,让苏墨不由一阵挑眉。 随后冰狐跳到了桌子上,平日里眯成一条线的眸子居然睁得很大,亮晶晶的眼睛居然看上去很萌很可爱,随后在媛夫人身上蹭了蹭,居然一反平日里傲娇不屑的模样。 媛夫人立刻给它拿来一些烤肉,接着给它倒上了一杯水,而后冰狐立刻扭腰摆胯,得意地凑到了杯子前,慢条斯理的伸出粉色舌头,无比优雅的舔了一舔。 苏墨看到这冰狐风骚的做派,又忍不住挑了挑眉。 目前配上媛夫人这个贵族妇人的模样,眼下的冰狐也可以说是一改平日傲娇猥琐的气质,成为了一只很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宠物。 而且好像才短短的时日,就已经胖了一圈,甚至连皮毛看上去都是油光水滑。 甚至,方才在它跃过来的时候,身上还有一股清香气息。 苏墨知道这是贵族女人都不常用的极品香油。 这狐狸抹了一身,真是成精了啊。 这时候,媛夫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唉!总之染染这个孩子实在是不像话,你们将来一日如果有了孩子就明白当一个母亲是多么的不容易了。”她目光随即看向了苏墨,那眼神里似乎有些深意,“不过我想你这个女孩子性子似乎也很泼辣,说不定你生出来的孩子与染染也是如出一辙。” 闻人奕挑了挑眉,他的儿子与虞染有什么关系。 他目光忽然冷冷一扫,眸子如冰一样的看着冰狐。 冰狐立刻直起身子,小心翼翼看他一眼,低着头走了过去,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此时此刻,媛夫人又深深的吸了口气,“妖姬姑娘,不如你去屋子里看看染染好了,虽然家丑不可外扬,但是染染已经开始绝食,从昨晚上开始就一口饭都不肯吃,到现在还是不肯吃饭,不如,你帮我劝一劝他,如何?” “虞染绝食?”苏墨眨了眨眸子,没想到虞染居然会做出这种过激的举动。 闻人奕立刻冷冷道:“我也去。” 媛夫人连忙拒绝道:“不行,他现在肯定不愿意看到你的。” 苏墨接过女侍手中的食盒,淡淡道:“还是我去吧。” 媛夫人不由感激地道:“妖姬姑娘,我那儿子不懂事,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苏墨魅惑的笑着回答,媛夫人看着她的目光又带着一些赞赏之意。 随后苏墨跟着女侍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目光淡淡扫过周围高大的围墙,径直向最深处而去。 她未想到这艘船居然如此之大,里面还有漂亮的园艺,假山,湖泊,她一步步的穿过了曲折的小径后,感受到空气中一阵阵的冷风袭来,苏墨捧着食盒,脚下立刻加快了步伐,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阵阵清冷悠扬的笛声传来,哀怨缠绵的曲调非常的动听,只是那曲音中带着一些萧索,时而高亢,时而低迷,时而清冽,时而惆怅,时而轻柔如水,时而凛冽如冰。 最后,苏墨在一件竹屋前驻足,正看到一个年轻俊美的蓝衣男子被关在里面,栅栏上刻着各种禁制,蓝衣男子正垂眸悠悠吹着笛子,曲音不断传来,她第一次听到虞染的笛声,不由凝神听了片刻。 而他知道虞染擅长禁制,此地的禁制居然把他束缚住了,可见十分了得。 “虞世子,有人来看你了。”这时,一个女侍打断了他的吹奏。 虞染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微微一侧,直到看到苏墨后,怔了怔,立刻匆匆跳了起来,冲上前来道:“卿卿,你怎么来了?特意来看我是不是?” 苏墨深深看他一眼,“不错,我是过来看你的。” 虞染有些欣喜,目光却有些严肃地道:“你见到我娘了对不对?她对你说了什么?” 苏墨慢慢拿起了手中的食盒,惑人的红唇慢慢的勾起,“没说什么,她让我来给你送饭。” 虞染也深深凝视着她,目光有些倔强,喃喃道:“真的只是送饭?” “难道还有什么?”苏墨眉目轻抬。 “不想吃。”虞染甩了甩袖子,慢慢地坐在了榻上。 雪白的轻纱微微拂动着,今日的虞染总给苏墨一种与往日不同的感觉。 往日的虞染目光邪魅,就像阳光一样,如今的他却是阴云笼罩,有种风华颓然的绝代气息。 “为何?你真的在绝食?”苏墨微微挑眉,却是优雅的坐下了身子,在案几上不紧不慢地布菜,把饭菜都挨着摆放整齐,四菜一汤,两荤三素,并不奢侈。 “不是绝食,只是没有胃口!”虞染轻轻的一叹,有些事情他根本说不出口。 “你若是不吃饭,我怕是交不了差呢。”苏墨柔声说道。 “你给我喂,我才吃。”这时,虞染却是勾了勾嘴唇,魅惑的凑近了她。 他的面容离得很近,眼底有些哀伤,却是若有光华隐隐现出。 苏墨与他对视了半晌,虞染那黑漆漆的眸子微微闪耀惑人的光芒,深深望着她,像是要把她的身影镌刻在自己的心中,苏墨甚至能感觉到他心中隐隐藏着的绝望与决绝,竟下意识地道:“如此也好,我喂你。” 她拿起碗筷,果然亲手侍奉起了虞染,看得周围的女侍们瞠目结舌。 只见苏墨用筷子夹起白饭,配上一道绿菜,送到他的嘴唇前,虞染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慢慢张开嘴唇,细细的咀嚼着,自然而然的接受着苏墨的服侍。 苏墨的脑海中却不经意地浮现出那日他口中衔着叶子,给她喂水的情形,面颊不由一片绯红。 虞染看着她面容泛红的模样,眸光微闪,最后却是目光一黯。 这世上最痛苦的是什么? 就是看到喜欢的人近在咫尺,却是最终无法得到。 他的母亲他自然非常了解,但凡认准的事情绝对无法更改。 看来,这是他最后一次与她在一起,从此以后,他要回到无双城,成为那偌大宫殿的主人。 在那冰冷的宫殿里,无法与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只能用时间冲淡他记忆美好的一部分。 他看着她的朱唇,看着她精致的发丝,没一眼都是那么的认真,就像在生命尽头看着她最后一眼。 那一眼成为永远,成为永恒,直至沧海桑田,时间逝去,爱已成灰。 这时,苏墨抬眸,却是一怔,正看到男子眼角下的一点泪光,恍若最珍贵的鲛人之泪。 就在二人对视之际,却未留意到一个女侍捧出一个精美的匣子,慢慢打开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地上,而后又在匣子旁边放了一个非常精确的沙漏,随后转过身子,慢慢地点燃了一个香炉,接着立刻退了出去。 但见那沙漏的沙子开始点点滴滴流淌而下。 第091章 虞染之恋(上)万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0 本章字数:12908 紫铜鎏花鼎炉里白色烟雾飘飘渺渺,在空气中带着一种淡淡的芬芳。 用膳过后,苏墨慢慢收拾好了碗筷,正要直起身子,虞染已伸出手拉住了苏墨的袖子。 清风淡淡,一室昏黄的光影照耀在虞染的面容,如光影微微动荡。 苏墨优雅回眸,美目流转,诧异的看着他道:“染公子?” 她看出这个男子的表现与平日不同,非常不同,就像是在经历着生离死别一般。 他虽然流泪却谎称有了眼疾,而她心细如发,自然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心中立刻有了一些分离的预感。 “卿卿,不如多陪我一会儿。”虞染看着她,语气有些不舍。 “好,我先不走,陪着你。”苏墨目光看着他,又慢慢的坐了下来,她并不是绝情之人。 看到她并不用急着离去,虞染勾了勾嘴唇,心中有了片刻满足。 他心中有种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很久,虽然两人离开后只有一个晚上,再加一个白天,却让他觉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有时候,在思念一个人的时候,觉着时间流逝的太慢太慢,一日一夜的时间仿若没有止境。 然而,当自己见到对方的时候,又觉着时间飞逝,仿佛过的太快太快。 这时候,他目光闪烁着,心中的情绪如水滴盛满点点涟漪,终于满满的溢出。 于是,他已经忍不住伸出手抱住了她,紧紧的抱着,苏墨的身子一僵。 虞染垂着眸子喃喃道:“卿卿别动,我这次要强行被带回无双城了,以后恐怕很久也回不来了,你让我抱一下,就多抱一会儿。”说着他紧紧抱住了苏墨,仿佛想要解去心中的相思之苦,时间为何过得这么快?而他的心也一寸寸的沉着,却是越来越不舍。 苏墨的手刚刚触及到他的手臂,听到这番话又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心中暗忖:原来他要回无双城去了。 不知为何,她心中也有些空落落的,沉甸甸的。 不由想起自己重生后,来到金虞堂,遇到这个男人,还有发生的一切种种。 这个男人虽然不规不矩的,却也给她心中留下很多美好的回忆。 然而分离之后,那些发生过的片段,一定会跟着岁月而逝,成为昔日曾绽开的烟花。 这时氤氲的气息慢慢充斥在此地,朦朦胧胧。 虞染眼神里充满了忧郁,虽然知道这深切的拥抱只是一时,他感觉这个女人似乎对人生看得太透彻,太理智,偏偏这样的女人实在让他爱在骨子里,他恨不能永远抱着她,与她永远的相拥在一起。 那香炉的白烟徐徐而出,像是白玉在沉浮,围绕二人的身体周围。 继而,二人就感到头脑中一阵昏昏沉沉,随后保持着相拥的姿态躺了下来。 只见二人一起绵绵软软躺在了地上,如难舍难分的情人一般。 幸而铺着厚厚的一层地毯,那淡粉色的毯子仿佛铺了一层厚厚的粉色花瓣,二人似乎完全失去了知觉,已是陷入了昏迷,眼下的催眠香已有了作用,二人已经彻底的睡着了。 很快有人上前轻轻的为二人盖好薄毯,一旁另一人出声提醒,“轻一点,别弄醒了他们。” 看着两人相拥而眠的样子,甚至有几分瑰丽的色彩,一男一女都是那么的美丽,这一幕真是美好而浪漫。 瞧着瞧着,女侍的脸不由微微一红。 几个侍婢已经服用过清心丹,接着用帕子捂着口鼻,远远地站着,目光看着沙漏,算着时辰。 这时候二人已被带入了梦境,一个真实的梦境。 然而,他们即将看到的,面临的,究竟是怎样的梦境? …… 洛阳,此地是个美丽的城池。 青石街道上人来人往,两侧一片红枫绚烂。 但见华衣锦服的达官贵胄,清秀儒雅的年轻公子,还有千娇百媚楚楚动人的千金们从戏院走出,个个都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有人在外翘首以盼,终于,看到虞染穿着一身蓝色长衫,徐步从戏院里走出来。 虞染走的很慢,面容带着疑虑的神色,目中有深思的神色。 隐隐之中仿佛自己心中忘记了什么,却又似乎觉着哪里不妥。 他的目光望了望周围,始终带着疑惑的眼神,不解的神色。 这时一个女人飞快走过,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很是不悦地道:“阿染,你终于出来了,让姐姐我好找。” 虞染这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女子,知道她是自己的亲姐,立刻问道:“阿姐有何事?” 女子瞪着他道:“还问何事?你每日都是不务正业,娘叫你回去习武。”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柔,却是语气里有着种命令的口吻。 习武?这时虞染轻笑一声,终于已不再迟疑。 他不再去想方才心中的异样,很自然而然的容入了一切,只是淡淡道:“可是我不喜欢习武。” 那女子立刻双手叉腰,大声地道:“你为何不习武,难道成为武状元不好?我们家里就只有你一个男丁,不是要靠你努力才能让家族扬眉吐气?你这孩子实在是不求上进。” 闻言,虞染笑了笑,挑着的眼角弧度美得惑人,“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为何非要习武呢?” 他轻轻挥了挥袖子,姿态潇洒,十分的随意悠然。 他骨子里喜欢看书,喜欢写书写话本,习武的事情他从来都不喜欢。 这时,在他耳畔传来戏院里新的曲调儿,是他喜欢的戏院的曲幕,而他只喜欢与这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为伍,而且也觉着这样的人生生涯是非常的不错。 那女人立刻扑上来扯他的耳朵,虞染却是一个纵身闪了过去。 女子诧异地看着他,虞染已笑着向府邸走去,他姿态翩然,意态风流,一路引得无数女子观望。 然而,虞染刚刚回到了宅子,里面却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 旁侧的女子立刻脸色一变,“发生了何事?” 老夫人已冲出来大哭道:“虞哥儿,虞姐儿,你们的爹上个月出去比武,却是不慎重伤,没想到回来就大口吐血,大夫请来也没有用,现在已经死了,大夫说是对方下了毒手啊!” 女子立刻惊呼一声,“爹出事了?这怎么可能?” 虞染连忙跑进屋中,正看到父亲死于榻上,脸色顿时一变,没想到居然家中发生如此变故。 他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只见家中那些女人已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那女人一边哭一边叫道:“报仇啊!虞染,你一定要报仇。” 仇恨,报仇,虞染觉着突如其来的恨意如惊涛骇浪,他知道仇家是何人。 仿佛,自己注定是来复仇的,而且二人只能活着一个,不可并存。 他打心眼的认为既然对方让他失去一切,那么自己也该让对方失去一切。 既然仇家让他失去父亲,那么他也会让对方失去亲人。 想到这里,虞染身子挺的很直,傲骨铮铮,用力捏了捏拳头。 他转身换了一袭黑衣,进入一个江湖门派内,开始了习武生涯。 从此,他的面容已失去了笑意。 …… 此后,虞染的辛苦与努力并没有白费,他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学习了各种武技,终于成为门派当中最出类拔萃的弟子,更成为了武林中的翘楚人物。 当然谁也不知道他还是一个杀手,一个平日里在暗榜中排名第一的杀手。 他杀的人多数都是十恶不赦的人,而他动手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心软。 而他不论何时都是一袭黑衣,而他不论何时都保持着冷静。 如今的他活着不是为了享受快乐,他活着是为了报仇。 他心中始终没有忘记父仇,也他不会让对方舒舒服服的死去。 他时刻都在关注着仇人的消息与动向,但是那个人实在太强大,让他无法正面相对。 直到有一日,他在门派外面完成任务归来,慢慢坐在林间喝酒。 在他喝酒的时候喜欢垂眸低头,而他的目光仿佛只看着美酒,也仿佛只看到手中的酒杯。 风中野花颤巍巍的摇曳,就在这时,一辆华美精致的马车缓缓驶来,车窗挂着的粉色的纱帘随着微风轻轻飞扬着,道路崎岖,那马车走的很慢,经过虞染身旁,接着一阵冷风拂过,正好吹起那一层的纱帘,虞染冷眸一瞥之后,正好看到了那马车内的绝色女子。 那女子眼睛清澈而明亮,容颜倾城,绝世妖娆。 对方容貌极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一笑一颦都满是风华魅世的颜色。 就像一个美丽的蝴蝶女神。 虞染看着她嘴角似也露出一丝笑意,目光就像是他第一次看到了绝色的美人,但他却并非只为她的美貌而感到怦然心动,在他的心中却涌出了一些异常熟悉的感觉,一种无法形容的冲动,居然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这种感觉非常奇妙,甚至眸子中瞬间飘过一些迷茫之色,内心隐隐有些说不出的欢喜。 他看到她手中握着的一个话本,目光一怔,居然自己三年前写的。 然而,从他一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就已经认出她是仇人的女儿。 所谓的夜晚,漆黑没有月色,更没有星光,伸手不见十指,所以黑暗真是可怕。 当一个人的心中没有了光芒也是可怕,仇恨啊!仇恨,刻骨铭心的仇恨就如黑暗一般。 虞染目光锋锐,薄唇紧抿,心头一凛,他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 甚至有一个声音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必须要报仇。 若要让仇人失去一切,那么就从他最亲近的人下手。 思及此,虞染的额头浸了一层冷汗。 就在这时,看到马车内探出一个美少年的面容,顶戴珠玉镶翠发冠,两缕金色垂涤从耳后垂于胸前,腰间佩戴白玉配饰,亦是非常贵气俊美,那少年身形挺拔,玉树临风,长相隽秀,卓尔不凡,与虞染的容颜居然不相伯仲,只是那双眸子里带着睥睨,目光倨傲。 虞染却是一袭简单的黑衣,望去朴实无华,只淡淡的扫他一眼。 他看着虞染,冷冷地哼了一声。 他的眸子仿佛洞悉一切,深深看透了一切,瞧着虞染的目光带着讥讽与鄙夷。 看着那少年的目光,虞染却仿佛看了一些光亮。 就听到马车内女子轻轻叫了一声,“小七,快些回去了。” 那傲气少年立刻应了一声,慢慢转过眸子,已经坐回了马车内。 虞染望着马车离去,眸子眯起,望了很久很久。 随后,虞染为了报仇,再次转投门派,最终成为了仇人旗下的一名弟子。 作为一名新人,虞染初来乍到,却是懂得如何拥有极好的人缘。 他常常去做的事情就是与同门师兄妹们一同切磋,一同习武,同吃同住。 虞染就像一个宽容的兄长,又像是一个温和的朋友,众人与他几乎无话不谈。 他在比武中表现的很好,却是点到为止,从来没有让任何一个弟子难堪。 他无论何时都不喜欢高调,他一直懂得中庸之道,因为他不想引人注目。毕竟,一个上流的杀手,总是懂得如何混迹入人群,混迹入江湖,混迹入朝廷,却是让人无法生出警惕。 而他的目的却是为了那个女子,一座高墙后面的女子。 偶尔,有一抹桃花暗影疏淡,月色斜斜映照在阁楼的帘幕。 高墙之内,幕帘深处,谁家女子莲步悠悠,环佩轻响,徐步而来? 那美丽妖娆的女子也有时在门派内走动,她只是偶尔出现两次,她那迷人的目光淡然扫过众人,只消一眼仿佛就能燃烧人的灵魂,却又神情冷冷淡淡,拒人于千里之外,他知道这个女子名叫做苏墨,知道她是仇人之女,可是每一次看到她的身影,他的目光就胶着在她身上,无论如何也无法挪开。 他打听过苏墨以前偶尔会与同门的弟子比试,但没有人敢出手赢她一招半式。 只因为她是掌门的女儿,每个人都让着她,避开她,而且每一个弟子都要尊称她一声师姐。 苏墨虽然年纪比众弟子小许多,内心却比任何人都通透。 何况进入门派的弟子都必须按照入门时间来定顺序,偏她是掌门的女儿,又是第一个入门的,所以哪怕是来了一位百岁老者也要叫苏墨为师姐。 她的目光就像是看破了一切,看透了芸芸苍生。 她本还如此年轻,却带着对世间一切的厌倦。 门派内,每个人对她都很恭敬,但每个人又对她小心翼翼的避着。 不知不觉,那个女孩子已经很少出现。 那女子很神秘,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仿佛从银河深处而来,漠漠如烟。 她似乎很孤独,形单影只,郁郁寡欢,似乎不喜欢与人在一起。 而他接近她似乎也很难,而且她不喜欢陌生的男人,更不喜欢年轻的男人。 但虞染不急,他懂得如何等待,就像一个猎人对待猎物,总是要有耐心的去等。 不知不觉,虞染已经等了三个月。 一日,虞染来到到林间,看着河流,那白色雾气弥漫,回眸却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站在旁边。 他并没有叫她师姐,他只是静静看着她。 那美丽的女子却仿佛没有看到他,她站在河畔,仿佛随时一个纵身就会落入水中。 对于这一点,虞染并没有担心,她与普通的女孩子并不同,她不会轻易寻死。 她仿佛在躲避着什么,始终在躲避着什么。 然而苏墨却已经发现了虞染,她目光望着湖水,里面倒映出二人的身影。 自从虞染进入门派后,苏墨也留意到了这个俊美的男子, 唯独他从来不肯叫她师姐,甚至常常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 苏墨虽然很想与人交往,虽然她也很想成为一个寻常的女孩子,但是她注定是与众不同。 她自幼就是纯阴之身,天下男儿最渴望得到的女人,幸而她的父亲一直保护着她,才让她免于得到更惨的命运,固然如此,她还是被人掳走过一次,那次经历,让她内心无比的惧怕,种下了深深的阴霾。 那人占有了她,却是让她根本无法抗拒,直到三个月后她离开了那里。 从那以后,她已失去了一个天真少女能拥有的一切。 虽然她也习武,但是只是为了自保,但她并不喜欢同门的人让着自己。 她的事情,有些人已知道,她不喜欢别人用鄙夷或者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 她曾经喜欢看一个少年的话本,对那个少年有了兴趣,可惜这个少年却在三年前就已销声匿迹。 她如今还在翻看着他的话本,但是书册里面却夹着一个个蝴蝶的标本。 她昔日归来,看到美丽蝴蝶死去,忍不住就把蝴蝶的尸体留了下来,她觉着自己就像蝴蝶一般,有种美丽的外表,却是青春逝去匆匆。 她是一只蝴蝶,为何不是一只美丽而有毒的蝴蝶? 她觉着人生痛苦与无奈,为何自己无法摆脱命运的桎梏? 记得那本册子上正写着一段话,时光匆匆,万物有情,人生如梦,生命流逝,却只留下一段美丽痛苦的回忆。 她站在那里很久,身上的男子也始终没有离去,苏墨慢慢转身,冷冷看着他。 “你在看什么?”这时候,苏墨问道。 “我在看你。”虞染回答。 “为何?” “因为你很美。” “其他男人也这么说。”苏墨淡淡的回答。 “男人总是会喜欢美丽的女人。” “所以你与其他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苏墨挑了挑眉。 虞染却道:“我知道你每次比武都有人让着,所以失去了兴趣,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让你。” 苏墨似乎有了一些淡淡的兴趣,“是么?” 虞染的眸子含着热情,“有兴趣比一场吗?” 苏墨淡淡的笑了笑道:“没有兴趣。”这一次她拒绝了他。 此后,她常常来到此地。 而后,他也常常与她不期而遇。 相遇就是缘分,虞染终于有机会与苏墨比试了一场,有了第一次,有就第二次。 虞染从来不叫苏墨为师姐,甚至在比试中并不留手。 正因为如此,对方也自然常常与他较真,不知不觉,二人比试的机会多了起来。 而他出手也越来越狠,丝毫不留情面。 此番,只见她素手一扬,一道暗器就像虞染袭来,一股浓烈的白烟腾起,随后身子一转,一支冰冷的匕首已抵上了他的脖子,那女子出手又快又狠。而他眼前还未出现苏墨的身影,但见苏墨已经站到了他身后,可谓是神出鬼没。 “真是没想到,你真是好身手,这次我输了。”虞染唇边勾起笑意。 “你并没有输,只是与你比试,不像旁人那样让着我,所以我才会喜欢与你比试,但是你却每次出手太过分,所以我出了一些鬼蜮伎俩而已。” “在江湖中,没有什么光明正大,只有输赢。”虞染轻笑着说道。 “你居然如此有趣。”苏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虞染微微解开自己的大氅,笑眯眯的披在对方身上,目光认真的看着苏墨道:“我知道你一直斤斤计较,一定是在输给我之后,开始对在下念念不忘了。”这时他的眉宇间更多了几分邪魅之意。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发现她的脖颈很美,然而却是很细,他甚至觉着伸手一掐,就可以完全掐断。 他可以杀她,而后让仇人痛苦,但是他却想要娶她,娶走仇人的女儿是不是更让对方痛苦。 于是虞染忍不住道:“嫁给我如何?” 苏墨冷笑道:“我不喜欢你。” 他立刻道:“可我喜欢你。” 怎知苏墨冷笑,“别想了,我早就已订婚了。” 虞染的脸色蓦然一沉,“是谁?” 苏墨低低道:“不论是谁,我都不是一个好女人,如果你真的知道我的过往,你就别想了。” 虞染却大声道:“所以你就想随随便便嫁给一个男人对不对?随随便便接受旁人安排的婚姻?” 苏墨怔了怔,“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有什么不对?” 虞染接着道:“你根本不是随便认命的女人,我知道你的心里也有梦想对不对?否则你为何会喜欢那话本?” 然而,苏墨微微垂下眸子,“可惜我的梦想已经死了,我的父亲年纪已大,没有人可以帮我一辈子,我只有接受最残酷的现实,而我相信你并不是真心的想娶我,你的目光看着我时总是复杂的神情,所以你不用自欺欺人。” 语落,她已经娉婷离去。 虞染站在星空下,目光深深望着她,沉默了很久,直到她彻底的消失。 一回眸,却看到上次马车内的美少年正站在不远处,目光倨傲的望着他。 虞染立刻勾起嘴唇,双手抱臂的靠在树上,懒洋洋的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挑衅。 这个叫小七的少年,常常出现在苏墨的身旁,他并不知道此人是谁,实在是有些神秘和诡异。 当然,他心中还有一些对那个少年的排斥。 …… 她的过往,她的过往。 原来这个女人是纯阴之身,曾经被人挟持过,曾经被人带走成为禁脔。 而她三个月辗转在一个男人的身下,早已不是干干净净的女人了。 虞染心中有些痛苦,心又像是在被针给刺过,他坐在石头上,而他的手在发抖。 他忙喝了一口酒,压制住心中的痛苦,一口就喝了下去。 他不知道为何心中如此苦闷,他并不在意她的过去,只是烦闷她拒绝了他。 不知何时,那个女人已经深深走入他的心里,而他得知她被人抓去,就如自己被人重重掴了一耳光,已不忍她再次受到伤害。 这时,一条白色的裙子在风中如云飘扬着,脚步单调而沉重,随后一个女人正立于他的身后,他没有回头,已知道是他的姐姐再次来了。 女子一身白衣,三年内没有换过任何的颜色,她彻底守孝三年,一张脸也是面无血色,厉声道:“阿染,那仇人你究竟准备如何,已经三年三个月了,怎么还是没有动手?” 虞染斜睨她一眼,冷冷道:“再等一等,我现在没有心情。” 她已发现他神情的异样,冷冷呵斥他,“你真是不孝,居然常常在仇人身旁,却是不肯报仇,你是不是被苏家那只狐狸精迷上了?” 虞染扫了一眼这个絮絮叨叨的女人,仇恨已经彻底改变了这个女子,看上去面容带着无比的尖锐,已是一个丑陋的妇人,他忍不住转身离去,身后却是传来女人的尖叫声,“虞染,我再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不杀了虞家的仇人,就等着给我收尸,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他又何曾心情不失望。 三个月,手刃仇人。 他知道若是杀死对方,苏墨失去父亲庇护,从此会重新沦为禁脔。 就是自己想要帮她,她也会怀恨上自己。 那个女人,自己会亲手毁了她的一生。 如今,他的母亲也因为父亲的死而伤心欲绝,不久前已身亡。他的姐姐,已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 此刻,虞染怀着复杂的心情,深吸一口气,开始绘制道家的符篆。 符篆有很多种类,有可清心,有可驱鬼,有可伏魔。 然而,他在纸张上刻画着符篆,却是清心咒。 一张接着一张,想要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他的笔尖飞快地绘制着,心中涌出难言的熟悉感,仿佛自己非常善于绘制符篆。 然而,忽然从他的脑海中忽然涌出一些,他从没有学过的禁制,虞染不由得微微一怔,仔细的揣摩了起来,那仿佛是刻画在他骨子里的禁制,似乎是一种可以召唤出雷电的禁制,虞染凝了凝眉,为何在他脑海会有这种禁制?这一刻,他却在这时候发现了一些端倪,那禁制自己竟无法触动,有种排斥与抗拒,似乎不属于这个世界。 总之,这实在是个很惊人的发现,而且这个发现令虞染感觉到有些预料不及。 虞染心中生出了怀疑,为何自己懂得一些并不擅长的东西,而且埋藏在脑海深处? 还有这些禁制符篆绝对是真的,绝对不是假的。 这时候虞染的眸子一眯,瞳孔缩了缩。 恍然间,虞染忆起了一些念头,雷电之力是无双城世子的天赋,天赐之力,印在骨子里,绝对不会消失,哪怕是在梦境,幻境,所有种种境界都会记得,据说能够识破天下之幻。所以虞染现在能够记得清清楚楚,但是,眼下这个禁制符篆居然无法启动,难道说现在自己却是在一个不现实的地方? 不错,梦境,眼前这一切应该是梦。 所谓识破天下之幻,以前虞染并不知道该如何识破,眼下他终于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原来幻境中,雷电禁制无法启用,甚至会有种排斥感。 这个恐怕就是媛夫人也不清楚吧! 这时候虞染终于醒悟了,他原来是在一场梦中。 他根本不是杀手虞染,而是无双城世子虞染。 醒悟后,他原先的记忆如潮水般而来,所有的记忆都再次回归。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已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虞染想起自己曾经被媛夫人送入到黄粱一梦中,然而,这次居然又被她送入了梦境。 他不由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娘亲简直是变本加厉的欺负自己。 该死!可恶!而他居然在梦中变成了杀手,而且仇人的女儿还是苏墨。 对了,他忽然认真思索这个苏墨究竟是不是真的? 他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对方的神情,一笑一颦都是真的,与上次梦境中的妖姬截然不同。 他忆起入睡之前,两人还在一起依依不舍的拥抱着,而后就已不知不觉的入梦。 不过无双城内有很多催眠香,无色无味,与其他的檀香龙涎香混合之后,并无差别。 当然,有一点虞染也很是清楚,黄粱一梦也可以带着几个人一起同时入梦。 于是,他开始揣测媛夫人的意图,他先试着从媛夫人的角度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对方不是真正的苏墨,那么何必要带入梦中?何必成为梦中仇人的女儿?若她进入他的梦境,那么如果自己没有清醒,而苏墨被自己害得家破人亡,害得她最终成为了禁脔,沦为了别人手中的玩物,最后自己再被她嫉恨几十年,两个人渐行渐远,那么事情也就变得有些大条了。 那么……事实真相要不要告诉她? 虞染的目光又暗淡下来,思忖片刻,觉着不可以,而且绝对绝对不可以告诉她。 一旦告诉她,对方也会从梦境中醒悟过来,然而,两个人便会各自分开。 他们都将各自去面临几万年的的浑沌世界,岂不是得不偿失? 此刻,他的眸子立刻盯紧周围的一切,头顶的红色枫叶飘过他的头顶,轻轻落于他的脚下。 夕阳落下,美丽的红色恍若情人的嘴唇一般。 一花一草,一树一木,真实,实在是太真实了! 忽然他心中一动,若是自己和她结为夫妻,一起生活百年,甚至让她为自己生儿育女,直到二人醒来后,会是多么美好与震撼的一件事情。 他知道人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自己错过了,只怕就已永远的失去。 这时候,虞染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梦境中似乎现实有相同的地方。 他记得苏墨是纯阴之身,是世间男人都觊觎的对象。 不过那囚禁了她三个月,让她做了三个月禁脔的男人究竟是谁? 此事,究竟是梦是幻? …… 无双城船舰上,清风徐徐拂面。 闻人奕端着杯子品了一会儿茶,端坐于紫檀木的椅子上,已是等了半晌,然而却是不见苏墨回来,他不由凝眉道:“姨母,墨儿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媛夫人立刻轻轻叹了一声,“奕儿,其实妖姬姑娘去了虞染那里,虞染肯定舍不得让她离开,他们二人肯定要话别很久。” 闻人奕点了点头,淡淡道:“我理解,你是准备把虞染带回无双城,以后再也不回来。” 媛夫人面不改色且煞有介事地道:“不错,只是有一件事情你莫怪我自作主张。” 闻人奕扬眉道:“何事?” 媛夫人面容端庄贤淑,曼声道:“先前我说过虞染非常喜欢妖姬,不过我并不赞同,所以要带他回去,不过这个孩子性子很是倔强,所以我要让他对妖姬彻底死心,索性让他把这个心结给了了。” “姨母是什么意思?” “我要对虞染与妖姬准备使用黄粱一梦。” “黄粱一梦,无双城的宝物?”闻人奕不由诧异地说道。 “不错,也耽搁不了多久,眼下应该还没有开始,不过半个时辰算一算是一千年,一炷香是三百年。”媛夫人忽然在一旁轻轻弹指,响了一声道:“这是一年。” 响了第两声道:“这是两年。” 响了第三声道:“这是三年。” 闻人奕不由动容道:“果然很快,姨母,我想过去看一看。” 媛夫人点了点头,“也好,毕竟是你的夫人,我想很快就要开始了。” 闻人奕低低问道:“那么姨母可否讲解一下这个黄粱一梦。”这时冰狐在闻人奕的肩膀上跳了跳,在他脖子上饶了一圈儿。 媛夫人喃喃说道:“可以,那是梦境中的一个世界,我们这里一个时辰,对方却一梦千年,所以黄粱一梦也叫做梦里长生。” 闻人奕不由挑眉:“梦里一万年醒不来,那种感觉很是可怕,他们如何醒来?” 媛夫人回答他道:“只要我们在外面叫醒他即可,但是他们自己却是醒不来。” 闻人奕挑起眸子接着问道:“那么梦里可否自杀?” “梦里自杀?没有用的,依然还是进入一片浑沌之内,孤独的一人去面临万年。” “若是被人杀死呢?” “一样只能进入一片浑沌之内,直到醒来,不过我相信虞染这个小子绝对不会这么笨的。” 闻人奕又道:“那么虞染是否会发现自己在梦境中?”这件事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媛夫人摇头道:“虽然有可能,不过黄粱一梦也可以启用一成,两成,三成。” “两成?三成?这个怎么说?” “启动黄粱一梦也是需要灵石的,而且灵石越是高级,效果越是意想不到,甚至引来一些曾发生过的人事物,而且我这次耗费了十颗极品灵石,共启用了十成,所有的事物都和真的一模一样,逻辑也没有任何错误,里面的人物可以说是另一个层面的折射,把其他人的梦境也一起带了进来无数,每一个人都是鲜活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想,所以绝对不会让虞染发现是梦境还是现实。” 十颗极品灵石,的确是个大手笔。 足足可以养下齐国所有的军队一年,粮草与军资不愁。 媛夫人这次彻底的大出血,为了结束儿子的初恋,她几乎拿出了所有的私房钱。 闻人奕不由眼皮跳了跳,又道:“那么梦境的内容是否可以控制?” 媛夫人素手轻轻掩唇,“这个自然是可以,所以我给他们安排了仇家的身份,而且梦境中有高手,也足矣制约虞染的行为。他的一生都将会在复仇中度过,介时他们二人对对方恨之入骨,只怕醒来后,妖姬与染染都要互相两看相厌了。” 闻人奕不由勾唇一笑,“姨母这次真是好算计。” 媛夫人立刻轻轻一笑,“哪里哪里。” 然而,当闻人奕与媛夫人来到那竹屋中,却看到两人在地上相拥而眠,闻人奕的脸色顿时一沉。 “姨母,怎不把他们二人分开?”他眸光微微一凛。 “不行的,你忍一忍,一碰他们可就醒来了,我的十颗极品灵石不就完了,以后这种机会也根本不能再有。”媛夫人摆了摆手,只能轻轻的叹息一声。 “还要忍多久?”闻人奕当然知道孰轻孰重,只是觉着心中很不爽。 “奕儿,稍微等等,应该马上就好的。” ---- 第092章 虞之恋下(万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0 本章字数:14258 是夜,星空密布,月色郎朗。 虞染再次来到河水旁边,河畔迷雾朦胧。 他猜她一定会在这里,果然向前走了一段距离,便看到了那一道极美极妖娆的身影。 虞染的双眸眯了起来,这个女子如画卷中的美人,美好的完全不像是现实中的人。 然而,这样的她在梦幻中却是非常真实。 妖娆清丽,绝世动人,风华绝代。 眼神中又隐藏着淡淡的忧伤,令人我见犹怜。 虞染心中立刻生出了一丝难言的悸动,荡过如清风明月般的涟漪,想到现在二人的处境,嘴角上扬起了一道完美的弧度,越想越是欢喜,越想越是得意。没想到醒悟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他已不用再饱尝相思之苦,甚至可以与她在此地常常幽会,而且在这处没并有闻人奕出没的地方,自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追求心中挚爱。 思及此,他懒洋洋地迈开脚步向前走了两步,站在离她并不远的地方。 清风拂过她的面庞,苏墨没有回头就已经知道了对方是虞染,她指尖拢了拢宽大的袖子,声音很是平缓淡然,高贵优雅道:“你来了。” 虞染应了一声,随后轻轻来到她的身侧,慢慢侧身,屈膝而坐。 他目光看着四周,半晌才轻轻的发出了一个叹息声道:“今日姑娘选的这个地方不错,居然长着如此茂密舒适的草地,那我们二人就在这里切磋比武如何?” 苏墨淡淡道:“你说的不对,草地很舒适,但是切磋比武却并不适合。” 虞染问道:“为何?” 苏墨斜过眸子,秀丽眉目熠熠生辉道:“现在这种草地最适合躺在草地上看星星,你何不试一试?” 虞染拍了拍身侧,笑道:“不如你也一起试一试?” 苏墨袅袅娜娜,姿态妖娆,莲步款款的向他走来,坐在他的身材,慢慢侧卧,目光如水。 虞染忍不住道:“今晚的星空非常明亮,这里的草也特别柔软,人也很美。” “是么?”苏墨斜睨着他。 “是,令人心旷神怡。”虞染脱下外衫,慢慢盖在她身上,把佩剑放在了一旁。 苏墨斜躺在他身侧,眯了眯眸子,便如同一只美丽慵懒的猫儿,却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虞染不由感叹这温馨的时刻实在让人欢喜,可惜他却不能上前抱住她的身子,狠狠亲吻个够本,却只能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这还真是做个梦也不能让他为所欲为,实在是让他感到非常非常遗憾。 然而,苏墨却慢慢道:“只可惜明日我就不能来了。” 虞染道:“为何?” 苏墨抿了抿唇,“没有为何。” 虞染卧在她的身侧,面色一沉道:“我已听苏家说给你寻了人过来提亲,是不是?” 苏墨眼波流转,淡淡道:“看来你已经知道了,你果然是消息很灵通的。” “他们都是什么人?”虞染问道。 “三个人,都是身份很高贵的人。”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轻轻玩着指尖,一身素色衣裙正随风飘动。 “这么说苏小姐要三选一不成?”虞染身子后仰,昂首冷冷问道。 “不错,三选一,我很快就要嫁人了。”她目光淡淡。 虞染不由咬了咬牙,他心中在恨,梦里居然也会被这女人如此折磨着。 他没想到自己的追妻之路在梦里都是如此坎坷漫长,固然梦里嫁给别人并不是真,但偏偏有无数阻碍他们二人世界的绊脚石,他不由眯起了眸子,接着竖起了剑眉。 “看来我嫁人,你失望了?”苏墨轻笑一声,慢慢回眸看他。 “这世上没有人能让我失望。”虞染凝着眸子说道。 “上次你说喜欢我,我以为你会失望。”苏墨幽幽一叹,目光复杂。 “我现在依然还是很喜欢你,而我不会失望,因为我会让他们三人绝望。” “绝望?是什么意思,”苏墨眼眸一转。 “来一个我打杀一个,来两个我就打杀一双,来三个就打杀三人。” “你是认真的?”苏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卿卿,我像是开玩笑的人?”虞染目光非常认真。 “卿卿?”苏墨有些奇怪这个称呼,接着道:“可是他们三人的身份地位在江湖中很高,没有人敢对他们轻易出手,你的身份地位绝对比不上他们。” “你真是小看我,来了照样对付。”只见虞染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墨素手掩唇,眸子波光妖娆,清涟灼灼,她知道对方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用眼角瞥着他道:“虽然他们的生死我不会放在心上,只是他们本来就是父亲为我寻的挡箭牌,你若是杀了他们,我的未来只怕非常堪忧,我毕竟是纯阴之身的女人,我的身份很麻烦。” “我知道,你在怕那个带走你的人,对不对?”虞染目光一侧。暗忖本以为这些个梦里的绊脚石,轻松的处理了便是,却未想到自己的追妻路还是那么的坎坷。 “你已经知道了?”这时,苏墨慢慢抬眸,目光沉暗。 “不错,我已经知道了。”虞染低低回答。 “我不是处子。” “我知道。” “你介意么?”苏墨的心微微一沉,忽然嗤笑一声,“其实任何一个男人都会介意。” “我不介意。”此刻,虞染的目光已经认真的看向了苏墨。 “你……开玩笑。” “没有开玩笑,我真的不介意。” 虞染暗忖就是闻人奕他也不会介意,更何况一个梦境中的虚幻存在。 他语气信誓旦旦道:“我可以不在意你的过去,不在乎你身上曾发生过什么,而且你越是心伤,我越是会对你好,甚至会更好,因为只有我才是真正想要娶你的人。” “此话当真?”苏墨目光闪耀。 “你是不相信我?” “我们之间彼此了解的并不多。” “可是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我来到此地就是为了你,只是你不知道。” 她目光看向他,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男子,目光却是渐渐的变得温暖,甚至心中有一处正慢慢的融化着,她忽然发现在男子那漫不经心的慵懒背后,却是一种不肯妥协,不肯放弃的姿态,居然有着一身铮铮的傲骨,始终是锲而不舍。 只听虞染冷然地道:“我知道你现在有心结未了,所以你才不会接受我对不对?” 苏墨张了张嘴唇,并没有出言,她已感觉到男子与平日的不同。 “不过我迟早都会遇到此人,若是遇不到我也会找他,狠狠的出手对付他。” “不可以。”这时苏墨的声音一颤,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为何不可以?”虞染凝眉,他有些不明白。 虽然只是一场梦境,却让他感觉隐隐有些不妥。 苏墨道:“你不要去找他,那个人我不想见到。”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方才接着说道:“总之遇到他,你也要避开。” 虞染冷冷问道:“为何要避开?那个碰过你的男人,既然你一直耿耿于怀,那么我也不会放过他。” 他完全是出于好意,毕竟对方心结不解开,自己如何才能打动她的心扉? 他打心眼中觉着那个虚幻的男人,与闻人奕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只是梦境中,她没有记得闻人奕,却是会出现如此奇怪的一个人物,未免蹊跷。 固然是在梦境,他对那个男人,不知不觉也有了一丝说不出的好奇。 苏墨不由抿了抿嘴唇,定定的看着他,她的眼神闪过一抹沉静而哀伤之色,慢慢道:“总而言之我言尽于此,今晚已经太晚了,你先走吧!” 她的声音非常冷淡,伴着潺潺流淌的水声,冰冷的月光,有种说不出的清寒。 虞染知道她下了逐客令,不由道:“为什么?” “因为我高兴。还有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你让我不要找你?”虞染凝了凝眉,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对待自己。 “是的,你走吧,以后永远不要再来见我。”她对他浅浅淡淡一瞥,语气恍惚中带着决然。 虞染不由呆怔了片刻,看着眼前突然变得不可理喻的女子,细细凝视着伊人的眉目,看了很久,已经看不出任何端倪。 他的神色有些冷,眉间涌出沉沉阴霾,心情也很复杂。 “为何?”他不可置信地问道。 苏墨不再看他,她的目光中仿佛带着一些厌弃,冷冷地道,“这些事情我并不想让人知道,你何必做出理解我的样子?我们难道是朋友?” “我们不是朋友。”虞染低低的回答,他只想与她做情人。 “如果你是我的朋友,或许才会有资格不是?” 虞染轻轻“嗯”了一声道:“是。” 苏墨冷冷淡淡道:“所以你算是我的什么人?连朋友也不是,你与我之间本来就是陌生人。” “……”虞染的目光看着她,眸子有些暗淡。 “我已不想再看到你,而且永远也不会喜欢你。” 这一刻,她已变了,变得更加冷漠,更加拒人于千里之外,有些不可理喻。 她的语气冰冷,目光冰冷,无比的冰冷。 梦境,虽然是梦境,却又是无限接近现实。 然而,虞染却是没有动,沉声道:“虽然不是朋友,难道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我?” “我心中从来没有你。”苏墨回答。 “那么为何你每晚都在等我?”虞染问道。 “因为无聊。”苏墨淡淡道:“我本就是一个内心空虚无聊的女人。” “难道你不是喜欢我?” “抱歉,我心中早就已经有人了。” “是谁?”虞染冷冷问道。 “那个人比你要好,在我的心中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他一直在我心里。” 闻言,他咬了咬嘴唇,心中感觉到了悲愤,感觉到了哀伤,甚至还感觉到了绝望与痛苦。 原来连梦境里,她都无法容下自己。难道梦境中某个男人还隐隐藏在她心中? 忽然,苏墨黛眉竖起,瞪着他道:“我方才已经让你走,你难道是聋子?你难道没有听见?” “我听见了。”虞染终于慢慢点了点头。 “既然你听见了,你为何还不走?”苏墨语气无情地指责着虞染,冷冷道:“我没有见过像你这么纠缠不清,脸皮如此厚的男人。” 听着她的话语,虞染的心有些刺痛,“好,我走。” 苏墨依然对着他的背影,冷冷道:“我在河畔其实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我是无聊才会与你比武,我真的是已经不想再看到你,因为我根本就看不起你。” 虞染本走的很慢,走的迟疑,这时已忍不住迈开了步子。 “虞染。”苏墨看着他的脚步渐行渐远,忽然又叫了一声,她的语气仿佛像是不舍。 虞染再一次微微驻足。 这时,苏墨却是咬了咬嘴唇道:“总之……我不会喜欢你,也不会嫁给你。” “知道了。”虞染眼中有些伤痛,任何一个男人心中都会有些血性。 他慢慢离去,面无表情的抬首看着月色,心中涌出了一丝冷意。 果然梦里,她还是在拒绝着自己,排斥着自己。 他不由自嘲一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患得患失? 自己居然因为一个女人而变得不像自己。 他慢慢向前走着,脚步虚浮,内心深处有着一些淡淡的麻木。 他因为她患得患失,她却不过从来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 他的眼神中慢慢的闪过一丝迷惘,更多的则是酸楚。 他在想,从头到尾到底自己是哪里出了错? 难道真的是他太纠缠?太固执?还是苏墨太冰冷?太无情? 爱一个人的滋味原来如此的难受,就是梦里也不例外。 这次离开,他与苏墨之间终于结束了,就是梦醒从此也没有机会相见。 然而他刚刚走了大概有几百步,却想起自己的衣衫还留在那里,还有那一柄佩剑。 虽然是在梦境中,他根本可以不必理会,然而他还是鬼使神差的转过了身子。 当虞染慢慢原路走回,却意外的看到女子正抱着双腿,咬着嘴唇坐在草地上,抱着他的衣物泪流满面的样子。 他不由呆怔的看着这一幕,呆呆的站在那里,她居然抱着他的衣物,拿着他的剑。 原来她也非常痛苦,原来她…… 然而,苏墨看到他后连忙擦了擦泪,冷声道:“你已经走了,还回来做什么?” “不回来如何知道你居然在哭。”他是声音居然有些愉悦。 “我哭是因为夜里风大,进了沙子。” “那我帮你吹一吹。” “不需要。” 虞染又慢慢坐了下来,看着她手中握着自己的衣衫,心中却是有些欢喜,“其实你舍不得让我走,对不对?” 苏墨咬了咬嘴唇,“我只是拿你的衣服擦眼泪。” 看着对方言不由衷的模样,虞染已经忍不住慢慢的伸出手,他已经感觉出梦境中的她有很多的秘密,而他轻轻抚过她晶莹的泪珠,抚摸着她美丽的面庞。然而她居然没有拒绝,虞染心中又生出一阵疯狂的欢喜,她果然是对自己的态度有一些不同。 他问道:“你在担心我对不对?” “……” “担心我不是那个男人的对手?担心我的性命?” “……” “你的心里根本没有别人对不对?方才故意气走我而已。” 他已忍不住连连的问了三个问题。 苏墨半晌瞪了他一眼,点了点头,“你这个人真是脸皮又厚又难缠。” 虞染嗤的一笑,“对于你这种从来都很有主张的女人,脸皮要足够厚才可以。” 苏墨斜睨了他一眼,垂眸道:“总之那个男人并不是简单的人物,寻到他对你不会有好处,而且你最好不要去找他,当然若是谁娶了我也不会很好,我是纯阴之身,本该在有权势的男人手中辗转,我嫁给任何人都是对于对方没有好处,无论谁娶了我都会永不得安宁,我只是为了你好,所以你绝对不能娶我,最好就这么忘记我。” 虞染道:“别怕,以后我会护着你的,我会证明自己完全可以保护你。” 虞染暗忖就是在现实中,凭着自己尊贵的身份,凭着自己的实力自然也可以轻易的保护她。 总之梦境中的苏墨实在令人我见犹怜,而他见惯了她冷淡强势的一面,此刻的苏墨竟然别有一番小女儿的风姿韵味。 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苏墨在他眼中怎么看都是美好的。 “你还要找到那个人不成?”苏墨看着他道,“你绝不能去找他,他是个很有权势的人。” “那是我的事情。”虞染深情的望着她道:“我只想问你……你心中在意我吗?” 这时苏墨凝视了他片刻,面颊一红,微微的点了点头。 虞染的心不由轻轻的一颤,心花怒放。 感受到她对他的一丝在意情绪,虞染心中有些欢喜,仿佛烟花绚烂。 爱情原来是这种滋味,一时让他欢喜,一时让他忧愁,像是在品尝着满树酸酸甜甜的蜜果,总会尝到那么一口酸涩的果实。 他的心久久方才平静了下来,不得不说这个妖姬的身世的确是非常复杂与可怜,若非苏墨在现实中,她先后遇到了自己与闻人奕,若非是她懂得自强,懂得步步为营,懂得如何为自己谋取生计,而并非一直自怨自艾,否则的确会遭遇到这梦境一般的磨难,甚至还会更惨更糟。 此刻他却在想,现实中那个掳走她的男人,究竟存不存在? 但是他才不管那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哪怕是在梦里,他也绝对不会放过。 这时虞染慵懒的躺在地上,手臂枕在脑后。 苏墨居然轻轻的靠在他身上,没有丝毫的抗拒与抵触,这是在二人清醒的时候所不会发生的事情。 夜色雾气很重,她感觉鞋子有些潮湿,脱去了鞋袜,露出一对儿美丽的玉足,轻轻在草地上踩了踩。 茵茵芳草从她的足底轻轻蹭过,露珠滑过脚背,虞染的目光落在她的足上,大家闺秀的脚虽然只有夫君可以看到,但是妖姬她向来并不在意,他记得与百花堂比舞时,她也是赤足。 这时虞染忍不住侧过眸子细细的看着,真是玉趾雪白,美丽如珠,莹泽可爱。 昔日虞染并不清楚为何有些帝王有“恋足”这种嗜好,此刻在看过她的脚后,他现在终于理解了,自己眼前这一对美丽的玉足,便是最为完美的艺术品。 忽然,他伸手将她的足握在手心之中,忍不住轻轻抚摸她的脚踝。 手掌心中只觉肌肤滑腻,恰盈一握,而他的手也小心翼翼,显出了心中紧张的心意。 他大胆的举动让苏墨不由一怔,忽然他有些坏坏的挠了挠她的脚心。 苏墨不禁从惑人的红唇中溢出一声好听的嘤咛,扭动着足,轻轻在他身上踢了一脚。 在虞染的眼中,这个举动就像是有孩子气的。 而她看到自己的脚趾在微微的蜷起,面容绯红,而他的心也在快乐的收缩。 今日的苏墨仿佛像个孩子,哭泣时,伤心时,恼怒时,顽皮时,简直让他大开眼界,他相信闻人奕也绝对没有看过她这一面,这一刻完全是属于他与她的,这一刻让虞染彻底的感觉到心满意足,无比欢喜。 虞染轻轻的俯身而来,亲吻着她的脚踝,亲吻她的脚背,亲吻她的足趾。 苏墨目光闪烁,并没有拒绝,而他忍不住亲吻到了她的小腿,慢慢的往上吻着,直至吻到她的嘴唇。 这时候他真的想要对她更无耻一些,但是又怕梦中惊到了佳人,适得其反。 不过,梦里实在是太美好,根本不会出现一个像闻人奕那般可恶的情敌。 远处,一个俊美傲娇的少年正看着虞染与苏墨,目光傲然,眼中微微闪耀过一丝不屑,不由冷哼了一声,便慢慢地转身离去。 此时,他挽着少女的香肩,前方,星空璀璨,明月如轮。 此刻,他已携了她的手,只盼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此刻,她又依在他的怀中,这一刻的温柔直到地老天荒。 只见两人亲吻了一番,嬉闹了一番,便相拥在草地上,静静地睡了一夜。 然而当虞染醒来,风轻柔的吹来,湖畔微凉,却发现身旁的少女已不见,身侧却留着一张小小的字条,用石头轻轻的压着,正是苏墨的字迹,娟秀而美丽:“虞染,我遇到你很快乐,这个月我很快就要订婚,以后真的不能在一起了,可惜我不能做你的女人,昨日的一切就只当作是一场梦。” 虞染不由盯着字条,扶额了片刻。 半晌,却是轻轻一笑,“梦啊!我当然知道。” 忽然间,他的眸子里闪过了一抹深深的厉色,“订婚么……我也知道,不过,你注定要做我的女人。” …… 长安街,一个男子鲜衣怒马,英姿勃发,策马而来。 但见马上的男人穿戴整齐,看上去非常华贵不凡,正是江湖三大世家中的白公子。 进入内城后,他不由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初来乍到他心情有些紧张,而且听说那个苏家小姐非常美丽可人,他曾经看过那个苏小姐的画像,确实是他心目中喜欢的类型, 如今他已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一看她,甚至听说其他两大世家的嫡子都一同去了,自己绝对要先行一步,于是他身上只带了金票,独自策马匆匆而来,聘礼队伍三日后才回到,他相信苏家一定会被自己的诚意打动。 此刻他已将积压在心中的无限期盼压制了一些,飞快地扬起马鞭。 马蹄的速度越来越快,向着街道的深处飞奔而去。 然而他刚刚来到了一个必经之地的路口,前方却突然诡异的出现一个黑色的人影。 他连忙拉住缰绳,骏马直起身子,前蹄扬起,长嘶而立。 只见那人身如鬼魅,瞬间绕到他身后,飞起一脚把他踢下马,而后在颈后狠狠地一掌。 顿时,他眼前一片漆黑。 当他醒来后,抬起眸子,发现身侧居然躺着几个一丝不挂的女子,他立刻一惊,左右一望,发现自己居然被人弄到妓馆之内。 他捂着要害急着想要离开,却被几个姐儿缠着要银子,孰料到他身上居然一文钱都没有。 钱袋居然被那个黑衣人弄走,而且把他身上的值钱物件留下来当抵押。 “各位通融通融,我没有银子。” “昨晚那个公子只放了押金。”一众姐儿立刻鄙夷笑道:“阁下没钱也来妓馆,没钱也敢眠花宿柳?” 翌日,立刻有人大肆宣扬一位江湖世家白公子居然在向苏家小姐求亲的当日,身上连银子都没有带,就急匆匆的跑去眠花宿柳,而后被人赤条条的赶了出来,从此后,已彻底名誉扫地。 …… 姜家,江湖第二大世家,姜公子正是第二人选,但这个江湖世家子的性子非常谨慎。 据说,此人平日喜欢躲藏在自己的屋子里从不出来。性子冷漠,且不苟言笑,生活方面也很严肃严谨,性子从来不会冲动,嫖与赌具不沾身,身侧都是保镖打手,就是出去上一次茅厕都有五个绝顶的高手跟着,四个人守在东西南北四个位置方向,一个人则在茅房屋顶上面守着,向来不给人接近的机会,就是洗澡的时候也会有人在旁边护卫着。 据说,他用膳从来不用固定的厨子,以防止有人长期下毒。 据说,每个月还要换不同的几家酒楼,身旁还有专门唐门的人替他试毒。 此后,虞染用了三日时间混入对方常常喜欢品尝用膳的酒楼,在后堂内做了一个寻常的小工。 终于在一日,彻底摸清了对方用膳的规律。 有时候固然对方有专人试毒,但是慢性的泻药却是不会那么容易试出来。 当然,虞染并不需要取他性命,只要让此人无法去提亲即可。 泻药非毒物,发作的也不快,但足以让对方与恭桶亲近了三日四夜。 同时,虞染还在对方的宅子里放了一把火,烧毁所有的聘礼,上下一片,十分混乱。 外面的巷子飞快走过一个人影,正是虞染走过,他把一袭黑衣丢入了井中。 这时候,用指尖轻轻的搓了搓白色的泻药,虞染的目光流露出一丝古怪。 从他入梦以来,这梦境实在是像真的一样,与他上一次进入黄粱一梦截然不同,心中不禁万千感慨,似乎在梦境中每一个人都如真人一般思索,思路非常谨慎严密,而且所有的逻辑也是毫无破绽。 甚至于,街道上的每一个人,表情都是那么的鲜活认真,每个人似乎都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 城池内,有人热火朝天的看着戏曲,有人在东市街头寻衅滋事,有人在巷子里互相追逐嬉戏。 城池外,百姓平田,诸工修路,青石铺道。 里里外外,虞染眸中翻涌过黑沉沉的情绪,沉默了片刻, 于是,他带着不可思议的心情,觉着眼前的梦境非常不同。 虞染拿着扇子,试着小心翼翼的对着身侧一人说出一句,“你不是真的。” 孰料到,对方居然非常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不但并未消失,反而讥诮的说了一句,“这位公子没事吧?实在是病的不轻,年轻轻的得了失心疯,委实是可怜!” 霎时,虞染呼吸一窒,不禁深思。 莫非这个梦里的人物不止是自己与苏墨,而且还有更多的人在梦境中? 眼下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梦世界,这些人都在现实中睡眠,而后不慎进入到了梦境中。 虞染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嘶”了一声,看来他的母亲媛夫人大概是真正的下了血本,黄粱一梦据说是仙器,居然已经引来无数人在梦境,都各自在梦境中扮演着自己的角色,正是如此,没有人能够发现自己处在梦中,此时此刻,虞染已经感觉到心中无比震撼! 眼下真是——众人皆梦我独醒。 …… 第七日,虞染穿着黑衣,一个人站在山顶上,目光远远眺望。 只见一行人骑着马而来,正是第三个江湖世家陆家的队伍。 队伍非常浩大,人手无数,马车内装的都是丰厚的聘礼。 一人华衣锦服骑着马,正是陆公子,目光冷傲地道:“这次听说嫁女一事,苏家山庄的人很是重视,那个苏家小姐好像也长得很漂亮呢。” 左侧一人却道:“所以这次三大世家公子都来提亲,不过前面两家已经出事了,倒是便宜了我们。” 右侧一人道:“不过前面两人事情出的蹊跷,所以老爷安排了无数的高手,陪同出行。” 左侧那人道:“这次我们占了先机,看来苏家小姐一定会嫁给公子的。” 右侧那人道:“只可惜你知道的不多,其实那个女子或许有些问题。” 陆公子道:“哦?什么问题?” 右侧那个人道:“据说那女子曾经失踪过一段时候,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不过略微打听一下也就清楚了,总之谁知道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公子轻笑一声,“管那些做什么,本公子只要娶了这个女人,哪怕是破鞋也罢,反正有好处就可以了。” 另外二人不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岂料还未笑个几声,远处传来一人的声音道:“你们说谁是破鞋?” 二人目光一惊,却并未看到有人,只见不远出现了三十个弓弩,虽然没有人操纵,却是早已安排好的陷阱。 随后,无数硬弩如飞刺般暴射出来,纵是绝顶高手也无法避过。 先前的几匹马蹬起前蹄,嘶怒一声,却已纷纷中箭,十几人立刻从马身跌下。 随后护着聘礼的队伍亦中箭,全身是血,对方却是一个男子,一袭黑衣,如鬼魅般的出现。 只见又是硬弩飞出,却是带着火焰。 顷刻间,聘礼的车厢点燃,经过一番恶斗,众人被黑衣人打得血肉模糊。 其中说了破鞋的陆公子,被打得鼻歪嘴裂,惨不忍睹,手脚断裂,且身下中箭,已是不能人道。 虞染几个纵身离开了现场,在溪水中洗了洗手,冷冷道:“敢觊觎我虞染的老婆,诸位就是做白日梦也不行,你们死定了。” 终于,当虞染提着剑走回来后,褪去外衣,慢慢擦洗着身上的伤口。 今日陆家来的这一批求婚者,实力非常了得,甚至遇到了一些淬体高手,而他先后被五十个高手围攻,他居然刺死二十个,重伤了二十个,逃走了十个。 固然是梦境,这些人出手也够狠够毒的,可见真的是高手。 媛夫人这次可是下了老本,居然引高手入梦,虞染知道是在梦里警告自己要循规蹈矩。 若非他是一个清醒的人物,施展出无数现实的招数,只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他并非用剑高手,梦里却让他使用一柄剑,无法绘制符篆,虞染觉着十分惆怅。 虞染无奈的想着,说来说去,梦里最容易的事情就是刺杀妖姬的老爹。 就算自己手刃了“仇家”,到时候,妖姬沦为禁脔,又开始操控强大的男人追杀自己,真是相爱相杀,这剧情简直就是无耻变态外加不要脸,媛夫人居然也如此的恶趣味! 虞染很是无语,他轻轻处理着伤口,轻嘘一口气,感觉伤口很疼,这感觉与现实无异。 就在这时,门却忽然被推开,居然从外面走来一个女子,正是他朝思暮想的美丽女子。 苏墨已目光冷冷看着他,抿唇质问道:“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 虞染披着白色的中衣,烛光下身材无比惑人,他邪魅一笑,立刻大大方方的承认道:“不错,是我做的。” 苏墨咬了咬唇,“你究竟有完没完?” “肯定没完,永远没完。”虞染已轻轻凑到她的面前,目光深深的看着她。 “你究竟想要如何?”苏墨的目光却落在他的伤口上。 虞染眸子一挑道:“因为我想要娶你,以后不管来多少人,我都要灭的干干净净!哪怕我只有一口气在,除非我死了。” 苏墨酥胸起伏,“你疯了!他们有多少高手?你简直是疯了!” 虞染眸色深深道:“不错,我是疯了,我为你疯了。” 苏墨目光闪烁道:“可是我非处子。” 虞染认真道:“我早说过不在乎,就是为你死我也不在乎。” 苏墨咬了咬唇道:“可是你若是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虞染一怔,呆呆道:“你刚才说什么?” 苏墨抿唇,认真说道:“我说你死了我活着已经没有意思,我害怕失去你。” 虞染心中已经狂喜,眼神骤然亮了起来,“总之我是为了证明自己可以保护你,既然连那三个江湖世家的人我都可以轻易的击败,自然不会怕什么带走你的人,我为了证明我想娶你,我有实力娶你。” 苏墨点头道:“我知道,只要你不后悔,我愿意嫁给你。”她喃喃说着,眼中模糊。 虞染立刻笑道:“不后悔,绝对不后悔,一百个不后悔。” 下一刻,苏墨却轻轻的扑在他的怀里,指尖抚过他的伤口,“染,疼不疼?” “疼啊!你帮我吹一吹。”虞染邪魅一笑,懒洋洋的坐在榻上。 看着她慢慢低下了身子,檀口在他的伤口上轻轻的吹气,她的呼吸又绵又软,虞染的肌肤已出现了一片粉色的疹子,丹田内却是一阵火热。 虽然很疼,虞染心里充满了感激与激动,默默的呼了三十声万岁,那个黄粱一梦根本就是一个好东西,他已不担心有任何人来打扰他们。 他昂首看着屋顶,感受着她的气息落在肌肤上,喃喃自语道:“闻人奕那小子不在这里,本公子一出手就可以立刻搞定,真是轻松加愉快,这时候没人捣乱的感觉简直是太好了。” 做梦,有时候原来是很容易的事。然而,醒着却是一种折磨与艰难。 有人醉生梦死,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 而虞染却觉着梦境中固然很好,但他醒来也敢面对。 原来梦里,自己也有春天!醒来后,那滋味又会如何? 窗外,一个少年始终慵懒的坐在树上,花瓣绚烂纷飞,而他目光带着不屑。 渐渐的,看着屋内的一幕,小七看着虞染的眼神也慢慢变了。原先的不屑,化为一种古怪。 …… 登上阁楼,外面的鞭炮声骤然响起,虞染感觉自己的心跳很快。 他心中一阵欢喜,目光不时的往外面望一望。 旁人总是担心自己遇到欢喜美好的事情却是一场梦,他此刻却担心自己千万莫要醒来。 总之,望来望去,闻人奕不在这里,实在是一桩好事。 等他成婚后,等到他有了孩子,虞染则会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看一看闻人奕的表情。 虽然是梦,虞染感觉心中热血不停息的流着,这一刻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的让他紧张。 第一次当新郎的感觉毕竟是会紧张的,而他穿着红色的喜服,胸前挂着红色的大花,且对面的女子也穿着一身漂亮的红色喜服,头面虽然很沉,却是打扮的非常华丽与隆重,他偶尔还可以看到苏墨露出雪白的下颔,还有可爱迷人的美丽红唇,笑容间现出三分明亮的欢喜。 然而,心情有些急,有些渴望,虞染的脚尖在地上不时的踩了踩。 “新郎新娘准备拜天地了——”终于,外面的司仪已经大声的叫道。 胖胖的喜娘扭着腰而来,已笑着将一条红绸交给虞染,另一端则交给了苏墨。 感觉两人之间缘分与爱情的红线被她紧紧握在手中,虞染总是觉着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他望穿秋水后,终于算是有了今天的好日子。 随后两人轻轻迈开了步子,虞染因为失神走的慢了半拍,却让苏墨不慎撞到他的身上。 “娘子,你走路可要小心些。”虞染的唇边已勾起了笑意。 “是你该小心些,我的鼻子刚才撞疼了。”苏墨反驳了一句。 “回去给你揉一揉,全身都揉。”虞染笑着说道,苏墨却是有些脸红。 但见红色的喜烛闪耀,龙凤呈祥,苏墨凤冠上的珍珠与烛火相映。 真是红的炫目,珠圆玉润,红红翠翠,亮的耀眼。 虞染牵着她一步步来到了大厅内,此时又是一阵鞭炮齐鸣,外面的众人纷纷围观。 司仪见二人站定,立刻喊道:“一拜天地!” 虞染立刻躬身,苏墨也随即垂首弯腰,此一拜,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司仪接着引吭大声道:“二拜高堂!” 虞染带着她向“仇家”行礼,且不管他是谁,拜了再说。 就人是梦中一月老,模样煞是可爱,如果真的知道他是哪位老人家,居然梦里给苏墨做爹,给自己当老泰山,醒来一定给他送些喜糖便是。 司仪最后叫道:“夫妻对拜。” 虞染与苏墨二人慢慢的转身,向着对方盈盈一拜。 这一拜,生死相依,白首偕老,执子之手,永不分离。 蓦然间,一团儿火热的感觉从虞染的胸腔燃起,有种说不出的诡异,像是刺痛,又像是春风拂过,这时候苏墨也怔了怔,感觉一团火热的气息在丹田内燃起,这种感觉好熟悉。 小七站在人群之外,目光冷冷地道:“居然在梦里定下了夫妻契约,这下子弄假成真,真是很有意思。” 终于,司仪目光无限欢喜地道:“礼成!新郎新娘送入洞房!” 第093章 夫唱妇随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1 本章字数:11753 是夜,虞染拉着苏墨的手来到新房。 一眼望去,一片深深的红色,屋中新房正是苏墨亲手布置的。 关于婚房的布置虞染并没有参与,当然也乐得如此,尤其看到她挑选各种花色的被褥,叮嘱绣娘用最快的时间绣出联珠兽纹织锦,心中就有一些甜丝丝的感觉。 如今成婚的屋子是二层阁楼,喜房在二楼。 一进屋子眼中就是大红色帘帷绣着富贵的牡丹花,床帘正是华贵的丝绸。 阁楼的地板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还可以坐在地毯上品尝美酒。 虞染牵着红绸,一边伸手将苏墨拉到榻上坐下,微微吁了口气,“那个……我要掀盖头了。” 听到苏墨应了一声,他稳住心情,轻轻用秤杆挑开了她的盖头,虽然是梦境但虞染却觉着是此生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只见苏墨的嘴唇优雅魅惑的一笑,慢慢抬头向他望来,依然是面容未露,似遮还掩,绝美的黄金凤冠轻晃,两侧玉帘被他慢慢拨弄开来,但见珍珠一串串的颤动,而她美丽的容颜终于露出在虞染面前,微微上挑的眸子潋滟盈盈。 虞染不由一阵失神,眼前的这个苏墨真的是她。 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美丽的容颜,虞染不禁屏住呼吸,目光氤氲着欢喜的光芒。 是他的了,终于嫁给他了,固然是一场梦,他也要好好拥有她。 他望的仔细,望的深沉,苏墨微微动容,却菱角型嫣红的唇儿一开,垂下眸子道:“脑袋沉死了,你快帮我取下来。” 虞染这才反应过来,轻轻伸出手来为她摘下了凤冠,苏墨微微活动了一下脖子,而后便身子后仰,靠在了身后的垫子上面,一脸轻松的看着他。 虞染看着她一脸放松的躺在自己面前,有一种小孩子偷到糖果的欢喜。 记得儿时自己与闻人奕争来争去,那些不过都是一些小东西。 眼下得到了最想要的,心里便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他把凤冠放在桌子上,目光灼灼道:“对了,我们该喝交杯酒了!” 转过眸子,虞染目光看到屋中的酒盅,便斟满了两杯酒。 给她轻轻递过去一杯,二人微微相视一笑,而后手臂交过,交杯而饮。 饮酒后,虞染心跳放缓,看着身侧美丽的新娘子,内心溢满了幸福。 “你看什么?”苏墨忽然娇嗔。 “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个乖乖女的模样。” “难道我平日很不乖?”苏墨瞪了瞪他。 “平日你本不该这个样子。”虞染喃喃说道。 “那我该是什么样子?”苏墨问道。 虞染想了想她醒来时的样子道:“总之应该是妖里妖气,狐媚惑主的模样。” 苏墨斜睨他一眼,“我觉着你也应该是骑马倚斜桥,满楼招,风流俏儿郎,花心大萝卜,也不应该是眼前这个模样。” “冤枉啊!我哪里花心,我一心一意,不信你摸摸。”虞染拉着她的手轻轻摸了摸胸口。 看着他的目光,苏墨感受到指尖的心跳,脸一红道:“那么……我今天好看吗?” 虞染由衷道:“今天最好看。” 他的女人当然最美。 虞染看着她,终于忍不住双手抱住她的腰,在她美丽的唇上吻去。虽然他在梦里已经吻过多次,但是这一次却是真正的亲吻他的女人,苏墨身子微一后仰,有些坏的看着他,忽然向着旁侧滚去,虞染立刻拦住了她,便听到那嘤咛的一声,终于被他堵住嘴唇,雪白美丽的素手拉住帘子,指尖慢慢收紧。 一阵清雅美丽的芬芳在二人口中飘散着,带着酒香,带着虞染竹子般的气息。 感受到他与往日不同的亲吻,苏墨羞涩的轻启红唇,口齿交缠,情深意浓。 她忆起就是自己这些忙碌的日子里,每日安排着嫁娶的东西,整着新房,而他却常常偷着跑来看她,而他趁着旁边无人时,就像小孩子讨要糖果一般顽皮,她也会奉上香吻,但两人每次都是避人耳目,匆匆一吻,浅尝辄止,然而新婚之夜,他却变得彻底的放肆,终于让她明白吻原来有如此多的花样。 这时,虞染指尖抚过她的唇道,“卿卿,你今晚很美。” 而她红润的嘴唇微张,轻轻呼出一声“夫君”。 虞染顿时浑身毛孔舒畅,目光饱含着千般情愫,万般欢喜,“你刚才叫我什么?” “成婚了,难道不该叫夫君。”她的声音荡出了几分娇媚,几分深情。 “卿卿,多叫几声。” “夫君,夫君大人。” 这夫君叫的真是让百炼钢为绕指柔,甚至可以让任何一个铁石心肠的男子都变为柔水。 虞染心旷神怡,浑身畅快,甚至面容流露出欢喜的笑容,有些呆,有些傻,一时失语,只是痴痴的望着她。 苏墨已忍不住轻轻推他道:“真是个呆子了。” 虞染立刻道:“我是呆,谁让你那么迷人。” 苏墨面庞染上一层红晕,笑了笑道:“你的本事很大,没想到居然会选择入赘?” “入赘又怎么了?反正不是你是我的人,就是我是你的人,我们还分什么彼此?”虞染笑了笑,在梦里他才不在乎什么,成个亲什么的当然是越快越好。 他当时甚至觉着别说是成亲拜堂,就是如果对方同意直接洞房也可,免得夜长梦多。 殊不知那拜堂的仪式却是令他们成了真正的夫妻。 不过这场婚事他也非常重视,没有人闹洞房,而且不用他里里外外忙着大宴宾客,更没有在梦里出现什么绊脚石捣乱,此刻唯有他们二人,心中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虞染慢慢伸手放在她的腰上,望着她的双眸,轻声道:“卿卿,我爱你。” 苏墨第一次被他这么深情的表白,平时带着一点玩笑的意味,而这一次带着无比的认真。 顿时她心跳加快,心中涌出一阵难言的激动与感动。 这一刻,却比方才的深吻更加剧烈,这个男人一诺千金,君子之诺,与寻常男子的甜言蜜语截然不同,只觉得为了“我爱你”这三个字,便已值得她付出一生一世的爱。 虞染轻轻搂着她,低下头道:“夜已深了,累了一日,你我二人该安歇了。” 苏墨知道他的意思,面颊微红,微不可察的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平日里有些冰冷的她忽然变得局促不安,平日的冷漠也彻底不见了。 虞染关上了窗子,红烛在屋中点燃,随后虞染来到榻边坐下,却低下了身子去握她的玉足。 苏墨不禁有些紧张,都说成婚的日子女子最担心的不是脱衣服,而先是鞋袜,虽然她平日里无所谓,这一刻却连忙缩起了玉足,低低道:“染。” 她心跳太快,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虞染笑道:“怕什么,你准备穿着鞋子坐一晚上?” 苏墨的眉心又跳了跳,总觉着他方才不知道说的是坐一晚上,还是做一晚上? 虞染好笑地道:“夜里安歇总得先脱了鞋袜不是?” 苏墨知道自己误会了他的意思,红着脸道:“我自己来!” 虞染扬起俊美的面庞,长长笑了一声道:“卿卿,还是让夫君大人好好的伺候你吧!” 今晚他已决定,完完美美的把婚事从头到尾的折腾完,绝对不敷衍了事,要给她在梦境里一个很完美的大婚,不,应是洞房花烛夜,要让她在新婚之夜变成他的女人。 褪下鞋袜,苏墨只道:“你温柔点!” 虞染颔首笑道:“会温柔的。” 会温柔的把她变成他心爱的娘子。 今晚他会做一只温柔的狼,咳,一个温柔的新郎。 于是,虞狼问道:“卿卿喜不喜欢孩子?” 苏墨立刻眼神一亮,“喜欢。” “以后我们准备要几个孩子?” 苏墨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问,思忖片刻道:“生孩子好疼,先要一个,以后再说。” 虞染笑眯眯的望着她,这个女人关键时候居然畏畏缩缩,“那就先要一个,卿卿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想到孩子,苏墨的脸有些兴奋的红扑扑道:“男孩也好,女孩也很好。” 虞染邪魅一笑道:“卿卿,光躺在这里说话可是不能有孩子的,你不是喜欢孩子?” “那个……我害怕。”苏墨忽然身子一颤。 “我是我,他是他。”虞染眸子一沉。 苏墨摇了摇头道:“不是怕他,而是你轻一点,我怕疼。” 原来他的娘子还有些娇气,虞染不由轻笑,笑的像一只温柔的狼。 梦境中,虞染却觉得很真实,也很美妙,他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 欢乐中他眼前仿佛是一片空濛,他仿佛彻底的失去了自己的灵魂,又仿佛有人把他的灵魂点燃,浑身有种说不出的舒畅。神魂颠倒,恰似在转瞬间进入了无穷无尽的苍穹。 夜幕沉沉,帷帐轻摇,红烛对照,遥遥无期。 鎏金镜里,芙蓉欢笑,新人缠绵,一度春宵。 鸳鸯交颈,你侬我侬,红莲并蒂,紫燕双飞。 银烛金杯,被翻红浪,闺房之乐,远胜画眉。 云歇雨收,才子佳人,相拥于榻,便是良宵。 天色已亮,龙凤红烛在二人面前摇曳一下,终于最后一滴红蜡落在案几上,虞染慵懒的躺在榻上,目光望着身侧酣睡的绝色佳人,心中说不出的满足,终于算是与她成婚了,看着这个一成婚就变得娇滴滴的美人,他居然忍了又忍,甚至无暇体会无比美妙的感觉,在她不舒服的时候抱着她,哄着她,亲吻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 想到这些,虞染不禁感叹一声,温柔的狼不好当啊! 温柔的狼吃不饱肚子,闻人奕那只狼必然是凶悍的,总之虞染对闻人奕是心中一百个鄙夷。 自己真的是知足常乐,只要娶了她就知足了。 随后他的目光落在苏墨的身上,静静的欣赏着她优雅美好的睡姿,看着她微微翘起的睫毛,粉雕玉琢的面容,红润的嘴唇,终于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了一下,苏墨下意识地轻哼了一声,挥了挥手臂,低低的嘟囔了一声,“先别烦我,我好累啊!” 看着她恍如天真美丽的小女孩,虞染在她鼻子上轻轻挠了挠,“天亮了,太阳晒屁股了。” 苏墨睫毛微微颤动,这时候才从榻上睁开眸子醒来,想起昨晚种种,顿时羞臊起来,“什么时辰?” 他凑到她耳畔道:“已经过了洗漱的时辰了,对了,卿卿,昨晚我温柔不?” “很好。” “喜不喜欢?” “嗯。” “还要不要?” “不要了。”苏墨看了一眼虞染,埋首在他怀中,昨夜被他纠缠了很久,没想到竟如此疲累。 虞染趴在榻上,在她耳边低语道:“你的夫君没有吃饱,以后要记得补偿我啊!” 想起他的温柔体贴,苏墨的心就像是一根被春风轻轻吹拂的含羞草,慢慢的点了点头。 …… 五个月后,苏府内又迎来了一个新的春天。 苏墨走了一会儿,忽然面色一阵苍白,扶住了栏杆,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几个侍婢忙上前问道:“夫人你没事吧?” 她摆了摆手,却忍不住蹲在一旁吐了起来,几个侍婢面面相觑。 待大夫来过之后,立刻欢喜地道:“恭喜,恭喜,这可是喜脉,夫人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语落,便得到了一个巨大的红包,里面居然放着三百两银票,大夫年纪老迈,险些昏厥过去。 苏墨不由诧异道:“染,你好像给的太多了。” “不多,不多。”虞染却是已笑的合不拢嘴,虽然是做梦,这个怀孕什么的实在是太好了,哪怕醒来之后,也可以让苏墨对自己和孩子念念不忘。 他忍不住轻轻拉住她的手,抚过她的脉搏,暗忖果然和真的一样。 这梦境真是了得,不知道苏墨会给自己生出一个什么模样的宝宝? 虞染星眸淡淡的扬起,忽然有些期盼了起来。 …… 与苏墨成婚后,虞染虽然看出她很快乐,但自从有了身孕就时常有些郁郁寡欢。 看着她的肚子一日日的变大,虞染从知道她怀孕后,就开始一直在忍耐。 固然在梦境中,他也不想让她有不舒适的感觉,始终对她温柔体贴。 是夜,苏墨就已浑身无力道:“夫君,为我更衣吧!” 虞染轻吁了一口气,托着她的身子放在榻上,伸手解开她的外衫,露出美丽修长的脖颈。 慢慢伸出手,抚摸她的微微隆起的小腹,让她享受更美好更直接的温柔体贴。 虞染活动了一下手脚,眸子里闪烁着冷冷的幽光,隐约觉着那个掳走苏墨的男人似乎并不简单,心底里禁不住一阵烦闷。 可惜眼下自己要与他对抗,却偏偏不是无双城世子的身份。 不过哪怕是在梦境中,他也会把打败所有的绊脚石。 接下来,苏家众人眼中的染姑爷忽然变了。不再整日围着苏墨,而是请来几个非常善于照顾孕妇的嬷嬷,甚至特意请来一个厨子弄了个小膳房。 此后,虞染居然卖了几个话本,凑出一些资本,甚至开始做起了戏院的生意。 众人不由尽是惊奇,就是苏墨心中也满是诧异。 “夫君,原来以前那个赫赫有名的话本就是你写的?”苏墨问道。 “是我写的,不过现在我这里话本很多,随便都可以挣钱。”是他现实中的话本直接拿来用了而已。 “那么夫君你现在在忙什么?” “为了养你,为了让你安心,我也应该做点男人要做的事情。”虞染说道。 “要不要我帮你?”苏墨问道。 “不需要,你好好安心养胎。”虞染唇边带着自信的笑意。 如今虞染非常有自信,论做生意,虞染当然觉着容易,以往他只是不想做而已。 而且眼下是在梦中,这么有趣的一个地方,做生意更是容易。 小七远远的看着虞染,目光一直有些古怪,这个男人居然在梦里得到了想要的。 四个月后,小七看到虞染在外面买了一座大院,里面很多女人,当然不止是他,很多人都看到了。 有人心中认为,觉着虞染是嫌弃苏家小姐,所以开始瞒着她在养了外室。 有些人非常好奇,而是偷偷的跟着去那院子周围看了看,外面的确是一些女人在场戏,而虞染却是去了内院,却瞧见周围侍卫重重,重兵把守。 此地没有人能进去,除了小七。 “今天有多少银子?”虞染对着一个下属问道。 “银子都换成黄金,已经放到了地下钱庄,公子准备做什么?”那人问道。 “开始购买兵器,招募打手。”虞染两眼斜睨着他道,“接着去做几笔黑心生意。” 那人额头流汗,“染公子您说明白些,属下这才敢去做。” 虞染冷冷看他一眼,觉着比起周先生和夏枫来说,梦里招募的人实在是水平略逊一筹。 这时小七站在院子里,第一次看到虞染如此认真的神情。 只见虞染转身进入了一处机关,小七连忙跟了上去,更没想到此地还有一间密室。 这个密室未免大的可怕,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宫殿,而且不时有人将黄金与白银运来。 财宝库?金山,银山,珠宝。 小七不由瞠目,虞染这是跑去抢国库去了? 黑心生意?究竟什么黑心生意如此敛财?虽然这是梦境,小七刚刚来到此地,发现自己居然进入不了天书后,立刻就醒悟了,然而他却不敢告诉任何人梦境的事实,因为他足够小心谨慎。 既然他活了很久,那么也不在意区区一个梦境,他本就是一个寂寞惯了的人。 当然,他知道这个场梦,一切都是因为虞染而起。 对于这个虞染,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不喜,但对虞染也有些钦佩之处。 虽然是在梦境,但小七也毕竟容入其中。 他知道财物若不是横财,根本就来之不易。 这时候,虞染早已经注意到了小七,他似乎从来不在意这个少年做些什么。 虞染甚至斜睨他道:“小七公子,你居然能找到这里,看来你是关心苏墨的对不对?” 小七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我只是担心你在外面胡作非为。” 虞染笑道:“不管怎样我已经娶了苏墨,就要替她考虑,还有阁下不如在我忙碌的时候照顾一下她,如何?” 小七冷冷道:“你倒是会用人。” 虞染轻轻摇头道:“我只是希望她能多记得我。” 当然,更是希望她能做个好梦。 一场好梦,人总是不愿意醒来的。 小七却慢慢道:“我会照顾好她的,但是却不会在意你的事情。” 虞染立刻轻笑道:“你也喜欢她对不对?” 小七的脸色猛然一变,“胡说什么?本公子根本不可能喜欢这个女人。” 虞染满意道:“只要你规规矩矩的就好,其他的事情我也懒得理会。” “彼此彼此。”小七双手抱臂冷冷扫了他一眼。 随后,二人居然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各自都没有理会对方。 随后他发现,虞染在这些时间里,居然悄无生意的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的暗中商业运转机构,为他做事情的居然都是退下来的刺客杀手,虽然做的不是杀人买卖,却也是一些难度极大的事情,贩卖私盐,矿物,对付的都是为富不仁且富甲一方的大鳄,而且黑白两道的生意全部都有涉入。 虞染简直就像一个高效率的人,每天不但花时间陪夫人,而且夜里开始图谋一些黑道生意,身旁做事的人训练有素,都是过去一些合作过的杀手,随即虞染下达出指令,很快就有人为他做事。 上百个人同时有条不紊的去做,很快就有黄金白银大笔的运来。 让小七郁闷的是,此地居然也叫金虞堂。 这个金虞堂却非现实中的金虞堂,机构复杂庞大,简直很快就成了一个可怕的黑道商业帝国。 此后除了几个直接受命于虞染的亲随,此地甚至再也没有人知道金虞堂的头目是何人。 虞染的身份再一次成为了隐秘。 …… 这些日子虞染常常在外面走动,苏墨看到他的时候也少了一些。 闲来无事,苏墨到外面走了走,来到护城河畔散步,顺路看看有什么好东西可以买些留给虞染。 如今,她怀了一个胖宝宝,大夫说她委实吃的太好,乍一看就像是怀了双胞胎。 于是,她每日必须出去走动,否则不易生养头胎。 只见苏墨挺着大肚子,一步一晃走的非常辛苦。 她每日分明最想做的事情除了睡觉就是睡觉,而她稍微向前走动一会儿,就觉着自己喘不上气,甚至睡觉也会大汗淋漓,她时而辗转反侧,不论什么姿势都睡的不舒服,而在她肚子朝上时,更是想要多次的起夜,而她每一次睁开眸子,就发现虞染小心翼翼的睡在她的旁侧,留给她很大的空间。 渐渐的,镜子里,那妖娆美丽的女子已经变得没有了腰身。 每次看到她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虞染虽然笑得无比甜蜜,却亦会非常的心痛。 此后,虞染平日里虽然再忙,都会每天骑着马来来回回的看她。 同时还专门派人一天无数次的送信,叮嘱她要记得每日按时用膳。 甚至每日都会给她带来最喜欢吃的点心,连宝宝出生后的每一件衣物,他都不舍得让她去做,而是自己动手做衣服,简直让苏墨瞠目结舌。 这个男人时时刻刻都在疼爱着她,让苏墨心中无比的感动。 此刻,顶着头顶的太阳,苏墨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非常臃肿,行动迟缓,手脚笨拙。 就是东西落在地上也捡不起来,这让她觉得非常无奈。 摸了摸肚子,苏墨心中自然是欢喜的,忍不住道:“宝宝,有没有想你的爹爹?” 感受到肚子里的小生命轻轻踢了踢她,苏墨立刻欢愉的笑了起来。 随后,她在侍婢的陪伴下,用龟速走过了两条街道。 这时却见一个白衣女人已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妇人的模样有些丑陋,头发散乱,像是被人囚禁逃出来一般,而她狠狠地看着苏墨,目光有些冰冷,冷冷道:“你就是苏家小姐?” 苏墨目光一扫对方,“你是谁?” 白衣女子道:“苏家小姐,你在想虞染不成,那个男人早就已在外面有人了?” 苏墨慢慢抬眸,“关你什么事情?” 白衣女子苍白的脸上带着一股恨意,冷冷道:“我是虞染的姐姐,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苏墨凝眸,哦了一声,她的确不知道虞染还有一个这样的姐姐。 白衣女子冷笑一下,“看来他隐瞒了你很多事情,不止我的事情瞒着你,而且他在外面有了女人,养了无数个女人的事情你也不知道,像你这种笨女人就等着被虞染抛弃!” 她话音刚落,正欲得意一笑,却是狠狠一个巴掌就打飞了出去。 白衣女人在地上滚落了三圈儿,不可置信的抬眸,就看到眼前站着一个俊美倨傲的少年。 小七目光斜睨着白衣女人,拉了苏墨一把,“小心些。” 目光扫过白衣女子,小七不由冷哼了一声,暗忖这个虞染不知道是不是忙晕了头,居然留下这么一个尾巴,他倒要看看虞染如何收场? 这时,虞染居然气喘吁吁的跑来,喘息道:“卿卿,别理她……” “染。”苏墨已来到他身侧,“这个女人是谁?” 此刻虞染目光深沉,心中郁闷,这个白衣女人分明被他派人囚禁了起来,没想到她居然还是给逃了出来,看来梦境里还是容易发生各种意外不是。 “我不认识她,大概是个女疯子。”虞染微微地笑道。 “女疯子,你居然说我是疯子,虞染,你真的变了。”女人伸出指尖,颤抖着指向虞染,不禁尖声叫道。 虞染却没有看她,“卿卿,据说现在街上的疯子越来越多,以后你可要小心些。” 说着,他上前一把拉起白衣女子,抬起一脚,优雅的一踢,就把对方踢入了前方的护城河中。 白衣女人在空中尖叫道:“虞染,我是你的姐姐,你不能这么对我。” 然而,落入水中之后,白衣女人顿时顺着河水起起伏伏,瞬间被冲流到了不知何处? 苏墨与小七瞠目结舌的看着虞染,就是疯子,也不用这样吧? 虞染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若无其事道:“没事了,走吧,回家吃饭。” 然而,当他一回眸,却看到苏墨捂着肚子,一脸煞白的模样。 “卿卿,怎了么?”他连忙问道。 “肚子好疼,好像是要生了。”苏墨痛苦的叫着。 “什么?早产?”虞染脸色一变,这梦里面变数也太多了。 “小七,快找产婆。”他连忙抱起苏墨的身子,飞快地向宅子的方向跑去。 对面酒楼上,坐着一个英俊无比的华衣美男子,月白色锦服,银冠束发,看上去二十七岁左右。 修长的指尖在桌子上微微敲打着,狭长的凤眸一转,美眸里流光浅浅,神光离合,不怒自威,令人无法直视。 此刻,他正目光沉沉的望着下方,神色若有所思。 一人立刻上前道:“爷在看什么?” 男子抬起眸子,唇角难得的掠过了一抹淡淡的弧度,声音冷静而好听,喃喃道:“正在看那个女人,没想到她居然有了身孕。”低沉平静的嗓音仿佛没有什么波澜。 那人看着男子的绝世容颜,抽了口冷气,“爷,她以前可是你的女人。” 男子面无表情地道:“我知道,只是方才看到才想了起来。” 那人顿了顿,接着道:“爷的心思从来不在女人身上,不过后来爷受伤恢复后,不需要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就离开了,没想到居然嫁了人。” 男子漆黑幽深的眸子闪了闪,抿了一口茶,慢慢道:“那么是谁把她放走的?” 那人怔了怔,面色有些泛白,语气结结巴巴地道:“属下看到那姑娘不需要爷,爷也不需要她,而且爷每次都是夜里去寻她,根本没有让她看到爷的长相不是?事后还有避子汤,爷似乎不喜欢她,而且那姑娘也不是寻寻常常的女子,所以属下就自作主张先放了。” 男子却冷冷道:“我的女人,不喜欢让别人染指。” …… 外面的春风很大,苏府内上下一片忙乱,夜风吹得窗纸噼啪直响。 苏墨此番居然早产了,生产时用尽气力,终于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 男婴大声啼哭着,虞染抱在怀里,目光停滞在男婴面前,慢慢仔细的看着。 苏墨忍不住道:“你看什么?长得像谁?” 半晌,虞染轻声笑道:“长得像我,也有些像你。” 苏墨道:“那一定是很漂亮的了。” 虞染点了点头道:“很漂亮,非常漂亮。” 此刻,虞染俊逸的面容扬起了一道淡淡的笑意,没想到,他的女人终于给他生了一个孩子,虞染终于发自内心地觉着自己在梦里很是成功。 他眸子一侧,心情飞扬着,忽然发现苏墨已睡着了。 他连忙放慢了脚步,看来生产后的女人,果然非常疲惫。 但虞染却难以入睡,抱着怀中的婴儿,虞染心中有种非常奇怪的感受。就好像自己真的当了一回父亲,这孩子抱在怀里的感觉就像是真的一样,大概是一个婴孩睡着后进入了梦中,这梦境实在是不可思议,虞染忍不住伸出手逗了逗孩子,暗忖:如果现实中苏墨真的给他生一个这么漂亮的孩子就好了。 不过,罢了,还是先在梦里生上十个八个再说。 待到月子做完,苏墨哺乳之后,正慵懒的躺在榻上。 她有些害羞的看着虞染,从她给孩子哺乳开始,虞染的眼神已火热得让她心跳加速,呼吸热情的有些令人难以招架。她算了算,从成婚到现在二人总共同房了连四十次都不到。 他如今有多么辛苦苏墨非常清楚,这七个月的禁欲委实是一种折磨,尤其是近日虞染常常一直紧紧地盯着她,苏墨甚至感觉到他眸子里闪烁着两团火,初夏本就天气火热,屋子里里外外都要燃烧了起来。 “卿卿,今晚可以吗?”虞染忍不住问道。 “嗯。”苏墨面颊绯红,微微的颔首。 随后,虞染轻轻褪去她的衣衫,低头亲吻着对方,她也柔情似水的回应着他的吻。 就在这时候,忽然院子里一阵大乱,“不好了,不好了,山庄被人包围了。” 这时候终于有人从外面冲来,“不好了,染公子,外面有人说要带走夫人。” 外面的苏家人也一脸焦急地道:“染公子,对方人多势众,而且实力都很了得,我们该怎么办?” 此刻,苏墨的面容嘴唇顿时变白,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抬眸道:“染,是他来了!” 虞染眸子一抬,俊美的脸上尽是一片沉郁,目光是异常镇定,该来的终于来了。 那个男人果然还是出现了,阴魂不散的东西,居然在梦里染指他的女人。 虞染轻轻捏动拳头,指节已发出了咔吧声,冷冷道:“来的好,本公子揍死他!” ------题外话------ 昨天居然快有60条留言,你们也太热情了。 今天我被头晕给打败了,只能睡觉补眠去了,头晕眼花的人的伤不起。 第094章 梦醒时分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2 本章字数:11319 雾色氤氲飘渺,女侍算了算时日,大概已经有很多年的时间。 她小心翼翼来到了黄粱一梦前面,伸手关闭了匣子,而后取出了十颗极品灵石。 那些灵石的颜色已经彻底暗淡,几乎等于报废,而媛夫人此番的大手笔,令得世间无数人入梦,但媛夫人知道绝对不能让太多人察觉,否则肯定会对自己不利。 这一刻,黄粱一梦停止了作用,接下来,所有人都应该在梦境中正常的醒来。 如此最多会觉着,这一场梦的时间长了一些。 闻人奕目光扫过虞染与苏墨,心中却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梦境中,苏家山庄。 虞染轻轻捏动拳头,指节已发出了咔吧声,冷冷道:“来的好,本公子揍死他!” 苏墨深吸了一口气,已伸出了芊芊素手拉住了他的手臂,目光有点空,有点不安,微微的抿了抿唇道:“染,那个人身份了得,虽不是九五至尊,但也是差不多,你千万不要与他正面冲突,我们还是另外想别的办法。” 虞染眸子一侧,语气突然有些阴恻恻,“他是什么人?” 苏墨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他只在夜里过来,我没有看到他的长相。” 虞染面色一沉,咬牙切齿道:“这个混蛋。” 苏墨接着道:“染,且不说别的,但是我知道他很年轻,而且身份极为尊贵。” 虞染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有我在,你莫怕他。” 苏墨美眸如玉,垂下眸子,“可是我很是担心。” 不知为何,在苏墨心中涌出一种难言的感觉,总是感觉到对方实力与背景超乎想象的可怕,而她分明不是那种事事惧怕的女人,也分明不明白对方究竟是何来历,为何她心中一旦想起了这件事情,内心就生出一种强烈的排斥感与不愿面对现实的心情,直觉中感到对方强大与可怕。她本不在乎自己名声,但心中为何有种奇怪的惧怕感,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甚至完全不像是从容与淡定的那个自己。 甚至,一到夜里,那个男人则会成为她的梦魇。 正因为如此,她只有与虞染在一起的时候,方才感觉到内心渐渐能够平静。 只有与虞染在一起,方才感觉到寻常女人的快乐。 且在夜里他抱着自己,苏墨才会睡的安稳,睡的踏实。 然而,她却能感觉那个人并不会放过她,而且此人实力了得,就是任何人也会忌惮三分。 此刻,她的一番话却对此刻的虞染没有任何作用,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又暗哑两分,认真道:“墨儿,固然那个男人先得了你的身子,不过那些只要当成一场梦,你不要放在心上,此人我会完完全全替你抹去,以后你还要与我一起生活很久,再给我生儿育女才是。” 他的指尖捏了捏她的耳垂,看着她绯红的面颊,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唇。 一吻之后,虞染慢慢道:“而且我早说过,什么清白之身的我根本不在乎,那个男人我也不会在乎!” 闻言,苏墨的脸色慢慢恢复了一些血色,“你虽然不在乎他,可是我在乎你。” 虞染的眼神顿时一亮,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下巴,不禁笑道:“平日见惯了你飞扬跋扈的傲气样子,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的小女人,遇到事情居然瞻前顾后,畏首畏脚的,真的是一点也不像你,不过我还依然很喜欢你这个样子。”他又用手擦了擦苏墨的嘴唇,轻声说道:“放心吧!有我!” 说着,他终于抬起头来望向了窗外,眼睛带着一些平日里罕见的清冽,接着沉声道:“该来的总会来,墨儿又何必在意,既来之则安之,你说是不是?” 语落,虞染抱起“儿子”放到了嬷嬷的手中,接着轻轻的捏了捏苏墨的掌心,继而转身就出去了。 只见虞染换上了一件蓝色暗纹绣麒麟踏祥云的华服,白玉镶翡翠玉冠束着乌发,手握一支笔,风华无限的走了出去,这一次,他知道必是决战。 “姑爷,你的剑。”有人急匆匆的跑出来送剑。 “我根本不擅长用剑,对付那人,只要一支笔。”虞染邪魅的一笑。 但见虞染长袖一甩,手中出现了一支笔,却是他在梦境中倾尽全力打造的,可以在梦境中绘制符篆的笔。 如今,苏家山庄上上下下一片惶恐,苏老爷不曾想到来到这里的人居然如斯恐怖。 当初他本想把女儿嫁给江湖世家子弟,看来根本就是防不胜防。 只是不知眼前这个姑爷究竟能不能克敌制胜? 山庄外,一众铁骑包围,青色盾牌林立,寒光铁衣布身。 众甲卫里外密布,一片纵横。 大旗树在当中,巨大的黑色旗帜随风猎猎作响,有人坐于兽身,握着血刃,杀气冲天。 这根本不像人间寻常王族能拥有的力量,气势浩然,森然可怖,仿佛是有兵从天而至。 虞染微微斜睨众人,前方百余名将士皆是强者,而且四大将军都是战名显赫的人物,这种大人物居然会陪着一个男人来寻一个女人,而且还是自然而然的跟随,并不觉着折辱,甚至一些坐在兽身上的年轻将领也都大有实力,何况其余的战力也是在疆场上存留下的精锐部队,他的确感觉到了这阵容的强大之处。 没想到梦境中居然出现了一个如此可怕的人物,可谓是超级重量级别。 想必此人在现实中也不是寻常人,否则不会在梦中也如此凌厉霸气。 思及此,虞染不由轻轻凝眉。 场中,只见一辆巨象车静静的停在那里,里里外外只有那一辆无比华贵的象车,象车非常寻常,但巨象的身上布满华贵的璎珞装饰,突出两颗牙又是镶嵌着利刃,让人感觉众人以象车为中心,被无尽的光辉所笼罩,里面忽然震动出一股强悍的灵力波动,应该隐藏着一个绝世而强大的人物。 虞染整个人立身于山庄前,目光冷冷一扫众人。 而在他身后也涌出无数的黑衣人,在其不远处的苏家山庄,就在此刻,密道忽然被打开,山庄外出现在那一片土地有百余名黑衣人走出,当中有十几名中年人,其余皆是年轻的人物。 甚至最后还有五六名实力强悍的老者,最后方才出来,苏家山庄到处遍插金虞堂的旗帜。 赤金色的金虞花图案,闪耀着璀璨的光芒。 原来金虞堂与苏家山庄早已连通了一条道路,虞染手下的实力也是第一次公布于众。 虞染忽然身形一跃,如飞燕斜斜掠下。 伸手从身侧拿起旗帜,长幡用力一掷,猛然间飞出。 只见那旗帜如飞箭一般,冲入对方的大营,狠狠地撞飞对方的大旗,插在苏家山庄的外面,恍若下了一道战书。 眼下,众人立刻明白,这个站在山门外的绝色男子,就是苏家走出来与他们相争的人。 象车内的人物,轻轻叹了一声,声音威严而动听,“有意思。”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是声音郎朗,掷地有声,响彻一片天地。 “原来你就是金虞堂的堂主,居然螳臂当车,真的以为可以阻止本王?” 虞染冷冷道:“阁下居然自称本王,那么应该知道天下有王法,阁下觊觎在下的妻子,天理不容,王子犯法与民同罪,更是难过我这一关。” 这时,男子慢慢地道:“这位堂主,那女人本来不是你的,却是我的女人。” 虞染冷笑道:“你不过是个无耻强盗罢了,强抢民女,何况那女人从来不曾喜欢过你。” 男子冷冷道:“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是本殿下看上的女人,就是本殿下的女人。” 虞染眉目竖起,“口中说着本殿本殿,阁下却是藏头藏尾,莫非是长得太丑,不敢见人么?” 男子的声音不徐不疾地道:“想见到本殿下的面貌,阁下有本事就自己来看。” 虞染点了点头冷笑道:“好,我这就来斩你项上人头。” 语落,他已经迈开了步子。 众人不由诧异道:“此人真的来了!” 一旁的四大将军双目赤红,猛喝一声,手握兵器催动灵力,周围顿时散发出一股气势滔天的气息。 那气势所过之处,天摇地动,众人怒吼了一声,“杀!” 四大将军立刻齐齐出手,向虞染斩杀而去,气势惊天动地。 与此同时,金虞堂的众人不断从地道涌出,亦在虞染的号令下犹如潮水般冲出来,接着从四面八方包围而来,人数方面已经势均力敌。 “来得好!” 象车中的男子眸光一凛,气势凛然,面对金虞堂众人不断袭来的攻势,男子面色不惧。他伸出双臂,手中涌现出可怕的力量,仿佛令周围空气发生了扭曲,那气势渐渐的在他手中化为一条巨大的黑色之龙,扬手一挥,便向着不远处一落。 可怕的黑色之龙缠绕众人,霎时击杀了一片黑衣人,但见众人的血液被黑色龙气蒸发干涸,四肢与躯干分离,有人头颅也已失去,化作一具具干尸,只是随手的一击就灭杀的非常彻底干净。 纵然黑衣人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却在顷刻间死于一旦,无法自救。 象车内的男子实力骇人,强横无敌,直击云宵,回荡九幽。 天地间,恍若在这一刻,象车中那一人就已成为了世界的中心。 而虞染终于知道,象车中的男人绝非寻常帝王,实力令天地失色,万物失魂,威力慑天。 一出手就如此狠厉,这个男人是在像世人昭示他的霸气与实力。 这天下间,无人可以忤逆于他。 但闻象车中的男子语声冷酷无情,“尔等听着,不管何人拦阻,无论此人是何人,悉数诛杀!” 语落,杀气已弥漫周围,四野一片高呼,“杀,杀,杀。” 虞染这时手腕一挥,双眸开阖,指尖绘出无数的符篆,但见符篆出现的金色光束,绮丽华美,绚烂夺目,如同绝世利剑,一道道雷电从他周围落下,虞染咬着唇边一缕黑发,目光冷冽。 无数雷电击落,对方的兽兵们发出阵阵惨叫声,被无数雷电集中,腾空抛飞。 虞染以一人符篆之力,向象车中的男子同样展示自己的实力,天降雷霆,根本不是人可以承受的。哪怕是天兵也会被这雷电击的神魂飘散,就连四大将军,被虞染的雷电击过,都如黑炭,一动不动,目睹到如此强悍的雷殛,众人已纷纷震退。 “兀那象车中的男人,你还不敢出来吗?那我就杀光你旗下的所有人!” 虞染的声音在山野中飘荡着,响彻天地。 他发出一声嗤笑,嗤音未落,对方已神色一沉,道了一声,“杀。” 顿时象车内一股浩瀚之气袭出,无人匹敌,震撼天地,一片黑衣人倒地。 “杀!杀!杀!”众兵卫立即呼声震天。 虞染唇边溢出一丝鲜血,他冷冷笑道:“好!你们都过来吧!” 众人冲锋上前,忽然虞染指尖一挥,周围一阵地动山摇,蓦然间两侧的山峰轰然倒塌,落石滚滚,不断向众人袭击而来。 “轰隆隆”发出了爆炸声,只见地面一个接着一个爆炸,惊得野兽四散,众人大乱。 众铁骑兵没有想到居然会遭遇到这种事情,苏家老爷也是瞠目结舌,虞染却是放肆而恣意一笑,面容带着张扬而邪魅的笑容,这个都是那女人平日喜欢的招数,被他拿来重新炮制,不过梦里他只要准备多一些炸药就可以了,真是非常好用。看到对方的兵力被折损了一大半,他心中很爽,不过一炷香时间而已,对方已经彻底折损四位顶级大将,这对象车中这种尊贵的人物来说,也算是极其罕见,委实也是奇耻大辱。 到了现在,虞染虽然受伤,却是目光从容,目光冷冷看着众人。 这时候苏墨已经跑了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切,她眼中虽然不可置信,却是饱含深情的看着虞染。 “染,小心些。”她忍不住扬声叫道。 “放心,卿卿,你也小心些。”虞染对她眨了眨眼睛,蓦然指尖一抬。 再一次,周围五十丈之内,一圈儿范围猛烈的爆炸开来。 近五百名的铁骑兵,在虞染一击之间,一命呜呼。 四大将军的战力刚重整旗鼓,再一次发动重兵攻向虞染,虞染忽然开始了足下优美的动作,就像是一段美丽的舞蹈,蓝色的袖子拂过,顿时周身出现海纳百川的气势,空中的黑色云雾聚集,一道又一道雷电落下,众铁骑立即如遭重创。 他飞快的舞动着,整个人的身影就像在敌军中一道蓝色魅影。 固然梦境中他无法调动最厉害的雷击符篆,但眼下已是他这些个月来所探索出的极限。 梦境,也是可以控制的。 这一日,整个苏家山庄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从此王族通缉令上会添上虞染这一名号。 梦境中,所有人皆惊,固然苏家山庄风云不断,但如今却是面临到最可怕的一次。 甚至于,对于很多人来说,根本不知道虞染的名字。 蓦然,一股巨大的力量阻挡在象车周围,不论外面发生了何事,象车中的男人一直有着特别的沉稳。但是众人已感觉到象车中的男人动了真怒,这一怒风云变幻,天地色变。 苏家一些人开始战战兢兢,甚至觉着这次苏家彻底被卷了进去,只怕已是凶多吉少。 男子的震怒下,双目如炬,狂澜顿起。 一道道黑色龙气席卷扫荡,那声音听起来毛骨悚然,杀机四伏,周围黑衣人的损失比上次还要甚! 而周围的兽兵排列好了阵法,围在四面八方,与周围的黑衣人大战几十回合,顿时解决了剩下的那些人,且不论怎么说,双方都是损失惨重,而金虞堂的人仿佛已是无法与对方抗争,毕竟,对方的手下都是真正战场上存活的人物,与杀手的本质不同。 黑衣杀手们胸膛塌陷,手脚扭断,鲜血狂涌,周围战士那股强悍力量令他们绝望。 战士只要一个人没被斩灭,对方还会爬起来,继续战斗。 虞染不由咬了咬牙,意识到自己的人数与战术都不及对方。 象车中的男子看到自己的人损失惨重,目光淡然,依然还能说出冷酷无情的话语道:“此番,本殿下带来的人不多,阁下却是在全力以赴,你我两人的实力相差悬殊,阁下根本就是强弩之末,何必要苦苦挣扎,染指我的女人只有死路一条,不过看在你如此了得的份上,我会留给你一条全尸。” 虞染冷笑,“在我死之前,也要让你死。” 语落,他已经纵身跃出。 面对对方黑色龙气,虞染的身法也是无比精妙,他本就是精通于舞蹈,自然更精通于格斗之术。 他的身法除了召唤雷电,也可施展出各种犀利的攻击招数。 面对对方的强大攻势,他闪躲腾挪,无比灵活。 只见虞染笔尖连连绘制符篆,不断攻击向对方。 固然,那象车内的男子看不到面容,但是他绝不会放弃。 终于,他已经接近了象车,再一次攻击向对方,只见帘子微微掀起,虽然没有完全看清楚对方的面容,但是已知道对方非常年轻,而且是一个丰神如玉的绝色男子,刹那间对方掠过一道黑色衣袖,顿时黑色袭来,流云飞卷,固然象车内的男子有出云之姿,有浩然之韵,有凌然之霸气,但目光却是如此深沉,甚至手腕狠厉,出手也是毫不留情,实在让虞染心中一沉,神色变幻莫测。 而那男子微微阖眸,感受周围夏日温暖的气息,姿态平静。 此人看上去静如山岳,幽若深潭,目光微凝,深不可测。 然而出手后却如绝世之剑,气势汹汹,锋芒毕露,龙气浩荡,杀意凛然。 此人委实是无比强大,如天人临世,受到世人瞩目景仰,亦具有强大无与伦比的实力。 与此同时,男子也在看着虞染,目光带着探究,寻常人也绝对不会如此大手笔,虽然自己隐隐听说过金虞堂,但不知道眼前虞染究竟是什么人物,又是什么来历,一出手就做出了惊天动地的事情,让他感觉不可置信。 这时,象车内的男子忽然冷声一笑,“阁下居然来寻死,你以为自己是我的对手?” 随即虞染目光一闪,似是沉吟了一下,“既然如此,我就来会一会阁下。” 苏墨想要冲向对方那里,却是被周围人拦阻,已来不及了。 “轰……” 两人狠狠对招,周围一座石堆遭到波及,顿时炸成了一堆废墟。 虞染咬了咬牙,符篆一挥,周围一道道雷电好似天雷轰下,硝烟蓦然四起。 周围人目光看向虞染,见他又用这一招,而且是对付殿下,个个睚眦欲裂,露出狠厉凶悍的怒相。 然而对方慢慢睁开眸子,身上涌出凌厉霸道的气势,哪怕是一个眼神,都仿佛让天地风云失色,霎那之间,雷电恍若落入了无尽的黑洞,周围都变得黑暗了下来。 周围众人的目光立刻齐齐的落向象车,所有人的表情都带着无比的尊敬,恨不能顶礼膜拜,仿佛那人就是世界的中心! 象车内的男子一只修长的手伸出,对着虞染方向轻轻压下,顿时仿佛有千斤巨石压来,巨大无比的可怕压力,如海浪重重叠叠,又仿佛泰山压顶。 而在下方,那一道蓝色的身影面对这巨大的压力,脊背挺直,傲然而立。 虞染的唇边溢出越来越多的鲜血,骨骼都仿佛被压的发出声响。 这一刻,天地一片寂静,而他依然傲然与之对抗。 地面出现了深深的凹痕,虞染一身傲骨宁折不弯,双腿被压下地面,留下了令人触目惊心的痕迹。 众人惊诧,“怎么可能,他居然还能撑着,他居然没有死?” 有人瞪着眼睛道:“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殿下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居然有人会接住他的强力一击。” 周围黑色烟尘滚滚,黑龙围绕,虞染大声咳嗽着,嘴角不断有鲜血流出。 苏墨被苏家人拦阻着,产后虚弱的她还未恢复身子,只得捂着嘴唇,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虞染。 象车内的男子声音冷若冰霜,似这周围山风般寒冽,目光中却没有任何情绪地道:“阁下,虽然不得不承认你是个绝世的人物。但只可惜,既生瑜何生亮,何况像你这样的天才人物都是非常容易早夭的!今天,无论如何,那个女人我都会带走,而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我不可能让你活着。” 虞染冷冷看着他,咳嗽着道:“这个女人你带不走她,只要有我一口气在。” 对方冷笑一声,“是么?私以为,只有本殿下才能配得上她。” 话音未落,象车内的男子眸光一沉,唇角绽放一丝冰冷笑意。 手掌伸出,接着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击。 虞染感觉自己已站不稳,天摇地晃,周围人都站立不稳,感觉天地都在颤抖。男子这一击,以气象万千,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压向了虞染。 虞染周围电光围绕,电声作响,在巨大的压迫下,他的气力已经到了极限。 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嘴唇里吐出,面前膝盖已点地,浑身有种被车裂的感觉。 虞染十分郁闷的想,看来对方已是下定了决心,彻底的灭了自己,只是这痛苦的感觉实在是真实。 没想到梦里居然遇到如此了得的对手,若在现实中大概实力更是可怖,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当然他更没有想到,这梦境中,变数实在是太多。 只听男子的声音如同龙吟,在空中回荡,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你输了。” 虞染并没有理会他,目光斜着看了苏墨一眼,对她笑了笑,看来幸福快乐的梦中生活,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虽然他还有十个八个孩子没有生出。 “虞染……”苏墨已经摆脱了众人,飞快向他跑去,面容瞬间已有了湿意。 “卿卿……”虞染已经完全无力地跌倒在地上,指尖伸向对方,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 一只雪白的冰狐,来到虞染面前,目光鄙夷的看着他,随后跳到了他的身上,接着四个爪子用力的蹦啊蹦的,它欢乐的摇着尾巴,虽然是在叫醒虞染,不过却有些报复的成分在内,甚至伸出爪子踢了踢虞染的头,用屁股在他的面容上蹭了蹭。 睡着了就好,正是报复的时候,它的心情很愉悦。 “吱吱吱吱!唧唧唧唧!” 冰狐快乐的打着滚儿,甚至从虞染的头一只跳到他的肚子上,一个腾空跃起,尾巴在空中甩一甩,又落下来,优雅愉快,简直就像把对方当成了弹床。 “啪”一声,忽然伸出一只手,揪住了冰狐的尾巴。 冰狐不由一怔,眸子乱转,不知道什么人抓住了自己,忽然目光看向了身侧,瞧见了一双睁开的眸子,顿时它无比惊恐的扭动起来。 他醒了? 虞染醒来了?冰狐霍然睁大眼睛,吓的哆嗦了一下。 对方醒了,已经醒了。它忍不住对着闻人奕指手划脚。 “臭狐狸,死狐狸,在我身上跳着很好玩是不是?给爷滚出去。”虞染一把丢开了冰狐。 冰狐在空中旋转了三圈儿,最后狠狠摔落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装死。 虞染的表情有些不爽,这么快就醒来了,该死的,他打架前还有一次房事没做呢。 他的目光落在周围,果然看到了媛夫人和闻人奕,当然还有身侧熟睡的苏墨。 他看向苏墨的面庞,不由唇边勾起了淡淡的笑容,梦里真是美好的夫妻二人世界。 就在这时,躺在他身侧的苏墨忍不住说起了话语,“虞染,你我夫妻二人本是一心,你怎么可以离开我,那个男人不能带走我,你死,我就陪你一起,绝不会独活。” “儿子就交给父亲,我们两个人……”苏墨红唇轻启,忽然睁开了眸子,蓦然间给惊醒。 这时候苏墨非常激动,胸前剧烈起伏着,直起了身子,看到虞染立刻握住了他的手,目光深深看着他,口中还念叨着:“我们两个人……” “我们两个人……怎样?”虞染忍不住邪魅的笑着问道。 “我们……那个……虞染……”苏墨刚要回答,却又看着虞染那安然无恙的面庞,终于忍不住欢喜的“咦”了一声,立刻抱住了他,“等等,你没事?” “我没事啊!”虞染笑着回答。 她抬头轻吻他的嘴唇,虞染立刻热情的回应她的吻,两人唇齿纠缠,吻的难舍难分。 忽然,一声惊呼,惊的所有人不由一颤, 地上的冰狐也吓得抖了抖,连忙爬起来,找了个地方藏身。 只见媛夫人忍不住捂着脸惊叫了起来,闻人奕的面容变得阴沉无比。 而这时苏墨方才回过神来,转目四顾,看向周围。 这时的苏墨几乎分不清什么是幻境,什么是现实,而后抬眸看向了虞染,接着又看向周围,目光迷惘,沉思了很久,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她摸了摸嘴唇,有些回不过神来,忍不住看向虞染,对方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 “墨儿,到底发生了什么?”闻人奕冷冷问道。 “吱吱吱吱!”冰狐有些惶恐的叫着,表示这不关它的事情。 苏墨眼下完全还处于刚才神秘男子来袭,苏家山庄一片混乱的状态,周围死的死,亡的亡,她亦不肯离开虞染的身边,然而眼下虞染居然好好的坐在自己的身旁,并没有受伤,目光一侧,立刻看到地上一只白色的狐狸,然后又看到了一个白衣男子,不对,是闻人奕,好像那才是她真正的夫君。 苏墨看看虞染,又看了看闻人奕,呆了片刻,方才知道,刚才自己一定是在梦中。 一时无法平静下来,脑海中一片混乱。 只是那梦究竟是自己的梦?还是别的什么? 而她居然亲吻了虞染,他不会觉着奇怪?对了,她根本就不是应该考虑这些的时候。 这时候,苏墨看看虞染,摸了摸嘴唇,不由面颊一红。 她的神情无比复杂,没想到方才的一切居然是梦,然而,却又历历在目,毕竟她与虞染是一起在梦境里面成婚生子的,每一日都甜甜蜜蜜的一起渡过的,梦中种种无法忘记,她与虞染在一起不但成为了恩爱夫妻,还一起做了所有夫妻之间会做的事情,缠绵恩爱,更生下一个漂亮可爱的儿子,这些都在苏墨的脑海中根深蒂固,无论如何也都无法抹去。 而且那些夫妻间的事情,点点滴滴,深深入心,简直就是像真的一样。 苏墨带着害羞的面容,目光有古怪,有不可置信,有柔情,有暗淡,有抗拒,有不舍,总而言之,她的心情是非常复杂,非常矛盾,一时间分不清哪里才是现实,哪里才是梦。 “卿卿,你怎不亲了?我可是你的夫君,那些我都知道,我都记得,一会儿我们找个无人的地方接着亲。”虞染笑眯眯的说着,伸手摸向苏墨的面庞,却忽然被闻人奕伸出手来打在了脑后。 …… 天空城内,黑衣男子慢慢地坐起了身子。 没想到不知不觉在看着奏章的时候,他居然睡着了。 伸出指尖轻轻揉搓了一下眉心,但见他此刻绝美的脸容有些微白,带着常年不见阳光的气息,面色衬得他眸子极黑,幽深黯淡如深渊,而他面无表情,目光淡淡,不起波澜。 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男子莫名的生出了一些烦闷。 他轻叹了一声,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做一个奇怪的梦。 “殿下,您醒来了。”旁边一个侍者连忙小心翼翼地替他拿出一杯茶来。 “对了,我睡了多久?”男人低低问道。 “您只睡了片刻。”侍者低声的回答。 “哦?”男子慢慢的抿了一口茶,暗忖居然只睡了片刻,他以为自己睡了好几个时辰。 此刻男子微微犹豫了片刻,暗忖方才的梦境居然梦到了好几年,而且那梦境中实在非常诡异,一切场景与人物都和真的一样,让他不由想到了无双城内的宝物——黄粱一梦。 不过,他想对方也没有胆量给自己使用此物。 男子伸出修长的手,轻轻用指尖敲了敲桌子,思忖了片刻,觉着梦境里也有一些奇怪的地方,譬如,他的属下居然给他送来一个纯阴之身的绝色女子,而他居然每晚都去宠幸那女人,一直宠幸了三个月,与他本人洁身自好的性子根本完全不符合。 在他身旁也从来不需要女人,他甚至对任何美女都没有丝毫的兴趣。 在梦境中自己居然带领无数人马抢夺此女,大动干戈,男子不由轻嗤了一声,想来此梦真的是很荒唐。 总而言之,以上两点,在现实中他都绝对不会这么做的。 随后男子伸了个懒腰,目光带着平日里没有的舒朗,修长的眉轻轻上扬着,漆黑如雾的眸子射着天空星辰月色的光,此地很少有白日出现,所以众人接触阳光的时候也很少,天空很多时候都是繁星点点,晶亮晶亮。 他忽然想到那梦境中女子的模样,心中不由微微好奇,这个女子真的在现实中存在么? 第095章 美梦成真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3 本章字数:11321 “卿卿,你怎不亲了?我可是你的夫君,那些我都知道,我都记得,一会儿我们找个无人的地方接着亲。”虞染笑眯眯的说着,伸出手摸向了苏墨的面庞,却忽然被闻人奕伸出手来打在了脑后。 虞染顿时感到眼冒金星,一阵头晕目眩。 他伸手摸了摸后脑,眯起眸子,整个人带着醉意朦胧的慵懒。 这时,他目光得意地看向闻人奕,不屑地道:“阁下是在妒忌。” 闻人奕冷眸凝视着他,气势中带着锐利锋寒的气息,冷冷道:“虞染,墨儿本是我的妻子,你居然敢对她不规不矩,动手动脚,莫说打你,就是我出手杀了你也是可以的。” 说着,他已拔出腰间的剑,寒光熠熠的剑尖对准了虞染的咽喉。 大齐律法,为夫者可斩奸夫,视为无罪。 媛夫人一张脸立刻垮了下来,上前出言阻止道:“闻人,你怎能欺负表弟?有话好好说。” 闻人奕一言不发,冷冷地盯着虞染。 他与他的目光直直对视着,带着无比锐利的锋芒。 “你在威胁我?”只听闻虞染的声音不无得意,已伸出手轻轻拨开他的剑尖。 这时,虞染挑了挑眉,眉宇间也多了几分锋利的锐气,有些不屑地道:“阁下顿不顿就打打杀杀的,我不明白卿卿怎会喜欢你这种男人?” 闻人奕不理会他道:“总之,我不准你碰她。” 虞染对闻人奕丝毫也不惧怕,轻嗤了一声,口齿锋利,“闻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碰她?刚才好像是卿卿先抱着我,亲着我对不对?” 闻人奕顿时无言,目光看向苏墨,似乎想要问些什么。 却见苏墨神色有些恍惚,眼眸间带着淡淡的朦胧,眉宇间带着一副心不在焉的神情。 虞染直起身子,一条腿慢慢屈起,一只左手轻搭在膝盖上,接着邪魅地笑着,“闻人奕,方才的事情你已看到了不是?你难道不觉着有什么不同?难道不想知道梦境里我与她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何她醒来之后根本不管不顾的抱着我,为何她会说要与本公子殉情?为何后来她还提到了儿子?” 他的语气里似带着淡淡迷茫的睡意,掩饰不住满脸的欢愉。 闻人奕薄冷嘴唇的线条轻轻抿起,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疑惑。 他当然想要知道这些事情的经过,他从二人醒来就已发现了端倪。 虞染勾了勾嘴唇,接下来的话语却是在闻人奕心中插了一刀,“其实卿卿在梦里已经嫁给我了。” “成婚了?怎么会?”媛夫人目光一黯。 “不可能。”闻人奕立刻出声否认。 “不但成婚,而且洞房后还有了儿子。”虞染幽幽一笑,声音中带着暧昧调侃。 “虞染,你真是白日做梦,简直无耻。”闻人奕眼中清凛之色一盛,目光冰冷。 “啧啧,这梦可不是我一个人的梦。”虞染的语气里丝毫不见一丝羞愧,甚至有些得意。 “总之她与你之间不过是梦境,做梦就是做梦。”闻人奕眸子里的寒意始终闪烁不定,冷冷地说道。 这时虞染下巴扬起,随手拿起袖子里的聚骨扇,啪的一声展开,语气意有所指,“固然是梦境,但感情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事实真相,方才阁下不是看到了么?” 闻人奕的眸子一转,立刻看向苏墨,“墨儿,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却见她面色仍是苍白,一言不发,已起身慢慢地站在香炉之处,表情很是冷淡。 面对着闻人奕的询问,她沉默了片刻,似有着万语千言,却又最后选择了默默无言。 渐渐的,闻人奕的心沉了下来,虞染的表情却是洋洋得意。 半晌,苏墨深深的吸了口气,方才慢慢的转过身子来。 袅袅青烟在女子身边缭绕,她的气息如月幽之昙,眸子清冽如寒雪,惑人美丽的红唇带着绝世潋滟之色,只是至始至终仿佛都不想说话。 苏墨忽然慢慢迈开了步子,神情有些冷淡,她微微的吸了口气,没有理会两个男人,而是径直向外面走去。 “墨儿,你为何要出去?”闻人奕心里不由咯噔一沉。 “卿卿,你怎舍得抛下我?”虞染目光深切的看着她,嗓音中还带着刚醒不久的慵懒之意。 语落,两个男人不由互相瞪了瞪对方。 然而,两个男人的声音让得苏墨的脚下一顿,她漂亮的眸子斜斜一抬,轻轻的眨了眨眼,腰肢一转,浑身带着难言的媚意,喃喃道:“抱歉我不舒服。”随即又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 此刻,她的气质变了,又变成了现实中妖娆惑人的苏墨,眸子又冷又冰又无情。 虞染挠了挠面颊,叹息一声,梦里那个满是小儿女情调的苏墨已消失了。 一个女人为何会有如此不同的两面?虞染忽然有些想不明白。 不过一想起她在梦中的点点滴滴,眼前便仿佛现出二人新婚之夜的旖旎一刻,真是缠绵悱恻,耳鬓厮磨,而且于自己身下辗转娇吟的美丽模样,还是一样美丽惑人。 虞染不由摸了摸鼻子,扬了扬嘴唇,轻轻的笑了笑。 “那个,墨儿你去哪里?”媛夫人连忙问道。 “方才睡的不舒服,我出去透透气!”苏墨看着她,凤眸中闪过了一道冷光。 此刻,她知道那梦境必然与眼前这位媛夫人有莫大关系,虽然对她说不上憎恶,但她从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 看着那美丽女子转身离开,屋中几人不由面面相觑,都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苏墨越是表现的冷漠,越是让他们心中感觉有些不妥。 总之媛夫人与闻人奕一开始都是知道此事的,而且闻人奕心中也赞同这种做法,二人从头到尾瞒着的就是虞染与苏墨,好在虞染却是在梦境中早早的醒来,到最后醒来最晚的人却是苏墨,梦境中,一个人经历四年一场的醉生梦死,甚至揭开她前世的伤痛与伤疤,完全可以理解她现在的心情很是复杂,也很是不好。 “染染,告诉娘,你究竟做了什么梦?”这时,媛夫人忙坐到他身旁,连连出声问道。 “娘,我与她成婚了。”虞染懒洋洋的笑着,浑身气息仿佛春暖花开了一般。 “怎么可能?我分明安排的是你们一起……”媛夫人脸如灰色。 “安排我们两个一起相爱相杀,对不对?”虞染魅惑的笑了笑,目光却有些冷。 “……”媛夫人立刻说不出话来。 “娘亲,我知道你很强势,很多事情喜欢自作主张,我一直尊重你,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娘亲。”虞染懒懒闲闲地靠坐在垫子上面,目光非常认真地看着她,“你与卿卿都是我最重要的女人,我可以不怪你拆散我们,但是你在外面操纵着梦境,梦里让我与她两个人遭遇到这莫大的痛苦与折磨,我醒来之后心中会痛。” “染染。”媛夫人张大了眸子,没想到儿子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你可以拆散我们,但是你无权折磨我们。”虞染凝着眸子,声音平静无波,接着说道,“然而你这么做会失去我的尊重,虽说我还是爱你,不过却是非常失望而已。” 媛夫人慢慢垂下了眸子,她认为一个母亲不论是做什么也都是应该。 然而,虞染平日里为所欲为,却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冲动。 更不想在儿子长大成人后,居然已有了这些自己的想法。 但见虞染扶住旁边的案几,手中捏着聚骨扇,看着旁边香炉空空的状态,好似在惋惜着。 他语气喃喃的接着说道:“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娘亲的安排,因为如果不是黄粱一梦,我永远不会有如此美好幸福快乐的时光,儿子喜欢的女人怎能对她不好呢?我爱她还来不及,如何舍得毁了她?总而言之那梦境就像真的一样,我和她从相爱到成婚,从成婚到生子,然后有人要拆散我们,我们两个不离不弃,我如果死了,她也绝对不会苟活……” 媛夫人没想到二人在梦境中的感情已经这样深。 虞染淡淡一笑:“总之,只要我们不醒来,我就可以在梦里为所欲为,然而生个十个八个孩子。” 闻人奕不由眸光一黯,语气不可置信道:“不可能,那只是梦。” 虞染接着扬了扬眉,故意道:“那梦很真实,我记得她身上有三颗痣,一颗在右胸上,一颗在大腿内侧,一颗在左臀上。” 闻人奕表面虽然冷冷清清的,眼中已闪过了浓浓的怒意,“住口……” 虞染故意忽略闻人奕眼中的怒意和挫败,优雅的转动着手中的扇子道:“共浴的时候,她的耳垂最怕痒,然后是脖子,接着是小腹。” 闻人奕胸膛起伏,“住口……” “还有……我和她很相爱呢,每晚她都喜欢睡在我身侧,做喜欢做的事情!” “住口。”闻人奕终于忍无可忍,怒喝一声,忍不住扑上前去。 媛夫人尖叫了一声,但见两个人已打了起来。 没有使用任何武器,没有精湛的格斗,纯属一次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角逐与肉搏。 冰狐冷冷扫了一眼虞染,想起他这些日子的所为,立刻跳了上前,加入了惨烈的战斗。 …… 云层之巅,一艘巨大的船停泊在空中。 在苏墨心乱之际,吹了吹外面的清风,还真是高处不胜寒。 然而,此刻,她的思绪却慢慢的清朗了起来。 苏墨勾了勾嘴唇,恬静的笑容里带着淡淡的自嘲与讥讽,她忆起那梦境中的自己与前世的心境一样的,那性子就是在自己成为禁脔后,自怨自艾了很长一段时期,那是她前世一生中最糟糕的时日,不得不说那梦还真的是一场糟糕的梦境。 只是苏墨没想到后来自己居然会遇到虞染,会与他相爱,会与他成婚。 而且她觉着梦境里的事情与真的居然一模一样,夫妻恩爱,夫妻之情如此难忘。 可梦境是梦境,现实是现实,两个人之间终于已经走到了尽头。 她的心居然非常不舍,觉着空落落的。 然而一阵冷风微微的吹过……她忽然脸色一变。 让她的内心无端生出了一丝战栗。 极为诡异的,她丹田内带着些微微刺痛,感觉到了其中有一道契约完美的形成。 顿时,苏墨的脸色很是精彩,不曾想到她居然在梦里与虞染立下了夫妻契约。 这时候,耳畔传来一个少年高傲的声音,“女人,你现在才发现与虞染已经立下了夫妻契约,你是不是太后知后觉了?” 苏墨抽了口冷气,抬眸看向面前出现的少年,低低道:“是你……” “是我。”少年穿着华贵的衣衫,与梦境中的装扮无异。 “你如何知道夫妻契约?”苏墨那面庞已美得摄人心魂,出声淡淡问道。 “你与虞染在梦里拜堂的时候,契约就已经形成了。”少年扬着眉慢慢说道。 “莫非阁下也是在梦里?”苏墨眯了眯眸子,红唇轻启,已不可置信地问道。 “不错,这些人用了催眠香,我也睡着了。”少年语气不屑的说者,那些无双城众女侍们以为入梦的只有虞染和苏墨,殊不知天书中还有一人。 “对了……你叫小七?”她记得在梦里自己这么叫他。 少年冷笑一声,“不错,我只是梦里的小七,但是我从来都不叫小七。” 苏墨美眸流转,虽然觉着契约不可思议,但隐隐觉着这少年出现必然是有话要说,于是她低低问道:“对了,阁下有何事?” 少年却眸子扫过她,慢慢说道:“别忘了,立下夫妻契约后,几个时辰内要行敦伦之礼,否则会死的很惨。” 这时他一双犀利的冷眸静静看着苏墨,眼睛微眯,打量着女子的神态。 “是么?”苏墨皱了皱眉,虽然显得从容淡定,却已忍不住伸手扶额,看来这次事情完全变得大条了。 …… 苏墨连忙匆匆地返身回到屋中,然而,屋中气氛却是有些诡异。 当她向前走了两步,却看到虞染与闻人奕二人都躺在地上,居然被五花大绑了起来,两人身侧各自都立着五个彪形大汉。 苏墨吸了口气,这几个大汉的实力确实是深不可测,而且都是体修,根本是在用蛮力控制住了二人。 她目光扫过几个汉子,却见几人一动不动,只是制住二人的手脚。 当她走近目光一扫闻人奕后,不由吓了一跳,没想到先前还面容俊朗的冰冷男子,这一刻居然嘴角乌青。 “奕,你怎么了?”苏墨连忙问道,“谁打了你?” “那个没什么,只是与他打了一架。”闻人奕唇边溢出一丝鲜红的血。 “虞染,你们两个居然在打架?”苏墨唇边挑起那一抹艳丽的微笑,却宛若千年冰雪。目光立刻瞪向了虞染,想不到两个竟然在她离开之后便开打。 岂料到对方面容居然也好不到哪里,眼角下面居然有了一些乌青。 虞染对她潇洒的笑了笑,只是那眼下伤痕看上去着实刺眼,低低道:“卿卿你看,我也被他打了,而且是他先动手打我的,我还被狐狸咬了。” 闻人奕目光冰冷地看了对方一眼,语气冷冷地道:“墨儿,这个男人欠揍,我们两个还是走吧,这里以后我们再也不要来了。” 虞染也不甘示弱地道:“墨儿,这个男人太暴力,不及本公子半点温柔,你不如与他和离算了。” 闻人奕狠狠瞪着虞染,“无耻。” 虞染也不甘示弱的看着他,“暴力。” 语落,两人的眸子里居然带着一些电光火花。 苏墨目光看到两个人这般模样,再一次忍不住扶额,神思却是慢慢的清明了起来,想起若是她一会儿说出另外一件实情,不知道二人又会如何?按照闻人奕的心性又如何能接受那种事情? 但既来之则安之,苏墨却面色一正,“奕,有件事情我必须和你说。” 闻人奕目光一沉,心中有了一些不详的预感,昂首低低问道:“何事?” 苏墨立刻看向周围几人,眼中闪过冷然的光芒,“你们几个放开他们二人。” “这个恐怕……”几个大汉面面相觑,方才他们好不容易才把二人制住,也辛亏刚才二人的目标不是他们,否则他们也不会趁人之危制住了二人。 “放开吧!我们暂时不会打了。”闻人奕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不满都压入了胸腔当中。 见罪魁祸首表示已不打算继续打斗,几个壮汉方才站在一侧,捏着拳头,依然不敢放松片刻。 苏墨对着闻人奕,目光复杂地道:“奕,你跟我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虞染坐起身子,慢慢活动了一下手脚,目光看向二人虽然有些妒忌,却依然是邪魅的笑道:“卿卿,一会儿千万别忘了过来找我。” 闻人奕冷冷扫了他一眼,冰狐立刻跳在了闻人奕的肩膀上,得意地甩了甩尾巴。 然而苏墨只轻轻的应了一声,并没有看向虞染,耳垂诡异的闪过了一丝微红。 但见二人来到一处安静无人的地方,天空一片蔚蓝,周围无垠的天地带着一片沉郁,清风拂面,带着淡淡的凛冽。船舰在高空中,但见那金色柔光将整个船舰围了起来,她与他都仿佛沐浴在一片璀璨的辉光之中。 闻人奕俊美的面容更显清朗,然而神色似有些凝重起来。 他抬起清俊的眸子道:“墨儿,你有什么事情?” 苏墨幽幽一叹,美丽的秀眉微微一蹙,低低地道:“奕,你还记得我们的夫妻契约么?” “自然记得,永远记得。”闻人奕深幽的眸光一转,神色认真的说着。 此刻,闻人奕灵力一转,胸前清晰的显出一道契约印记。 苏墨伸出如玉的指尖,在他胸前抚摸了片刻,抿了抿嘴唇转眸道:“虞染也有一样的夫妻契约。” 闻人奕眯起眸子,心中忽然泛起一阵绞痛,半晌才道:“难道他与你也有夫妻契约?” 这时冰狐的脖子被闻人奕勒痛了,眨着眼睛,泪水都要挤出来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是啊!”苏墨深眸里波光流动。 “是你梦里与他立下的?”闻人奕自然懂得夫妻契约,心中已猜测了一个大概。 “不错,我和他在梦里拜堂成亲了。”苏墨微微颔首,低低说道。 闻人奕定定的凝视着苏墨,他的眸光深邃而复杂,半晌都没有说话。 “闻人,看来又一个契约被点燃了,我真的没有办法。”这时候苏墨忍不住喃喃地说道,目光眺望远处,她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无奈。 “你一共有几个契约?”闻人奕半晌总算是回过了神来,目光冷冷的看着她。 “七个。”苏墨垂眸。 “七个?”闻人奕挑起眉头,原先的冷漠表情忽然化为了一种不可置信。 “是七个,以前我从来没有当成一回事的,没想到却不是那么随意简单。”苏墨觉着当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自己似乎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墨儿,我记得立下契约后,必须在几个时辰内行敦伦之礼对不对?”闻人奕忽然问道。 “是。”苏墨点了点头。 “很好,很好。”闻人奕不由双手紧紧地捏成了拳,眼眸中闪过犀利的光芒。 “奕,对不起。”苏墨忽然轻轻伸手抱住了他。 但她知道固然自己说出一千句对不起,一万句对不起,也是没有办法弥补她内心的歉意。 “墨儿。”他的手慢慢松开,又捏紧,半晌还是松开,手掌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金色光芒在他眼下形成淡淡阴翳,轻轻叹了口气,“这个不怪你……我明白,你去找他吧!” 苏墨闻言抬眸,看向了闻人奕,却见他目光望着远处,始终是一脸的冰冷。 只是这张容颜,令人的心微微有些疼。 …… 虞染长身玉立。眉目清秀地站在亭子里,一袭华贵蓝衣无比俊美,但美中不足的这次面容被闻人奕给胖揍了,甚至连鼻子也没有幸免于难,虞染揉了揉淤青之处,顿时觉着面颊各处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他方才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不想却被对方打成这般,还有那只可恶的冰狐,若非它在自己面前捣乱不停,否则也不会多挨几拳。 然而在他心中也隐隐有一些担忧,梦境固然美好,但是那个女子究竟会不会接受自己? 世人说美梦难醒,此言不虚,他忽然觉着自己是不是该偷走那黄粱一梦,与她永远于梦境中相爱。 “染。”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子清雅动听的声音。 “卿卿。”虞染漫不经心的将聚骨扇抛在一旁,欢喜的转过了身子,目光深深地看向她。 她叫他染,与梦境中的还是一样,眼前没有丝毫变化。 “伤口还疼不疼?”苏墨指尖掠过鬓发,浓密的秀发漆黑如丝绸,在风中轻轻飘扬着。 “当然是疼的,闻人奕那厮出手没轻没重,委实可恶。”虞染的唇角微微的扯动着。 她的目光看向了他的淤青,比起闻人奕的伤势的确是惨了一些,她似要伸出手替他揉揉,然而却是狠狠地掐了他的鼻子一把。 “疼疼疼啊!”虞染忍不住吸了口气。 “若非是你挑衅于他,他怎会对你动手?”苏墨目光深深地看着他。 “卿卿,你谋杀亲夫。”虞染目光凝视着她,却并未瞧见她生气,亲夫这个称呼看来她也是并不排斥。 “以后,你们两个要和睦相处。”苏墨柔声说道。 “可是闻人奕看我不顺眼。”虞染挑了挑眉。 “不论如何,你以后需让着些闻人奕。”苏墨昂着下巴,双手轻轻抱怀。 “凭什么?”虞染黑眸深处有些黯然,心中又涌出一些妒忌。 苏墨眼中冷光一闪,就凭闻人奕眼下同意她过来找他,就凭闻人奕已经默默承认了七个契约,固然闻人奕如今心情不好,但是至少没有寻她与虞染的麻烦。 “对了,虞染,在你胸口可有一道契约?”苏墨红唇轻启,深深瞥了他一眼,忽然柔声问道。 “好像是有的。”虞染不由微微怔了怔。 对于梦境中成婚那日,胸前那特别的感觉自然是记忆犹新,虽然不清楚为何苏墨要这般问,却立刻用神识查探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果然看到了一道诡异的契约立在那里,竟有些熠熠发光,闪着幽暗的光芒,带着淡淡温暖之意,他不由沉吟片刻道:“这是什么?” 苏墨凝视着他,暗忖果然如此,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却是不知如何开口,她实在没有洒脱豁达的心性,索性伸手握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几声,慢慢地道:“那是夫妻契约。” 虞染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喃喃道:“夫妻契约?” “不错,我们两个已经点燃了夫妻契约。” “夫妻契约,那么以后我们就是夫妻?”虞染的脑子转的很快。 “是的,不错。”苏墨微微点了点头。 虞染感觉现在自己好像做梦一样,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喜色,没想到只是一场梦境就有了如此多的福利,还娶到了如此绝世妖娆的妻子,这一种淡淡的幸福,令他无法言表,甚至于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虞染觉着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一直处于头脑一片空白的状态。 “虞染,对了,你受伤后……还能不能?”苏墨忽然垂下来眸子,有些难以启齿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心中暗恨自己居然会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固然在梦境中与虞染已经习惯了做那些夫妻之间的事情,然而忽然回到现实中,自己却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卿卿……能不能什么?”虞染慢慢回过神来。 此刻,苏墨深吸了一口气,黑瞳深处却带着一抹羞涩。 半晌,她才道:“你能不能马上与我行敦伦之礼?” 敦伦之礼?虞染猛的一震,蓦然醒悟过来! 她居然这么急?虞染仿佛从未见过苏墨一般,深深审视着她,没想到醒来他本以为苏墨要别扭一阵子,却没想到她会主动提出了要求同房,这感觉简直是太不可思议,甚至于他觉着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半晌,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低下头忍不住笑道:“我明白了,闻人奕满足不了你,对不对?” 苏墨立刻抬起眸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忽然,外面传来男子冷冰冰的声音:“谁说我满足不了,只是阁下这次趁虚而入,立下了夫妻契约,你们二人不得不如此而已。” 闻人奕站在门外,目光依然清冷,然而他并没有向前迈出半步。 闻言一瞬间,虞染有些涣散的眼神亮了亮,他已猜测出那契约定是好东西,甚至也猜测出闻人奕定是因为那个夫妻契约的缘故,所以方才娶了苏墨,否则依照对方的性子,根本不会那么快接受任何一个男人,总而言之,自己简直就是太幸福了。 虞染不假思索地抱起了眼前女子,大步流星地向阁楼走去。 闻人奕凝了凝眉,目光暗淡,他本来想要避开,却又不知为何来到了此地。 这种时刻如何让她一个人面对,如何让她一个人承受? 固然同意了此事,固然接受了现实,然而并不代表闻人奕从此会与虞染和平共处。 “虞染,你做什么?”苏墨不由纠结地叫道,没想到虞染抱着她说走就走。 “卿卿,你说的事情,我怎能够不满足?”虞染带着欢愉的声音从她上侧传来,对方的手臂非常有力,就像是梦中二人常常拥抱在一起,没有任何的差别。 虞染飞快地来到阁楼,毫不温柔地踹开屋门,面容没有丝毫迟疑,只见他唇边扬起优雅邪魅的笑容,径直抱着苏墨来到了榻上,随后慢慢的放下了她。 苏墨抿了抿嘴唇,有些不悦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性急。 一路上有无数的无双城侍女,众人都在看着他们偷笑,虞染此举真是丢死人了。 “卿卿,这次终于可以把梦里没有做完的事情,接着继续了!”虞染的眉飞色舞,剑眉斜飞,话语中带着无限的欢愉。 第096章 谁是第三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3 本章字数:12679 闻人奕望着远处的阁楼,面色阴沉。 一个穿着华服的红衣妇人步伐曼妙,明红唐锦宫装华丽熠熠。 她已施施然的走了过来,此妇人正是无双城的媛夫人。 今日着实是发生太多太多的事情,让媛夫人一时之间无法承受,整个人就像一根紧绷的弦。 如今虞染与闻人奕这二人居然闹得势同水火,水火不容,她方才刚刚离开了一会儿,不想十个壮汉把二人都放开,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更没有看到二人的身影,这才匆匆追了过来。 她目光一侧,眸子看向闻人奕的方向,闻人奕望上去就像一尊完美的冰雕,俊美的容颜苍白了几分,她眸光诧异,不解地道:“奕儿,你怎在这里?怎么一个人形容戚戚的坐在这里?脸色这么差?虞染呢?” “他与墨儿一起。”闻人奕的声音淡得听不出情绪。 “居然与墨儿在一起,她不是你的妻子?你为何不拦阻他们?” “她……”闻人奕胸口一闷,竟似有些喘不上气来,话语更加难以启齿。 “奕儿,你为何要迁就于他?你们两个实在是令人无语。”媛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有些事情不是以我们个人的想法就可以改变的。”闻人奕胸口有些压抑,慢慢说道。 “我不明白,奕儿你究竟怎么了?”媛夫人连声问道。 “姨母,其实不论你准备做什么,他们两个人无论如何都不会轻易分开的。” “闻人,发生了何事?难道墨儿抛弃了你不成?”媛夫人突然觉着事情有些不对,连忙道:“你把事情经过都告诉姨母,我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此事说来话长。”闻人奕深深蹙了蹙眉,不由微微一叹,黑眸里闪耀着淡淡的幽光,眼前妇人仿佛成为他倾诉的对象,接着把事情的原委都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没想到虞染锲而不舍,对方终于还是成功了。 这通通都是因为一个古怪契约的缘故,令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自己真是成也契约,败也契约。 …… 金色的霞光布满整个苍穹,渐渐的一轮白色无光的圆月在慢慢升起。 船舰阁楼的红色砖瓦色泽鲜亮,华丽贵气,雕栏玉砌在夕阳映照下熠熠生辉。 阁楼中,一张颜色绚丽,舒舒服服,华华丽丽的软塌摆放在那里。 虞染与苏墨二人一同躺在榻上,此榻很软,躺在上面如同波浪起伏,二人放松的就像是两个出生不久的婴儿,却又紧紧拥抱在一起,虞染淡淡轻笑了一声道:“此屋是我娘给我安排的,说是等我日后成婚了,娶了一位喜欢的世子妃,若是想去哪里就坐在这个船舰上,带着自己喜欢的女人,一起住在这里,在屋中与她亲密燕好,没想到今日我终于可以得偿所愿。” 苏墨眸子斜睨着眼前的男子,慵懒地道:“那么……你还是放下帷帐吧。” 虞染忍不住笑道:“帷帐放不放下其实也没有什么,这屋子本来不会进来人的。” “可是我不习惯。”在苏墨的骨子里,还是本能地想要一个更小更隐秘的空间。 “好啊,既然你说要放下,那我就放下。”于是,虞染抬手轻轻放下了帷幔。 苏墨垂了垂眸子,眼角却是斜斜上挑着,该要开始的事情终究要开始么? 有些事情终究是无法改变,就像这个男人不会离开自己。 两人之间的契约束缚了二人,他们注定要在一起。 但见虞染轻轻脱了她的鞋袜,他目光盯着她的玉足,就像梦境中一模一样美丽漂亮的双脚,匀称而白皙,仿佛白玉制成的美丽瓷器,看上去没有丝毫瑕疵,可爱精致,美丽不可方物。自从在梦中见过她的身子之后,他就已彻底恋上了这一双玉足,如今,在现实中他轻轻用手捧着,低头亲吻着她的脚踝与脚趾,就像两人当初在河边时的一样,同时在这一刻,虞染心中竟然出现了满满的幸福与满足。 苏墨忽然忍不住娇媚一笑,红晕微生双颊,浑身却已懒得再动弹。 她脚趾一蹬,“够了,有点痒。” 虞染指尖一挑,邪魅一笑,无数衣衫如蝴蝶纷飞而落,“还记得我们在河边一起吗?我向你求婚。” “那只是梦。”苏墨抬眸看着虞染,妖娆地侧身卧着,姿容柔媚如水,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 “现在不是。”但见他眸子里散发着致命的魅惑力,邪惑的笑容令苏墨难以挪开目光,他低头,结实而漂亮的身躯在烛火中显得如完美雕塑,每一寸肌肉都如巧夺天工之手塑造而成,增一分则长,减一分则短,而他本是这世上女子的春闺梦里人,每一个眼神都令人心动,每一个亲吻都能挑起女子心中无尽的梦幻。 现在,苏墨当然知道眼前发生的都是现实,松软舒服的淡粉色棉布在他手掌下慢慢的慢慢的敞开来,一片如雪般美丽妖娆的景致出现在二人面前,如完美画卷一点点的呈现,完美惑人无限,在红色帷帐下,散发出有如桃花珍珠相映般的光泽。 感受到一阵阵凉意,她即将成为他的女人,深吸了一口气,心跳不由加速。 梦里的事情毕竟不是真的,并没有太多的不适。 然而眼下却是太真实了,真实的让她感到羞涩! 虞染的亲吻慢慢落在了她的小腿,落在她的膝盖,一直不断往上,喃喃道:“梦境里固然不是真的,但是我对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真心真意,那都是一个丈夫对待自己心爱的妻子那般所作所为,若是换到了现实当中,我也一样会对你真心实意,我最爱的女人就是你啊!” 听着甜言蜜语,苏墨眯起了眸子,梦境中那甜美的一幕幕浮现在她眼前。 这番话却比海誓山盟更为真实。 不知不觉她浑身放松了,心情也放松了一些,她仿佛化成了一滩水。 男人如泥,女人如水,二人和在一起,重新捏出万般形状,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他的肩膀,仰视着他,低低轻喃,“染。” 虞染笑了,目光俯视,这一刻她果然如梦境中那么柔媚可人,他笑得温柔且邪魅,他的指尖擦了擦她额头的汗水,如拂动最美好的琴弦,低低地说道:“墨儿,你为我生儿育女的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看着你怀胎许久,夜夜如此辛苦,我心中就很内疚,但每晚一看到你给孩子哺乳,我心中便觉无限欢喜,真是痛并快乐着。” 苏墨眼眸张了张,想起了梦境中那个可爱的婴孩,目光亦流露出淡淡的喜欢。 “那孩子只可惜不是真的呢!”苏墨眯了眯那一双妖娆的眸子,叹息地说道。 “迟早会成为真的,若你愿意,我马上就让你生一个,如何?如何?如何?”说着开始温柔的吻着她的面颊,顺着她光洁的额头,吻了吻她的鼻尖,吻了吻她惑人的红唇,一直吻到她的下颔,吻到她柔滑的颈部,屋中温馨的气息越来越浓。 此时此刻,他忍不住轻轻挑了挑眉,语气如在金虞堂说着台词一般,故意带着深深邪魅地道:“卿卿,为何你的肌肤这么滑?为何身骨那么的软?为什么你的味道总是那么香?” “染,别说了!”苏墨面容腾一下红了,忍不住地出声制止。 “嗯,我可是非常喜欢呢!哪怕生了孩子后也是,可惜那次你怀胎之后,我忍了七个月之久,本以为那满月一日可以得偿所愿,却不想出来一个可恶的男人捣乱。”虞染凝了凝眸子,对于那一次的梦境已经是耿耿于怀。 “此番醒来,你与我现在不是很好?”苏墨喃喃说道。 “是啊!现在非常好,眼下这感觉好极了。”虞染忍不住笑了笑。 便看眼前,帷帐之外,风烛流泪,红的似火。 一千个吻,恍若春风,点点滴滴,丝丝不倦。 娇儿无力,郎君痴缠,佳人眯眸,腰肢如柳。 不赢一握,随风轻摆,玉颔微扬,爱怜不断。 青衫半解,云雾乍开,美人含春,唇戴笑颜。 芭蕉映掩,樱桃红色,龙凤呈祥,卧于榻前。 这一刻干柴遇烈火,熊熊已点燃,春雨洒如油,恰恰浇得一树海棠如春绽放。 只一个鸳鸯曼妙之姿,已胜过十里春画,便可令人爱怜重重,令那点点之吻胜于千山飞雪。 但见他目光星星点灯,如痴如醉,唇边销魂,轻轻一叹,微一昂首,皆是风情,微一阖眸,魅惑无限。 女儿家嘤咛胜于莺啼,如蜜糖一样融化于心,男儿家气势豪迈,似风雨重重响起,如云一般飘飘扬扬,轻轻绵软,无穷无尽,云翻雨覆,遥遥无期,不知何时那华丽丽的软塌已然是一片狼藉,深深浅浅,缱倦痕迹,恰是个风雨飘摇,你侬我侬,蜜里调油,满室腥甜,云雨初歇,麝香气息,落梅一片。 …… 夜色,风寒,浓浓的凉意从男子那俊美无俦的脸庞飞掠而过。 闻人奕抱膝坐着,目光一瞬不瞬,眸光寒冷。 半刻钟后……梅开二度。 冰狐坐在他的怀里,一人一狐,无语对视,默默望天。 看着眼前形容黯然的俊美青年,媛夫人顿时在心中轻叹,人算不如天算,机关算尽太聪明,到头来反而害得闻人奕赔了夫人又折兵。 一刻钟后……阁楼地板吱吱作响,风云再次袭来。 冰狐从闻人奕身上跳了下来,在地上开始来来回回,走来走去。 媛夫人不由拿出帕子擦了擦泪水,叹息一声,“闻人,姨母对不住你。” 闻人奕眉目竖起,目光越来越寒冷,慢慢道:“这世上没什么对不起对不住,只是命运弄人,我不恨任何人的。”当然虞染除外。 媛夫人立刻道:“我从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有夫妻契约,那本是仙界的东西不是?” “应该是,但是此事必然是隐秘,凡夫俗子绝不能轻易知道的。”闻人奕的目光扫了一眼周围,似有个人影偷偷地探出头来,立刻瞳孔陡然一缩,“姨母,今日的事情,不管怎样已经落入旁人眼中,小心隔墙有耳。” 媛夫人立刻道:“不过,此事对于你,对于虞染,这名声都很重要,你们都是身份特别的人物,总之这里所有一切发生的事情,我都绝对不会让人说出去,这些都是秘密。” 闻人奕忽然慢慢坐起身子,目光有些冰冷,“既然如此,我先去修炼了,今晚,他们大概不会出来。” 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媛夫人轻叹一声,“明日吧!明日我会与你们商量一下你和染染的这件事情。” …… 翌日,精美的屋子里,桌上摆着插瓶桃花,颜色绚烂,花开如夭。 桌前已经布满了膳食,想到昨晚有人春风几度,媛夫人特意为了儿子备了一桌极好的食物。 鹌鹑玉米、鲜虾烩韭菜、参杞烧海参、烩木耳夹心虾……全部都堆放在虞染的座位前,每一样都是补肾佳品。 然而,一大早便看到虞染精神抖擞的走来,目光落在闻人奕身上,笑得无比灿烂。 他进入屋中,看着闻人奕第一句话便是,“各位,我昨晚达到了凝脉期。” 媛夫人不由一怔,虞染这居然是实力提升了? 旁人达到凝脉期不得闭关修炼几十载,有人一生都无法达到凝脉期,这个儿子固然很聪明,但是平日里已是荒废了修为,如何一晚上就达到了凝脉期? 太快了,而且有些快的变态,就是一个天纵之才,也不会这么快? 他昨晚究竟是在洞房花烛,还是在闭关修炼? 反观修炼一晚的闻人奕,俊朗的容颜沉沉静静,面色苍白,神色冷淡,没有笑意。 虞染得意的坐在那里,目光得瑟地看了一眼闻人奕,“奕兄,纯阴之身似乎对我有作用呢!” 闻人奕目光冷冷看着他,随后目光落在苏墨身上,看着她穿着淡淡粉色的丝绸长裙,头上戴着紫水晶步摇,更添了一重朦胧惑人的美。 他的目光有些痛,胸中泛苦,觉着有把钝刀,轻轻割着自己的心。 想起前些日子她与他也是这般,二人夫妻恩爱,妇唱夫随,岂料到没几日就会出现这一幕。 这时媛夫人指了指一边的椅子示意苏墨坐下,正是她的身边,随后深深的看了苏墨一眼。 婆婆打量儿媳,总是有些意义不同的,今日她的目光看向苏墨,更添了几分复杂。 但见苏墨很是疲惫,她身子轻轻落座,目光甚至不敢去看向任何人。 她有些心虚,她以为这一世在没有遇到前世的爱情前,是独善其身。 然而,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一切都乱了套儿。 她如今抬起指尖都有些疲惫,看上去懒洋洋的,目光慵懒妖娆,更添魅惑,虞染昨晚上实在是太会折腾她了,梦境里的虞染分明对自己非常温柔,没想到在现实中,他居然也是如此不知疲倦,不知节制,不知怜香惜玉,如今苏墨的身子已经变得很柔软,很无力。 然而,苏墨已明显能感觉到闻人奕冷冷的目光与虞染热情的目光不时的往自己身上扫过。 媛夫人眼中的情绪流转,淡淡赞赏道:“墨儿,果然很美。” 她暗忖:也难怪两个男人为了她而争执不断了! 说着她拿出一个首饰盒子,放到苏墨的面前,与昨日的红包不同,这回是真正货真价实的珠宝首饰。 苏墨有些迟疑,虞染却用肩膀碰了碰她,大义凛然的笑道:“娘给你的,拿着便是。” 苏墨伸手接过,轻轻道了一声谢,但相对于媛夫人,她更喜欢芳夫人这个婆婆。 此刻,闻人奕冷哼一声,虞染也鄙夷地看他一眼。 闻人奕与虞染此刻已是两看相厌,互相之间完全没有好气。 虞染索性一声清冷的低笑,露出笑面虎似的微笑,眸光如苍穹般清澈沉静,悠然自得的抬眸道:“闻人奕,上一次你让夏枫给你做幌子,从我这里抢走了卿卿,本公子先前虽然输给你一次,这一回本公子却是彻彻底底赢了回来。” 闻人奕冷冷道:“又如何?” 虞染却是拿出扇子潇洒地扇着,“卿卿我也有份,而且昨晚我也是一连五次,你说如何?” “哼。”闻人奕捏了捏拳头,目光骇人,显然到现在都难以完全接受这个现实,如果眼前无人,他方才已经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 苏墨终于不淡定了,咳嗽了两声,面颊如烟霞绯红,甚至连面容都快抬不起来, 媛夫人也不由咳了咳,她的儿子当着众人的面前就说这些,果然脸皮够厚。 她故意装作没有听到,连忙将茶盏一搁,出言调节气氛,用筷子指着各色饭菜道:“人已经到齐了,那么你们快些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于是众人立刻各自坐好,开始用膳。 但见虞染用手拿着鸡腿撕碎,送入苏墨碗中,接着不时地给苏墨夹菜,低低道:“卿卿,昨晚上真的是辛苦你了,多吃一些,你实在太瘦了。” 而闻人奕则冷冰冰地坐在另一旁,慢慢夹起一只螃蟹,轻轻剥着壳,而后送入苏墨的碗中,“少吃鸡肉,吃多了容易胖,你现在体形刚好,我喜欢现在的样子。” 虞染冷笑一声,又夹了一尾鱼,“卿卿,女人丰盈体质好,容易生儿子。” 闻人奕则添了一只狮子头,“这个肥而不腻,鱼刺太多,淡而无味。” “墨儿,这个吃我的,味道很浓。”虞染声音愈发温柔,不甘示弱地把虾球鱼子酱放入她碗中。 “这个也好吃,鱼子酱太腥。”闻人奕立刻面无表情的将一颗鹌鹑蛋放入她的面前。 “卿卿,这个好,尝一尝。” “墨儿,这个也很好。” 不知不觉,苏墨面前的碗内已是冒尖。 她挑起眸子,眼前两个男子看似表面一团和气,一个笑得散漫,一个神色淡淡,然而表面背后二人对视的目光却是狠厉,仿佛要把对方狠狠看穿几个洞,如果目光能杀人,那么二人只怕已经两败俱伤。 看到了眼前这一幕,苏墨不由放下碗筷,然而心情实在是太复杂了! 另一厢,媛夫人却是最淡定不过,慢慢端起了面前的茶盏,慢条斯理地吹着茶盏上的浮沫。 只要两个男子不要突然出手打架,那么怎么都可以。 此时此刻,苏墨却破天荒地听到天书少年在书册中冷冷地道:“女人,你真是了不起。眼前两个大男人已为你争风吃醋,而且都是当世赫赫有名的男子,你真是好大的本事!” 苏墨抿了抿嘴唇,用神识传音道:“这里有很多好吃的,你要吃么?” 少年顿了顿,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回话,冷冷道:“本公子可没有胃口。” 苏墨神色平静道:“这里菜色太多,不如一会儿留给你。” 少年立刻叹了口气,没有好气道:“本公子没有兴趣。” “既然如此,你知不知道别人在吃饭的时候打扰人家,这很没有礼貌?”苏墨唇边蕴了一缕淡淡的似笑非笑,慢慢说道。 “本公子只是看着不爽,当初你信誓旦旦说要做些事情,眼下你还谈什么自强自立,两个男人已经够你折腾,而我看你根本就是自暴自弃,还说要帮助本公子,这怎么可能?” 这番话令她微微清醒了一些,立刻用神识道:“放心,一码事归一码事。” 少年冷哼道:“好,女人,本公子就信你一次,记得好好提升实力才是。” 苏墨勾了勾唇,坐直了身子,“阁下既然与我立下契约,记得以后也要给我一些机缘才是。” 少年道:“可以是可以,但日后再说。” 言讫,他终于不再言语,方才的语气里带着一些说不出的别扭。 这时苏墨轻轻抬起眸子,目光再次看向面前互相看不过眼的男子,眼睛里浮起了微弱的流光,却没有笑意,慢慢的放好碗筷,“够了,你们两个别闹了。” “卿卿,我们没闹,我们两个平日在这里就是这样。”虞染忍不住扬眉淡笑。 “不错,的确我们平日就是如此。”闻人奕也冷冷说道。 媛夫人倒是很淡定,淡淡的打圆场,“墨儿,他们两个从小就是如此。” 其实,媛夫人说的没错,虞染与闻人奕自幼就不合,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多年来愈演愈烈,变本加厉了而已。 二人甚至喜欢的东西渐渐一样,更没有想到连女人都喜欢上了同一个,如今二人分明就是在此地拈酸吃醋,二人的关系一糟再糟,已经是恶劣的一塌糊涂,媛夫人甚至害怕眼前两人是不是要忽然拼个不死不休,毕竟昨天那一架就打的十分的混乱。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别争了,还是喝酒吧。”媛夫人忍不住冷声说道。 “喝酒也很好。”苏墨双眸之间流光莹莹,轻轻端起了面前的酒杯。 看着对面女子那惑人妩媚的姿态,虞染不由暗自轻吸一两口气,想要将她抱入怀中,偏偏可惜眼前还有一个碍眼的闻人奕,于是,他把这旖旎的心思慢慢给压了下去,接着笑道:“既然卿卿说了要喝酒,本公子许久没有和闻人奕一起饮酒了,不如我敬你?” 闻人奕立刻冷光瞥他一眼,“哦?你给我敬酒?” “虽然说先来后到,但自古以来都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一句话,后来者居上,所以后来者都要给先来的人敬酒不是?”虞染嘴角一勾,面容带着说不出的清逸之色,语气有些挑衅的说着。 “我只知道自古的小妾应该给正室敬酒。”闻人奕冷冷回答。 “不管怎样,本公子一直都是最受宠的那个。” “哦?受宠?”闻人奕想到了七个契约,心中冷笑了一声。 这时,虞染俊美的脸上微微漾过了一道魅惑,笑着道,“墨儿,来给你的夫君倒酒。” 苏墨不由扶额一叹,唇边含着几分不易觉察的自嘲,慢慢地给虞染和闻人奕各自倒上一杯美酒,眼前两个男人都是她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也是当世不凡的男儿,偏偏是水火不容,她的目光慢慢看向二人,心中有些叹息,有些感慨,便举起酒杯道:“我先敬闻人奕一杯,不论如何我都是你的妻子,我会一直好好陪着你的,这次我知道你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与牺牲,如我这种出身并不好的女人有幸遇到你这种优秀的男子,真是三生有幸,我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好,我先敬你。” 说着,她已仰头一饮而尽。 闻人奕看着她,默默无语,慢慢端起了面前的酒杯,淡淡抿了抿,其中苦涩的滋味他心中当然知道。 虞染却道:“卿卿何必自谦,你这种女人可是很受欢迎。” 这时,苏墨接着给虞染倒了一杯,“染,别说了,你真的该给他敬酒才是。” 闻人奕冷冷的盯着虞染跟前的酒杯,眼中一痛,方才苏墨与虞染之间的态度带着非常自然的亲昵,这种默契与亲昵如一把锋利的剑,伤到了他。 梦境中,二人果然相处的很好很好。 虞染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绚丽清朗的笑容,对着闻人奕举起杯子,而后端起酒杯饮尽。 “虞染,你的酒量不过如此。”看着他饮了一杯,闻人奕的眼神掠过一丝轻蔑。 “那好,闻人奕,再来!”虞染慢慢端起了酒壶,给二人斟满。 “酒品如人品,你不过尔尔。”闻人奕已喝了一杯。 “好!那看谁喝得过谁?”虞染笑得分外肆意。 此刻,两人竟然开始拼起酒来,不知不觉二人已经喝了很多。 苏墨几乎有种错觉,这两个人并不是极想喝酒,而是最想把酒泼在对方的脸上。 一只如玉的素手蓦然覆在酒壶上,但见媛夫人目光有些沉吟,轻轻的伸手拍了拍桌子道:“好了,好了,你们二人可再来最后一杯酒,从此你们两个人可就是好兄弟。” “好兄弟?”虞染顿了顿,看了闻人奕一眼。 “好兄弟?”闻人奕也看了虞染一眼,冷笑一声。 “这种人,我不会和他当什么兄弟。”虞染亦嘴边带笑,微眯着双眸。 “虞染,我忘了告诉你,契约共有七个,日后你会有很多兄弟。”闻人奕目光淡淡,负手而立。 “噗——”虞染立刻一口酒喷了出来。 他咳嗽了半晌,睁大眸子,忍不住道:“闻人奕……你胡说什么?什么契约……有七个?”如今虞染已惊得连话都不流畅了。 闻人奕慢慢道:“这件事情你可以问她。” 虞染侧着脑袋想了一瞬,诧异地转眸,看向苏墨,“七个?” 苏墨眼中没有半点情绪,轻轻点头道:“不错,有七个。” 而她的声音宛如碎玉寒冰,有一些无情,但是居然有着说不出的好听。 虞染瞠目结舌,心跳怦然的声音在胸中来回的震荡,他本以为自己算是与闻人奕可以一争天下了,没想到有七个,这开什么玩笑? 三个人默默的静了一会儿,这时屋中已没有别的动静。 外面一阵寒风从窗外刮入屋中,带着秋风扫落叶的气势,真是心中不胜寒凉。 这时,闻人奕冷笑一声,手中握着酒杯,喃喃道:“忘了给阁下说,你这个后浪也会迟早变成前浪,迟早也会死在沙滩上的。” 太可耻了!虞染默默的擦了一把冷汗,心中真的是快要无法忍受。 忽然他轻笑一声,侧着脑袋,看着闻人奕道:“既然我们是好兄弟,看来以后我们两个要联合起来?” 闻人奕闻言立刻冷冷看他,不屑道:“虞染,你喝多了。” 虞染面色带着一些醉意潮红,的确是已不胜酒力,此刻却是神色认真,嗓音已然恢复平静,伸出手指算了算道:“我方才说的都是实事求是,那契约还有五个,亏你也是懂得兵法的,我们两个一起对付其他五个人,一致对外,这样不就是很好。” 苏墨静静的看着虞染,虽然知道契约有七个,但是她的心中根本没有去想那五个人。 只是他的态度实在让她无语,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闻人奕看着一身酒味的虞染,顿时面若沉水。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能如此想得开,如此沉得住气。 如今虞染的表现实在是令闻人奕与苏墨感到匪夷所思,暗忖他的脑袋究竟与寻常人相同,还是此人脸皮之厚,心志之坚,罕为人及。 殊不知虞染此刻的心情很好,根本就没有考虑其他的五人。 媛夫人这时微微含笑,喃喃说道:“虞染,如今你与闻人奕已经是亲上加亲的关系了,你们不管怎样都要互相扶持才可以。” 虞染眉眼已是熠熠生辉,露出懒洋洋的笑容,悠悠然道:“这个我知道。” 媛夫人慢慢舒了口气,茶香袅袅中女子的面色有些朦胧,她觉着自己这些日子实在是遇到了太多吃惊的事情,世间之大无奇不有,然而天界的契约不是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所以她特意叮咛道:“当然你们两个现在已经是关系极密切的,不过眼下这个世道这种契约肯定是惊世骇俗的事情,所以在外面墨儿还是你闻人奕的妻子,与染染暂时只能是亲戚关系。” “亲戚?”虞染的嘴角顿时向下撇了撇,自己居然是个没有名分的。 “染染,你要听话,你的表哥已经牺牲很大了,你要对他好一些。”媛夫人苦口婆心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虞染慢慢吁了口气。 “总之你们两个互相帮着对方,这件事情先瞒着你父亲吧。” “父亲肯定一时不会同意,不过我会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虞染说道。 “如此就好。”媛夫人略感欣慰,至少成婚后,儿子终于开始懂得上进了。 殊不知,经过了梦境一事,虞染已见识到了那个男人的可怕之处,固然梦里短短几个月方才崛起的金虞堂无法对抗那个男子,但在现实中虞染发誓一定要与那种男人对抗,因为在他虞染的头脑里还没有一个“输”字。 此刻,虞染淡淡道:“如此也好,我就先忍一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此后,闻人奕坐在那里一块一声不吭的喝酒,虞染已坐在他身侧,两个人居然很有默契地一同饮酒。 苏墨目光望向两个男子,接着道:“姨母,我们要回去了,下面的众将士还在等着闻人奕。” 如今齐国海岸告急,然而管事的五王爷与虞染却在这里喝酒,现在无论如何也应该过去了,否则旁人还以为他们失踪了。 媛夫人笑吟吟地道:“墨儿叫错了,我已经不是你的姨母。” “是的,母亲。”苏墨点了点头,心中隐隐觉着有些不惯。 “好了,我这就安排人送你们回去。” …… 营地帐篷内,苏墨瞥了一眼榻上躺着的二人。 眼前喝得昏昏沉沉的两个男人最未酩酊大醉,却是言语举止荒唐,着实令她有些无语。 她不得不守在屋中,为二人端茶倒水,美眸已微微沉寂了下来。 但见虞染悠然地躺在左侧,平静的看着闻人奕,面容带着一丝幽怨的笑意,摇着扇子道:“闻人,你知道的,这次是你占便宜,我吃亏,你是大的,我是小的,大的要让着小的,以后还是由我陪她的时候多一些的好。” 闻人奕雪白面庞绯红未褪,目光一沉,“我不同意,凭什么我让着你?还是我多陪着她。” 虞染嗤笑一声,“本公子在梦里陪她的时候就不多,所以你要让着我。” 闻人奕醉眼朦胧地道:“虞染,你真是做梦。” 虞染摇着扇子,说不尽的风流蕴藉,轻声笑道:“闻人,做梦也有做梦的好处,比如生孩子什么的,其实以后你们两人生下的孩子一定会非常漂亮可爱,本公子曾经生了一个儿子。” “我喜欢女儿多一些。”闻人奕气息中带着一些酒意,喃喃说道,“但多了一个你真的很讨厌。” “咳……闻人奕,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就是天意,对不对?” “就算是天意,不过,你只是第二个,还有第三个……” “那么第三个是谁呢?闻人奕?” “不知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匆匆敲门的声音,苏墨连忙起身,能来这里的都是心腹,譬如周先生。 外面果然站在周先生,他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苏墨,低低道:“妖姬姑娘,外面有人找闻人公子。” “哦?是什么人?”苏墨抬眸问道。 “他自称是缨先生。” 师缨?他怎会来?苏墨怔了怔。 “墨儿,有什么事情,可要我出去?”闻人奕立刻出言问道。 “不需要,你好好休息。”苏墨看着他醉眼朦胧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盈盈起身走了出去。 远远就看到对面一个打着青色纸伞的男子,身姿清冷如玉。白皙的肌肤细腻如脂,剑眉修长,惑人的唇角微微弯出美丽的弧度,拂过一道若有若无的淡笑,一身雪白华贵的天织锦袍,但见锦袍的襟口用着淡紫色线绣出的朵朵祥云,而他五官俊美,尊贵如天神,玉树临风,绝世独立,恍若谪仙。 “不知缨先生来这里所谓何事?”苏墨向他施了一礼,目光看着眼前的男子,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妖姬姑娘,别来无恙。”师缨看着苏墨,淡淡回了一礼,唇边浅笑。 “还好,缨先生请坐。”苏墨连忙为他摆放好了凳子。 “多谢妖姬姑娘,对了,闻人公子可在?”师缨问道。 这时,闻人奕居然已经走了出来,他站在外面,披着外衫,接过周先生奉上的热手巾,擦了一把脸上的酒气,伸出手臂轻轻地靠在门前,目光慢慢扫过面前美如白玉的师缨,黑色浓密的眼睫微微一颤,忽然问道:“墨儿,他是何人?” 苏墨轻声回答:“他是缨先生。” 闻人奕淡淡道:“缨先生倒是一表人材。” 师缨微微颔首,“过奖,闻人奕公子也是出类拔萃。” 闻人奕目光清冷,忽然俯身凑在苏墨耳畔道:“这位缨先生莫非是你第三个不成?” 苏墨顿时瞪向闻人奕,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这一眼似嗔还恼,“你喝多了!” 闻人奕目光朦胧,清冷的面颊带着一丝绯红,显得俊美无比,却俨然还未清醒,“难道不是?” 师缨黑眸里又浮起了些许幽暗的光芒,不解地问道:“闻人公子?什么第三个?” 第097章 两个财迷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4 本章字数:11375 营地帐篷搭建的非常简单,但此处却是一个四合院式的帐篷,看上去布置虽然简单,却是非常雅致,如今闻人奕醉意未醒,自然不能待客,苏墨和师缨在一个帐篷内坐了下来,此处本来是议事大厅,但眼下无人,里面非常整齐,二人面前茶香袅袅,烟雾氤氲,很是恬静淡然。 自从离开林子后,苏墨与师缨不过一日未见,但却在苏墨的身上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恍若几年未见。 然而眼下的师缨还是老样子,在天未黑前,都会打着一柄青色的纸伞。 但见他穿着雪白的衣衫,正襟危坐,手中优雅的捧着茶碗,眸子一扫,最后他目光已慢慢落在苏墨的身上,剑眉一扬,声音动听如雪,无比清澈,悠悠然然道:“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妖姬姑娘才离开了一日,就能带给人一种不同的感觉,令人耳目一新,不知道在妖姬姑娘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墨淡淡看着他,勾了勾惑人的红唇。 二人前世的关系虽然很好,但眼下却有一种交浅言深的感觉。 师缨眸子一垂,忽然笑了笑,声音有些飘渺,慢慢地道:“抱歉,是我唐突了。” 苏墨摇了摇头,“缨先生何出此言?你既然能来此地,必然是把我们当成朋友的。” 她说的我们,自然包括了闻人奕与虞染。 师缨眸子闪了闪,嘴角一扬,眸子里流露出温柔的光芒道:“最近总是事情不断,周围海岸据说已经死了很多无辜之人,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令人心中堪忧,故而有此疑问,还请妖姬姑娘莫怪!” 苏墨却是唇边笑意加深,芊芊素手抚摸着面前的白玉瓷碗,语气中带着玩笑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缨先生对我一见如故,看来实在是非常可惜。” 如今,她已经有了两个契约者。 一旦发生了这种事情,心境也自然已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当她再次见到师缨之后,虽然心中还是深深怀念,却是已经心情平静了很多,举止也很是从容淡然。 孰料到,师缨不徐不疾,慢条斯理地道:“不错,在下的确对姑娘一见如故。” 苏墨心中微微泛起涟漪,却是挑了挑眉毛,娇艳朱唇吐气如兰,“看来缨先生对第一次见面的女人都会这么说!” 师缨微微一怔,旋即目光深深望着苏墨,嘴唇的弧度并未有变化,双眸漆黑,眸中笑意辗转流华,眉目如画,笑意浅浅,他慢慢的挑了挑眉,语调带着散漫的味道,“哦,多谢妖姬姑娘提醒我,毕竟在下见过的女人不多,下次我会小心。” 苏墨微微有些气结,前世的他从来不会这么说话,而且前世的师缨与她相处很随意,她甚至以为自己会因为对方变得温良娴淑,然而重生后没想到却会像现在这样,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实在是令她觉着有些世事无常。 此刻,她一双眸子浓若点漆,眸光闪了闪,自嘲一笑道:“缨先生这次过来,有何事?” 从这个角度望去,苏墨看不清男子的表情,只看到他面容一片玉光朦胧。 师缨接着曼声说道:“在下这一次过来,因为想要出一份绵薄之力,但是你知道最近四处海域已经开始暴乱,各地的百姓们都已受到了损失,在我身旁还有一个财迷,所以为了损失能少一些,挣的能多一些,我和某一个财迷决定到这个地方来。” “那个财迷是谁?”苏墨一怔。 “一位公子,不是女人。”师缨勾了勾嘴唇。 “看来这位财迷很重要?居然能让缨先生到这里来。”苏墨故意调侃着他。 “那位财迷是谁并不重要,因为在下也是财迷,财迷看到财迷勉强算是惺惺相惜。”师缨已直起了身子,姿态翩然中带着优雅。 “阁下也是财迷?”苏墨不禁轻笑起来。 “不错,我也是财迷,人是不可貌相的。”师缨也望着苏墨,轻轻一笑,氤氲的茶香雾气遮了眸中笑意,他挑了挑眸子,眉梢略微上挑,优美的姿态引得人双目仿佛无法移开,而气氛也跟着轻松了起来。 “我知道让男人变成财迷,其中有三个小小的原因。”苏墨笑道。 “哦?愿闻其详。”师缨也轻轻一笑。 “第一个是没有喜欢的女人,第二个就是不喜欢女人,只喜欢自己,第三个就是把钱财当成女人。” “哦?为何?”师缨问道。 苏墨轻轻一笑,白皙玉手抚过茶盏,低低道:“若说一个男人花钱最多的时候就是用在一个女人身上,如果他没有真正自己喜欢的女人,就不会让女人掌管钱财,而是自己手中握着钱财,等到有朝一日就可以把钱财交到真正喜欢的女人手中;那么第二个,若是男人不喜欢女人,只喜欢自己,就更不会把财物用在女人身上;第三个原因,而是男人把钱财当成女人,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收敛钱财之上,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师缨优雅的笑道:“妖姬姑娘说的不错,不过我是第一种,他却是第二种。” 苏墨美目流转,“第一种还是有救的,后两者却是无可救药。” 师缨喃喃道:“看来他已是没救了。” 苏墨端起一旁的茶盅,目光回望,水眸里漾出一丝淡淡的浅笑,风情万种,绝世妖娆,随后低低问道:“那么缨先生既然来了,您准备住在何处?” “我的那位朋友准备住于此地,然而在这里做些生意,此地的防御还是需要提升,不过你们的兵力太少,根本就是防不胜防。”师缨轻轻的笑了笑,眼眸微微一垂说道,“不过我们都是财迷,所以,以后姑娘要尽地主之谊,还需费心安排好我们的一切,很多事情都要陪着我们,我们互惠互利,如何?” 苏墨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些要求,怔了怔,目光有些恍惚,随即点了点头道:“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愿意留下缨先生,不过缨先生自己考虑在哪里,方才会留在哪里,既然缨先生这么说了,就请留下吧,我会尽地主之谊的,一定让两位财迷公子满意。” 此刻,师缨微微笑了笑,静静的坐在那里,眸子里闪耀着如星空般动人浮华的光泽。 苏墨安顿好了师缨后,方才施施然回到了闻人奕的帐篷中。 目光扫过屋中榻上睡的东倒西歪的两个大男人,还有满地的酒坛酒盅,满屋当中酒气熏天,苏墨皱了皱鼻子,看得出这二人一个因为心情极好方才喝酒,一个却是因为心情极不好而喝酒的。 不论如何,二人都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于是这时候苏墨漂亮的眉头不由一皱,暗忖自己该睡在哪里? 任何女人睡在这种乱糟糟的环境,心情都不会很好。 然而,两人身上居然没有盖着被褥,看来周先生在照顾人的方面,实在是不怎么擅长。 她立刻转身拿起被子,轻轻地盖在两个人的身上。 只见虞染翻了个身,一条腿搭在了闻人奕的身上,喃喃道:“卿卿。” “墨儿,别闹,很累。”闻人奕居然睡的一动不动,任由对方把长腿搭在他的身上。 眼前,两个美男子躺在一起怎么看都是非常的养眼,美男对美男,甚至还有种粉红色的气氛莫名在内,黯淡的月色照耀在二人俊美的面庞,看上去如玉如琢,苏墨忽然有些不怀好意的想着,那么不如就让两个人睡在一起罢,等到他们明日醒来之后,必然会关系非常密切。 她眯了眯眸子,唇边立刻带着惑人的笑意,带着一些邪意。 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有人伸手握住她的手臂。 苏墨回过头来,但见面前一双漆黑而美丽的眸子已经睁开来,低低道:“墨儿。” “你醒了?”苏墨美眸流转,波光柔媚地望着他。 “嗯,醒了。”闻人奕正要起身,忽然猛的睁大俊美的眸子,眼中光泽略微深黯,随后一脸嫌弃地把虞染的腿给弄了过去,冷冷道:“虞染这厮真是无耻,满身的酒味,居然靠在我身上,还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臭男人。” 苏墨深深看了闻人奕一眼,唇边似笑非笑,抬步上前替他把外衫脱了,低低道:“你身上也是酒味,一样也是臭男人,还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闻人奕的眉头微微蹙了蹙,揉了揉眉心道:“我也是臭男人?” 苏墨笑了笑,对他眨了眨眼睛,红唇惑人地道:“其实,你们都不是臭男人,只是屋子里酒味太大了。” 闻人奕不由凝眉道:“墨儿,你喜欢他对不对?” 苏墨沉默片刻,目光淡淡,“其实你们都很好。” 闻人奕眸子一沉,“墨儿。” “闻人,早些睡,明日还有事情。”她叹息了一声。 “墨儿,今晚陪我。”闻人奕已忍不住说道。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不过太晚了,我怕你休息不好,明日还有很多的事情。”苏墨深深看着闻人奕,此刻她见他穿着白色中衣半坐在榻上,看起来心情和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想到今日的种种,心中不由有些非常心疼他,苏墨这时喃喃地道:“奕,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闻人奕立刻抱住了她,“墨儿,可我的心里面有一些乱。” 苏墨怔了怔,媚人的眸子斜睨着他,就在这近在咫尺的距离,闻人奕忽然含住她的耳垂,慢慢亲吻着。 “墨儿,今晚留下来陪我。”男人吻着她,沙哑声音性感迷人。 苏墨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人已被他抱在怀里,整个身子似被阳光裹住,男人热情的就像一团火,目光如火,四肢如火,唇舌如火,让她烫的全身一僵,只见闻人奕面容俊美,低着头就往她衣衫里钻,没想到平日里冷冰冰的冰山男子居然也有如此热情的模样。 闻人奕一双半眯的黑眸中带着迷离不清,整个人就像婴儿般贴在她的身上,苏墨不由面上微红,微微提声道:“虞染在这里,你真是不避嫌!” 闻人奕立刻直起身子,已伸手抱起她,“我们去他帐篷就是了。” 但见白衣随风轻拂,他抱着她来到前面的帐篷,身影却有着与平日里全然不符的热情。 抱着喜欢的女人,闻人奕深深的亲吻着她,一抹喜色凝在他眉梢,恨不能永远不放开她,永远与她在一起,喃喃地道:“墨儿,墨儿。” “奕。”苏墨眸子半阖,嘴唇轻启。 灯下的苏墨微微的蜷着身子,在他亲吻中一双迷人的眸子似睁似阖眸,妖娆美丽的秀发如黑色丝绸般轻轻散落在她的肩头,迷人的嘴唇微微张着,衬出她肌肤的白皙,一眼望去恰是美得无比惊人。 闻人奕此刻已经除去身上的衣物,放下了帘子,二人紧紧靠在一起,随着二人毫无保留的距离,亲密的接触,顿时一团火在两人的心中蓦然的点起。 月色撩人,云雾柔媚,月光已经羞得藏入了云层中。 树影魅惑,野花摇曳,轻轻摆动,恰如那星火燎原。 闻人奕的喉间发出低低一声轻吼,情不自禁地把她深深拥住。 翌日,苏墨睁开眸子,看到闻人奕一脸欢喜地站在旁边。 “天还早怎么不睡?”她揉了揉眼睛。 “我好像也突破了。”闻人奕浑身精力充沛,昨晚那销魂之夜让他深感刻骨铭心。 “突破了?怎么会?”苏墨怔怔看着他。 “嗯,已经到了凝脉期。”日光照着闻人奕沉静俊美的容颜,男子唇边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显然心情很好。 苏墨呆怔半晌,忽然天书中传来少年傲气的声音:“蠢女人,这世上很多人都不知道纯阴之身究竟怎么回事?这个情有可原,然而你本人居然都连纯阴之身都不明白,委实是愚不可及。” 苏墨立刻红唇一抿,冷冷用神识传言,“你想说什么?” “纯阴之身,天地阴阳,阴多阳少,你命里注定要有很多的男人,所以契约也是七个,总而言之,一个男人往往是没有用处的,我已经给你说过很多遍了,契约有七个,让你认命,也就是这个道理。”少年的声音冷傲鄙夷地说道。 苏墨顿时明悟,难道说她的体质不能利益一个男人,所以只有一个男人的话是无法提升对方实力的,思及此,她不由凝了凝眉,想起前世那个霸道的男人整整囚禁她三年,却从来没有放她离开,看来对方根本没有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利益,那么为何此人还要那么做? 想来想去,苏墨叹息一声,眸子拂过了一道清淡的冷笑,指尖扶了扶额,觉着有些想不明白了! “墨儿,以后我们会一直一起的。”但见闻人奕心情已无比欢喜,忽然轻声说道。 “嗯,我也会一直待你好的,奕。”苏墨抬起眸子,绝美的眸子点点如星。 “那么虞染他?”闻人奕轻声问道。 “我也会一样待他。”苏墨淡淡一笑。 果然如此,闻人奕的目光不由沉了沉,随后慢慢地看着外面,见周围多了一些帐篷,不由诧异地问道:“昨晚好像有人来过?” “嗯,是缨先生来了。”苏墨说道。 “缨先生?”闻人奕有些诧异,并不记得缨先生此人。 “他就是天下第一奇才师缨,不过他身份暂时是隐秘。”苏墨这时候慢慢替他解释着。 “那个,我昨晚喝醉之后,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怠慢了人家?”闻人奕不禁揉了揉额头,记得醉酒后,自己好像是有些言语随意,疯言疯语。 “说了。”苏墨抬眸,勾着嘴唇看他。 “说了什么?”闻人奕挑了挑剑眉,不由一怔。 苏墨想到他说起师缨是自己的第三个,眼中幽然神光一盛,面上掠过一道嫣红,但如今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苏墨甚至想都不敢想,自然心情无比复杂,沉吟片刻,她慢慢回过神来,惑人一笑,接着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你还是以后别喝酒了。还有如今缨先生已经留下来了,说过从今以往开始帮我们。” 闻人奕这时心中也在顾忌着很多事情,接着道:“不错,看来此事要从长计议了。” …… 齐国,三号岛范围。 三皇子守护着齐国皇都周围,此处兵力重重。 这些日子许多异兽来到临海周围,毁坏船只,伤及无辜渔民。 不知为何三号岛周围的异兽来的极是凶猛,三皇子心中虽然很是不悦,但是他拥有的几路大军却是不急不缓的对敌,有了夏家人的资助,他手中已有无数猛将,铠甲兵器从头武装到尾,慑服着周围无数民众,民心所向,同时齐国城池大门也为他随时敞开着。 夏家众人带领诸将士前来助阵,夏雪儿更是无比殷勤。 夏家不乏一些谋略之士,眼光长远,绝非寻之常人所能揣度的。 此后,天空城过来的众人,并不需要他们参战,好似前来视察游玩的一般。 众人只觉着异兽毕竟智力不足与人相比,防御力却是很强大,所以抵御起来并不非常轻松。 好在,场场战役都是大捷。 就在众人感觉得意的时候,五号岛也传来初战大捷的消息。 三皇子顿时脸色一沉,低低道:“这么快?怎么可能?” 谋士脸上拂过了一道深思,立刻走上前说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听说闻人奕那里的远程武器非常的好用,五箭可以杀死一只一阶异兽,看来这件事情所言不虚。” 三皇子不解道:“什么远程武器?如此了得。” 谋士捋了捋胡子道:“夏家的破神箭固然好,但是杀伤力却不大,但是我听说苏家的破罡箭却是很不错。” 三皇子眯起眸子,俊美的面容闪过一些若有所思的神情,喃喃道:“苏家的破罡箭?” 谋士说道:“不错,如今很多势力都选择了苏家的破罡箭,据说可事半功倍,所向披靡,那夏家的破神箭生意已经一落千丈。” “夏家的破神箭为何不如苏家的破罡箭?” “两者工艺不同,制作手法不同,而且苏家的箭看不出是如何做出来的。” “既然如此了得,那么我们也去弄来一些。”三皇子的神色若有所思。 谋士立刻摇了摇头道:“殿下,那苏家的破罡箭据说已是供不应求,而且五皇子那里提供的是最多的。” 三皇子立刻诧异道:“为何?” 谋士淡淡道:“因为妖姬就是苏家的五小姐。” 三皇子脸色一沉,面色铁青,“你说什么?妖姬居然是苏家的苏五小姐。” 这时候他的目光无比复杂,神情带着不可置信。 很好很好!这个女人居然瞒了他这么深? 妖姬啊妖姬!这个女人当初他本来以为只是个以色惑人的女人,甚至为了权势放弃了她,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寻到了闻人奕那里,成为闻人奕的一个极好的助力。 不甘心,他实在是很不甘心。 然而,他不相信夏雪儿会不及这个妖姬,既然闻人奕借助苏家,那么自己也可以借助夏雪儿的势力,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他相信只有夏雪儿才是可以母仪天下的女人,那妖姬只是他抛弃的不想要的女人而已。 终有一日,齐国皇帝的位置是自己的,他绝对不能留给那个可恶的闻人奕。 此刻,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对了,先生,听说好像一个打着纸伞的男人出现了对不对?” 谋士面色深深道:“您说的对,不过他已去了五号岛的方向。” 三皇子的脸色又是一沉,“记得在他身侧还有一个男子,他也去了?” 谋士点了点头道:“好像是一起过去的。” 三皇子目光冷冷道:“把这两个人争取过来,记得不惜一切手段。” 谋士立刻道:“既然三号岛与五号岛相邻不远,那么不如安排一些人过去请来便是。” 三皇子喃喃道:“不错,顺便去苏家铺子,把对方的技术学一些回来,我想我的未婚妻夏雪儿姑娘,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 夏家几个探子乔装打扮了一番,来到了苏家铺子外面。 然而,发现有很多人都在排队等着成为此地的工人,非常热闹。 几个探子不由面面相觑,只是区区一个木工而已,何必如此? 就像他们也是夏家的木工,这次出来试探,不过答应他们回去涨几两银子而已。 但见一个绝色少年用睿智的眼神看着他们,脸色严肃,声音冷冷地说道:“木工可是一份艰巨而富有挑战性的工作,同时也很枯燥无趣,若想留在这里必须成为苏家的下人,必须要立下死契,我们苏家可不是什么人都会随随便便接受的。” 夏家探子们不由面面相觑,没想到对方居然招人很是谨慎,在夏家的铺子里可是什么人都可以去的,只是一些核心的事情无法参与而已。 签订卖身契这种事情,并无好处,这些人难道他们真的愿意? 只听那绝色少年接着道:“当然,你们若是成为苏家的仆人后,苏家会给你们定期培训,日后可以让你们独当一面,可以代表苏家出去开设铺子,背后有青云宗为你们撑腰,你们可以替苏家买卖机关,挣来的银子大多数都是你们的,只要给苏家一部分的分成。” 众人听到这些已经开始摩拳擦掌,这等好事就是卖了他们也愿意啊。 几个夏家探子顿时瞠目结舌,这个苏家果然好本事,居然就这样拉拢人心。 “苏四少,我愿意。”有人忍不住大叫一声。 “苏四少,苏四少!我们也愿意。”众人齐声叫道。 那绝色少年勾了勾嘴唇,轻笑:“很好,这个铺子如今是你们的了,你们只管建造破罡箭就可以了。下面你们去后院接受筛选,而后签订死契。” 言讫,众人一哄而上,生怕自己慢了半步。 外面有人已经吼道:“有东方侯求破罡箭一万支。” “有楚国大户求破罡箭,五万支。” “有安西军队求破罡箭,三万支。” 苏家门卫目光得意地看向众人,一脸得意道:“你们都好好做,苏家不会亏待你们的。” “是啊!是啊!”有人不禁笑道:“自从来到苏家之后,我每个月的月钱可是以前的五倍,而且做的还很舒服轻松,苏家的掌柜真的很好。” 此时此刻,夏家几个探子面容忽然有了一丝动摇,他们觉着苏家真的很好,非常好,这几个夏家探子面面相觑几眼之后,忽然有人大步流星向苏家后院走去,义无反顾,终于,夏家的其他几人也不管不顾,飞快地向苏家大院走去。 这个月,已经是第十批夏家的工人投入到了苏家。 …… 淡淡的月光天空映照而下,一个女子穿着朴素的衣衫,站在无人的林子里。但见林中那绝色的美人肌肤雪白,红艳艳的嘴唇轻轻的微抿着,额头光洁而饱满,美眸如同星空朗然,真真是美艳妖娆,绝世潋滟,不可方物! 在一片空地内,她指尖一挥,瞬间变幻出了一大堆的炼器材料,都是从夏家船只那儿打劫来的,还有齐帝齐后的比试中,从夏雪儿那里赢来的。 此女正是苏墨,眼下她要利用这些材料炼制出一些五品法器。 自从她上次炼制了十二个傀儡后,眼下还缺少很多助力。 如今,她的飞针虽然毁了,不过她已完全看不上那种东西了。 经过了几日几夜的努力,苏墨如今已有了数十件攻击性的法器,同时还有十二件防御性的盾牌法器,这些法器在制作当中都耗费了无数的灵石。 目光一望,这次苏墨炼制的法器都已达到五品,而且并不是很单一的种类。 其中有弓箭,有刀剑斧戟,有棍钩锤叉,攻击性极好,而且还炼制了形状统一的盾牌,可以专门用来防御。 与此同时,她从苏家铺子里拿来了很多的破罡箭,放入到了天书之内。 她的炼器手法已经彻底炉火纯青,然而却缺少很多用来炼制法器的东西,这时候苏墨心中开始打起海域中那些异兽材料的主意。 如今,苏墨因为神识强大的缘故,所以她的战术也有所不同,寻常人的神识只能操控一两件法器,而她却可以同时操控十二个机关傀儡不说,甚至还可以让每一个机关傀儡的手中操纵一件法器,所以她现在用的可是十二个能使用法器的机关傀儡。 此刻,苏墨慢慢用神识操纵一只傀儡拿起一张弓,接着拉弓射箭,朝着对面的大树射出了一支破罡箭。 霎时,一棵树从头到尾被折断于此。 接着她又操纵一只傀儡,拉弓向自己射来。 破罡箭离弦,呼啸而出,苏墨的红唇慢慢勾出一道优美弧度,随后她身形如魅,修长的双腿在地上一蹬而起,曼妙美好的身躯如旋转的曼陀罗花,如同火凤凰一飞冲天,那一箭凌空射穿一道光波,两只傀儡立刻拿着五品盾牌替她阻挡前后,但见背后火光腾起,却是无法伤及苏墨分毫。 苏墨嘴角勾了勾,眸光潋滟,心中欢喜,她这个构想的确很好。 同时拥有了十二个先天实力的傀儡保镖护卫,而且每个傀儡都可使用五品法器,这让苏墨不但可以对付淬体期的高手,甚至对抗凝脉期也完全不成问题。 不过她目前的实力来说,操纵十二个机关傀儡已绰绰有余,她甚至可以操纵更多,可惜就是没有多余时间打造更多的傀儡,同时也没有多余的材料给她炼制,随后她经过一番斟酌,将四只傀儡用来近距离攻击,四个进行远距离攻击,还有四个进行防御。 如此,真是配合的非常到位,苏墨优雅的拍了拍手中的灰尘,心中非常满意。 …… 是夜,苏墨回去做了一些精美无比的小糕点,她今日的心情很好。 算了算,苏家如今的收入颇丰,在齐国已经可以堪比头等商业大户。 但见苏墨在食盒内放着一盘糖醋鱼,一盘栗子糕,一盘酱牛肉,一盘卤汁面。 她轻轻哼唱着小曲儿,眉眼间清雅柔情,带着无比美丽的韵味,然而当她寻到帐篷外面,却发现闻人奕与虞染二人都不在其中,心中一沉,顿时有些小小的失望。 这时候,她不经意地想起了另外一个男子,修长的指尖轻轻地抚过木质的食盒。 沉默了片刻,苏墨心中有些犹豫不决。 前世,她从师缨那里学过了很多东西,甚至厨艺也是从他那里学到的。 重生后她甚至想要与他再次相遇,报答对方的那番恩情。 然而,这一次,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已经来到了营地之内。 那么她究竟该不该过去看一看?尽地主之谊? 近亲情反怯,苏墨揉一下僵直酸麻的手臂,这时候居然打起了退堂鼓,虽然面对他时自身可以从容,但她始终无法主动刻意的去寻他,甫一想起前几日自己与虞染去了师缨小筑,在那里叨扰了一日,这次应该算是礼尚往来,于是,苏墨提起食盒走了慢慢走了出去。 她站在外面,轻轻地敲了敲帐门,里面半晌没有响动。 苏墨正想着是否还要再敲时,这时候里面有人猛然把门给拉开来。 但见一个绝美的男人无比妖娆的站在门前,只消一眼,就会让人浑身都失了骨头。 月光下,那妖孽男子披着一件满身银色绣纹的华丽衣服,飘逸洒脱,在月光下熠熠生光。 然而,此人居然里面没有穿衣衫,衣衫半敞,如此还没有什么,却是还有一半衣衫没有穿在身上,露出大半个肩膀,湿漉漉的水珠从他身上滑落,引人浮想联翩。 苏墨看到那妖孽男子罗衣飘逸,一只手臂撑在门前,漆黑的长发绕过,从他白皙的颈项开始,滑过锁骨,漫过圆润的肩头,目光正斜睨着她,恰是一副慵懒惑人的模样,苏墨不由得愣了愣。 这个男子显然刚刚正在沐浴,显然也未料到来的是何人。 没想到门外站着一位绝色的女子,正瞪着眼睛看着他。 男子轻笑了一声,懒洋洋的靠在门前,而他身材修长提拔,半开的衣襟正对着她的面前,白皙的肌肤,结实的胸膛,那隐秘的腹肌极是惑人。 他妖娆且慵懒地道:“你这女人,半夜三更的来做什么?” 苏墨半晌才从他男色惑人的模样中恢复过来,面无表情地问道:“缨先生不在此地?” “他和闻人奕还有虞染出去了。”男子随意地回答。 “原来如此。”苏墨方才后知后觉。 “你难道不知道?” “我刚回来不久,那个,我先告辞了。”为他绝世妖娆的气势所迫,苏墨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食盒在手臂上晃了晃。 “食盒里放着什么?”花惜容目光微垂盯住苏墨。 “这是我刚做的点心。” “拿来。”他伸出了修长的手。 苏墨轻轻拿出食盒,里面顿时飘出一股诱人的香味,她以为他会替她留给师缨。 怎知男子语气淡淡地道:“爷沐浴后肚子正饿着,这宵夜还不错,既然如此,我就不会谴责你不知廉耻的站在我的门外,一瞬不瞬的盯着一个男人孟浪地看着。” “等等……”苏墨连忙拦阻,那个可不是给他的。 然而花惜容已经不待她反应,已转身把门摔上,声音随意地道:“东西留下,人走!” --- 第098章 师缨邀请(万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4 本章字数:13230 苏墨目光一沉,美眸中快速的闪过一道冷意,对于这种可恶男人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犹记得上次她向此人打探过师缨的下落,他分明就是清楚明白,却是偏偏隐瞒了自己,如今又对她这般态度,而苏墨向来不喜欢这种自以为是的自大男人。 于是,她吁了口气,希望他祈祷下次不要落在自己的手里,否则定会让他好看。 这时苏墨回过眸子,远远看到一个人影正鬼鬼祟祟的在暗中探出头来,苏墨凝了凝眉,仔仔细细的打量对方一番,忽然笑道:“夏枫公子,真是好久不见了。” 那男子从暗中走出,腼腆地笑道:“妖姬姑娘。” 苏墨用魅惑的眼神望着他,淡然地道:“既然夏枫公子来了,为何不进去看看?” 夏枫立刻羞赧的摆了摆手道:“我那个……不好意思进去。” 苏墨勾了勾唇,“你站在外面很久了吧?” 夏枫点了点头,“是。” 苏墨接着道:“一定还没有吃宵夜。” 夏枫咽了咽口水,垂了垂眸子。 苏墨笑了笑,款款道:“虞染眼下并不在这里,你也可以来吃点膳食,我请你。” 夏枫立刻抚着干瘪的肚子,神情有些尴尬,低低说道:“我自然是知道染公子不在,否则我还真的不敢在这里,不过你是染公子喜欢的女人,我也不敢得罪你不是?” 苏墨啼笑皆非,知道他是借着自己的台阶下而已。 于是,二人进入帐篷内,苏墨给他准备了一些余下的膳食,接着拿着几盘点心摆放在他面前。 夏枫已不顾形象,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 他正在享受这几天中最美好的一餐。他每餐都需要极多的食物,来补充他每日所耗费的体力。 他心中苦笑,心想如今齐国告急,这鬼地方连个酒家都没有。 因为他寻不到酒楼买宵夜,被花惜容赶了出去。 而后害得他站在外面,风餐露宿。 幸好这时候遇到了妖姬,方才解救了他。 不过,这个女人的手艺还真的不错。 但见苏墨优雅的坐在一旁,美眸眨了眨,淡淡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慢点吃,不够还有,看样子你一定过的很辛苦了,其实,我知道你并没有背叛染公子,你肯定是有苦衷的。” 听到女子这番话,夏枫长长吸了一口气,感动的差点流泪。 他压下心底突然涌出的酸涩和苦楚,回忆起自己当年在金虞堂的时候,那就是天堂般的日子,自从他跟着花惜容了后,虽然银子给的是很多,但是一个人却当成几个人使唤,各种奔波,各种操劳,实在是累的快要奔溃,而那位爷赏罚分明,身旁的女人也很可怕,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喜欢在他背后放暗箭,经常给他使绊子,他是打破牙往肚子里吞,甚至三个老婆到现在都没有望一眼,日子过得着实不容易。 夏枫甚至想要一走了之,然而背主这种名声却是可大可小的。 何况以后不论他去了哪里,也寻不到虞染与花惜容手下这么能挣银子的差事。 苏墨目光静静的看着夏枫,嘴唇勾起一道优美的弧度,笑容中带着一种尖针般的光芒,轻声说道:“如果我给你安排,让你回到金虞堂,回到虞染的身边,如何?” 夏枫刚吃了一块点心,忍不住立刻大声咳嗽起来,“真……真的?” 苏墨看着他吃得眼泪都流了下来,连忙拿着一杯温水放在他的面前道:“当然是真的。” “染公子他愿意?”夏枫不可置信地问道。 “夏枫公子,如今,我说什么他都是听的。” “这……这……”夏枫虽然明白虞染喜欢她,但是总是觉着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你不信。”苏墨挑了挑眉。 “不不不,那怎么好意思呢?”夏枫结结巴巴地说道。 “其实就是染公子不需要你,我苏家铺子也可以聘用阁下,每月的月钱和金虞堂的一样,你还可以给我和染公子两个人一起办事,挣得双份的银子。” “可是……这个染公子恐怕……” “无妨,我已经是虞染的女人了。” “你……你……”夏枫眸子立刻瞪得很大,她不是嫁给了闻人奕?为何又是虞染的女人?他心中涌起很多疑问,暗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只问你最后一次,如何?”苏墨已经下了最后通牒。 “好!”夏枫立刻重重点了点头。 苏墨唇边勾起一抹妖娆的冷笑,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个妖孽美男气急败坏的模样了。 …… “夏枫。”“夏枫。”“夏枫。” 花美男在榻上如一只长卧风云的绝世妖孽,慵懒地叫了几声,然而却半晌都没有动静。 他有些抑郁地坐起身子,长发垂落,被单滑下,露出丝绸一般美丽的肌肤。 而他眨了眨眼睛,流荡出优魅的眼神,眼角下那一颗迷人的泪痣艳丽动人。 饶是谁看到这样的男人都会心头如鹿撞,不知身在何处,如痴如醉,如狂如魔。 然而,当他目光一扫,看到了桌面上的一封信笺,花惜容妖娆的眸子凝了凝,面容微微变色。 妖孽美男伸出修长的玉手打开了信笺,趴在榻上,另一只手以腕支颊,目光随意一扫之后,顿时面目阴沉的坐在那里,语气幽幽地道:“居然是一封辞呈,此人竟然选择走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的目光再次一扫,眼波流动胜过瑶池月华,发现对方言辞恳切,大概说了说他的苦衷,离开之意已无可挽回,义无反顾,信笺中甚至还提到了虞染,提到了苏墨,提到了周先生,表示自己是个恋旧之人,而且需要大量时间照看老婆和家人,花惜容的眸子转了转,昨日还好好的,为何一夜之间对方做出这种决定?但男子相信绝非是一时兴起,花惜容当然不蠢,他立刻想起了营帐中的苏墨。 他轻轻抿了抿嘴唇,依然是姿容光鲜绝世,香艳无边。 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把他看中的男子给拐走了,现在他手中又没有可用的人了。 如今的他,能找一个可用的人是多么的困难。 不但能容忍他的欺负,还能有实力做事,更可以应对周围那些无耻的妇人。 此刻,他心中有一丝怅然,忽然觉着失去了才有些可贵。 花惜容忽然轻轻一笑,笑容妩媚,恍若一块世间罕有的美丽邪玉,如凤凰焦尾琴般动弹的声音低低地道:“圣人说过,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真是此言不虚,女人,永远是最可恶最无耻最卑鄙的。” …… 海岸边缘,深夜的海风并不平静,时而卷起一片风浪。 这片海域与以往一样漆黑深沉,没有一丝光亮。 夜色也渐渐开始西沉,潮湿的空气拂面,这种感觉令人的心情渐渐沉抑。 但见三个美男子一同走在河堤上,幸而周围并无女子,否则定会被这三人的风姿所倾倒。 白衣男子身姿欣长,颈部裹着狐裘,目光清冷如玉,淡淡地道:“缨先生,目前这一片海域还算安全,我们只要坐船对付海中异兽就已经足矣,为何您说要把周围百里都围筑起来?” 但见师缨背负着双手,目光仿佛在欣赏着深夜的沉寂,他慢慢笑了笑,举手投足带着无尽的优雅,悠悠然地道:“闻人公子恐怕不知道,一百年前各地就曾经发生过一次天下大乱的局势,那一次形势严峻,非常惨烈,死伤达到了数百万人。” 虞染双手抱怀,立刻道:“此事我听说过,不知与修建外墙有什么关系?” “此地有妖界入口已经打开。”师缨慢慢说道,“防患于未然。” “妖界?”虞染挑了挑眉,不解道:“妖界与魔界有什么不同?” “妖是妖,魔是魔,鬼是鬼,神是神,而人是人。”师缨慢慢回答。 闻人奕神情若有所思地道:“那个出口为何我看不出?” 师缨柔声道:“是海面下三千里处,必须神识足够强大才可以感觉到。” 三千里处?闻人奕与虞染不由面面相觑,他们如今是凝脉期,全神贯注的时候不过能勉强探到十几里,却没想到对方居然说三千里处,如此的深不可测,这种毫无破绽的洞察,速度的决断与判断,都不是寻常人可以达到的,眼前这个男人实在是令人无法揣度。 师缨回眸慢慢看了看二人,在他幽深的目光下,仿佛能看透世间的一切,而他唇边泛着优雅的弧度,眼波动人,淡淡地道:“两位真的是关系非常不错呢!” 闻言,虞染看着闻人奕,闻人奕看着虞染,两人目光都带出些冷意。 不知为何,虽然看对方不顺眼,却感觉必须要接受这个现实。 他们知道是那契约约束着对方,但是这不代表他们厌恶对方。 二人不由轻哼了一声,流露出两看相厌的表情。 师缨唇边的弧度始终不变,此人外表温雅,目光中带着一些优魅之色,幽深的黑眸与漆黑的夜晚连成一片,让人无法猜透他的内心。 这时闻人奕抬眸问道:“缨先生,什么时候赶工?” 师缨淡淡笑道:“越快越好,否则一旦入口越来越大,出现的就不是现在这些普通的妖物了,只怕会越来越难以对付,介时天下一片大乱。” 虞染揶揄地道:“没想到入口居然在这里不远的地方,闻人奕,到时候吃人的妖物都冲着你来了,你这次的运气真不好。” 闻人奕道:“其实,这个妖界的入口既然是海中,那些妖兽大约上岸的时间不能太长,这才是缨先生铸造城墙的目的对不对?” “嗯,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只要防守就可以了。” “那么是不是该准备一些布防的手腕,比如壕沟?火油?巨石?” 师缨淡淡一笑,并不回答,“筑造外围城墙是一个很辛苦的工作,你们要开始着手去做了,否则此地一旦毁灭,整个齐国都会不保。” 闻人奕凝了凝眉道:“缨先生,虽然说的很好,但是人力,物力都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师缨回眸淡淡道:“我还有位朋友,他愿意出大部分的钱财。” 虞染笑道:“你那朋友莫非是慈善家?” 师缨摇头,“不,他是奸商。” 奸商?虞染摸了摸面颊,觉着此人真是大手笔,自己虽然有钱,可是不想给无关紧要的人或者给情敌使用。 虞染道:“他的为商之道有些特别了?” 师缨淡淡道:“他的商道的确非常特别,不过他却是富甲天下,这位朋友说过想要得到,先要付出,舍得舍得,先舍才能得,舍的越多,得到的越多,我的朋友他这次是要出一大笔钱财来筑造这个城墙。” 闻人奕接着道:“固然财力充裕,可是人手不足。” 师缨目光一转,淡然一笑,“人手也没有问题,把你手下所有的兵力都安排来修城即可。” 虞染转着手中的扇子,悠悠笑道:“他们是士兵,不是工匠。” 闻人奕的目中流露出不赞同之色,“是啊!如果他们都去修建城池,何人来保卫此地?” 师缨对二人眨了眨眼睛,“那位奸商朋友会寻到人来保卫此地,只要城池建立之前,所有的事情此人都可以一力承担。” 闻人奕与虞染又对望了一眼,那个奸商是何人?如此了得? 这世上为何会一声不响的出现这等人物? 但见师缨负手而立,站在海岸前,身姿飘逸,他淡淡一笑道:“总之二位放心就是了!” …… 天未亮时,苏墨正躺在榻上看书,她并没有安寝,脑海里想着如何把苏家生意做的更大。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只是在帝王的宫中,根本不清楚齐国的局势。 眼下,自己已经做的很好,苏家的生意扩大了十倍不止,而且银子挣的更多。 机关术如今是苏家的强项,但是如果炼器方面也能很好,岂非双管齐下? 然而,炼器是门很难的技术,她一个人能力有限,究竟要如何去做? 这时,忽然一只机关鸟扑棱棱地从外面飞来。 她凝了凝眉,发现这只鸟儿并非自己做的,而是…… 于是,她微微倾身,立刻伸出芊芊素手,拍了拍机关鸟的头,里面立刻传来师缨温文尔雅的声音,“妖姬姑娘,不曾想到你居然会特意给缨某送来饭菜,可惜缨某并不在屋中,辜负了妖姬姑娘的好意,既如此,改日我请妖姬姑娘出去用膳,品味香茗如何?” 苏墨不由怔了怔,这个男人明明没有回来,怎会知道自己给他留了菜? 她神色变幻不定,想起前世,仿佛自己需要什么,他都能知道,她甚至一直以为他是善解人意。 这时候天书中忽然传来少年的声音,懒洋洋的声音中带着清冷道:“女人,你是不是好奇那个师缨,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说着,少年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苏墨的面前,依然是俊美傲气。 苏墨弯了弯嘴角道:“不错,你知道?” 少年哼了一声,向前走了两步,那一双斜长的凤眼,带着绝色流荡的贵气,睨着苏墨,傲然地道:“此人的神识异常强大,既然连你的纯阴之身都可以看出来,那么也可以百里探音,何况他还有一样异宝,通过此物他能听到看到很多的秘密。” 苏墨笑了笑道:“你是说他的面具?” 少年接着坐在榻上,墨发披散在肩头,冷冷道:“师缨的面具极不普通,可以帮助他看到很多可以看到的,可让神识可以听到很多能听到的。” 苏墨又笑了笑,前世他并不是常常戴着面具,他的容颜有多美,她自然是非常清楚,她淡然笑了笑道:“那面具他有很多个,在炼器室里就有十几个。” 少年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慢慢抿一口,叹息道:“炼器室的面具和他面容上的能比吗?他现在脸上戴着的可是宝物。” 苏墨红唇一抿,“宝物?” 少年翻翻白眼,头也不回,不屑道:“女人,你昨晚与闻人奕燕好的时候,怕是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苏墨本是肃容,顿时没有好气地道:“你胡说什么?” 少年依然没有看她,语气更是不快地道:“无耻的女人,连本公子都听到了,真是吵的要死,你们两个真是不知道节制。”若是仔细地看他,会发现他耳根微红,面容隐隐带着羞赧之色。 苏墨面容一红,天书固然很好,但在女人成了婚后果然成了麻烦。 她目光深深看了一眼传音鸟,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 接连几日,天空没有放睛,天色阴沉,云空郁暗。 帐篷内,夏家的人集会一堂。 闻人奕这几天借着“打击黑商”之名,居然把八皇子一个大铺子给占了,不仅把最好的地段拱手给了苏家,而且还把地窖里存着的百万两银子搬的个干干净净,虽然那铺子是八皇子的,但银子却是欠了夏家的货款。 而且苏家四少的眼光独到,炼器术一流,在生意方面更是眼光长远,不过一个多月的功夫,就将苏家的家产翻了几番,让苏家成为齐国豪商大户,与隐门的青云宗拉了关系,甚至把苏家铺子不断扩张,如今在机关生意方面仅次于夏家,那个苏家五小姐居然借助妖姬之名,嫁给闻人奕,甚至狠狠打击了巡抚势力,不论各方面都已稳固,自然得到了齐国商界人士心悦诚服的欢迎与尊重。 众人面色阴沉,开始针对齐国突然崛起的苏家各抒己见。 夏雪儿也坐在其中,只见她抱着一只巴掌大的小狗,穿着一身华丽的橘色凉绸长裙,鬓间插着一朵朱红色的巨大榴花,迷人的红唇涂抹成朱红颜色,显得她风韵娇媚,仪态万千,容颜皎美。 然而,此刻,她却有些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她一直想要成为齐国未来的皇后,但目前局势又发生了变化,一切都是因为苏家而起。 妖姬,尤其是那个妖姬,她对那个妖姬简直要恨之入骨。 苏家五小姐,机关师,如此多的身份,她还真是小瞧了对方。 如今苏家的崛起却让夏家铸造破神箭的生意吃紧,苏家的机关抢走了夏家几乎大部分的生意。 三皇子这时忍不住道:“前些日子派去了一些探子,居然没有了音讯,好像是投入苏家了。” 立刻有人恨声道:“苏家的人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让我们损失了一批懂得手艺的雇工,简直就是无耻。” 其他人接着道:“不错,我们夏家才是百年炼器家族,我们怎么可能被一个刚刚崛起不久的小小商家给挤兑?” 夏雪儿的嘴唇已咬的发白,冷冷道:“我夏家的破神箭如今已经滞销,对方却是卖了无数的破罡箭,而且苏家的四少爷据说是炼器师,胜过我们夏家所有的炼器师,如此下去肯定不行,应该给他们一些教训尝尝才是。” 三皇子面色也很是难看,他没想到这些日子自己派去寻找缨先生的人都已回来,对方根本不买账。 只听夏雪儿道:“你们派一些人手,去对付苏家那些人,务必要让他知道得罪我们的下场。” 三皇子立刻抬头道:“还有那个打伞的男人,千万不要让他活着。” 夏雪儿立刻点了点头,“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雪儿一切都听殿下的安排。” 三皇子立刻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这些日子真的是辛苦她了。 此刻,夏家的谋士走了出来,“三皇子殿下,某还有一事。” 三皇子问道:“何事?” 谋士神色认真地道:“我需要一批人手,真正的修真人士,只有这些人才可以对抗真正厉害的异兽。” 三皇子蹙了蹙眉道:“那么我们花银子来聘请他们?” 谋士轻轻的摇头,“花银子真是异想天开,那种人不是花银子就能请来的?” 众人也道:“是啊,除非想要倾家荡产。” 夏雪儿抿了抿嘴唇,拿扇子掩着面容,目光流露出一丝决然,“其实这种人很难吸引出来,除非是夏家人出手给他们炼器,从而吸引来这些人,三殿下,苏家四少虽然会炼器,但是两拳难敌众手,我们夏家的炼器师还是很多的,这件事情还是交给雪儿吧!” 众人也道:“不错,我们夏家炼器师人数多,一人一口吐沫,都淹死那苏家四少。” 三皇子深深吸了口气,目光深深的看着夏雪儿,觉着自己寻到的这个女人果然是贤内助,“雪儿,你真是一个好女人,我这一世遇到你足矣,其他女人根本入不了我的眼睛。” 这一刻,他觉着妖姬真的不是什么了。 有了这样的女人在身旁,他一定会赢过闻人奕的。 夏雪儿立刻娇羞的笑了笑,垂下眸子,心想若是赢了之后,苏家就要狠狠被她踩在脚下,那个妖姬,一定让她知道谁才是真有本事的女人,固然女人长得漂亮是优势,但活得漂亮才是实力。 …… 半个月内,巨大的物资与财力都到达了五号岛。 闻人奕看着一批又一批的物资运送而来,把手下众大将分成三组,带领着手下的士兵们亦分成九组,不分昼夜的挖着泥土和沙子,有人已经开始修建起了地基。固然所有士兵都投入到了修建当中,然而那未露面的“奸商”居然还嫌进度太慢,又聘请了无数的百姓来此地做苦力。 如今夏枫已经回到了金虞堂,回到了向往已久的虞染身边,浑身充满了干劲。 虞染得知是苏墨安排夏枫回来的,不但没有指责此人,甚至还给他加了月钱。 夏枫忍不住热泪盈眶,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缨先生,您究竟想建多远的防护墙呢?”这时夏枫好奇地问道。 师缨淡淡笑道:“并不远,就像秦国的长城一样。” 夏枫立刻吸了口冷气,“那简直就是巨大的工程啊!秦国可是修了三年。” 首先光是所需的材料,都是一个极为恐怖的大数目。 而后比如说用到的砖石,那需要多少巨大的石头啊,而且还要切割。 那些巨石也就罢了,毕竟此地海岛众多,礁石无数,此地到处都有石头可以采集,同时还有一些三四丈长的巨大弓弩与铁箭,数量尽然也如此之多,都是苏家提供来的! 一般来说用车辆拉松这样的运输方式非常不妥,一块巨石就要用上几个时辰。 何况需要的巨石数量之多,令夏枫感到惊叹不已。 夏枫目光望去,然而看到后期居然出现无数的木牛流马运送着货物,都是苏家制造的,已不知省去了多少人力。 但见城墙各处,木质的机关车,缆车,水车,真是机关无数,但见一根根大腿粗细的铁缆绳在几个滑轮下滑动,正吊着沉重的巨石,一块又一块巨石从墙下缓缓向上送去,但见师缨站在旁边,指尖一点,一道青色灵光打在巨大的石头之上,瞬间绘出无数的符篆,飞快的刻画在这些石头表层上面,眼前一座城墙顿时显得无比坚固。 闻人奕的眸子凝了凝,知道这是一种坚固术。 而后师缨开始施展符阵,经过坚固术的加持后,城墙上的青石都呈暗金色,质地看上去显得无比细密,触感更加坚硬。闻人奕亲手试了试,不论是用力量撞击,还是用剑砍,但见火花飞溅,石面光滑,待闻人奕施展剑意,狠狠地一击,剑方才没入到石头中,墙壁都没有半分动摇。 师缨优雅一笑道:“有了这些,足够防御凝脉期实力的攻击。” 闻人奕与虞染点了点头,目光深沉。 这时师缨面色似有些疲累,喃喃地道:“二位先在这里,我去休息一会儿。” 闻人奕道:“缨先生要去休息?” 师缨淡淡道:“在下只是机关师,比不得你们这些人。” 如今师缨如此疲惫,闻人奕与虞染当然不好强求。 闻人奕在昆仑山中也学过这种坚固术法,于是,他自告奋勇上前道:“不如我来帮助先生。” 师缨笑了笑,“众人拾柴火焰高,你和虞染一人负责一块地方的坚固术,你们两个人的实力完全可以上任。” 虞染虽然有些心不在焉的,但是这种时候也不好什么都不做,只好微微的点了点头,慵懒地道:“好。” 师缨微微一笑,“很好,我们三个人一人负责一百里地的坚固,这样三日也就可以坚固好三百里的城墙。” 虞染有些郁闷地道:“岂不是这几日都回不去?” 师缨不可置否地点头,“不错。” 虞染有些有气无力地道:“可是我想卿卿。” 闻人奕瞪他一眼,“我也在此地,你还是记得做些正事。” 虞染忍不住轻叹了一声,漆黑惑人的眼珠一转,如今他的金虞堂也需要发展,而且他需要与梦境中那男人抗衡,不过思索片刻,觉着此地也是一个很好的历练之处,既然如此,那便罢了罢了,有道是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虞染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此后,为了能够加快进度,虞染与闻人奕布下了大阵。 众人把运送来的石头切割为长五丈,宽一丈,高半丈,两人接着开始施展坚固术。 无人之处,师缨打着青色纸伞,步伐从容,目光深沉,面容没有任何疲惫之态。 他坐在小舟内,小舟晃荡着,白色帷帐遮挡在他周围,只见在他身侧忽然出现了一个木质机关人,与他穿着一样的衣物,只是远远看去没什么差别。 师缨伸出了修长的手指,又变出一只机关鸟,他唇边带着优雅的笑容,声音温柔地对着它说了几句话道:“妖姬姑娘,一个时辰后,我们在城里的天香酒楼见面。” 言讫,那鸟儿已飞了出去。 …… 天香酒楼在镇中东侧而建,占地十亩,古香古色,亭台楼阁,青瓦朱檐,雕梁画栋,是本地贵人们觉着最有格调的去处。 苏墨坐在雅间内,懒洋洋的倚坐在椅子上,她今日打扮的非常迷人,她手腕带着一对儿红色赤玉镯,将她圆润手臂衬得晶莹如雪,发簪也用了红色珊瑚,更衬她的肌肤,而她眸子光芒熠熠,身上暗香隐隐,显得风姿更甚,虽然她知道只是出来喝茶,却不知道为何出门时总是忍不住端详自己的妆容,一旦女人想要去见重要的人物,自然是会对自己的姿容非常注意,以往的苏墨从没有这样。 看来骨子里,师缨在她心目中还是非常重要。 自从苏墨来到此地,一众伙计看着如此美丽的女子,便不时的进来添茶倒水。 此后终于看到一个男子走来,众人不由一呆,个个感到了自惭形秽。 但见男子穿着一袭浅白色的长衫,手中打着一柄青色纸伞,襟口绣着紫色云纹,素雅低调,雍容不凡,而他目光柔和,唇边含笑,凤目微挑,意态带些风流之姿,令人感到如沐春风。 他目光看向苏墨,收起了纸伞,悠悠道:“抱歉,我来晚了,让女子在此地等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苏墨抬起了眸子,笑了笑道:“我只是早到了,既然你要请客,我当然要早早过来看一看的,因为财迷请客总是不太一样。” 师缨眸中带起些浅笑意味,“哦?原来你是看热闹的。” 苏墨轻轻的瞥了他一眼,“看热闹总比躺在屋中睡觉的好。” 师缨笑道:“你可不是躺着睡觉的女人,你应是一个很忙的女人,苏家铺子的生意可是需要你去做。” 苏墨轻柔的一笑,“我不是还有个哥哥?” 师缨淡淡道:“哦?真的是哥哥?看来身兼二职的妖姬姑娘未免太辛苦了!” 苏墨内心忽然有点郁闷,忍不住扶额,暗忖这人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苏家小四和苏家小五分明就是让人很难分清楚,甚至连那个姓花的男子都可以隐瞒过去,不过瞧着眼前这温雅谦和,淡若春风的男子,苏墨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了。 她挑起眸子,淡淡道:“我们又不熟,你如何知道那么多?” 师缨道:“别忘了,我可是对你一见如故。” 苏墨沉吟片刻道:“不知缨先生从哪里来?” “当然是从海岸哪里过来。”师缨唇边依然带着迷人的弧度。 “我是说缨先生真正的来历。”苏墨心中有些怦然,柔声问道。 “最早的来历……我已记不得了。”师缨摆弄着手中的杯子。 这时苏墨终于慢慢的抬起眸子来,目光深深地看了师缨一眼,他本是一个拥有着绝世容颜的美男子,温和清雅,云淡风轻,优雅谪仙,自在从容,却给人的感觉深不可测,不知为何苏墨会有这种感觉? 她眸中的怀疑出现了那么一瞬,但是师缨还是看出来,他优雅一笑,微微挑眉,“其实我有时候觉着自己也只是一个过客而已,匆匆而来,匆匆而走。” 这时苏墨垂眸,“既然你请我喝茶,那么我已经等了你很久。” 师缨轻笑一声,优雅的伸出手烫了烫杯子,而后细细挑选一些上好的茶叶。 他修长的手指执壶,水汽氤氲。 他眸子在白色雾气中仿佛带着迷人之意,一道茶在他的手中居然有了绝美意境。 他长袖如云,动作极缓,目光淡淡,时而抬起眸子,看着茶水煮的如何,时而面容带着笑意,望着苏墨。苏墨亦目光很认真的看着师缨,觉着他气韵如此优雅,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风情,这样美好的男人就像一副会动的画卷,看到这一幅绝世画卷,令人心旷神怡,甚至不思那窗外烦扰的世间俗事。 忆起前世,两人也常常在一起这般的品茶。 “缨先生,你的茶艺跟谁学的?”苏墨笑问。 “我是师傅和师兄喜欢喝茶,所以才学的。”师缨说道。 苏墨挑了挑眉,没想到他居然还有师傅等人,连忙问道:“你的师傅与师兄是何人?” “他们……”师缨轻缓的抬头。 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热闹的声音,“快来看啊,真的是好大的排场啊!” “这马车简直太漂亮了,还有这些美人,究竟是什么人?” 只见一辆马车缓缓而来,车内布置出华丽异域的风格,车顶如绝世华盖,上面镶嵌着祖母绿宝石,车壁铺着上等的紫檀木,车轮木质厚实,雕刻着完美的纹样,做工精细,车窗也是梨花原木安置做成,虽然没有上漆,但是所有的雕工都是最上乘的,车帘都是奢华的装饰品,由一颗颗的珍珠穿成,马车上面铺着柔软精美的波斯地毯,还有高档华贵松软的靠垫。 马车周围都是年轻美丽的女子,八个侍卫分别站在马车周围,这气势真是非同寻常。 但见马车上的男子姿态慵懒,风姿妖娆,衣襟轻敞,胸前露出一抹玉色肌肤,而胸膛的线条精致结实,手中捧着一只夜光杯,杯中美酒泛着淡淡的红色,他的乌发润泽,双腿修长,呼吸间带着淡淡酒香,唇边笑意有种独特的华艳清凉气息,妩媚与清冷交织在一起,香炉放在脚下,氤氲的气息在宽敞华丽的马车当中弥漫着,当真是个妖娆无限,香艳无边。 男子懒洋洋的走下了马车,用剪刀剪开了红绸。 这时街道两旁的鞭炮声响起,这里居然开张了一个多宝阁。 “是他。”苏墨怔了怔,此人正是那位花公子。 “不错,他就是另一个财迷。”师缨淡淡说道。 “缨先生,这多宝阁是什么?”苏墨眯了眯眸子,目光带着淡淡不解。 “只要杀死异兽,多宝阁专门高价收购这些材质。”师缨不紧不慢的说道。 “原来如此。”苏墨抿了抿嘴唇,惑人一笑,“看样子以后会吸引很多修士前来。” “不错,他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师缨唇边含笑。 但见花惜容转了个身,目光落在了天香酒楼,他笑了笑,大步流星向师缨的雅间走来,对身后的马车与美人不管不顾,径直来到师缨面前道:“很好,很好,原来你在这里喝茶,居然不叫我来。” “因为我很财迷,能省则省。”师缨说道。 “记得你说过财迷的三个原因,莫非就是这个女人说的?” “不错,她说的很有道理,非常精辟。”师缨抿了一口茶。 花惜容目光再次落在苏墨的身上,轻笑一声,“你说本公子是第二种财迷,属于不喜欢女人,只喜欢自己,其实你错了,本公子是第三种,喜欢把金钱当成女人。” 苏墨淡淡道:“哦?原来我也错了?” 花惜容惑人一笑,端起茶碗道:“不错,你错了。” 苏墨忽然目光怜悯的看着他道:“其实那第三种男人多数是太监,因为根本不行,所以才把钱财当女人,而其他男人则是不能人道,所以才会把金钱当成女人,既然阁下承认自己是第三种的话,我真是对你表示非常的同情。” 花惜容一口茶喷了出来,目光一沉,“谁说我不行。” ------题外话------ 作者猥琐的坐在那里,难以启齿了半晌。 虞染终于忍无可忍,拉着作者,摇着扇子道:“诸位美女,这个作者想要六一儿童节的月票。” 作者猥琐的点了点头,虞染接着道:“现在还有几天时间,大家只要订阅不要满十元,譬如消费九块九,就可以保留到下个月,在六一当天订阅一毛,刚好达到十元,就可以得到一张票。” 作者继续猥琐的点了点头,虞染接着道:“她说我脸皮厚,所以让我来求票了。” 作者又点了点头,虞染不屑道:“六一儿童节都要票,那是小朋友的节日,这作者简直太不要脸了。” 作者脸皮很厚的猥琐一笑,终于被发现了。 第099章 可以一试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5 本章字数:8561 花惜容一口茶喷了出来,目光一沉,“谁说我不行。” 苏墨立刻用鄙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神色淡淡的没有说话。 这时师缨的眸子慢慢一转,弯了弯嘴唇,目光优雅地看着花惜容道:“原来如此,看来你一直未娶妻原来是这个原因,真是人不可貌相,阁下的经历真是让人同情。” 花惜容眸子一斜,瞥了一眼对方温和俊美的脸庞,勾唇妖娆一笑,出言反驳道:“不过缨先生也没有娶妻,而且身旁连个一般的侍妾都没有,看来阁下那里也是不行,对不对?” 师缨品了口茶,淡若清风地道:“其实有时候男人行不行,可以从风度上看出来的。” 花惜容眸光璀然若梦,轻轻的挑了挑眉。 苏墨居然丝毫不知脸红的坐在一旁,唇边似笑非笑,颇为有兴趣的听着。 花惜容斜睨着他道:“如何看出?” 然而师缨却没有说话,在花惜容探究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师缨已慢慢抬眼望了望苏墨一眼,只是一眼便已唇边饱含笑意,淡淡道:“妖姬姑娘,我已把一尾鱼拿过来,是我亲手准备的,可以当作开胃菜。” 说着他拿起了食盒,打开了盖子,一阵香气扑鼻而来,当然师缨亲手布的几道菜自然是不错的,他伸出手用匕首将蒸熟的鱼肉慢慢切成薄片,放上了一些佐料,看上去色泽鲜美,清清淡淡,而后师缨伸手又分成了三份,给每人面前都摆放了一份。 屋内琴曲悠悠,而他用餐时也是有条不紊,姿态优雅,目光优魅,举手投足之间非常的随意,看上去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品尝时沉缓慢咽,苏墨一直以来觉着瞧看师缨用膳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幸而周围没有其他的女人,否则看到他绝世的容颜都觉着不知吃的是什么。 反倒是师缨抬起眸子看了苏墨一眼,谪仙般的面庞带着淡淡的笑意,他慢慢放下筷子,淡淡地问道:“妖姬姑娘怎么不说话?难道这饭菜做的不合你的口味?” “很好,只是想到食不语,所以我没有说话。”苏墨很自然的回答。 “妖姬姑娘,其实该说的时候还是要说的,不要吝于赞美别人的手艺。”师缨完美笑意明净如初春,淡淡说道,“只是记得非礼勿听,方才的话题可不是女子可以随意参与的。” 苏墨扶额,暗忖自己又不是聋子,如何听不得。 何况这话题她只是起了个头儿,后面也是他们自己提起的不是? 对上师缨的目光,她的面容渐渐染上一抹淡淡的粉色,看上去俏颜妩媚,极是惑人。 此刻,花惜容随意地尝了尝,却是吃不下去,目光中已无耐性,忍不住冷冷淡淡地道:“师缨,方才你说那方面行不行可以从风度看来,此言怎讲?” 师缨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似笑非笑的抬眼瞥了花惜容一眼,淡淡道:“据说,那方面与一个人的修养有关,行的男人往往可以沉得住气,不行的男人往往沉不住气,阁下似乎有些耐性不足呢!” 花惜容俊美不怒反笑,眼眸微微的眯起,轻轻地“哦”了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邪魅,“这么说你大概是在讥讽我了?” 师缨淡淡摇了摇头,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道:“据说宫里的阉人最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身上,非常喜欢折腾旁人,而且性子很急,这完全都是不行的缘故,阁下一直也有这个兴趣不是?” 苏墨听着,红唇隐隐掀起一丝弧度,弧度越来越明显,真是笑意盎然。 花惜容终于脸色沉了沉,“这话是谁说的?” 师缨语气淡淡的说道:“姬白。” 花惜容听到姬白的名字立刻有些面色不愉,目光冷冽地道:“姬白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男人,柳下惠坐怀不乱,他就是女人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也是一样不乱,他本就是一个木头,对于一个不是男人的木头的话你也相信,本公子其实可是很行的,何况在下每天清晨起榻时都是擎天一柱……” 忽然,师缨已拿着一块糕点塞入他的口中。 他淡淡笑道:“食不语。” 苏墨目中悄然浮出一抹淡笑,没想到两个男人居然说起了这些,更没有想到那个满头银发的绝色美男会说出这种话语,很难想像得到当时是怎样的情形。 忽然,师缨目光一侧,悠悠道:“妖姬姑娘不要误会姬白,他可是神使大人,姬白此人只可远观不可亵渎,而且此人的治愈术很好,他这番话当时是对着一个阉人说的,曾经有个阉人想要进入昆仑山,想要说明自己根本无欲无求,适合走剑修的道路,却被姬白一眼看出破绽,他还说了一句话,阁下已经变态了太久,就算能治好了你的人,却治不了你的心。” 苏墨不由笑了起来,指尖拂面,“没想到姬白居然如此有趣。” 提到姬白,花惜容立刻沉了沉面容,一眼看见师缨泡好的茶,立刻向前伸出了修长的手。 师缨已迅速伸手夺了过来道:“别碰!那是给我自己泡的!” 花惜容撇了撇嘴,“无趣,我就喜欢喝你泡的茶。” 师缨笑着道:“我可是个财迷,想让我泡茶可不是那么容易。” 这时花惜容又恢复了先前的冷静自如,不知从哪里拿了一个精美华贵的匣子,大概身上也装着乾坤宝囊之类的空间宝物,而他一双瑰丽的丹凤眼挑起,魅惑一笑道:“师缨,看来我这些日子已打扰你很久,你心中是很不乐意,既然如此,这个你要的东西我就送给你。” 师缨“哦”了一声,淡淡一笑道:“是什么?” 花惜容妖娆一笑,打开匣子之后,出现一个绿翡翠制成的烟杆,表面流转着如水一般的奇异光彩,一看就是一样不错的宝物,“此物是罗刹国三千年墓葬中寻到的贡品,据说是没有女人的男人最喜欢的陪伴。” 苏墨手腕托腮,眸光流转,却是凝了凝眸子。 她前世自然见过此物,是用来专门吸食曼陀罗的花叶的碧玉烟杆,据说对人有着成瘾的副作用,总之害人不浅,更何况三千年的墓葬中贡品,只怕连尸气也一同沾染了不少,这种东西很不吉利。 师缨笑了笑,正准备接过来细细瞧看,花惜容甚至低头在他耳畔细语,他勾起嘴唇,眼角下的泪痣十分惑人。 怎知苏墨已经站了起来,走到花惜容的身边,从他手里猛然一下抢过烟杆。 她的动作又很利落,对着花惜容很不客气地道:“阁下还是省一省,师缨并不需要这种东西,收回去。” 说着便将此物往下一抛,正好砸落到花惜容的身上。 花惜容小心翼翼的接住了此物,眯了眯眸子,立刻意味深长地轻笑起来:“啧啧,好一个妖姬。” 苏墨挑衅地对他扫了一眼,对于这个男人她一直都没有好感。 花惜容接着对着师缨冷嘲热讽地道:“这个妖姬姑娘似乎对你非常看重,不过这女人也该学学规矩了,毕竟也是嫁给闻人奕的,该管的男人不管,不该管的男人却要管,而且现在和我们两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居然不知道矜持一些,她这个脾气怕是根本就没有男人喜欢她吧?顶多也只是冲着她的美貌玩一玩。” 师缨立刻道:“非礼勿言,花公子自重。” 苏墨也撑着胳膊肘,目光不屑的看着他,“我的事情与卿何干?” 花惜容在手指间轻轻把玩着夜光杯,反驳道:“我们的事情又与你何干?” 这时苏墨轻轻抿了抿嘴唇,目光冷冷斜睨着他,好一个两看相厌。 但见花惜容轻轻端起自带的酒杯,轻啜一口余下的美酒,淡淡笑道:“男人嘛,总是有些喜欢新鲜有趣的东西,有很多事情都想尝一尝鲜,这烟杆本公子只是刚刚拿到,师缨从来都是非常喜欢这些东西,我也是投其所好,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扫兴的女人,你说是不是师缨?” 这时苏墨的眸子也是看向师缨,目光带着不解,莫非真是他所需要的? 这与她前世认得的师缨略有出入,她忽然觉着眼前此人有些看不透。 师缨却是轻笑一声道:“妖姬姑娘!莫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在下可是从来不沾染此物的。” 花惜容懒洋洋的一笑,揶揄道:“你真不需要?” 师缨淡淡瞥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既然是寂寞男人才需要,所以阁下留着自己用吧。” 花惜容的嘴角一勾,同时露出一抹不解的魅惑笑容,“你上次不是说想要此物,但是本公子也用不到。” 师缨却优雅至极的淡淡道:“在下只是随口一提,何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阁下这么做有违君子之道。” 君子之道?花惜容噎了噎。 目光在他与苏墨身上扫过,忽然笑而不语。 师缨微微一笑,极长的睫毛在眼脸投落下来漂亮的影子,他轻轻端起面前茶盏,用清越迷人的声音喃喃地道:“妖姬姑娘居然如此懂得在下,了解在下,只是可惜在这一点上很多人就差远了,看来财迷与财迷之间也是有很大差距的。” 清雅的屋中一片沉静,花惜容直视着师缨的双眼,忽然坐起了身子,伸手拉住了师缨的手臂,惑人的目光悠悠一闪,唇边似笑非笑地道:“难得我以为我们二人惺惺相惜,看来还是了解的不够透彻,所以我就更想了解阁下一番,来来来,你跟我过来,我与你私下聊一聊男人之间的事情。”这时他眸子一转,看向苏墨冷冷道:“女人,我们两个要谈一谈男人之间的隐私,你可别过来。” 苏墨眼神微微的变了变,自然察觉出这二人之间奇怪的气氛,瞧着花惜容那张精致风流的眼,心中觉着此人长得实在太妖孽。 如此长相,真是引人犯罪,当然并不包括她。 不知为何感觉自从这个男人出现后,就完全破坏了她与师缨之间的所有气氛。 让她感觉自己与师缨之间与前世截然不同。 便在此时,天香酒楼外面传来一阵阵马蹄声,一批接着一批。 此地,平日里就很热闹,自从传出了齐国大乱的消息,城里面哪一天不看到几拨人策马而行?然而今日那些马蹄声都奔着多宝阁而去,坐在二楼雅间的苏墨,仰起迷人的眸子,望向马蹄踏踏的方向,她能听出来这些骑马的人不是军人,而是修士。 一个多宝阁居然能让如此多的修士聚集在此地,实在是了得。 思及此,她倒是对花惜容此人微感侧目。 天香酒楼后院内,亭台楼阁,但见水面波光泛起涟漪,一片景色怡人,湖中水质清澄,有鱼儿在湖中游动,湖岸之上,清风杨柳,百花绽放,碧草茵茵,诸多美景为院中湖水添了一笔又一笔的绮丽风情。 坐在湖心凉亭上的妖孽男子懒洋洋的看着师缨,而他面前却垂着鱼竿,并没有鱼钩,他慵懒的侧着眸子,摆出了姜太公的神态,如今,花惜容无论如何都无法压下心中的好奇,师缨居然会对一个女子如此的特别。 “我说,那个东西你真的不要?”忽然花惜容出声问道。 “要的,为何不要?”师缨眉目如画,打着纸伞,轻轻一笑。 “方才你当着妖姬的面可是说过不要的。”花惜容侧着身子,眨了眨眼,故意揭穿他的老底。 “那个女子很特别,在下并不想在她面前让她觉着不喜。”师缨淡淡说着。 “哦?原来你是想要给她留个好印象,但此物你又不用?没什么顾忌之处。”花惜容忽然晃了晃手中的烟杆。 “此物我虽然有别的用处,但既然她不让我接受,那么我当着她的面前接受,总是不给她面子不是?总之她说什么就该是什么。”师缨轻笑着说道,唇边笑意浅浅,迷离的目光极是好看。 “你真是对她不一样呢,莫非你喜欢她?”花惜容的眼底有精光掠过。 “这个女子让我有了一些熟悉的感觉,我只是有一点点兴趣,不过并没有很喜欢她。”师缨说着这番话时眸光闪烁。 “熟悉的感觉,原来阁下对她有兴趣的是这个地方?”花惜容神情若有所思。 “有时候看到感兴趣的了,自然会另眼相待。”师缨面前依然噙着淡淡的笑容。 “那么你不觉着她很美?不是为她的美色所迷惑?”花惜容笑着问道。 “你说的不错,她很美,缨也不能免俗。”师缨勾了勾嘴唇。 “很好,很好,其实当初她跳舞的时候的确很美,那裙子露出双腿,腿很直很美,可惜你没有看到。”花惜容似乎颇有感慨地说道。 “是么?那真的是可惜了!”师缨眸子眯了眯,微微闪过一缕寒光。 “其实,你这次来到此地,我也知道你的目的。”花惜容随意地坐在旁侧。 “哦?”师缨轻轻的挑眉。 “你师缨从来不是什么救世主。”花惜容淡淡说道。 “没错,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救世主。”师缨依然优雅的笑着。 “你这次是来妖界入口看看的,有什么你值得寻找的东西。”花惜容目光凝视着他。 “不错,花公子果然明察秋毫,缨知道你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你说的很对。”师缨唇边勾着浅浅一抹笑容,并没有否认。 “这个烟杆就是你用来迷昏妖物的对不对?甚至还用尸气迷惑敌人。”花惜容又摸出了怀里的匣子。 “阁下很聪明。”师缨笑了笑。 “缨先生,你到底在寻找什么呢?”花惜容不由好奇。 师缨轻笑,顾而言他,慢慢出言问道,“我要找的东西怕是这个世间根本就不存在的,譬如一些回忆,我的头脑并非什么都能记住,只是在下不明白……为何如你这样聪明的男人居然不喜欢女人?为何会选择来到这里?” 花惜容轻轻用指尖敲了敲身侧鱼竿,一池鱼儿惊得乱游,他淡淡道:“其实,女人就是一些麻烦,女人就是本公子的生命中最没有用的一部分,其实本人只是在魔界里很有名气,但是却因为一些女人没有办法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更喜欢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做事,所以不希望有人知道我是谁,所以我会以一个商人身份出现在人间世人的面前时候,避开来那些女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是这么简单。” “看得出,你很讨厌女人。”师缨一手打伞,一手负在身后,慢慢地说道。 师缨知道花惜容虽然看上去容颜妖娆轻浮,仿佛一个贵族纨绔,但是人不可貌相,倘若他只是一个纨绔子弟的话,那么如何成为魔使大人?如何走到哪里都能富可敌国? 此人自然是个头脑聪慧,懂得深浅,知道分寸的男人。 虽然此人做事情虽然常常随心所欲,他的长相容易迷惑世人,却是却令人无法看清他的心思。 但这样的男人如风像雨一般,倘若有女人看上了他,必然是求而不得的。 但见花惜容正目不斜视的伸手托着侧脸,勾了勾嘴唇,双瞳带着淡淡琥珀色,喃喃道:“女人这种东西本来就和男人大不同,这个天下本来是男人的舞台,不是女人想要怎样就怎样的,本公子最厌恶那些与男人一样,势比天高的女子,处处想要压男人一头,想要高男人一等,总之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世上本来就有男人就有女人,有阴就有阳,男人女人只要相爱了之后,无所谓高低,爱一个人就会敬一个人,所以阁下真是特别。”师缨笑着说道。 “不过,我觉着女人就要有个女人的样子。”花惜容挑起了眉毛。 “哦?那你觉着女人应该如何呢?”师缨问道。 “女人就该躺在床上,为男人生儿育女。”花惜容不假思索地道,然而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一个绝世惑人的迷人容颜,那美丽的人儿大概是全天下男儿都遐想的对象。 “原来在阁下心目中女人就是生育的工具。”师缨扫了他一眼,表示并不赞同。 “难道不是?”花惜容目光魅惑的斜睨了他一眼。 “其实,我觉着妖姬姑娘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师缨柔声的说道。 “不错的女人?”花惜容轻笑了一声,漂亮而迷人的黑瞳则晶莹得如浸在了银河之中,“跳舞的时候的确是不错的女人,但是谁娶了这种女人,可是要小心精尽人亡。” “哦?是么?”师缨面容居然流露出深思之色。 “对了,你何时才能寻到合适的人手?”师缨接着问道。 这时候,花惜容的面庞忽然浮出随意轻松的笑容,妖娆一笑道:“其实,要说到合适的人手,我上次遇到了一个少年非常不错,此人已经派人打听过了,此人好像是苏家的四少,擅长炼器术,人也非常精明,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与妖姬是亲戚关系,若是他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就很好,可惜本公子一时没有时间再去寻他,我觉着他比夏枫更为适合我。”这时,花惜容忽然感慨万千地说道。 “只怕他不会喜欢成为你的手下。”师缨眸光一转,不由优雅一笑。 “不一定,苏家四少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跟着本公子才有钱途!与我合作才是苏家的正途。”花惜容悠悠地说道。 这时候师缨刚要说话,目光一侧,忽然远远看到了一道玄色的暗风隐匿在某处,耳畔中传来的脚步声并不只一人,而且并不整齐,接着传来众人细细的话语,师缨的面容慢慢敛起笑容,眼中有暗光一闪而逝,从容淡定地侧过眸子,慢慢地看了花惜容一眼道:“花公子,你先去妖姬那里护着她,我先留在此地。” 花惜容目光一扫周围,看着四周一片寂静的院间,长廊,竹楼,红墙,四处机会都没有任何声音,并没有感觉到异常。 他问道:“何事?” 师缨勾了勾嘴角道:“好像忽然有朋友来了。” 花惜容挑了挑眉,轻笑道:“什么朋友?师缨你那变态的神识感觉到什么不成?” 师缨轻轻嗯了一声,已经纵身荡了出去,震飞院中丝丝缠绕的白色柳絮,但见他的身子悠然一跃,就已在几丈之外。 花惜容耸了耸肩,撇了撇嘴笑道:“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愧是师缨。” 此后,他悠然随意的直起身子,目光一凛,喃喃地道:“不过现在……我是不是该找那妖姬算账了。” 屋中,香炉白烟渺渺,气息淡然。 苏墨指尖轻轻撩起了鬓边的发丝,如今,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并没有感到不自在,伙计已经上齐了所有的菜,而她惬意的品尝了所有的菜色,品尝着师缨带来的茶,没有花惜容那个男人在身旁更显得悠然自得。 只是耳畔不时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絮絮叨叨,却是用神识传音。 但闻天书中再一次传来少年略带冷意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些深深的恼意,“女人你可要知道,方才那个男人是魔使大人,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下次你要离他远些。” 苏墨柔声的说道:“原来他就是魔使,我已知道了,多谢阁下提醒。” 少年又冷哼了一声,没有好气地道:“他就是让女人看一眼,都立刻走不动路的男人,你不会被他迷住了?” 苏墨微微的一笑,淡然说道:“你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对不对?这样的男人我怎会喜欢?”大概是她身旁的绝色美男太多,她眼下已经有了免疫。 “总之他是个很令人讨厌的人,你不觉着?”少年已忍不住轻哼着说道。 “是有些让人讨厌,有时候与你差不多。”苏墨淡淡一笑。 “你……你居然说我们差不多。”少年顿时气结。 “的确差不多。”苏墨已淡淡一笑。 “……”少年立刻一言不发。 这时,外面的花惜容已走了上前,他走的不徐不疾,每一步都风情万种,无比惑人。 “缨先生呢?”苏墨抿了抿红色的嘴唇,目光斜睨着他。 “他出去了,让我先陪着你。”花惜容慢慢说道。 忽然一支箭从外面射入,正中屋中的屏风,花惜容挑了挑眉,“这些人来的真快。” “破神箭,是夏家的人。”苏墨目光一转,立刻知道是怎么回事,轻启红唇讥诮道,“真是无知的蠢人!” 一支接着一支箭飞速而来,苏墨正要祭出机关傀儡,只见妖孽突然出其不意的倾身上前轻轻地把苏墨压在了身下,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凝着眸子瞧看了苏墨片刻,眸子看着她的眸子,口中的呼吸喷在她的面容上,二人只差几寸的距离。 “你做什么?”苏墨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花惜容盯着女子明艳潋滟的面容,忽然道:“我说一个男人满足不了你吧?” “你说什么?”苏墨不由瞪大了眼睛。 但见男子目光微沉,“你方才不是想知道我行不行吗?我们可以试一试。” --- 第100章 师缨过往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5 本章字数:11158 但见男子目光微沉,“你方才不是想知道我行不行吗?我们可以试一试。” 如此近的距离,面前传来了一股极其好闻的龙涎香味,正是男子身上的气息,一丝一缕的被她嗅入到了鼻间。让苏墨脑中瞬间一呆,随后接着立刻清醒,这时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向他的肚子,脑海当中突然浮现了许多邪恶画面。 这些画面十分不合时宜,却是不由自主的从脑海中冒了出来。 与此同时,外面不断有箭从窗棂中射入,正个个钉在墙壁四处。 一支箭甚至钉入离苏墨面庞只有一尺之处的距离,箭尾的羽翎随着剑身微微晃动着。 此时此刻,苏墨整个思维全部启动,而她的气质清雅,双眸清澈,头脑清醒,那绝美艳丽的唇角渐渐绽放一抹冷笑,透着一种从容冷漠,抬眸看着花惜容道:“阁下真的确定要在这里试一试?还真是好兴致!” 这时,她漆黑的眸子熠熠生辉,目光在他丹田处扫了一扫,还带着一些鄙夷之色,“此情此景,你确信自己真的可以?” 花惜容目光审视着苏墨,打量着她的每一分表情,不由带着一些诧异,眼前这是寻常女人该有的表情? 他目光沉了沉,不由斥责道:“一个姑娘,把男人行与不行挂在嘴上,简直不知廉耻?” 苏墨淡淡的看着他,唇边勾起惑人笑意,说话时柔软的呼吸轻轻吹拂在对方面容上,轻声道:“我有什么可不知廉耻?眼下不行的是你,要试一试的也是你,你难道不是耿耿于怀?” 花惜容见苏墨居然毫无一点女子的矜持与羞涩,自己真是上千年都没有见过这种女人,今日自己破例出了一次手,对方居然没有任何的惊讶,居然不像别的女人那般激动,或者是手足无措,有的只是不知羞耻。 如此倒还罢了,最可恨的是这个女人总是拿行不行此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奚落于自己。 看着眼前女子流露出这等不知耻的表情,登时让花惜容感觉到又恼恨又郁闷,于是,他伸出漂亮的手轻轻扣住了苏墨的发髻,接着抬起手来,修长如玉的手指抚过她的面庞,他的指尖如亲吻般慢慢的摩挲着她的肌肤,从发丝到额头,从额头到眉毛,从眉毛到鼻尖,从鼻尖到红唇……但见他的手指游移着,最后停留在她的脖颈上,仿佛轻轻一用力就可以完全掐断。 他接着欣赏对方的表情,然而,苏墨居然丝毫没有惧色,美眸慢慢看向花惜容。 嘴角弯了弯,流露出冷笑。 此刻,花惜容忽然察觉有个东西正贴在他的小腹上,感觉甚凉。 他低下眸子,却看到苏墨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她言语轻柔的说着狠毒的话语,口吻却清甜优雅,“花公子,不知阁下玩耍够了没有?可惜你不是猫儿,我也不是那鼠辈,小心我手起刀落,彻底送你去宫里做太监。” 花惜容微凝眉头,妖艳的眸子盯着她,目光微闪烁了一下道:“闻人奕愿意敢娶你这种蛇蝎美人,实在是需要胆量。” 苏墨笑道:“阁下才是有胆量的,居然敢在我身上趴的这么久。” 花惜容目光扫了扫周围的箭矢道:“我如今也在护着你,难道不知?” 苏墨轻轻的“哦”了一声,“我要数三声了,若是阁下再不起来,休怪我手下无情,一,二……” 说到三时,她手中匕首已毫不客气地一挥。 男子纵身一跃而起,身形优雅的坐在屋中的椅子上,居然一脸若无其事的模样,这时花惜容的头发顺滑如丝,漆黑如墨,悠然随意的从身后滑落到身前,那英俊惑人的容颜不由让人侧目。 他目光冷冷地道:“你果然是个狠心肠的女人,方才不过是玩笑罢了,本公子向来不喜欢女人,尤其是你这种女人,就是你脱光了衣服站在本公子面前跳舞,我也不会有半分兴趣。” 苏墨好以整暇的直起身子,整理一番衣衫,目光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但见她不怀好意地扫过他的小腹,低低笑道:“或者阁下果然不能人道,如此还真是可怜。” 花惜容的脸色立刻沉了沉,双眼一眯。 这一刻,沉寒的气势猛然从他身上袭来。 窗外,又一支破神箭呼啸着向她袭来,苏墨站在窗前,气定神闲的伸出两指,凌空一夹,那支箭已被她夹在指间,她目光慢慢扫了一遍箭身,两指微微用力,箭身已被她从中夹断。 她目光扫了扫外面,二十四人,四个凝脉期的高手。 表面看来这些人并未暴露出自己的身份,苏墨却知道是夏家的人公然与她挑衅,苏家生意彻底影响到了对方,对方这次已是撕破了脸皮。 “女人,这些人你应该可以自己对付吧?”花惜容轻轻的勾起嘴唇。 苏墨睨他一眼道:“你不出手?” 花惜容表情带着些无趣,语气带着些轻蔑道:“这些人肯定是来寻你和师缨二人的,与本公子没有半分关系,所以外面的事情你自己搞定吧,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管的。” 苏墨扫了他一眼,目光沉暗片刻,暗忖真是一个心胸狭隘的男人。 她淡淡道:“其实此地也不需要阁下,我一个人足矣。” 说着苏墨向前慢慢走去,在两人身形交错的一瞬间,一个静,一个动,一个表情似讥似嘲,一个目光似笑非笑,二人的嘴唇都是随意的一弯,一派雍容自在,却又都只是非常淡雅地漠视着对方。 苏墨轻轻的丢下一句“可怜可悲”,转身已经跃出了屋子。 此刻外面的冷风微微拂过,苏墨漆黑的发丝在面颊慢慢飞扬着,因为她倾身跃起的动作,显得英姿飒爽。 花惜容在她离开后,方才放松了身子,刚才在她的威胁下,尤其是感觉到那匕首贴上来的一瞬间,那冰冰的,凉凉的寒意瞬间逼来,花惜容某一处立刻情不自禁的发生了变化,这种时刻居然会有这样的反应,他也觉着自己是不是不同常人了,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自己挑衅,害得本公子这一副丑态,也不好出面帮你,你这女人还真的是个妖精。” …… 如今海岸已开始修筑着围墙,但见上百名修士男女已经成群结队来到了此地,自从本地传出建立多宝阁的消息,可高价收购异兽材料,其他国度的众修士们立刻坐船前来猎取异兽,各大门派的人趋之若鹜,眼下来的只是第一批修士而已。 众人目光望去,便看到海面有大小岛屿无数。 至于该去哪里众人连忙询问海域周围的向导,毕竟,有专人负责接待这些修士。 远远望去,众人已看到十几个穿着墨色衣服的少年男女已在外侧,他们正是墨门内门的老资格弟子。 其中一个妙龄少女被几个男子保护在中央,其他男子们则开始猎取海兽。 但见众人各自祭出各种可防御的盾牌,正拦阻住了一只海中妖豚。 众人扬起法器,正你一刀,我一刀,不停地狠狠地劈砍着。 为首的墨门弟子正是墨门的叶铮,但见他朝着妖豚的颈部用力一劈,刀光一闪,狠狠地将其头颅切下,如此一来,这只异兽终于是不能动弹,死的不能再死。 其他几个少年立刻拍手喝彩,这个叶铮显然实力不凡。 而且此人手中左一把法器,右一把法器,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若非此人姓叶,众人还以为他是夏家的子弟。 何况夏家的人都去了三号岛,都是与三皇子和夏雪儿大有关系的。 叶铮显然对这些妖兽材料非常熟悉的,他摸了摸下巴,蹲在异兽身侧,目光扫了一眼妖豚,立刻知道此兽哪些部位的材料最为值钱,他迅速指挥众人如何取出材料,接着估算了一下价格,关于这些材料的价值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众人正忙忙碌碌的分割着,他已经来到了叶双双身边,笑着望她。 “哥,辛苦了。”叶双双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像个公主一样被众人护着。 “不辛苦,带着你出来见识见识就可以。”叶铮目光温柔的望着她。 叶双双撇了撇嘴道:“哥,你说这次出来让我见识,却不让我参与,实在太无趣了。” 叶铮立刻用神识传音道:“你可是公主,身份高贵,怎可以随便出手?” 叶双双恼道:“你不也是皇子,来到这里也很放肆随意,凭什么我就不可以去猎妖兽?” 叶铮不禁笑道:“我是男人当然不同,而且来此地就和游玩一样,可如果天空城的大哥知道你如此放肆,知道我不好好护着你,怕是一百个不愿意。” 叶双双听到了大哥的名声,立刻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 叶铮指尖轻轻抚过她的发丝,低低道:“乖,我们隐藏身份来到墨门这个小门派,而且刻意的隐瞒自己的实力,就是让你体会一下寻常姑娘的感受,不过这些地方都是妖兽,会吃人的,你在此看看先,有机会再加入队伍,好不好?” “好嘛。”叶双双表情郁闷。 远处忽然有人问道:“叶铮兄,我们今日收获不错,可是此地的人越来越多,接下来我们应选哪里合适?” 一侧也有人道:“不错,修士们越来越多了,我们还要选择什么地方的好?” 一个女子忽然笑道:“其实我们选哪里都是可以啊,因为这片海域是闻人奕师叔负责的,他本是我们墨门的长辈,所以我们也是占了优势。以往我们出去寻找异兽也要十几天才能寻到一只,如何猎取也是难事,这次我们到了这里,一天就可以遇到三只,真的是收入颇丰。” 又一个女子双眸闪出粉色的桃花状,深吸了口气,一脸陶醉地道:“据说这次还是墨门闻人奕师叔提前给长老们说了此地的情形,所以我们才能第一批赶到了这里,可以挣个盆满钵满,只可惜到现在还没有看到闻人奕师叔,他长得真的是太俊美了,我真想早点看到他。” 另一男子鄙夷地看着女子道:“别在这里犯花痴了,听说闻人奕师叔这次娶了一个绝色美人,所以你别想了。” “我听说他娶的是金虞堂的妖姬。”一个女子立刻八卦的出声。 “闻人奕师叔真是了得,娶了一个这样的女人,据说当初还与三皇子有过一腿。” “真的吗?闻人奕师叔他真是特别,居然不顾名声。” “我倒是觉着妖姬配不上他,地位相差太远。” “你们不知道了,那妖姬是苏家五小姐,现在风头正劲,根本与夏家不相上下。” “啧啧,原来如此,我就说闻人师叔不会那么肤浅。” “好了别说了,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妄自谈论的,先顾自己再管旁人。”叶铮忽然出言阻止了众人,语气冷冷道:“你们既然来这里就要有个修士样子,大家一起互助互利,只要一起猎取一只异兽,我们就与门派五五分成,以后大家也有了一些资本,说不定会被选入隐门当中,方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众人立刻欢喜的点了点头,他们知道在此地狩猎到异兽,可以得到很大的好处,对于他们这些修士来说非常有用。 此刻,忽然有一位弟子伸出手,指着前面道:“你们看那里,前面好像有人。” 另一人眯着眼睛望了半晌道:“是啊!一艘小船被几艘大船给包围了。” 另一弟子道:“大家都是修士,最忌讳这些背后黑人的招数,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叶铮立刻阻止道:“如今是非常时期,这种时候所有的人都只为了利益,修士们之间其实根本就是弱肉强食,修行者和平相处那一套不过是骗人的,而且他们应该不是普通的修士,此事我们还是不要管了,无论何时都记得要明哲保身。” 众人立刻应了一声,觉着很有理。 只见十几人围着前方小小的船只,那小船只居然是梨木打造,外面都是层层幔纱,被海风轻轻一拂便轻舞而动,仿佛在海上随波逐流。 那幔纱内一道白色的人影斜卧在里面,姿态很是从容惬意。 一人立刻冷冷笑道:“这种时候还躺在里面,还真是不知死活。” 旁侧一人道:“要不要这么快动手?会不是其中有诈?” 立刻有谋士说道:“怕什么?不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士?你没有看到,他方才用了一个坚固术后就已经疲惫不堪,对付这种人没什么害怕的,何况大家都是凝脉期,根本就不用惧怕这种文人。” 于是,为首的中年人走上前,冷冷地道:“缨先生,识时务者为俊杰,而且我家主子根本没有打算会放过你,放你离开只是祸患,要怪只怪你不与我们的主子合作,偏偏选择了一个主子最憎恶的人,这个世间不是朋友就是敌人,今日既然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们对付你已是绰绰有余,你还是乖乖受死。” 语音刚落,只见里面白色的人影动了动,坐起身子,忽然轻轻的拍了拍船上某处机关,顿时一片阵法给启动,十几人面面相觑,发现周围禁锢了空间,发现自己居然被困在了这里。 “头儿,眼下怎么办?” “无妨,只要破了此地机关,杀了里面的人即可。” 中年人的目光沉了沉,但他身为夏家最强大的刺客,对天地之间的神识感应极为敏锐,这时候海面竟多了一丝波澜,瞬间感觉到周围仿佛黑漆漆的,冷幽幽,仿佛有一股极可怕的力量侵至所有人的身前。 天地之间看不出周围的景象,只感觉四周一片黑暗,无边无际,广袤无垠。 在这黑暗中,海面仿佛静止,周围好像没有任何声响,无限荒凉。 阵法!中年人立刻面色剧变,手中长剑一挥,先行出手! 众人也连忙排布起一个阵法,但见众人手中拿起了长长的绳索,连忙在空中一抖。 绳索交错而过,如蜘蛛网交叉密布,向着船中人束缚过去。 中年人也同时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瞪着眸子,眉梢挑起,剑尖挥舞,接着咬破了舌尖,一口血喷在宝剑之上,竖起两根手指,捏着剑诀,那飞剑立刻横空而出,带着无比凌厉的剑势,此番出手他是全力一击! 船上帐内受到他剑气一指,骤然如风暴席卷而来。 同时绳索袭来,若龙卷风暴起,白色帐子也被撩起开来,小船棚子瞬间被撕裂。 此刻,目光一扫,众人全部都已呆住了。 却是一个机关人一动不动的坐在里面。 众人看到一个机关人在里面坐在,面容表情顿时十分精彩。 “人呢?”众人面面相觑。 “只是机关傀儡,里面被人寄托了一缕神识。” “可恶,无耻,区区一个机关人而已,居然以为可以对抗我们?”中年人冷冷地说道。 只见那机关人双手慢慢伸出,在面前展开结了个手印,不知招数是虚是实。 然而,霎时一股无形的杀气已顺着阵法溢出。 顿时,感受到对方的神识仿佛凝聚成了一把无形剑,众人脸色蓦然大变,神识是每个修士都拥有的,但是对方的神识居然能凝聚起来,变成无形的武器,实在是可怕到了极致,真是鬼神莫测,极其玄奥,中年人虽然在夏家非常了得,但是绝对不是傲视古今的奇才,此刻他能感觉出对方深不可测。 而中年人眸子一凛,便已感受那神识渐渐的侵进他的眉心,情况极其危险。 “阁下究竟藏身在哪里?”为首者已经直觉感到对方藏身在不远处。 “不错,藏头藏尾,真是卑鄙无耻。”众人已然忘记自己也是来偷袭的。 忽然,一道优雅好听的声音从空中慢慢传来,恍若山中清泉汩汩流淌,“不巧,我就在此地,只是你们没有发现。” 众人抬眸,看到空中一只巨大的木头鸟儿,正展开双翅在他们的头顶盘旋着,此时,但见一个白衣男子站在鸟身之上,手中握着一把青色的纸伞,随风而立,衣诀飘飘,恍若谪仙,唇角已勾起如雕刻出的优美弧度,很是随意地说出一个字:“破!” 一声“破”字从他口中轻吐出唇,好听的声音胜过徐徐海风。 虽不如何响亮,却是令人心悸。 那些蕴含神识的冰寒杀意腾起,已经疾速刺到众人面前,刺入脑海,顿时凄鸣厉啸,众人只觉得天旋地转,目眩神迷,双耳嗡嗡作响,头顶仿佛有一片乌云飞快的流动,又仿佛有一道灰蒙蒙的天光笼罩海面,众人的世间只有黑色与白色,又仿佛在头顶炸响了一道天雷! 众人浑身都在颤抖着,喉咙里发出近乎哀鸣的凄厉叫声。 几乎无法承受,个个挣扎着想要从此处遁走。 仿佛多停留一刻,都会陷入到无穷无尽的地狱中。 这时候,众人忽然头脑一松,感觉到对方的神识攻击弱了下来,还未反应出怎么回事,就看到白衣男子已轻飘飘的坐在了船上,完全是一副温文尔雅,斯斯文文,弱不胜衣的模样。 夏家刺客们面面相觑,暗道难道此人的实力只可以爆发一瞬? 头顶阵法豁然破开,天地间一片清朗,众人终于是重见天日。 夏家众人唇角露出狰狞笑意,不再思索如何逃走,而是如何一击之下把师缨拿下,却未留意到对方唇畔那一抹不易察觉的淡淡微笑。 他轻轻斜卧在船上,白衣胜雪,意态风流,就像一朵绝世清凉的玉簪花。 这时候,闻人奕与虞染已经带领着众兵卫而来,但见闻人奕的白裘狐狸毛皮随风熠熠飞舞,他身姿翩然地站在船上,指尖掐了一个诀儿,身侧黑色剑鞘内的飞剑立刻森然飞出,流光一闪,化为一道光怪陆离的银龙。 十几人已被闻人奕刺得体无完肤,那剑方才飞回,“呛啷”一声入鞘。 虞染指尖符篆画出千种形态,雷电一道道的落下,但见夏家众人手中的法器已“啪”一声凄然碎响,瞬间已碎成了数百片残渣。 尤其是那中年人前一刻还寒光凛冽的飞剑,已被电光直接击毁,轰成焦黑铁片。 师缨盯着那道凌厉的飞剑,又看着空中那莫测神秘强横有力的雷电,眉宇间绽放淡淡的清然,唇边流露出一道淡淡不可捉摸的笑容。 “缨先生,你没有事情吧?”闻人奕狐裘上的白毛在呼呼的海风中轻轻飞舞,更衬得男子雅颜洁净,肤白如玉。 “无事,这些人居然来刺杀在下,幸好你们及时赶到。”师缨笑了笑,唇边是最自然最温柔的温润笑意。 虞染的目光一侧,双手抱臂,“缨先生此番居然使用了机关人?” 师缨淡淡道:“不错,在下先前已觉着有些不妥,所以方才用机关人引来了众刺客。” 虞染眸子一转,“先生倒是考虑周到。” 师缨悠悠的一笑,目光望向天香酒楼的方向,一直保持在脸上的淡笑慢慢地隐没,心中轻叹一声,暗道可惜了。 那个女子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二人坐在一起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仿佛她与他相处了很久,二人仿佛有种处于情人与亲人间的心境。 他目光再次扫过闻人奕,这个男子看上去如此优秀,俊美无俦的容颜,气宇轩昂,风姿飘雅,高贵劲逸,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说不尽的意韵风雅,心中得知二人已经成为夫妻,他心中隐隐的有一些说不出的酸涩滋味。 收拾了刺客后,夏枫立刻道:“既然无事了,大家接着去忙。” 众人立刻慢慢散开,师缨坐着小船儿,两个机关人拿着船桨向另一处安静的地方划过。 虞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中总是觉着有些诡异。 师缨的船只越划越远,悠悠荡荡,已然来到前方一个小岛,此地正是墨门众人所聚集的地方,叶铮的目光看着师缨,立刻瞪圆了眸子,不可置信地道:“果然是他。” 叶双双的眉间浮上一丝担忧:“要不要告诉大哥?” 却见师缨的船向着二人行来,忽然一道神识传来,“两位殿下,别来无恙?” 叶铮脸色一变,知道根本瞒不过此人,淡言道:“师缨,方才我就觉着是你,不过你怎么可能会在此地?” 叶双双也不可思议道:“不错,可是,你明明已被囚禁了起来?” 师缨慢慢一笑,伸出食指,在嘴唇上“嘘”了一声,淡淡地道:“我方才知道你们看到了我,可惜我并不喜欢被囚禁呢,而且我在此地之事可是一个秘密。” 叶铮立刻道:“可是你已被我们看到了,难道还是一个秘密?” 师缨轻轻的笑了笑,“殿下难道是想告诉天空城城主在外面又看到了另外一个师缨不成?可惜你应该是偷跑出来的,所以我知道你们一定什么都不敢说的。” 被他一语道破,叶铮立刻咳嗽了几声,目光瞪着师缨:“我就觉着你非常诡异,你一定是偷偷跑出来的,大哥如果发现你失踪了,肯定会派出天空城所有人出来寻你,让全天下人通缉你。” 师缨的目中露出一缕笑意,淡淡道:“我可是一个随时会消失的人。” 叶铮脸色煞白,对方的确会常常消失的无影无踪。 最后,师缨温和笑道:“总之你们不用泄密就可以了,我只是过来说一声,殿下记得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譬如让两位殿下失踪。” 叶铮与叶双双的面色霎时变得非常难看,眼前男人还是非常可怕。 师缨打着青色纸伞,目光含笑,两个机关人接着划动船桨,向着海面深处而去。 殊不知,眼下,师缨还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 其一为了探查妖界入口,其二为了那个他心中隐隐觉着熟悉的女子。 …… 苏墨纵身从空中跃下,正落在夏家众人的包围圈当中。 她身姿曼妙,衣裙若云,飞落而下摇曳出万千的风韵,如一朵风华绝世的曼陀罗花。 随后苏墨站定身子,目光一一扫过诸人,故意淡淡地问道:“诸位是何人?” 一个老者已经走了出来,冷哼一声道:“我们是什么人你并不用知道,你只要知道什么事情应该做,什么事情不应该做。” 苏墨巧目流转顾盼生辉,淡淡笑道:“你们青天白日的就在这里拉弓射箭,此地还有很多无辜之人,难道夏家的人做事情都是没有脑子的?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应该是夏家的管家,对不对?” 见她笑的如此从容淡定,诸人心中如被针刺一般,老者立刻道:“我们是要给你一些教训,让你知道夏家的人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 “哦?我以为阁下不肯承认自己是夏家人。”苏墨轻笑了一声。 “年轻人,我们既然说出自己是夏家人,就不怕被你报复。”老者目光冰冷。 这时候苏墨的唇边轻轻绽开一抹动人浅笑,目光不屑地道:“夏家人真的是有趣,各位不知道凡事都要从自己的身上寻找原因,生意失败了却来打杀对方,以为这样子就可以一劳永逸,也难怪夏家一直翻不了身。”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你们究竟是什么意思?”苏墨轻笑着问道。 “夏家的意思就是,以后齐国的兵器生意都是夏家的,我只要告诉你,你们苏家别在天真的白日做梦了,如今苏家就算有青云宗撑腰又如何?我们夏家背后也有星云宗撑腰,本来我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然而,你们苏家居然暗中抢走我夏家的工人,而且还抢走八皇子的铺子,拿走了地窖中夏家的订金,总之苏家这一次做的实在太过分,应该从齐国滚出去才是。”老者冷冷说道。 “看来夏家是想把苏家挤兑出去对不对?”苏墨仍是笑意不减,轻轻的扬了扬嘴唇。 “不错,你认命吧!夏家所有的炼器师都要抵达齐国,以后直接给修士炼器,有了这些修士们相助,以后三皇子就是齐国的顶梁柱,只要三皇子的势力在齐国崛起,你苏家这一次定会从齐国滚出去。” “老人家,看来你还没有弄清楚齐国的情形,本妖姬是苏家的人,既然可以让苏家崛起,那么我就可以让闻人奕在此地占据一方势力……日后齐国范围内应该夏家滚出去才对。”但见苏墨美目流转,嘴角的笑意慢慢加深,言语轻柔道:“既然夏家来寻衅,那么我告诉你,弄死你们就如同踏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你们,想要试一试?” 老者脸色一沉,立刻招了招手,周围一群夏家修士围击而来。 他冷冷道:“你不过是一个妖姬,三皇子不要的女人,皇家现在没有承认你的身份,就是你死了,闻人奕也没有合适的理由替你寻仇。” 夏家老者看似老迈,但是动作起来,迅疾猛烈。 苏墨立刻步法迅速,绕着众人游走,她的身法还是无人能及的。 阁楼上,花惜容慵懒的靠在窗口,托着腮,目光看向众人,神色若有所思。 眼角下的泪痣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泽,极其惑人。 苏家的事情他略有耳闻,本来以为苏家四少在苏家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不过这样看上去妖姬也非常了得。 苏家四少固然让他感觉非常钦佩,但是这个女人似乎也是让敌人非常忌惮。 花惜容遥记得自己上次曾与妖姬对过几招,知道她是刚刚达到了淬体期,身旁仰仗着苏家四少给她炼制了一些法器,方才给人一种出其不意的感觉,而他本人却觉着这个女人自身并不擅长与人争斗,更何况她的两只机关傀儡都已被自己毁去,就算有蝴蝶可以爆炸伤人,但眼前的二十个人是淬体期,四个人却全都是凝脉期的高手,实力本是天渊之别,而且对方也有强悍法器在手,甚至还有各种防御的铠甲。 那蝴蝶大概根本无法对夏家众人造成大的伤害。 此番,夏家人真的是有备而来,这个女人又该如何跨越等级来对抗众人? 花惜容轻叹一声,看来关键时刻还得自己出手不是?否则师缨回来自己也不易交代。 他垂眸看了小腹一眼,还是一副高昂姿态,以前的他可从没有如此失态过。 他再次望向苏墨,冷冷道:“真是个小妖精。” 但见那夏家管家一出手便是非常恐怖,手中拿着五品法器,此人已经是凝脉后期的高手,只差一步就可以进入金丹期。 但见他一脚狠狠踏来,众人仿佛感觉到周围街道一阵摇晃。 苏墨的心中也微微诧异,觉着对方颇有些破坏力,就见对方挥动法器而来,立刻腾空快速的一躲,那法器已打在对面一堵墙上,周围立刻发出一阵巨响,墙面的渐渐的出现一道巨大裂缝,渐渐向四处蔓延,接下来那一座墙便轰然倒塌。 花惜容不禁道:“妖姬姑娘,我的多宝阁可在前方不远,这些人出手都是破坏力很强的,你们不如去远一些的地方对战?” “砰!”又是一声巨响,一间院子已经倒塌。 “妖姬,你走不了!” 但见夏家的老管事挥舞着巨大的法器,狠狠向苏墨的方向拍来,周围街道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苏墨挑了挑眉,觉着自己的破坏力已经很猛,这次却来了一个更猛的。 ---- 第101章 无耻苏墨(万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6 本章字数:12287 苏墨挑了挑眉,觉着自己的破坏力已经很猛,这次却来了一个更猛的。 对方再次攻击而来,每一步踩在地上,便看到那路上铺着的青石顿时被踩裂几块。苏墨已知道对方想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周围破坏的墙面都是与她们苏家有往来的铺子。 老者挥荡法器,目光冰冷,毫不留情,周围的空气泛起无形光波,甚至让人感觉周围空气泛起涟漪,一圈儿一圈儿向外扩散而走,气息扫荡之处,发生了一片坍塌。 苏墨连忙祭出两个傀儡,傀儡手中拿着盾牌,替她遮掩了所有的攻击。 远处看热闹的人都纷纷闪避,有人已经被气息震得站立不稳,连连吐血。 可以想象,这个老管事有多么的恐怖,法器又是多么的威猛,根本就是在千军万马中都占有极大的优势,此物毕竟是夏家顶尖的法器,否则不会拥有如此骇人的气势。 此举更有着炫耀的意味,夏家炼制出的法器,定不是一个苏家四少可以轻易做到的。 花惜容眸光微垂,此人使用了这等法器后,实力堪比金丹期。 对付一个淬体期的妖姬,居然如此大手笔,看来苏家确实是惹恼了夏家。 不过这个妖姬居然出其不意的拿出两个人形傀儡,此物应该是师缨的机关术才对。 而后那盾牌居然阻挡了攻击,看来防御力丝毫不弱。 花惜容妖娆一笑,目光清冽,猜测这盾牌应该是苏家四少炼制的。 苏墨眼中浮光闪动,也隐隐觉着这些人似乎有些棘手,是她目前除了在林子里遇到的那个男人之外,实力最强大的一票人物。 只见苏墨纵身一跃,身形如彩蝶翩飞,穿越过几间院子,飞快地向远处海岸的方向而去。 “妖姬休想逃走。”老者大吼一声,对着她的身影挥舞着法器。 光波不断朝着苏墨袭来,苏墨用神识操控着傀儡,替她挡住无数的攻击。 对方不停的追逐,一路法器与墙壁硬碰硬,撞塌无数的屋子,毁坏的房屋越来越多。 苏墨目光一扫之后,眸子一凝,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屋中坐着的一家十口人,五个人被老者挥舞的法器光波穿过,彻底死于非命。 她虽不是仁慈之辈,但滥杀无辜这种事情却是不耻于心,夏家的修士果然是视人命如草芥的。 但见夏家众人一同挥舞着法器,一路所向披靡,既然他们是修士,凡夫俗子的生死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只见众人通通挥舞着法器,刀光剑光无数,层层叠叠,一波一波,所过之处四周围的大门屋檐还有墙壁被轻易切开,被法器切割过的屋子发出阵阵“咯吱吱”摇摇欲坠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狠狠地坍塌了下来。 夏家众人之所以这样做,不但为了追杀苏墨,更是在警告与泄愤。 日后但凡与夏家做对的人绝没有好下场。 这就是一种绝对的暴力与威慑力!一种最好的以儆效尤的方式。 然而当苏墨脚下一慢,来到一片空白之地后,发现此处有股神秘气息流转周围,仿佛一层薄薄的障碍之物,阻挡了她的步伐。 她感觉到阵法的气息,看来夏家为了围堵她,甚至早就布下了阵法,这方天地,除非鸟儿可以腾空而飞,旁人根本无法出去! 花惜容慢慢的跟来,周围一路的房屋已被清扫的干干净净。 此刻他此刻已经恢复了常态,目光斜睨着周围,暗忖着是不是该自己出手了? “妖姬,你已经逃不掉了,还是乖乖的受死吧!” 夏家管事带领众人走来,他目光冰冷,面容狰狞,冷冷道:“以后每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记得让苏家人为你多准备一些纸钱,虽然你长得是如此倾国倾城,不过再美的女人得罪了夏家还是该死,而且还会让你死的很惨。” 苏墨闻言浅浅一笑,惑人的红唇抿成漂亮的弧度,双手负于身后,优雅地道:“谁说本妖姬要逃走?你们是哪个眼睛看到了我想要逃走?” “不论如何,你死定了。”老者又拿出一把巨刀,那刀尖立刻腾起一团火焰。 苏墨轻轻“哦”了一声,目光魅惑优雅的落在那刀锋上,情不自禁地伸手抚过下颔,不由暗自赞叹了一声的确是一把不错的好法器。 与此同时,其他众人也亮出了法器,个个都是璀璨生光。 苏墨目光挨着看了一眼,觉着这些法器也还不错,都是上品,只见夏家那些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法器亮出,光芒仿佛已将天空点燃,老者手中的刀火光熊熊跳动,似火如花,炽烈无比。 看来夏家这次真的是大手笔,每一样法器都是非常了得的。 她相信夏家大概是把压箱底的法器都拿了出来。 绝对与她昔日见过的法器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苏墨觉着夏家在炼制手法上还有一些欠缺与逊色,不过倘若是仅仅从炼制材料方面来说,自然都是罕见的好东西,不经意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欣赏,还有一些觊觎的意味。 但见老者持刀向下挥斩而来,周围仿佛涌出一片火光,苏墨目光越看越爱,愈发看出此宝刀的材料非常上流,而且上面刻了三十个阵法,每一种阵法都非常复杂,若是让她重新炼制的话一定是把神刀,此刻苏墨完全有把握让这把刀更上两个档次。 固然目光流露出赞赏,但在缱绻暖色夕阳里,苏墨身形再一次腾空而起,风华湛然的躲避过了对方的刀,她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那把刀上传出炽热的温度,所到之处草地已经燃烧了起来,四处树木全都化成了灰烬。 苏墨丝毫不惧,目光冷淡看着众人,淡淡道:“法器的确很好,实在令人赞叹。” 老者冷哼一声,“这是夏家第一等的法器,你能死在这法器之下,也不算白活。” 苏墨淡淡一笑,红唇妖艳,妩媚妖娆,“只可惜该死的应该是阁下才对,一个糟老头子活着岂不是浪费粮食,就让我送你们下地狱如何?明年的此时也是你们的忌日,眼下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她的声音很轻柔很魅惑,仿佛是从天颠之云层悠悠传来,带有不可思议的魅力。 语落,在她周围出现了十二个傀儡人,四个拿着盾牌挡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 但见又有四个拿着刀剑斧戟,虽是机关人,却是气势汹汹。 还有四个机关人站在盾牌内,手中握着弓箭,背后箭篓中放着一百支破罡箭。 周围夏家人顿时面容变色,根本没有想到妖姬居然有如此厉害的傀儡部队。 且不说这些傀儡都是先天实力的,虽然不能媲美凝脉期,但已经和大部分人的实力平齐。 更甚的是,这些傀儡手中都有法器,都是五品法器,虽然比不上他们手中法器材质的罕见,但在炼制方面只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时,夏家老者的面容也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目光中先前残留的讥讽与不屑一瞬间消失的毫无踪影,眼下眸子里有的只有凝重与震撼。 此刻老者的心中感觉到莫名的恐惧,表情变得僵凝,身后的寒毛一根一根竖起,这一刻心中有声音告诉他,这个女人很可怕。 远处站着的花惜容目光微微感到诧异,他慵懒的靠在树上,狭长的眸子中隐隐闪烁着清涟如水的光泽,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但炼制了机关人,而且每个机关人身上都带着法器,这种独特的战术绝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做到的,哪怕是财大气粗之辈也无法做到。 那机关人本就是师缨独特的机关术,而机关傀儡手中都拿着五品法器,每一样都是价值不菲,而且手法绝非夏家人可以炼制出来。 更甚还要神识足够强大,虽然他见识过师缨变态的神识,不过这个女子的神识绝对也属于强悍之列。 若说能拥有这等战力,这等实力,这等财力物力,这等神识的,恐怕世间人屈指可数。 眼前这样的阵容摆出来,任何人都会觉着不可思议。 而苏墨娉婷玉立的站在傀儡人当中,周身居然少了几分妖冶,多了几分冷冽之意,浑身更是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微微勾起嘴唇,苏墨嘴唇轻启,“射。” 女子沉稳清冽的话音未落,在她脑海神识中一道命令传出,但见那握着弓箭的四个傀儡动作非常迅速敏捷且齐整的拿出破罡箭,拉弓引箭,便对着周围的修士猛射而来。 破罡箭带着色泽各异的灵光,一瞬间幻化为冰剑,火龙,冰锥,火刺的形状。 与此同时,其余四个近距离攻击的傀儡已气势逼人的袭来,威势非常惊人。 但见五品法器罡风凛冽,破坏力极猛,一道接着一道银白色的光弧横着扫出。 “咔,咔!” 周围夏家众人还未来得及闪躲,那五品法器的银色光弧已经攻击而来,每一个机关傀儡的动作都非常迅速,可以看出操纵它们的主人,神识敏锐,可以分出无数缕,而且操控的非常精细,接着便是一道道骨骼碎裂的声音,众人穿戴着铠甲,依然抵挡不住对方的法器,真是锐不可当,一时间犹如切割豆腐一般,那身上的铠甲便断开破碎一片! “咔吧,咔吧。”不仅仅有胸前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几人的下巴和鼻子已被打断。 “真是不经打!”对面那清冷寒冽的女声,虽然好听,却让众人觉着不寒而栗。 转瞬之间,已经有十几人倒地不起,而苏墨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一次。 唯有那老者实力接近金丹期,躲闪的非常迅疾,最后只有他一人站在那里。 不论机关人如何攻击他,他都能小心翼翼地避开,身法极妙。 老者瞪着苏墨,目光冷冷道:“妖姬,我承认你的法器与机关人非常厉害,但是对付老夫恐怕还是不易,你可知道老夫完全可以在空隙之间取你性命。” 老者虽然对苏墨有些忌惮,但如今夏家已经铁了心要灭了妖姬。而他则是为了杀灭妖姬而来,而他戎马生涯几十载,怎会退却,当然自始至终都要完成这个使命。 苏墨却是淡淡一笑,目光一闪,优魅地道:“阁下大可以试一试。” 老者果然立刻冲过来,他的实力毕竟超过机关傀儡,而后施展着江湖中人八步赶蝉的轻功,身法已经快到极致,当他冲向苏墨时,忽然女子唇畔流露出诡谲的笑意,一道白光从苏墨身上跃出,老者脸色一惊,暗道“好快”! 就当他施展身法准备避开,那白光速度总是比他快个一倍。 老者已经大汗淋漓,无论如何都闪避不及,他已经躲的快要奔溃。 而且白光忽然瞬间腾挪,一个消失不见,再出现后,已是一口咬到了老者胯下。 老者顿时脸色一变,咬紧牙关方才没有叫出声,面色已凄惨无比。 他暗自惊恐,方才究竟是什么东西?速度怎那么快? 抬起眸子,看到一只白色的狐狸在他身上狠狠地咬了几口,而后“呸”了几声,一脸的嫌弃与鄙夷。 接着对苏墨指手划脚,表示此人令人呕吐,肉质太酸! 苏墨优雅的走出来,对冰狐笑道:“下次还是不要用咬的,我也给你一套法器如何?” 冰狐如人一样半蹲在那里,一只爪子点在下巴上,沉吟。 很快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需要一套狐狸能用的法器。 这样它也算是一只会用法器的狐狸,够拉风! 这时苏墨转过眸子,慢慢来到老者面前,对着他笑了笑,“本来我会留下一个人的性命,回去给夏家报个信儿,然而我已经改主意了!”忽然她一脚狠狠踏在管家的身上,接着又踩了几脚,且每一次落下都会发出“咔咔咔”的骨裂声音。 老者浑身骨骼已经碎裂几处,与其他人一样惨不忍睹,随后也与众人一起躺在地上不起。 “要杀就杀,老夫可是从来不怕死。”老者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急。”苏墨微微摆了摆手,轻轻的摇了摇头。 “士可杀不可辱,你还要做什么?”老者怒目而视。 “我想做什么,阁下很快就知道了!”苏墨妖娆一笑,笑意迷人。 但见她毫不客气地让傀儡把对方脚上的那双崭新的靴子给摘了下来,居然是让人行动敏捷的疾风靴。 冰狐在旁边点了点头,觉着摘靴子这种事情让傀儡做就好了。 随后那傀儡居然已经把靴子套在了脚上。 果然走起路来,疾步如飞。 苏墨可是非常识货,方才只是把众人的盔甲打碎,她知道那盔甲是用来防护蝴蝶爆炸的,可惜在材质方面还是不好,所以她看不上。 如今苏墨目光淡淡一扫,发现这些人身上都有不少很不错的法器,于是让傀儡收缴了众人所有的法器,她甚至站在近处,目光仔细的看着,喃喃道:“夏家炼器师的水平果然不敢恭维,这做工还算勉勉强强,可惜这么好的材料,还需要修理一下,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而后她又来到老者身前,目光扫过对方腰上的储物袋,应是修真界最为普通的一种。 固然寻常,苏墨神识一探,里面有三十颗二品灵石,足够她再炼制二十个机关傀儡。 当然还有十几把不错的法器,苏墨不怀好意的想,这应该是老者全部的身家。 只见苏墨毫不客气地拿了起来,据为己有,老者的脸色都绿了。 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他不禁倒吸口冷气,这人是在抽筋扒皮啊! 那女子很美,非常美,不知为何笑容给他一种蛋疼的感觉。 虽然他某处的确是很疼。 在罪魁祸首冰狐那充满了惊讶的目光中,苏墨数了数这次收获的法器,除了身上的穿戴,大概一共有二十件攻击力很好的法器,材料都是一流,都是夏家最好的法器,苏墨不由唇边扬起满意惑人的迷人笑容。 夏家人这次出手阔绰且不说,而且对手非常富有。 不过她已把对手打击的一塌糊涂,起码在苏墨看来,这次让她收获颇丰,夏家的人向来都是财大气粗的,既然人家把好东西送上门来,自己当然没有不要的理由,不要白不要。 只见她指尖轻轻一抹,法器上夏家的印记就已被抹空。 眼下,夏家众人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修真界从来没有人敢搜刮夏家的东西,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大胆的做了。 这时苏墨转过眸子,眼底波光潋滟荡漾了一瞬,微微笑道:“方才我说不想留下活口,原因有两个,其一你们这些夏家修士滥杀无辜,手中不知有多少冤魂,所以罪该万死,其二我拿走了你们的东西,这件事情当然不该泄露出去,虽然泄露出去也没有什么,不过我就是觉着你们该死。” 说着,一旁的傀儡忽然一拳狠狠的轰出,管家像是木头一般,已被狠狠地打飞了出去,如死狗一般摔在了地上。 另一只傀儡已手起刀落,但见这位来自夏家的管家脖颈骤断,白发苍苍的的头颅摇晃着离开了身躯,只剩下佝偻着的身躯向前栽倒,鲜血从脖子里喷溅出了几米。 一个接近金丹期的强者就这样被取走了性命。 其他人的躯体也很快如被风吹倒的朽木雕塑一样,渐渐一动不动。 苏墨对这些人没有怜悯之心,因为众人出手也向来狠辣无情,手中的亡魂无数,早已该用他们的性命来祭奠。 随后她把冰狐收入到灵兽袋,其他的东西也纳入到天书当中。 她眯了眯眸子,暗道看来是该彻底灭了夏家,绝对不能手软,眼下齐国的局势就是一个契机。 另一厢,远处的花惜容徐步走上前,目光深深看着眼前女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一番蛇蝎美人的狠辣手腕。 这个女人很可怕,当然也很无耻。 他忽然觉着此女与他见过的魔界女人都不同,很有意思。 “女人,杀人灭口固然很好,不过毁尸灭迹才是最好的办法。”这时候花惜容目光扫过眼前的一片尸体,随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些翠绿色的液体,很快一具一具的尸体彻底化作一堆灰白骨骼,接着慢慢的塌陷着,变成了粉末。 苏墨轻轻的蹙了蹙眉头,退后了两步,看来这个男子经常做这种事情。 他那颗泪痣微微闪耀着惑人的光芒,风流之态从斜长的眸子里丝丝流转,勾起嘴唇,如焦尾琴一般好听的声音乍然响起道:“妖姬姑娘,方才的事情我也看到了,你是不是也想要杀我灭口?” 听到花惜容的话语,苏墨抬起了眸子,淡淡扫他一眼。 “我相信阁下什么都不会说出去。”这时,苏墨的眼眸深而亮泽。 “哦?为何?”他不禁一笑,笑意媚然。 “我知道你是一个财迷,没有利益的事情你肯定不会做的。”苏墨喃喃说道。 “万一我想说出去呢?万一我告诉夏家能够谋取到一些好处呢?”他不依不饶的威胁道。 “那我就告诉旁人,我亲自试过一件事情。”苏墨接着低低一笑,说出了轻浮的话语,“其实你那里不行。” 花惜容听着苏墨的话,顿时额头滑下几条黑线,转眼嘴角抽了抽,忽然猛的转身把她压在身侧的一颗树上,指尖捏着她的脖子,“信不信我在这里杀了你。” 苏墨眸子凝视着他,轻笑一声,“为何阁下的反应如此强烈?” “因为我忽然发现有些讨厌你了。”他紧紧的压着她,仿佛要把她压的窒息。 苏墨抬着眸子瞪着他,这个男人的确是喜怒无常,而且他身上的杀意绝不是假的。 他用力压着她,“咔嚓咔嚓!”身后的树干仿佛要断裂一般。 “阁下真的确信要杀人,而且神不知鬼不觉?”苏墨明艳美丽的脸庞从容淡然。 “我当然可以办到。”花惜容的目光有些冰冷,表情依然魅惑。 “可是你身后有人呢!”苏墨胸口轻轻起伏,目光流转,清雅一笑。 “别想分散我的注意力,你的伎俩我还是知道一二的。”花惜容并不理会她,却感觉到惊人的滑腻从指尖传来,让他不得不赞叹这个女人的皮肤很好很完美,闻人奕每晚抱着这样的女人不知道是否能够保持灵台清明?是否可以时刻把持住自己? “可是真的有人。”苏墨声音很是悠然自得。 花惜容眸子一转,果然看到身侧一个男人的影子正长长的拖在这里。 他一动不动,那华丽的衣衫更显得他身姿丰神如玉,妖娆不凡,然而他一言不发,蓦然间一把抽出腰间奇怪的武器,对准了身后的人,同时握住了苏墨的手腕,命令道:“女人,你先给我站到后面去。” 看着面前站着的男子,外面罩着一袭黑色银纹的长袍,兜帽内露出半张绝色的面容,光洁的下颔在夕阳下泛着玉色光泽,薄唇无情,那银白色的发丝从他身侧慢慢飞扬着,带着谪仙般的飘逸与冰冷。 花惜容悠悠一笑,邪魅道:“为何我总是会遇到阁下?你这个人真是阴魂不散!” 姬白淡淡地道:“你和我一个黑,一个白,黑夜与白天总有交际的时刻。” 花惜容随意道:“难道说我们两个相遇就是黎明前不成?那时候可是非常的黑暗。” 然而苏墨却是一怔,没想到她许久未见这位姬白公子,眼下居然出现在了此地,不过上次见到他时却是一身男儿装束,目前的她却无法与男装的她联系在一处的。 “我与你本来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不过你实在做的有些过了。”这时候姬白淡淡地道。 “姬白公子,我记忆中在人界可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你看本公子长得比你好看,所以总是觉着在下不顺眼?”花惜容刻意偏着脑袋,微风吹起他的衣襟,面容似笑非笑,故意声音非常邪魅的说道。 “我方才路过此地,感觉到此地的阵纹的波动,而且走近了还有你魔界独特的化尸散的气息,想必阁下在这里并没有做什么好事情。” “这可不关我的事情。”花惜容摊开双手,挑了挑眉,“不信你可以问她。” 怎知姬白目光看向了苏墨,淡淡道:“姑娘,你没事吧?” “多谢姬白公子关心。”苏墨对他盈盈一福,她知道此人明察秋毫,却不想让他知道方才毁尸灭迹的事情,索性套个近乎。 “你认得我?”姬白侧目,飞快的打量了她一圈儿。 “我是闻人奕的夫人,阁下是昆仑山的神使,我当然认得你。”苏墨不卑不亢的回答。 “你身上的确有闻人奕的气息。”姬白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到我身后来吧。” 花惜容凝了凝眸子,漆黑的眼眸里闪过淡淡幽光,嗤笑一声道:“姬白,你的鼻子简直比狗还灵敏,不管多远什么都能闻到,阁下的嗅觉比我家里养的那条魔界灵狗都要灵光。” 说着他再次把苏墨的手臂一拉,根本没有打算放开。 姬白也旁边拉住了苏墨的手臂,向自己的方向拽了拽,“你放开她。” “不放,道不同不相为谋,她不会与你一起站着。”花惜容也拽着苏墨的手臂。 “你是想用她做人质不成?你的伎俩一向如此。”姬白微微用力。 “我是在下朋友的朋友,你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花惜容也用了些气力。 “我方才分明看到你对她意欲不轨。” “其实是你误会了!”花惜容笑意里仍是慵懒散漫的气度,慢慢的开口说道:“阁下难道不觉着每一次见面都和我争锋相对?难道就没有一次例外?” 但见花惜容和姬白的神色却是一个慵懒含笑,一个是面无表情,甚至二人根本没有把苏墨放在眼里,僵持着,目光只冷冷盯着对方。 苏墨居然被二人一左一右的拉住了手臂,同时感觉到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立在两人之间目光淡淡扫过二人,看着姬白手中的剑指向了花惜容,而花惜容手中奇怪的武器也对着姬白,两样武器在夕阳下都泛着冷冷冰冰的光泽,两人手中的劲力都没有丝毫放松,苏墨的黛眉不由轻轻一蹙,然而她居然无法挣脱,更是插不上话语。 “都是阁下每一次在破坏规矩,此地没有邀请阁下,就算受到邀请也不能停留超过十日,一旦发现此事严惩不贷,所以人界并不欢迎阁下。”姬白冷冷说道。 “既然如此,我可以说自己并没有破坏规矩,是齐王把我们都拦阻在此地,我想回也回不去对不对?何况阁下也可以去我那里做客,我在魔界也是很欢迎神使阁下大驾光临,到时候你来那里吃的喝的我全包了,不知道姬白公子意下如何?”花惜容悠悠一笑,笑容如月下迷人的罂粟花一般,妖娆绽放。 “阁下不需要找理由,你放开她便是。” “你不放手,我也不会放手。”花惜容笑得风情一径优雅,眼中神情却是凉薄。 “放开她。”姬白冷冷看他,夕阳下那银色发丝无比的耀眼,一双黑嗔嗔的眸子冷意凛然。 两人僵持着,苏墨被夹在二人中间,忽然觉着自己是不是有些乐极生悲,她方才从夏家那里大捞了一笔横财,却遇到了两个实力都在自己之上的人物,心中极度郁闷,这二人显然很不合拍,而苏墨一直保持沉稳的听着两人的话语,却都是唇枪舌剑,暗含攻击,她扯了扯嘴角,感觉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下一瞬又感觉到气氛阴森,周围空气里包含着隐隐的杀气。 苏墨目光一凛,心中不愉,暗道不妙! 就在这一瞬间,花惜容与姬白竟然同时出手。 一人手一抬,一道剑意袭来,另一人指尖一弹,音声响起,发出一道凛然的光波。 无数半透明的剑光无比凌厉,仿佛从八方射来。 另一人琴音渺渺,音声时而诡谲,时而高亢,带着无尽的杀气。 头顶天地黯然色变,三千剑凌空飞旋,场面浩荡无比。 花惜容的指尖轻轻弹奏,指尖飞旋撩拨,琴声如小溪,若河流,天空仿佛出现了五色云雾。 二人仿佛知道对方的实力如何,又知道该要如何躲避,接着避开苏墨,又发起了新的攻击。 只见二人你来我往,一道道凌厉的攻势不断发出,耳边尽是咻咻的响声,剑气光芒此起彼伏,苏墨忍不住眯了眯眸子,眼中霎时闪过一道冷光!她已经难以忍受眼前的二人的自作主张,甚至想要祭出自己的傀儡彻底把自己遮挡住,但眼前两人还真的是全身心的投入在战斗中。 她试着让自己保持着平静,目光里依然带着浓浓不悦之意,面色又沉暗了几分,她试着用诡异手法来摆脱二人,然而却是未果,眼前两个男人的实力已远远的胜过虞染与闻人奕许多,如今的她虽可以与虞染和闻人奕相争,但是对抗眼前的两个男人却是极有难度。 强大,非常强大。 凝脉期?不,金丹期!或者更高。 但是总有一日,她知道一定也会达到这个高度。 苏墨相信自己会离这个日子并不远。 如今,眼前两个男人的出现,让她明白了一山更比一山高。 让她知道在修行的道路上绝不会自得,绝对不可懈怠。 剑光无数,琴音旋绕,周围不断的发生着爆炸,忽然姬白与花惜容带着她,向后纵身一跃,方才三人站立的位置已炸裂开来。 就在双方争执之时,苏墨人不可忍之际,一道雪白色的身影纵身而来,风姿潇洒,飘逸如云,恍若谪仙,一把青色纸伞轻轻的一遮挡,但见两边的攻击都彻底的消失不见。 男人唇边带着笑意,笑的无害,“二位,我方才离开了一会儿,没想到两位已经大打出手。” 花惜容已经停止了攻势,指尖在乐器上轻轻勾动着,固然一只手也弹奏的极是好听,而他姿容妖娆,微微的垂了垂眸子,语气仿佛有些委屈地道:“不是本公子打他,而是他打本公子,在下可是非常非常的冤枉。” 姬白则无暇理会花惜容,目光淡淡的说道:“师缨,没想到居然会在此地遇到阁下。” 师缨也微微一笑,“姬兄,阁下为何也会来到此地?” 姬白冷冰冰的道:“我那师弟的母亲身染重病,我是过来看一看的。” 师缨点了点头,微笑的赞道:“原来如此,阁下还真的是爱护同门师兄弟。” 姬白银色发丝在面庞轻轻拂过,俊颜如琢如磨,语气若寒风徐徐,淡淡道:“我与闻人奕平日里关系非常不错,我也很是看好他,此人修行很有天赋,不过我却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已娶了妻子。”说着姬白的目光看了苏墨一眼,目光里没有任何情绪,冷冷淡淡说道:“他从此若是走剑修之路,怕是很难提升实力,沉溺于女色更是不可取,他仿佛是……所以这方面我替他感到惋惜。” 花惜容轻嗤一声,“谁知道你又闻到了什么不是?” 姬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一副非礼勿言的模样。 师缨眸子里却闪过一丝沉暗,却淡淡道:“姬兄乃是神使大人,治愈术天下第一,五感当然胜过常人。” 花惜容望着天空,不由轻嗤了一声道:“看来某些女人喜欢讽刺别人,偏偏自己是纵欲过度。” 苏墨眸光一闪,似笑非笑的盯着花惜容的眼睛,目光讥诮,耳垂却是微微一红,如今她在三个洞察秋毫的男人面前,有一种非常不习惯的感觉,她刚要转过身子,却发现二人依然紧紧的握着她的手臂,大概握的太久,她已经忘记了这个姿态。 师缨的目光慢慢扫过三人拉着的手,立刻道:“虽然,我知道二位素来不合,不过姬兄与花兄,可否给我一个面子,放开这个姑娘的手。” 姬白一怔,方才想起自己握着一个女子的手,他这时已经慢慢的松开,面无表情道:“抱歉,既然是师缨这么说了,我当然没有意见。” “阁下还不放手?”师缨侧眸看了一眼花惜容。 “我也没意见,对于这个女人我可没有半点兴趣,只是他先放开才可以。”花惜容立刻放开了苏墨,目光带着妖娆光芒,亦带着一丝挑衅。 这时苏墨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帕子擦了擦手,擦的正是花惜容握着的那只,花惜容立刻妩媚的看了苏墨一眼,也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帕子擦了擦。 姬白看着二人如孩童般的做派举止,不由凝了凝眉。 此刻,师缨目光淡而从容,轻轻叹息一声道:“姬白公子,眼下我在此地还有些事情要做,花惜容公子在此地开设了一个多宝阁,可以吸引诸多修士前来,此地的局势阁下肯定是非常清楚,那么姬兄可否给在下一个面子,先与花公子不起争执呢?” “哦?”姬白俊美的容颜淡然无波,“我可以给你这个面子。” “多谢。”师缨看着他,抿唇轻轻一笑,笑容恍若十里春风。 “不过阁下究竟有何事要做?”姬白似乎对师缨的事情非常好奇。 “其实在下想去那妖界入口处探一探,而花公子非常熟悉各个不同的地段,所以这段时日在下还是很需要花公子的帮助!” “原来如此。”姬白淡淡道,“你要探一探妖界入口,莫非是需要什么三生石?” “不错,可以洞穿人轮回的记忆。”师缨微微颔首。 “上次听到阁下所说的记忆轮回,所以在下如此猜测而已。” “神使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师缨微笑着说道。 “不过,要入口或许里面什么都没有,或许有别的事物,总而言之,妖界入口,魔界入口,仙界入口,还有世上有很多地方都被认为是禁地。”姬白曼然提醒着师缨。 “多谢阁下的提醒,不过缨还是要去探一探的。”师缨唇边微笑。 此刻,苏墨有些目光复杂的看着师缨,不知他所说的三生石,是否可以带回他前世的记忆? --- 第102章 闻人被黑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6 本章字数:9699 是夜,府衙,后院。 星空清朗,明月当空,云色淡雅。 院内的柳枝在风中轻轻摇摆,荷塘月色,亭台楼阁,朱墙绿瓦,古香古色,周围景致虽不比金虞堂,但也另外有一种雅致的韵味。但在整个府衙之外站着无数的手握长枪的兵士,且每个人都站得很直,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之辈。 忙碌整整一日的闻人奕等人,因为姬白的突然到来,从而到了此地,以示待客之道的诚意。 院内已经有了五个绝世的美男子,好在此地没有侍婢,也没有人打扰众人。 此时此刻,闻人奕与虞染正翻看着案几上面的各种公文,用赤色的笔在上面做着各种批示,二人已经忙碌的一口茶都未用,书桌上摆放着的白瓷青花茶具已经很久未动,书中上已经堆放了许多卷宗,二人依然是头也未抬,就连夏枫与周先生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如今,男人一旦涉及到了权势,大部分的时间都需要来处理政事,提高修为的时间便会减少。 倘若有了女人,则把更多的心思都用在了俗事之上。 但见姬白一袭黑色的披风,兜帽遮挡着俊美的容颜,独自一人静立在长廊中,银色的发丝顺着他的肩膀流畅而下,美丽优雅如同流水一般,浑身上下带着禁欲的美感,那一身清冷高贵不可亵渎的气息让任何人都无法靠近。 固然穿着一袭黑衣,固然站立在黑暗当中,而男子却仿佛浑身散发着绝世隐隐的光芒,黑暗也无法遮掩住他的风华与神采。 然而,此人性子却是冷漠冷淡,独来独往。 固然在芸芸众生中,也显得只有他一个人。 他心止如水,就是在这个时刻,也在提升着自己的心境与神识。 与此同时,姬白的目光扫过周围的一切,心中自然已经有了一些认知。 另一厢,师缨坐在毫不起眼的阁楼里,面容并没有戴着面具,看上去更为温润如玉,在他手里捧着个紫金小暖炉,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态,白纱后那一双眸子清雅若晨星,他表情淡淡平静的看着朦胧夜色,目光扫过正在外面忙忙碌碌的众人,唇边勾起了一抹漂亮完美的弧度。 长廊尽头,正风华邪魅地走来一人,只消一眼,师缨就知道此人是谁。 来人华衣锦服,外披红锦披风,一身素白的中衣与艳绝的红色形成强烈的对比,而他最为引人嘱目的则是一双眸子,双眼中似是燃着风情万种的烈焰,一个眼神就已足够潋滟,一个笑容已足够妖媚,一头漆黑的青丝垂落在身后,红艳华贵的披风亦逶拖在他身后,披风上的花纹并非绣工,而是用猫眼石,翡翠,珍珠,蜜蜡石,白玉,珊瑚等等点缀期间,每一步走来,那披风便在风中漫卷飞扬,更显出他妖娆飞扬的姿态。 花惜容与姬白各自站在长廊的一头,一人静立,一人行走。 花惜容并没有停步,姬白只是平静的站立着,负手而立,正侧身对着他。 二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月色下,便看到姬白那张精致完美如画的侧容,却始终毫无表情,目光亦平静无波,一头披散的银发闪耀着动人的光泽,浑身上下绽放出绝世的风华。 花惜容的一双眸子眼波如饴,慵懒地斜睨了一眼冷淡的姬白,嘴角勾起一抹似嘲似讽的弧度。 姬白却仿佛没有看到他,甚至看也不看他一眼,目不斜视,容颜似雪。 自从姬白答应师缨暂且不动花惜容后,仿佛就把对方看作为空气一般。 花惜容立刻淡淡的轻笑了一声,接着徐步离开了此地,慢慢地向阁楼走来。 但见花惜容唇边噙着一抹妖媚的笑容,一步一步走上木质的台阶来到了阁楼中,目光静静地看着角落里独自静坐的师缨,又看了看满室缭绕的茶水雾气,不由得轻轻一笑。 眼前男人,红衣黑发,妖娆若梦。 满室氤氲,雾气盈盈,人生恍然。 他施施然的坐在师缨对面,声音低低地道:“阁下居然一个人在这此地喝茶,我一直以为你与他两个会在一起。” 师缨温柔的笑道:“你说的他是何人?” 花惜容指尖在桌前敲了敲,曼声道:“当然是姬白。” 师缨依然神态自若,“哦?我为何要与他在一起?” 花惜容立刻身子慵懒地趴在桌子上,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轻笑一声,“我看姬白居然很给你面子,是以我的心中真的感觉非常奇怪,姬白此人一向是有板有眼,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丁就是丁,卯就是卯,私下里很少与人有交情,我觉着你们关系似乎非常的不错。” 师缨摇了摇头,“你错了,我们没有私交,关系也并不是很好,只是我与姬白已经认识了上百年。” 花惜容挑了挑眉,“上百年?那厮在人界居然也是如此长寿?” 师缨微微叹息了一声,慢条斯理的坐起身子,淡淡地道:“姬白那一头悲青丝本就是血统与众不同,何况他本是身份极其高贵之人,而且他向来低调,一直是隐世在人间,有道是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他不论是大隐小隐从来不喜欢出现在世人面前,直到后来偶尔出世了一次,却不慎遇到一位倾慕他的公主,此女对他求而不得之后,便开口诬陷他玷污了她的清白。” “女人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花惜容手腕托腮,目光闪耀。 然而,他心中却隐隐有些幸灾乐祸,不知道姬白被诬陷后究竟是如何一副可悲的情景? 师缨只微微一笑,接着道:“因为对方是一位公主,所以此事方才闹得沸沸扬扬,而他的绝世风姿也暴露于世人面前,从此他并没有为自己辩白,便高调的进入了昆仑山成为剑修,以实力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花惜容立刻叹息道:“无趣。” 师缨此刻并没有妄作评价,目光优雅,神情从容,接着道:“姬白此人性情冷漠,不论是何人都不会交往很深,与同门之间也是冷漠如霜,就是在外面也不会说半句多余的废话,此人向来不做多余的事情,不说多余的话,哪怕被人诬陷也不辩白,可谓惜字如金,只是他向来喜欢用实力证明一切。” 花惜容却不屑道:“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话还是挺多。” 师缨浅笑,“能令他一次说三句以上无关紧要话题的人,这世上大概有一百人,能够令他一次说十句以上无关紧要话题的人,大概不足二十人,看来阁下也应该是其中一人,令人敬佩。” 花惜容妖媚一笑,啧啧两声,“难道我应要受宠若惊不成?” 师缨点头,“你的确是应该受宠若惊,就是在下也是感到受宠若惊的。” 花惜容姿态潇然,笑容毫无挂碍,接着道:“不过我看他与闻人奕的关系似乎非常不错。” 师缨立刻淡淡一笑道:“他与闻人奕据说是同出一脉的剑修,两人相处的时间很长,而且两人都是实力出类拔萃的人物,性子也有些相同,所以他才会对闻人奕另眼相待,若说这世上有什么人可以令他特意从昆仑山出行,那么只有闻人奕,他们虽然是同门师兄弟,却也亦师亦友,更何况二人说不定有他们之间的秘密。” “秘密?”花惜容眯了眯眸子,姿势却依然很随意,他懒懒闲闲地向后靠坐在舒服的绵软的垫子上,喃喃地道:“原来如此。” 轻轻啜了一口茶,师缨眸子流灿若水晶,“何况这世上很多人想要见姬白一面,都是求而不得。” 花惜容似乎并不了解此事,奇道:“哦?有那么多人求他?” 师缨笑意坦然清朗,“自然是,他是神使大人,拥有世间最了得的治愈术,世人都怕生老病死,所以任何皇族的人物都渴望与他见一面,甚至愿意花重金让他医治,而且他非常的善于铸剑,每一柄打造的剑都是天下有名的剑,不过他的剑却从来都不会给昆仑山之外的人使用,如今,他除了与隐门的人偶尔往来,其余的贵族皇族们都无法请动他。” 花惜容微笑道:“这厮居然如此了得,我身为魔使大人,出席过一些宴席,以前偶尔见过他,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其实,他每次与我相见也不过是说几句话而已。”师缨依然笑得淡淡温柔。 “你与他只是多说了几句话,他就这么给你面子?”花惜容觉着有些着实不解。 师缨慢慢一笑道:“因为一百年前我遇到过他,也是这种天下大乱的情形,他自然知道我做的事情都是有原因有道理的。” 花惜容目光不屑,“为何他觉着你有道理,偏偏觉着我做事情就没有道理。” 师缨浅笑,“大概你这个人向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唯恐天下不乱。” 花惜容依然无比妖娆的笑道:“我的性子的确如此,不过为何你与姬白关系这么好?” 师缨伸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淡淡道:“我本来就是一个和任何人关系都很好的男人。” 花惜容目光悠悠闪耀道:“本公子觉着,为了利益你本来就可以和任何人都关系很好,你这个男人才是深不可测的。” 师缨轻抿了一口茶水,“在下向来都是磊落的君子,倒是你,居然和他关系那么的差,实在是匪夷所思。” “你这么说真的冤枉我了,你看这里……就是那厮用剑刺伤我的。”说着花惜容已转身拉开自己的衣衫,露出光洁的后腰,外表看去身姿欣长,喜好抚琴弄曲儿,宛若斯文风流之辈,身材却是极佳,腹肌胸肌却是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结实,美中不足的是在他的后腰处居然有一道剑伤。 “此伤可否说一说来历?”师缨立刻柔声问道。 花惜容眨了眨眸子,瞳孔宛若黑色漩涡般令人沉溺其中,“此时说来话长,自从本公子觉着人界是一个好去处,便从魔界打开空间来到此地,怎知撕裂空间之后,居然第一眼就看到了姬白,此人二话不说就给我来了一剑,幸亏本公子的反应够快,否则就是穿心一剑,此人出手真是够狠够无情的。” 花惜容想起当日,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突然袭击,根本就是令人防不胜防。 师缨不由浅笑着说道:“姬白此人从来出手不留情面,那一下必然是极狠的。” 花惜容不悦道:“只要撕破空间,他就能察觉,此后他居然就知道了爷的行踪。” 师缨淡淡道:“姬白此人总是明察秋毫的。” 花惜容眼光一冷,微微凝眉,接着道:“我的幻术好在可以对付此人,所以次次化险为夷,但是他却对我越来越不肯放过。” 师缨回答道:“你毕竟是魔使大人,可是一个可以搅动风云的人物,委实不应出现在人界,不过他也不会真的痛下杀手的,姬白那个人很睿智,而且他实在太理智了,这种没有感情的男人很多事情都看的非常通透,非常透彻,算无遗漏,知道你肯定可以躲过,所以那一剑固然了得,也只是给你一些警告而已。” 花惜容动听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气恼,“本公子在人界有何不妥,不是为了做做生意罢了。” “……”师缨但笑不语。 “而且那人知道你要妖界入口,根本不阻止,本公子来到人界入口,却要管那么多。” “这本是两码事情。”师缨摇头。 这时花惜容来到窗前,将手里的茶一仰而尽,目光看向长廊中的男子,故意扬声道:“神使大人,我听说剑修向来性子都是刻板无趣,看到你我觉着的确如此,阁下是不是连床上都是一板一眼,娶个娘子都要让对方主动对不对?是不是连扭腰都不会?哦,我忘了,神使大人不能娶妻,大概某些方面是不行的。”花惜容这话说的着实是有点点尖酸之意,却是用了苏墨的语气。 空气中蓦然生出紧绷的气氛。 姬白仿佛没听见他刻毒的讽刺,依然身上散发着冷漠,对阁楼上传来的声音充耳不闻。 远处正在屋中准备着膳食的苏墨听到了这番话语,表情一变,暗忖这个男人真的是毒舌。 闻人奕正看着卷宗,听到那话语,立刻咳嗽了几声,没想到姬白居然会被人如此奚落。 虞染看了闻人奕一眼,却是忍不住笑了。 闻人奕立刻看他一眼,低低道:“剑修不是他想的那样。” 虞染却冷冷道:“我知道,无欲则刚嘛!”他扫了一眼闻人奕的小腹,意有所指。 闻人奕虽不理会他,却面颊微红。 “花兄……别再说了。”师缨微微摇头,表示并不赞同。 花惜容轻轻耸耸肩,轻衣缓带坐了下来,神情气度,姿态悠闲,虽然不再言语,看向姬白的目光却恍若是淬了毒。 这时候师缨已经起身。 “你去哪里?”花惜容抬眸问道。 师缨曼然道:“我去会会这位神使大人。” 花惜容兴趣缺缺道:“你去我就不去了,此人,我实在不喜欢看到他。” 师缨微微一笑,转身向长廊走去,最后他来到了姬白身侧,方才收住了脚。 从师缨出来后,姬白依然是一脸冷淡,仿佛眼中没有看到他,师缨站在他身侧道:“对了,姬兄,多谢你白日里给我一个面子。” 姬白面无表情道:“无妨,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原因的。” 姬白并没有问他太多原因,有时候可以猜到,有时候却没必要开口询问。 师缨的目光看着远处的屋子,目光落在那两个晃动的人影上,慢慢拿出水晶面具,戴在面容上,眼前人物变得更为清晰,最后他的目光慢慢的落在闻人奕的身上,微微眯了眯眸子,淡淡道:“姬兄,夜凉如水,你如此好意的在等待着闻人奕,虽然师兄弟之情意令人感动,但阁下却是不应该如此,你还是太纵容了一些。” “何出此言?”姬白出言问道。 “姬兄初来乍到,看到眼下里里外外一片忙碌,看到齐国内外已是告急,这些只是表相罢了,其实任何事情都可以举重若轻,也都有一个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师缨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柱子上,目光温柔的笑着。 “此事你应给闻人奕去说。”姬白冷淡地道。 “不,此事应该给姬兄说,此事毕竟与你有关。”师缨微笑着回答。 “与我有关?”姬白目光淡淡看向他。 “不错。”师缨温柔的笑着,指尖在袖中轻轻拢了拢。 他声音款款地接着说道:“闻人奕的母亲既然身体不好,就莫要耽搁太久,固然自古忠孝难两全,但此地好在有我,而且还有妖姬姑娘,当然还有花惜容公子,更有一位金虞堂的堂主加无双城的世子,还有周先生与夏枫公子,所以有我们六个人在这里足矣,闻人公子之母虽然病了很久,但能早一日治疗是一日,切莫拖延,有道是治病如救火,所以姬兄完全可以立刻马上带着闻人奕离开此地。” “哦?”姬白目光看向师缨,目中带着一丝揣度。 他向来对任何事情都有种直觉,觉着此人心思诡谲莫测,然而师缨的风度极佳,名声也很好,任何人都觉着这种男人是一个君子。 沉吟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安排他离开。” 师缨优雅一笑,“去吧,早去可以早回,莫要耽搁了!” 姬白又扫了他一眼,确信此事的确没有任何问题,方才离开。 只见师缨完美的侧脸泛出一圈月色银银淡淡的光彩,他笑容浅淡,整个人看上去静谧而优雅,看着姬白远离的身影,淡淡道:“姬白此人直觉很是可怕,不过我的话语也是发自肺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闻人奕不在此地更便于我接近那个女子,如今还真的是一举两得。” 良久,师缨慢慢抬头,再次看向厨房那姿态迷人的女子。月色秀美,星光曼然,男子的蝴蝶面具在面容上发着银色光芒,他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有着世人看不明白的情绪,眸光如美玉流转,带着一丝淡淡的怀念,却如烟花一样,转瞬即逝。 是夜,闻人奕便与姬白一起离开,向齐国皇都而去。 …… 闻人奕离开了,虞染自然是无比的欢喜。 虞染这些日子固然很忙,但难得闻人奕不在此地,他自然愿意与苏墨一起欢欢喜喜的过着二人世界。 白日里,虞染立刻带着苏墨一同去了金虞堂的船内。 虞染已是低调低调再低调,依然无法压制住自己无比欢喜的心情,虽然并没有向众人公布苏墨与自己成婚的事情,只说自己已有了心上人,金虞堂如今已有了老板娘,而后命令众人买来一百串鞭炮,在海岸边吵响个不停。 虞染接着告诉金虞堂众人只要恭喜自己,就会给众人补发红包。 伶人们性子质朴,想法单纯,看到苏墨后并没有多想。 大概演多了戏曲儿,心也变得浪漫起来,孰真孰假戏里戏外也是不会较真。 但见这一日金虞堂的船只到处张灯结彩,甲板上已铺了长长的红色毡子。 众人都是满脸笑容,眉飞色舞,身上穿着红色喜庆的崭新衣衫,左说个一句“恭喜堂主已有了意中人”,右说个一句“恭喜堂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顿时手中得到了虞染送来的丰厚红包,自然已个个欢喜的合不拢嘴。 此后,虞染在船上与众人们大摆宴席,风中有淡淡海浪的气息,只见各色海鲜水果精美膳食流水般奉上,披红挂绿的伶人们已开始饮酒作乐,虞染轻轻的摇着扇子,潇洒慵懒的坐在椅子上,看着众人又唱又跳,又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苏墨,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笑意,心情自然是愉悦的无法形容。 很快众人却拉着虞染一同跳舞,此刻虞染却有些放肆随意,舞姿潇洒翩然。 当苏墨看到虞染如此得意的模样,已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 单纯的金虞堂众人喝了几坛酒,闹着闹着开始互相泼水,整个甲板上面一片混乱,虞染头上身上也全部被弄湿了,形容狼狈的回到屋中,苏墨悄悄跟随在其后,立刻拿着毛巾替虞染轻轻擦拭着他湿润的头发,怎知却被虞染放肆的按在了地上,深深的亲吻着她,伸手撩起了她素色的裙子,外面依然是敲锣打鼓,热闹一片。 只因齐国近日海域戒严,所有的船只搁浅在此地,但此刻金虞堂整艘船从死气沉沉变得生机盎然。 周围修士们在海中捕获异兽时路过此地,个个都瞠目结舌,不知这艘船上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夜,金虞堂的船只方才安静了下来,众人饮酒过多,个个回到船舱内酣然大睡。 这时候,虞染与苏墨二人再次悄无声息的回到金虞堂船上的卧房内。 白日的贪欢与折腾让二人眼下有些疲惫,这时虞染看着手中的账本,不时的抬眸看着倚坐在床头摆弄着机关人的苏墨,屋中仅有的一盏琉璃灯闪耀着清亮的色泽,淡雅的灯光映照在苏墨的眉梢与面庞,整个人晕染了一层美丽的光晕,虽然她目前非常认真,但在火烛照耀下更有一种静妤的美丽,更能给人一种舒服温暖的妖姬感觉,又温柔又妖娆,一眼望去,更是让虞染心中的燥然无法平静。 “墨儿,这么晚了,我有东西给你,然后我们安歇如何?”虞染出声问道。 苏墨这两日又抽空做出五个傀儡,她轻轻抬头,立刻魅惑一笑道:“好!” 虞染转身坐在她的身侧,目光深深看着她,今日他喝了一些酒,心情十分愉悦,接着从箱子里拿出了十几件华丽而好看的衣衫。 苏墨张了张嘴,一时感到无比惊诧,心里明明有很多感激的话要说,却不知道如何说出。 这些日子身旁每一个有多忙碌,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虞染这么做实在是非常的辛苦,每一件都是他自己亲手做的,她已忍不住曲起纤长的手指,轻轻的抚摩着柔滑的丝缎,一针一线都看得出非常用心,还有他眸中的红色血丝可看出他几日几夜都没有睡个好觉。 她不由唇边绽放出完美的微笑,立刻目光看向虞染,轻声道:“染,多谢你。” 虞染邪魅一笑道:“你看这几件衣服怎么样?觉着喜不喜欢?” “当然喜欢的。”苏墨微微颔首,她当然是喜欢的,虞染此人多才多艺,缝制出的衣物也是外面成衣铺子里绝对是没有卖的,何况这些衣服比起第一件白色的,更要中规中矩一些,不过依然还是适合在卧房内穿着,若是她穿出去的话只怕是太惹眼了。 毕竟,她骨子里还是一个非常中规中矩的女人。 “卿卿,我给换上,如何?”虞染凑到她耳畔低低细语着。 “好!”苏墨惑人的红唇轻启,并未拒绝半分。 虞染开始替她宽衣解带,而她坐在虞染面前,看着他的手灵巧的为她解开衣衫,此后她身上只穿了一身素白色的中衣,白皙美丽的锁骨隐隐可见,全身都是女子妖娆魅惑的气息,很甜很香,而他伸手接着解开了素色中衣,接着触碰她的米色肚兜,温暖的手掌向她覆盖而去,却碰触到一整张如铁般的卷宗在内,记得先前他就曾碰触过几次,终于忍不住诧异地问道:“卿卿,夹层里面是什么?” “这个……是天书。”苏墨脸颊隐隐浮出迷人的桃红色。 她非常自然的回答着虞染,心中却忽然想起了闻人奕。 不由暗自思忖:此番他回去难道不需要天书? 犹记得他当初曾经说过需要天书,此后却再次没有提起。 这时候苏墨感觉身子有些微凉,虞染已很快又给他套上了一件红色的衣衫。 看着眼前穿着红色裙子的苏墨,就像一个绝美的妖精,虞染一声低笑情不自禁的溢出了喉间,转过身把她轻轻的抱在怀里,看着苏墨一双媚眼儿似两汪荡漾的幽潭,眼波如秋水一般流转着,就仿佛看到了烟雨江南的无限风轻,他已忍不住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吻,接着是鼻尖,嘴唇,下颔,最后目光深深看着她,温柔的道:“乖,我们先睡吧,然后半夜再回去处理闻人的烂摊子,你觉着怎么样?” 苏墨魅惑的笑着,慢慢的点了点头,手指在他颈部轻轻划过,却无意间撩拨起了对方的火气。 虞染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终于忍无可忍的抱起了她,低低道:“夜了,睡吧!” 这一夜,却是无法安眠,苏墨忽然发现了男人的睡吧,不过是一句谎言而已。 一个时辰后,她几乎让是挣扎着从榻上坐了起来,想要去起夜,却像是大病初愈了一般虚弱无力,尤其是两条修长的腿甚至无法支撑起自己的身子。 虞染却是神清气爽,甚至修为也更有长进了一些,但比起第一次却已是微不足道了。 “卿卿,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这时虞染扶住了苏墨,坐在他的腿上,目光认真的说道。 “何事?”苏墨目光似水,看上去无比的妖娆。 “你还记得我上次教给你的舞蹈吗?”虞染问道。 “当然是记得的。”苏墨的声音软绵清雅,她虽没有过目不忘,却是记忆力胜过常人。 “那个舞蹈可以召唤雷电,你可以试一试?”虞染轻轻用肩膀碰了碰她。 “那不是无双城世子方才可以做到的?我和你体质又不一样。”苏墨斜睨着他。 “你是我的女人了,而且立下了夫妻契约,所以夫妻都应该会的。”虞染指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 “这么说,我也可以了?”苏墨自然是怔了怔,当初他教会她时,难道就有娶她为妻的想法? “以后每晚我们一起跳一次,我们在海边练习,你肯定可以召唤出雷电不是?”虞染抱住她的纤腰,站起身子,带着她轻轻舞动,而她穿着火红色如精灵般的服饰,看上去如一只翩然美丽的火色蝴蝶。 ---- 第103章 虞染被黑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6 本章字数:11226 经过了一日一夜的兼程赶路,姬白与闻人奕方才来到半山腰当中的皇家别院内。 此处依然清幽,寒风凛冽,清冷萧瑟。 芳夫人喜安静,周围环境比起闻人奕大婚前后,已经萧索了很多。 但见无数花瓣正随风迎面而来,飘洒在众人的衣物上,那银白色发丝的美男子站在半弧形的栏杆之侧,一袭黑衣正随清风悠然随意的飘扬着,而他狭长明锐的眸子慢慢一扫,目光盯着身侧不远处站立着的白衣男子,银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耀着熠熠璀璨的光芒,正随风轻轻的飞舞,渲染出了华贵的色泽。 他如冰如玉的容颜毫无表情,目光清澈,目空一切,气质高贵而冰冷,显得无欲无求,浑身上下都带着无比圣洁的禁欲气息。 闻人奕目光慢慢的看向此人,神色依然清冷如昔。 乍一看,二人的气质有些相似,都是剑修的气质。 但是姬白的骨子里才是一个性情真正极其冷漠之人。 名利淡泊,无情无欲,任何事情都放不到他的眼中。 他不但是第一剑修,更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神使,地位尊贵,在这世间有无数的贵族男女都渴望得到神使大人的救赎。 然而姬白永远都是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 这样的男人总是独来独往,闻人奕忽然庆幸自己与他师承一脉,方才与平日里接触的机会多了一些。 而且他与姬白几乎是同一种人,方才能让姬白对他另眼相待。 这里所谓的同一种,并不是指性情与地位,而是两人的身世秘密。 总而言之,芸芸众生中,二人算是很有缘分,很有默契。 然而他与姬白并不算朋友,姬白不论何时看起来都给人一种冷漠和陌生的感觉,任何人与他站在一起都仿佛在中间隔了一层纱,就连闻人奕也不例外,然而闻人奕现在的心情并不关心这些,他微微抽了口冷气,连忙出声问道:“姬师兄,方才你给我母亲把脉后,觉着她的病情如何了?” 姬白冷冷淡淡的看了闻人奕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方才我看过了你母亲的病情,眼下病症并未好转,还在蔓延。” “果然如此。”闻人奕半垂眸子。 “这病应该是在芳夫人怀孕后中了奇毒,虽然她命不该绝,但毒性已经根深蒂固,全身都已衰败,眼看不久之后便要油尽灯枯,若是当年她不生下你,或许还是可以多活几年的。” 此时此刻,空气中带着些微的冷意。 自古以来,母亲为了自己的儿女都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闻人奕的心被狠狠刺了一般,他虽贵为皇子,却是无法常常回到齐国,更是无法尽孝,已忍不住立刻出声问道:“难道说我母亲的病症根本就是治不好?” “不错,你应该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但见姬白目光冷冷淡淡,面无表情的说着,他的冷漠仿佛已经彻底见惯了生死。 闻人奕不由轻轻叹了一声,面容带着难以言明的情绪,眼神中有些哀伤,依然不甘心地问道:“记得师兄你曾说过的天书大概对她的病症有些用处,我半年前特意去寻过天书,后来在墨门内知道了下落,不过现在天书就在墨儿的手中,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派到用处?” “墨儿是何人?”姬白忽然问道。 “墨儿就是拙荆。”闻人奕没想到姬白会提起苏墨。 忽然想到自己遇到姬白后,从见面到来到此地,自己还未给姬白细细的说一说自己的妻子,没想到自己居然失礼成了这般模样。 但是一提起苏墨,他的目光便带着一丝发自肺腑的暖意与笑意。 此刻姬白那张完美如冰雕的绝世面容,浑不似世间男儿的完美容貌,却冰冷的不带一丝情绪,冷漠的让人感到神圣不可侵犯,“说起这些,那女人真的很值得你喜欢?” 闻人奕弯了弯嘴角道:“我当然喜欢她,我很喜欢她。” “你过于沉溺女色了,日后必会后悔莫急。”怎知姬白高高在上的气质始终不变,声音飘渺无波,带着告诫的口吻说道。 “沉溺女色?”闻人奕挑了挑眉,不知道姬白为何要这么说。 毕竟,剑修也是可以娶妻,何况自己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过分之举。 虽然男人刚刚成亲这段时期总是欲求不满一些,他难免会放纵一些,更何况旁边还有一个虞染虎视眈眈,他依然有种防不胜防的感觉,当然会把她守的更紧一些。 但见姬白的面容疏离而朦胧,冷冰冰的说了一句平日绝对不会说的话语,“风尘绝师弟,你母亲性命堪忧,你却把心思用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你耽于女色是人伦大忌!” 闻人奕脸上少见的闪过一丝局促,立刻回答道:“师兄,这二者并不矛盾,娶妻是男儿一生中的大事,而且娶墨儿之事也是我母亲亲自操办的。” 如今,他身为一个男人要肩负很多使命,他自幼就与芳夫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少,为了自保,他一直很辛苦的隐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慢慢成为了东陵卫之首领,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实力,一个人活得多么辛苦他自己非常清楚,自从遇到苏墨后,他真的非常快乐。 “恐怕,你这个妻子不是一个好女人。”姬白目光冰冷。 “她当然是一个好女人。”闻人奕不禁悄然拧眉,虽然对方永远高高在上端坐在云端俯视着众人,却好似忽然对自己另眼相待。 看着姬白冷冽的目光,闻人奕立刻说道:“师兄先不说这些了,我母亲的身体不知道天书是否有用?” 姬白慢慢摇了摇头道:“我以前听说天书中蕴含天地间的浑沌之气,可以滋养身体,让身体全部受损的人,也可以慢慢的恢复血肉,哪怕是在里面修养上千年,不过可惜只有魔界人物和妖界人物可以有用,因为后来我查过古书典籍,知道只有纯正的妖修与魔修才可以用,所以对于你母亲的病情毫无作用,她的身体里妖族血统只有极少的一部分。” 闻人奕的目光沉暗了下来,心中失望至极。 如今齐国的海域内出现了一个妖界洞口,有道是天下乱,妖魔出。虽然与这对母子没有关系,不过两人祖上有那么点点妖族的血统关系,却是令得他们这些年来受到了齐国皇族上下极大的排斥。 这时姬白的目光淡淡的看向了闻人奕。 知道这个男人的骨子里也不是纯正的人类血统。 就像自己的身体里有着仙族的血统。 从某种角度来看,闻人奕师弟与自己是同一种人。 这就是二人的秘密,当然这个秘密只有少数的人知道。 此刻,闻人奕已忍不住焦急地道:“我母亲的病情,难道连师兄的治愈术也不可以救治?” 姬白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说道:“我治愈术只适合治疗外伤,刚刚受伤的人或许还可以治愈,但是你母亲的病情实在是过于原因复杂,何况我的治愈术只对于人类有效果,对于妖族血统的顽疾病症还是无法救治。” 闻人奕立刻脸色一沉,心情无比复杂,“师兄,那该如何是好?” 姬白目光看着他,他的黑眸黑瞳映出闻人奕苍白的面容。 人本来就有生老病死,就是修真之人也难以避免这种事。 这世间人就算是帝王将相也难逃一死的。 命运无常,何必强求。凡夫俗子,人生百年,流光凄凄,岁月无情,有人会来,有人会去,来者与去者,是者与非者,死后便已成灰飞烟灭,再一次轮回转世,飘摇无根,这等心境岂能是一个世间凡夫所能体会? 姬白已活了千载,早已看淡了人世间一幕幕的惨剧。 半晌,姬白顿了顿,却是在闻人奕面前提到了别的话题,“闻人,我昆仑山弟子若是一旦失去纯阳,在剑修一脉上恐怕难以有大成就,我看你目前已经从淬体达到了凝脉,看来不是无药可救,你若是迷途知返的话,就随我一起回昆仑山,我会为你洗髓经脉,还是可以再次提升实力,你记得要无情无欲才可以,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剑修的道路。” 闻人奕茫茫然回过神,心中诧异,师兄为什么要如此执着这些? 姬白接着平静无波,语气淡淡地说道:“说实话……你的夫人真的很好?” 闻人奕挑眉道:“不知道师兄何出此言?” 姬白淡淡道:“那个女子身上有一些气息,一些除了你之外,其他男人的味道。” 闻人奕顿时沉默不言,表情带着一些尴尬。 姬白又道:“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那应该是你表弟身上的气息。” 半晌他接着道:“虽然我并不在意这些事情,但你们的味道我还是可以分清楚。你身上是薄荷气息,那个男子是竹子气味,你们平日使用衣服的熏香也是不一样的,更何况每个人身上还有自己另外独特的味道,这些气味在我的脑海中可以代表一个人的身份。还有他们是否燕好过?寻常人若是想辨别恐怕不易,但是我还是可以辨别出来的。所以我知道他们两个人有染,总之你们之间到底究竟是怎么回事?” 闻人奕知道姬白五感灵敏,洞察秋毫,肯定知道了虞染的事情,他垂了垂眸子不知该如何解释。 说起来,虞染的出现让他心中有了太大的震撼。 虽然是一个意外,不过这个意外根本就无法避免。 而他有时候甚至想让苏墨为他生下一个孩子,想让这个女人的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 然而,苏墨根本就不是一个寻常的女人,她是纯阴之身,他也不想让她为自己改变什么。 而他与虞染都是实力不凡的年轻人,新婚燕尔更是想要多放纵一些,那些气息究竟有多么浓郁,闻人奕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的。 若想要与姬白隐瞒这些事情根本就是在白费力气,闻人奕觉着自己的隐秘全部都暴露在人前,他的心情顿时有些挫败。 于是,他慢慢的垂了垂眸子,低低道:“师兄。” 这时候姬白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身侧的椅子,“你一定有很多的话,慢慢说吧。” 闻人奕对着这个俊美冰冷绝色美男,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慢慢地在椅子上做了下来,吸了口气,接着把自己与苏墨如何相识,如何与她争锋相对,如何在墨门中遇到这个女子,然后又如何与她有了爱意,如何向她求婚,如何与虞染相争,以及对方如何会有七个契约的事情都详细的说了一遍,娓娓道来,他与姬白之间了解各自的秘密,所以这次并没有说的太敷衍,只是对待朋友一样的倾诉了一番,完全投入了自己所有的感情。 只是如此冰冷的男人又如何知道他的感情?姬白本来就是一个无心的男人,无情无欲。 说到动情之处,闻人奕抬眸,却发现姬白虽然面无表情,目光却仿佛有了淡淡的变化。 那一眼如冰泉乍破,如一张千年不变的面具出现了新的颜色,就是一点点的变化也有一些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了一丝淡淡烟火的气息。 但对方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冷漠,只破例说了一句:“此事不要告诉你的母亲,她不能受到这种刺激。” 闻人奕立刻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姬白目光看了闻人奕一眼,情绪依然冰冷漠然,“你的母亲还能最多活一年。” 他话已至此,不过这些事情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世间人的事情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姬白最后淡淡的说道:“若想排解心中的苦闷与压抑,可以练剑,这是最好的提升方法。” 闻人奕沉默了,姬白也不再说话,两个如冰的男人沉默后,周围的气氛也冷了很多。 山风青涩,夕阳淡薄。 流水潺潺,落叶翩翩。 瀑布喧嚣,往事随风。 片片花落,哪堪回首? 闻人奕随意地挥舞着剑,悠然一个旋身,剑尖抖落,挽起一朵一朵的剑花。 他的动作轻灵,容颜俊朗,身形如龙,剑法洒脱,虽没有泰山般的力道,却有着如柳絮般的灵动。 任何一个招式都非常的完美,非常的飘逸,一看之下就感觉出他心中的刚毅坚定与不屈不挠,而姬白目光静静的望着闻人奕,轻风吹起他黑色的袍子,银色的长发看上去如梦似幻。 这一刻姬白觉着对方似乎并没有退步,而且心情很稳,如此心境倒是令他刮目相看了。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师弟会陷入一场带着纠结的爱情? 爱情分明是世间最虚幻的东西!无情的人难道也会有情? 但在闻人奕叙述的过程中,他胸前仿佛出现了一丝诡异的波动。 …… 第四夜,看到送来宵夜的两个侍者,师缨目光慢慢看了一眼,面容上依然是一派平淡,唇边带着浅浅笑容,那如海般深邃的黑色瞳眸里却带着一丝疑惑。 他没想到苏墨居然这么晚了依然不在此地,而是派来人送来膳食。 想到虞染与苏墨二人接替了闻人奕的事务后,白日里他很少遇到那名女子。 不过,这几夜不管有多晚,她还是会回来亲自准备宵夜。 用宵夜的时候她会陪着自己,所以自己格外的期盼着夜晚的到来。 然而,今夜,她却没有来。 师缨嘴角微勾,暗忖那个女人难道此时不在此地? 他沉思着,院内的水声潺潺,正淡淡的流向了远方。 花惜容则慵懒地靠在一旁的凭栏,轻倚的风姿带着无尽的魅惑,他的目光慵懒而随性,始终是对着师缨冷眼旁观。看到食盒打开后,香味袭来,他立刻优雅的盘起双腿,姿态随意的坐了下来。那一双百态生媚的眸子斜斜睨着师缨,语气有些不屑地道:“师缨,你在等那个妖姬?” 师缨淡淡道:“不错,前几夜都是她准备的饭菜。” 花惜容却不在意地道:“其实她的手艺也一般,谈不上极好,虽然也不算很差,比起真正的厨子还是逊色了很多,更何况今日厨子的手艺也很好不是?” 师缨眼波温柔,却很慢的道:“我在想今晚她是不是该回来?” 花惜容再次抬眸,目光冷艳,“莫非在你心中,觉着那个女人还是不一般?” 师缨微笑道:“那种感觉的确不一般,而且与她相处的时间越长,越是能感觉出妖姬与我之间很有默契,感觉很令人怀念。”但见他谪仙般的面容浮现出一丝徐徐的柔情。 花惜容却道:“别想了,这会儿她说不定与虞染在一起?” 师缨目光冷淡道:“闻人奕不在此地,他们大概很忙。” 花惜容眼睛里闪着光,摇了摇头道:“很忙不知道,我感觉那女人应该和虞染有染。” 师缨觉眯了眯眸子,优雅地道:“为何?” 花惜容喃喃道:“当初本公子可是不信她的人品,我看到她就觉着有些不一样,当日我用你的机关困住了他们二人之后,看到两人那晚上可是非常非常亲密的,一夜里都是你侬我侬,相濡以沫。”此刻在花惜容的眼睛里写满了你看我知道的很多很多,你看我多么的理智! 师缨依然轻笑,“那也不能代表什么,或许是只是虞世子一厢情愿。” “师缨,本公子的直觉可是很准。”花惜容兴致昂然,性感的声音若薄雾飘渺。 “都说女人的直觉准,你莫非与女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有了异曲同工之妙?”师缨淡淡地问。 “我的直觉是因为我的魔使大人,就像姬白是神使大人,他的直觉肯定也很准的。”花惜容语气不屑。 这时候,院内忽然走过一个人影,口中哼唱着小曲儿,心情很是愉快,再一看正是夏枫,花惜容目光优魅的扫过此人,立刻道:“夏枫公子。” 然而,夏枫瞧见花惜容后,不由在心中抖了抖,“花公子有何事?” “对了,虞染在何处?”花惜容手腕托腮,轻声问道。 “他与妖姬姑娘一起。”夏枫小心翼翼的回答。 “他们关系很好对不对?”花惜容偏着头问。 “是啊!他们关系一直很好。”夏枫立刻点头如捣蒜。 “很好,你走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花惜容微微一笑,目光带着淡淡的魅惑。 “是!是!”夏枫在回答了之后,旋即抽了口冷气,低着头跑开了。 “瞧吧!他们两人果然在一起,我说的没错吧!”花惜容似笑非笑的说道。 师缨不由喃喃地道:“我以为阁下喜欢真金白银,却原来你也喜欢八卦。” 花惜容妖娆一笑,“因为阁下是我的朋友,我当然会关心你。” 朋友?师缨优雅的淡淡挑眉,“我以为你和银子才是朋友。” “师缨你实在是太见外了不是?”花惜容妩媚的笑着,拍了拍他道:“我可以带你去看一处地方。” “你过来。”说着花惜容已经带着师缨来到院内一棵桃花树下,齐国海域天气寒冷,桃花盛开也比其他的地方要晚,开放的时候却又比其他的地方时间更长,然而这棵树却是没有任何的花瓣。 “这棵树你记不记得,我们刚刚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哦?”师缨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清楚他究竟打的什么哑谜,“怎么了?” “那一日你正好去了海岸,我去多宝阁归来的途中,无意看到虞染与苏墨一起坐在这颗树下,怎知第二天那树上花瓣全部都已落光了,在我第二日遇到他们时,二人的身上都有一些桃花的花瓣,那么师缨阁下觉着他们会怎样呢?” 究竟怎样会让一树的花瓣都落了下来? 当然是在树上卿卿我我,鸳鸯交颈,甜美的交缠,自然满树的花瓣都落了下来。 但见师缨的眸子很黑,沉吟了片刻,眼神似又黯淡了下去,低低道:“我明白了。” 他沉默了很久,脑海中渐渐的浮现出“纯阴之身”四个字。 他当然清楚纯阴之身是什么,这个女子体质如此特别,当然是世间有权势之人争抢的对象,可是只有少数人知道纯阴之身是如何发挥作用的,这个女人命中注定不会只有一个男人。或许这就是妖姬选择了闻人奕与虞染的原因,认为这两个人可以把她完美的保护了起来。 看来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还是漏算了一个人物,这真是始料未及。 不过,若不亲眼看到,师缨他也不会相信。 这时花惜容眼波流动,目光妖媚,看着院内唯一一株秃着的桃花树,不禁喃喃地道:“自从闻人奕离开后,这个女人就与对方的表弟在一起,啧啧,还真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爷这辈子见过的女人实在太多了,像她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师缨你说是不是?”他正忍不住感慨万千的说着,慢慢回眸,却发现身旁的人已经不知在何时离开了。 离开了此地,师缨再一次戴上了蝴蝶面具。 有时候他面容上戴着的,并不是真正的增加神识的面具。 这面具虽然可以提高他的神识,但也非常耗费他的神识。 但凡用过一次之后,他要休息几日才可。 远远望去,宁静的海岸边,海风徐徐,伴着跳跃的火苗,两个人一起舞蹈着,只见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子衣袂翻飞,翩然起舞,煞是美丽。 虞染抱着苏墨,他在她耳畔说着低低的话语,苏墨忍不住轻轻笑着。 她笑得那样妖娆惑人,妩媚而温暖。面容带着一层粉色的红晕,月色下有种说不出的娇艳,看虞染指尖拿着扇子在她身上指指点点,比比划划,带着一脸愉悦的表情。 两人翩然起舞,女子修长的玉腿凌空踢起,一身粉色飘红的纱裙闪耀着绚烂的色彩,漆黑如云的秀发随风飘扬而起,那一张世间罕见的妖娆面容令人心跳加快。 轻盈的舞姿,飞旋的舞裙,在她身上泛起涟漪,如海浪一圈圈的包裹住了她。 虞染终于情不自禁的抱住了她,舍不得放开她,留恋着她唇齿间的气息。 他轻轻的吻着她的嘴唇,吻着她的脖颈,火热的呼吸炙热烫人。 “染,这里恐怕有人。”她邪魅的挑着眉目,凤眸中水光潋滟,浓密的眼睫覆在眼帘。 “无事的,我感觉了一下,周围没人,我的神识一般没人能比的。”虞染说道。 “我也没有感觉到有人,只是觉着有些不妥。”苏墨不知为何心中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感觉不到,那就没有事了!”虞染语气随意放松,带着温柔又有些火热的亲吻她的唇。 她任由他吻着,目光不怀好意的看着对方,指尖在他身上轻轻的画着圈儿,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可以让男人的呼吸本能的加快。但见一袭蓝衣的绝世美男子,还有衣衫翩然的绝美女子,二人轻轻躺在了沙滩上,但见那肌肤姣白如玉,好一对儿天生的尤物,眼前的一切都美不胜收,无限放松,爱意浓浓,颠倒迷离,你侬我侬,二人又仿佛是从这海岸中抽离出的美丽景致,自成了一个美轮美奂的二人世界。 眼前根本就是一个传说中的完美存在,令人无法介入其中,一个极其完美的二人世界。 这一切都落入了师缨的眼中,他静静站在远处,目光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情景。 他漆黑的眸子里翻卷着如黑云一般的情绪,亲眼看过之后,方才相信原来都是真的。 他指尖抚过胸口,心中却蔓延出一丝难以形容的苦涩。 为何他的心,感觉到了深深的不安?为何会感觉到了一些深深的钝痛? 在他心中居然有些空荡荡的,目光里带着几近淡淡的哀恸之色。 本以为在闻人奕离开后,自己可以在她身边守住她的温柔。 一直以来,他觉着她很熟悉,觉着她自己是朦朦胧胧记忆中的女人。 而且他觉着一个人应该有前世,她应该是自己前世里真正爱过的女人。 这些日子相处的点点滴滴,不断地勾出他脑海中模糊的回忆。 却不想那些记忆力里的美好,在现实中全部都已消逝不见了。 目光一扫之后,师缨已面无表情的慢慢转身,再次回到了院中。 这时,花惜容双手抱臂,懒洋洋地靠在了院中的柱子上,在一旁瞧着他,笑得一径妖娆妩媚,低低笑道:“师缨,你已经看到了什么不成?不知你信了没有?” “……”师缨仿佛没有看到此人,慢慢的向前走着。 “事到如今你还觉着她是一个好女人不成?一个好女人是不会把男人行不行挂在嘴边的不是?” “……”师缨素来表情平和,然而这时候却是没有了任何的表情。 “喂,师缨你要去哪里?”花惜容不禁问道。 师缨居然没有说话,依然径直向前走着,花惜容怔了怔,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师缨。 这时师缨已经纵身一跃,慢慢地坐在屋顶上面一言不发。 花惜容立刻眯着眸子,语气不由带着一丝幸灾乐祸,悠悠然地道:“师缨,看到你这个样子,我觉着不安慰也不太好,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尽管开口,只有我有的东西都可以借给你。” 师缨目光一转,忽然再次面容出现了平日的笑容,嘴角带着清雅柔和的笑容,笑意浅浅迷人,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一瞬间的变幻又让花惜容觉着顿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师缨淡淡的开口道:“你是魔使大人,手中应该有无双城的传讯方式对不对?” 花惜容邪魅一笑道:“有是有,不过……”不是什么人都会使用的。 师缨已经伸出手,手指纤细修长,笑意从容地道:“拿来。” 花惜容慢慢从怀里取出给了他,似笑非笑道:“你要此物做什么?下次我如果有事联系人家,没有传讯符可怎么办?” “你用它不过是随便联络一些大臣而已,我可给你几只传讯机关鸟,不过此物我却是有大用的。” “哦?不过你的传讯鸟才是价值不菲,不像这传讯符只能用一次,而且千金难求,有价无市,本公子也算是挣到了。” 但见师缨接过传讯符后,不紧不慢,慢条斯理地在上面刻画了一些符篆,在上面已形成了特别的文字,随后传讯符上显示出一层层的金色光晕,正是隐门之上的皇族联络方法。 花惜容目光流转着惊人的魅惑,喃喃道:“阁下怎么知道如何写这些联络的内容?” 师缨浅浅的微笑道:“不论是无双城还是天空城,这些皇族的联络方式都是一样的。” 花惜容姿态慵懒的直起身子,不由叹息一声:“你真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而且你使用传讯符之后还没有人能查出究竟是谁发来的,毕竟现在隐门用的都是传讯符,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特殊的符篆,只可惜我看不懂你究竟写的什么。” 师缨浅笑:“皇族的隐秘永远都是不能让旁人知道的,所以这些传讯符也是非常重要。” 说着,师缨将传讯符做成了一只纸鹤的形状,接着伸出手来放飞了纸鹤。 随后,他的唇边带着一抹笑意,眸子漆黑深不可测。 …… 沙滩上,虞染与苏墨缠绵之后,面容带着非常惬意的表情。 就在闻人奕不在的几日,他真的是非常欢愉,每日都有佳人相伴。 可惜好景不长,虞染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却看到一只白色纸鹤来到自己的面前,目光怔了怔,随即他打开一扫上面的内容,脸色不由一变道:“这怎么可能呢?” 苏墨也懒懒的坐起身子,轻轻趴在他的肩膀上,目光妖媚的道:“这是隐门的传讯符?” 虞染点头道:“不错,只有各大掌门,各大皇族互相通讯的时候才会使用。” 苏墨目光潋滟地道:“听说此物需要懂得一些特殊的符篆,这样里面的隐秘不会泄漏给其他人。” 虞染回答道:“你说的不错,这是隐门用的特殊传讯符,何况这是无双城皇族才能用的联络符篆,其他人是绝对不会伪造的,若无重要的事情,无双城也绝对不会使用的。只是上面说我父亲重病,让我立刻回去,更何况君无戏言,我父亲绝不会骗人的。” 苏墨立刻目光微变,“你还是回去看看,这里还有我。” “嗯,你在这里就是,我回去看看。”听到她的话,虞染立刻起身,接着在她唇边轻轻吻下,似是离别时分的烙印。 “若有事情,可以给我用传讯鸟联系。”苏墨依然语气担忧的说道。 “嗯。”虞染重重点了点头。 另一厢,无双城内,收到了相同的传讯符,宦官笑道:“是虞世子的,虞世子要回来了。” “虞染他说的什么?”无双城城主问道。 “虞世子说想明白了,这次回来成婚,让您给他安排相亲。” “好极了,这个儿子终于知道回来了。还让我安排给他相亲,好,实在是太好了!哈哈哈哈——” 整个无双城内都传来震撼的笑声,媛夫人正在插花儿,闻言神色有些不可思议,她隐隐觉着哪里有些不对,虞染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104章 师缨加油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7 本章字数:12292 苏墨从海岸走来,一路上她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只在脑海中回忆着那段舞蹈的姿态与精髓,眼前渐渐的浮现出一幅幅连动的画面,越想越觉着那舞蹈是那般的复杂与完美。 毕竟此是无上秘术,极为繁复。 在这些日子里,她与虞染学习了无双城舞蹈之后,常常与他一同在海边共舞,学着以身体结印,每一张符篆都是变化莫测,而她在舞姿方面已有了很大的进步。 此刻,她试着轻灵的迈动着舞步,舞姿绚烂的让人眼花缭乱。 紧接着感觉体内仿佛有一道道的青幽电流流动在内,体验到经脉微妙的洗涤,苏墨立刻神情一凛,万万没想到她练习多日后的效果,现在已经有了明显的体现。 “嗞嗞嗞嗞——” 苏墨感觉诸多电流在体力的筋脉中走动,却并没有在她的筋脉内肆虐,仿佛要从她体内顺着筋脉四处寻找着出路,渲泄而出。 她的舞蹈在完成一半之后,感受到电流在体内驯服而乖巧,同时她抬眸看到天空中云层密布,滚滚而来,聚集到她的头顶,而她似乎感觉到天空的云层伴随着她的舞蹈发生了共鸣,仿佛随时会有一道雷电直下云霄。 这是一股非常玄妙的美妙感,让苏墨感觉浑身上下都异常畅快。 苏墨迷人的眸子泛起了潋滟的光泽,唇边顿时流露出魅惑的笑意,心中愉悦无比,已情不自禁的在路上翩然舞动起来,舞姿魅惑,千变万化,隐藏着无以伦比的攻伐之势。 长袖飞舞,头顶电光飞扬,对世人来说恐惧要人命的雷电,在苏墨感受而言,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有一种非常亲切的感觉,同时一股暖意从心底泛起。 与此同时,隐隐之中已感觉到自己仿佛受着某种神秘力量吸引,已可以引出跟多的雷电之力,只可惜无法达到虞染那般强悍的实力境界。 方才尝试了雷之舞,似乎抽走了一些灵力,她身子居然有些柔软无力。 毕竟,虞染是家族中天生的实力,无双城的城主操控雷电是天下第一,而她却是后天形成,自然无法与虞染的实力相媲美。 不过苏墨并不贪心,她发自内心的感激着虞染,而这全天下能操纵雷电之力的人屈指可数。 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她,日后绝不会实力太差。 不知不觉中,苏墨已放松了心情,正站在府邸几十丈远的地方。 苏墨神识听着周围的动静,确定了此刻周围的人应该已少了一些。 方才虞染离开的太急,已完全顾不得像平日那样替她清理身子,也顾不得为她重新着妆,更顾不得回府衙交代些什么。 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刚从外面回来,大概有一些不修边幅。 于是,她伸出修长如玉的指尖,连忙轻轻的整了整衣衫,理了理柔软的鬓发。 因她身上穿着虞染缝制的衣衫,在海岸的露天处不便于更换,而且苏墨并不知道自己身上何处会有吻痕,所以她并没有打算走正门或是侧门,慢慢从天书当中拿出了一件外衫,随后轻轻的披在身上,接着步伐无比优美的向后门方向的林中走去。 林子入口处有两个铁甲卫守在此地,道路上有人来回巡逻。 当二人的目光看到了苏墨后,连忙站直了身子,身子就如笔直的枪。 二人自然知道眼前这个绝世妖媚的女人就是东陵卫头目闻人奕的妻子,正是他们顶头上司的女人。 平日看到她与虞染进出也并未怀疑,毕竟,闻人奕与虞染本是表兄弟,而她更曾是金虞堂的妖姬,是以,每次看到她时,目光里都带着无比尊敬的神色。 他们知道齐国几乎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像她如此了得,居然刚刚来到齐国就开设了苏家的商业机构,甚至把齐国巡抚夫妇给拉下了马,令二人成为了茶余饭后的笑谈。 如今苏家的铺子完全可以与夏家的势力抗衡,所有的货物更优于夏家,给众人提供了无数的武器与防具,让他们的战力更胜过于其他地域的实力。 待到闻人公子离开的时日,妖姬又能独揽大权,统领大局,所有事情都处理的有条不紊,井然有序,杀伐果断丝毫不逊色于五殿下,总之这个女人让他们非常敬佩。 世上鲜有女人比之男人都要冷静,手腕更是层出不穷,而妖姬却是这种女人。 当然也只有这样有手腕的女子才能配得上闻人奕殿下。 但见苏墨目不斜视的步入林子后,在青色石子道路上翩然行走。 她本以为此地并没有什么人,然而却黑暗深处,看到了一点红光。 仔细一看,便看到一个容貌惑人的妖娆男子披着红色的披风,左手中拿着一支红色灯笼,右手握着一册书籍,正身形惑人的站在林中,目光淡淡的望着不远处,每一次眼波流动都是那般的涟漪万千,优魅惑人。 周围枝叶繁茂,落叶重重,男子修长的身姿站在其中。 眼下还真是个夜帘幕,夏风淡,夜迷离,夜枭泣,人妖娆,百媚生。 苏墨勾起了嘴唇,带着意味浅浅的笑。 幸而她知道他是谁,也幸而此地只是府衙后面的林子。 否则她定会把男子当作夜里横空出世的绝色妖孽。 然而,这样妖媚的男子前面却站着另外两个人。 两个浑身肌肉,孔武有力的男人,一看便是实力强悍的修士,但二人的表情却是各自不同。 一人看上去非常年轻,却是目光冰冷,仰仗着自己是凝脉顶峰的实力,目光不屑的看着花惜容,觉着眼前这种红衣半敞,华而不实的美男人没什么了不得。 另一个秃顶男人却是目光一怔,接着战战兢兢,看着花惜容的目光仿佛看到了鬼。 年轻男子并未留意到旁边秃顶男人的模样,冷傲道:“这位兄台,我们二人可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修士,我也是齐国贵族的子弟,就算这次猎取来的东西不合多宝阁的眼界,但是为何要把我们抓来?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 “哦?你居然让我给你一个交代?”花惜容慵慵懒懒的靠在树上,面庞被灯笼映照的微红,目光淡淡的一瞥,轻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一个很有趣的笑话,慢条斯理的道:“你居然不知道多宝阁的后台是何人?居然让我给你一个交代?” “哼,是你不知道我的后台而已。”男子傲然而立。 “先不说后台如何?多宝阁从来不是强买强卖的,阁下以为那里是当铺不成?一言不合,居然打伤了我的伙计。”花惜容曼然说道。 年轻男子冷冷一笑,“只是一个伙计而已,就如一条狗,打了就打了,如何?” 旁边的秃顶男人却拽了拽他的衣角,年轻男子依然昂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模样,他毕竟是齐国有名的贵族公子,出类拔萃,门派中又有实力,谁看到他不给一些脸面,方才不过是看到多宝阁的伙计对他态度不佳,方才出手打人,怎知道就被人擒到了此地。 忽然花惜容唇边露出似笑非笑的笑意,收起了账册,接着轻轻伸出修长的手,指尖一弹,在奇怪的乐器上弹出一个音儿,眼前那年轻男人的身子就突然飞了起来,飞起了三丈高,接着狠狠地摔落在了地上,将地面砸下一个人形的深坑,看上去虽无伤痕,但是落下后已是一动不动。 半晌,他方才挣扎着昂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 暗忖自己好歹是凝脉期,居然被一根手指就打飞了出去。 “你居然打我?”男子瞪着眼睛,觉着对方是不是疯了。 “区区一个贵族修士而已,就如一条狗,打了就打了,如何?”花惜容眉目清浅,目光妖媚,笑容妖娆绽放。 听到几乎与自己所说相同的话语,那年轻男子顿时气得连连吐血,想要说出些狠话都说不出口,也幸好如此,他方才留下来一条性命。 另一个秃顶男子目睹了一切之后,方才回过神来,立刻痛哭流涕地道:“花爷,是小的有眼无珠,我们真不知道多宝阁是您开的,否则就是给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那种事情啊!” 年轻男子这时才注意到秃顶男子的表情,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为何平日高傲的师兄居然会对这个妖娆美男子摆出如此摇尾乞怜的模样?他们这些修士平日都是一身傲骨,为何堕落如此? 花惜容冷艳一笑,红色披风在夜风中柔曼舒展,邪魅笑道:“你倒是个聪明的,不用和他一样的下场。” 那人立刻松了口气,接着指天发誓道:“花爷,我们真的再也不敢了。您铺子里的伙计我们以后就把他当成大爷,您还是饶了我们二人吧!您就当我们是个屁,随便就给放了,” 花惜容目光看向二人,迷人的嘴唇勾起,轻笑了一声,“据说你们来到我的多宝阁里以次充好,讹诈钱财,一言不合就动手殴打伙计,你们以为跪下来道歉就可以饶了你们?” 那人点头哈腰,“爷要怎么样才能饶了我们?” 花惜容昂起头,认真的想了想道:“把你们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留下来,而且既然是你们打伤了我的伙计,以后你们二人就给我当伙计,白白给我多宝阁做事三年,不许找人替代,本公子才会考虑饶了你们。” 那人立刻点头如捣蒜,“是,是,我们一定照办。” 地上的那人瞠目结舌,一脸的不可置信。 花惜容眼波柔媚,姿态慵懒,眼角泪痣在月色下显得此人艳丽无比,“以后多宝阁的生意越来越忙,你们二人机灵点,好好做事。” 那人连忙应声,“那是自然的,那是自然的。” 花惜容接着低声轻笑一声,语气勾魂道:“滚吧,爷今日心情好,就先放过你们,明日你们就去我铺子里报道,医药费自己出。” “是,是,多谢花爷饶命。”那人连忙背起了地上的青年,踉踉跄跄向林子外面走去,二人路过苏墨身旁时,甚至连头也不敢抬起。 这时年轻男人又吐了口血,问道:“师兄,你为何要答应他?我们背后不是有大门派撑腰么?根本就不用惧怕任何人的!难道真的要当伙计?” 秃顶男子抽了口冷气,“你可是惹到煞神了,自己还不知道?” 年轻男子又惊又奇,接着吐了口血道:“煞神有什么了得?师兄为何会如此怕他?” 秃顶男子不禁苦笑道:“岂只是我怕他,这世上没有几个人不怕他的!只要是遇到此人,此人可以是你的福星,也可以是你的灾星,总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若是明天重伤不起,也要老老实实的给他去看店,毕竟世间人不论皇亲国戚,不论隐门众人,他们目前没有不惧怕此人的,他可是大名鼎鼎的花公子啊!” “花惜容?连隐门都惧怕?此人简直……”年轻人喃喃地道。 “你还年轻,花惜容?谁若得罪了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岂非方才命大?” “是啊!能活着你就是庆幸。” 二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虽然知道对方应该听到,但是却又是说了一些恭维的话语。 花惜容的神识听到了二人的话语,不由得冷艳一笑,笑容如曼陀罗花般神秘绽放,却是低低道:“错了,这世上得罪我的不过是死,得罪师缨的人却是生不如死,我有什么可怕的?” 苏墨正好用神识听到他的低言,不由一怔,接着沉思。 “女人,看了一场好戏不成?你怎还不出来?”花惜容忽然出声,惑人的目光接着看向了苏墨的方向。 苏墨轻轻扫了对方一眼,刚刚走了几步,怎知衣衫却不慎被长长的树枝挂落在地。 霎时,露出了里面那色泽艳丽,颇显身材的红色衣裙。 花惜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苏墨的身上。淡粉色与火红色交织出的衣裙紧紧的贴在身上,被她舞蹈时的汗水湿透,颈部白皙的肌肤泛着莹泽的红润,透过那层薄薄的水红色料子,甚至可以隐隐约约的看到里面修长双腿的风光,然而苏墨却并没有察觉。 但见花惜容目光有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唇边依然似笑非笑。 他挑了挑眉,“夜深人静,你穿着这身莫非是要勾引我不成?” 苏墨冷冷扫了他一眼,反唇相讥,“阁下穿着那身红色衣服,莫非也是要勾引我不成?” 花惜容却轻嗤一声,“你我二人都是长相妖孽,你妖媚,我妖娆,不过我却偏偏很不喜欢你这同一类型的女人。” 苏墨亦抬眸浅笑,“彼此彼此,而且我也很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男人,比女人还长得妖媚不说,而且那里还不行。” 花惜容立刻目光潋滟的一笑,“对于你这种欲求不满的无耻女人来说,我就是再行也是不行的,哪怕试过一次,也觉着不满足对不对?” 苏墨也是妖娆一笑,“比起你这种那里不行的男人来说,内心就像宫里的太监,越是不行就越是心理变态,所以阁下才是欲求不满,甚至你全家都欲求不满。” 花惜容却是诡异一笑,“啧啧,你在这一方面说有点道理,我全家的的确确都是欲求不满。” 苏墨嘴唇微张,接着嗤笑,“阁下脑子有病,而且病的不轻。” 花惜容依然懒洋洋的靠在树上,目光一瞥苏墨,且笑得妖娆万分,浑身上下带着奇异的魅力道:“这世上本来就没什么脑子正常的人,只是脑子病的重还是病的轻而已,知道自己脑子有病并不是错,错就怕有些女人还不知道连自己的脑子也有病不是?” 他打量了苏墨一眼,接着道:“就像乌鸦若是不照镜子总以为别人都比自己黑的,所以女人……不如我下次送你一面镜子如何?” 苏墨唇边冷笑,“送镜子?我不需要镜子,金虞堂内有很多镜子,但是我不喜欢照镜子,我只知道男人照镜子多了,也会变的和女人一样。” 花惜容却妖娆一笑道:“我只知道女人若不喜欢照镜子,脑子却会变得和猪一样。” “哦?为何?”苏墨轻轻的挑眉。 “因为这种女人肯定是非常自信的,眼睛里通常都看不到旁人,总以为自己是世上最漂亮的,以为是男人都会喜欢自己,所以常常会被男人骗到,自然就会蠢的像猪一样。”花惜容水盈盈的眼波如同波纹一荡,邪魅的表情摄人心魂,“所以……” “所以什么?”苏墨也冷冷一笑。 “所以女人不要太过分自信,男人的话怎么说都是对的,女人的话怎么都是不对的,圣人说过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圣人从来都不是女人,女人你可记住了?” “不过阁下却是一个小人不是?”苏墨不屑的看着他。 “在下的确是小人,不过比起伪君子要可爱多了!” 苏墨立刻难得的竖起了黛眉,轻轻用指尖掠过发丝,发现眼前这个男人果然是一个心思与寻常人不一样的。若是这种人与圣人谈论道德观,只怕连圣人也会被他气得半死。 不过好在她并不是圣人,她只是一个女人。 既然对方是个小人,所以女人与小人之间总是喜好斗来斗去,争论不休的,甚至有些无厘头。 苏墨道:“阁下穿的如此风骚,真是比女人还美丽,男人喜欢穿红色莫非是与不行有关?” 花惜容道:“在下看到你这身妆容,在下根本就自愧不如,却是瞧不惯而已,真是不知廉耻。” “这么阁下却在此地,不去睡觉,难道是在幽会女鬼?” “女鬼没有看到,不过却是看到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妇人。” 若是先前两个人折回的话,看到二人斗嘴的一幕,一定会被吓得不轻。 花惜容向来不喜欢女人,所以从来不会与女人多说半句。 这世上居然还有女人能与花惜容如此肆意的斗嘴,实属罕见。 这可以说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二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另一厢,师缨已施施然的走了过来,但见他雪白的衣衫曳地,风姿优雅而温柔,走到半路却弯腰将刚刚苏墨落下的衣衫捡起来,接着走上前去慢慢给她披上了衣物,“妖姬姑娘这么晚才回来?”师缨浅浅微笑。 苏墨连忙回眸,方才她与花惜容斗嘴半晌,却是没有留意师缨的举动。 她连忙道:“缨先生抱歉,这些日子是我太忙了。” 花惜容嗤笑一声,“果然是很忙,一回来先忙着与本公子斗嘴,女人啊果然是无耻的,在外面不知还做了什么无耻的事情?反正她就像喜欢和男人在一起不是?” 但见苏墨那美玉般的白皙肌肤在月色照耀下犹如梅花上的初雪,她美眸无暇,面容绯红,双手拉拢了一下外衫,指尖莹泽剔透。只是如今这白雪般的容颜闪烁着两抹动人的红霞,证明她方才太忙只是说谎而已。 尤其是她这几日与虞染做的事情,虽然可以算是正事,不过却又是正经中带着一些不正经。 她很快就掩饰住了不安的窘态,抿唇一笑,“缨先生,这么晚了您还不休息?” “不晚,今晚的夜色极好!”师缨轻柔一笑。 “是啊!夜色很好。”苏墨连忙在尴尬中一同转移话题。 “对了,虞染呢?”师缨目光中笑意盈盈,故意淡淡的问道。 “虞染他方才急匆匆的离开了,家中好像是有了变故,所以现在已不在此地。”苏墨的眸子里如星光璀璨。 花惜容邪魅扫了二人一眼,见他们一起好生规矩的模样,比起先前斗嘴时似乎并无太大的兴趣,立刻转身翻了翻手中的账册。 “哦?这么说可惜了。”师缨优雅的一笑,却换来花惜容鄙夷的目光。 “缨先生,为何要说可惜了?”苏墨轻轻挑了挑狭长的眸子,美眸如同星火闪耀。 “我准备了一些宵夜,本来想要几个人一起用膳的。”师缨面不改色的说道。 “师缨,这么晚了,不是已经过了宵夜的时间?”花惜容慵懒的插言。 “是啊!二位先前不是已经用过了宵夜?”苏墨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记得先前自己还特意安排过人来为他们准备了一些精美宵夜。 师缨垂眼一笑,目光温柔,轻描淡写的道:“其实先前我出去了一趟,那些宵夜都被花惜容给独享了。” 花惜容“吭”的一声险些被呛到,他没想到师缨居然为了自己的利益,且不按常规出牌,甚至立刻当面插了朋友两刀。先前的宵夜分明就是被师缨随手倒掉的,他居然还在此地造谣污蔑诽谤自己。 于是,他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师缨轻轻的推了一把。 “花公子,你这些日子非常辛苦,情有可原,可以体谅。更何况成人之美乃是君子的品质,我觉着阁下一直都是一个不错的人,日后有何需求都可以告诉在下,在下必然会竭尽全力,而且我这次也一并邀请你过来品尝,你觉着意下如何?” 听闻此人居然独享了宵夜,苏墨立刻冷淡的抬眸看了一眼花惜容。 上上下下打量对方一番,只觉着“猪”这个字非常适合用在此人身上。 花惜容当然明白对方的目光意有所指,正是方才自己鄙夷过她的。 但见师缨站在苏墨身后,目光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花惜容已不由看得眉头一凝,这师缨果然是未雨绸缪,步步算计,大事小事,算无遗漏。 方才自己对妖姬冷嘲热讽,他一定是听到了,眼下他就利用自己讨妖姬的欢心。 师缨接着道:“在下想到妖姬姑娘这么晚才回来一定也没有用膳,所以方才冒昧的过来邀请你。” “原来如此。”苏墨还是斜睨了花惜容一眼。 “花公子一起来么?”师缨笑眯眯的问道。 花惜容心中更加郁闷,脸上神情变幻,如果自己答应一同过去,那岂不是承认自己胃大如牛。 若是自己不去,也是承认方才吃多了不是?依然还是一头彘儿。 同时苏墨看着他的表情也是似嘲似讽,令他十分的不快。 “去啊!为何不去?” 花惜容这时却忽然轻笑了一声,反正不雅名声他已经背了,又在乎其他什么?若非现在与他有互相利用的关系,他一定会揭穿对方的老底,让世人看看此人不为人知的真面目。 “既然如此,妖姬姑娘一起去吧!我们边吃边商议明日的事情如何?”师缨笑得唇边风雅无比,如沐春风,春风得意。 苏墨妖娆一笑,不再拒绝,柔声道:“现在虞染与闻人奕都不在此地,我也只有靠缨先生的帮助了,你在此地,我很放心,所以这次的宵夜一定要赏脸的。” 师缨点了点头,“放心,此地交给我,我会竭尽全力。” 苏墨抬起惑人的眸子,低低道:“缨先生多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花惜容轻叹一声,双手却忍不住的将长袖轻轻绞紧,他可从来没有发现师缨是个好人。 大概两人是同一种人,而且他的直觉敏锐,所以能最快感觉出对方骨子里面的黑。更何况与师缨合作后,对方很多时候都不避讳自己,他方才慢慢发现这个男人外面非常谪仙,骨子里却是黑的一塌糊涂,此人简直就是黑的不能再黑! 此刻,师缨慢慢的抬起头来,深沉绝艳的目光一直是苏墨非常熟悉的,而对方温柔漆黑如宝石般的瞳孔,正一瞬不瞬定定的望着她。 苏墨很是了解他的这幅表情,前世每次当她说他是好人的时候,他就会用这种眼神深深看着她。 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温柔目光,缱倦笑容,苏墨更感觉到心情有些恍惚,这些年来对他思念虽然已经深深掩藏于心底,却在对方温和柔情的目光之下情不自禁的再次涌出。 这种眼神曾看的她心跳慢了半拍,更让她无可救药的爱上了师缨。 前世,他本是她的支柱,是她生命的支柱。 前世,只因为他的存在而支撑着她,哪怕她是去了天空城,沦为了其他男人的禁脔,她依然在苦苦的撑着着,只为了寻到他,她才能承受住那样的羞辱与折磨。 可如今,她的人生已经有了闻人奕与虞染,虽然丹田内还有其他的五个契约没有点燃,但是她不敢奢望太多,也从来不曾花心,那是对其他男子的不尊重。 眼下,她和师缨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坦坦荡荡的在一起,更无法温情的在一起,她更无法做到如前世般对他毫无保留的眷恋。 想起前世,她和他的那段如亲人又如恋人般的温情时光,看到他这一世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依然是那么的完美,然而却是事过境迁,物是人非,所以她只要能够远远的看着他,也就非常高兴了。 至于他是不是第三个?苏墨已不敢去想。 她不敢奢望,只有顺其自然。 此刻,她妩媚一笑,目光流转,接着道:“总而言之,能认识缨先生真的很好。” 看着对方变得淡然的目光,师缨微微垂了垂眸子,慢慢敛去心里涌出的浪潮,他故作轻松的温柔一笑:“对了,我今日可是特地为你准备了最爱吃的宵夜。” 苏墨一怔,“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宵夜?” 师缨慢慢道:“大概我做的都是你喜欢的,对不对?” 苏墨颔首道:“是的,我很喜欢。” 师缨轻笑,接着温柔地道:“还有,我知道你最喜欢吃辣的对不对?” 苏墨微微一怔,脑海当中再次浮现出前世记忆。 她前世一直都喜欢辣味的膳食,而他却是不喜。 师缨为了让她心情愉悦,刻意每餐饭都做上一道微辣的菜肴。 自从某一日,他陪她品尝辣味的菜色后,不慎把辣汁弄入了眼中,看到他眼眸微红的模样,苏墨第一次主动替他吹了吹眼睛,而他却一个不慎向前靠去,却是吻住她的唇。 那是二人前世唯一一次最亲密的接触。 然而,重生后,她所有的饮食都是清淡的,从不去吃辣味厚重的菜色与膳食,因为这都是师缨的习惯,她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他的一切。 这时三人不知不觉已来到了府邸的后院内,亭子中摆放着小小的案几,师缨接着替苏墨拉开椅子,安排她坐了下来,这才慢条斯理的打开热气腾腾的食盒。 花惜容目光一扫,立刻没有了胃口,甚至还带有一些鄙夷的面色。 师缨准备的菜依然非常简单,只有四菜一汤,菜色鲜而明亮,都是清粥小菜,原汁原味,极具情调,同时,周围渐渐弥漫出一股淡淡温馨的气息,那是居家的气息! 眼前都是苏墨以前常常与他吃的菜色,她眼中带着一些怀念之意,尤其看到其中有一道菜中辣椒红润,她的心中更是一颤。 当苏墨看着桌上的四菜一汤,睫毛颤了颤,慢慢的垂下眼。 四菜一汤,前世,在两个人生活的时候,非常合适! 苏墨坐在师缨的对面,拿起面前精致的勺子,细细品尝着他的手艺。 “怎么样?味道如何?”师缨笑着沉稳优雅。 苏墨抬头,微微一笑:“极好。” 师缨慢慢持起筷子,替她夹菜,“尝尝这个。” 苏墨品尝了辣菜后,喉咙中有些干涩火辣,连忙咳嗽了几声,师缨没想到她居然也怕吃辣味,连忙把身侧备好的一杯水端给了她,苏墨看了后不由轻轻一笑,知道这一杯水本来是师缨给自己准备的,因为这个男人最怕的就是辣。 然而,看到他的嘴唇,她不禁又想起了那个曾经意外的初吻。 苏墨抬眸,师缨也抬眸,二人不禁深深对视着,沉默了片刻。 花惜容倒茶的动作顿了顿,接着目光一转看了过来,琥珀色的眼眸幽光轻闪,只深深的看了一眼,便觉出师缨此刻的心情有所起伏,有所异变。没想到眼前这个完美的男人居然对妖姬有了一丝特别情愫,而且那个妖姬似乎对师缨也有些不一样的情绪。 思及此,他立刻耸了耸肩,笑容凉薄淡定。 眼神里渐渐浮起讥讽的笑意,心中非常的不以为然。 不过他觉着有些奇怪的是,师缨此人如此优秀不凡,长相绝色,风度翩翩,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不可?为何唯独会对一个有夫之妇大献殷勤? 师缨这般嗜好真的是让他完全不敢恭维,思来想去,他觉着对方实在是有些重口了。 倘若此地无人,他一定会给师缨三个字“不要脸”。 甚至还要给他一个令人不齿的鄙夷目光。 然而殊不知师缨眼下最在意的,便是当日闻人奕所说的“第三个”究竟是什么意思? 当然,在师缨心中最为矛盾的也是第三个? 师缨接着垂着眸子,心中暗忖:莫非闻人奕与虞染的事情,这一切都与纯阴之身有关? 不过既然闻人奕与虞染都离开了此地,那么他自己可以高枕无忧的弄清楚所有的原因。同时试着寻找到前世的记忆。 苏墨这时亦觉着自己有些失神,连忙垂下眸子,淡淡问道:“对了,缨先生,现在此地就留下我们三个人了,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师缨的眼神里渐渐已浮起了笑意,慢慢道:“你说的不错,如今五号岛已接踵来了很多修士到达此地,所以猎杀异兽比起寻常的将士要更为迅速一些,所以此地目前来说还是非常安全,只要在修筑城池上按部就班就可以了,到时候不论是东陵卫,多宝阁,还是苏家铺子,大家都要一起努力合作才可以。” “您说的对,这些都要感谢缨先生与花公子。”苏墨目光如水流动,神色巧笑嫣然。 “哦?”花惜容挑起邪魅的眸子,但笑不语。 “其实闻人奕与虞染的事情交给花公子一人就可以了,譬如监管修筑城池的事情。”师缨接着微笑说道。 “你居然让我监管?”花惜容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你出的银子,当然要你监管。”师缨目光含笑。 “好吧,爷银子多,多雇佣一些人来,也就可以了。”花惜容漫不经心的说着。 师缨笑意浮起在唇边,目光清澈有如幽泉,接着道:“还有在下前几日在海岸前巡查的时候,发现自从妖界的入口被人发现之后,有更多的修士都靠近了入口,似乎还有各大门派的修士们已经准备进入妖界内探索一番,我也打算进入其中探查,说不定会发现一些特别的秘密。” “师缨,你胆子很大,那种地方不是随随便便能去的,爷进去也很小心。”花惜容眼眸下的黑痣闪着惑人的黑泽。 “是啊!缨先生,那里应是很危险的。”苏墨自然也出言劝阻他。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前世师缨去了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方才彻底失踪。 这时,师缨的目光深深地看她,微笑道:“妖姬姑娘不用担心我,因为你也要一同过去。” “为何我也要去?”苏墨双手交握,做出认真的思考状,表示不解。 “嗯,介时肯定周围海面一片混乱,所以需要妖姬姑娘寻到青云宗的人维持秩序,妖姬姑娘也需要派遣人力在海上看看是否有修士互相攻讦,或者有什么异兽无法对付,还要记录这些日子妖兽出现的数量,还有种类与等级。”师缨唇边微笑着,神色淡淡的说道。 苏墨眯起眸子,思忖了片刻道:“这个事情好像多宝阁也可以做到,只要派人在海边看看有人捕猎什么异兽,收购的同时记录等级与种类,这也是举手之劳。” “妖姬姑娘果然聪明,此事确实可行。”但见师缨微微颔首,目光看向花惜容道:“既然如此我与妖姬姑娘还要出去处理很多事情,多宝阁可以全权负责众多事务,还有此地的公文也交给阁下处理了。” “本公子要做这么多?”花惜容挑眉,“你们两个出去逍遥?” “能者多劳,花公子更是能人中的能人。”师缨立刻给了他一个高度的评价,花惜容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算是彻底认清了这个无耻的人。 第105章 敞开心扉(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7 本章字数:7396 天空城,星空皓月,一片凛然。 帝王的寝宫位于天空城东部区域,此地一向来的都是身份尊贵的贵族。 此时,天空城美轮美奂,金光碧色,富丽堂皇的议事大厅内,谢氏一脉家族掌权人以及现任的大祭司带着十几名族老已来到了大厅,他们这些人物都是身份尊贵的谢家直系的皇族血脉,这十几人从上一辈天空城城主在位的时候,就掌控着一部分天空城的权势。 如今,世人很难知道,天空城这个在天下人眼中无比庞大的帝王势力,其实也是分为无数的派系。 天空城昔日的霸主年已老迈,已经面临天人五衰。 虽不能即刻死去,霸主却知道自己三年内会面临死亡,如今已彻底无法动弹,苟延残喘,已彻头彻尾的成为了一个废人。 在他临近死亡的这三年内,谢氏众人开始了激烈的权势争夺。 半年前为了争夺大权,这些掌权人无所不用其极。 怎知,大皇子谢千夜多年以来隐忍不发,关键之时却实力强横,一夜间杀伐果断,处死了三位权势滔天,意图不轨的族老,夺走他们的势力,力挽狂澜,扭转全局,已成为了现在大半个天空城的主人。 虽然他并未继位,但天空城大多数的权势都在他一手掌控之下。 其余的掌权人半年前并未参与夺权,如今虽然表面臣服在谢千夜之下,暗地里却虎视眈眈,伺机而入,企图有一日重新夺回天空城的势力。 只要一日谢千夜没有继位,他们都会有夺权的机会。 不过,众人已愈来愈觉着谢千夜深不可测。 此人在明面非常强势,同时暗中的势力也渐渐的发展了起来,若在登基之后,他的地位则更加无人能够撼动。 这时候,厅中的大门蓦然敞开,两侧宫人立刻低头跪拜。 一个身材修长挺拔的年轻男子穿着金黄色华贵的长衫,披着紫色龙纹的宽大外袍,当此人走进来之后,双眸斜挑,目光睥睨,俊美的容颜堪比日月星辉,令人赞叹。 而他气质高贵冷傲,霸气凌厉,卓尔不凡,在此地甚至不用出声,不怒自威,仅凭气势就已完全镇压全场。 世间居然有如此完美的男子,如此的高不可攀,又有如此强大的气息,仿佛与天地日月共存于世。一众谢氏族老骨子里的傲气,在霸气凌厉的男子面前顿时萎靡不振,暗淡无光。 “恭迎大皇子殿下。”有人声音恭敬。 “恭迎大皇子殿下。”有人声音虚伪。 “恭迎大皇子殿下。”有人声音谄媚。 听到众人各怀心思的声音,男子俊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睥睨的傲气,当他身形一转目光一扫殿内众人,狭长的眸子中带着冷冽,长眉斜飞入鬓,唇边慢慢勾起淡淡的冷笑,尽管他在这时候对着众人笑着,却是毫不收敛他眉宇间的傲然之势。 虽然他目前还没有继位,但他的气度仿佛已是世间无与伦比高高在上的天空城帝王,一举一动,尽显脾睨。 但见男子优雅的在主位上坐了下来,目光依然冷冷看着众人。 一人站在男子身侧,微笑的着注视着男子,眸子里带着深深的敬仰。他便是昔日天空城霸主身侧的宦官,如今已彻底臣服于谢千夜,尊贵地位也绝非寻常人能及,而他上前两步对着谢氏族人说道:“诸位族老们平日里自称老迈,喜欢无事不登三宝殿,却又不肯告老还乡,这一次居然突然聚众同时出来,究竟是什么意图?难道是集体来辞行的对不对,大皇子殿下完全同意让诸位都离开天空城。”宦官眼下便是在警告,也是在告诫他们这些并不服大皇子的人,莫要有其他的心思。 议事大厅顿时静了下来,没有任何的声音。 这些族老们个个老谋深算,一人咳了一声上前一步道:“殿下误会了,我们这些老人毕竟是天空城的一员,当年也辅佐过帝王,然我们集聚一堂,当然是大有用意,殿下只要听我们的建议即可。” 男子面带冷笑,侧身坐着,一手支着面颊,低低道:“说来听听。” 那人立刻道:“殿下,如今无双城的虞世子已经回去了。” “哦。”男子轻轻一笑,“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关系很大,因为无双城城主已经大动干戈的为他安排相亲,无数贵族佳丽都乘坐着马车浩浩荡荡的过去了,而我们族老们的意思是殿下也要认真考虑自己的婚事。”那个族老一脸认真的说道。 “不错,万一那无双城世子选择了妻子之后,您再接着挑选后宫佳丽,不是正好选了无双城世子看不上的女人吗?此事有关国体的体面。”另一人仿佛苦口婆心的说道。 谢家的祖规:只要是事关谢家继承人娶妻生子,立下皇后,储君,关于谢家的正统血脉的传承问题,必须由族老们表决筛选后,得到了一半以上的族老承认,方才能在天空城内起效。 而当年谢千夜本是庶长子,过继给了皇后,他就是被众人所承认的过继到皇后名下的嫡系,如今有了一统天下的资格,现在这些老家伙们后悔都已是来不及。 谢家一直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在世人面前高高在上。 然而对于谢家继承人的血统方面,以及未来妃子的选取方面也是非常的讲究。 所以众人说不能选无双城世子不要的女人,也是很有道理的。 当然,选妃动辄就是大半年的时间,每天都有大量的关于女人以及各大家族的资料送到谢千夜的面前,这些阻碍谢千夜发展势力的理由,不可谓不冠冕堂皇。 谢千夜立刻轻笑一声,冷淡道:“此事不用你们操心,本王觉着无双城城主一世一双人就非常不错,堪称帝王楷模,如果我有了喜欢的女人,自然也会娶她一人,不计较她的出身与地位。” 他的回答非常敷衍,又以无双城城主为表率,并无破绽。 十几名族老不由面面相觑,毕竟他们不好说什么,选妃的事情毕竟没有发生,他们若是弹劾一件没有发生的事情岂非遭人耻笑,众人不由蹙眉。 另一位族老接着上前道:“虽然我们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也不敢过分计较您的私事,不过据我所知二殿下与公主两个人居然已经瞒着天空城众人出去历练了。” “是又如何?”谢千夜语气淡淡。 “虽然他们与您是同父异母,并不亲近,不论如何,那二人都是我们谢氏嫡系血脉,我觉着此事应该重视,殿下还是要把他们弄回来的好。”他的语气暗指谢千夜并不重视同脉血亲。 谢千夜的目光沉默看着众人苍老的面容,眼眸里的光泽沉静而深邃道:“我知道你们的目的,不过年轻人出去历练并不是一件坏事。否则不慎成为温室中的花朵,周围却都是虎视眈眈的虎豹,怕终有一日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去的。” 听出他意有所指,众人个个缄默不语。 “你们还有何事?”但见俊美的男子恣意而放松地坐在主位上,慢慢悠悠的姿态,如同帝王面对着朝臣觐见一般。 “无事,已经无事。” 主位上的老者目光看着谢千夜,每个人都心思各异,甚至有人已打着退堂鼓。 谢千夜应对着面前所有的人,举重若轻,看着一拨接着一拨的谢氏人在他面前恍若唱戏般的出现,不论是生旦净末丑,还是念唱坐打俱佳,但是男子面色始终非常从容,波澜不惊,气度平淡,双眸古井无波,深沉,睥睨,冷淡,平静,让周围坐着的一众谢氏老者们也都无法窥探一二。 最后那位宦官在男子耳畔低低道:“大皇子,我知道你其实对于那两位殿下是非常的照顾,他们确实很久没有回来了。” 谢千夜面无表情的用神识传音道:“当年我也常常出去很久,你不用过分担心。” 宦官皱眉说道:“殿下,眼下传言天下要大乱,这个时候他们大概已经去了齐国,这样的历练恐怕根本就是非常危险。” 谢千夜淡淡地笑道:“他们并不是无能之辈,有自保的实力,不过如果有什么事情还是记得防患于未然,所以只要隐秘的派人过去保护他们,暗中去做也就可以了。” 宦官立刻点了点头,“是的,殿下。” …… 海面雾气慢慢的散去,已现出众多的修士。 海岛上隐约能见那些裹着兽皮的蛮修,还有威武雄壮的体修。 众人捕获了众多异兽,目光向远处望去不由欢喜的大叫,因为在众人眼前已看到了大量的猎物,仿佛看到无数的修真材料闪着金色的光芒。 周围蓝家的众修士都连忙迎了过去,在相隔数里的距离时,众人唿哨着摆出阵法分散开来,围着那些刚刚出现的异兽们打转,不让其他刚刚新来的散修们靠近,接着疯狂的猎取着异兽。 这时候完全可以看出一个团队的势力更胜于单独的散修。 叶铮带领众人,目光远眺,看着越来越多的异兽过来,他隐隐觉着有些不妥了。 天空的黑云在空中防滚,如一座漆黑的小山,令得众人的心中个个觉得压抑无比。 “死人了!死人了!”忽然听到极远的地方传来惊恐的叫声。 与此同时,海面上有很多的低阶修士开始回头疯狂逃跑,不论是坐船,还是用门派的法器,总之用了各种手段向岸边方向逃回,目光充满了惊恐的神色,甚至连多一刻也都不想停留。 “等等,发生了什么事情?”一部分修士神色不解的问道。 “前面开始出现强大的异兽,与前几日的异兽不可同日而语,实力非常的强悍,已经将蓝家,陆家,高家与姜家的修士重创了大半,而且一击就可以把几艘船拍成了齑粉,甚至能在水中搅动漩涡,嘶吼连连,音波已将方圆一里人的全部震晕了,接着一个个被吞到了肚子里。” “竟然吃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几个寻常的修真家族先前跑到了最前面,异兽出来之后,如今还没有逃出一个人,全都死了!” 听到逃回来的人这样说,众人不由心惊胆寒,虽然有人知道那几个家族都是先天实力的家族,但是也有十几个淬体期的修士,更有一两个凝脉期的长老,不管怎样已经比起寻常的军队要厉害很多,也比寻常的散修们要强,不过眼下妖界来的究竟是怎样可怕的异兽啊!居然能灭掉几个家族,简直就是太可怕了! 有些修为略逊的散修面面相觑,决定先行离开此地。 忽然,一阵空间波动传来,一名金丹期的中年男子已出现在上空。 此人正是隐门青云宗的修士,是苏墨特意请来维护秩序的人物。 男子目光冷冽,一扫众人,提醒他们道:“各位散修,如今妖界的入口又变大了三倍,体形更大的异兽完全可以出来了,不过目前大量异兽喜欢在傍晚之后出现,而且那些异兽尸体的材料都价值不菲,你们这些散修们可以商议一番,互相合作,把力量凝聚起来,如果大家要考虑留下来的话,肯定会得到百年难遇的好处。” 一众修士的心情有些矛盾,他们知道富贵险中求,若是离开的话,只怕以后百年内都遇不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人生短短百年,如果这次众人若有机会进入隐门中,那么寿命可以增加许多,衡量了一番之后,很多人还是决定要先留下来。 叶铮这时候也沉吟了片刻,拿起了一张传讯符,在上面写着非常奇怪的符篆,接着折叠为纸鹤的形状,传递给了本地的隐门首脑。 上面要求墨门的高手,以及青云宗的高手,还有东陵卫的高手都来守卫自己与叶双双,否则一旦自己出了三长两短的事情,但凡与他们有过关系的各大隐门和门派上下都要为他们陪葬。 …… 雾色朦胧,自从周围的海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异兽后,周围的天空再也没有出现过阳光,眼下四周正下着朦朦胧胧的小雨,灰蒙蒙的天空跟雾气已将方圆百里都笼在一片深深的阴霾当中。 在这细雨朦胧的天色里,周围诸多散修都在商议着如何组队应对异兽,在战术方面不断提升着。 忽然,一艘柳叶小舟正在海面上慢慢的飘荡而来,船舱里面只坐着一男一女,其中是一名穿着淡红色衣裙的美丽女子,还有一个穿着白衣戴着蝴蝶面具的儒雅男子,两人坐在船中姿态无比悠闲,仿佛在此地游山逛水,恰与周围草木皆兵的气氛格格不入。 众人不由一呆,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这两个人是疯了不成?居然孤男寡女进入了海洋深处。 这不知是哪家的公子与小姐?这分明就是去寻死不成? 青云宗的某巡查使甚至好心好意来到了船前,开口询问了几句,看到了女子手中拿着青云宗的令牌,而后便猜测出此女就是妖姬。 他立刻神色肃然起敬,同时为二人指路。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众修士,更是不知所以,心中异常诧异。 白衣男子钓了几尾鱼后,起身来到船尾洗鱼,他温文尔雅,步伐优雅,姿态显得极为悠闲与从容。 苏墨这时已经在船舱内换了一身男装,当她轻灵的走出来后,师缨目光一怔,仔细的看着她。 “为何这么看我?这样子有什么不妥?”苏墨素手抚过面颊,对他浅淡的一笑。 “很好看。”师缨目光带着无比的温柔,直起身子,柔声清雅的说道:“墨儿一旦穿上男装后,看上去英姿飒爽,少了一些媚意,与妖姬的模样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苏墨轻笑:“可是你还是知道我两个身份的秘密。” 师缨微微一笑,认真说道:“虽然我用神识可以判断出苏家四少与苏家五小姐是同一个人,但是光从外表来看,寻常人肯定是分不出来的,男装的苏墨跟女装的妖姬,模样真的是天差地别。” “不过像你这种神识变态的强人真是没几个。”苏墨调侃。 “还是有的,我的师兄就与我不相伯仲。”师缨说道。 “你的师兄是何人?我以后会遇到么?”苏墨一笑。 “或许吧,不过遇到他的机会不大,他的地位很高,而且很忙。”师缨喃喃的说道,似乎并不想提起此人。 苏墨优雅的笑着,慢慢收起了妖姬的衣衫,不过自己在做妖姬的时候会化妆,她的眼睛被黑色眼线拉长了一些,而且涂抹蓝色的眼影,一双凤眸更显得妖娆,红色衣裙又张扬了她的气质,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妖媚无比,甚至还有一些成熟的妖娆感,举手投足都有一股魅惑,艳丽到了极致。 如今男装的苏墨虽然五官不变,但是韵味与气度却是彻底变了,居然有些清纯,有些清雅柔和,而且一身墨门的墨色衣衫使得她有了一些少年男儿的冷峻。 “你为何穿男装?”师缨看着她。 “因为打架方便。”苏墨抬眸,唇边勾起妖娆的笑容。 “看来,你是准备出去打架了?”师缨很有兴趣的问道。 “缨先生带我来这种地方难道不是打架?莫非真的是来游山逛水的?”苏墨接着从天书中拿出蝴蝶短刀在左手指上飞旋的转了两圈,接着以无比凌厉帅气的姿态,丝毫不差地隐入双袖当中。 接着拿出一套弓箭,还有十几支破罡箭背在身后,英姿飒飒。 师缨看着她男装的模样,唇边似笑非笑,忽然道:“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 苏墨转过眸子,慢慢道:“有,有很多。” 一路上师缨帮苏墨一起制作出各种会爆炸的蝴蝶,他的雕刻速度比苏墨更快一些,苏墨做出一只,他可以做出两只,苏墨静静的笑着,他做的什么她都会接受,两人仿佛又回到了前世一起生活的情形。 “还要我帮你再做什么?”师缨已经做出了一百只蝴蝶。 “你稍等一会儿。”苏墨把天书中的材料又拿出了一些,“我需要更多的机关人,大概十五个。” “好,我给你做。”师缨唇边带着笑意,没有拒绝。 师缨一双眸子漆黑幽深,瞳孔里散发出温和的光泽,还有他那白皙如玉的肌肤,令他显得温和而柔软。 不论何时他看着她的眼神里都很平静很温和,却并不会让她感觉到无趣与冷漠,师缨一直有难言的亲和力,而且与她也有着非凡的默契。 与他一起时,根本不需要自己操心,更不需要自己做些什么,他都可以知道,而且会替她做到最好,就如眼前一般,她只要这样静静的,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去做,只要眼中看着他,她的心情就会不知不觉的柔软下来。 与此同时,苏墨的脑海中渐渐的出现了一些前世令她怀念的画面,虽然隔世,恍若眼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这么平平淡淡,然而在这平凡平淡的生活中却感觉到了一种真实。 如果要她形容那种真实的感觉,那就只有一个词语。 就是温暖,一种家的温暖。 他一直给她这样的感觉。 苏墨很快回过神来,如今有了师缨替她做傀儡,终于轻松了许多,便把从夏家搜刮来的法器挨着重新修整了一番,在上面刻画着阵纹,令这些法器又提升了更多的档次。 “你会炼器?”师缨没有回眸,轻声问道。 “会。” “你很聪明。” “聪明谈不上,只是举一反三,机关与炼器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懂得机关术,就懂得了炼器术。”苏墨眯着眸子,手中握着那把从老者手中夺来的宝刀,开始慢慢炼制了起来。 两人配合的无比默契,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暗。 “墨儿,我们一起进去休息吧。”师缨慢慢伸了个懒腰。 “缨先生,船舱太小了,只能睡下一人。”苏墨诧异地问道。 “嗯,不过你和我挤一挤也可以睡下。”师缨对她眨了眨眼睛。 说着,他忽然拉起了她的手,带着她向里面走去,苏墨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若非前世对他很熟,只怕觉着他与登徒子的举动没有什么差别。 -- 第106章 敞开心扉(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7 本章字数:4967 当她与他一同进入船舱后,却发现这里有着异样的机关,表面上看来是一只柳叶轻舟,当他打开了船舱下面的甲板后,在下面却是一间非常漂亮的房子,墙壁雕工美轮美奂,紫檀雕花,金色琉璃,轻纱拂动,案几床塌样样华美,而这间屋子本该住着一位身份尊贵的雅人才是。 “很不错。”苏墨不由由衷赞叹,这机关很特别,屋子也很漂亮。 不得不说,这间屋子非常精致,古画屏风,古香古色,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镶嵌在墙壁上,奢侈华丽,家具装饰也都很一应俱全,可是给人的感觉虽然很美丽,然而却是色调有些冷,并没有任何的人气。 她记得,前世,师缨的屋子不是这样的。 苏墨抬眸望着他,师缨却笑了笑,拉着她来到了屋内,带着她仔细看了每一处角落,接着道:“你瞧瞧,机关术的玄妙在于不能被表面迷惑,眼前这艘船内另有乾坤是不是?” “不错。”苏墨点了点头。 “觉着如何?”他眉目柔和,在问她机关术如何。 苏墨目光一扫,轻笑道:“很玄妙,很舒服,很宽敞,也很干净。” 师缨已经坐在了榻上,优雅一笑道:“其实你口是心非,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你是想说这里没有一点人气?” 苏墨立刻不客气地道:“不错,的确是没有人气。” “对了,你喝酒吗?”师缨已经徐步上前,修长的手慢慢打开了柜子,里面居然摆放的都是各种醇香的美酒,一看就是百年珍藏,“你最喜欢什么口味的美酒?竹叶青?女儿红?状元红?兰陵酒?” 苏墨立刻诧异,她一直以为他是不饮酒的。 “怎么?你为何这样看我?好像是再看什么怪物?”师缨温柔的一笑,面上的笑意如同淡淡的春风,这时已从柜子中拿出了一坛最适合女子品尝的女儿红,“此酒应该是女孩子喜欢的,笑语盈香佳人遇,芙蓉未出水已红,滴滴入口,唇齿留香。” 苏墨已经挑着眸子,出言说道:“可是我只以为你喜欢喝茶?” “在下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喜欢喝酒,喝酒可以解忧。”师缨优雅的向前走了几步,慢慢的回眸对她笑了笑,轻描淡写,语气柔和地道:“其实一个人的时候还是很孤独呢。” 苏墨目光看着师缨那张清雅悠然的容颜,又看着那些酒,是她前世没有见过的,看来任何人都有寂寞的时候,师缨也有她前世里没有见过的一面,此时此刻,苏墨心中忍不住感到了一丝心疼,世人只见到他白衣如云,高高在上的天下第一奇才的身份,然而却看不到他内心百年的孤独。 师缨已伸手为她倒了一杯酒,接着慢慢的自斟自饮。 “对了,缨先生,妖界入口你曾经进去过没有?”苏墨端着面前的美酒轻轻一抿,果然味道极佳,她挑起惑人的眸子,轻声问道。 “从来不曾。”师缨慢条斯理的摇了摇头。 “还有,缨先生,我现在已经换了一身男儿装束,而先生是否需要换个样子?这样出去或许会轻松一些。”苏墨淡淡问道。 “我不需要,我这把伞什么时候都隐藏不了身份的,不过带着它我已经习惯了。”师缨指尖抚摸着酒杯,声音温柔的说着,“不过在我们进入妖界的入口之后,这把伞就可以收起来。” “对了,缨先生,为何你要一直打伞?究竟是有什么原因?”苏墨目光深深看向他,问了他这个前世自己曾经问过的问题。 “墨儿,为何要问?”师缨深深的看着她,目光温柔无限,仿佛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我一直想知道。”苏墨目光定定看他。 “我会告诉你,但绝不是现在,现在时候还未到。”师缨已经直起身,轻轻转过了眸子。 “那好!”苏墨轻轻吁了口气,眸子斜睨着师缨,唇边似笑非笑,希望那时候他不要突然失踪了才好。 “其实墨儿,我也想知道你为何有两个男人?”师缨忽然出声问道。 苏墨顿时一惊,手中的杯子险些被碰翻。 她下意识的目光看向对方,神色复杂,表情微微有些尴尬,更有些难以启齿,虽然苏墨知道很多事情都很难瞒过此人,本以为他会一直装作糊涂的时候,却被他亲口问出,她的心中顿时百感交集。苏墨不由得抬起了眸子,看着不远处屏风上绘出的山脉和山清水秀的风光。 “你知道了?”她低低的道。 “我知道了,但知道的时间不久。”师缨面上的笑意未改,甚至连他的眼神都没有丝毫的动摇,慢慢的转眸看着她,低低道:“可我相信你肯定有一些难言的苦衷,我知道你肯定不是随随便便的女人。” 苏墨深吸了口气,垂下来眸子道:“其实我有七个契约。” “莫非是夫妻契约?”师缨显然知道很多世人不知道的事情。 “不错,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从我……从我出生后就有了。”苏墨微垂着眸子,当她对他说完了这些后,心中终于慢慢的松了口气。有些事情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命运就是如此,有时候看起来似乎可以自己做出选择的事情,到头来却是自己根本不能选择,但是不知为何看到师缨后她的心中浮现了一丝愧疚。 “明白了!”师缨手中握着酒杯,低声说道,“此事不怪你。” “阿缨……”苏墨已经不由陷入了沉默当中,却忍不住多喝了几杯酒。 半晌,她面容微红,不胜酒力,忽然低低地说道:“阿缨,我有个故事想要讲给你听,你是否想要听?” 师缨不由一怔,“你要说什么故事?” 苏墨迷人的眸子流转,红唇轻启,“曾经有一个女子长得非常的漂亮,而且也很有才能,可惜她却是纯阴之身,是历代皇族有权人争夺的对象,后来她不得不隐藏了自己的容貌,家族里的生意做的也很好,后来家族为她物色了一个未婚夫,男的长得英俊潇洒,然而却喜欢了她的妹妹,后来二人成婚,男人并没有碰过她,甚至当知道她是纯阴之身后,亲自把她送走。” 师缨轻轻抿了一口酒,却是神色微微动容,“然后呢?” 苏墨浅浅一笑道:“后来女子就四处逃亡,却遇到了一个男子。” 这时候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师缨的面容,笑着说道:“那个男的温文尔雅,是个俊美的公子,有点像你……” 说着她慢慢站起了身子,手中端着酒杯,带着一些慵懒的姿态,斜斜的靠在榻上,接着道:“他教给她机关术,教给她幻术,教给她很多的东西,是她命里的一位贵人。” 师缨听着她的话语,忽然感受着心脏传来奇怪的感觉,他的心跳不禁已凌乱起来,而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同时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立刻静静地坐着。听到她柔柔的声音,仿佛是他一生中最欢喜最为幸福的事情。 苏墨却在这时候来到他身侧,在到他旁边说道:“他们在一起生活着,住在一个都是机关的地方,男人每天给她做各种膳食,女的深深沉浸其中,他们亦师亦友,然而两人的感情却是越来越深,越来越浓,可那男子对女子恪守君子之道,只有夜里二人才会坐在月下互诉衷肠,他曾对女孩子说愿意娶她,愿意一生一世陪着她,那个女孩子也满心欢喜的等待着,等待那一日的到来,希望可以与他长相厮守……” 师缨吸了口冷气道:“还有呢?” 苏墨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妩媚一笑道:“后来那个男人突然失踪了,从此再也没有出现。” “怎会?”师缨眼波柔和如水,依然看出里面带着诧异。 “然后那个女子因为寻找不到对方,后来被一个强权势力给带走,成为另一个男人的禁脔,不甘心的做了他三年的女人,却是心中始终思念着那个失踪的男子,她一直在等待着对方,一直在等待着,直到三年之久……”这时候师缨已感觉到苏墨身子微微的在颤抖着,似乎有一些说不出的委屈与说不出的不甘心。 “后来呢?”师缨眯了眯眸子,心中竟有些说不出的痛楚,他不禁关心起了这个故事的结果,低低的出声问道。 “没有后来了,我记不得了。”苏墨忽然妖媚的一笑,她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子,她如今已经喝多了酒,方才会说出那番话来,她低低道:“不如我跳一支舞给缨先生看吧……我还从来没有给你跳舞不是?” 师缨儒雅的面容依然带着笑容,这时候却是一怔,虽然他知道苏墨是金虞堂的妖姬,知道她会跳舞,却没有想到是这个时候她要为自己舞蹈。 她果然是喝醉了!居然是在此地,而且是孤男寡女的时候。 苏墨虽然穿着男装,但浑身上下流露出了说不出的媚意,她轻柔的向前走了几步,身姿柔软翩然的站在师缨面前,纤腰忽然一拧,身形妩媚的旋转成徐徐绽放开来的黑色蔷薇,她目光若流水,双手指尖轻轻翘起,一笑一颦皆惑人,足尖轻点向后扬起,腰肢柔软,美若彩虹。 她一圈儿一圈儿在原地旋转着,如疾风飘摇,长发悠扬洒脱,却妩媚如鬼魅,忽然身形一顿,右手臂优雅的屈起,慢慢昂首,扭腰送胯,一双媚眼含情,扭动着脖颈与腰肢,在夜明珠的照耀下,轻轻的侧身卧在地上,卧出贵妃醉酒般的绝美造型…… 虽然穿着男子的衣衫,但苏墨满身是汗,发髻早已散开,眼前的她已经无人认为是一个少年,在夜明珠的映照中更显得她无比的魅惑,隐约透出她完美的身姿,让师缨觉得美不胜收,他喃喃说出:“金虞堂曲幕霓裳羽衣舞的妖姬之魂?” 苏墨指尖抚弄着酒杯,曲线婀娜,声音妖娆地说道:“不错,谁能想到一个女人只是看了几次舞蹈,就能体会出其中的精髓,一个沦为帝王将相争先抢夺的女人就算表面风光,又有谁哪能懂得她的内心?” 师缨目光微闪,似要洞穿女子隐藏内心深处的哀伤。 此时,她右腿优雅的高高的抬起,足尖轻挑,忽然原地一个飞旋起身。她的容颜惑人,殷唇如丹,舞姿恍若花枝横逸,轻轻摇曳,百花起飞。 她随心所欲的舞蹈着,前世她从未给他跳过一段舞。 于是,今生,她自然要弥补这个缺憾。 但见她已优雅扬起宽广的衣袖,一笑容颜如玉,华丽自见清媚,恰是个花香悠然,浓色影疏,她一边飞舞着,一边轻轻地吟诵唱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师缨一怔,这首诗他自然知道,却不知道何时念过,他漆黑如墨的狭长眼眸氤氲着说不清且道不明的情绪,不由接着念道:“夏日游,杨花飞絮缀满头。年少轻狂,任意不知羞。为比花容,一身罗裳玉搔首。休言愁!” 苏墨身形一转,足尖微顿,目光深深看着他,那如明月般的目光在师缨面容微微一转,没想到他居然能念出前世他与她一同念过的诗词,红唇轻启接着念道:“秋日游,落英缤纷花满头。儿郎情深,依依双泪流,恨离愁。不忍别,待到山崩水断流!” 师缨目光闪了闪,心中仿佛涌出一种熟悉且酸涩的感情,便已忍不住的念出了最后一句,“冬日游,似水云雪落满头。莫是谁家少年不知愁。纵无心,跌入云泥,相看笑不休!” 师缨的目光深深看着面前的女子,念着那心中浮现的诗词,细细地看着眼前美妙的舞姿,然而这时候苏墨的舞姿却慢了下来,听到他的声音,她居然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目光有些思念,有些哀伤,有些爱恋…… 这时船只忽然一晃,苏墨的双脚一软,她衣衫略大,走路时不慎踩到了衣摆,接着不慎摔倒在了师缨的怀里。却能感觉到,苏墨的身体微微的轻颤了一下。 终于,苏墨已忍不住扑在他的怀里,把脸埋在他胸前,紧紧抱着他。 此时,他的眼神已经渐渐变得极柔。 她靠着他,这个是梦?不是梦? 而他的眸子正看到对方,目光中映着对方的身影。 一时间,感觉那七个契约什么的,都可以去它的了。 这时师缨情不自禁的低低道:“墨儿,我能不能成为那第三个与你立下契约的男人?” 第107章 另一个他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8 本章字数:10134 让他成为第三个契约者,师缨这时提出了请求。 师缨垂下眸子看到那女子低低敛起的眸子,浓密翘起的睫毛投影在美丽的面容,睫毛轻轻的颤动着,今日大概女子多喝了几杯,面颊有些绯红,吐气如兰,师缨目光深深的看着苏墨,他的目光是无比认真的,唇边的气息是淡淡温柔的,眼神更是难得的认真。 他仿佛许久不曾如此认真看过一个女人,恍若隔世,而他已经确信这个女人一定是就是他寻找的女人,前世的事情一定与她方才所说的一般无二。 关于前世,师缨有一点淡淡的记忆。 她也有前世记忆,然而记忆更加深刻。 如今,她每说一句话都会引起他内心深处的巨震。 他的一个拥抱,一句话语也会令她所有的回忆乍然现前。 他知道,一个人独自苦守着这样的秘密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他对她更是心中生起了怜惜之意。 这时苏墨慢慢抬眸,依然抱着他道:“阿缨,你说的是真的?!” 师缨立刻握着她的手,郑重承诺道:“当然是真的,比珍珠还真。” 苏墨的心情时而飞扬,时而低沉,她慢慢地伸手指着头顶的夜明珠,又指了指金色琉璃盏,又指了指珍贵的红珊瑚道:“你的心意如何?若是比起那个夜明珠……比起那个琉璃盏……比起那个红珊瑚还真?” 师缨看着苏墨有些孩子气的举动,不由莞尔,抱着她的手臂收得更紧,低低道:“是的,比世间所有的珍宝还真,世间的俗物如何能与你我二人的感情媲美,而我也愿意用所有珍贵的事物再次换取你与我的婚约,就像前世那样,再续前缘,君子以诺。” 此刻,他目光深沉,夜明珠的光芒映照在他的白色翩然衣袂上,轻漾着一种晶莹剔透的色泽。 苏墨慢慢抬眸,目光如水一般看着他,闪烁不定。 师缨与她对视深情地道:“墨儿,答应我如何?” 只见苏墨那白皙美丽的面容轻轻的压在他身上,心中在沉默着,思忖着,面庞在他身上轻轻的蹭了蹭,却又忍不住在他身上贴的很紧,她鼻子里都是对方淡淡的气息,红润的嘴唇一抿,眸子里轻轻闪过了一抹忧郁,半晌,低低道:“阿缨啊阿缨,事过境迁,物是人非,这种时候我有一些矛盾呢!” 本以为她会立刻答应的师缨,一双明亮又深邃黑沉的凤眸立刻像是秋末清寒的冷霜,沾染了失望与不解的气息。 师缨不禁出言问道:“为何?难道我令你如此的失望?” 分明两人前世经历了一世深深的爱恋,为何如今再次重逢后她反而犹豫不决,打了退堂鼓? 苏墨的指尖轻轻扫过师缨挺直的鼻梁,抚着他的眉骨,目光理性地道:“阿缨,我前世等待了太久,的确是有些失望了。” 师缨身子霎时一僵,眸子里闪过黯淡之色。 苏墨无视师缨那霎时间略显孤独的身影,还有无比僵硬的身躯,目光认真道:“阿缨,你还对我们的事情有印象吗?” 师缨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依然道:“有,虽然记得不清楚,但是我一直都在寻找着重要的回忆。” 苏墨道:“那些回忆,你觉着都是真的?不是臆想?” 师缨点了点头,“是,都是真的。” “你不后悔?” “不后悔。” 她看着他俊美的面容,目光非常认真,轻轻吸了口气,而且每一句话语都经过了深思熟虑,“阿缨,可是你若是失踪了我又该如何?” 师缨微微一怔,目光里隐隐闪耀着一丝无奈,“墨儿,我眼下是在逃亡之中,前世的师缨不知为何会让你伤心,但是我知道自己爱你很深,那次离开一定是迫不得已,否则我不会有如此执念,今生一定要找到你,绝不能再错过了。” 苏墨凝眉,一双眸子里闪着潋滟的光芒。 忽然她在他颈部咬了一口,而她雪白的齿印并不深,不消一会儿便会消失,她笑道:“阿缨,万一那个男人出现再次囚禁于我,我又该如何?” 师缨不由轻叹,感受到脖颈上的那一下轻咬,觉着浑身如猫儿轻挠着他一般,不由心痒难耐,柔声说道:“世间变数太多,我离开后你一人必然难以自保,前世我与你一定同是天涯沦落人,所以才会传授很多绝技给你,不过还没有传授完整,我会接着给你传授。” “我明白,你对我很好。” 他顿了顿接着道:“我知道这一世一定很多事情都变了,尤其是七个契约,所以就是我已不能护你周全,还有其他的契约者不是?” “你能接受他们?”苏墨美眸流转。 “可以,前车之鉴,我也不能太自私。”师缨眸子微闪。 “多谢。”苏墨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 忽然,她的目光一闪,接着道:“不过万一你不是我的契约者怎么办?” 师缨看着她,没想到说了那么多之后,居然提到这么一件事情。 师缨轻笑一声,立刻依运转了灵力,胸前果然隐隐约约的出现一道契约的印记,然而却是没有点燃,师缨的眉宇间从容淡然,出声问道:“墨儿,你方才所说的是不是这个?我以前就发现了这个契约印记,我觉着一定与你有关。” 苏墨见他笑着冲自己询问,伸手在他胸前一抚,挑眉道:“不错。” 她的心中霎时一暖,感受到了他的体贴和温柔,不由靠在他身上,容颜之中带着一些娇媚,柔声道:“阿缨,看来你果然是我命中注定的人,没想到我终于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师缨的眸子刹那间芳华大盛,亮泽盈盈,若天幕渐渐升起的明月,眸色畅快地道:“墨儿,重生一世,虽然我很多都根本不记得了,不过你却深深在我心中留下了印象,虽然那些印象非常模糊,却依然令我执著。” “是么?” “总而言之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苏墨这时接着道:“阿缨,我记得你要找三生石对不对?” 师缨轻轻一叹:“嗯,那时候我对前世的回忆一直非常的执著,如今你答应与我一起相伴的话,其实我反觉着寻找三生石是在舍本逐末,因为有你相伴也就够了。” 苏墨声音清悦道:“那妖界入口我们索性也不去了,很危险。” 师缨看着她,却轻轻摇头,顾而言他道:“对了,墨儿,你我立下契约后是不是要做什么?” “为何要问?”苏墨想到了那契约之后的内容,有些难以启齿。 “当然要问清楚,在下本就是一个处处谨慎的人,是不是定下契约就要行敦伦之礼?”师缨的唇角勾了勾,从容淡定的看着她说道。 苏墨不由得面颊如同桃花般艳丽绯红,美眸流光如媚,“不错,我们要行敦伦之礼。”虽然她已与两个男子立下过了契约,不过面对师缨她依然还是羞涩如初。 师缨挑了挑眉,“果然如此。” 苏墨却觉着他并不欢喜,诧异问道:“怎么了?” 师缨抬起白玉般的指尖点了下她的嘴唇,慢条斯理的叹道:“契约的事情必须向后拖延两日,而且那妖界我与你不得不去。” 苏墨挑了挑眉,觉着他为何那么执著于妖界? 她沉思,凝眉。 忽然她怔了怔,瞪着明眸,正一瞬不瞬的落在他的小腹上面。 心中一动,想起这几日戏谑花惜容的话题,暗忖莫非师缨那里不行? 师缨顺着她的目光慢慢落在自己的小腹上,轻吸了一口冷气,动人唇边却含着一缕淡薄如雾的轻笑,淡淡道:“你这个姑娘还真是喜欢胡思乱想,在下可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我眼下的身份还有些特殊,若是要与你行敦伦之礼必须换个地方才可以。” “为何?”苏墨依然还是疑惑不解,轻轻眨了眨眸子。 师缨嗤的一声笑,苏墨忽然觉着自己仿佛欲求不满一般,立刻撇过了眸子。 师缨立刻握住她的手腕,让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低低笑道:“墨儿,眼下我是一个逃亡之人,我这具身体不具足完整的血肉之躯,那伞虽然可以让人不寻到我,还有别的用处,总之你慢慢的就会知道,以后除了机关术,我还会传授给你我的另一个绝技才是,只希望你莫要觉着前世是我欺骗了你。” 苏墨目光看着他,不解道:“阿缨,什么时候你才可以让我知道。” “墨儿,等到了妖界后,立下契约,你就知道了。”师缨轻叹,笑容无比温柔。 “我心里若是有了秘密,会睡不着觉。”苏墨低低说道。 “我陪着你睡,如何?”师缨两世以来第一次大胆的说道。 “只有一张榻,我也不喜欢睡在地上。” “很好,我也不喜欢睡在地上。” “太晚了,我们安歇吧!”苏墨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好。”师缨笑了笑,与她一同躺在了床榻上。 “阿缨,有你在身边真好!” “嗯,墨儿前世与我在一起时,平日里是怎样的?” “就像我们现在一样,不过你一直恪守君子之礼,从来都不会抱着我睡的。” “我一定是怕忍不住,所以才恪守君子之礼。” “你现在可以忍住?”苏墨明眸善睐,妖娆潋滟。 “因为很快就不用忍,到了妖界我们就立下契约,眼下我抱着你,是因为很思念你!” “阿缨,我也很思念你呢。”苏墨身上清香的酒味淡淡的传来,似乎已经感觉困倦,师缨不由轻轻一笑,抱着她在榻上轻轻滚了一圈儿,让她躺在内侧,二人一夜相拥而眠。 清晨,苏墨慢慢睁开了眸子,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男人的身上,面颊正紧紧贴在对方胸膛处,她立刻瞪圆了眸子看向了对方,身下的男子也慢慢睁开眸子,那双眼美丽的如倾了满天星光的幽湖,星光万点,闪耀璀璨。 “墨儿,醒来了。”师缨看着她,心跳加速,目光温柔中带着火热。 “阿缨,昨晚不是梦?”苏墨有些淡淡的回不过神来。 “不是。”他清俊的面容上笼上了一层温柔的神采。 “不是梦就好,不然我不想醒来。”她慵懒的笑着趴在他的身上,轻轻抿了抿艳丽的嘴唇。 师缨此刻一动也不动,明朗的微笑接着在男子唇际绽放,“墨儿,我早上本想要给你准备一些早膳的,不过看你睡的很沉,而且你一直抱着我不放开,所以我就一直没有起身。” 苏墨美丽姣好的面容埋进他的颈间轻轻蹭了蹭,“我只要和你一起就好,别的不急的。” 他温柔淡淡地道:“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心上人,前世我一直为你做所有的事情。” 苏墨抱过来,轻轻的拥住了师缨,低低道:“阿缨,谢谢你。” 师缨轻轻道:“是我愿意做的,甘之如饴。” 此刻,苏墨浅浅一笑,慵懒的起身,对着屋中梳妆台的镜子慢慢梳理了长发,师缨站在她身后,目光一扫镜中人,看到她眉目如画,双眸恍若星光璀璨,他甚至想要为她画眉,只可惜她却是一身男儿的装扮。 “对了,阿缨,你觉着与我在一起像是断袖么?”苏墨感受到他灼灼的目光,轻笑一声,转过眸子,双手轻轻抱住了他的脖子,一双极美的秋瞳恍若两丸水银,优魅的笑容无比惑人。 忽然,他低下头,轻吻住她的嘴唇,“我与你就是假装断袖又如何?我师缨岂是在乎世人眼光的男子?墨儿,我们还是一起快些去妖界吧!立下夫妻契约。” 此刻,苏墨轻轻一笑,回应着他的吻。 …… 海面上出现了一艘巨船,深黑色的旗帜正是夏家的标志。 夏家人看了一眼远处的海面,目光看到了极多的修士,夏雪儿披着厚厚的狐裘,搓了搓双手,觉着越来越冷,忍不住问道:“长老,是不是接近了妖界?” 一位老者道:“不错,快接近妖界了。” 夏雪儿凝眉道:“妖界空间的裂缝百年出现一次,这次我们来到此地,一定要寻到一些好东西才可以离去。” 老者道:“小姐说的自然是的。” 夏雪儿目光一扫周围满载而归的修士,不由咬牙道:“可惜我们来的太晚了,最近新出现材料已经被很多人捷足先登。” 老者道:“不错,先前我们还觉着异兽包围了齐国,眼下才看出其实五号岛才是重头戏。” 夏雪儿接着问道:“对了,记得我们上次派来的杀手呢?” 老者面色尴尬道:“我们派来的两批杀手,对付那个持伞的男子全部都败了,甚至被废了武功,但是并没有杀死,而是关入了大牢之内,但是另外一批对付妖姬的杀手却失踪了,根本就找不到他们。” 夏雪儿咬了咬牙,有些气急败坏地低低道:“当初夏家本来要吸引一些修士过去,没想到闻人奕这里却占尽先机,入口处居然接近此地,甚至还有一个多宝阁突然出现,把其他的修士都吸引了过来,不管怎样,我们夏家人也要过来分一杯羹,绝对不能落在其他家族的后面,毕竟,虽然妖族可怕,但是里面有很多我们意想不到的宝物与好处。” 此刻他们的船只从礁石旁边穿过,看到周围有很多虎视眈眈的修士看着他们,并没有轻举妄动, 如今有实力的修士才会接近深一些的海域,这些人根本就不行。 但他们留在此地,自然别有用意,准备看到一些落单的修士,伺机上前抢走他们辛苦得来的东西。 老者点了点头,慢慢道:“妖界不是随便可以接近的,而且现在出现了很多来落不明的蛮修,抢夺人家的东西,此地在安全方面也差得太多了。” 夏雪儿却轻笑一声,“其实,这些不一定是真的蛮修,说不定是哪些家族假扮的,只为得到一些意外之财。” 老者立刻笑道:“您说的有道理。” 夏雪儿目光一闪道:“其实我们也可以这么做,安排一些夏家的人乔装改扮,伺机打劫,谁又会怀疑到我们的身上。” 老者立刻重重点头,用钦佩的目光看着夏雪儿,“您说的太对了。” 但见海岛周围树木本来一片深深绿色,但因为妖界入口的出现,此地树冠上面出现了淡淡一层白霜,海面也浮现出了一片苍茫的色泽。 一艘小船慢慢的行驶过来,清风徐徐而来,船前一个绝色少年站立在船头。 但见少年的墨发已被寒风吹得肆意飞扬,与他白净的面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他在外面披着碧水墨衫,也被风吹得微微作响,夜来寒冷的空气拂过少年面庞如玉的肌肤,愈发显得眼前少年俊美无俦。 然而,这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苏墨。 天空渐渐落下雪白的霜色,海面仿佛也要冻得凝结。 忽然,苏墨慢慢的伸出手,低低道:“居然下雪了!” 这时候苏墨的耳畔传来一个少年高傲的声音,“是啊!接近妖界的地方就是寒冷,妖界是一片冰天雪地的地方,但是越冷的地方越是有一些世间罕见的东西。” 苏墨顿时一怔,这个少年已很久没有出现了,她立刻用神识传音道:“你出关了?” 少年立刻冷哼了一声,鄙夷的声音已从天书中传出来道:“女人,没想到你这么快又找到了第三个契约者,还真的是恭喜你。” 苏墨索性也不理睬他那高傲的语气,低低一笑道:“是你说有七个契约不是,寻到第三个难道不好?” “这个还是你的老情人,当然好了!”少年依然鄙夷。 “难道不可以?”苏墨轻轻的凝了凝眉。 “可以,非常可以。”少年冷淡道:“放心,本公子不会打扰到你们。” 苏墨红唇勾起,妖娆一笑,忽然问道:“对了,既然你说妖界很特别,你说我在妖界可以得到什么好处不成?” 少年沉吟片刻,慢慢地道:“首先你那冰狐,在此地非常适合进阶,还有它还可以寻宝,若是你在这里努力一把找到一些至寒之物,也可以达到凝脉期,当然,我还听说你那个师缨在妖界要与你立下夫妻契约,看来他身上一定有很多的秘密,此人不会亏待于你,总之你自己看着办吧!” 苏墨也是沉吟了很久,她觉着在师缨身上的确有很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少年仿佛也不想多说什么,在天书中再次陷入沉默。 “冷吗?”这时师缨从船舱走了出来,伸手替苏墨披上一件白色大氅。 “依然是白色的?我发现你很喜欢白色。”苏墨问道。 “前方冰天雪地的,白色是最好的保护色。”师缨笑了笑,接着意味深长的道:“黑色可以让人隐藏在夜里,白色可以让人隐藏在明亮的地方,隐藏在雪中,其实白色一直是很好的保护色。” 苏墨却是目光一柔,轻轻笑道:“难怪阁下总是穿着白色,原来如此。” 师缨亦看着她柔声的笑道:“墨儿,以后我们不论在哪里,我都会尽量保护你的。” 这时苏墨反手将他抱紧,师缨低头在苏墨耳旁道:“墨儿,这一世我们重新能够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苏墨点了点头,“嗯,以后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师缨忽然伸手一拉,苏墨这时身子一晃,已经坐在他的怀里,师缨在一旁拿出一坛美酒,接着笑道:“虽然平日里我喜欢给你沏茶,但在此地我们还是喝酒,因为前面太冷,所以适当的喝酒可以祛寒。” 苏墨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口,面颊滚滚的烫。 白日此地雾色浓厚,但在夜里明月如一轮冰盘,如玉清亮,皎洁如水。 师缨慢慢地道:“已经接近妖界了,此地可以不用打伞,而且我与你在进去后也就可以立下夫妻契约,我很期待。” 苏墨笑眯眯的拿出一个帷帽,戴在师缨的头顶,笑道:“固然期待,但是你也换上一个模样,你一袭白衣,俊美无俦,温文尔雅,在此地实在是太引人瞩目了。” 师缨轻笑:“你为何不戴?” 苏墨立刻摇头笑道:“一来我的神识不如你,二来两个人都戴着帷帽,就不方便了。” “方便什么?”师缨目光看着苏墨笑了起来,苏墨忽然伸手抱住了他,接着撩起了面纱亲吻着他的嘴唇。 这一路,船走的很慢,二人遇到了无数的修士。 有正有邪,但凡想要对二人打主意的,都被苏墨一击而退。 如今二人受人瞩目的程度,比起先前一男一女的情形还要更糟糕,毕竟大两个男人卿卿我我的还是非常罕见,尤其是靠近海域深处的地方。 远处墨门内门的一位弟子看到了苏墨,立刻觉着有些眼熟,毕竟有一些内门弟子见过她女扮男装的样子。 这时一个少年忽然道:“叶铮师兄,你看是那个小子。” 叶铮凝眉,喃喃道:“哦?居然是他。” 苏墨坐着船只悠然地漂泊上前,气态却是令人屏息的高雅,她的目光也慢慢的扫了一眼叶铮,但见清丽的少年姿容带着一些妖娆的气息,真是令人过目难忘。 自从苏墨目光一扫过后,就知道众人是墨门的人,心中已经放松了警惕,同时发现这些人周围有很多的护卫,根本不像墨门人出行的阵仗,心中不由沉吟了片刻。 然而,叶铮看到苏墨后并没有好气,冷冷道:“最不喜欢这种长得漂亮的小白脸了。” 旁侧一个少年立刻上前低低说道:“叶铮师兄,这少年的胆儿真肥,居然敢来这种地方,周围的强盗那么多,难道他不知道成群结队?” 叶铮立刻冷笑,“男人长得太漂亮,脑子都是很蠢的。” 旁边的少年立刻道:“叶铮师兄,你长得也很不错啊。” 叶铮傲然道:“我是例外。” 旁侧的少年接着道:“叶铮师兄,那二人似乎一直跟着我们。” 叶铮目光鄙夷,双手抱臂道:“这是故意跟着我们,寻求保护不是?前方三里应该就是妖界入口了。” 此刻,叶双双探出头来道:“哥,让那二人跟着我们吧,一路上都是坏人,万一他被打劫了怎么办?” 叶铮不由凝了凝眉,目光落在船尾的师缨身上,一扫之后忽然觉着对方深不可测,他立刻轻笑一声道:“小妹你真是妇人之仁,对方既然有两人,那么肯定不是寻常人,身旁一定是有所依仗,所以还是非常了得的人物,我们不用理会他们。” “大哥,这样不好,都是同门,为何要如此对待人家?”叶双双自然也已经认出了苏墨,当初她可是非常喜欢苏墨带着的黑猫儿,立刻从船舱里面探出头来与叶铮斗嘴,瘪了瘪嘴唇,语气很是不满。 叶铮冷冷道:“妹妹,你涉世不深,还是要当心一些。” 旁边的少年也道:“不错,若是他出了事情,那就是活该,居然两个人就敢大摇大摆来到临近妖界的海域,我觉着就算是墨门的人,也是很蠢的人,这种人跟着我们只怕会拖累我们。” 此刻,远处已经看到了妖界入口。 海边的巨浪翻滚着,不停拍打着周围的礁石,那浪声若雷鸣,岛岩震颤。 忽然间,叶铮仿佛已感应到了什么,回头望向一片海域的船只。 十几名散修盯着墨家的船只,目光灼灼。 这些贼人当然非常警醒,看到人多的时候就非常小心,只要看到形单影只的人就立刻有了目标。不过贼人却是不一样,都是夏家安排在此地的。 这时贼人看着苏墨的船只,暗忖是不是与前面的墨家队伍属于一行人。 殊不知,一路上苏墨已经灭了十几波同样的盗贼。 从一开始被夏家的盗贼袭击,接着发现了对方真正的身份,苏墨就一直没有手软。 苏墨这时候也发现了贼人,然而她忽然轻笑一声,慢条斯理的起身,自身后取出法器弓箭。 对付这些夏家人,她从来不会犹豫片刻。 叶铮淡淡的扫了苏墨一眼,暗忖如此远的距离,对方又是修士,寻常的弓箭又有何用? 苏墨凝起了眸子,虽然海面很暗,但神识去可以看清楚一切,但见苏墨拉弓引箭,静静的对准了对方隐藏的黑暗处,却并非是那些贼人的方向,她知道那里藏着一个夏家的指挥者,她深呼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众人立刻笑起来,这个少年拉弓搭箭,居然还不知道瞄准的何处。 下一刻,苏墨双眸蓦然睁开,已经飞快地放开弓弦。 空中那箭矢发出嗡鸣,弓弦震荡。 远处一名暗藏的指挥者立刻胸口中箭,白色的雪花中沾满了红色,对方闷哼一声倒地。 她再次拉开弓箭,却是搭上了两支弓,唇边绽放冷冷的笑容,蓦然放箭,远处又传来无比凄厉的惨叫声。 师缨坐在后面微微的笑着,眼前的女子与前世流露出不同的一面,杀伐果断。 “他好厉害啊。”叶双双面容泛红,心情非常的激动。 …… 天空城内,月色沉迷。 俊美的紫衣男子迈开大步向前走去,男子气度不凡,丰神俊朗。 而他屏退了身旁的人,已大步来到了一处漆黑的屋中。 守卫在门前的人瞧见他立刻诚惶诚恐的跪下行礼,男子轻轻摆了摆手,他慢慢下了台阶,屋中虽然阴暗漆黑,月光洒入其中,却能看出这是一间小型机关室,男子进入其中,目光慢慢扫过密室中的环境与景象。 四处都是散乱的机关,十几层的书架高高堆积而起,四周布满了灰尘。 然而在榻上正斜卧着一个白衣男子,手中拿着一册书,却已然卧在榻上小憩着。 紫衣男子轻笑一声,指尖碰触在机关台上,却不慎摸到了一层淡淡道的灰尘,他搓了搓指尖道:“师缨啊师缨,向来有洁癖的你,没想到这里乱成了这个样子,可是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然而船上的人并没有声音,紫衣男子立刻上前,冷冷看了他一眼,“我甚至怀疑你是不是已经离开了这里,此地莫非是机关人?” “嗤。”这时白衣男子唇边发出了一声轻笑,这时他慢慢转身,但见他俊美的面容白皙如玉,狭长的眸子带着一些璀璨的光芒,弯了弯嘴角看着对方,神情非常的温和与淡雅。 若苏墨看到这个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这张面容俨然便是师缨。 --- 第108章 苏墨出手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8 本章字数:12584 师缨微微一笑道:“你这句笑话说的一点也不好听。” 紫衣男子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扳指,那扳指并非寻常的扳指,玉质是黑沉沉的色泽,乍一看如同黑色金属。此人浑身上下都是华贵之物,此物却是独特另类,没有人会认为扳指很寻常,因为此是世子身份的象征。 男子曼声道:“师缨,你这个人神通广大心思莫测,谁知道你下一刻不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机关术毕竟是你最擅长的,当年你可没少用机关欺辱同门。” 师缨慵懒的坐起身子,“好汉不提当年勇。” 紫衣男子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如今能达到我们这个实力的人已经寥寥无几,风风雨雨,一转眼已经上千年,我们本是关系最一般的,现在同门活着的也屈指可数。” 师缨依然浅笑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登顶方知世界低,这世上本来就是强者生存,弱者死亡。” 紫衣男子却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如今我们两个谁更强?谁沦为谁的阶下囚?” 师缨目光一闪,“阶下囚?我只是当作在闭关而已。” “闭关?” 看着对方一直站在那里,师缨便笑着顾而言他道:“抱歉,此地太乱,没有阁下坐着的地方。” 男子目光深深地扫了师缨一眼,立在屋中道:“师缨,我过来是看看你现在有没有改变主意和想法的,此地固然可以研究你喜欢的天下奇术,阁下固然耐得住寂寞,然而你与普通的修士不同,你的智慧是天下无双的,就像一株罕见完美的花朵迟早会开败,所以是需要在世人眼前绽放的,我且问你是否愿意成为本殿下的手下?” 师缨坐直身子,表情温和,姿态优雅,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容,“师兄,固然我曾经辅佐天空城的帝王,昔日天空城霸主是我尊敬的师长,你是我的师兄,不过你的所作所为我却是并不认同的。” 男子目光一侧,一只手负在身后:“师缨,你是觉着我的实力不够?” 师缨脸上的神色柔和,目光淡然,优雅的一笑道:“非也,师兄的天空城皇朝已经有了一千八百座城池,就是阁下私人掌控拥有的就是一千一百座城池,皇都二百,比起师傅他老人家还要更强大。” 师缨知道谢千夜是一个雄才大略的人,不论是人脉,不论是政治,眼光独到,非常长远,军事能力摄政能力同样也极为强悍,是个全才,只是此人对于权势更有兴趣。 但见紫衣男子面容带着睥睨的笑意,丰神俊朗,高大不凡,“哦?不愧是师缨,就是在此地也能洞悉世间,知道天下间很多的事情。” 师缨淡淡一笑,“好说,好说。” 紫衣男子傲然道:“不过像你这样的男人若是不为我用,必然会成为我的敌人。” 师缨微笑,“师兄何必妄自菲薄,对缨某如此的小心防范,其实殿下无论兵力还是权势,都是天空城最鼎盛时也不能媲美,尤其是在殿下夺权之时更了得,一纸书信,令三方面互相倒戈,几乎可以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天空城三个实力派长老。平日隐忍不发,但是发展速度不可想象,殿下就是这世上不可思,不可议的神人。” 紫衣男子美眸凝起,唇角扯出一抹静谧而又沉稳的笑意,“我知道你保持中立,知道你心高气傲,除了本王没有人能留下你,所以本王希望你留下来成为我的左右手。” 师缨露出一丝浅笑,对紫衣男子道:“抱歉,我对男人没有兴趣。” 紫衣男子依然面不改色,简短地道:“阁下一直非常的神秘!而且同样拥有雄才大略,不与我合作可惜了!” 师缨看着他笑了笑,“我不想合作呢。” 紫衣男子道:“你是觉着我与魔界合作,所以方才拒绝?” 师缨摇头,“非也,魔界有两个势力,你与之合作的势力手段无所不用其极,在下的确不喜,不过也与我无关。” 紫衣男子目光斜睨,“你是我天空城的国师,为何与你无关?” “谢师兄,其实在下目前只想做一件事情。” “何事?” 师缨轻轻一叹,温文尔雅地说道:“在下想告老还乡,娶妻生子,颐养天年。” 紫衣男子眼中光芒瞬间一闪,转过身子,伸出指尖,指尖蓦然出现蓝色的光芒,照耀得屋中像夜色中幽蓝星辰闪烁,他向前两步,目光看向师缨,眼神带着戾气与欲攫人性命的冷意。 师缨浅浅一笑,目光带着复杂情绪。 “被你发现了。” …… 地上,众人横七竖八地倒着,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失去生命迹象,在苏墨攻势下很快就倒下了十几个修士,破罡箭一出,所向披靡。 方才她一出手,震慑力极大。 而此地接近入口,越来越多的修真势力已经涌了过来。 这一日,不约而同的来了无数的修士。 然而苏墨却是刻意在青云宗,墨门,东陵卫,还有各大修真家族的众人面前留了十个活口,像死狗一样把众人并排捆绑在一起。周围的修真人士虽然已经是世外高人,一般不会理会这种事情,然而看到这等真容,众人当然觉着非常诧异,忍不住上前围观。 苏墨目光看着捆绑中人有一名四十岁的男人,此人眉宇冷冽,颇具大将气质,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辈。 “你究竟是什么来历?”苏墨冷冷问道。她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历,但是没有凭据,最好让对方自己亲口承认才可以,她要大众都知道夏家人的鬼蜮伎俩,让夏家彻底名誉扫地。 “小儿,你休想知道。”中年男子盯着苏墨说道。 “哦?阁下真的很有骨气。”苏墨立刻伸出手,耳光连连,如玉的巴掌不断左右开弓,清脆的耳光之响不断响彻于耳,她这是在打夏家的脸。 师缨远远坐在船上,看着如此凌厉的苏墨,唇边带着温和的笑意。 “说不说?”苏墨问道。 “不……不说。”他们对夏家忠心耿耿。 苏墨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狠狠把对方的脑袋磕在了礁石上面。 男子整个面容狠狠与岩石亲密接触,鼻子彻底被打烂,下巴已经脱臼,已面目全非,他看着苏墨的目光有些惊恐,却依然嘴硬道:“小儿,你就算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真的不会说?”苏墨妖娆一笑,目光带着些冰冷的意味,“你们果然是硬气,不过若是我把你扔到这里,丢在海中异兽的嘴里,不知一口能咬出多少段来?” 此地海中出现了一种妖族异兽,身形小巧,与寻常鱼类一般,但是喜欢嗜血,看到尸体就群而围之,血肉吞噬的干干净净,仅留下一具白骨,这些夏家人当然知道,他们谋财害命之后所有的尸体都被鱼儿毁尸灭迹,有些人还是活生生的被丢了下去,当时的惨状不可说不可道也。 男子舔了舔血肉模糊的嘴唇,觉得有阵阴风正吹拂着他的面容,就像是一根一根锐利的尖针,刺入他的肌肤,他的骨骼,他的筋脉,他的骨髓。 “我数三声,就把你推下去,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苏墨冷笑。 “一,二,三……”苏墨伸手向他推去。 “等等,等等,我说,我是……是……”男子惊慌失措地张开了嘴。 忽然,一支箭射来,一箭穿心,男子立刻落下了礁石,身子顿时被下面的群鱼吞噬,一口一口,干干净净,只有鲜血流淌,如雾一般的血液在海水中散开来。 那人身体漂浮在水中,露出一个脑袋,身子被吞噬为白骨的时候,只有一张脸还留存,他的眼睛还是瞪着的。 他的眼眸中充满了怀疑和不可置信。 血雾弥漫着,每个人的眼睛都被刺痛。 方才那一箭之后,连连数箭,所有夏家的劫匪,但凡是被捆绑在那里审讯的人都被射中,而且就是躺在那里不知死活的人也被射中了要害,每一箭都惊飞了人的灵魂! 血雾散的时候,苏墨已纵身跃到了十丈处的小船上。 苏墨抬眸,放箭的正是夏家的船只。 苏墨本想让那些人供出自己是夏家的,到时夏家的名声也是不攻自破,不想居然遇到了夏家杀人灭口。 夏雪儿慢慢放下弓箭,方才第一箭正是由她射的。 而她的目光慑人,一扫苏墨,但是在一看之后,夏雪儿不由凝眉。方才那个美少年似乎有些眼熟,她立刻沉吟了片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此人。 一旁的老者对夏雪儿道:“那个好像是苏家四少。” 夏雪儿的眼神顿时寒光一闪,昂起臻首,冷冷的哼一声,“此人就是那妖姬的哥哥?” “不错。”老者点头。 “此人居然也来了?” “他是墨门的。”老者看了一眼苏墨的衣衫。 夏雪儿立刻流露出鄙夷的目光,只是区区一个三流门派而已,那么也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固然是苏家四少又如何?固然苏家与夏家抗衡又如何?固然这个少年与夏家炼器师一样优秀又如何?她现在就连鄙夷的目光都懒得给予对方。 另一厢,叶铮与叶双双对夏家人都没有任何好感。 两个人都冷冷地看着夏雪儿,当初他们曾与夏家结过梁子。 二人的目光冰冷一些,立刻引起了夏雪儿的注意。 夏雪儿并不知道二人真正的身份,她目光扫过了两兄妹,低低对旁边的老者说道:“还有这两个人虽然是墨门的,居然弄了这么大阵仗,身后三大门派护着,似乎二人家里背景不小。不过我最是讨厌这种仗着家里有背景的人物,肯定是两个没有真正本事的。” 老者道:“这二人曾经对夏家出言不逊,我们夏家有记录。” 夏雪儿目光一凝,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暂时先留着这些人,让他们为我们先行探路,我听说妖界很危险,眼前不过都是一些炮灰而已,死了就死了。” 老者点了点头,“到时候就把他们所有人都弄死。” 夏雪儿微微颔首,但凡得罪过夏家的人,都不得好死。 此刻,两人的鬼蜮伎俩当然瞒不过苏墨的神识。 这时,苏墨双手负在背后,少年绝色,不谢风流,凤仪出众,外面白袍披风随风猎猎飞舞着,抬眸质问:“你们夏家为何要杀人灭口?” “小儿,休得血口喷人!”夏家老者的眼中掠过一抹精芒,已经施施然的站出了身子,此人实力与上次刺杀苏墨的老管家不相伯仲,自然也是夏家非常厉害的人物。 说起这次齐国大乱的事件,夏家已经倾巢而动。 所有嫡系庶系都来到了齐国开始为三皇子一统江山而做准备。 夏雪儿就是打头的一波,他们之后还有很多人。 所以夏家人的势力庞大,在此地根本不惧。 老者不屑地挥了挥手,冷冷地道:“你没有资格与我夏家人说话,识相的就赶紧走开。” 苏墨脚下的小舟飘荡着,她冷笑一声,“夏家人好大的口气,此地乃是闻人奕的五号岛,可惜并不是三皇子的三号岛,你们明目张胆的来到别人的地方,居然还胆敢如此猖狂,真是让人不耻。” 夏雪儿立刻昂首体胸抬头,相当的自负,冷艳地道:“小儿,你说的这番话实在无礼。” 苏墨神色从容,笑容优雅地道:“无礼的怕是你们,先前我分明擒住了贼人,正要审讯,你们难道不是杀人灭口?” 夏雪儿立刻黛眉竖起,冷冷道:“小儿,你太狂妄了。” 老者沉声道:“因为这种害群之马实在可恨,我夏家嫉恶如仇,当然不允许这种恶势力存在,既然遇到这种人,杀了就是了,留下来审问也是浪费时间。” 苏墨道:“阁下真的是好心肠,只是你莫非害怕泄漏什么秘密?” 老者道:“小儿,你实在咄咄逼人。” 旁边一些修士平日得到了夏家的好处,立刻目光带着苛责,看向苏墨,觉着这个少年实在太不懂事了,夏家人做事情向来都很强势,因为人家本来就有实力,根本不需要对什么人解释,反倒是这个少年一直逼问人家,实在愚蠢,不由对着苏墨指指点点。 苏墨立刻笑了笑道:“没想到,我可是好心好意来搭救众人,偏偏在这年头当好人还是要被人指责的。” 不远处的一众修士不禁摇头,接着道:“这小儿真是无知。” “连夏家都敢得罪,实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看他穿着墨门的衣服,简直就是在丢墨门的脸啊!” 与此同时,一些墨门弟子面容也火辣辣的,互相埋怨,方才就不应该让这个苏家少年跟着他们,把他们的脸面也一同丢尽了,只有青云宗的人认出苏墨是苏家四少之后,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 苏墨目光从容,心中轻嗤,暗道墨门这种小门小派她也根本看不上的,然而,若非可以通过墨门进入隐门,她并不会留在墨门。 固然闻人奕与虞染都各有实力与人脉,但是她想依靠自己的实力。 或许是她前世在墨门并没有太过出众,这一世方才想弥补这个缺憾。 她要靠着自己的实力,踏入修仙之路。 此刻,苏墨忽然回眸,“阿缨,把他们都放出来吧。” 众人的目光接着落在那个“阿缨”的身上,不知道究竟是怎样的一对儿蠢人,然而对方戴着帷帽,根本看不到面容。 夏雪儿不知道苏家四少究竟在做什么,然而忽然间瞪大了眼睛,看到了地上被射死的人忽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个安然无恙的动着,莫非是诈尸不成? 当老者目光一扫,方才发现原来地上躺着的,居然是几个机关人,一直伪装的很好。 夏雪儿本以为这些劫匪都自己杀人灭口了,没想到居然并不是。 那么其他人都去了哪里? 却看到船舱里面走出来一个接着一个夏家人,都是派去打劫的人,众人完全没想到他们会藏身在船舱中。 师缨轻轻一笑,“诸位,你们都看到夏家人是如何对待你们的?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船舱出来的几个人,先前已经在潜望镜里看到了同伙的惨状,看到那人在水中被鱼吞噬的成为白骨,同时又见识到了这个男人神出鬼没的机关鱼,居然把他们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形下安置在船舱中,他们庆幸自己也只是被对方关押了起来,而不是放在那里审讯,否则方才一定会被射杀死。 众人连忙道:“是夏雪儿派我们在此地打劫的,饶了我们吧。” 夏雪儿脑中嗡的一声,没想到对方还有这种后手。 她脸色煞白,惊惧道:“你们……你们胡说八道。” 众人接着道:“我们都有证据,在夏家都有档案排名,还有我们抢夺来的东西都在,还有那些死去的修士身份都可以查出来。” 语落,众修士们再也不对夏家抱以好感,修真界众人最是嫉恨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情,没想到夏家堂堂门派居然做出这种事情,目光冷冷望去。心中立刻涌出一种难以遏制的愤怒。 夏雪儿面白如雪,她双手紧握成拳,尖长的指尖扣在掌心之中。 老者脸色顿时一变,拍了拍夏雪儿的肩膀,这个姑娘毕竟还是太年轻,没有应对过这种场面,他冷冷道:“小儿,你肯定与我夏家有仇,不惜用这种手段来抹黑我们,今日既然如此,你恐怕吃不了兜着走。” “哦?是想接着杀人灭口吗?”苏墨美眸流转,笑意盈盈。 “杀你又如何?不过是一弹指。”那老者怒道。 众人的目光望向苏墨,觉着这时候少年已凶多吉少。这位老者身为夏家的门人,手中沾染血腥无数,又是所向披靡,实力是相当的了得。 苏墨看向众人,冷冷一笑,气定神闲地道:“你们这些人可否知道夏家要杀人灭口不是我一个,而是所有的人,方才他们说要让你们先进去探路,成为夏家的炮灰呢!” 众人立刻忍不住窃窃私语,叶铮轻笑一声,他自然是相信的。 这个少年起初他并不喜欢,眼下却觉着有些性格。 “小儿,住口,老夫杀你一掌足矣!” 苏墨悠然一笑道:“阁下觉着我如此好对付么?一掌就杀了我,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小儿我看过你的资料,不过是淬体期,除了懂得炼器之术,而后倚仗会爆炸的机关蝴蝶与一些中品的法器之外,譬如雌雄双剑与飞针,其他在我看来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对付你不过就是摘草除花,易如反掌。”老者的神色平淡。 “那你过来对付我试一试。”苏墨依然神色淡淡。 老者怒目而视,大吼一声,立刻向苏墨的方向扑来,正如他方才所说,双手结印,接着面前出了一个巨大的巴掌,高高扬起。 此刻,二人身前聚集了无数目光,众修士们全都望来。 虽然眼前少年有些小聪明,但是对付夏家这种人物根本就不够看,众人虽然对夏家没有好感,但认为少年肯定会输,眼下并不会有悬念,而且很快就会被击毙。 苏墨站在原地未动,依然神色从容,冷然淡定,直到对方径直冲到自己的面前,身形逊色一动,如舞蹈一般在对方面前闪躲,老者一怔,没想到对方居然有如此迅速的身法。 叶铮眉目一凝,不禁道:“这身法与无双城的身法竟有些相似。” 苏墨当日与虞染一同共舞,发现这身法也非常玄妙。 她立刻举一反三,应运到了武斗当中。 对方的身形太诡异,老者觉着比起左长老的身法有过之而无不及,突然一缕白色的森森寒光,在他眼前闪过,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他身后斜着迅猛的刺出,刺向他的心脏处。 老者连忙就地一滚,躲闪开来。 苏墨悠悠一笑,却慢慢的拿出一把刀来。 当她拿出刀后,夏家老者顿时觉着眼熟,忽然大声叫道:“这这这……不是左长老的宝刀。” “这是夏家的宝物啊!”其他人满脸惊诧,有人失声低呼。 夏雪儿脸色也一沉,当日她派出左长老刺杀苏墨,刻意为对方准备一把夏家顶尖的法器,不想居然这把宝刀落在了苏家四少的手里。然而却发现这把刀与原先又有不同之处,但见此刀在接触到外界后冒出一层诡异的森白色火焰,居然泛着冰冷的寒意,是火?是冰? 左长老的刀本是炙热火焰,此刀却是冰冷的。 夏雪儿的脑中立刻反应了过来,这把刀一定是被少年重新炼制过了。 “来人,把这个小偷儿给我围起来。”夏雪儿尖叫。 随着她话语一落,一众夏家护卫也争先跳向苏墨的小船。 苏墨立刻原地旋转,而她手中森白火焰的刀随之舞动,那形状不断变化的火苗蓦然蹿腾,顿时,夏家几名刚出来的家伙,立刻引火烧身。当下变成一尊尊的冰雕,苏墨再次挥手一砍,方才那几人的冰雕立刻化为白色碎冰,洒落而下,在海水中冒着白色的烟气。 目前,这把刀,已是苏墨最厉害的极品法器。 锋利无比,冰寒无比。 老者立刻叫道:“撤退,快撤退,点子太硬。” 夏家人刚刚准备驾船逃走,忽然五十个机关人出现在了甲板上,围住了他们,每个机关手中都拿着无与伦比的法器对准了他们。 “嘶……”这时候,夏家老者吸了口冷气,原本尚存的对苏墨的轻蔑,鄙夷,讥讽,不屑,眼下顿时荡然无存,甚至在他心中还有一丝不得不承认的惧意! 如今,很多夏家人认得,这些机关人手中很多都是夏家最极品的法器。 然而其他修士虽然不认得,也看出这些法器个个都是价值不菲的,就是他们也绝对用不上如此好的法器,但是这些没有生命力的傀儡何德何能?居然能用到这些比他们手中法器强三倍四倍的法器,顿时面容阴沉,心中有种快要奔溃的心思。 夏雪儿那如玉苍白的面容,此刻也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苏墨手中的刀刃稍稍一动,闪出刺眼光芒,这光芒无比刺目,令得老者眼前忽然一花,暗道一句无耻,居然用火光照人的双目。 而他连忙倒退,立刻闭眼,眼中流泪。 与此同时,苏墨足尖一点地,迅速化为利箭,速度之快,令老者也不由面色一变。而她身形一闪,再次出现在老者身侧,形如鬼魅,在他耳畔低低道:“阁下,一切都结束了……” 但见对方那绝美清丽的脸庞,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老者,手中刀尖儿立刻旋起,但见闪烁出一圈儿白色的火焰,正是寒冰火,那火光迅速蔓延翻腾,在苏墨的手中如舞蹈般跳跃着,懂得行情的修士立刻明白少年这是用神识在操纵着,这个少年不但能操纵如此强大的火焰,而且还能同时操纵着五十个傀儡,甚至每个傀儡还拿着一样法器,这神识强大的可以说变态了。 任何修士都知道,一个修士的强大不在于体魄,而在于灵力与神识。 江湖人与修士的区别就是在于灵力,以及如何施展神识。 法器是每一个修士的灵魂,使用法器会消耗灵力,而神识则是灵魂中的灵魂。一个修士没有强大的灵力就无法使用强大的法器。但如果没有强大的神识,也无法同时操纵很多法器。 然而这种火焰刀是罕见的异火,极品的法器,很难操纵。 只见苏墨操纵着火焰,指尖一弹,轻轻一扫,瞬息白色火焰恍若冒出了三丈之高,如白色的雾气而出,无比猛烈。 但见白色火焰立刻如雨水落下,将对方完全包裹其中,夏雪儿惊叫着,这次她眼睁睁看着一位长者被火焰团团围住,浑身落满了冰霜,而对方一动不动,最后变成了栩栩如生的白色雕塑。 夏家老者的惨状,立刻引起众修士心中一阵惊惶。 立刻一道道的复杂的目光盯向了苏墨,有人意味深长,有人惊恐惊惧,感觉这少年实在是了得,不由心头一阵狂跳。 与此同时,所有的夏家人都不敢动弹。 身后不但有机关傀儡控制着他们,而且还有一柄可怕的寒冰刀。 当夏家人全部被控制之后,夏雪儿对苏墨怒目而视。 师缨优雅一笑,戴着帷帽,上前温柔问道:“墨儿,这些夏家人该如何处理?” 苏墨浅笑,看着夏雪儿道:“既然里面很危险,就让你们夏家人先进去探路就是了。” 看着众夏家人被捆着,推入到了妖界入口内,夏雪儿立刻忍不住一边挣扎一边尖叫,还未叫个两声,已被苏墨伸手推了进去。 只听到夏雪儿尖声叫道:“苏家小儿,我夏家的人这次已经全部出动,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然而,苏墨唇边带着冷冷的笑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这种女人,无耻卑鄙,可以先去死了。” 师缨站在她身侧,唇边发出一声轻笑,很温柔地道:“妖界里面很冷,但是不一定会死。” 苏墨挑眉,“你的意思是不需要这样做?” 师缨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他们进去的时间不同,可能会进入不同的空间,触碰到不同的险境,生不如死。” …… 妖界,里面白茫茫的一片,自从苏墨等人进入后,就没有看到夏家众人的身影,也没有感受到生命的波动,不知是死了还是众人已躲藏在了哪里,耳畔听到呼啸的风声,苏墨望着周围,发现居然诡异的安静。 她轻轻迈出一步,脚下踏着的不是土地,而是冰面。 冰面上白雪覆盖,却不知冰的厚薄。 “小心些。”师缨已经拉住了苏墨的手指。 “放心,我无事。”苏墨目光看着周围白雪皑皑的天地,发现前面出现一个洞口,她立刻用神识慢慢探入到了冰层的下方。 她的神识一层层的穿透着冰面,便感应到周围冰层大约有一丈的厚度,而且冰层的下方,还有几股水流涌动,时而形成可怕的旋窝。 里面一个旋窝正飘荡着夏家人的衣服与靴子。 她不由轻笑一声,“阿缨,那里似乎有个夏家人掉了进去,只因为这里冰面太薄的缘故。” 听着她幸灾乐祸的笑声,师缨忽然觉着苏墨也有一些黑。 不过这样的她,他很喜欢。 这时候,苏墨忽然拍了拍腰间的灵兽袋,霎时间一只皮毛雪白的冰狐从里面出来了,看到眼前冰天雪地的环境,冰狐顿时在原地四爪跳了跳,眼中都是兴奋。 师缨目光一扫,“你居然有一只九尾冰狐。” 苏墨一怔,“九尾冰狐,什么意思?” 师缨那素色的广袖随着风势的强烈,正翩然漫卷飞舞,低低道:“冰狐应该有九条尾巴,因为它是妖界的妖族,不过现在还没有进化,而且它喜欢寒冷,越冷的地方越喜欢,越冷的地方越有宝物出现。” 冰狐闻言,看向了师缨,一双狐狸眼眯起,表示算你识货。 它伸出爪子拉了拉脑袋上的毛发,弄了个卷曲的翻翘儿,一脸得意臭屁的表情。 师缨忽然蹲下身子,目光看向它,优雅笑道:“而且冰狐在妖界能感知到危险,如果前面有危险的话,也会提前告诉我们。” 冰狐点了点头,扫了师缨一眼,见对方目光一闪,仿佛带着一些算计,它不知为何骨子里觉着这个男人很可怕,不由轻轻哆嗦了一下,没错,这个男人就足够危险的。 苏墨忽然笑道:“冰狐,这两日是端午节,我这里给你准备了礼物。” 冰狐砸吧了一下嘴巴,暗道不会是粽子? 它喜欢肉粽子。 但见苏墨从天书里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匣子,打开后里面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摆放在它的面前,正是一个金色的牙套,冰狐面前顿时出现三根黑线,这品味有点俗好不好? “上次说给你炼制法器,这个黄金牙套,戴着咬人会更好。” 冰狐看了一眼,有些不情愿的戴在牙上,不过却是威风凛凛,卫生而且犀利。 不久后,两个人与一只冰狐一同在冰原上走着。 苏墨不禁出言问道:“阿缨,你说要寻找的东西在哪里?” 师缨微微笑笑,“只要越冷的地方,就越会出现那种东西,所以由冰狐领着我们就好了,其他的不用管。” “那我们的契约怎么办?”苏墨握着他的手,挑眉看他。 “墨儿,你真有趣。”师缨不由轻笑,“你是渴望与为夫行敦伦之礼是不是?” “阿缨又胡说什么?”苏墨立刻瞪了瞪他,美眸如冰道,“我只是觉着好奇,你的身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墨儿,等我们立下契约之后,你想怎么研究便怎么研究,我的身子,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你的。”师缨却是甜言蜜语的说道。 “那大概还要多久?”苏墨不知为何居然会问出这种话语,问过之后,她的面容一红,接着转过了眸子,仿佛是她有些心急了。 “快了,只要找个适合的地方,有遮挡的地方,安静安全的地方,我们两个就可以立下契约了。”师缨面带笑容的说道。 “我不急的。”苏墨却故意面无表情的说着。 “嗯,我有些急。”师缨抱住了她的腰。 冰狐立刻鄙夷地看了二人一眼,心中忽然同情起了闻人奕。 正在冰面上走着的苏墨忽然脚步一停,眉头凝起,低低道:“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师缨笑道:“下面有一种寒冰鱼,应该数量不少。” 苏墨却觉着有些诡异,她觉着好像是人型的形状,而且在动,方才她用神识探查了一下,却又没有发现踪迹,不过想到夏家人也在此地出现,而且不知落入了多少陷阱,进入多少险境,她也觉着无所谓了。 然而冰狐却趴在冰面上,一副很馋的模样。 师缨笑道:“冰狐看来很喜欢吃鱼,而且这种鱼对于它来说很好。” 苏墨接着用神识探查,果然看到很多身体透明,与水色差不多的鱼类,通体莹泽如玉的鱼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游过来一些鱼儿,一次就有几十条之多。 冰狐眼中出现贪婪神情,爪子在冰上踩来踩去,开始流口水。 苏墨已祭出寒冰刀,此刀虽然是火焰,却很寒冷,她慢慢操纵着宝刀让其破开了冰层。 冰狐立刻猥琐的把尾巴放入冰窟,感觉温度不冷,而且很快一只鱼儿就已上钩,咬住了它的尾巴,冰狐立刻甩尾送入口中尝了尝,眼中一亮,接着跃入水中,开始兴奋的朝着鱼群而去! 苏墨目光看向周围,依然是一片苍白无际的情形。 然而,前方出现了一片松林,看样子那里下方应该是一片土地。 看来他们刚刚到达的地方应该是一处巨大的湖,然而妖界温度低,只有修士才可以承受此地的冰寒,湖面都已结成了寒冰。 冰狐已从湖里出来,它已吃的很饱,悠然的甩了甩身上的皮毛,立刻让毛发变得干爽了许多。 苏墨与师缨进入了林中,觉着此地不错,若是弄一个帐篷,便是一个很好的安乐窝。 师缨也轻轻一笑,“此地不错。” 苏墨也道:“非常不错。” “那么今晚……” “嗯,今晚我们立下契约。” 就当二人深情对视凝望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哥,你快看,看看谁过来了?” 师缨立刻蹙了蹙眉,伸手戴上了帷帽,另一厢从林子中走出一男一女,正是叶铮与叶双双。 那女子看到苏墨后,立刻非常自来熟的走了过来,“呀!阁下就是方才墨门的苏家四少,我一直记得你的,我和大哥刚才来了这一处林子里,刚才辛亏你们让夏家人进来探路了,我们一路上发现死了好多的夏家人,所以说我们到现在都很安全不是?” 当叶双双看到冰狐后,立刻惊叫一声。 冰狐立刻沉下了眸子。 怎知叶双双道:“好可爱的狐狸,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 冰狐立刻咧开嘴,露出金色的牙套。 “对了对了,我叫叶双双。”叶双双再次看着苏墨,自我介绍起来。 苏墨细细的打量叶双双一眼,看出她是一个并无坏心的女子,立刻微微一笑,也接着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苏家小四,名叫苏陌,你可以叫我小陌。” 第109章 表里不一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8 本章字数:11561 叶双双本名叫谢双双,她身份尊贵,本是天空城唯一的公主。 而她在天空城见过无数的俊男美女,除了兄长谢千夜之外,很少有人给她如此运筹帷幄,静谧从容,举重若轻的感觉,如今苏墨给她的感觉绝对不一样,对方清冷妖娆的气质令她感到深刻惊艳,不得不说眼前是个世间罕有的美丽少年郎。 第一次在墨门内门见到苏墨之后,叶双双就觉着苏墨很不一般,这一次她看到苏墨连连击败海贼,而且手腕狠厉,杀伐果断,睿智精明,就给她留下更深的印象。 当她来到妖界后,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遇到苏墨,她顾不得多想,立刻欢欢喜喜想要结识这个少年,主动上前搭讪,却觉着旁边有一道目光似乎有一些冷。 她抬起水莹莹的眸子,立刻看到一旁戴着帷帽的神秘男子。 此刻,那男子给她一种眼熟的感觉。 男子眼角似乎微微斜着她,看到她望过来后,又转过了身子。 叶双双微微一怔,她甚至想要用神识探一探对方的面容,但是对方实力深不可测,让她感觉到了一些排斥力。 于是,叶双双并没有理会那个帷帽男子,接着看向苏墨,言笑晏晏道:“你的名字叫小陌是吧?欢迎你们来到此地,我和大哥,还有墨门其他人,在这里已经弄好了营帐,而且大家分工不同,还有人在外面轮岗放哨,目前已经安排的井井有条,你们两个是不是需要一个营帐?我可以提供!” 她对着苏墨示好,师缨却道:“不需要,我们只想安静。” 苏墨斜睨他一眼,当然知道他的意图,面颊红了红。 叶双双目光带着一丝不解,出言道:“其实还是人多安全一些,有人可以出去打猎,有人会煮菜,如今我们目前没有损失一个人呢,这都要多亏了小陌师兄。” 说着,叶双双一双眸子闪闪发光,深深瞧着苏墨。 从没有遇到这么热情的姑娘,感受到了对方的真诚,这时苏墨方才认真地看了一眼面前少女,见她穿着墨色内门的墨色衣衫,头发盘着简单精致的发髻,年纪看上去不大,应该和自己年纪相仿,长得可以说很漂亮,杏眼桃腮,双眸有一抹慧黠与古灵精怪若隐若现。 这种女子虽然活泼,却并非不谙世事。 若是平日,苏墨也会觉着来到此地,应该人多更好一些,她可以打探到一些消息,然而她与师缨却是另有目的。 苏墨柔声道:“大家都是墨门中人,当然不用在意。” 见对方主动与她说话,叶双双立刻欢喜道:“妖界实在是奇怪的地方,我和兄长想来这里探一探,我们两个最喜欢刺激和冒险了,而且我们也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所以才来到此地,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给我和大哥说出来,我们说不定可以帮你。” 看到对方的热情,苏墨心里微有愕然,只是淡然的看着她,“不必。” 叶双双耸了耸肩,目光看了看周围,有些故作神秘地道:“小陌师兄,此地阴森森的,你难道不紧张?不害怕?” 苏墨淡淡道:“我为何要紧张害怕?” 叶双双眨了眨眼睛道:“我哥哥说在这里不能乱跑,很危险的。” 苏墨道:“若是惧怕危险,那么就不该来此地。” 叶双双看着她,唇边微微扯出清澈迷人的笑容,她侧首盯着苏墨,直白道:“小陌啊,我很喜欢你。” 苏墨一怔,倒是有些尴尬:“叶小姐……” 叶双双立刻打断她的话,摆了摆手,微笑着道:“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叫我双双,我这个人喜欢直一些,对于喜欢的人就很喜欢,对于不喜欢的人就不喜欢,反正我是非常喜欢你的。” 苏墨不禁沉默了片刻,前世还没有一个女人对她这么说过,这个女孩子让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索性对她的话语无视,淡淡地出声问道:“不知道叶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叶双双双手背在身手,轻轻左右扭动了一下身子,巧笑嫣然道:“已经没事了,你们现在可以去找我哥哥,他现在负责安排一切。” “这位姑娘不用麻烦,我们自有安排。”师缨上前说道。 叶双双眼中掠过一抹诧异的神彩,在这种时候难道不该与他们一起吗?任何人都惧怕落单,都喜欢与一个群体在一起,不是吗? 对方看似温和随意,语气却是自有坚持。 “的确不需要,我们不会和你们一起的。”苏墨微微一笑。 “是么?太可惜了!”叶双双叹息了一声。 随后,她目送苏墨与师缨一起向另一处方向走去,叶双双怔怔地看着二人,目光有些不解,这时叶铮嘴里叼着一根青草,走过来道:“妹妹,怎么了?” “没什么,我只是没想到有人会拒绝我的邀请,很奇怪。”叶双双微微眯着眸子,手指摸了摸鼻子。 “无所谓的,有些人本来就和寻常人不一样。”叶铮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叶双双的头。 “我很喜欢那个小陌啊!可惜对方冷冰冰的。”叶双双两手交叉相握,神色有些郁闷,有些无语。 “喜欢?”叶铮气息忽然一窒,立刻眉头竖起。 “哥,只是朋友的喜欢。”叶双双语气有些无奈。 “不信,男人与女人怎可能是朋友?”叶铮却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叶双双立刻有些无语望天,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妖界的天空与人界时候不同,有两个月亮,出现着诡异的霞光,霞光不时的变幻着,时而微风拂起天空云层,时而泛起淡淡的微波,她不由嘴里轻轻的不停的嘟囔着:“看来我这个二哥,真的是个麻烦啊!斤斤计较,疑神疑鬼的,还是大哥比较好一些,虽然有时候冷冰冰的,但浑身的霸气,不过还真够男人的。” …… 诡异的两个月亮下,周围蓝色的雾霭弥漫着。 苏墨与师缨并没有离开太远,只与墨门众人相邻,当师缨一出手,就是一套宅院出现在林子当中,正是师缨小筑。 若是墨门的人看到眼前这一幕,一定会惊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苏墨却对他的手段已经耳熟能详,前世二人就带着缨墨小筑,去过很多的地方,此刻,她看着师缨的一举一动,依然还是那么的赏心悦目,风姿飘渺,足矣如画,只是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心中立刻泛起了涟漪。 师缨看了一眼师缨小筑的牌子,仿佛正在欣赏着这处妖界的小筑。 朦朦胧胧中,他的脑海中仿佛闪过一道思绪,师缨立刻起身上前换了一个缨墨小筑的牌子,接着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回过眸子对苏墨温柔一笑,“前世是不是这样?” 苏墨点了点头,“不错,前世就是这样的。” 师缨接着在周围布下了阵法,阵法密布,就是一只虫子也飞不进来。 他布置好了后,看着天空,嘴唇紧紧抿成一线,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时师缨再次转眸,温柔道:“墨儿,我去后面布阵,你等我。” 苏墨点了点头,“好,我在这里等你。” 此刻,苏墨看着周围的环境,面对着一处弯曲的小河,这河流的水却是很暖的,周围的景色倒是美轮美奂,只是觉着有些诧异,自从进入妖界入口后,居然并没有遇到一只海中异兽,非常的安静,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这时候左右无人,她立刻忍不住轻轻敲了敲天书,用神识问道:“你在不在?” 半晌,里面传出少年的声音道:“我在。” 苏墨舒了口气,立刻问道:“对了,天书中的东西储备的还足否?够不够用?” 少年怔了怔,没想到她居然问道这些,半晌道:“还可以,怎么了女人?” 苏墨接着道:“我已经到了妖界,在这里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少年的语气又缓和了一些道:“不需要,没什么特别的,只要你记得多收一些罕有之物即可,我的空间可以留给你用。” 苏墨笑道:“不知道阁下对妖界了解多少?此地有什么不同?可否详细给我说一说,我也好事半功倍。” 少年方才还有些感动,但一听她居然问了这些问题,顿时没有好气道:“女人,在你心中果然只知道利用本公子,枉我方才高看了你一眼。” 苏墨淡然一笑,“你本来就是与我立下本命契约,互相利用而已。” 少年立刻气呼呼地道:“亏你说的出口,你这个见利忘义的女人,实在无耻。” 苏墨不由幽幽一笑,“原来你心中居然这么认为,我好歹还觉着你应该是我的一位朋友呢,对你还是有些不一般。” “朋友?不一般?”少年的语气又稍微好了一些。 “不错。”苏墨微微点了点头。 “好吧!算你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少年目光睥睨地说道。 “良心当然是有的,我们二人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好你就好,所以你也应该不要见外。”苏墨坐在一处干枯的树桩上,悠悠然的晃着双腿说道。 此时此刻,少年忽然从天书中出现,他俊美的面容显露出更多的血色,气质高傲贵气,肌肤看上去晶莹如玉,身姿挺拔,眉宇如画,果然是个姿容绝色的美少年。 “好久不见。”苏墨对他轻轻一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 少年被苏墨瞧得不自在起来,不自觉得转过了身子,侧身对着她道:“的确是很久不见,因为本公子并不想随便出来,看到你与其他人欢欢喜喜,甜甜蜜蜜,你侬我侬,本公子根本就是不屑于出来的。”少年双手抱臂,目光睥睨冷傲。 苏墨叹道:“我目前所有的事情做的都井井有条,按部就班,从来没有落下过修行不是?” 他扫了苏墨一眼,低低道:“像你这种女人的确少见,一边水性杨花,一边挣钱修行,本公子对你真是完全无语,不过此地可很是危险,本公子可不能让你过分的随意,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本公子不得不出来为你指点一二,因为我大概了解这个地方,但你可不要自作多情了。” “多谢。”苏墨这时昂着头看他。 “我已说你不要自作多情。” “我只是对你道谢。” “……”少年顿时无语。 然而,这时候外侧传来一个男子优雅的声音,“墨儿,这位是你的朋友?” 师缨已经施施然走来,苏墨一怔,少年一惊。 苏墨诧异的是,没想到她与天书少年之间的秘密居然有一日被人发现,而且那个人就是师缨。 虽然她并没有刻意隐瞒,但是此事没有得到少年同意之前,她不会把少年暴露于人前。 而少年倒吸了一口冷气,却惊诧自己分明神识了得,这个男人居然还能发现自己,神出鬼没的出现,眼下他就是藏身进去也已经来不及。 师缨脚步慢慢放慢,目光落在少年的身上,轻柔一笑,“初次见面,我是师缨。” 少年呆呆的看着他,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很久方才道:“你……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因为在下的神识了得,而且我早就感觉出一些特别的气息。”师缨轻柔一笑,他眉梢浅挑,步履优雅。 他慢慢回眸,目光看着苏墨低低浅笑,“墨儿,我们既然有这么一位客人,实在不应该怠慢于他。” “阿缨,此事说来话长。”苏墨弯了弯嘴角,轻轻一叹。 “既然如此,不说也罢。”师缨温柔的笑着,一副非常大度的模样,“这位公子,一起进来喝杯茶吧!” 少年双手抱臂,不由轻哼一声,面容一撇,可惜对面这个男人真是深不可测。 …… 流水潺潺,水流激荡,月影沉浮。 那水面被风吹拂的忽而开裂,忽而集聚。 三人进入了师缨小筑,里面机关人捧来了各色的美食,看得人食指大动。 美少年虽然初次见到外人,但是却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模样,很快就适应了此地,只是一脸冷傲。 “原来阁下一直藏身在天书中!”师缨温柔的笑着,那天书好像在墨儿衣衫内呢! “不错。”少年面容被对方盯得有些不自在,那男人仿佛可以洞悉一切,让他无所遁形。 “对了,阁下熟悉妖界么?”师缨为三人斟茶倒水,接着轻声问道。 “还可以。”少年冷哼一声。 “可否给我介绍一二?”师缨柔声一笑。 少年没有好气地道:“我可不喜欢随便说话,本公子心情不大好。” 苏墨却给他端来了点心,“这是你爱吃的,我特意准备的。” 少年咳了两声道:“好吧,女人,我可以告诉你,此地的异兽都喜欢居住在不同的地方,更喜欢群居,所以千万不要在这里乱跑,否则不慎遇到此地的异兽后,那可不是一只两只三只,一个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师缨慢慢点头,唇边含笑,神情若有所思。 苏墨问道:“妖界有多大?” 少年慢慢道:“妖界很小,小的让你们想象不到,就像一个城市的大小,但是这里却很诡异。” 师缨轻笑着道:“有趣,很有趣。” 少年道:“是啊!这里地方小,但妖族异兽的繁衍却很强大,所以空间裂缝后,就要涌出去。” 苏墨点头,“原来如此。” 这时,师缨的手在座椅下面轻轻碰触着苏墨的手,在她手心里写着字,但凡是他关心的内容都写在苏墨的手心上,那感觉很奇妙,每写一下都仿佛写在苏墨的心中,酥酥的,麻麻的,软软的,苏墨知道他故意没有用神识传音,而是刻意用这种方式。 苏墨接着笑道:“那么这里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 少年冷冷地道:“妖界过去一些就是魔界的空间裂缝,那里有空间风暴,只能人进去,却不能从对面回来,所以那里更不要去,否则肯定回不来。” 苏墨很少听说过魔界,立刻低低问道:“魔界那里更可怕?” 师缨却眯了眯眸子,他想起了天空城与魔界的合作。 少年侧过眸子,目光不去看她,慢慢道:“可怕倒也不是,魔界那里没有钱就根本进不去,也回不来,魔界到处都是钱的世界,而且根本不适合人类的生存,有些人进去后就再也回不来,沦为了苦力,一直干活干到死,所以你要挣很多很多银子,到时候才能帮到本公子。” 苏墨托腮,眨了眨眼睛,美目中闪耀着惊人异彩,“这么说,你与魔界有关?” 少年咬了咬牙,点了点头,“我的确与魔界有关。” 师缨接着问道:“对了,那个花惜容阁下知不知道?” “他知道的,魔使大人对不对?”苏墨微笑着回答,目光有些调侃。 少年冷傲地一叹,压下了对花惜容的厌恶,冷冷道:“花惜容也是魔界人,魔界那里可是寸土寸金,魔族有很多的魔修,各大家族也是非常的势利眼,若是没有钱根本不要去,就是一个寻常的魔界百姓都可以腰缠万贯,若非在三界内不让互通往来,否则就很多魔族人就要欺负人界百姓了,因为魔族生性好斗。” “看来的确不该让三界相通。”师缨慢慢说道。 “不过这些地方倒是很有趣的。”苏墨听的津津有味。 “哼,其中魔族最有钱的人就是花惜容,但花惜容却是个大奸商,他花了大价钱成为了魔使大人,常常出入人界,在那低价收购,接着在魔界高价买卖,谁也想象不到他究竟多么富有,不过本公子对他非常不喜,也非常佩服,然而魔界不是什么好地方,金钱可以令人变质,女人你若是去了一定要小心一些。”少年似乎对金钱有些不屑,嗤之以鼻。 “这么说有一日我也要去魔界?”苏墨看他,目光从容。 “不错,本公子是魔界的人,当然要回去。”少年傲然说道。 “墨儿,你与他立下本命契约,看来不得不送佛送到西。”师缨也如是说道。 “总之魔界没有银子根本别想去,你让我多挣银子,方才能送你进去对不对?”苏墨笑着看他。 “不错,所以本公子才让你提升实力,有实力的人才有银子。”少年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明白了,但是我帮你总要有好处吧!”苏墨轻轻一笑,美目流转。 “这位公子,世上没有人喜欢给别人白花银子不是么?”师缨笑眯眯的看着少年。 “放心,女人,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少年目光睥睨。 “不过我更喜欢看到眼前的好处。”苏墨浅笑。 “是啊,我的墨儿毕竟不是富贵之家的女人,阁下可不要欺负她年少。”师缨依然唇边含笑。 少年凝眉,忽然觉着这两个人仿佛一副要算计自己的模样。 还有一张口就墨儿,墨儿的,实在听着不舒服。 “行,本公子从现在开始就会多多的帮你,苏墨也要带我去魔界。”少年冷哼一声。 这时候少年霎那间变幻为黑猫儿的模样,声音冷冷地道:“在此地我会帮着你敛财,妖界的东西可都是世间罕有的,而且人族能进入妖界的人极少,魔族也无法进入其中,一百年一次的空间裂缝机会难得,当然也要趁机大发一笔横财,以后我也会用这个模样常常出来的,此地有什么东西值钱的,你们尽管去拿便是,总之肯定不会有错。” 苏墨有些无奈地摊手道:“可是天书的空间非常有限。” 如今她的机关人,法器,还有很多材料都在空间塞的满满的。 师缨也笑了笑,“在下的乾坤袋也是满满。” 少年面不改色地道:“没事,我那里地方足够,就是你把妖界搬空了,我也有地方。” 师缨微微一笑,“璇玑天书果然是天界之物,内有乾坤。” 苏墨有些笑得阴恻恻的,“哦?天书这么大?阁下居然给我分了那么一点点的地方?” 少年咳嗽了一声,“因为以前我并不喜欢你,所以……” “很好很好。”苏墨冷笑。 “……”少年沉默。 师缨忽然问道,“对了,阁下叫什么名字?” “我叫容夙。”少年这次并没有沉默。 “原来是容公子。”师缨优雅的笑着,“在下记得了,倒也是个好名字。” “容夙!”苏墨暗自念了几遍,心中有些气恼对方居然告诉了师缨,没有告诉自己。 这时黑猫儿冷傲的看了苏墨一眼,看着对方不悦的神情,觉着自己报复的很好,“哼,女人,本公子的名字不是随随便便叫的,总之女人,你以后如果要我多做点事情,就对本公子好一些。” 师缨浅笑,“墨儿,你就对好一些,反正他也好早些离开你,回到魔界去了。” 少年立刻一副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此刻,冰狐在周围巡视了一遍,迈着风骚的步子走了过来,进入屋中看了一眼黑猫儿,眼前顿时一亮,觉着此地居然多了一个宠物,看来自己不是孤单单的一只了。 它接着打量了对方一番,围着黑猫儿走了一圈,少年却对它懒得理会。 苏墨已经起身,轻轻扫了扫身上的灰尘道:“容夙与冰狐你们先在此地,我要出去看看周围的环境,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 少年立刻冷冷一哼,出言道:“本公子可不是宠物。” 冰狐乍然听到黑猫口说人言,顿时一惊,吓得毛发抖了抖。 …… 松林沉寂,湖水淙淙,月映树影,水流清幽。 当苏墨回到后院的时候,就看到师缨的白色背影,他看着远处,身子似乎有些僵直。 苏墨不禁一笑,心底立刻弥漫出无声的叹息,对方这是不是要成亲了,有些紧张呢? “阿缨。”苏墨低低笑着在远处轻声地叫道。 然而对方居然没有反应,甚至一言不发,苏墨以为他没有听到,便优雅的来到师缨的面前,慢慢伸手挽住他的手臂,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身上。 怎知当她刚刚碰到师缨,他忽然身子微微一震,仿佛方才刚刚回过神来。 “墨儿,你回来了。”师缨的目光看向苏墨,便伸手揽住了她,将她温柔的拥在了自己的怀中,低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一抵,伸手在她背后温柔的摩挲着,接着紧紧抱着她,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爱的宝物。同时二人已感觉到两颗心脏紧紧贴合时的跳动。 苏墨似乎察觉了一些不对,扬眉轻轻问道:“阿缨,你怎么了?” 师缨淡淡微笑如风儿轻拂满树梨花,神色如常,只是语气无奈道:“没什么,我刚才已被人发现了。” 苏墨知道他前世一直在逃亡着,虽然她不清楚怎么回事,心中觉着肯定非常麻烦,立刻问道:“对了,对方是什么人?此人很厉害吗?” 师缨看着她温柔的一笑,紧紧抱着她,悠悠地说道:“是啊!对方是个麻烦的人物,他是我的师兄。” 师兄?苏墨记得他提起过这个师兄,实力很是厉害。 果然能让师缨头疼的人物,大概也只有这位师兄了不是? “你犯了什么事情?居然得罪了你的师兄?”苏墨立刻竖起眉头,故意教训着他。 “冤枉啊!娘子,在下可真的没有得罪他。”师缨的嘴唇始终挂着淡淡的,优美的笑意,唇角微扬着,却是温柔缱倦的叫她为娘子。 “阿缨,那是为何?”苏墨目光慢慢的斜睨着他。 “墨儿,真的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为夫因为实力胜过常人,而师兄此人最喜欢追逐权势,所以天下奇人都是他纳入麾下的对象,但是此人如今却偏偏喜欢盯着我不放,让为夫感觉到非常无奈呢!”师缨唇边带着温柔的浅笑。 “阿缨这么厉害,那么你的师兄也一定很厉害。”苏墨趴在他的身上,侧着眸子看他。 “不错,他是一个人物,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师缨低低回答。 “我知道你不喜欢追逐权利,你喜欢随心所欲。”苏墨唇边带着微笑,轻柔的着看他。 “不错,我喜欢随心所欲的游山逛水,但是我的师兄对我机关术等等一直很有兴趣,对我不肯放弃,始终都想让我辅佐他呢!”师缨看着她轻轻的一笑,伸出手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不过我却想要娶妻生子,恨不能与你从此隐居田园,生上很多孩子,最好一年生一个。” “阿缨,我又不是母猪。”苏墨瞪了瞪他。 “没办法,我可有些急色。”师缨轻笑,揽住了她的肩膀,微微一笑。 苏墨眸子微微流转着,看着他,似笑非笑道:“阿缨,你以前可是一位君子。” 师缨立刻道:“君子也是人,但是人是会病的。” “什么病?”她的声音充满了柔情。 “我可有寡人之疾,寡人好色。”师缨星眸喷火,与往日大不相同。 苏墨轻笑,忍不住咬了咬他的脖颈,“你那师兄怎么办?” 师缨被她咬的轻叹了一声,忍不住低头深深吻住了眼前丰润的朱唇,那一吻柔情似水,又如火如荼,半晌,他方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嘴唇,悠悠道:“对方若是发现我已离开,肯定会千方百计来寻到我,不过我和你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在一起,而且此地是妖界,不是寻常的地方,我怕夜长梦多,所以迫不及待想要与你立下契约呢。” “我明白。”苏墨轻笑。 “对了,如何立下契约?”师缨问道。 “我记得好像是要拜堂成亲,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 “要拜堂成亲?”师缨吸了口冷气。 “怎么了?”苏墨看着他,淡淡一笑。 “麻烦。”师缨温柔一笑,说出了一句内心深处的心里话。 “麻烦?”苏墨瞪着他,根本就不认为拜堂成亲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不错,拜堂成亲非常麻烦!还要布置半晌!”师缨唇边带着轻柔的笑意,一脸道貌岸然地说着,“在仙界从来没有听说过拜堂成亲,只有双修大典,而且修士们成婚都是非常简单的过程,喝合卺酒即可,但眼下我们二人待着的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地方,虽然在此地并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我们在此地也是为了立下契约,但是最终的目的却是为了行敦伦之礼,所以拜堂和契约什么的可以延迟一番。” 苏墨看着他,怔了怔,眼前的还是前世那个温文尔雅的师缨? “我和你先行敦伦之礼,然后再回去拜堂成亲,给我们补上,如何?” 苏墨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 师缨唇边始终带着优雅的笑意,却伸出修长的手,轻轻向自己的方向一捞,就将她抱在了自己的身上,苏墨的手揽住他的脖颈,他的双手抱住她的腿弯,“夜色太晚,我们不如马上开始,如何?” …… 天空城,紫衣男子看着师缨,两人互相对视着。 一人长身玉立,丰神俊朗,目光睥睨,另一人笑容浅浅,温柔清雅,如玉如琢。 一人如天空紫阳,另一人如星空皓月,但两人都是绝世的美男子。 “师缨,我很久没有与你下棋了。”谢千夜目光冷冽的说道。 “嗯,我知道,你的棋艺并不如我,我们还是不下的好。”师缨轻轻一笑,慢慢伸了个懒腰,似乎有些困倦的模样。 谢千夜如今故意没有看在眼里,冷冷道:“以前我的棋艺或许不如你,但现在兵法如棋局,天下如棋局,本王既然可以操控这天下,如何不会赢了你?”但见谢千夜拿出了围棋,坐在他的对面,布好了棋局。 师缨轻叹一声,“如今的我恐怕……不喜欢下棋。” 紫衣男子冷笑一声,“在此地你要听我的,若非我今日发现,不知道你还要瞒着我多久,居然偷着私自离开了天空城,阁下真是好本事。” 师缨温柔的笑着,“师兄,我不是还好生生的坐在这里吗?” 紫衣男子冷哼一声,“坐在这里的的确是你,不过没想到父亲在临终前,居然把绝技传授给了你,而不是我这个亲生儿子。” 师缨优雅笑道:“师傅并不偏心于我,且这等绝技只有心思不在朝政的人才容易学会,而且颇为耗费时间,阁下喜欢驭人的权术,根本不适合这种绝技的。” 紫衣男子沉吟片刻,“让我用一年的时间闭关的确不可能,这个秘术倒是很适合你。” 师缨笑道:“拜师兄所赐。” 紫衣男子已经走下了一步黑色棋子,冷冷地道:“我知道,你闭关一年,才能把影子变为另一个完全相同的自己,拥有形同的血肉,分走你一半的实力,你的本体同时操控着两部分,一个在这里韬光养晦,一个却在外面恣意的游山逛水。此术虽好,可惜你却是一个没有影子的人。” 师缨轻轻一笑,放下一颗白子,“所以师兄才会发现这个秘密。” 紫衣男子拿起一颗黑子,沉吟片刻,慢慢落下,“此术非常耗费神识,两具身体也不适合长时间的分开,看来阁下已经离开了两个月之久,眼下有些虚弱不是,我在奇怪,另一个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师缨浅笑,“嗯,在下有些乐不思蜀呢!” “哦?你居然会乐不思蜀?” “不错,下棋什么的,真的没有兴趣呢。” 这时师缨轻轻一叹,此时此刻,他想洞房,而且那是一件非常耗费心神的事情。 不过谢家这些兄弟姐妹,个个都很讨厌,喜欢打扰他的人生大事不成? 师缨手中拿着白子,唇边微笑着,随便放在一个角落,让紫衣男子一怔,目光深邃的看了他一眼,“这不像是你的棋路。” 师缨微笑,“我换个下法。” 罢了,先入洞房再说,下棋输了便是。 …… --- 第110章 两世情缘(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9 本章字数:6286 妖界内外白茫茫的一片,双月如孪生子般高悬在夜空。 一座大湖彻底的被冰封住,远处有十几座山峰连绵起伏。 远远看去,每一座山峰就像是形态不同的异兽,一旦到了夜里,自然能够听到了一些异兽吼叫的声音,若神识强大的人,则隐隐约约看到山顶上有异兽对着两个月亮仰天长啸着。 十几座山峰之间有很多溪流与峡谷,据说在此地生产很多的灵石,密布在峡谷两边的峭壁上,在人界中这些灵石的价值不菲,但在妖界如寻常的矿石一般,随处都可以采集到,然而,没有人敢随意去那些山峰,要开采这些灵石必须冒险,说不定会遇到很多觅食的异兽,到时候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目前,松林内是妖界一处安静且安全的地方,一批又一批修士抵达了此处。 一个蓝衣男子看到前方的火光,便领着众人扬声说道:“诸位林子里的修士,我们是蓝家的人,是刚刚抵达妖界的。” “林中的诸位,我们是白家的人。” “我们刚来,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你们可否告之我们一些本地的情况?” “别吵了,我们已经听到了。”里面终于传出声音。 帐篷前方,一名身穿墨门长袍的少年男子,正悠闲的坐在那里烤着捕猎到的鱼儿。 他懒散地看向众人,头顶都是夜色晚霞,他随意看了一眼新来的众人,微微昂着下巴对着众人道:“我叫叶铮,我是墨门的弟子,这片林子已经被我们墨门占了,你们还是速速离开。” 其他几个修真家族的人目光一凝,看出墨门不过是小门小派,竟然如此张扬? 墨门可以说与他们的实力是半斤八两,并没什么威胁性,所以众人当然有些不服气。 然而,妖界此地虽然并不大,但是危险重重。 他们一路走来看到很多夏家人的尸体,方才避开了险境,直到在这里遇到了墨门的人,没想到这个看似安全的地方居然被墨门占了,虽然先来后到,但他们心里觉着对方的态度不该如此。 一个蓝家人立刻笑着上前套近乎道:“叶铮兄,这种时候,发财要大家一起,更要团结不分什么彼此,我们觉着此地很宽敞,应该可以留下很多人,阁下何必要拒人于千里。” 叶铮眼睛始终半眯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如果你们借宿可以,不过不要妄想留在这里,今日天色已晚,当天亮的时候你们就离开,我们不喜欢与其他门派走的太近。” 见对方语气如施舍一般,其他家族众修士对叶铮狂傲的态度非常不满。 有人甚至想要上前怒斥几句,却被几个城府很深的修士拉住了手臂。 这些人对着叶铮连忙点头,表示赞同。 当他们留下后,很多男子的眼睛却看向了叶双双。 这些修士虽然骨子里不重女色,但是不表示真的就不近女色,个个看到叶双双后都想套近乎,有人高声笑语,有人笑容如若阳光,谈论着一路看到的见闻,想要吸引女子的注意。 叶铮立刻竖起了眉头,一甩手,一众墨门男子都围在叶双双的身侧。 众人坐在火堆旁丝毫不以为意,笑着讨论接下来的计划,以及商议如何开采晶石,目光不时的看向墨门方向,低声交流两句。 蓝家一名男子在家主的示意下,故意邀请一位墨门弟子饮酒,顺便打探一些情况,他出声问道:“这位兄弟,看你一表人才,气宇轩昂,一定是墨门中的翘楚,我们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不清楚,请问那些夏家人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墨门弟子从未被其他门派的人恭维过,立刻笑道:“这次我们出来暗中遭到了夏家的算计,对方居然伪装成打劫的修士,甚至想要我们为夏家探路,后来却被一个墨门少年郎给提前发现了,这少年逼着夏家人先行进入此地,让他们先行探路,所以夏家人都死伤惨重。” 另一人道:“是啊!否则我们大家肯定是凶多吉少,死去的人恐怕不是夏家人,而是我们。” 那蓝家人立刻抽了口冷气道:“啧啧,你们真是运气好,不过那个墨门少年也是好大的胆子,你们看到的是夏家的先头部队,我们看到还有大批的夏家人就在后面,而且这次夏家来的人特别多,大概已经倾巢而出了,你们得罪不起的。” 白家人也故意挑唆几句道:“是啊!只怕你们若是不把那罪魁祸首交出来,到时候夏家的人肯定不饶过你们,人家这次有备而来,背后还有星云宗撑腰,你们墨门不过是三流小门派,对付你们这些人,夏家人肯定不会放过的。” 他们互相使了个眼色,连威胁带恐吓,就是要给这些墨门人一点点颜色看看。 虽然他们也看到了东陵卫与青云宗的人,却不过是以为凑巧在一起而已。 那墨门弟子果然着了道,立刻声音没有了底气:“那个少年其实不是和我们这些人一起的,那家伙脑子肯定有问题,居然一直独来独往的,所以不要与我们混为一谈。” 一个墨门少年也立刻咳嗽两声道:“是啊!他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个少年得罪了夏家,到时候把我们一起连累了,我们岂不是无辜?” 有人提议,“不如把此人抓起来送到夏家人那里算了。” “不错,可以明哲保身。牺牲一个,救了大家,死一个总比死一群人好。” “你们在胡说什么?”忽然叶双双狠狠地扔出一支烧火棍,在空中划出一条亮泽的火线,狠狠撞在那个墨门弟子的胸口,“要死也是你去死。” 那人立刻被打的吐了一口血,惊恐的不敢出声。 叶双双美眸带煞,声音冷冽,“你们都墨门人,不要分彼此,人家救了我们,你们反而在这里说坏话,甚至背后做些不要脸的事情,你们要不要那么无耻?真是丢人!”说着叶双双就霍然站直身子,横眉冷对地对着其他修士们道:“我们收留你们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嚼舌头的!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在这里套话。你们不如现在就滚出去。” “那个……我们开个玩笑而已。”其他家族众人都是神色尴尬,唯唯诺诺的。 墨门少年也一声不吭,脸色通红,心中一阵心虚。 叶铮瞧了一眼向来与世无争的叶双双,突地变得这般严厉,不由轻笑。 他立刻站起身子,冷冷道:“诸位还是滚吧!这里不欢迎你们。” 蓝家人立刻站起来,有人怒道:“我们只是好心而已,你们不领情就算了!” 白家人鄙夷道:“是啊!很快夏家的人就来,我们方才看到还有半死不活的夏家人,只怕倒时候夏家的人来了,你们都难逃一死呢。” “你们看,说曹操曹操就到,夏家人来了呢!” 众人目光一扫,忽然瞧见远处出现黑压压一片人的情形,但见这群人举着夏家的旗帜出现在此地,已是撤掉把他们包围了起来,众修士们见到这等阵容,抽了口气,“这些是夏家的人吧?对方果然出手了。” 叶铮却冷冷道:“是夏家人,而且这一次来了五百人之多。” 其他人叫道:“怎这么多人?” 修士可不比俗人,一般的家族并没有势力能拥有大批的修士军队。 夏家的势力由此可见一斑,的确是令人惊怖。 远处听到有人道:“林子里的人都听着,夏家这次是来讨回公道的,你们的所作所为我们都清清楚楚,林子里的墨门人都要给我夏家人偿命,还要把苏家小儿交出来。” 蓝家人与白家人立刻笑了起来,“好极了,这次你们终于要倒霉了。” …… 静谧的夜色中,两轮明月在空中高悬。 外面闹的如火如荼,阵法中的缨墨小筑内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如今,情意燕婉,浓情蜜意,白衣美男翩然登到了阁楼二层,手中抱着一个美丽的墨衫“少年”。 他把她放入卧榻上面,沾染茶香的唇角不自觉的勾出完美的弧度出来。随之不紧不慢的站到了屏风后,那是一个镂空花纹的金属屏风,可以透过镂空的花纹看到一些后面的景象,师缨一举一动都可以望见,他的动作比起平日里虽然快不了多少,却也称得上是行云流水。 此人的风姿极其尊贵优雅,姿态优魅,风姿绰约。 很快屏风上就搭上了一条雪色锦纹腰带,还有一件白色云纹外衫。 苏墨妖娆万分地卧在那里,与她姿态不符的却是面颊微红,双眸仿佛要滴出水来。 她有些紧张,没想到师缨居然如此迫不及待,甚至推迟了契约,实在是令她瞠目结舌。 前世那个温文尔雅,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恪守礼节的师缨还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吗? 但是她的心中也有一些喜悦与柔软,有些复杂与矛盾。 妖界的风拂来,苏墨同时深深吸了口气。 “墨儿,看你的眼神,似乎对为夫非常不满。”师缨忽然微笑着看向了苏墨,目光带着一些好笑的意味。 且不说满不满,苏墨觉着自己恍恍惚惚,就像在梦中没有清醒一样。 这时师缨已经走了出来,外面罩着玉色烟萝的轻纱中衣,再里面什么都未穿,然而男子的身体并不像表面看的那样清秀文雅,修长的身体匀称结实,曲线完美。 看着对方的目光,仿佛心境都是洁净平和的,然而身材却又非常完美,令人挪不开目光。 好一会儿,苏墨方才从他的胸前挪开了眸子,慢慢的回过神来,脸容有些红。 “墨儿不习惯这般?”师缨忽然问道。 “没什么,只是……太突然了!” 师缨披着白色的中衣依然显得很是温雅,接着优雅的走上前,坐在苏墨的身侧,那浓密漆黑如羽扇般的睫毛轻轻翘起,目光带着浓浓的不舍,带着眷恋,默默凝望于苏墨,面容带着迷人的微笑,仿佛看待着一件失而复得的旷世宝物。 师缨温柔的笑着,依然从容不怕,目光似笑非笑,笑意化作了唇齿之间的一抹温文话语:“墨儿勿怪,在下实在因是两世相思,求而不得,所以这思念太浓了不是?” 她心中一动,眼眶有些发酸,优雅的昂着下巴,“是啊!思念太浓了。” 蓦然,温热的气息如风迎面,优雅的轻吻落在女子的额头眉心,恍若花落无声。 半晌,他方才柔声说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墨儿,在下前世对你可是求之不得,始终遗憾,抱憾终身,人生里有太多的未知与无常,就怕眨眼之间,失之交臂,我心中有那么一点点怕的……” 他的话语有若清风温柔在心间拂过,苏墨心中不由一颤,她的面庞渐渐的泛出了轻和的柔情。 他盯着她的眸子,抬手轻抚过她的背脊,认真地道:“墨儿,今晚并非我心中不重视契约,但却有我百年难求的机遇。” 妖界虽然不是人界,没有夏雨缠绵,没有动人的景致,但却是可以满足他的心愿。 这机会非常罕见,他知道一百年只有一次,若是错过了,那就不知道还到等到何时? “我知。”苏墨点了点头,他的心情她可以理解。 “可惜有些事你还不知道,从此时此刻开始我会对你开诚布公的。”师缨唇边依然温柔的笑着。 他伸出手,忽然摸出了五个夜明珠,摆放在床榻上,顿时,屋中闪亮无比。 甚至连他一根发丝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俊雅眉目中映出屋内的一切,纤毫必现。 苏墨凝了凝眸子,觉着不适应起来,这光芒也太强烈了! 暗忖难道对方在闺房内还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成? 师缨已坐在她的身侧,低低亲吻着她耳畔的鬓发,目光迷离惑人,温柔到了极致,“墨儿,你仔细地摸我的身体,仔细看看我的身体。”师缨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一鸣惊人。 苏墨脑子里嗡了一下,绝世容颜上泛出波澜,一双美眸瞪着他,没想到师缨居然说出这种话来,这么大胆的举动,她怎么好意思这么做,如此近距离的观望对方,这真是人不可貌相!闻人奕与虞染她都没有这么主动过。 看着她呆怔的模样,师缨唇边立刻“嗤”的一声发出了轻笑,“墨儿,你在胡思乱想什么?” 苏墨瞪了瞪他,分明是他的话语让她不由自主的胡思乱想。 “你仔细看看我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师缨嘴角微微一晒,接着问道。 “好,我这就看一看。”苏墨不由再次瞪他一眼,但心中却自嘲一笑,嫣然微笑浅淡得宜。 然而,苏墨在榻前几颗夜明珠的照耀下方才看清楚。 “你……”苏墨不由心中一惊。 眼前这个男子并没有影子。 忆起前世,她与他黑夜一起的时候,屋中没有太多的灯烛,而炼器室也是漆黑一片,戴着蝴蝶面具不过是为了看清楚炼制器材而已,谁能够留意到对方的影子。 “墨儿,你应该明白了不是?在这里了并不是我全部的血肉之躯,在下只是一个影子。”师缨风情万种的侧坐在苏墨身侧,悠然仿佛身处华丽景致的地方,他的头发轻垂在身后,徒添了另一份如诗如画的美丽风韵,令人无法移开目光,他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她面庞如同丝缎一般的肌肤。 “我不明白怎么回事?”苏墨则怔怔地看着他。 同时她伸出了手,感觉到手掌触碰到的肌肤,柔软有温度,分明是真实的。 她很难想象到对方居然是一个影子,这是她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想到前世他从来不碰触她,想到二人之间恪守礼仪,难道都是因为对方是一个影子? “此事说来话长,墨儿你不要在意。”师缨悠悠抬手,取下她脑后的发簪,一头乌黑如水似瀑的长发顿时倾泻而下,丝丝缕缕,轻柔飞扬在身后。 “我慢慢的在听。”苏墨眨了眨惑人的眸子,瞪着他,直视着他。 她目光优魅,认真的看着他,心情有些复杂。 想不到两世以来,他居然瞒了她这么久? 师缨看着苏墨,深邃的目光变得温柔,一直定定的看着苏墨,接着说道:“当年我曾经在一位名师座下当弟子,此人非常了得,每个弟子都只学会了他一部分的本来,缨的机关术只是其中一种。” “后来呢?”苏墨张开檀口问道。 “后来,家师重病当日,只给我传授了一种月影术的绝技,这个绝技并未传授给旁人,可以让我在一年的时间内把影子与本体分开,而后影子也可以现出血肉,看上去与本体没有任何的差别,做事也和寻常人没有分别,只是需要我用神识来控制两个身体而已。” “世间果然有很多的能人异士。”苏墨不禁轻轻感叹。 “可惜此术也有缺陷,本体与影子不能离开的太久,可惜我却是离开了很久,我的实力会变成平日里的一半,而且在很多方面不如常人。” ------题外话------ 抱歉,实在写不完重要的剧情,今天的内容有点不好写,想写的唯美一些,但太耗时间和脑子了,总是来回修改,都不满意,导致没有写完美,但不能卡在那个重要地方,不然会被骂死,哈哈,我接着写去了。 第111章 两世情缘(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9 本章字数:6420 苏墨目光闪动,目光扫过对方的容颜。 夜明珠下显露出对方的好相貌,好容颜,恍若水月,仿佛镜花,仿佛一碰触就要消失,苏墨的心砰砰的跳着,低低地说道:“我记得你每次用膳都是越来越少。” 师缨情不自禁的笑了笑,夜晚的风袭来,他已闻到了面前女子阵阵动人的幽香,面色温和道:“不错,我这身体并不需要太多的饮食,而我的本体适合白日出现,但是影子只适合在夜里出现,然而我却是不分白日黑夜都出现在外面,月影术,顾名思义与月与影有关,我的身体回复体力靠的是月色。” “月色?”苏墨眼神微微一荡,忽然想起了妖界的两个月亮。 聪明如她,当然发现了此地最大的不同。 师缨眉宇间带着高雅与清丽,慢条斯理地接着道:“是!两个月亮可以让我恢复很快。” 苏墨沉吟着,月光为她美丽的面容笼上一层银色,柔声道:“白日里,你那把伞原来很有用?” 师缨立刻笑道:“不错,我毕竟是影子,在白日不适宜外出的,便不得不在白日里打伞,因为影子若没有本体会在阳光下无所遁形,且渐渐消散,何况那伞不但可以遮挡住我的影子,同时也没有人会看出在下没有影子。” “阿缨,另一个你在哪里?”苏墨不由抬眸相望,目中带着担心。 “我暂时没有自由。”师缨目光看着她迷人的身姿,对方也深深看着他,两个人的眼神里交错着脉脉柔柔的情愫,令他内心宛如瑶池春水一般荡漾起来,轻叹一声,“真正的我已身陷囹圄。”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苏墨心中已经明白。 她倾身再度用力拥住师缨,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肌肤,她的明眸皎洁如月。 难怪他没有来找她?难怪她寻不到他? 她大约猜测出了一些前世的秘密,她心中一半感觉到如火,一半感觉如寒冰,亦喜亦忧。 “阿缨,我是不是该救你出来?”苏墨抿唇,慢慢的等他后面的话语。 “暂时不需要,我是自愿留在那里的,不问世事很好,反正这个身子可以出来,对我影响不大,除了……不能行敦伦之礼。”师缨眸底流露出似笑非笑,不由得抬眸看着天空的月亮,暗忖可惜只有自己的影子可以出现在牢房之外,若是出现在这里的是他的本体,那么前世他也没有那么多的事情,他与她之间肯定是皆大欢喜,说不定孩子也有了很多。 人生就是如此,不如意十有八九。 但是向她敞开心扉后,师缨感觉非常的开心。 他常常在白日出入,不得不常常打着青色的纸伞,夜里还需要月色恢复他的体力与血脉,否则难以支撑影子的血肉之躯,然而洞房花烛这种事情更是耗费血脉,不仅仅是需要补充体力才可以,所以他不得不来到两个月亮的妖界。只有两个月亮的地方他方才可以让身躯与寻常人无异,自然可以顺顺当当的度过洞房花烛之夜。 旁人来到这里,或许是为了寻宝,他却是为了在这里完成人生的大事。 “阿缨,你现在真的可以?”苏墨忍不住面容羞涩,有些难以启齿的问道。 “墨儿,你热不热?”师缨目光看着她,却是顾而言他。 “不热?”苏墨微微坐着不动,不知道下一步该要如何。 “可我有些热呢!”师缨带点儿揶揄的意味,忽然微笑着伸手,慢慢解开她的外衫。 他指尖修长,仿佛弹奏着琴曲,接着替她解开里面的中衣。 “你热为何要解开我的衣衫?”苏墨斜睨着他,幽黯光影里带着羞涩,目光里亦带着一些妖娆的媚意。 “私以为看到美人清凉,心中也可以非常清静。”师缨浑身上下带着儒雅的气息,他肌肤如玉,两抹锁骨的线条弧度美丽而柔和,这种时候依然从容地慢慢说道,“何况娘子需要给为夫消一消火气,这是我今晚的第一个愿望。” “阿缨,在妖界你还有什么第二个愿望不成?”苏墨凝了凝眉,实在不喜欢他的过分从容,这些日子与他接触,对方对她的深深思念之外,便是从容,面对一个心理如此强大的男人,这一世的苏墨忽然觉着有些不开心,尤其是自己被思念的心意折磨了那么久,她比对方付出的更多,痛苦的更甚,对方虽然急色,虽然爱她,还是从容,此刻,她故意瞪了瞪眸子,接着挑眉问道,“说来听听。” 当然妖界还有一样东西是他非常渴望的,师缨反手拥住了她,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墨儿,在下其实接下来希望的就是可以恢复前世的记忆,所以希望能够寻到三生石。” 她望着他,看着对方幽深无垠的漆黑瞳眸,心中感慨万千。 若是全部恢复了记忆,他又会如何?他和她之间似乎并没有影响。 他已经寻到了她,只是为了将来的事情不要发生,防患于未然罢了。 “我知道,我们白日去找如何?”苏墨轻柔的说道。 “不急,明日墨儿可以多睡一会儿。”师缨捧着她的面容慢慢端详着,忽然轻轻在她的嘴里塞了一枚盐渍梅子,笑着道:“依稀记得你以前睡前很喜欢吃。” 苏墨眼眸亮泽,虽然对方没有完全的记忆,但很多细节还是同样的体贴入微,除了此人给人一种飘摇不定,无法掌控的感觉外,她心中当然有种说不出的欢喜。她含着梅子,毫不犹豫的起身抓住他的衣襟,慢慢拉下,昂首,吻上。 师缨闭上眸子,回应着她,深陷其中。 此情此景,真是美好,忽然外面传来不合时宜的敲打声音。 苏墨不由一怔,看到窗前一个影子,正是冰狐正在拍打着窗子示警,一边指手划脚,表示已经有危险到了。 “外面的结界好像有人在破坏。”师缨慢慢凝了凝眸子。 他嘴角蕴出一抹浅淡的笑,忽然一挥手,一个机关人出现在冰狐身后,抓住了狐狸,带了出去。 “你现在要做什么?”苏墨对他的举动不解,诧异的挑眉。 “当然是不让人打扰我们罢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师缨蓦然低头,接着亲吻她,他吻的很仔细,唇带着浓浓温暖。 苏墨张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仿佛深深陷入对方双眸一片黑色的漩涡。 她的心抖了抖,颤了颤,还真是两世情,人黯然,金陵路,鹈鹕鸣,蝶恋花,燕飞舞,花烛夜,晓月色,两情难,人最苦。 下一瞬,苏墨蓦然感到身子一凉,诧异的低头,发现衣衫尽数敞开,一片片衣衫如同蝴蝶般翩然落下,轻柔的滑落在了床榻的另一侧,她已情不自禁的轻喘,又有些心神不定,惴惴不安地道:“阿缨,这样真的没事?外面的结界快要破坏掉了,你们还有心情在这里卿卿我我?” 师缨的笑容依然从容,清澈的眼眸中带着运筹帷幄之意,放低声音道:“墨儿,那结界破坏还要一阵,最多一个时辰,时间足够。” “你真的会算计。”苏墨觉着这个男人的头脑实在不寻常。 “与我那些师兄弟们一起不得不学会算计,在妖界夜里的时间可要珍惜,过了一晚就少了一晚,为夫为了与你长相厮守,真的是不惜来妖界一趟。”师缨的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脊背,慢慢温柔的抚摸着。 苏墨不由轻叹一声,当然懒得理会外面的事情,依然与他面颊贴着面颊,轻轻低喃着说道:“不过今晚我们没有看黄历,对不对?” “看过了,今日不宜动土,不宜行房,不宜婚嫁。”师缨轻轻一叹,慢条斯理的坐起身子,接着轻轻放下了帘子,指尖轻轻一挑,屋外又出现了十几个机关人。 他接着温柔无限地道:“为夫两世之情想要今宵弥补,却是不想屡屡遭人打扰,扰人洞房花烛可是极不道德的,来的人一定实力强悍,居然能看出我布阵的地方,这些人倒是有些道行。” “夫君要大开杀戒么?”苏墨终于从他淡定中瞧出一些恼意,不由轻笑着看他。 “虽然缨某可以大开杀戒,不过我知道娘子也可以做到,这不正是苏家四少立威的好机会么?为夫出手和墨儿出手可都是一样的。”师缨指尖轻轻一点,慢慢抚过她的秀发。 “那我们两个时辰后再出手吧!”苏墨不由优魅的一笑。 师缨低低道:“既然如此,合卺酒还是要喝的。 苏墨红润面颊美不胜收,宛如无暇白玉伴着潋滟红珊湖,唇角勾起,带着一种少见的艳丽之色,轻声道:”好啊!“ 苏墨慵懒的拥着他的颈部,师缨的眸子里倒影一片烛光,恍若燃烧的红色火焰。 苏墨纤纤玉手已端起美酒奉到师缨的唇边:”夫君,请先用……“ 师缨的目光看着她,轻轻一笑,”执子之手。“ 苏墨美眸凝视着他:”与子偕老。“ 二人手臂交叉而过,终于饮用了这一步交杯酒。 ”还有些意犹未尽。“师缨却喃喃说道。 ”阿缨难道是酒鬼?“苏墨看着他,故意调侃。 ”美人杯的酒还是没有品尝过的。“师缨指了指自己的嘴唇,又点了点她的唇。 这时苏墨鼓起了勇气,目光深深凝望着他,接着抿了一口美酒,凑到了他的唇边。 ”墨儿。“这时师缨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墨,没想到她居然真的会这么主动,让她面容一红,而他故意一直看着,直到她的面容已如同火烧,霞晕双颊,他方才慢慢倾身,二人沉醉在对方瑶如星月的眸子中,嘴唇碰触,相濡以沫,一股清凉酒香沿着二人的喉咙滑入胸腹之中。 二人嘴唇轻触,温软迷人,合卺酒咽下。 收起了夜明珠,看了一眼窗外那如轻雾飘渺的双月。 师缨轻笑,玉色窗纱内漏进来的月华与烛火交织成一片旖旎的色泽。 与此同时,口中的温甜让他心旷神怡,此刻无暇多想,只觉着温润的口中已满满是传说中甘霖的气息,还有一丝美酒的辣味,更带着清香的魅惑滋味。 苏墨的脸庞妖娆明艳,绝丽倾城,一对明眸如若黑珍珠般绮丽。又像是两潭幽深的美酒,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令人深陷其中,引人遐思。二人前世虽然相处很久,但苏墨之妖媚姿态对师缨来说确是一种难以抵挡的魅惑。 ”夜了,正是好时候,墨儿,为夫失礼了。“ ”阿缨。“她看着他,唇角微微翘起,面庞更加生动起来。 他修长指尖轻挑,帷帐旋舞,尽掩风情,美人艳如娇雪凝脂玉。 贴近了些,又贴近了些,更贴近一些,她注视着他含笑的眼眸。 他轻轻垂眸,吻已落眉心,蜿蜒而下,轻点至唇。 绣户垂帘幕,银烛映翠眉。帐前鸳鸯带,新开孔雀屏。 草茁深闺暖,宝贵满室春。带绾同心结,花开并蒂莲。 映眉妆镜晓,映面洞房春。榻前人似玉,枕侧语如花。 对舞合欢树,双栖连理枝。鸳鸯飞比翼,鸾凤宿同林。 风拂花瓣飞,落入情人梦,口齿里宜人,满室是芳香。(百度) 红色绸幕半垂半卷,皎洁月光恍若梨花。 师缨紧紧抱着她,不由想起在海滩前见到她欢快舞蹈的一幕,看着苏墨穿着那迷人粉色的衣裙,她赤着足,晶莹的脚趾雪白的脚踝露在外,舞动如精灵,月色下显得格外的动人心弦,今晚的她与他看到的没有区别。 这一刻,她终于属于了他,终于成为他的女人。 他不由深深沉迷,二人若柳絮轻绵纠缠,无声飞舞。 冷么?似有些寒凉!热么?情义浓浓如火。 两世情缘,今日无憾! 他不禁低头吻上她的蝴蝶骨与脊背,感觉那淡淡的微凉,苏墨忍不住阖上眸子,轻轻颤抖。 她轻躺在榻上,穿着他宽大的衣衫,两条修长晶莹的秀腿拢在一起,衣衫下若隐若现,仿佛已经化成了柔软的水。 师缨眨了眨眼睛,接着低头问道:”喜欢吗?“ ”可。“苏墨的脸色微红,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将头埋在他怀里。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却在她耳畔轻柔的说着,”墨儿,在这里的时日不多,出去后就不知道何时可以了,所以你每晚都要陪着我满足我。“ 苏墨抬起眸子,头顶是茜红的流苏帐,她抿了抿唇,轻轻的应了一声,怎么听都是香艳和慵散的意味。 师缨忽然低低道:”墨儿你受苦了,我被囚禁着,如果我的影子消失了,那么我需要一年才能再次重塑一个影子,所以我也出不来的,所以我们两个前世就可能这么错过了!“ 苏墨听着他的猜测,忽然问道:”你从那里出来会不会娶妻?会不会生子?“ ”缨某心里只有墨儿,从来可能会喜欢别的女人。“ ”阿缨。“那时候苏墨的感觉却是绝望……绝望……再绝望…… ”墨儿,对不起。“他再次说道。 ”阿缨,倒是我如今……已对不住你了!“她想起了七个契约。 ”乖,无事。“师缨轻轻拍了拍她,嘴角勾起了淡淡地笑意,幽深的黑眸里绽放着无比的冷静与从容,然而眸子里却是不经意的带着一些冷意。 忽然,外面再次传来结界被破坏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苏墨立刻眸子一凛,飞快直起身子,”阿缨,你现在一定很累,我去对付那些人。“ 师缨点了点头,虽然有些疲累,但是他在身体里感觉出了一些玄妙之意,仿佛正在结婴,若是他没有猜错,自己大概是要到达元婴期了。 不愧是纯阴之身! …… 天空城,牢狱内。 紫衣男子丰神俊美的脸上,此刻带着沉吟之色,目光扫过棋局,又接着看了师缨一眼,”师弟,你的棋路很乱,你这是故意要输给我一局不成? 师缨的薄唇含带一抹似有似无的优雅浅笑,并未像平日里那般端身正坐,而是有些慵懒的伸手支着下巴,低低道:“或许是很久没有下棋,今日无法在状态呢。” 紫衣男子冷笑一声,“你从来不会随便输给旁人,这次倒是让我觉着奇怪了!” “还未下完,师兄为何这么定论呢?”师缨沉吟了片刻。 然而,他每一次摆放棋子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模样,甚至表情还有各种诡异微妙的变幻,仿佛在享受着什么,这让紫衣男子觉着非常诧异。 他再次放下黑子,再次吃掉了师缨的两颗白子,再攻,再吃,连连的吃着。 最后,整盘棋只孤零零的剩下了几颗白子,不成气候,且大局已定。 “你输了。”紫衣男子拢了拢袖子,目光睥睨。 “我没输。”师缨忽然勾了勾嘴唇,“师兄说过,棋局并不会局限于一个棋盘,而是在于更大的舞台,哪怕是整个天下。” “不错。”紫衣男子说道。 “所以我这次赢了。”说着师缨浑身绽放出凌厉的气势,霎时间成为了元婴期。 紫衣男子凝了凝眉,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刚要动弹,下一瞬却发现周围几颗棋子被师缨摆放出了小小的阵法,暂时困住了他的手脚。 但见师缨已纵身跃出,破坏了所有的墙面,以及外围的结界,一个呼吸间已经消失在了天空城的牢狱区间。 只是束缚了对方片刻,他就已经离开了此地。 紫衣男子蹙了蹙眉,这时候他已经彻底破坏了师缨的阵法,冷哼一声道:“此人果然是大患。” --- 第112章 三生之石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29 本章字数:10085 松林中水声潺潺,周围无数巨石浮现水面。 方圆几里的地界上,前方道路不通,无数的巨石似乎围在此地。 墨门众人在松林中发现了此地有几层防御的阵法,阵法玄妙令人瞠目结舌。 叶铮意外的发现自己居然懂得一点这种阵法,与无双城的阵法有相似之处,立刻带着墨门众人躲藏在了其中一层阵法内,却没想到敌人居然开始不断的毁坏阵法。 这时候众人们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心中已乱作一团。 “哥,对方人多势众,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叶双双方才与夏家众人对抗了一会儿,耗损了大量的灵力,后背沁出冷汗,面色煞白,已经觉着自己有些力不从心。 “莫怕,我们只要一直躲在这里,对方破坏阵法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我方才派出了青云宗的人去寻救兵,现在都已经半个时辰了,那些夏家人算是哪根葱?你不必担忧。”叶铮目光冷傲,刻意显出平静的神情安慰着妹妹。 “哥,不要低估这些夏家人,方才对付一两个还可以,眼下敌人众多,就像一个军队来临,这根本就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大家族,简直太不要脸了。”叶双双眉头轻凝,脸色有些阴沉地说道。 “你说的不错,对方的确是非常无耻。”叶铮冷冷哼了哼。 此刻,前方微微骚动,夏家人嗷嗷的怒吼着,因为不知道师缨在内部是如何布置的,阵眼更是无法接触到,夏家人破坏阵法使用的都是法器与蛮力。 叶双双看着外面的空间不断扭曲,出现细微的变化,有一些咬牙切齿地道:“大哥,方才那些蓝家人与白家人都在看我们的笑话呢!大概是笑我们像缩头乌龟一样藏在此地!委实可恨!” 叶铮冷哼一声,“那些修真界的渣渣,修为越高,心胸越狭隘,我叶铮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挑衅与侮辱。” 叶双双叹了口气,发髻上那簪花在黑暗中颤颤巍巍,便低低在叶铮耳畔说道:“哥,如若不行就说出我们的身份好了。” 叶铮瞪着眸子道:“这样出来的意义就不大了,我们看一会儿情况再说。” 忽然夏家人猛然间破坏开了眼前巨石,叶双双吓得惊叫一声,两个夏家男子的身影出现在此地,目光一凛,大声叫道:“已发现他们了。” 叶双双脸色一变,伸出手,飞快地劈倒了一人。 叶铮看着眼前冲进来的人,拿出刀狠狠地劈砍下去。 然而,夏家众人目光一转,已经向此地涌来。 叶铮立刻用灵石重生布置好了此地的阵法,不过对方既然知道他们的隐藏的地方,肯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来破坏此地。 叶双双脸色有些泛白,握紧手中的法器,不知下一步如何是好,就在这左右为难的时候,但见身后的结界蓦然间消失了,一个穿着墨色男装的绝色少年从里面走了出去,少年身形修长,衣带当风,身姿飘逸,全副武装,同时身后背着一张巨大的弓,少年目光一扫,就看到周围出现了很多墨门弟子。 这绝色的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苏墨。 见状,叶双双瞪圆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出现的绝美少年,美眸流露出惊喜。 叶铮眸底少见的流露出一些沉思之色,他没想到这阵法居然是对方布置下的,且这个少年如此年轻,他心中立刻涌出一些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苏墨停下脚步,美眸轻抬,问道:“叶小姐,发生了何事?” 叶双双立刻欢喜的叫道:“小陌,没想到你居然出现在了这里,我们还以为你出了意外了呢,眼下来了一批夏家的人,人数众多,现在正在找我们的麻烦呢!” 苏墨轻轻“哦”了一声,神色从容,气色如常,目光淡然。 如今的她并不像往日与虞染闻人奕洞房花烛夜时那般无力,方才师缨与她只行了一次敦伦之礼,所以她体力消耗不大,更何况师缨做足了前戏,令她深陷其中,难以自拔,甚至有些欲仙欲死,想到了这些,苏墨的面容熠熠生辉,愈发艳丽得如同燃烧的火焰,带着一些诡异的绯红。 这时,苏墨深吸了口气,目光向远处望去。 看到了周围围堵了很多破坏阵法的夏家人,而且带来了一些训练过的异兽,想必已经是来了一些厉害的人物,远处的林中还有很多苏墨从来没有见过的修士,正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此地。 她嘴唇一抿,褐色的眼眸华光闪烁,没想到来到妖界的人越来越多。 此刻,众人身处险境,看着阵法不断被破坏,众墨门弟子中有些人瞪着苏墨,知道她对待夏家的过程,目光都带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这次夏家人袭击他们,都是因为夏家重要的嫡系人物都被眼前这个墨门少年给狠狠收拾了,据说夏雪儿方才已经被发现,落入冰窟中,如今生死不明,他们却是受到了牵连和波及,他们都觉着自己非常无辜,自然会对眼前的少年又恨气又憎恶。 一个墨门弟子的脸色红一阵,青一阵,白一阵,仗着自己在墨门的资历很老,立刻上前质问苏墨道:“喂,你就是那个苏家小儿?” “阁下是?”苏墨立刻淡淡斜睨了他一眼。 “我是墨门的和核心弟子,都是因为你对付了夏家人,现在我们大家通通遭殃,你实在不应该把对方招惹来,你这么做简直不理智。” 另一个墨门少年也咬牙切齿的看着苏墨,他手臂上已经被挂了彩,横眉冷对地道:“不错,你这小儿若不是把夏家人先放进来探路,我们大家也不会被逼成这个模样。” 说着,众人看着苏墨的目光却带着一些怨毒。 然而苏墨根本不屑于理会这些人,有些人得了好处喜欢卖乖,看到坏处就处处把错误都归咎到旁人的头上,仿佛老天爷待他们都是不公平的,这种人典型的就是不知好歹。 这时苏墨目光看向叶家兄妹二人,秋水般的美眸中灿然生辉,低低道:“叶铮师兄是吧?我是墨门的苏陌。” 叶铮一手叉腰,慢慢地道:“小陌兄弟,你如今已经看到了,眼前这些事情的起因与你有关。” 苏墨轻笑,“阁下也觉着我错了?” 叶铮摇头,“你没错,因为我知道夏家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兄妹也得罪过夏家,如今,我们应该商议如何对付他们?” 苏墨柔声说道:“既然如此,我来处理就是了。” “你一个人处理?”叶铮觉着不可置信。 “对方大概五百人,其中有一小半的先天,还有一大半的淬体,而后是五十个凝脉,三个金丹。”苏墨方才已经大概看了一遍,心中有了大概,“夏家这一次的阵容虽然非常强大了得,但是也不过如此,夏家所有人我一个人完全可以出手对付。” 居然说不过如此?甚至说所有人他一个人可以对付。 叶铮眉头一挑,这个少年比自己还狂妄。 他觉着苏墨甚至与兄长有得一拼,这气度让他觉着与兄长谢千夜非常接近。 这时墨门一个男子叫道:“小儿真是大言不惭,我们墨门也不过是三流小门派,你的法器虽然厉害,但是你不过是淬体期,人家五十个凝脉高手,一人一口吐沫都淹死你了。” 接着有人道:“小儿简直就是不知死活,你要送死我们不拦着,别连累我们一起送死。” 有人也不赞同,“小儿,我要告诉你,这只是夏家一小部分实力,而且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呢,人活得太狂就喜欢惹事,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还有人说道:“我们墨门在外面一直被大门派看不起,所以行事处处都小心低调,你出头不要紧,不要祸害了我们这些人,还丢了我们墨门的脸面。” “哦?这么说都是我的错了?”苏墨冷眸一扫。 “的确是你的错。”有人冷冷道:“你应该出去磕头,跪下来给夏家人认错,自己做的事情要自己承担,不要波及了我们这些无辜的人。” “小陌,别听他们的,不管怎样,我还是支持你的。”叶双双立刻一脸认真地说道。 “多谢。”苏墨对这个少女还是有些好感,与她前世接触的女人不同,除了她的大姐,很少有人如此关心她。 叶铮冷声道:“闭嘴,如果不满意,现在你们就滚出去。” 顿时,这些墨门弟子们各个缄默不语。 这时候,苏墨走了两步上前,指尖一弹,出现了十几个机关人,每个机关人都站在那几个极端的墨门弟子伸手,拿出法器对准了他们。 众人顿时脸色一变,“你要做什么?” 苏墨轻笑:“我知反复无常者,都是小人,你们这些人必然是小人了。” 她目光一扫墨门弟子,嗤笑了一声,冷冷地道:“你们大家听好了,在这世间有因有果,对方上次要欺辱于我,我当然要还手,修士修仙不能杀伐太重,但是也不能一味的忍让,这世上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说话,你们这些人自以为是,却又妄自菲薄,你们不要觉着墨门只是小门派,就觉着自己会低人一等,只有你们才是真正丢了墨门的脸面。” 她目光凌厉的一扫夏家众人,低低地道:“有些人你处处容着他们,便个个以为你都好欺负,这世间很多恶人都是被你们纵出来的,今日本公子便是要杀一儆百,立个威,给这些夏家人一个提醒,一山更比一山高,墨门可不是好欺负的,本公子也不是好欺负的。” 叶双双立刻拍手,“说的太好了。” 闻言,墨门众人面面相觑。 苏墨脚步向前走去,回眸冷冷一笑,“对于小人,我从来不屑为伍,回来再对付你们。” 霎时,被制住的十几人心中一颤,觉着有些惶恐。 此刻,夏家人已渐渐逼近,阵法破坏了将近大半儿,双方的距离似乎更接近,动手也只是瞬间的事情。 忽然,白光一闪,结界出现了一个小口,从旁侧走出一个少年。 无论是谁都来不及拿出武器对付突然出现的人,与此同时,那些夏家人终于看清楚敌人的模样,正是苏家四少。 “就是他,杀了他。”立刻有人大叫一声。 最前方两个夏家人立刻策着异兽,大吼一声,狠狠朝着苏墨撞去。 苏墨唇角却是渐渐绽放出一个冰冷的微笑,手中握着白色烈焰的宝刀,双脚一跃,清叱一声,便立刻避开那狠狠冲上前来的两只异兽,她的身体在空中优雅腾起,形成一道美丽的曲线,左手手腕反转,但见那刀尖仿佛出现两道肉眼可见的雪白轨迹,一扫之后,血光乍现。 同时,两只异兽凄厉的惨叫了一声,重重摔倒在了地上,发出巨大的两声闷响,而被苏墨砍断的前肢,带出无数道血线。 众人大吼一声,拿着法器向苏墨冲来。 刀锋袭来,苏墨身形飞快的腾挪,如果换成其他的墨门弟子,根本无法避开夏家人的攻势,但是苏墨对于这些人的招数似乎耳熟能详,因为她对夏家的法器已经熟悉,每种法器的炼制都要适合功法的使用,所以她同时也悟到了对方善于哪些攻击方法,熟悉到哪怕是苏墨阖上了眼睛,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躲闪,不被对方的招数碰触到一缕发丝。 墨门众人本来想要看着她如此凄惨的失败,却没想到对方如此从容。 此刻,越来越多的夏家人聚集了起来,准备包围苏家少年。 苏墨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俗话说:每当大事情发生的时候,这时方才能看出某些人独特的气质,苏墨前世已见惯了生死,前世已经历过很多的折磨,她经历了无数的逃亡,所以当她遇到这种时刻,都会心情归于最平稳的状态。 她蓦然挥舞着袖子,几十只蝴蝶迅速从她袖子里飞了出来。 夏家人顿时有人冷笑,“这种雕虫小技,对付寻常人可以,对付我们这些穿戴着盔甲的夏家人根本没用的。” 然而苏墨手指一挥,人群中发生了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 轰隆隆—— 轰隆隆—— 如今,这些蝴蝶的爆炸威力对付这些修士已经不是非常了得。众人目光带着鄙夷,觉着这种相同招数若是常常的重复使用,便是黔驴技穷,苏家人果然没什么了得。 然而下一刻,骑着异兽的修士却是发现身下的异兽开始不受控制,惊恐,慌乱着到处乱跑,踩踏,冲撞着,在夏家的人群里顿时发生了一阵恐慌。 就在对方混乱之际,苏墨已经飞快地斜掠起来,向着夏家几员大将的方向而去。 这时候百枝破神箭划出一道道弧线,自树林后方抛射而至,然而她的身形轻易避开远处夏家人拉弓射出的数百道破神箭,然后身形如翻飞的燕子,双手旋转,白色的宝刀在夜空里泛出白色的火焰。 那白森森恐怖的火焰刀,顿时斩落了无数人的首级,冰冷的火焰不知冻僵了多少修士。 墨门的弟子瞠目结舌的看着苏墨的出手,没想到这个苏家少年居然如此厉害,在敌人中如入无人之境,实力竟然如此了得。 眨眼之间,苏墨已经冲到了夏家人首领那头,狠狠一刀飞下。 擒贼先擒王,她出手向来不会手软,手起刀落。 此时天上双月明亮,云层中漏下了银白色的月光。 夏家人目光望向持刀在场,杀伐果断,身姿翩然的苏墨,个个都身体颤抖着,带着僵硬的感觉,有人紧握着法器的手不住的在抖,方才他们感觉死亡离自己那么接近,他们甚至忘记对方还只是一个淬体期的少年。 苏墨并不恋战,几个纵身再次回到了原来出现的地方。 她轻柔的一笑,慢慢退后,慢慢退后,却是隐入了阵法内,已彻底不见踪影。 “头儿已经死了,我们怎么办?”夏家几员副将惶恐地问道。 “先包围这里,等待夏家后方的支援。”唯一一位长老下达了指令,没想到对方虽然只是个少年,却是出手令人忌惮,若是对方若是灵力足够,他相信对方肯定会对付夏家所有的人。 如今,失去了头目的夏家人立刻带着受伤的同伴,慢慢退后了一些,目光无比警惕地望向苏墨消失的方向,敌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看来这次的五百人没有办法对付他。 此刻,他们必须等夏家更多的人过来,最好是所有的夏家人一起联手,方才可以对付了这些人。 结界内,“少年”已经施施然走了回来,虽然她很多招数都没有使用。 当苏墨站在此地,墨门一个弟子立刻叫道:“你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不把这些人全部杀死?至少杀人灭口后,我们还是很安全的。” 墨门几人虽然被机关人制服着,依然冷嘲道:“实力不过如此,方才还说着大话,一个人出手对付所有人。” 苏墨冷笑的看了一眼对方,并没有说话。 叶铮立刻冷哼了一声,上前道:“小陌不过是淬体期的实力,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好了,至少震慑住了夏家所有的人,为我们争取到了一些时间,更何况那把刀非常耗费灵力,如果说金丹期的灵力是一片湖泊,凝脉期的灵力是一片小河,淬体期的灵气不过是一片池水,那种宝刀很快就会耗尽他的灵力。” 叶双双目光带着一种凛然出尘,也不由道:“这些五百人光凭小陌是杀不光的,这些人都是淬体期,凝脉期,金丹期,如果大家都是一样的寻常人,一个拿着武器的人也是无法对付五百个赤手空拳的人,也会迟早会被耗尽气力,更何况对方还有无数的高手,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 有人却沮丧道:“说的好听,对方很快又有大批人马到了,我们不是迟早要死?” 这时候,苏墨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轻笑道:“你们这些人倒是喜欢指手划脚,自怨自艾,嘴皮子上的功夫真是不错,有这个怨天尤人的时间,不如用脑子想想如何求生。” 众人脸颊一红,反驳道:“你又有什么办法?” “不错,苏家四少,你刚才不是很厉害?说对付他们绰绰有余。”此刻有人已经改口换了尊称,不过却是依然带着质疑的态度。 苏墨双手负在身后,月光照在她的脸上,更显肌肤白皙如玉,苏墨目光一扫众人,语气冷淡地道:“可惜我不是一个屠夫,只是一个修士,若要修仙之人身上不得过分沾染血腥煞气,否则阻碍修仙道路的提升,其次还要在这种时候保留自己的实力,应该用最简单的方法对付敌人,所以我不喜欢用单一的血腥手段来对付敌人,对付敌人需要用的是计谋。” 叶双双立刻笑道:“计谋很好,上士杀人用笔,中士杀人用口,下士杀人用磐,我大哥就是这么说的。” 叶铮凝眉道:“小陌兄有什么高见?” 苏墨唇边带着优雅的笑意,“这一批夏家人就算被我一个人杀光,还有后面一批的夏家人,我做事情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要把夏家人一网打尽的方法是最好的方法,也是一劳永逸的方法,同时还要让对方自寻死路,不会给墨门带来任何不利的名声。” “一网打尽?”众人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呆滞,觉着少年有些异想天开了。 “不错。”苏墨点头。 “疯子,疯了,怎么可能。”有人喃喃地说道。 叶双双却道:“小陌师兄,你的主意不错,可我们很累了,你能不能收留我们?” “可以。”苏墨笑了笑,却很是凌厉地回眸,“没有骨气的小人我这里不会需要,你们这些墨门的小人现在离开此地,从此以后不再是墨门的弟子。” “凭什么?”其他人立刻流露出不满之色,这个少年何德何能? “就凭这个。”苏墨从怀里摸出闻人奕的长老令牌,倒是可以直接任免墨门中的弟子。 那几个人不由瞠目结舌,面面相觑,没想到苏家少年居然可以拿出令牌,如今他们要是离开,出去岂不是没有靠山了?。 苏墨冷笑,“你们还在想要依附别人不成?在这种地方除了依靠自己还能依靠什么人?别忘了,就算你们不是墨门的弟子,加入别的门派,难道在外面就会非常安全?” 她忽然指尖一弹,机关人带着那些方才顶撞她的墨门弟子,向着另一个地方走出,剥去他们身上墨门的衣衫,和墨门弟子的牌子,从阵法里面丢了出去。 那十几个墨门弃徒连滚带爬的站起身子,见周围没有夏家人,连忙踉踉跄跄地逃走了。 只看着他们的身影,十分的狼狈。 这时候苏墨回眸,“你们当中还有谁想要离开?” 叶双双笑道:“小陌师兄,我和你一起,我和哥哥毕竟也是夏家追杀的对象。” 东陵卫的人上前道:“我们东陵卫誓死效忠闻人奕公子,当然会听苏四少的。” 青云宗几个人走出来道:“我们青云宗虽然不惧怕夏家人,但是对方杀人灭口却是非常无耻变态的,而且夏家与星月宗一直关系非常的好,隐门中,星月宗表面与我们青云宗交好,实际上根本就在暗地攻讦的很严重很厉害,所以我们会一直跟着苏四少的。” 其余墨门十几个弟子没想到青云宗与东陵卫的人都会支持这个少年,他们有些不理解,当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青云宗与苏家的密切关系。 不过他们是聪明人,知道这个少年肯定有些来历的,于是点头道:“我们也跟着苏四少。” 苏墨轻笑一声,眼眸一闪,竟是晶莹不可逼视,“记着,留在此地不是让你们所有人舒舒服服的休息。在阵法中当然很安全,你们这些人可以先守在此地,自己安排人手把阵法补全,我会告诉你们如何修整。” 众人没想到自己留下来居然要做苦力,不过他们没得选择。 苏墨勾起一道迷人弧度,接着道:“你们在此地把阵法布置好,吃穿用度我这里可以提供,然后明日我们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此地,这处阵法可以在此地混淆视听,引来所有的夏家人,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总之跟着我的人都不会亏待你们,明日和我入山中,去拿一些东西,我可以保障你们的人生安全。” “什么?苏四少居然可以带我们安全的进入山中。”众人不由互相细语。 “小陌师兄,你知道此地有什么好东西?”叶双双巧笑嫣然地问道。 “大概知道。”苏墨低低说道,“替我做事的人,我不会亏待,但是你们拿的东西要三七分成,你们三我七。” 不管怎样,众人还是有些兴奋,毕竟觉着有人能带着他们进入山中,保证安全,所有的东西就是白得啊! 苏墨神色从容,凛然出尘地淡淡道:“好了,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安排,我回去休息了,还有你们不许靠近我的院子。”说着她已优雅的转身离开此地。 叶双双忍不住看了一眼叶铮,笑着问道:“你觉着她的气度像不像大哥?” 叶铮凝着眉头,点了点头道:“有点像。” 叶双双不由笑道:“下次见到大哥,我一定要提一提这个苏陌。” 叶铮摇了摇头,“这个少年的修为太低,大哥没有兴趣。” 远处山崖上,站着一个黑衣斗篷的男子,衣衫随风猎猎飞舞,银发飘落,浑身带着凌然高贵的冰雪风姿,目光冷冷扫过此地,俊美的就像是一尊冰雪神邸。 就在他看过芳夫人的病情后,便没有停留,接着来到此地查看一番。 而他向来喜欢独来独往,所以身旁没有相伴之人。 就是方才远远看到苏墨出手,他只是目光一闪,冰冷的没有半丝烟火气息,毕竟旁人的生死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 院内,双月生辉,冷冽幽寒。 苏墨拿出手中的机关鸟,轻轻拍了拍鸟头,沉吟道:“奕,不知道你母亲的身体如何了?我现在已经在妖界了,明日就可以去寻一些重要的东西,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注意身体,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等你回来后我会给你说的,墨儿,想你。” 她吸了口气,还是没有说出第三个契约的事情。 指尖轻轻抚过了机关鸟,弹了弹,接着放飞了鸟儿。 此刻,苏墨接着拿出了第二个机关鸟,不禁自嘲一笑,接着拍了拍鸟头,“染,你在无双城如何了?我如今没有听说什么无双城城主重病的消息,你父亲大概身体还好,你可以多陪伴他几日,我现在在妖界,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再回来不迟,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告诉你,墨儿,想你。” 接着放飞了第二只机关鸟,苏墨沉吟了片刻,她虽然近来与师缨在一起,却并没有太忽略其他二人,明日她会去妖界寻找三生石,然后挣个盆满钵满,接着再与师缨一起回去。 忽然身后传来少年傲然的声音,“女人,你一直很忙啊!” “阁下有何事?”苏墨回眸,看到身后站在的绝色美少年。 今日不知为何她觉着少年的穿戴有些华丽,而且看上去更为英俊不凡。苏墨的目光不由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但见少年双手抱臂,神情带着自信道:“你居然收留了那么多墨门的人,就是为了给你干活,加上机关人,难道就是为了开采灵石不成?” 苏墨点了点头,“不错,此地灵石很多,品阶不低。” 少年哼了一声,“你还有些头脑,不过我忘了告诉你在魔界不需要灵石。” 苏墨凝眉,“魔界居然不需要灵石?” 少年慢慢道:“是啊!不过你可以开采出来,而后换成别的东西,也勉勉强强可以,在此地倒是异兽的尸骨与其他的寒冷矿石更值钱,甚至还有一些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药材,那些才是你应该去注意的。” “我懂得不多,明日阁下记得给我引路。”苏墨不由轻笑。 “好,明日你记得抱着我。” “抱着你?” “嗯。”少年忽然撇过了面容,似有一些害羞的表情,却是转眼变成了一只黑猫儿扬长而去。 这时苏墨轻叹一声,进入屋内,看了一眼师缨,发现男子已经疲惫的睡着了。 她慢慢凝视于他,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看着他露出白皙的颈部,又见他身子微微一转,身上盖着的轻裘顺着他的身体几乎要滑落到地上,那完美的身躯再一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苏墨的面颊不由一红,立刻走到前面,替他轻轻盖上了被子。忽然对方伸出手来,把她轻轻抱在了榻上,苏墨轻呼了一声,方才发现对方原来是在装睡中。 两人在榻上滚了一圈儿,她已被他压在了下面。 师缨勾起了嘴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第113章 是伪君子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0 本章字数:11390 两人在榻上滚了一圈儿,她已被他压在了下面。 一对男女忘情相拥,“你没有睡?”苏墨开口问道。 “嗯,我可是在等你。”师缨慢条斯理的俯下了身子,低头温柔的亲吻着她的额头,亲吻着她的鼻尖,亲吻着她的嘴唇,每一个动作,都是那般的行云流水,淡然优雅,他的周围仿佛已自成了一片天地,绝世的风情宛如烟雨朦胧的水墨丹青。 “你等我什么?”苏墨认真的问道。 “当然是在等我们的第二次。”师缨轻轻一笑,“这次应该无人打扰了,对不对?” 苏墨咳了一声,羞赧地着看他,“院子外面都是人,这样不好。” “事在人为,在下听到你让他们不要靠近这里。”师缨温和的笑着。 “这么说你都听到了?”包括给闻人奕与虞染的留信。 “听到了,神识好,缨某也没有办法。”师缨捉起她一侧的发丝,轻轻在她面颊上撩拨着,有一下没一下的,眸子里水光氤氲,唇边却又始终带着一些似笑非笑。 “可是已太晚了。”苏墨斜睨他一眼,忽然觉着这个温和的男人居然也有促狭的一面。 “离天亮还有四五个时辰,妖界夜晚的时间很长。”师缨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 “明日有事,阁下更要养精蓄锐。”苏墨迷人的眸子水光潋滟。 “在下可是养过的,养了千年,只待一朝能够厚积薄发,方才只此一发,委实难以满足在下。”师缨神情颇为自在自得,优雅目光似漫不经心地扫过她,依然伸手轻轻抚着她的发丝。 苏墨听出他的意思,没想到男人在初尝禁果后果然都是食髓知味的,她仰起脸看向师缨,妩媚的一笑,慢慢伸出芊芊素手碰触他的身子,双手如玉白皙,流转反映出月光滟滟,她唇边带着完美的笑意道:“此言当真?” 他接着低下头,在她耳畔低喃,“娘子,此情此景,世间百年难得一遇,正逢此时,再来一次,如何?” 苏墨情不自禁地直直盯着他,一颗心儿飞快地跳动着,美眸笑靥如火,声音柔媚似水,“夫君大人若是很喜欢,我也自然非常的喜欢。” 听到她的话语,师缨的面容流露出温润如玉的清雅与温和,目光里带着一丝喜不胜收,低头亲吻着她嘴唇,下颔,替她宽衣解带。 室内月色渐渐沁润出明媚之色,渐渐黯淡的夜色下那月明亮皎洁得如一对儿碧玉珠,满室温馨,绝世浪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红色的帘纱儿瑟瑟轻摇,透出两道交缠的身影,如墨如画,如痴如醉,琴瑟和鸣,她眸子潋滟,紧抿着唇儿,早已化作万般柔情。他眸子半阖,身若柳枝飘逸,恰是个巫山夜雨,芭蕉鱼水,鸳鸯相戏,龙凤和鸣。 那屋中的声音却是无法掩盖,毫无顾忌,一只狐狸在外,掩着耳朵,只觉着恍若有人用力走过一个破旧而古老的木桥,年久失修,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一颗莹莹的汗珠儿从他那皎白的额头顺着颈部曼然落下,“啪”的一声,浇落在胸前,轰的一声恍若一片光火点燃,脑海也已一片空白,那片情形令得二人情浓意和,喜不自禁。 但见那绝色佳人已如绝世妖娆的牡丹花,千娇百媚,姹紫嫣红,妩媚绽放。 晚风拂起,水红色帷帐那轻轻的一角,二人紧紧拥着,只觉得一路山水风光潋滟无尽,心底不知不觉已经浮起几缕欢喜。 两世的思念,两世的凄苦,两世的爱情,这一刻所有的相思都已浓浓的化开。 她对他的爱意浓浓,从灵魂到躯体,只觉着又升华了一步。 “阿缨,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以为我们两个这一世就要错过了,没想到上苍垂怜于我。”苏墨举眸望他,身上已被汗水打湿,心跳加快,心中无限的柔软,方才只感觉血脉中涌动的血液都已飞速涌到了某一处,这时候又慢慢的消褪了下来,方才保持灵台清明,此时此刻,她一直隐逸在内心深处的话语通通说了出来,心中觉着说不出得轻松与愉悦。 静静地躺在了他的身侧,埋首于眼前男人的身上,苏墨感觉出对方心跳在加快。 此刻,看着他的面容却只是从容,若非感觉到他心跳加速,真的很难察觉出对方的心思。 这个男人总是那么的高深莫测,那么的难以琢磨,多么的晦涩难懂。 “阿缨,你不欢喜?”苏墨忽然挑了挑眉。 “欢喜,当然喜欢。”他优雅的说道。 “看不出来!”苏墨瘪了瘪嘴唇。 “在下这张面容自幼已戴惯了面具,面容自始自终都是一两个表情,一千年都是如此,已经不知道在一个人的面容上还有多少种表情。”师缨伸手抚过面颊,也笑盈盈的温和地注视着苏墨,平日里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里带着淡淡一抹柔情,伸手轻轻抚过苏墨的发丝,温文尔雅地道:“真的,我也真的非常的欢喜呢!” “我知道,只是你为何如此?”苏墨不由轻抚他的面庞。 “此事说来话长。”师缨春风和煦的轻叹了一声。 “可我想要知道。”苏墨微笑盈然的靠在他的肩膀。 “这个与我身世有关。”师缨微笑着眯起了眸子。 “阿缨的身世我从来不知道呢!”苏墨有些咬牙切齿的道,“快说,你的父母是何人?你是哪里的人士?” “墨儿,我其实是个孤儿。” “……”苏墨一怔。 “据说,我是被师傅捡来养大的,师傅很严厉,常常打骂我,不论多么幸苦都要让我笑着,却不让我有任何其他的表情,因为一个不论何时都在笑的人让人无法看到弱点,不论是痛苦时,高兴时,孤独时,寂寞时,我都要笑着面对,而我幼年时的情形你是想象不到的。”师缨看着她轻柔的一笑,仿佛在讲述着旁人的事情。 “阿缨。”苏墨立刻伸手温柔的抱紧了他,原来他是这么的辛苦,“你那师傅真的很可恶。” “已经过去很久了,墨儿,其实他也是为了我好。”师缨伸手拍了拍她的蝴蝶骨,轻抚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天下第一奇才并不是什么天才,而是吃得苦中苦得来的。” “既然如此,阿缨,我会对你好。”苏墨吻了吻他的嘴角。 “好啊!”师缨侧过头,却吻住了她的嘴唇,这一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轻飘飘的,师缨身上淡淡好闻的气息已充盈在苏墨的周遭,似养神的檀香。 “墨儿睡吧!太晚了。”他轻轻拍着她,就像哄着乖巧的婴儿。 不知不觉,她抱着他已经渐渐闭上了眼睛,这个男人总是给她一种非常安心的感觉。 当苏墨趴在他身上阖眸时,师缨依然睁着眸子,昂着头看着外面的明月,他的唇边带着一抹优雅的笑意,他感觉很幸福,很愉悦,只可惜…… 师缨垂眸,侧着身子看她,看着眼前女子美丽挺翘的鼻梁,粉红色的晶莹唇瓣,便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气度优雅深沉,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低低地轻喃道:“墨儿,墨儿,你这个姑娘还真的是非常特别。” 他低低自言自语道:“为何你会有七个契约?为和会有闻人奕与虞染?” 帘子上的坠饰簌簌地响着,他回味着唇齿间的芳香气息,目光一侧,接着道:“方才你用机关鸟给他们传讯的时候,居然都在说想着他们。” 他唇角微微上扬,柔声道:“大概只有在方才我们亲密的那一刻,你心中全部都是我!” 这时他低着头,看向苏墨那浅浅的绯色面颊,如飘荡在天际的一片艳丽红霞,轻抚她的面颊道:“墨儿,你还真的想着他们是不是?” 轻叹了一声,师缨却道:“早知道如此,在下便不传授机关术给你了,至少不该给你机关鸟的制作方式,你真的让在下非常伤心啊!” “真的,不想把机关鸟传授给我了?”蓦然,苏墨睁开了眸子。 师缨一怔,轻笑一声,“你居然没有睡?” 苏墨看着他的目光似笑非笑地道:“阿缨,方才是你的心里话?” 师缨摇了摇头,“我什么都没有说,你快些睡。” 苏墨指尖掠过鬓发,低低道:“不睡,也睡不着,睡着就听不到你的心里话了!” 师缨面不改色地温柔笑道:“为何睡不着?” 苏墨的眸光流转,一双美眸仿佛秋日里的一抹柔光,“因为前些日子刚刚达到淬体期,但是在妖界感觉到异常寒冷,冷入骨髓,不是寻常修士可以来的地方,不得不运功抵触寒意,却不想实力提升的很快,方才感觉自己快要突破到凝脉期了,所以没有睡着,于是听到了你方才的话。” 师缨优雅的一笑,“恭喜,纯阴之身在这种地方果然受益,实力有了极大的进步不是?” 苏墨直起身子,“阿缨,别打岔了,我知道原来你很介意的。” 师缨幽幽一叹,“前世只有我们两人,现在突然多出来几个,我当然是介意的。” 苏墨深吸了口气,转过眸子,“你们都是很重要的,我……不能厚此薄彼。” 忽然苏墨感觉头上微微吃痛,却见师缨从她发间抽出了一根她的发丝。 苏墨怔道:“你做什么?” 师缨也抬手拔下自己一根墨色的长发,对着月色,修长的手指把两根光可鉴人的发丝慢慢缠绕在一起,犹如两个小小的心状,接着放入一个机关鸟的内部。苏墨立时明白师缨用意。 但见师缨双目清雅,却瞳孔里星火燃炙,眼角流露出笑意,“你我二人,永结同心。” 苏墨心中一颤,无比欢喜,她深深的看着他,看着他完美的气度,不由想到了诗经中的《淇奥》。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就在她痴痴望着他时,然而,却听师缨优雅地道:“墨儿,还想不想睡?” “不困呢。”苏墨侧卧于榻,美眸流转,姿态慵懒。 “那我们再来第三次。”师缨慢条斯理的说道。 “阿缨,阿缨——”苏墨不由摇了摇头。 “如何?不肯么?”师缨接着问。 “肯,不过你真是个伪君子。”苏墨悠悠轻叹。 …… 阁楼,烈日,无风。 花惜容穿着一袭五彩织锦的华袍,慵懒的斜靠在椅子上,眼角下的泪痣愈发妖娆。 随手翻看着多宝阁内的账簿,这些日子他收购来的材料虽然花了不少银子,但是他知道一旦拿到魔界,却是可以翻无数倍的价格,在他心中一直算着一笔好账。 这时候夏枫站在花惜容的身后,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自己回到了金虞堂,依然还是要和这位爷进进出出的,而且显然花惜容并不让他好过。 夏枫无比的想念女主子,想念虞染,却不知道二人究竟怎样了? 这时,他耳畔传来扇子“啪”一声打开的熟悉的声音,夏枫立刻欣喜的望去。 然而,却是花惜容的指尖轻轻的拿出一把山水扇子,并非是他附庸风雅,而是眼下六月的天气,越来越热,越来越闷。 花惜容低低命令道:“夏枫,记得下午把铺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整理好。” 夏枫垂眸道:“是。” 花惜容扬起嘴角,接着道:“外面修整城墙的事情,记得上心,不要耽搁了。” 夏枫轻叹道:“是。” “爷的衣服你有空给我多买几套放下,还有把春夏秋冬四个侍婢弄远一些。” “是。”这时候夏枫觉着自己已经有些头昏脑胀,头晕眼花,他的目光不由落在外面,正看到一个穿白衣的男子在街道慢慢走着,身形非常熟悉,不由怔了怔,接着道:“花公子,外面是缨先生,他好像换了一把伞。” “怎么可能?”花惜容皱眉。 “是真的。”夏枫觉着自己看到了救星。 当花惜容来到窗前时,看到师缨右手负在身后,左手打着一把伞,慢慢抬起眸子,一双潋滟如皎的美丽眸子,带着一股清澄之色。 四目相对,师缨对他轻轻一笑,笑意温柔,“花公子别来无恙?” 华衣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白衣如雪的男子,姿态无比妖娆的抱住了手臂,悠然道:“师缨,你居然一个人从妖界回来了?” “嗯,我对你放不下心。”师缨悠悠说道,“而且妖界不是那么见到的平静啊!缨某必须要很快回来,否则怕是来不及了。” “哈?来不及?”花惜容原本漫不经心的黑眸,倏然轻变,似乎有些头疼。 夏枫也一怔,“缨先生,难道那个妖界真的很麻烦?很危险?” 师缨温柔笑道:“不错,大概要不了太久,就要爆发一次妖潮了!我们要防患于未然。” 花惜容却上下打量师缨道:“不过师缨,你还真是个无耻的男人,居然把一个女人独自丢在妖界那里,不怕她出意外?” 夏枫也是脸色一变,女主子的安全当然非常重要,这个缨先生也太不怜香惜玉了。 师缨却淡然一笑,“放心,她在那里无事,我不是怕你太忙?方才过来帮你。” 花惜容立刻摆了摆手中的扇子道:“别,别,别说的我们两个关系很好似的。” 师缨却笑道:“你是个财迷,当然不会喜欢与人的关系太好,你只是爱财而已。” 花惜容深吸一口气,“这世上唯有财富深得我心意。” 如今师缨彻底留守了下来,甚至在海岸外面搭建了临时的帐篷,手中握着重要管事的身份令牌。 他接着在城墙上设置了各种阵法,这可是凝脉期修士都难以轻易闯入的大阵。 这片海域已经有人日夜轮换的看守。 接下来的日子,师缨就停留在这帐篷之中,几乎不去太远的地方。 接着师缨开始设计了一大批的机关,譬如投石类的光炮,还有远距离攻击的弓箭,如今为了尽快制作出来,师缨只要求方法简单、威力大,在手工方面并不要求精准度,操作起来只要大批的人力就可以了,此地可以安排诸多的寻常人就能守备。 整个五号岛,上百里都是厚重的围墙,到处都是一副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很忙碌,酒家与烟花之地依然生意不错,众人都很兴奋,不仅仅新来的修士,还是本地的居民都是如此,这里处处充满了商机。 那护着海域的城墙,如今不断被师缨用阵法坚固着,接着又由诸多修士增加各种结界! 苏家的生意这时候越来越好,在齐国小镇的忙忙碌碌中,无双城与天空城的人目光也投向了此地。 夏枫同时组织了很多人手,开始训练一批由先天后天修士们组成的千人海战部队。 与此同时,花惜容已经出重金聘请极多的淬体期与凝脉期的修士,越来越多的修士开始过来。 周先生接管了所有文职的工作,处理的井井有条。 远在齐国皇都的闻人奕,此刻根本没有想到,这里是如何的局面,每天接到各种信笺,心思繁重。 闲暇之余,他拿起指尖的机关鸟,轻轻在唇上吻了吻。 他接着机关鸟贴在他的胸口,轻轻拍了拍鸟头,低声而坚定道:“墨儿,你这些日子如何?你在妖界的日子我知道你很辛苦,不过想到你我就很高兴。等到处理好所有的事情,记得早些回来,奕,想你。” 他松开了鸟儿,看着机关鸟飞上了天空。 有了她,哪怕前路再难行,他也觉着有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归宿。 …… 无双城,吹向玄武台的风显得有些凉暖交错,吹得人不是很舒服。 虞染挑着眉头,横眉冷对,看着自己的父亲。 无双城城主也瞪着眸子看着虞染,二人大眼瞪着小眼。 这两个人长相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个是少年风流,一个是中年刻板,然而却是同样如吃了呛药一般,空气里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在里面。 虞染瞪着父亲,忍不住终于开口道:“你骗我,你说你得了重病,现在还是生龙活虎的。” 无双城城主也是一脸的怒意,“你也骗我,你说你要回来相亲,现在贵族的女人们都来了,你为何躲在这里不肯出来?” 虞染冷冷道:“我根本就没有打算相亲,你这是在骗我回来。” 城主喘息道:“你一回来就问我是不是病入膏肓?死了没有?我就是没死也被你气个半死。” “反正我没有说自己回来相亲,是你自作主张。” “我也没有说自己重病不治,是你自以为是。” “父亲大人,你骗我。” “不,染染,是你骗我。” “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回去。” “我也不管,你既然来了就去相亲。” 忽然,外面扑棱棱的飞出来一只机关鸟儿,众人不由一怔,那鸟儿径直落在虞染的身上,虞染立刻欢喜的抱住机关鸟道:“是卿卿,卿卿给我来信了。” 城主立刻沉声道:“卿卿?” 媛夫人立刻上前道:“夫君,你叫我。” 城主摆手,“我没有叫你,我是说这个臭小子。” 虞染不由笑道:“父亲的卿卿是我娘,我的卿卿当然是我喜欢的女人,不过我还不能告诉你她是谁。” 城主先是一喜,接着冷哼一声,“很好,那你就去相亲,直到你告诉我她是谁。” 媛夫人已不由扶额,叹息了一声,父子父子,虎父无犬子,然而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并不和睦的,还有那个苏墨儿媳的事情到底怎么说出来才好呢? …… 天蒙蒙亮,苏墨已经起身来到了院内。 师缨居然很早就已起来,而且安排让机关人做好了所有人的饭菜。 每个人都在此地坐着大快朵颐,在妖界的日子里,虽然众人都有野味品尝,可惜身上带着的调味料以及厨艺都是非常有限。缨墨小筑此地还有一个小厨房,师缨又有千年厨艺,固然是操纵着机关人做膳食,然而做出来的食物滋味也是大不一样的。 接下来,众人把食物打包带好,通过阵法,在夏家人眼皮子下面溜走。 从头至尾,夏家人都不知道众人的动向。 当然,山峰中,没有人留意到一个黑衣男子正御剑飞行,向着山脉深处而去。 那剑飞行速度极快,擦着山峰而走,不时与一两只异兽打个照面,却又一晃而过。 他的黑袍已遮挡住精致的面容,脸有一半落在兜帽的阴影中,只有银白色的发丝从兜帽内飘扬而出。 墨门众人一路朝着山脉的方向而去,外面天寒地冻,行走在雪地里非常不便。 为了不惊动山中的妖兽,众人只得步行,却是望山跑死马。 苏墨在最前面走着,鬓边几缕青丝轻扬,看上去别有韵味,师缨戴着帷帽,走在她不远的地方,始终与她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二人之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却又不会令众人生疑。 这时候叶铮大步上前,轻声质疑地问道。“此地环境特殊,稍微一个不慎就会遇到异兽,而且是一大批的异兽,小陌你真的可以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 苏墨挑了挑眉,目光看向他,一双美眸熠熠生辉,“你不放心?” 叶双双连忙道:“小陌,我兄长他天性多疑,不过我相信你。” 叶铮冷冷道:“本殿……咳……我不能拿所有人的性命开玩笑,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苏墨丝毫不以为忤,点了点头道:“其实我这里有两只灵兽,对此地的环境非常熟悉,一个可以帮我们寻觅到那灵咬与宝物,另一个可以预知危险,告诉我们哪里可以走,哪里不可以走,不过它们两个缺一不可!”苏墨说着,伸开素白手掌轻拍腰间的灵兽袋,须臾,一只雪白的狐狸就从里面窜了出来。 “呀,原来是它。”叶双双抚掌一笑,语气里非常的高兴。 “对了,还有一只呢?”叶铮依然目光冷漠,带着怀疑的口吻问道。 这时候就在苏墨的大氅内,从她怀抱中,慢慢的,慢慢的露出一只黑猫儿的头颅。 叶双双立刻笑道:“原来是这只猫儿,我见过的,太可爱了。” 黑猫儿怒着用神识传音道:“女人,我可不是灵兽,你别乱说。” 苏墨身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笑眯眯道:“容夙,肚子饿不饿?” 黑猫容夙立刻没好气地道:“当然饿了。” “你想吃什么?”苏墨问道。 “什么都行,但你要喂我,不然他们会怀疑。”容夙一本正经说道。 然而却忽然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望来,却是师缨的目光,透过对方的帷帽黑纱微微注目于他,那道目光恍若无心,却依然充满了森然之意,容夙立刻心虚的叫了一声“喵”。 然而苏墨一转头,就看到冰狐竟然已经消灭了五只烤鸡,三块狍子肉,眼下正在贪吃一只烤鱼! 这种进食的速度,以及它吃下去的体积,根本就与它的体形不符。 “这个吃货,老子还没有吃呢!怎吃得这么快!” 容夙见冰狐边吃边抢,更是气恼,立刻让苏墨记得给自己留一些。 “这只冰狐似乎本身就是妖界的异兽,实力应该不错,样貌也非常的可爱。”叶双双露出好奇和羡慕的目光,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抚着冰狐雪白的身子。 冰狐如今吃饱肚子,四爪朝天,一动不动,任由少女抚摸且评头论足。 叶双双接着笑道:“啧啧,这毛皮真的很柔软,色泽白白的,可真是漂亮,而且牙齿坚固无比,四爪有力,大概在奔跑的时候速度一定特别的快!” “这两个吃货真的可以领路?”叶铮冷冷看了一眼冰狐与黑猫,有点怀疑的问道。 “你才是吃货,你全家都是吃货。”容夙有些恼怒地瞪着他。 “别闹了。”苏墨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它的脑袋,十分温柔。 “哼。”容夙舒服的眯起眸子,这个女子的抚摸虽然像对待猫儿一样,不得不说真的很舒服。 “诸位,其实冰狐与黑猫的五官感应,可比我们人类要强大得多,更何况冰狐它是冰属性的,在此地可谓如鱼得水,总之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这时候师缨长袖轻拂有如流云的清姿,眉目含笑的说道。 说着却是转身从苏墨的怀里揪出了黑猫儿,不顾它愿不愿意,却是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慢慢回眸,浅笑,“墨儿,以后这些事情由我来做。” 容夙气得咬了咬牙,十分不快,忽然觉着这个师缨实在太可恶了。 师缨却不动声色的勒住了容夙的脖子,微笑道:“我会好好待你的。” 很快,容夙不情不愿地带着他们去了一处山脉,一路上冰狐带着他们绕来绕去,并没有走直线。 本来众人对于这种曲折的路线非常抱怨,路途中甚至听到异兽低沉的叫声,却是没有碰到,然而当路上有人看到了蓝家人被啃咬过的尸体后,立刻不语。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方才来到一处阴冷的地方。 但见石壁上全部都是世间罕见的灵石,三品的,四品的,还有五品的。 众人瞧看着,眼睛不由都直了,他们就是一生中都没到过这么多的灵石,这时苏墨微微沉吟道:“这里应该是狼群的栖息地,不过白日都暂时离开了,这两个时辰,大家可以在此地开采一些灵石,千万不要超过这个时间,接下来我们还要去另一个异兽的领地,那里有很多特殊的材料。” 众人激动之余,立刻挽起袖子开始拿起法器开采灵石,墨门其余留下的人此刻异常欢喜,觉着那些离开的人根本就是愚蠢。 苏墨目光深深望了一眼周围,师缨已经站在了她的身侧,问道:“怎么了?” 她抬眸轻笑,“阿缨,你说那三生石究竟在什么地方?” 师缨柔和一笑,“我以为在妖界入口,但是似乎却在深处,应是极寒的地方。” 苏墨立刻柔声说道:“你留在此地,我让冰狐带着进去,我去寻找。” 师缨摇了摇头,“墨儿,应该我去。” 苏墨美眸抬起,出言拒绝道:“阿缨,此地应该由你来看着,我和容夙还有冰狐过去,就只要两个时辰应该来得及,这些人的生死却是要交给你,若是我们两个人都离开,他们一定不肯的。” 师缨的眸子深深看着她,帷帽黑纱被风撩起,向上挑起的唇勾出迷人的弧度,只见他从怀里摸出花惜容给他的烟杆,轻声说道:“据说那入口有很多的妖物,没有此物根本无法入内,你还是留下,我不过是个影子。” “此物给我就是了,还是我去。”苏墨说道。 “墨儿,应该我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师缨目光温柔。 “你们两个既然有重要的事情,就去吧!”这时叶铮站在二人面前,但见他黑发随风飘着,如墨如绸,面无表情的说道。 “只要两个时辰回来即可。”叶双双也轻柔的笑着。 其他人目光望来,点了点头,看着二人的眼神居然带着信任,这种信任在这种特殊时期非常难得,苏墨立刻回眸一笑,“多谢。” 师缨道:“放心,我们两个时辰一定会赶回来。” …… 另一厢,被阵法深深迷惑的夏家的众人,终于发现了端倪。 阵法外面,夏家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全部夏家的人都已经到齐。 众人合力围攻这一处阵法,方才齐心合力破坏了此地。 然而,当众人进入其中之后,却发现里面所有人都已不见了,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夏家主事凝了凝眉头,狠狠捏拳,冷冷道:“可恶,可恶,一定是逃走了。” “哼,不论逃到天涯海角,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夏家族长双目倏地一睁,冷冷地说道,“否则我夏家的雪儿也不会沦落到这幅要死不活的地步,她本是三皇子的未婚妻,是我夏家在齐国的一步极好的棋,居然被可恶的苏家小儿破坏了,绝对不能放过这些人。” 这时来了几个管事道:“族长,外面来了蓝家人与白家人,似乎有事情要给我们说。” 夏家族长立刻点了点头道:“让他们过来。” 不消一会儿,外面来了几个蓝家人与白家人,在人群中鬼鬼祟祟地探出个头来。 “你们有何事?”夏家人不由冷冷一喝。 蓝家人颤了颤,连忙道:“我们方才,方才远远看到苏家小儿与墨门人行踪,朝着山里去了。” “你们没有看错?” “没有,绝对没有,我们方才从那里回来。” 夏家主事立刻冷笑,“好,非常好,我们这就过去,给他们一些颜色看看。” 有人立刻出声提醒道:“那山里似乎不安全,似乎死了不少人。” 夏家族长冷笑:“我们夏家这么多人,实力如此强大,还怕不安全么?” 众人立刻笑道:“不错,这回他们死定了。” …… 第114章 北姬南缨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0 本章字数:10126 三道影子飞快闪过,冰狐带着二人一直不断在山谷内绕着圈儿, 山谷内冰霜寒雪不断徐徐而来,雪花漫卷,满树梨花,煞是寒冷。 苏墨与师缨固然不惧异兽,但是却并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一路疾驰。 直到苏墨与师缨来到了一个山谷的入口,二人方才停下了脚步。 “就是此地?”师缨刚刚站在外面,立刻感觉到了一阵浓浓的寒意迎面袭来,元婴期的他居然也会感到异常寒冷。 “墨儿,你冷不冷?感觉自己的身子要不要紧?”师缨立刻转过眸子看着苏墨,温柔的问道。 “冷是冷,不过我的心法还是可以应付的。”苏墨轻轻搓着双手亦笑着回答。 “什么心法?”师缨伸手握住苏墨的手心,轻轻的哈了一口热气,替她温柔的揉了揉,一双清目正微笑着看她。 “这个要感谢容夙公子了。”苏墨目光旋即一扫,落在师缨怀中的黑色猫儿身上。 “哦?”师缨似叹似吟,笑意迷人。 “不错,正是本公子传授给她的,这是非常适合她的心法,本公子向来喜欢钻营人界魔界古怪的心法与招数,喜欢研究三界的奇珍异宝,不过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在见识这方面,擅长机关术的阁下就不如在下了。”容夙的声音慢慢从师缨的怀里传来,却是带着高傲的语气说道。 “三人行必有吾师,容公子怕是太骄傲了一些。”师缨轻柔的一笑。 “本公子自然有傲气的资本。”少年冷哼了一声。 如今,由于不满师缨的对待,容夙宁愿再次回到天书之内,然而师缨却不同意,甚至扬言要把天书带在冰狐的身上,他不得不变成狴犴的模样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一路上感慨万千,忽然感叹以前生在福中不知福了。那个女人虽然是纯阴之身,虽然骨子里有些黑,虽然桃花有点多,但是比起师缨的无耻来说,真的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感慨归感慨,但是他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么,既来之则安之。 此后,师缨拉着苏墨进入了洞内,在山洞内部,则是两个两三丈宽窄的洞窟通道,里面已是不断传来呼呼的风声,两个山洞似乎都是都深不可测的样子。 苏墨不禁抬眸道:“阿缨,我们应该走哪一条路?” 师缨悠然回答:“这里应该是极寒之地,里面既然是山洞,就让冰狐决定走哪里就可以了。” 冰狐这时候并不像先前那些走的随心所欲,这次眼前两个山洞太深,太长,不知道前方究竟有什么出现,冰狐沉吟片刻,立刻把两只爪儿慢慢探入洞口,仔细的感应着山洞内妖气与冰寒之意的细微变化。须臾,它又来到了另一处山洞前,接着伸出爪儿重复之前的工作。 半晌,冰狐指手划脚,表示两个山洞都可以抵达最深处,而且一直要到最深处才可以到达极冷的地方。 “好远,真的是很麻烦啊!”苏墨叹息一声。 “是啊!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的时间?”师缨也微笑着说道。 迈开步子,先走入了左边的洞窟,里面没有光亮,只有寒风刺骨,二人用神识探路走的很慢。 然而片刻后,前面终于有了亮泽,并非自然的天光,而是此地山洞奇特石头发出的光泽,同时给人的感觉另有一番天地,这个地方应该是妖界很是古老的山洞,周围都是壁画,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微白色的荧光,光怪陆离,苏墨目光不由一扫,看到那壁画上刻着如同人一样的物种,只是有角,有尾巴。 苏墨不由奇道:“这些也是妖族?” 师缨端详片刻道:“应该是古老的妖族,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苏墨道:“为何不存在了?” 师缨道:“听说原因有很多,但真正的原因却是不清楚的。” 容夙立刻冷哼了一声,解释道:“你们不懂了吧!佛经中说过,三千大千世界,任何世界都有成住坏空,都在劫数中生生不息的循环往复着,妖界也是一样,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些异兽不过都是妖界在上一个劫数毁灭后重新诞生的新世界,所以出现了一些普通的妖物,日后千万年,方才会出现一些高阶的妖物,经历了修行与劫数,模样会与人无异,也就是所谓的妖修了,等到它们飞升成仙了,也就不存在了。” “妖也可修仙?”苏墨问道。 “当然,任何生灵都可以,但是只有人修仙最快。” “妖修?不会和什么狐狸精一样吧?”苏墨不由眯着美眸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狐狸千年成精,冰狐若是过个千年也一样成精。”容夙扫了一眼冰狐。 冰狐立刻得意地甩了甩尾巴,露出一口金色的牙齿。 苏墨看着冰狐略微感慨的说道:“看来万物皆有灵性。” 容夙傲然道:“不错,魔界,妖界,人界都是一样的生灵,哪怕一只小小的动物也有自己宝贵的生命,可惜这三界却是喜欢生灵涂炭,战火纷飞,而且生命短暂,一瞬即逝。所以大家都渴望去仙界,至少仙界那里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地方。” “仙界……”苏墨记忆中隐约出现了一些仙界的影像,宫殿,洞府,富庶,华贵,美轮美奂。 容夙接着道:“不过仙界也有战争,相对来说要好很多了,资源丰富,遍地黄金,而且那里的人很快乐,很懂得享受。” 苏墨立刻笑吟吟地看着他,赞叹道:“容夙,你懂得的东西很多?” 容夙傲然一笑,“那是自然,本公子可是……”他忽然看到师缨的目光,不由顿了顿。 师缨温和的笑道:“可是什么?” 容夙立刻道:“是秘密。” 随后,几人穿过了洞穴长廊,走着走着又发现了几个洞口,师缨与苏墨驻足,冰狐立刻停下身子,接着伸出爪子,开始指着最右边的洞口,指手划脚表示那边极冷,但是里面有大量的异兽,其他的洞口都是死路。 苏墨轻笑,“此地可是货真价实的迷宫。” 师缨略微沉吟了一下之后,但见他点燃了手中的烟杆,一股古怪的气息弥漫在周围。 但见师缨的唇边漾出了一抹淡淡笑容,“墨儿,过来一些,这个气息沾染在身上,这些妖兽们会认为我们是死去的生灵,完全不会在意,甚至还会厌恶避开,只要我们不要主动招惹它们就可以了。” 苏墨立刻走了过来,师缨则握紧了她的手,然后慢慢的进入了这个洞穴内。 山洞带着一股股寒意,周围无数的白骨,阴恻恻的,径直向内蜿蜒。 四周伫立着诸多的妖族异兽,仿佛在休憩着,模样居然千奇百怪,苏墨不禁瞧了瞧,发现这些异兽的模样各异,有的像穿山甲,有的像鹿像马,有的甚至还如人一般站立的模样。越往内越是寒冷,周围冰冷的寒气正从洞壁渗出,师缨接着带着她慢慢向前,周围的异兽闻到这股气息,立刻避开来,发出呜咽的声音,果然非常的不喜。 前方又出现了岔路口,苏墨道:“冰狐,我们走左边,还是走右边?” 冰狐随意的甩了甩尾巴,师缨道:“先去左边。” 里面越来越寒冷,冷的让人感觉诡异,似乎里面透出了一些热气。 越往前,越是热气袭人,甚至浑身冒汗,令人窒息。 师缨蹙了蹙眉,不由道:“忽冷忽热?为何如此?” 容夙轻笑一声道:“物极必反,师缨阁下,这个道理你应该不懂了吧?” “哦?愿闻其详。”师缨柔和的说道。 “极寒的地方肯定会有大变化,就像苏墨的冰灵火,因为是异火,所以热到极致就是极寒。此地寒到极致就是极热。”少年悠悠说道。 “原来如此,果然奇妙。”师缨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候面前出现了一个深沟,通过深沟的道路是诡异烧红的石柱。 周围一片风霜,白色的地面,然而下方望去却是火烫的白色深层岩浆,这时候不论是冷与热,感觉交融在了一起,甚至无法分别,苏墨来到这里,感觉自己的衣衫都要化开,她抽了口气,抹了一把汗水,觉着非常的不适。 唯一显得舒适的便是冰狐,然而固然喜欢这里的寒冷,却依然惧怕下方发白的岩浆。 师缨驻足远眺,看到深沟对面有一株绿色植物,甚至还有一块五彩的宝石。 苏墨当然也瞧见了宝石,立刻道:“那是什么?” 容夙冷傲地道:“能生长在此地的草药当然是与众不同,那是世间罕见的奇草,是仙界都罕有的宝物,据说有延年益寿提升实力的奇效,甚至可以起死回生,不过也只是个传说而已,用不着当真,在这世上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说法。另外一个应该是三生石,碰触后可以忆起前生的情形。” 师缨不由微微动容,“三生石看来果然在此地。” 此刻,师缨凝了凝眉,额头的汗水滴落,苏墨也热得浑身冒汗。 师缨试着向前迈开一步,却觉着似乎有千钧阻隔,甚至每往前一步就感觉到下方热浪重重,几乎有种飞蛾扑火的错觉。 容夙抬眸看向师缨,挑了挑眉,冷哼一声,“师缨,别想的太简单,那石头你可是看得到摸不到,你就是元婴后期也是拿不到那些的,此地你若是过去了,却是无力回来,那里的热力会把你彻彻底底的给融化了,那两样东西应该是仙界的,根本就不是人类可以觊觎的。” 师缨唇边依然带着迷人的笑意,神色从容淡定,轻轻“哦”了一声。 如今,师缨沉吟着,站在原地思索着。 他在心中估算出上百种方法,知道自己的确是拿不到三生石的! 要是他修到了元婴后期,或者他本体与影子合二为一,再拿着一件护身的极品法器,那么他或许可以拿到三生石!同时也可以采摘到一株罕有的灵草,这可是整个三界修士都无比渴望得到的一株极品灵草! 容夙不由冷笑一声,接着刺激他道:“师缨,此地百年才开启一次,我知道你的寿命很长,你下次来记得准备的充足一些。” 师缨斜睨了他一眼,唇边蕴了一缕似笑非笑,依然淡淡地道:“容夙公子,若是我过去服用了这株草药,而后再安全回来,不知如何?” 少年轻笑:“或许可以,不过那草药究竟有什么效果谁会知道?谁又敢随意冒险?” 师缨凝了凝眉头,轻笑了一声,“那么,下次过来,我还会让阁下领路,我们共同进退。”他才不介意让对方先替他探路,看看此地究竟有多恐怖。 容夙立刻撇过了面容,对于此人,他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好感。 苏墨捋了捋鬓边的碎发,长长的睫毛轻轻覆下,绕着周围观察了片刻,试着稍微向前走了一步,却被热意硬生生的逼着转过了身子。 她试着拿出冰寒火的宝刀,与此地空气中的火热碰触,然而冰寒火都有熄灭的趋势,此地果然非常可怕,绝非人类可以涉足。 但见师缨摇了摇头,低低道:“墨儿别看了,就是我的师傅全盛时期,恐怕都不能全身而退,看来天意就是如此。” 苏墨轻叹一声,抬眸看他一眼,抿了抿唇道:“如此真是可惜了。” 师缨笑道:“我已经想通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其他的事情并不在意。” 苏墨立刻握住他的手臂,美眸莹莹,“阿缨……” 随后,师缨温和一笑,拉着她的手,慢慢向后退去。 但正在这时,师缨忽然一怔,苏墨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常,“怎么了?” 师缨喃喃道:“远处有人来了。” 他用神识探出大概在第三个岔路附近,这时候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这种时候出现的人物,师缨觉着来者肯定不会是寻常人物,他不打算节外生枝,自然也没有打算与对方起任何冲突,师缨立刻看了苏墨一眼,接着轻声道:“墨儿,我们两个还是先藏起来,记得用隐匿术。” 师缨前世教给她隐匿术,苏墨当然知道,二人全身向后褪去,隐匿在黑暗之中。 师缨用神识探出对方的实力似乎是金丹顶峰,在人界算是强大的存在。 毕竟,每个门派内凝脉后期的人物可以算是中流砥柱。 只要有一个金丹期修士坐阵的门派就称得上是实力极强的门派,何况这种门派屈指可数。 又譬如夏家就有三个金丹初期的长老,所以夏家也可谓是一个极大的门派了。 金丹前期固然了得,但是此后迈入金丹中期就是一个坎儿,每向前提升一步都是极为困难的。 是以,金丹中期都是隐门掌门级别,金丹顶峰的人物则更是罕见。 若论实力,闻人奕与虞染二十岁就达到了凝脉,实在是天才中的天才。 但他们都有自己独特的血脉,本身与金丹初期其实并无差别。 师缨如今也是刚刚从金丹顶峰进入元婴期,若非纯阴之身,他也很难突破。 如今放眼整个人界的修士中,元婴期可以说是最顶尖的存在。 每个隐门的门派内元婴期高手都是元老级别的人物,只有隐门才能够拥有元婴实力高手的存在,更何况每个元婴期的修士大多是千年岁月的老人物,都是中年人极老年人的长相,像师缨这种外表年轻,实力不凡的元婴高手更是罕见。 不过,眼下过来的男子实力了得,距离元婴期只是一步之遥。 而且此人正是奔着此地而来,已是直直的朝着苏墨与师缨藏身的方位掠了过来。 很快,一道颀长的身影飞速向洞里而来,但见此人操纵飞剑的速度极快,御剑而行,完全可以轻易避过那些异兽,但凡已经发现男子行踪的异兽,刚刚要示警,已被他用飞剑瞬间斩断了喉咙。 这时男子已操纵飞剑落在师缨与苏墨的面前,大概已感觉到前面的气息实在奇怪,似冰冷的火,又如火热的冰,足够让一切溶化,他立刻没有冒然前行,风掠起他漆黑色的袍子,像是欲飞而不能腾空的黑色飞鸟。 当苏墨看清楚对方的身影,立刻一怔,用神识传音道:“阿缨,没想到居然是他。” 师缨微微一笑,“原来是姬白,没想到他居然也会来到这里。” 苏墨看到了对方御剑飞行的速度非常钦佩,目前闻人奕还没有达到这个程度,果然只有金丹期才可以御剑飞行,苏墨不由魅惑一笑,连忙抬眸问道:“阿缨,我问你,他不是去了齐国皇都,为何会来这里?” 师缨微微的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呢。” “我们要不要出来与他见面?”苏墨觉着与姬白之间不算敌人。 “不必,这种时候我们先静观其变。”师缨优雅的一笑。 此刻,师缨只是想要看看对方如何接近前方,毕竟,他自己根本难以接近那处地方,前方他已感觉到火热逼人,每往前走一步都要全力施展灵力来抵抗。 “阿缨。”苏墨双眼微眯,神识传来的声音无比悦耳,“你觉着他可以接近么?” “不清楚,但是我觉着他不会退缩,因为姬白决定的事,无人可以阻拦。”师缨温柔的握着苏墨的手,接着柔和地道:“不过姬白是神使大人,懂得奇妙的治愈术,所以他可以一边向前,一边治愈自己的身体,所以比起我来说要更容易一些。” 苏墨立刻点了点头,静默不言,眼中掠过一丝雪亮。 觉着对方若是拿到了三生石,也可以给师缨一用。 他们要做的,就是藏身在这里,不去打扰姬白。 下一刻,已见姬白取下了兜帽,一头银色发丝荡漾在身后,形成一片绚烂的色泽,手中一动,握着手中的宝剑,宝剑上镶嵌的红色宝石顿时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没想到他的宝剑居然有防护的作用。 他慢慢从衣衫内拿出一颗丹药,含在了口中,护住了内部的筋脉。 与此同时,他慢慢解开了身上的衣带,一袭蓝狐滚边的墨色披风落在了地上。 顿时,一副绝世俊美的容颜,出现在了苏墨与师缨的面前。 但见男子银色发丝如白色瀑布渲泄而下,凤眼狭长,肌肤白皙,里面穿着的居然是一件样式宽大的水蓝色长衫,应是华贵的水天碧,看上去非常素雅,没有任何的花纹与配饰,他的袖子与腰带却又是白色,如此一搭配更显得男子给人一种无法抵挡的谪仙魅惑。 他那面无表情的绝色面容上,带着一股无情无欲的冷漠气息,令得他气质更为凛然高贵。 接踵而来的,是男子摘下了头顶的簪缨发冠,又开始慢慢把里面的水天碧衣物除去,解开了白玉腰带,褪去了中衣,一件一件的将自己所有的衣物都脱了下来。 一时间,美如雕塑,高大欣长,如玉如碧的修长躯体完全呈现在苏墨与师缨的眼前。 这名世间罕见的冰冷剑修,旷世美男子,竟然在这里一丝不挂的站着。 冰霜覆盖的冰洞内,一个银白色发丝的男子绝世独立的站着,如同世间最精美的雕塑,又如同一张绝色丹青,增一分则太长,减一分则太短。 苏墨嘴唇张了张,顿时一呆,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情形。 这一刻,世间所有的言语已经苍白无力,无法形容姬白的身躯有多么的完美无暇。 下一刻,却被师缨蒙住了眼睛,“墨儿,非礼勿视。” 苏墨无言,她已经看到了好不好?不过却是看到的时间不多,师缨大概也是被对方的举动给唬住了,否则捂眼也不会慢了半拍。 “好看么?”师缨忽然问道。 “阿缨,你要听我的实话还是假话?”苏墨知道他心眼很小。 “实话是什么?假话又是什么?”师缨在她耳畔低笑。 “实话就是和阿缨一样,假话就是他不如你。”苏墨唇边含笑。 “墨儿,墨儿,其实在九百年前,他染黑了头发隐藏在世间,风华不及眼前,可也是北朝排名第一的美男子呢!”师缨唇边微笑。 “阿缨九百年前一定非常低调,风华肯定不及眼前,大概和他并列第一。”苏墨笑着说道。 “你……”师缨忽然轻笑一声,不由忆起当年曾经名噪一时的北姬南缨,如今已经只能在野史册上偶尔看到这么一笔,她这算是说对了。 此后,沉默了半晌,师缨方才放开了捂着苏墨眼睛的双手。 苏墨立刻望去,这时,奈何对方的头发太长,又是转身背对着二人,挡住了所有非礼勿视的部位, 眼前这位神使大人的身子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看到了,她方才只是用纯欣赏的眼光去看待,可惜看的并不仔细,苏墨轻轻一叹觉着有些可惜了!她还没有看出神使与寻常人有什么不同之处,却感觉到师缨苛责且不苟同的目光,立刻用神识问道:“阿缨,他为何要如此?” 师缨低低沉声回答道:“姬白是善于炼剑的,他是铸剑师,平日与各种火焰为伍,当然最不怕热,而且他对于火有足够的认识,大概知道他的衣服恐怕无法承受热力,前面的热度根本无法让他拿着乾坤囊,那种东西大概也是不耐热的,所以只好用这种方式接近目标。” “原来如此。”苏墨点了点头,漆黑幽深的眸子里带着一些兴奋。 “墨儿娘子。”师缨忽然笑着说道,“你似乎看的很高兴。” “你哪只眼睛看我很高兴?”苏墨不解。 “两个眼睛都看到了,看来为夫昨晚并没有满足你呢。”师缨抱着她,捏了捏她的面颊。 “满足了,当然满足了。”苏墨面颊一疼,立刻点头如捣蒜。 “墨儿,为夫告诉你一件事。”师缨这时凑到了她的耳畔。 “何事?”苏墨抬眉,目光妖娆妩媚,看得师缨眼前一亮。 “墨儿,其实我的真身已经逃出来,眼下就是齐国海岸,等到我们出去之后,我就可以不分百日黑夜的满足你,你意下如何?”他捉起她的一缕秀发,在笔尖上轻轻一嗅,语气促狭的说道。 “只要阿缨喜欢,什么时候都可以。”她回身抱住了他的脖子,亲吻他的唇。 一吻之后,师缨轻笑,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朱唇,“回去再惩罚你。” 只见姬白慢慢的朝着那株植物走去,在苏墨与师缨视野看不到的地方,姬白表情有些难耐,眉头不时的蹙着,仿佛每一步向前都要承受无法形容的痛苦,热浪卷来,从内而外的炙烤着他,忽然身体出现一个极细微的声音,仿佛有什么蓦然间点燃。他立刻施展治愈术,全身出现一层浓郁厚实的圣洁气息,让体内气血飞快而迅速的恢复着。 姬白用力抿着嘴唇,步伐似乎更加的难以迈动。 远处苏墨都在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而他居然坚持不懈的走了下去。 他捏紧的双手,越走越慢,汗水涌出,身体晶莹亮泽,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快要凝固。 忽然,姬白手中的剑支在了地上,支撑着他的身子,那股圣洁的气息从下而上,沿着他修长的双腿向上蔓延,直到他的眼睛与额头,让他迅速的恢复着体力。 苏墨看着姬白仿佛随时要停下来,汗水涔涔的从脸庞流淌而下,又随时在调整着身体,施展着治愈术。 此时此刻,二人真有些怕他就这样支撑不住,前功尽弃。 然而世上最有毅力的莫过于剑修,姬白似乎拥有坚毅的毅力,竟然是走走停停,径直走到了前方,短短的路程仿佛用了很久的时间。 当他踏上地面后,整个人放松了下来,苏墨也微微松了口气。 当他取下灵植后,目光扫了一眼三生石,似乎并没有去碰触的意思,甚至准备转身离开。 师缨终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看来对方的目的只是在于那颗灵植而已,他低头对苏墨说了一句,“墨儿,我出现会一会这个姬白,你一会儿不要乱看。” 接着便现身走了出去,雪白宽大的长袖轻甩,温和地道:“姬兄。” 姬白一怔,随即的目光落在师缨身上,大概没有想到此地居然能遇到一位熟人,他冷淡地道:“居然是你。” 师缨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地道:“缨某方才在姬兄之前来到此地,不敢轻举妄动,未想到姬兄居然也会过来,因为不敢打扰阁下取得宝物,方才没有现身,那么可否麻烦姬兄把那三生石给我带过来,就算缨某欠阁下一个人情。” 姬白沉吟片刻,拿起了五彩斑斓的奇石,“此物?” 师缨点了点头道:“不错。” 姬白并未拒绝师缨,二人虽然交往并不深,连君子之交都不是,但也有千年的点头之交。 他接着伸手握住那三生石,怎知这一刻忽然发生了变故,当他完全握住三生石后,忽然面容淡淡的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在他身体周围湛然放出绚烂之色,甚至有诡异的旋风围着姬白。 师缨一怔,连忙问道:“姬兄?你如何了?” 容夙冷冷道:“看来是他碰触了三生石后,有了作用呢。” 半晌,姬白轻轻摆了摆手,“无事。”然而面色却是有些煞白。 他慢慢起身,然而却与先前碰触三生石之前大不相同。 当姬白迈开脚步向前走去时,面容更为痛苦,面色无比煞白。 一步一步走来,就在他走到了一大半的路程之时,他的治愈术似乎已经用尽,姬白在此刻也已经到了极限!终于身子慢慢的倒了下来。 师缨知道这时候若是不出手,前功尽弃,连忙不顾一切地冲向前去,他的衣衫遇火消融,他很快也和姬白一样一丝不挂的站在那里,师缨用灵力抵御着热力,扛起姬白的身子,师缨立刻用尽所有的气力走过了下面的一段路程。 然而,来到安全的地带后,师缨与姬白同时落在地上,二人都耗尽了灵力。 苏墨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探了探二人的鼻息,回眸看向容夙,“现在怎么办?” 容夙立刻摊了摊手,“还能怎么办?两个时辰怕是来不及了,也只有你先带着他们二人离开此地,然后从长计议。” 苏墨瞪了瞪眸子,先前离开的时候她把机关人都留在矿山,“我怎么背两个人?” 容夙翻了个白眼,“好吧,我是看在你苏墨的面子上才会破例管他们的。”他立刻恢复成少年的模样,起身扶起了姬白。 当几个人离开了山洞后,苏墨从天书中变出了一个宽敞的马车,只是前面拉车是机关马,众人全部挤入了马车内,容夙再次变成了猫儿,冰狐则一脸兴奋的盯着那一株灵草,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 苏墨却看着两个裸男,发起愁来。 第115章 恭候多时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0 本章字数:8842 苏墨立刻从天书中寻出一些物件,在马车内铺上厚厚的一层狐裘,接着把厚厚的裘衣轻柔的盖在了两个男子的身上。 看着两个美男子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苏墨不由得吸了口冷气,自己毕竟并不擅长医术,一时不知该要如何是好? 苏墨不禁凝眉看着身侧的黑猫儿问道:“容夙,他们二人现在受了伤,你看他们严不严重?如何诊治?” 容夙坐在那里,目光闪了闪道:“女人,这两个人没有那么的弱不禁风。因为他们都是高阶修士,只要不死,他们的筋脉应该会自行修复。” 苏墨黛眉深蹙,立刻哦了一声,微微舒了一口长气,接着拿起旁侧的衣物道:“既然如此,下面是不是该先把他们的衣服穿上?” 容夙眼中波光一闪,弯了弯嘴角,慢慢的摇了摇头,“女人,你不懂,他们已经受了伤,而且是从内而外的灼伤,似被烧过,但是又似被冻伤了,此地这种深深的阴寒不是人都可以承受的,所以他们二人会陷入昏迷很久,暂时也不适宜穿衣服。” 苏墨幽黑眼睫颤动,虽不懂医术,却也知道一些医理。 外间虽寒,但白日的阳光已温和的照入马车,淡淡的光线穿透过马车的窗棂,投入在了二人的面容上。 窗前帘珠玉幌,化为一束束白色的光柱。 点点的清辉洒落,渐渐的显出镂空花纹的形状。 苏墨放任自己复杂的思绪,眼眸在马车里显得很幽深,接着在心中算了算时辰,抬头看了看外面,不知道还要走多远的路程,毕竟他们走的不是直线距离。 不过她眼下最担忧的还是眼前心爱的男子,随后,苏墨轻抬掌心,伸手慢慢的抚过了师缨的面颊,替他轻轻擦拭一下汗水,指尖放在他的脉搏上,感受着脉象是否平稳。 容夙依然是一副黑猫儿的模样,向前走了两步,跳入苏墨的怀里,舒舒服服的蹭了蹭她的身子,宝石般的眸子盯着她半晌,接着又盯着面前的两个男子,没有好气的道:“女人,你太操心了,他们的实力没有那么不济。” 苏墨习惯性的拍了拍他的脑袋问道:“容夙,现在马车绕过去,不知道还要用多久的时间?” 容夙眯着眸子,舒服的哼了一声道:“算了算,我们方才已经用了一个半的时辰。” 苏墨眸子一凝,“回去来得及?” 容夙眼神轻飘飘的,慢条斯理地说道:“不清楚,可能还来得及,可能已来不及,本公子觉着应该无法很快赶回去,不过异兽若是出现的话,他们应该可以可以应付上一阵子,要是他们应付不了,死了就死了吧!反正没有人知道你与他们的承诺。” 苏墨神情严肃地叹道:“对于苏家来说,可以与对手阿谀我诈,可以与对手在商战中各自施展手腕决定胜负,但是一旦与人合作,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初衷,人贵在有诚信。” 容夙翻了个白眼,“诚信?诚信的人恐怕没有好下场,你们人类的尾生抱柱就是最好的说明。” 苏墨立刻斜睨他一眼,“尾生抱柱只是一个特例,你们魔界的人难道都不懂得以诚待人么?” 容夙冷哼了一声,语气冷淡道:“魔界的人只知道利益,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诚信什么的都是不值钱的东西。” 苏墨目光看着他,轻轻道:“事事都用金钱衡量算计,所以你最终方才落得如此下场,对不对?” 容夙居然漫不经心扭过头,尴尬神情在眸中一闪而过,轻哼了一声,“你这个女人倒是喜欢讥讽别人。” 苏墨的身子随着马车轻轻摇晃着,双目间神光微闪,悠悠道:“并非讽刺阁下,人类虽然有很多不好的品质,但是也有很多极好优秀的品质,譬如商道还是要注重一个诚字,否则就会自毁前程。就是你们魔界的花惜容也是一样注重商道诚信,难道不是吗?” 她顿了顿接着道:“魔界固然富庶,我觉着肯定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剥夺了很多人的利益,奴隶等级分明,残酷无道,与儒家的君臣之道不同,我相信魔界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容夙张了张口,宝石般的美丽眼眸分外璀璨。 侧过眸子,却是看到苏墨低眉替师缨擦汗,不知为何居然反驳不出来。 他拧了眉沉思,暗忖其实这个女人说的很对,魔界的确是个表面浮华,内心肮脏的地方。 虽然眼前女子没有去过魔界,分析的倒是头头是道,而他偏偏是那个地方的继承者,与花惜容的身份是一样的尊贵,但感觉那里又何其悲哀。 他昂首凝视着女子的面容,如猫儿般慢慢的趴下了身子。 趴在这个女人身上,有种安心的感觉。 但见苏墨的目光一直落在师缨的身上,时而在沉思,时而在担忧。 过了片刻,苏墨看得出师缨的脸色非常不好,俊美的面庞上绯红未褪,然而整个人似乎都有些虚弱,身子忽冷忽热,整个人如同一块快要支离破碎的琉璃,不知为何她的心中有些慌乱,如乱麻一般思索如何应对,不由想起前世他消失的种种情形。 他毕竟只是影子,而且救了一个人回来,自然是非常的辛苦,苏墨庆幸的是方才救人只是一部分路程,倘若是整个路程师缨定是坚持不下来。 “阿缨,你真的没事?”她轻叹一声,指尖抚过他的面庞,目光里满是担忧。 “女人,我说过他没事,真受不了你,你这女人居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容夙眼中闪过一道迷人的光芒,接着从她身上跳了下来,又变成了绝色少年的模样,他慢慢的整理了一下衣冠,表情里带着一丝不屑。 “当局者迷,关心则乱,如果是你重要的人,你也会如此。”苏墨慢慢扫了他一眼。 容夙立刻伸出修长的手,牵着苏墨的袖子,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唇边噙一抹冷笑,不屑道:“你真是担心错了人,其实只要姬白醒来,师缨也就无事了。” 苏墨凝望他一眼,微微躬身一礼,低低道:“多谢,我现在确实有一些乱了。” 她立刻恢复了平日冷静的态度,目光扫过姬白的衣服,猜测里面有没有什么治疗的丹药?“ 苏墨微微翻了翻马车内姬白的衣衫,怎知刚刚用手翻过,却在里面翻出雪白色的亵衣裤,她指尖一颤,暗忖原来神使大人的亵衣裤与寻常人的没什么不同,她不自觉得面色一红,指尖发烫,却是顾不得其他,接着在内衫中寻了寻,里面果然有一些丹药的瓶子。 取出丹药,她拿在指尖上轻轻的摆弄着,仔细的分辨着种类。 容夙立刻轻哼一声,抬眸道:”女人你虽然想的很好,不过这些丹药恐怕也不能乱用。“ 苏墨微微坦然点头,淡淡道:”我知道,是药三分毒,那时候姬白进入极寒之地的时候,已经服过了其中的一种,应该是固本培元的药物,也就是这一瓶。“她拿出一个青色的瓶子晃了晃,准备给姬白服用,但她知道适合姬白的药物可能并不一定适合师缨。 容夙冷笑一声,慵懒的靠在马车上,心中猜测出了一二,”你果然是拿人家当试毒的不成?“ 苏墨凝眸道:”他既然吃过一次,应该可以吃第二次,区区一颗丹药还要不了他的性命。“ 说着苏墨已拿出丹药,给姬白的口中塞去,却发现根本不张开口。 容夙眼神闪动,目光中带着一丝丝古怪道:”女人,姬白他可与寻常人不同,他虽然已经昏过去了,这种修士本身实力强大,性情处处小心谨慎,若是昏迷后定是防范被人灌了有毒性的药物,你不如还是另想办法给他处理病情。“ ”可是他如果不醒来,师缨就会很麻烦。“苏墨深吸了一口气,索性含着丹药轻轻凑到他唇边,怎知道这一触碰,发现姬白的嘴唇很冰,却是非常柔软,软的就像是情人的吻。 容夙的眸子睁大,看到她用舌尖一推,慢慢把药送了进去,接着送到了姬白的口中。 服用过药物后,苏墨再次用指尖探向他的脉搏,发现已经平稳了下来,她立刻舒了口气。 迟疑了片刻,苏墨也把丹药送入师缨的口中,接着去探师缨的脉搏,发现也已经好了一些。 ”希望你们早些醒来。“她接着托腮倚窗,心中感慨。 少年却是冷冷哼了一声,方才他本想提醒苏墨用妖界的冰雪为他们擦身,可以带走一部分体内的热毒,偏偏却又不肯让她碰触对方的身子,只犹豫了片刻,孰料到这女人虽没有投怀送抱,却是主动送香吻,心说自己都没这么好的待遇,委实是太可恶太可耻了! 还有那姬白,分明是神使大人,不近女色,居然一个吻就吞下了丹药,更是无耻。 容夙心中是带着点怨气的,目光却是晦暗难明,他再次抬眸,看向了天空,外间的景象一览无余,却是丝毫不露车内的情形,天色渐渐昏暗,妖界的白日不过三个时辰而已。 这时候苏墨轻轻抬眸道:”对了,容夙,那山洞中我总是觉着有些蹊跷之处。“ ”哦?为何?“容夙傲然问道。 ”壁画。“苏墨淡淡说道。 ”怎么说?“容夙挑眉问道。 ”我看到那极寒之地应该会如涨潮一般,夜里会慢慢涨起,洞内的异兽就会从洞内出去。“ ”你说的对,那洞穴里的极寒气息会涌出来,而后弥漫整个洞穴。“容夙低低说道。 ”对了,怎样才能像御剑一样飞速前行?“苏墨凝了凝眉。 ”女人,你不是剑修,金丹期只有剑修可以御剑飞行,而元婴期的高手则需要借助灵器,听好了,是灵器而非法器,而且也是飞行不了太久的,很耗费灵力。“容夙冷冷看她一眼,觉着她是不是在异想天开? ”如果我做出了飞行灵器,是不是也可以凌空飞行?“苏墨问道。 ”不可能,你的灵力不够驾驭飞行灵器,只有元婴期的高手才可以。“容夙摇头。 ”果然是行不通的!“苏墨轻叹,知道自己是难以做到,终于不再言语。 车驾辘辘而动,冰狐目光猥琐的看向了其他人,觉着众人的目光都没有看着自己,立刻悄悄的向那药草靠近了一些,再靠近了一些。心情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因为,此物对它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它猥琐的用爪子轻轻扒拉了几下,思忖能不能吃?或者能吃多少? 它小心翼翼,慢慢的品尝了一口,顿时香腻的气息充溢在口中。 随后一发而不可收拾,冰狐一点点的把灵植吞入腹内,虽然它没有大快朵颐,却是细细品味。 那灵植本有三片叶子,如今也只剩下了一根茎,吃过后,冰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片刻后,冰狐忽然四肢颤抖起来,全身上下蓦然腾出白色的气息,这些白色的气息顿时缠绕其上,一丝一缕宛如有生命的活物般,冰狐四脚朝天,一动不动的趴在马车前方,小腹鼓起,仿佛要生产一般,它的两只爪子用力拍着肚子正凄厉地叫着,眸子里似乎更加痛苦。 苏墨听到了声音,连忙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挑起眸子,一双美目带着说不尽睿智轻和,看着冰狐浑身颤抖着,惨叫着,这情形愈演愈烈。 ”容夙,你看它怎么了?“苏墨连忙问道。 容夙俊美的面容神色一变,”这厮居然把那灵植给吃了,真是卑鄙。“ 苏墨眸光一凛,微微抿唇,为何这些个没有一个省心的! 她连忙想要靠近,却被一旁的容夙制止,”别过去,去了也没用。“ 这时,苏墨不禁扶额,若是冰狐出事,她该如何给闻人奕和姬白交待? ”对了,容夙,冰狐现在有没有性命之忧?“苏墨虽然有些气恼,还是有些担忧,毕竟是闻人奕的宠物。 ”看样子它受益匪浅,正脱胎换骨呢!真是个无耻的禽兽!“容夙冷冷鄙夷,却忘了对方本来就是一只禽兽。 那蜕变似乎变得更加剧烈,白色的气息在它的雪白的身体上蔓延着。 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天色越来越暗,晚霞流出,两轮淡淡的白月从东方渐渐升起,日空淡月,天色黯淡,云层渐渐翻滚,有一种风雨欲来之势。 此时此刻,远远看去,冰狐全身都包裹着白色的烟雾,接着白色的丝缕从身体里散开。 白色烟雾的体积也愈来愈庞大,聚集在一处,妖气弥漫,直到白色雾气散去之后,苏墨不由一怔,但见小小的冰狐顿时变成一只体形大了四倍不止的九尾冰狐,纤尘不染,仿若接受了一次白色洗礼。红色眼线,尾巴曲卷,白毛亮泽,外形高大,极其漂亮,在它身上足矣坐下两个人。 此时,冰狐好了伤疤忘了痛,正欢乐的搔首弄姿,九个尾巴在不同的方向摆动。 四个爪子正风骚的来回迈着狐步,又扭了扭纤细的腰肢。 若是有一片清澈的水源,它定会上前顾影自怜。 它转过身子,但见苏墨眼中闪过幽深的冷意,目光带着一丝讥讽。 容夙不禁问道:”这二货怎么办?“ 苏墨薄唇边闪过桀骜的笑意,冷冷道:”还能怎么办?吃了灵植,只能让它以死谢罪。“ 冰狐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情顿时很差。 ”是啊!姬白与师缨冒着性命之忧拿来的灵植。“容夙的眸光于昏暗中闪烁不定,”它身上这一张皮应该不错,现在冰狐这么大只的样子,这一整张狐皮应该价值不菲。“ 冰狐眸子一红,立刻身子又恢复成了平日的模样,尾巴也合拢收为了一根,双爪将剩下的一根茎高高得捧了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苏墨轻轻拿过了灵植的茎叶,收入到了天书内,一脚狠狠踢在了冰狐的臀部。 冰狐”吱吱“叫了一声,立刻狼狈的钻入到了马车内。 容夙鄙夷地看了一眼冰狐,接着冷冷说道:”被它这么一折腾,两个时辰就要到了。“ 苏墨吸了口气道:”不错,我必须要快些过去了。“ 容夙接着道:”女人,师缨与姬白两人在马车内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本公子可以勉为其难的替你照顾这两个人,还有这只二货狐狸如今实力已经有了提升,感应周围的能力又增加了几分,不如你带着它,我看它方才那庞大的身形还不错,骑着它过去时间足够。“ 苏墨点了点头,想起了冰狐的速度,自然觉着很不错,她回眸道:”冰狐。“ 冰狐立刻猥琐的探出头来,爪子晃了晃,做了个求饶的手势,表示自己愿意将功赎罪。 ”女人,下面你要做什么?“这时,少年目光冷傲地看着她,状若无意的问了一句。 苏墨幽幽一笑,对容夙颔首,”既然阿缨没有事情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专心去对付夏家,这次会让他们永远都翻不过身来。“ 容夙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跟着你这么久,我的确觉着你是个做事有条不紊,杀伐果断的,你安心去办你的事情,他们二人交给我。“ 苏墨立刻用指尖轻轻抚过鬓边发丝,微笑道:”多谢。“ ”我与你立下了契约,自然责无旁贷,有时候魔族也是讲信誉的。“说着容夙却是傲然冷哼一声,转身进入马车内。 苏墨轻笑一声,”阁下布置好阵法,隐匿好就是了,到时候我会通知你的。“ ”知道了!“容夙在马车里应了一声,一脚踢出了冰狐。 冰狐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滚了几圈儿,身形再次一变,九条尾巴随风清扬,苏墨纵身跃起,已经落在了它的背上。 …… 远处,夏家血色的大旗抖动。所有人都聚集在了一起,异兽身上一共坐着八名长老。 三个金丹期的长老,还有六个凝脉顶峰,已接近金丹期的长老。 几个探子朝着八位长老简单的行了个礼,算是免去了三跪九叩,低低道:”几位长老,我们方才已寻了一圈儿,感觉那些墨门的人向着前面走的,怎知一路追去,遇到了三批异兽,折损了我们十几个修士,伤了八十名修士。“ 八位长老却是齐齐地脸色一变,浑身上下透发出极其恐怖的威压,眸子里闪现出了怒容,”墨门呢?他们折损了多少人?“ 探子摇了摇头,”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尸体没有出现,只是看到了一些其他家族修士的尸体。“ 如此来看,墨家的那些人如今还没有遇到什么险境。 八位夏家长老端坐在异兽身上,心如怒海中的浮萍,仿佛又被冰雪笼罩。 大长老怒目圆睁道:”无妨,这次我们带来了一些嗅觉灵敏的异兽,完全可以追上去。“ 二长老则道:”我们夏家人已经全部出动,这次墨门的那些小儿死定了,让他们的头颅鲜血为我们夏家来祭旗。“ 探子的目光望去,发现夏家的人果然全部出动,眼下全都是训练有素的修士,又几乎都是精兵与良将,相互之间配合默契,更何况夏家修士已经在数量上已经占了优势,在此地倒是不惧。 这时候三长老开口问道:”我想问清楚,妖界入口还有多久才会关闭?“ 谋士立刻回道:”一百年前据说开启了很久,足足有三个月。“ ”既然还有这么长的时间,我们不急。“夏三长老的面容渐渐的沉了下来,暗暗思量着,他们可以先灭了墨门的人,然后接着慢慢的在此地寻宝。 谋士这时候接着问道:”长老,青云宗和东陵卫那边怎么办?对方也有青云宗的人。“ 夏家大长老的目光一凝,双臂一震,握拳道:”杀,都杀光,一个活口不留。“自从与苏家结下梁子,夏家人就难以遏制内心怨恨,历来只有他们欺辱旁人,还没有人如此欺辱他们,而夏家的手腕就是要赶尽杀绝,以往还从没有人能把夏家逼成这个样子。 此刻,异兽鼻子嗅着气味,忽然躁动不安起来。 ”怎么回事?“一个长老问道。 ”好像是发现对方的行踪了。“ ”好!极好!“夏家大长老已迫不及待想要给墨门人一些颜色瞧瞧。 …… 苏墨独自一人骑着冰狐来到了矿山,此地望去是黑色的土石,地面雪白,了无生气。 而她终于算是在两个时辰之内赶回到了此地,但见冰狐已经恢复成了原状,悠闲的甩着尾巴,苏墨已向前两步,目光看着众人问道:”诸位,你们做的如何了?“ 叶双双立刻惊喜的笑着回眸,笑着道:”小陌,你终于回来了。“ 苏墨点了点头,”我向来是说到做到的。“ 叶铮对她满意的看了一眼,说道:”小陌兄弟,两个时辰我们已经开采了两万颗一品灵石,一万五千颗二品灵石,还有五千颗三品灵石,收获太多了。“ 苏墨摸着下巴道:”那么你们三,我七,觉着如何?“ 如今,人界灵石非常珍贵,而且极其的稀少。 哪怕是天空城的叶铮与叶双双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灵石,更何况其他的人。 他们手中稀罕之物莫说在墨门这等势力,就是青云宗的人也是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好处,众人觉着白白得到了一些灵石,心中当然欢喜,何况此地的机关人也在旁边出力,他们只是帮着操控而已,立刻点头,”我们只是出点力而已,小陌才是真正有功劳的。“ 叶双双的美眸流露出令人迷醉的光泽,”小陌,其实我这次出来真的很开心,只要出来见识见识就够了,更没想到还有这种收获。“ 苏墨慢慢上前,把七成灵石全部纳入了天书中。 她弯了弯嘴角,”好了,现在你们停止任何的工作,把自己的那一份都收起来。“ 有人立刻回眸,有些不解地道:”难道真的要我们要离开?这里才不过开采了一小部分。“ 苏墨轻轻一笑,直截了当的道:”不是让你们离开,而是一会儿非常危险,明日你们还是可以重新来到这里的,如今你们只要留在这里不要动,其他的事情交给我一个人即可。“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见苏墨腾空跃起,在半山腰处开始布置阵法,恰是一个简单的迷阵。 她落下来,轻轻的拍了拍手中的灰尘,”诸位,一会儿此地会非常危险,你们只要留在迷阵中,莫要出来即可。“ 叶双双立刻点头道:”好的,小陌说什么就是什么。“ 众人觉着对方极有信誉,立刻道:”不错,这次我们听你的。“ 这时候,冰狐立刻跳到了苏墨的肩膀,开始指手划脚,表示此地的异兽狼群快要回来了,自从它进化成为九尾冰狐后的敏锐程度已远远胜过以前的十倍,自然能提前察觉到一些危险。 ”你们都躲起来。“苏墨美眸斜睨,接着命令众人。 墨门等人立刻照办,藏身到了阵法内,叶双双不由出声道:”小陌,你难道不藏起来?“ 苏墨唇边带着微笑,从天书中拿出了火折子,还有各种易燃的木材,低声道:”本公子要点燃火光,吸引对方过来。“ 苏墨慢条斯理的点燃了此地的木头,顿时红光闪耀,苏墨坐在那儿微微一笑,把天书中藏着的美酒倒入火光中,接着”劈劈啪啪“的红光大盛,木头都已燃起。 片刻后,夏家人已来到了此地,把此地团团包围,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苏墨。 苏墨坐在当地,目光看向众人,唇边带着自信的笑意。她手中轻轻抚摸冰狐,指尖轻轻一挑,”诸位,苏家小四已恭候多时了!“ 第116章 悉心照料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1 本章字数:12347 夜色降临,寒风徐徐,繁星点点,在山崖间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墨坐在当地,目光看向众人,唇边带着自信的笑意。她手中轻轻抚摸冰狐,指尖轻轻一挑,“诸位,苏家小四已恭候多时了!” 下一刻夏家众人的动作几乎都是一致,摸向腰间和身后,动作齐刷刷的,整齐,迅速,训练有素,无论是前面的修士,还是后面的弓箭手,全都拿出了法器对准了苏墨,先前这个少年的出招实在令人防不胜防,眼下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了他,只要一个呼吸间就可以取了他的性命。 但有人觉着诡异,“墨门的人为何不在此地?” 墨门众人反常的离开,已经就让夏家人起了疑心。 有人不屑地道:“莫非是空城计不成?” 有人则道:“墨门本来就没有多少人,谁在意什么空城计。” 这时候,大长老呵斥一声道:“小儿,你就是苏家小四?我夏家的人都是你伤的?” 苏墨轻笑一声,优雅的坐着道:“你们夏家人先前伪装成蛮修,抢夺旁人的东西,伤害他人性命,这些不都是你们做的?难道我替天行道有什么错误不成?” 一名凝脉期顶峰的长老嘲讽,看向苏墨的目光就像看着死人,冷冷道:“好大的口气,苏家小儿你一个人在此地故弄玄虚,真是黄口小儿,我们夏家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夏家人的话语就是规矩,旁人没有资格说我们的不是。” 另一名长老叱道:“苏家小儿,你浑然不将我们夏家的所有修士看在眼中,骨子里够狂傲的,可惜你却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有机关人又如何?你比得上我们夏家的人数?你注定会因为自己的过分狂妄,最终会走上一条死路。” 苏墨神色从容优雅,笑容流媚,风华绝代的韵味看得一些修士微怔,苏墨冷笑开口道:“好一个我最终会走上一条死路,本来我也不想与你们夏家冲突,这天下的买卖不是一家人可以做完的,是你们夏家一直容不下旁人,处处逼人太甚,那么今天此地注定夏家流血伏尸!” “你是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们夏家?”夏家长老整个人气急败坏,立刻怒不可遏。 “还不跪在那里,说出同伙的下落,一会儿看我们怎么处置你们!”有人冷喝道。 “跪下,快跪下。” “你就是跪在地上也没有饶了你的机会。” 苏墨从容一笑,忽然伸手一摆,对方那呵斥她的人立刻闷哼一声摔倒在地上。 随即一道白光闪过,那男子下一刻被弄到了苏墨的眼前,一只白狐狸得意的甩了甩尾巴。 在场的夏家人还未反应过来对方就出手了,顿时吓了一跳。 接下来她优雅地站在那男子面前,伸出脚踩了踩,正踩到他的肋骨上,她的步伐很优美,云淡风轻,就与她平日的姿态无异,然而却传来骨裂的声音,男子口中吐血,没想到向来都是自己欺辱旁人,却没有想到这次居然被一个少年对付了。 然而少年的目光带着散漫,方才那轻轻的一踩,让他觉着浑身的骨头都要断裂。 此刻,少年就站在他身侧,唇边竟还漾出迷人的浅笑。 少年眼眸忽然泛出幽冷的光芒,她再次迅速的出手,却是坐在狐狸的身上,冰狐变成适合她的大小,窜入了夏家的人群中,只见苏墨并未使用法器,她一双手展开如刀,如电如梭,一个照面就打得众人措手不及,而她出手的角度非常诡异刁钻,都是让对方防不胜防的地方,尤其是喜欢打脸。 拳风脚影之处传来骨裂声,惨叫声,瞬间就倒下了一片修士。 但若是仔细去看,会发现少年的拳头上带着指套,一拳挥出的杀伤力极大。 这正是夏家炼制的极品法器,居然又被这少年拿起改造了一番。 更没想到苏家四少居然当着金丹期长老的面前就开始打人,而且身下的狐狸速度太快,如入无人之境,这简直太离谱了。 “夏三师弟、夏五师弟!” 再看看那名身形潇洒,绝美面容带着优雅浅笑的少年,夏家的修士看苏墨的眼神简直就像在看变态。 叶铮没有说话,他手中拿着一颗记录石,正在记录着下方影像。 这是天空城最罕有的宝物,可以记录影像,目前也只有天空城的皇子才会拥有,可以记录在他身旁发生的事情,一旦有了危险,可以留下来让天空城的人为他报仇,是他保命的手段之一,这时候他却破例拿出来记录着眼前一幕。许是这些日子与苏墨接触后觉着非常不同,今晚又见苏墨一个人动手对付夏家,如今对于这个少年有了特别的感觉与新的认识,方才想要这么做的。 长老终于脸色一变,怒道:“杀了此人!你们给我一起出手,杀了他!” 夏家的强者闻言,立刻纵身跃出将苏墨围在当中,众人身上杀气弥漫腾腾,周围几丈之内,连山间的空气都开始剧烈扭曲。 一位长老怒喝,“苏家小儿真是无耻,你居然偷袭。” 苏墨一只手握着三品灵石慢慢补充灵力,同时另一只手挥出攻击的招数,轻笑一声,“啧啧,我好怕啊!你们如此多人以多欺少,以众凌寡,恃强凌弱,却道我一个人偷袭,真是不知廉耻。” 另一位长老道:“不过是区区淬体期顶峰,灵力很快就会被耗尽,杀了他。” 苏墨弯了弯嘴角,指尖轻轻一拍冰狐,冰狐的身子瞬间又高出一些,腾空跃起,如凌空飞行一般,纵身跃出了包围圈。 她扬声说道:“可怜可怜,我无意伤人,但有些人却要送死。” 夏家的人脸色顿时一变?无意伤人?她伤了的人还少? 冰狐再次腾空跃起,苏墨修长指尖掠过鬓发,碎发在风中飘扬,清秀的容颜在月色下更显绝丽,“忘了说一句,你们夏家的根本不是人,所以我伤的都不是人。” 夏家长老眼中顿时闪过杀机,他身形微躬,暴喝一声,金丹期的体内暴出一声巨响,他伸出手臂,那法器向苏墨狠狠挥去,一道白光爆射而出,足够把同阶修士打的挫骨扬灰。 冰狐身子再次一闪,随意的躲过了攻击。 对面的一片山石被炸出了巨响,无数的沙尘扬起,久久不散,山石几乎夷为平地,苏墨的唇边却勾起一抹冷笑。 “诸位,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们住手,最好回去改过自新!以后不要再残害无辜的修士,好好的回去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说不定可以多活几年。”苏墨故意这么说道,她当然知道夏家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像狗改不了吃屎,她是在激怒众人,而她的声音优雅无比,从容淡然,纵然眼前都是实力强悍的金丹期人物,她也一点都无所谓。 “冰狐,我们走。”苏墨从身后拿出一张弓箭,拍了拍冰狐的身子。 “追上去,所有的弓箭手准备,把那狐狸射下来。”夏家长老立刻怒喝。 然而冰狐灵活得让夏家人大为惊讶,身子纵横飞掠,在空中形若飞鸟,九尾飞扬,一起一落,隐无声息,而且身份诡异,很是快捷。 然而,忽然从周围五个山峰的后面涌出团团的黑色物体,身形高大,黑色的毛发,口中冒出两个尖刀模样的獠牙,眸子里闪着绿莹莹的亮光。 “狼群,居然是狼群。”夏家人寻常弟子不由惊叫。 “长老,要不要撤退?狼群来了!” 夏家长老满脸怒容,眼中充满了怨毒,没想到这个苏家小儿贼精贼精,竟然让狼群来对付他们,立刻挥了挥手,“不许退,区区淬体期的异兽而已,我们夏家人多势众,绝对不能放过那个苏家小儿。” “不错,要抓住他,带回去当着所有隐门修士的面前,抽筋扒皮,挫骨扬灰,让其他人知道得罪我们夏家的下场。” “灭了苏家,霸占齐国,一统天下。”有人大喝一声。 夏家大长老立刻摆出了君临天下之势,大声道:“不错,但凡齐国不服从我夏家的人,全部诛杀,一个苏家成为我们的绊脚石,我们就灭了苏家,如果说齐国一城不从,我们就屠城。” 这时候叶铮的表情有些凝重,他本以为夏家只是要与齐国合作,没想到这些夏家人居然是狼子野心! 既然对方敢喊出口,就是已经蓄谋已久,觉着齐国已如囊中物。 齐国本来隶属天空城的掌控,而自古修士不得干预太多凡人的内政,这夏家果然是要自取灭亡了。 叶铮看着手中的记录石,不由冷笑了一声。 …… 茫茫夜色虚空,双月与星辰辉映环绕。 容夙托腮坐在马车内,眸子斜挑。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姬白与师缨,惑人的唇边轻轻冷哼一声。 不知为何,他对这两个人一点好感都没有,眼前的师缨到是罢了,因为那人清醒的时候总是威胁于他,不过这个神使姬白不知为何,容夙的心中也不大喜欢此人。 不过他已经答应了那个可恶的女人,既然要照顾二人,那么他眼下就尽力照顾好了。 但见容夙从外面弄来了一些妖界冰雪,慢慢在姬白手臂上擦拭着。 师缨已经被他排为了下一个需要照顾的对象,甚至他根本就无心照顾那个威胁过他的人。 清凉的雪纯白无暇,白色寒冷的冰雪从姬白身上慢慢的涂抹过,渐渐白玉般的皮肤泛出正常的色泽,有了一些血色,姬白这时候也微微皱了皱眉头。 容夙立刻轻笑一声,淡淡地说道:“冰雪擦身果然有效,幸好你们遇到了本公子,见识广博,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转。” 他接着用冰雪搓着姬白的胸膛,手法很僵硬,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容夙表情却有些不悦,他本是高贵的人,居然做这种伺候人的事情。 他越想越不高兴,神情越来越不自在,手底下也就没轻没重了起来。 然而,这时候忽然“唰”的一声,有一柄寒剑对着他的脖子,容夙不由一怔,姬白却是睁开了眸子,依然是一副坚冷如冰的神情,冷冷道:“你做什么?” 他语气冰寒至极,却是仙姿出尘,一张精雕细琢的绝美脸容没有表情,空气中的那柄剑带着一股实质性的冰冷杀意,让周围的空气都似乎有些凝固。 容夙不想这时候对方居然醒来了,实在令他无语。 姬白虽然还没有动,但是飞剑被他的意念带出鞘,就架在容夙的脖子上,容夙眸子里隐隐流动着琉璃般的光泽,冷哼一声道:“阁下还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居然喜欢用剑指人,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说着,容夙忽然变成了黑猫儿的样子,灵活的躲了过去。 姬白听闻此言神色若有所思,他试着动了动身子,却是未果。 他目光看着那黑猫儿道:“这是什么地方?” 黑猫儿眼角隐隐有些不屑,冷淡道:“真是不知好歹,连个谢字都不知道说,这里是马车,我方才在救你。” 姬白一动不动,一头银色发丝如夜月下的神邸,身子裹在狐裘内,那无情无欲的气息仿若根本就不属于尘世间,他张了张嘴唇想要再次说话,却发现唇内居然是一缕如兰似麝的女子香味,并不属于自己,看来似乎有人碰过他的嘴唇,甚至于亲吻了他。 他凝眉,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虽然他鼻息灵敏,但是却并不代表他会可以记得一个人的气息,尤其是女人,所以他一时没有想起是谁? “何人碰过我?”姬白这时冷冷看着黑猫儿。 “本公子给你按摩擦身而已,当然是我碰过。”黑猫儿扬了扬嘴角。 “还有谁?”姬白接着冷冷问道。 “还有谁?”容夙忽然想起了什么,笑意自唇角漾起,轻嗤一声,“阁下别自作多情了,你肯定以为有人亲了你占了你的便宜,本公子可以告诉你……人家对你根本没有兴趣,而且只是拿你试药而已,为了救她的心上人。” 姬白一时无语,良久默不做声,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不过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半晌,他方才道:“扶我起来。” 容夙立刻连连冷笑,没有好气地说道:“凭什么?” 姬白喃喃道:“你要知道,这次妖界的入口可能要永远打开了。” 容夙一怔,不觉凝住了神,“这个怎么会呢?” 姬白说道:“因为天空城的谢千夜不知如何立下了契约,三界可通行,以后会非常麻烦。” 容夙脸色一变,“疯了,他真的疯了。” “你扶着我出去看看。”姬白明眸流当中流露出惊人的美丽,完美无暇的谪仙气质不带一点俗世气息。 “好吧,下不为例。”容夙知道此事与自己栖息相关,方才恢复成少年的模样,扶着姬白出了马车。 姬白赤身裹着狐裘,虽然有少年扶着,但在深邃浩瀚的星空之下,他的目光睥睨,远眺着外面的世界,如同俯视着芸芸的苍生。 远处,一个“少年”骑着白狐,身姿潇洒,神态悠然。夜风卷起少年的衣角,风姿飒飒,从远处看来,少年的气质绝世完美,颇有几分出尘之姿。 姬白不知为何,居然想起自己握住三生石的瞬间,那一刻的刺骨痛楚。 原来他有一世也曾深爱过一个女人,一个与他同生共死,却是求而不得的女人。 不过,事过境迁,他毕竟是无情无欲之人,纵然是前世爱过,今生他也会慧剑一挥,斩断情丝。 …… “嗷嗷——”山脉里狼声惨叫传来。 狼群与夏家人对抗了很久,山谷内一片狼藉,但最终却是夏家人太多,法器出众,占据了优势,最后狼群发出绝望而凄厉的叫声。 有人立刻跪下身子禀报道:“家主,夏家杀了八十只三阶野狼,重伤了一百五十个二阶野狼,这次我们总共出动了三千修士,死了五十个后天修士,伤了三十名先天修士。” 夏家大长老不由沉吟:“这些畜生果然疯狂,不过这些损失不算什么,材料都收起来,可以卖钱。” 二长老立刻冷笑,“区区小儿,有什么了得?” 三长老冷冷道:“前方不论有多少异兽,都不是我夏家的对手,正好这次好好狩猎一番。” 随后探子来报,“禀报长老,苏家小儿朝着前面逃走了。” 夏家大长老脸色阴沉,“追,继续追。” 夏家一众人浩浩荡荡追去,一路上发现对方似乎居然都能去一处异兽群起出没的地方,夏家人觉着委实太蹊跷了!虽然这山谷内异兽无数,但是对方却引来了墨纹金环蛇,百足蜈蚣,嗜血长尾蝎,碧玉毒蟾酴…… 异兽虽然可怕,但最可怕的莫过于这些毒物了。 就是有铠甲护着身子,但裸露的肌肤但凡沾上一点毒液,那么整个人就已废了。 一路走来,夏家浴血奋战,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大大小小的异兽,若是平日看到异兽出现,他们一定不惧,更会有条不紊的对付这些,此刻却是惊慌失措,那些异兽仿佛知道了狼群的覆没,发狂的肆意对付着众人。 苏墨骑着白狐,众异兽并不攻击,冰狐的妖气就是最好的掩饰。 此刻,山谷内,毒物与异兽夹击的攻击,并不像与修士战斗那么容易简单,就是金丹期长老也被蜘蛛的火焰迎面喷来,又是一口寒气袭来,险些受了重伤,如今夏家人不得不避开锋芒。 山谷内仿佛是千军万马冲锋的声响,动静之大,骇人之极,当夏家人终于知道了前方的可怕,绝定要后退的时候,苏墨又带着冰狐引来了一群新的异兽,包围了夏家众人,彻底堵住了他们的去路,只见一头如犀牛般的“夔”,弯着腰,俯身在人群中冲撞着,但凡被撞到身子的人立刻飞上了天空。 夏家修士很多已是血肉模糊,接着人面狮身的怪物也跑了出来,到处撕扯着,猿类更是挥舞着双臂,力大无穷,夏家人尖利的叫着,如果不是凝脉期的修士行动快捷,被它们碰到的话,必然是凶多吉少,死多活少,很多夏家人已被撕裂为两半。 不消一会儿,因这些异兽的出现,夏家人被攻的死伤无数,惊慌失措,狼狈不堪,惨不忍睹。 而留在阵法中的墨门众人,眼见着阵法外面已经战的血肉横飞,兽类将数百具尸体踩成了肉泥,一派凄凄惨惨的恐怖景象,纵然是修士也不自觉的颤抖,个个都露出了幸免于难的神色,感觉自己命大。 妖界真的很恐怖,真的很可怕,叶铮拿着记录石的手也有些发抖。 只见夏家大长老轮动大戟,狠狠把一旁的庞大异兽砍死,同时已气得七窍生烟,面色愈来愈阴冷。 放眼望去,整个山谷内,满地的毒物尸体,满地的异兽尸体,还有满地夏家人的尸体,鲜血流了一地,四处腥臭无比,只要倒下的竟然再没留下一个活着的。 他本来信心满满的来对付异兽,对付苏家小儿,却不想居然会如此惨烈。 两败俱伤,真的是两败俱伤,第二次折损了六百五十人,伤了三百人。 第三次,居然死了一千人,伤了两百人。 现在剩下的五百人都是凝脉期以上的人了,而先天实力,后天实力,淬体实力的修士全部折损。 夏家从来没有如此悲催。一个家族死了这么多年轻的修士,当然很难翻身了。 不过他们大部分的实力还在,如果这时候离去还能保留实力,夏家百年后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苏墨看着众人,轻笑一声,她的声音在此地清澈如天籁神曲,非常好听悦耳,“你们夏家人果然是强横,一路披荆斩棘,浴血奋战,这山岭里的异兽大概都被你们灭了个干净,不知道下面诸君还要如何?” 夏家长老道:“小儿,你不要得意,这次你设计害死我们这么多人,我们定不会放过你的。” 苏墨摇了摇头,“害死你们的不是我,是你们自己,人总是自取灭亡的。” 然而,夏家人的愚蠢却是令人望尘莫及,一个家族若是自大惯了,就是在生死存亡之际,也是不知道以退为进,只知道一味的逞强,这就像是赌徒的心理,越输越要赌,一定要翻本回来,尤其是看到对方完好无损的时候。 “杀杀杀,杀了他,杀了他,为我们的兄弟报仇。”夏家人目光血红,所有的恨意都指向了苏墨,有人恨不得上去生吞活剥了她。 “啧啧,真是不知死活!”苏墨拍了拍冰狐的身子,接着向前跑去,前面已经是被扫荡过的地方。 她喃喃低语道:“冰狐,我看他们已经疲惫不堪,聪明的人肯定会选择保留实力,既然如此愚蠢,那么就是在自寻死路,在此地他们根本不会占便宜的,我也不会被他们伤得了分毫。” 冰狐一脸骄傲,如今的它实力更强悍了!若非是它这次女主子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众人。 就在它得意的时候,苏墨用力拍了拍它,“冰狐,去山洞。” 如今,拥有了极快的速度,冰狐当然非常自信,立刻向着山洞跑去。 “大家追上去,此地的异兽已经被我们灭的差不多了,下面就是那小儿的死期。”夏家族长的眸光犀利,在他周围都是夏家凝脉期的人。 一路众人追击,见苏墨骑着白狐进入了一个山洞内,族长冷笑,“以为进去了我们就寻不到了?” “追!”一声令下,所有夏家人都进入山洞内。 里面四通八达,先是阴暗,后是石壁闪耀光泽,夏家人在里面倒也不惧。 一路上遇到了无数的异兽,但夏家众人看到异兽必斩,洞内异兽通通都被夏家人斩于剑下,然而,就在这时候,众人进入洞内深处,在整个山腹内传出一种奇异的啸声,突然间,山洞发出了一阵剧烈的摇动,夏家人脸色不由一变,“此地发生了什么?” 那如海潮般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只是片刻的功夫,已经让整个进入山洞内的众人,两只耳朵开始隐隐生痛。 在夏家众人面面相觑,极度疑惑的时候,突然不言不语的夏家长老猛的大呼一声,“大家看看左右。” 有人立刻问道:“大长老可是发现了什么?” 眼见所有长老的目光都盯在壁画上,众人觉着有些奇怪。 众人的目光也望去,看到那壁画上都绘制着诡异的妖族,甚至提到妖族来历。 夏家长老开口道:“不好,此地有古怪,大家快些离开。” 正说着,白色狐狸从众人头顶跃出,飞快向洞外跑去,夏家长老目光一凝,流出凝重之色,“大家跟着那只狐狸,快些离开此地,否则……” 还未说完,“轰隆隆!”里面传来如雷声,如海啸般的诡异声音,洞内越来越热,夏家人心中更加惊恐。 夏家众人立刻向外跑去,八百人在洞内拥挤不堪, 周围洞口山石翻滚,身后那无底的黑洞内仿佛涌出了什么,如千军万马在奔腾,恍若岩浆,要将一切都彻底的吞纳。 有人跑的慢了几步,立刻被洞内那无比的热力吸了进去,在洞里直接就化成了飞灰。 所有人开始手忙脚乱,越来越心惊,甚至互相踩踏着,现在整个山洞内已经乱作一团,后方被那无比可怕的热气充斥,不断向前涌出,有人的衣服已经燃烧,有人的头发也开始燃烧。 夏家长老大急,他们彻底顾不得保留实力,只求自己活命。 有人甚至已经喷了三口血,全力催动着法器,飞檐走壁向外冲去。 长老们施展着轻功,法器削开片片的岩石,石灰在洞内四散飘飞。洞内的热力袭来,与洞外的寒气相触,整个山腹之中,瞬间刮起了冷与热交织的旋风。 然而几个长老刚刚跑出两步,洞口漆黑如炉,像是连接着地狱的火焰,黑漆漆望不到尽头。 不少人惨叫,山洞内凄厉的声音传来,恍若炼狱中的酷刑,有人皮肉焦烂,双眼血迹流出。 此刻夏家长老们再次想逃,追逐着前面白色狐狸身影,却发现那身后的热力如狂风席卷,根本没有办法逃出去,顿时,一个个全都是面如死灰。 只有一只白色的狐狸越跑越快,甚至施展出遁术,身形一个不见,再次又出现在十丈之外,苏墨的身形也随着它的遁术消逝不见。 当冰狐跳到了安全的地方,腾空跃起,飞快一旋,再次出现在百丈远的崖顶。 身后神哭鬼泣,凰鸣动天,山洞内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白色火凰冲天而起,那白色热浪令苍穹色变,铺天盖地的威力扫过了周围雪川,一片冰雪消融,山谷内隆隆作响,暴流山洪泄出,天宇震动。 山洞内,夏家的人已经全军覆没,一个都不剩,化为了灰烬。 …… 接下来的几日,其他修士们常常一言不发,看向苏墨的眼神有种难言的惊恐。 一个人就对付了夏家所有人,这种人的实力且不说什么,但是手段简直令人不可置信。 妖界勉强存活的蓝家人与白家人,还有那些被赶出去的墨门弟子,如今更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但看着墨门的人在此地如鱼得水,一路上跟着一只狐狸到处开采灵石,甚至从异兽尸体身上寻到了无数的材料,顺便采摘了一些灵芝雪莲奇花异草,根本就是在令他们羡慕嫉妒恨。 然而,此地异兽的繁殖让人惊恐,山谷内再一次充斥着异兽的身影。 那极寒之地似乎有着生生不息的能量,令得异兽再一次飞速成长,异兽的繁衍力也是强大无比,每一天山谷内都有修士死去,每一天也都有新的异兽诞生。 苏墨已经在天书内存了满满的灵石,如今又有人替她做事情,她当然乐得清闲自在。 只可惜师缨为了救助姬白时,冲的紧急,却不但烧毁了身上的衣物,甚至连乾坤囊中的缨墨小筑也被彻底烧毁了,苏墨心中自然非常的心疼。 何况,这些日子只能在马车内将就一下。 此刻,苏墨穿着一袭深色男装,慢慢的伸了个懒腰,转身进入了马车内,此地周围疏疏朗朗,环境不错,苏墨目光一扫,见马车的左侧躺着姬白,右侧躺着师缨,虽然状态不是非常糟糕,但是二人却依然沉睡不醒。 当然苏墨并不知道姬白其实已经醒过一次,但是又接着陷入了昏沉。 容夙是个极小心眼的,为了报复姬白与师缨,甚至夜深时连狐裘都没有给二人好好盖过,就这么先盖着一层,自己口渴时才会给二人嘴唇上抹一些水,他知道这两个人没那么容易死的,而且虐一虐更健康,直到苏墨回来,他方才给二人多盖了一层狐裘。 容夙优雅慵懒地随意坐着,翘着腿,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你回来了!” “嗯,辛苦了,容夙。”苏墨笑着说道。 容夙面容一红,侧过头去,“不怎么辛苦,还可以。” 在苏墨与他说话时,他微笑时露出洁白如珍珠的一颗颗牙齿,显然心情不错。 他平日里虽然傲娇,但这一刻却显得有些腼腆,甚至还有一些阳光般的气息。 然而当他看到她的目光正温柔的看着师缨,就像看着一个沉睡的天使,目光里流露出些难以言表的柔情,顿时又没有了好气! 苏墨目光扫过两个男子,观察了一下二人的情形,发现师缨清隽温润的脸色有些苍白。 她慢慢问道:“容夙,为何姬白的肤色看上去红润一些,师缨的脸色却是有些差。” 容夙眼珠转了转,一对眸子烁如寒星,轻叹一声,“女人,那个我用姬白试了试新的治疗方法,我发现用冰雪擦身很好,所以试过后就有一些不错的效果。” 苏墨凝眉,接着问道:“为何你只擦姬白的身子?” 容夙暗道就擦了一次好不好?他微笑着道:“我也是拿他试一试而已,万一不妥……也不会影响到师缨。” 苏墨虽然有些同情姬白,不过还是瞪了容夙一眼,“下不为例,只是眼下怎么办?” 容夙摸了摸鼻子,嘴角不由逸出一丝浅笑,“继续给他们擦身就可以了。” 苏墨瞧了一眼容夙,眉心一动,“既然如此,你给姬白擦身,我给师缨擦身。” 容夙立刻昂着脑袋,慢慢的摇头,“我绝对不伺候姬白,上次他的飞剑差点伤到我,所以我不管了。” 说着他又变成了黑猫儿的模样,正懒洋洋的趴在马车外面,晒着妖界中难得一见的太阳。 这时候苏墨拿来了机关人带来的药和粥,正一点点的喂给了师缨。 随后,她的目光扫了一眼姬白,对方俊美如月,风华出尘,然而这时候似乎虚弱的很,呼吸也低缓平和,嘴唇甚至有些干裂,苏墨不由叹了一声,叹息声如同蝴蝶轻轻展开了翅膀,她接着拿着清水用汤勺送到了对方的面前,怎知却依然是不开口。 苏墨凝了凝眉,不知为何狠不下心来置之不理,只好自己先含了一口,接着慢慢送入他的口中。 这或许就是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对方居然丝毫不排斥的就着嘴唇喝了下去,大概感觉也是渴极了,居然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嘴唇。 苏墨立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竖起了眸子,捂着嘴唇坐了起来。 这个神使大人实在是太令她感到意外了。 她又看了一眼面前的清粥,接着沉吟了半晌,低头轻含,接着给对方的口中喂去。 此后,寒雾弥漫入马车内,苏墨慢慢给二人盖好了被褥。 “女人,我们该离开了,是不是见好就收?”容夙懒洋洋的趴着,悠然对着苏墨说道。 “不错,这里的灵石已经被我开采的差不多了,我几乎还从来没有这么富裕过。”苏墨的指尖立刻变出十几颗四品灵石,每一颗都晶光闪耀,无比璀璨。 “女人,我说过了,魔界不需要灵石。”容夙看着她的举动有些无语。 “我知道,可是我喜欢灵石,就像女人最喜欢珠宝。”苏墨轻柔一笑。 “珠宝,如果你真的喜欢,魔界有很多更好看的珠宝,灵石恐怕都换不来的。”少年唇边轻哼了一声。 “我喜欢的东西很多,但是灵石还是不一样的。”苏墨唇边带着魅惑的浅笑,接着道:“但可惜师缨的船也没有了,这一次不知道烧毁坏了他多少的好东西?”苏墨觉着这次寻找三生石的代价真的很大。 “女人,我们怎么回去?”少年问道。 “可以借墨门的一条船,我想他们也会愿意的。”苏墨柔声说道。 “我们把他们两个送回去吧,在此地不适宜照料他们,最好去外面请来一个侍婢。”容夙慢条斯理的说着。 苏墨目光看了一眼姬白,似笑非笑道:“此人的性子恐怕很难接受侍婢的照料,此地也寻不到适合照料的其他人,不管怎样,坐几日船也就回去了,应该无事。” 容夙翻了个白眼,低低道:“女人,好吧!” 苏墨接着收集来一些此地的白雪,在天书内存放了一小部分,准备出去后给二人擦一擦身子,就当作是给二人清洁一下,顺便给二人养身治病。 很快,苏墨就已离开了此地,墨门等人看到苏墨决定离开,也不敢留在这里,便一同陪着她回齐国。 苏墨带着师缨与姬白乘坐着小船儿,慢慢的飘荡着海面上,每日都悉心照料着二人。 离开妖界后,六月的天气非常炎热,对于二人恢复非常不利,幸好有她带回来的冰雪。 冰狐也似乎非常喜欢妖界的雪,每天都缠着苏墨给它分上一部分。 此后,二人的被褥她都会亲自去洗,贴身照顾二人的事情依然还是落在了苏墨的身上。苏墨知道师缨的本体就是齐国海岸上,但是姬白的状况却是让她有些发愁起来。 譬如,眼下,她第一次端着木盆站在姬白的榻前,不知道该如何替他擦洗身子。 ------题外话------ 夏家灭了,后面可以开始很多的感情戏与对手戏了。 第117章 三个伤员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1 本章字数:13238 日空高照,碧空如洗,暖阳风潮,竹船酷热,海浪风摇。 苏墨凝了凝墨玉般的眸子,潋滟的目光看了一眼船舱内躺着的二人,心中难免会涌出一些复杂的思绪,两个都是谪仙般的男子,眼下却躺在狭窄的船舱内,一左一右,中间只有她可以勉强进出的位置,而且两个人几日内都昏迷不醒着,真是从九天瑶池落下了凡尘,只有依靠她的照料。 闷热的船舱密不透风,两个男人自然是大汗淋漓,毕竟海上的气候湿热。 苏墨眼神也变得冷冽许多,这些日子就是用灵气治愈二人也没有用处,可以说很久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形,手中端着的盆子有些沉,这种天气也是该给二人擦身了,她与师缨有了夫妻之实后倒是无所依,但是姬白又应该如何是好?她总不能惨无人道?置之不理?敷衍了事?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情,苏墨还有另外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更令她措手不及的事情。 就是众人从妖界出来之后,她眼下根本不知自己究竟在何处? 只见一望无际的海面上,一艘轻舟正孤孤单单的漂泊在碧蓝色的天水之间。 此船,几日几夜都没有靠岸,甚至周围连一个小岛也没有。 想到自己的处境,苏墨忍不住房下手中的木盆,单手扶额。 这时候,少年好听优雅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女人,你是在担心我们从妖界里出来之后,眼下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对不对?” 苏墨微微恍神,指尖轻轻捋了捋发丝,曼声说道:“不错!本来我以为只要离开妖界,就会出现在齐国海岸五号岛周围的位置,不过此地似乎并不像是五号岛周围,一路上更没有看到青云宗的人,与我们过来时眼中看到的出海图地理位置也对照不上。” 如今,苏墨脸上露出迷人的浅笑,藏着担忧。 她并不想要在大海中迷失方向。 容夙的声音慢慢从船舱角落内传出来,“女人,担忧归担忧,我可以告诉你妖界入口是一个空间裂缝,与寻常的出口不同,譬如,我们刚刚进入妖界的时候就会被随意的传送到任何地方,当我们从妖界出来,也会被随意的传送到齐国周围的海域,这就是为何妖界出口打开后,齐国到处都会有异兽的原因,并不一定会出现在五号岛的周围,但是不论如何都在齐国附近。” 苏墨点了点头,狭长的眸子斜着看人亦愈发的妩媚,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如此,我说为何我们与墨门的船只一同离开,却又互相不见踪迹。” 容夙的声音慢慢传来道:“女人,所以现在一来靠自己,二来看运气了。” 苏墨目光一扫海面,“离开这里需要遇到其他的船只才可,对了,你有什么主意?” “女人,周围海面上如今没有遇到一艘船只,看来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走,这样子分不清楚方向,很容易在海中走错路,在海中一旦走错路,那么后果就会无法估量,何况这艘船委实太小,无法承受得住风雨风浪,我们只能随波逐流,先寻个岛屿挡风遮雨。”容夙的声音非常严肃的说道。 如今因为弄不清楚船只的方向,小船只能随波逐流,不知道在向大海深处而去,还是慢慢向齐国靠拢,但是目前周围并没有岛屿。 “我明白,所以你多替我留意一二。”苏墨微微点了点头,她的面容带着一丝阴郁魅惑,将笑容淡淡的抿于双唇间。 “对了,女人,你要给姬白擦身?”少年出言问道。 “不错,他们需要擦身,我眼下顾不得很多,他们二人还需要我的照料,若是不擦身的话,怕是会热的非常不舒服,若是病情加重的话,在这种地方我可寻不到一个大夫给他们。” “行了女人,这时候还是要靠一个男人来替你做事情,我不会置之不理。”少年的声音徐徐传来。 “那就多谢容公子!”苏墨眨了眨眼睛。 “你与我客套什么?本公子好歹也是一个男人,理所当然应该替你分担一些。”少年悠悠浅笑。 “很好,有你替我做事,我也不必尴尬。”苏墨美眸流转,发自肺腑的说道。 这时船舱的角落里就看到一道身影蓦然出现,恰恰是一个美丽少年的身影。 便见容夙由黑猫儿的模样变成了一个绝色少年,嘴角轻轻向上扬了扬,他挽起了袖子,随后他的目光落在船尾的炉子上,伸出手拿着火钳子翻了翻银白霜的炭火,接着把药粥放在上面,添了点水,拿着扇儿轻扇,悉心地熬制了起来,傲然说道:“女人,你看我做的如何?” “做的不错,不过你怎么会熬药?”苏墨眸子一挑,自然对容夙另眼相待。 “天天看你熬药,我当然会了,本公子过目不忘,所以尽管放心。” “那你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苏墨优魅的笑,笑得极妩媚极婉转,心情也似乎好了一些。 “不必,本公子的神识还是足够强大,会一直留意外面的情形,有异兽有岛屿都会发现,里外兼顾。”容夙慢慢扫了苏墨一眼,怡然微笑,他的眉目浅淡而贵气,骨子里带着三分优雅,体贴道:“这些事情男人总是可以做到的,女人不要过分辛苦。” 瞧着苏墨的眼神微有亮色,少年立刻非常欢愉的说着,“其实不如你先去沐浴,在妖界你是女扮男装,处处不方便,天气又冷又寒不宜沐浴,不过这些日子却又天气潮热,不如现在你去沐浴更衣,照顾好你自己,毕竟,天书中最不缺的就是淡水与食物,大不了我现在先照顾他们二人好了,反正本公子也不是第一次照料他们,还有本公子也不是一无是处,做事情还是非常可靠,总不是一个无用的人。” 苏墨淡笑而回视容夙的自得之色,“很好,我去沐浴了。” 容夙一副聚精会神熬药的模样,淡淡道:“你去吧,一切有我。” 苏墨转身而出,少年立刻轻轻吁了口气,慢慢伸出华贵锦织的袖子,擦了擦额头流下的汗,自言自语的低低道:“别乱,别乱,这是你表现的机会。” 掀起帘子,墨门暂借给她的船舱并不大,这艘船内也只有两间屋子,小屋子是伙房内放置杂物的,放置一个浴桶还是可以。 苏墨这几日都没有好好沐浴,的确浑身不舒服,她很快就准备好了一桶热水,褪去衣衫,慢慢迈入了桶内,轻轻的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截雪藕般丰润美丽的臂膀,水光的映照下浑身的肌肤腻白如玉。 但见苏墨身子泡在桶中,露出一张绝色清魅的脸庞,抬头仰望着湛蓝的天空,眼睛微眯,感受着水波在身上慢慢的拂动,面容有种从没有过的舒服与惬意。 她修长的指尖在天书上抚过,神识感受着里面无数的灵石。 没错,里面整整有几十万颗灵石,还有其他的矿物与珍宝材料等等。 苏墨如今知道自己非常的富有,有了这批灵石,她可以造出无数的法器,苏家也可以彻底取代夏家的存在。 修仙路固然辛苦,但是也抵不过财大气粗。 苏墨忽然体会到那突然遇到天降横财的心情,掠过湿漉漉的发丝,心情愉悦的从桶内迈开修长的双腿,随即换好了衣衫。 就在此时船上忽然传来瓦罐狠狠摔落的声音,滚烫的水冒着咕噜噜的泡儿,白色烟雾弥漫,甚至另一侧船舱有了隐隐火色,还有容夙手忙脚乱的声音,苏墨顿时脸色一沉,立刻冲了出去。 眼前一片狼藉,船尾居然着了火,汤药也被洒落满地。 容夙在浓烟中狼狈的咳嗽着,擦了擦熏黑的眼睛,脱口道,“女人,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撞翻了汤药而已!然后不慎弄翻了炉火,就成了这个样子。”他的语气有点心虚,但是依然是傲娇的姿态。 “你的手受伤了?”苏墨看了他一眼。 “嗯,烫伤了。”容夙神色有些难堪,他从未伺候过任何人,而且听到沐浴的声音心不在焉,煮药却是不慎烫到了手。 看着容夙手上的水泡,苏墨立刻有些无语。 但见冰狐在一旁甩着九条尾巴扑火,口中吹着寒气,紧接着船上的明火已经扑灭了,这时候二人悲哀的发现船舱居然开始漏水,这是最糟糕不过的事情了。 苏墨暗忖难道现在是考验她机关术的时候,让她用最快的速度把船修补好? 她凝了凝眉,没有迟疑,立刻拿出木头等工具,开始修补。 冰狐在一旁用嘴角衔着钉子,追着苏墨跑来跑去的打下手。 容夙坐在旁边,举着双手,一脸的沮丧。 他忽然觉着自己居然连一只狐狸都不如。 海面上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或许她运气实在太好,这时候又出现了两只喷火异兽,不得不分心操纵机关人对付异兽。 然而这艘船似乎是墨门最破旧的一艘,她不断的修补,船只裂缝不断的增加着,注水的速度却是更快,苏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她倒是可以抱着木头漂洋过海,但是船上还有两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苏墨有种无语的感觉,她仰头叹息一声,这情形简直是太糟糕了。 海面似乎有了微微的风浪,小舟在海面浮萍飘荡,仿佛随时都要沉入海水。 “女人,那天书你一定要戴在身上,否则我就掉到海水里了。”少年郁闷的说道。 “你会不会水?”苏墨忽然想起了什么。 “不会。”少年摇头,当初他就是被女人用“天书扔到海里”这个话题吓到了。 冰狐焦急的用爪子在甲板上踩来踩去,它虽然会水,但是在水中拖不动两个昏迷的男人。 许是天无绝人之路,在这时候容夙看到远处一艘小船驶来。 虽然那船也不大,但是比起墨门这艘船却要好多了,一个中年妇人正坐甲板洗菜洗鱼。目光一扫,正看到苏墨那冒着黑烟,在海上不断旋转的船只,她立刻有些担忧的站起身子,叫来自己的男人过去救人。 于是,苏墨带着三个受伤的男人,一只狐狸来到了新的船上。 冰狐背上驮着两个人,一路上倒是功劳极大。 苏墨再从天书内拿出一锭银子,交给了妇人,接着向那妇人问了几句话。 经过一番打听,方才知道此地是三号岛,距离皇都很近,三皇子与闻人奕也在此地。 如今,皇都周围,百姓还是非常善良淳朴,大概妇人为了生计,还是与家人偷偷出来打渔。 此刻,苏墨刚刚沐浴后的模样一看就是女子,妇人问起,苏墨就说自己与夫君兄长出去捕猎异兽,却是不慎落难。 妇人并没有怀疑,只是目前捕捞异兽的修士都去了五号岛而已。 当苏墨问他们是否害怕遇到异兽,妇人则摇了摇头,回答道:“苛政猛于虎。” 苏墨不由一怔,当有些人过上好日子的时候,永远想象不到底层人过的什么生活。 她对妇人笑了笑,转身去了自己的船舱。 容夙正在屋中笨拙的收拾着,此屋平日一看就是堆放杂物的地方,满是灰尘与发霉的气息,容夙的双手满是血泡,干的非常吃力,苏墨则来到他面前道:“别弄了,你休息吧。” 容夙举着双手,他的指尖已被烧得发红,刺痛锥心,委屈道:“我在将功赎罪,可是我的手很疼。” 苏墨说道:“给我看看!” 容夙这次居然被烫得厉害,娇贵的双手都是血泡儿,与平日傲娇的形象大不相同,她替他轻轻吹了吹,虽然眼下并没有烫伤药物,便弄了一些香油涂抹在他的手上,仔细为他包扎了一翻,义正言辞道:“记得以后,阁下还是不要碰水了,也不要逞强,记得做事情要小心一些。” 容夙挑眉,“以后看样子我是照顾不了他们了。” 苏墨扫他一眼,“你把自己照顾好就是了,别再添乱。” 容夙面颊一红,心中一动,恍若随意的点了点头。 天气逐渐热起来,外头晴空烈阳一闪,海面一直带着白腾腾的热气,只是船上妇人送来的米饭难以下咽。苏墨随后向妇人借了厨房,天书中倒是准备很多的吃食,她重新熬上了一锅肉粥,又准备了一些精美的点心。 妇人带着的孩子看着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美的点心,趴在门前,有些馋! 苏墨笑了笑,分了一些给他们。 “姑娘,你是仙子么?”一个小儿忽然问道。 妇人看着苏墨,心中觉着人美似狐该是如何美法?从她一眼看到苏墨的时候就觉着这个女人不一般,而且与她一起过来的男子也是不一般,披着一圈儿厚厚的狐裘,却个个都是长相不凡。 苏墨轻笑一声,“当然不是,我和你们都是一样的。” 说着她端着食盒回到了船舱,前世她毕竟一个人生活过,照料人还是非常在行。 容夙坐在一旁,看着苏墨拿着汤匙正给师缨慢慢的喂粥,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仔细的看着便觉着无比的赏心悦目,尤其是她含着一口药粥,慢慢的俯下了身子,轻触姬白的嘴唇,接着把药粥徐徐送入姬白的唇内时,一口接着一口,他甚至嫉妒的觉着能在受伤后得到这般照料的感觉真的很好,只可惜这两个伤者居然都昏迷不醒,白白的浪费了感情,这真的是很奇妙的享受! 接下来的时间,因为众人只能挤在一间屋中。 容夙索性进入了天书内,乐得自在。 冰狐留在甲板上,吃着妖界带回来的冰鱼,愉悦的与船主的小儿一起玩耍。 此后,苏墨不得不与师缨和姬白住在一间屋子内,为了便于照料二人。 虽然船只很大,眼下也只有一间多余的屋子,但是此地的条件环境却更差了一些, 苏墨伸出芊芊素素,摸着甲板感觉到了一些潮湿,何况六月的天气又极热,铺着狐裘又不合适,苏墨权宜之中终于在天书中寻了一个大一些的席子,先是在甲板上垫了两三层狐裘,接着又放上席子,随后把师缨与姬白二人都安置在上面,真是既隔潮,又不热,然而苏墨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她接着点燃了极品的檀香,驱除屋中潮湿发霉的气息。 为了避嫌,苏墨还是给二人穿上了白色底裤。 一则两个男人赤身露体躺在一个席子上也不好看,二则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姬白与她并无关系,当然要注意一些。 思忖了片刻,她接着起身挂上了一个雪白的帘子,分开了小小的空间。 她索性躺在师缨的身侧,全身上下仿佛要散了架,只想躺到此地美美的睡上一觉。 然而,苏墨辗转反侧,听着甲板上的脚步声,还有海浪与风声,无法安然就寝,她从天书内寻出三生石,修长的指尖轻轻的摸了摸三生石。 起初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随后脑海中有了一丝的错乱,涌入的皆是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恍惚的仿佛是在做着一个又一个梦境,她整个脑海都分成两半,一部分似乎是清醒着的,能够感受到眼前的一切,带着简单懵懂的意识,然而另外一部分却是沉沉的睡着,她睡得好似陷入了诡异的梦境,梦境中,烟水间的缭绕间仿佛是真实的,又仿佛是不真实的。 苏墨心中甚至还有一些乱,根本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仿佛看到自己的容颜憔悴,仿佛看到前世那如花美丽的容颜终有一日会消逝,而她的心也一点点的如花枯萎,无声无息的悄然萎谢。 她感觉到梦境中的一丝杀伐决断,仿佛看到了宫闱中的一幕幕尔虞我诈,看到了一双双凝聚了心机的眸子。 甚至看到了帝王将相,她身穿贵族女子的衣裙,感受到了帝王宠爱,感受到了宫闱中的勾心斗角,昔日懵懂无知的少女渐渐不在。 看到她拥有着妖娆风情,万千风华,绝世之姿,却是无法与心上人相守终生。 仿佛又看到一个白发男子远远的望着她,目光充满了怜悯与悲哀。 随后时光飞速流转,苏墨的眼前却又看到无数的尸体,就像上次妖界大乱一般,到处都是死者,满地的血腥气息在四处流淌与弥漫着,战乱纷飞,杀人犹如屠猪狗,很多修士死去,就像夏家的人那般,如今夏家人死了,虽然该死,但是感觉一条条性命就这样消失,却让苏墨深深感觉到了生命的脆弱,体会世间每一个谁不是在为了自己而活,最终失去生命。 又恍若看到前世天下大乱,百姓颠沛流离,在她骨子里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看到前世师缨离开了她,接着被天空城囚禁的一幕,所有的片段都是断断续续的,无法连在一起。 人生很苦,她觉着很苦,就如在炭炉中苦苦煎熬,方才有人愿意修仙脱离苦海! 她睡在那里辗转反侧,目睹着三生石带给她的诡异的感受,一幕幕都不断涌上心头。 她想要睁开眸子却难以清醒,耳畔却又是海浪的声音。 她满头是汗,脸色有些难看,修长漂亮的指尖在席子上用力的挠着。 “墨儿,墨儿。”忽然耳畔传来了师缨温柔的声音,似春风,如清泉,“你怎样了?你无事吧?” 她惊魂未定,猛一回神,蓦然睁开了眸子,这才发现她整个人都趴在了师缨的身上,而她的脑袋深深埋在了师缨的胸口。 师缨看着她笑了笑,温柔的如若春风,这一幕并不是梦境。 “阿缨,你醒来了?”苏墨心中一喜,立刻勾唇出声询问,伸手摸了摸他的身子。 “墨儿,别摸了,身上很热,摸着不舒服,万一不慎让你做噩梦了该如何是好?”此刻他似乎还不能动弹,俊美的容颜带着轻柔的笑意。 苏墨这才想起今日未给他擦洗身子,她垂着眸子轻笑,用力在他身上蹭了蹭,“你能醒来真好,可是姬白还没有醒来。” 师缨抿成优雅的弧度,柔声的说道:“因为我是元婴期的实力,自然会醒来的快一些,我已经没事了,不过眼下却是还不能动呢!这些日子一定麻烦你照顾为夫。” “只要你能醒来就太好了,照顾你是我份内的事情。”苏墨摸了摸他的面颊,高兴的亲吻着他的嘴唇。 “墨儿,娘子。”师缨虽不能动,但眸子里却是对她满满的宠溺之情。 “阿缨!阿缨。”她轻轻蹭着他,撒娇般的声音不断响起。 “墨儿,娘子,此地是哪里?”师缨的目光已经看向周围,当他发现旁侧有人时怔了怔。 “旁边的人就是姬白,现在我们落难了,只能将就一下。”苏墨凑到他的耳畔,低低的,徐徐的,慢慢的把这些日子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师缨认真的听着,神情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我们居然不在五号岛,看来有些麻烦。”师缨轻叹一声。 “此话怎讲?”苏墨调皮的伸手抚摸着他的眼睫,欺负他不能动弹,故意撩拨着他颈部的肌肤。 “墨儿,我毕竟是个影子,等到回到齐国五号岛与本体合二为一,才可以彻底的恢复实力,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个拖累。”师缨似笑非笑的说着,平日里他都是一袭皎白的衣衫,谪仙出尘,这时候看着他穿着白色底裤的模样,还有结实的身材,八块腹肌,却有了几分江湖贵胄的气质,胜过那满楼招的五陵少年,甚至骨子里还有着沉静散漫惑人的气度,苏墨不由轻轻微笑。 “你笑什么?”师缨语气里有些诧异。 “那个,拖累?阿缨真是胡说八道。”苏墨正了正色,悠然地道。 “久病床前无孝子,我难道不是拖累?”师缨慢慢说道。 “但是我是你的娘子,可不是什么孝子。”苏墨故意皱了皱鼻子,表情倒是有些可爱。 “我们想办法生一个出来,就有孝子了。”师缨嘴角牵着柔和的笑容,依然不忘嘴上占点便宜。 “这种时候别再乱说了,你的身子还要恢复气血,阿缨,我一定会快些带你回去的。”此刻,苏墨忽然美丽的眸子垂了垂,觉着旁边窗棂帘子晃得她眼睛发酸,前世一定是师缨的影子消失了,同时被人囚禁着,否则自己不会寻不到他。 “墨儿,你怎么不说话了?”师缨见她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是嫌为夫不能满足你么?” “你胡说什么?”苏墨顿时气结。 “我可以啊!只是躺着要你自己来解决了。”师缨一副正人君子的派头,却说着极不君子的话题。 苏墨忍不住掐了他一把,接着手指轻轻摩娑着他的面容,娇嗔道:“对了,阿缨,当日你为了救姬白,你身上的乾坤囊也已经被毁了,里面的东西都没有了。”这时候,苏墨一脸惋惜的看着师缨。 “我知道,实在是可惜了!”师缨立刻漫不经心的轻轻叹息了一声。 “里面一定有很多很好的东西。”苏墨表情有些肉疼,心中觉着自己越来越是财迷。 “是啊!至少乾坤囊中的那艘船比这里的好百倍,而且还有缨墨小筑,还有很多的机关,墨儿你要知道虽然我的本体逃了出来,但是就在禁锢的期间我什么都没有带在身上,这下子我就是一个身无分文的穷修了,就在我现在穿在身上的衣物恐怕都不是我的,对不对?墨儿嫁给我实在是太委屈了,眼下是不是在后悔呢?”师缨故意轻笑着调侃说道。 “阿缨,无妨,这一世我养你啊!”苏墨轻柔的笑着。 “好,这一世你养我。”师缨浅淡一语,深深的看着她。 二人深深对视,此情此景,苏墨忽然笑道:“阿缨就先吃几日软饭好了。” 师缨清朗面容如月,温情脉脉的叹道:“墨儿,和你一起真好!终有一日我们会生很多的孩子,而后你与我儿孙绕膝,弥补我们前世的所有遗憾。” 苏墨也情深意浓的看着他,“对了,三生石方才我已经碰过了,不过我碰触后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有一些片段而已,似乎作用不大呢!”苏墨接着叹息了一声。 “傻墨儿,三生石其实不是只有这么一小块的,此乃是天界之物,巨大如同须弥山,这一小块是从天界三生石上面掉落下来的,碰触之后会激起我们前几世最想要知道的记忆。”他微微一笑,轻轻一叹,眼神如云,“而且三生石用过一次,还需要吸取日月精华下次才可以用的,否则效果不大,其实姬白看到的才是最多的,就是不知道姬白看到了什么?” “这个三生石难道真的可以看清楚三生?”苏墨悠悠一叹。 “其实据说一个人心中最为执念的东西,那么可以通过三生石看到。”师缨回答。 “原来如此。”苏墨点头,她抬眸却看到师缨额头汗水滑落,立刻问道:“你热么?” “当然热了,不过墨儿与我一起,我并不觉着辛苦。”师缨的情意从他那好看的唇角轻轻荡漾开来。 “阿缨,你等等,我给你擦擦身子。”苏墨这时候想起了妖界的冰雪。 如今,她跟师缨已经是夫妻,没那么多忌讳,她拿出木盆在里面放上冰雪,小心翼翼的用毛巾打湿,接着把他身上最后的布料扯下,她已经感觉出师缨汗透了那一块布料,接着寻了一块新的凉席,慢慢的放在他的身下,然后用冰雪一点点为他擦拭了起来。 “阿缨,觉着好一点没有?”苏墨擦洗的很认真,里面还放入了一些草药,是她在妖界寻来的,祛除火毒的药材,这些日子的药粥就是来源于此。 “嗯,感觉很好,你倒是懂得对症下药。”感觉到苏墨的玉手纤纤,柔若无骨,清凉的冰雪还有祛热的草药不断渗入他的肌肤,令得师缨浑身都有一种难言的惬意。他抬头便看到苏墨目光温柔,她在专注的伺候着自己。而女子这认真迷人的姿态让他觉得美丽无比。 擦拭之后,苏墨看他俊美的面容,还有那温柔温雅的目光,她的心也怦然一跳。 “娘子,亲一下为夫。”师缨目光就像一个讨要糖果的孩子。 “嗯。”她应了一声,慢慢低头。 难得看到他清醒后的样子,在师缨深深的注视下,苏墨目光如水的亲吻着他。 师缨虽不能动弹,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好了,然而,苏墨还是小心翼翼地把双手放在旁侧,小心不去碰压他刚刚有了血色的肌肤,让他的体温自然的慢慢恢复,然而师缨在她俯身而下的时候立刻不再克制,他心中一直想着苏墨,就是在昏迷的时候也在想着她,如今虽然清醒,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自己无法动弹而已,瞧着眼前女子那细软黑发在眼前晃动着,白皙的面颊看起来令他食指大动,浑身无一处不迷人,目光中立刻带着他无法释出的深深情意。 一吻之后,苏墨慢慢的坐起身子,摸了摸嘴唇,目光看了一眼师缨,半晌方才依依不舍的移开。 四目相对,她居然看到师缨唇边带着如春风般的美好笑意,却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甚至脸颊闪过淡淡一抹红色,目光却深深看着她,这令得苏墨心怦怦直跳,她当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二人在妖界的时候,他就是用这种表情看她,要求着第二次,第三次。 这时候,她却端起木盆站起,没有理会他的目光,接着向外走去。 “等等,你去哪里?”师缨见她掀起了帘子,另一头露出另一个男子的身影。 “阿缨,我要接着去照顾姬白。”苏墨曼声回答。 师缨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却忽然像是没有听清楚一样,“墨儿,你说自己要做什么?” 苏墨回眸认真道:“我现在当然要照顾姬白。他如今也和你一样,需要人照顾。” 师缨不解问道:“这船上难道没有其他人帮忙照顾?” 苏墨淡淡道:“我问过了,船夫在外面打渔,不过却断了一个手臂,另一只手有手刀伤,绝对不能碰触妖界的冷雪,还有那妇人三从四德不愿意伺候男人,她的身子很弱,还有孩子们都还太小,不过三四岁,太小的孩子更不能碰触那妖界的雪。” 师缨轻轻一笑,半开玩笑道:“其实那妇人很好,墨儿,你也要懂得三从四德。” 苏墨不由摇头,“阿缨,他是因为三生石才受伤的,我们不能太无情。” 师缨接着问道:“那么容夙呢?” 苏墨无奈道:“他的手烫伤了。” “烫伤了!真是无用。”师缨不由沉默了片刻,他这时看看苏墨的男装打扮,欣赏了一眼,低低道:“不如等姬白醒来,让他自己擦身。” “万一醒不来呢?”苏墨低声说道,“阿缨,如果你现在能动,不如去照顾他?” “……”师缨立刻无言,长长的吐了口气,他的墨儿有时候真是咄咄逼人。 另一厢,姬白听到了船上好像有了动静,他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慢慢的睁开了眸子,这时候他的意识也有一些模糊。半晌才觉出自己在一艘船上,而这艘船就像一个漂浮的梦,晃动着,飘摇着,令他昏昏沉沉。 而他慢慢的看着另一处窈窕的身影,他已看出对方正是女扮男装的苏墨,暗忖原来那个白狐少年居然是她,妖姬就是苏家四少,苏家四少就是妖姬,在这些日子里一定是她在照顾着自己,真是没想到如此,然而可惜他脑海里昏昏沉沉的,只得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苏墨这时已经施施然走了过来,她慢慢拉好了帘子,不想让师缨看到自己伺候姬白时的模样。 方才她虽然振振有词,不过其中滋味只有她心中清楚。 毕竟这位神使大人可不是那么容易伺候的,尤其是进食的时候。谁能想到姬白会是一个如此麻烦的人,牙关紧闭,就连对方熟睡中也是一副端庄冷漠的神情。 此刻,男子满头银色的发丝一丝不乱,透过窗棂的阳光淡淡映照在他的面容,覆上他的睫毛,表情恬静。 修长的身姿,完美的容颜,身上甚至带着圣洁的气息,分毫不染世俗尘埃。 看到他的刹那,苏墨不由有些恍惚,感觉到圣洁气息沁入心脾。 思忖了片刻,苏墨还是觉着先给他喂些药,而后再擦身。 此刻,姬白在昏沉中感觉有人坐在他身侧,端出一碗药来,他本来咬紧了牙关,却感觉对方柔软的气息迎面而来,柔软的嘴唇贴上了他的,便下意识的张开嘴唇迎了过去,同时姬白的心中亦非常震惊,这几日自己昏迷的时候,对方就是这样给自己喂药喂水的,而他居然骨子里没有拒绝,思及此,姬白的睫毛不自然的眨了眨,连忙掩饰住心中强烈的震撼。 那一碗药大概分别喂了十几次,接着又是喂水,姬白只觉着头脑一片空白,默默的接受着。 他从不知道一个女子的唇居然如此柔软,如此清甜。 接着感觉到一双清凉的手正在擦拭着他的身体,冰雪般的触感袭来,带走他体内难言的热毒。 感觉到对方小心翼翼的擦拭,甚至动作轻缓的脱掉他的衣料,接着慢慢的换去他身下的凉席。 姬白的身子不由一僵,饶是无法动弹却也浑身僵硬,多少年来,还从没有人这样服侍过他,心中不由涌出了复杂的感觉。 接着感觉到额头,面颊,四肢已经被她用毛巾轻轻的擦拭过后,浑身非常清凉,非常舒适。 随后她手中拿着纯白洁净的帕子擦过他的颈部,接着擦拭锁骨,接着是腰部,背部,片刻后几乎姬白的身子都已擦干净,最后只剩下某处,此时此刻,对方却似乎迟疑了,姬白在这一刻心跳也加速了,他当然明白这一刻究竟对方在思考什么,他的面容略有点热。甚至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正注视着他的,仿佛依然在犹豫着,就在这时候他不由自主的起了变化。坐在一旁的苏墨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慌忙站起了身子,端着木盆离开了这里,随手把帘子一拉。 “墨儿,已经好了?”师缨的眸光中有温润的光彩,柔声问道。 “嗯。”苏墨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她接着从天书中拿出一块单薄的蓝色锦布,上面绣着花朵,正是鸟衔瑞花锦,却是极好的丝绸,盖在身上非常清凉,苏墨拿出给姬白盖在了对方的身上,这时候她实在没有勇气再做别的什么了。 至少她觉着在这么湿热的天气,这样至少他会舒服一些。 虽然她方才没有像伺候师缨那样彻底的尽心,但是没有想到对方依然有了反应。她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神邸一样的银发美男子,原来也是一个寻常的男人! 是夜,海面上,渔夫一家人满载而归,小渔船向着皇都方向而去。 苏墨整日都在照料着二人,也已经热得浑身湿漉漉的。 尤其是在密不透风的船舱内,她已经连发丝都沾满了汗水。 随后师缨道:“墨儿,你也在此地擦身好了。” 苏墨点了点头,屋中点着明亮的烛火,姬白这时候眸子一转,帘子那头显露出一个窈窕的身影,看的是清清楚楚,但是姬白知道非礼勿视的,于是,立刻阖上了眸子,暗忖这时候自己还不能“醒来”,否则船舱中所有人都会尴尬,耳畔很快就传来了对方墨门料子特有的窸窸窣窣落下的柔软声音,接着哗啦啦的水声传来。 苏墨随意的擦洗过了身子,拥挤的船舱内甚至连沐浴都无法做到,此刻她黑色的长发曲卷着,水珠儿正贴在她白皙的肩头滑落,苏墨拿着扇子给师缨轻轻的扇风,同时用天书中存放的冰块制作着舒服的冰饮,她的肌肤如雪莲清透,烛光下更显眉目格外惑人,师缨唇边带着清浅的笑意,同时他的目光看着她便有一些挪不开。 “墨儿。”师缨唇边低低唤了一声。 “何事?”苏墨悠悠然的笑着。 “我们早些安歇吧!”师缨目光神情的望着她,“为夫等着娘子侍寝呢。” “胡说什么?你现在受伤了,不能乱动,思无邪。”苏墨正在品尝一碗冰镇的酸梅汤。 “我们本来就是夫妻,难道不可?”师缨唇边含笑,依然口无遮拦。 姬白当然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他睁着狭长的眸子,目光看向那缝隙外面的天空,他知道如今在这狭隘的船舱内当然很多事情都无法避免的。 夜空碧蓝,星罗密布,可惜在这窄窄的视野里他看不到什么,甚至连微风都感觉不到,只有一阵潮热,然而耳畔却不合时宜的传来一些非礼勿听的声音,此刻姬白已觉着这小小的空间内,憋的实在难受,没有可以令他视线停留的地方。 第118章 第三契约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1 本章字数:16834 无双城,夜色凄迷,北风瑟瑟,大殿议事厅内却是灯火通明。 无双城城主高大的身躯坐在大殿当中,揉了揉额头,表情非常的苦恼。 世人都觉着生儿子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情,但是他觉着儿子这种天生不听话的东西,不论是黄口小儿,还是如今长大成人都是一样的不服管教,实在是令他恨铁不成钢,还真是苦了天下的父母心。 想到这些,他的神色有着刹那间的失落和无奈。 无双城内的臣子们各自怀着心思,七嘴八舌的各抒己见,他们都是老臣,自然都很有主意,然而无不是赞同这次相亲的提议,骐骥虞染世子早日生下下一代的继承人,同时劝慰无双城的城主放宽心思。 有人正了正衣冠,双手持谏,面色深重的对城主道:“陛下,染公子向来对女人都没有兴趣,眼下却说有了喜欢的女人,也就是一时的兴趣,男人开窍总是好的,但是有几个贵族男人会娶自己喜欢的女人?还不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旁边的男子立刻出声反驳冲撞他,叱道:“荒唐,难道城主没有娶媛夫人?没有喜欢媛夫人?你在这是胡说什么?” 见无双城城主瞪他一眼,那人立刻缄口不言,然而众老臣觉着当年这位城主也是一样的不听人劝,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另有一些老臣闲来无事地分析道:“老臣觉着染公子是被骗了,既然那女人是世子二十年来破天荒的第一个女人,我觉着肯定是这姑娘主动投怀送抱,魅惑了染公子。” 无双城城主却冷哼一声,暗自翻了个白眼,脸上已经转换了傲然淡漠的神气,“我的儿子不是蠢才,区区一个女人就能魅惑他不成?他可不像你的子嗣。” 那老臣立刻无语对答,连忙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无双城城主这时候凝了凝眉道:“其实你们别想了,我觉着是不是我们无双城这里催婚逼的有点紧,而那个女人怕是被虞染用来当挡箭牌而已。” “不错,有道理,有道理。”众人觉着这个原因才是主要的, 片刻后,又一位老臣略微沉吟地道:“陛下,我听说虞世子离开无双城的期间,在金虞堂排演的时候,曾经有人刺杀过世子。” 城主立刻看着远处,浑身气势一沉,目光冷冰冰的道:“刺杀,我儿子就是无双城的继承人,记得前些日子总有人弹劾他不务正业,要求重新立下世子,我看肯定他们与刺客是一丘之貉,不论如何那些想要伤害我儿子的人绝对不能饶过。” 其他人也纷纷点头,“世子就是世子,那些人狼子野心,不能饶过。” 当年城主因为嫌弃这些老臣啰嗦,喜欢在屋中点燃一些气味刺鼻的檀香,这时宫婢们在屋中换了檀香,白纱飘荡,渐渐熏蒙了众老臣的眸子,最后无双城城主轻轻啜了一口茶水,压了压鼻中的气息,自己亦觉着奇怪,“不过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哪怕是挡箭牌也罢,为何会得到虞染的另眼相看?” 那老臣咳嗽了几声,连忙上前奏道:“老臣犹记得那段时期公子在金虞堂中从来没有接触过别的女人,那个一定是金虞堂的女子。不如我们去查一查,看看染公子平日里与哪些人接近?” 无双城城主慢慢点头,神情冷峻,“好,就这么做。” 与此同时,老臣们连忙告退。 皇宫内,红色高墙下,一个黑色的影子向高处扔了一道飞梭,正准备翻墙而出。 那影子高傲挺拔,虽然准备逃离,却没有任何鬼鬼祟祟的气质。 忽然,身后一声冷哼,虞染立刻脸色一变,“是谁?” “染染,是我。”一个美丽的妇人正徐步走了出来,紫纱缪裙迎着银白色的月光闪着熠熠光泽,上面绣着云霞孔雀纹与缠枝花纹,这个打扮并不复杂,却是媛夫人匆匆的追出来,她盯着虞染叹息一声,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凤凰步摇轻晃。 “娘!你不要吓唬我。”虞染目光一凝,气态从容,慢慢松了口气。 “你真的要逃走?”媛夫人唇边晕着迷人的笑容,似笑非笑。 “当然了,娘亲应该知道相亲什么的最讨厌了,何况我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卿卿,心里很是想念,到时候让她给你们生个继承人就可以了。”虞染伸手摸了摸鼻子,右侧面颊的梨涡悠悠的出现如沐春风一般迷醉的笑容来,“我和墨儿还年轻,生个几个孩子什么的还是没有问题。” “染染不要乐极生悲,别忘记对方共有七个契约,你觉着如何是好呢?”媛夫人凤眼挑起,眸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和关切,语气亦有些轻柔的说道。 “娘,你真是杞人忧天,有我和闻人奕在,第三个如果出现苗头的话,我就把它掐断掉。”虞染摩拳擦掌,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这孩子真是太自以为是了!为娘的倒是觉着那个苏墨不是简单的女人。”媛夫人幽幽一叹。 “娘?你不喜欢墨儿?”虞染不由挑眉,长长的睫毛轻颤着。 “不是,只是觉着她没有那么容易折服,心气很高,你们两个兄弟还是小心为妙,既然要回去就回去吧,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处。”媛夫人用帕子掩了掩嘴唇,想到了前面听说了苏墨一个女人对抗了巡抚夫人的事情,总之非常震撼,不过大概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吸引到虞染与闻人奕的注意。 媛夫人忽然觉着自己年轻的时候,比起这个墨儿不算什么。 虞染立刻点头道:“好!爹如果问起,就说我去生孩子了,他们那些啰啰嗦嗦的老头子一直觉着无双城的子嗣非常重要,那我就生一个出来当继承人,这次看到爹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再活几百年也不成问题,不过那个女人如果我不在身边,我不高兴。”虞染的声音和煦的如同春风,俊美无俦的面庞映着月色显出几分少年人的爽朗之气。 看着虞染眉眼轻笑,笑容如飞扬的柳絮,轻飘飘,盈盈然的落在了媛夫人的心上,她面上的神情倒是平静了下来,不由想起了当年城主与她之间的爱情故事,年轻人的事情莫名的触动着她的心绪,实觉自己方才对虞染的同情和担心有些太没必要了。 她立刻幽幽一笑,“对了,染染,我问过了,她好像不在齐国海域。” “什么?不在?那她去了哪里?”虞染忍不住大声问道。 “前些日子她消失匿迹的一段时期,而后苏家四少替她做事,后来苏家四少也不见了,总之妖姬姑娘这段时期没有出现在五号岛。”媛夫人的唇角笑得柔和。 “居然这样?”虞染眼珠转了转,他当然知道一些内幕。 媛夫人叹息一声道:“我觉着可能要去芳姨母那里,毕竟她身子不太好……” 还未等她说完,虞染立刻道:“娘,你那个飞行船舰能不能借给我用一用?赶紧的。” “染染,我看你是急着色胆包天了。”媛夫人立刻瞪了瞪他。 “娘,能不急嘛?其他男人像我这把年纪的通房都有好几个了,我不过是喜欢卿卿,所以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留给她一个人即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难免会有些急。”虞染勾着唇自嘲地一笑,故意装出一副急切的表情,飞快的搓了搓手。 “臭小子,瞧你那点出息,这是钥匙,滚吧!” …… 一望无垠的海面上,夜色愈来愈深。 冰狐甩了甩尾巴,昂着高高的头颅,舒服的吹着海风,若是看到有异兽出现,立刻一个腾身跃入海中,一口便咬住异兽的喉咙,接着尾巴一个漂亮的回旋,再次回到了甲板上。 它接着甩了甩白色的毛发,潇洒的开始吃冰鱼,心中感慨万千,升级后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船舱内,依然还是闷热,潮气不断袭来。 苏墨已轻轻地趴在师缨身侧,洁白的小腿翘起,赤着双足,伸出雪白的指尖绕着他的发丝,柔声道:“阿缨阿缨,你不是在妖界才可以行敦伦之礼吗?” “怎么了,墨儿,你在怀疑为夫的实力?”师缨唇边勾起迷人的笑意。 “没有怀疑,只是听你说两个月亮的时候才可以么?此时此刻不是人界?”苏墨压低了声音,与他交错而回的呼吸竟然有一点点的蔓延之意,似乎害怕吵到了姬白。 她依稀觉着人在昏迷的时候,有时候也会偶尔清醒,若是被他听到师缨与自己的对话,岂不是尴尬? 殊不知有些人其实已经醒来,却装作未睡醒的模样。 师缨笑了笑,他俊美贵气的面容在月光下白得似乎有些透明,低低浅笑道:“的确是两个月亮才可以,不过墨儿,为夫还有一些别的原因……”师缨顿了顿,却是极迷人的勾了勾嘴唇道:“墨儿你附耳过来,为夫告诉你这个秘密如何?” “什么秘密?”苏墨俯下了身子,耳朵凑到了他的薄唇上。 见苏墨如小鸟依人一般靠着他,师缨唇边扬起一道笑意。 随后师缨在她耳畔低低的说了几句,苏墨立刻一双水眸无比潋滟,面容如晚霞般泛着红色。然而居然听说他在妖界双月之时慢慢的盘腿打坐,休养身心,养精蓄锐了一次,留着等出来后再丢一发,有道是水涨泉出,月盈则亏,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千万莫要浪费了,苏墨立刻吸了口冷气,忍不住黛眉一挑,双眸凝起,伸出芊芊素手掐了他一把。 “为夫只是说的是正理,墨儿何必如此?”师缨依然慢条斯理的说着,坦然以笑面对着她,他的墨发未束,尽数优雅的落在榻上,白玉般的胸膛如雕如塑,从容的仿佛君子一般。 好一个正人君子!姬白面无表情的睁着眸子,羊角灯发出昏黄的光芒正照在船舱角落。 他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没想到师缨平日瞧着无比温文尔雅,却是没想到骨子里也有如此风流恣意且不正经的一面,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虽然是昆仑山剑修,更是千年无情无欲的神使大人,但不表示他不明白师缨话中的意思。 如果这位神使大人现在还可以动得了身子,哪怕只是一双手,那么他一定会塞住自己的耳朵。 他心比天高,冷漠无情,然而自从遇到这个女人总是让他有些莫名的触动,虽然都不是很好的事情,甚至于很多事情在他清醒后都想不明白,这个苏墨分明是闻人奕的妻子,是金虞堂的妖姬,更是虞染喜欢的女人,虽然知道她有天界的七个契约,却是又觉着她与师缨的进展实在是太快了些,毕竟闻人奕离开不过十几日而已。 然而,看到苏墨轻轻趴在师缨的身侧,双颊起了两片薄红的淡晕,就像是真正的与他两情相悦。 姬白索性眼观鼻鼻观心的沉默着,不去理会身侧发生的事情,一切都与他无关。 除了三生石上那一刻闪现出的美丽的倩影,与苏墨的模样似乎渐渐重合。 但姬白从来不觉着这些会影响到他的心情,他早已斩断前世情丝。 这一世没有女人可以打动他的心,固然他的身体方才会莫名的出现反应,但是绝对无关情爱。 师缨一双黑嗔嗔的眸子,定定的盯着苏墨,两人心头的甜蜜和爱恋是那般的明显。师缨正深情的望着苏墨,不等她回神,忽然修长的指尖轻轻抬起,“墨儿,你瞧瞧我好像又已经恢复了一些。” 苏墨心情顿时大好,“阿缨,太好了!你这么快就能动了。” “勉勉强强,所以我的墨儿不用太辛苦。”师缨柔和一笑,温柔无比。 姬白冷眸一挑,自然清楚此人大概一直在耗费灵力,不惜一切的打通着筋脉。 于是姬白也不再保留余力,试着让体力的灵力运转起来。 他运转的正是昆仑山剑修的心法,可保持一心不乱,心定如松。 很快,他的眸子变得清清冽冽,没有任何一丝多余的情绪。 另一厢,师缨已伸出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接着扣住她的发髻,嘴唇慢慢的凑到苏墨的唇上。师缨的吻如同春风,如同魅惑的雨,飘飘扬扬的,甜甜蜜蜜的,两人已是情不自禁,苏墨彻底沉醉在他无比温柔的长吻里,有一些心旌荡漾,亦有一些失魂落魄。 “墨儿,不如我们现在立下夫妻契约如何?” “好是好,如何拜天地?如何拜高堂?如何夫妻对拜?你一样都做不到。” “墨儿,这些天我觉着,对天发个誓,应该也成的。” “真的可以?”苏墨怔了怔,她的脑海中不由冒出二人未来的构想,她跟师缨这一世一定会一起走到生命的尽头。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师缨目光认真的说道。 “好啊!”她爱着他,深深的恋着他,而且如今比起以往任何的时候都不想离开他。 在她潋滟惑人,娇羞动人的目光里,师缨指天发誓,“我师缨对天发誓,此生只爱苏墨一人,愿意与她立下夫妻契约,虽无高堂,虽无红烛,但誓言不变。” 苏墨抬眸,也学着他的样子道:“我苏墨对天发誓,此生愿意与师缨结为夫妻,在此地立下夫妻契约,我二人并无高堂,但心心相印,前世今生,誓言不变。” 语落,二人的身体各自仿佛有了热意,契约果然已点燃。 “原来如此简单!”师缨指尖抚过胸膛,不由吁了口气,天界的契约真是诡异。 “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简单。”苏墨不由抿唇轻笑。 “墨儿,我们是不是该行敦伦之礼了?”师缨低低地说道,眉目含笑。 “嗯。”苏墨吸了口冷气,点了点头。 师缨指尖一点,神情安然的如同是这船舱中根本就只有他与苏墨两个人一般,苏墨那墨色的衣服,很快就如师缨身上一般,两个就像初生的婴儿一样干干净净,随后他接着伸手抱住了她。 然而苏墨却是有了片刻的僵硬,她直起了身子,慢慢摇了摇头,唇边发出一声轻叹。 师缨立刻抿唇一笑,敏锐的感觉到了些什么,“怎么了?” 她笑道:“姬白在旁边。” 师缨便道:“有帘子挡着不是?” 苏墨又气又恼,“这样不好。” 师缨指尖一弹,羊角灯的烛火熄灭,“这样就好的。” 苏墨无语,抬眸只见师缨那俊美如朗月的容颜,说不出的高雅温柔,俊朗贵气,就在这时,苏墨深吸一口气将他的脖颈一勾,略有些局促的轻轻抿了抿,一低头就吻住了他。姬白慢慢的阖着眸子,却仿佛听到师缨拿着她的手送到了唇边,这一刻他的心仿佛湖水中泛起了涟漪,但闻他轻轻的吻着她的指尖,姬白眼中出现那替自己擦身的雪白如玉的手,瞬那间令姬白心绪不宁,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定力居然糟糕的一塌糊涂,千年以来居然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姬白心思彻底散乱,他不由轻轻的长叹一口气,接着运转着剑修的心法,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 外面的海域的天空发生了变化,一片片黑色云雾席卷而来。 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滴答滴答,雨水滴落,潮气越重。 “墨儿,墨儿,你看我似乎又能动了。”师缨已慢慢直起身子,搂着苏墨的腰,然而,下一刻他又体力不支一起倒在船上。 姬白眼见帘子那侧仿佛有一具窈窕婀娜的身躯倒在了旁侧,女子唇边发出轻笑,笑声媚人,无边美景令得他不禁有些眼眸晕眩。 感受着温暖的手掌握着腰间,苏墨轻笑:“阿缨,以后你不准随便晕倒,不准随便离开,我很担心。” 师缨探到她颈边一吻,“不会的,我当然要一直陪着你,永远不离开。” 姬白不由暗暗的想:她与师缨居然是早认得的。 “墨儿,今晚还是要辛苦你。”师缨的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低声哄道。 “阿缨,阿缨,”苏墨已伸出一双纤若细玉的红酥手,黑眸若水,轻轻在师缨的颈部滑动,有一下没一下,恍若在弹奏着一曲儿完美的音调。 “娘子是天,为夫做地。” “妾为天,君为地,妾在上,君在下。” 月色朦胧,夜雨阵阵,淅淅沥沥,船舱内的人儿恍若两株木棉花紧紧相依,一枝高来一枝低,寸寸相贴,风雨绵绵,情意灼灼,你侬我侬,茁壮无比,如海天处激荡摇曳,如古桥栈道吱呀的声音,恰是个美人多娇,公子多情,情难自已,蔓延心底,春日播种,正好耕耘。 一道道闪电划过天空,海风微微席卷。 一只白色的狐狸立刻窜入了船舱,却是藏在姬白那一侧,忽然瞪着眼睛,看着清醒的姬白,眸子眨了眨。 冰狐呆了呆,怔了怔,然而也只能乖乖的坐着,旁侧更是不允许它打扰。 它忽然心中替自己的主人感觉到了一丝默哀,然而一切尽在不言中。 夜色沉沉,海面孤舟,谁能想到这船上方才出现了伉俪二人。 船舶夜色欲不休,玉色横陈月如钩,巫山云雨情意结,洞房花烛深深处。 柳色润梅妆镜晓,卿卿燕余双舞轻,亮丽华堂飞彩凤,要折丹枝天上香。 苏墨一闭上眼,便觉着那天似那么近,一伸手便会够到云端,她想闭眼,一闭眼就觉着自己漂浮在水面,然而但是闭了一会儿眼,又觉着自己舍不得不瞧着他,不看着他,害怕他忽然消失不见,情浓之时,就如春日刚到一树一树的花朵在苏墨的每一寸肌肤绚烂开放,白的,黄的,份的,开出无数圣洁美丽的情意,苏墨便伸出指尖轻轻摸过他的面颊,擦去他额头的汗水,抚摸着他清隽绝伦的俊容和结实有力的身躯,那强烈的浓浓情意涌上心头,如外面的一场磅礴大雨不断的滋润着天地。 雷电闪耀,雷声轰鸣,遮掩住这船舱的一切,二人就像鱼与水般融合在一起,一道刺眼的白光在天空划过,接着“轰隆隆隆”的雷声亦突兀的拔到一个高度,瞬间将二人的声音淹没。 漆黑中,冰狐打了个哆嗦,却瞧见姬白冰冷没有表情的脸面泛起诡异的暗红。 下一刻,姬白冰冷的眼风扫了一眼冰狐,十分的阴冷。 姬白自知平日里自己是自制力极强的一个人,可现在却显得如没有见过世面的大男孩一般。 不知何时他已经可以动弹,连忙指尖慢慢的掐了个诀。 他沉默不语,静观其变,接着念诵着剑修的心法,然而却在慌乱中念错了一两个咒语,顿时面容一阵凉,一阵烫,电闪雷鸣,他的神识如何听不出一帘之隔中交错的呼吸,如何不知道那半室绮丽旖旎的风情?如何听不到那声音沙哑中略带哭腔,如何听不到那风雨交融后如点燃火焰般的欣喜。 失控!那心跳就像一片沸腾的汪洋,他几乎快要走火入魔,连忙再次用剑修的心法稳住心神。 这一夜狂风骤雨,直到第二夜的清晨,水滴还淅淅沥沥的落个不停,但周围的温度似乎也降了不少。 苏墨清醒时不由打了个寒颤,她慢慢把衣物从天书中拿出来放在师缨身侧,柔声道:“这并不是你的衣物,可以将就一下。” 师缨唇边轻笑:“墨儿,谢谢。” 苏墨柔声道,“照顾你是我份内的事情,我去把饭菜准备一下。” 师缨笑了笑,慢慢的坐起了身子,一个晚上他已经恢复了很多的体力,他试着慢慢把衣服穿戴整齐,这衣衫是给容夙准备的,自然无比华贵,穿在师缨身上居然更显贵胄气息,倒是像个闲散王爷,一抬头只看见苏墨端着食盒走了过来,屋中顿时香气四溢。 “怎么这么快?”师缨问道。 “昨晚我给船妇人一些银子,还有一些食材,这些都是她准备的。”苏墨回答。 “原来如此。”师缨的目光一扫光泽清淡的鱼汤,还有蘸着香油的鲜嫩竹笋,黑色的凉拌木耳,不由得食指大动。 看到师缨已经可以自己用膳,苏墨却为他在旁边煮茶,她知道他食过饭菜后,喜欢喝一杯早茶,但见那早茶的汤色比起有名的香泉水煮的碧螺春更为汤色鲜明清澄,船舱内也能觉到茶味阵阵。 师缨品尝了几口,接着道:“对了,姬白怎么吃?” “他好像一直没有醒来,我先用膳,一会儿再看看他。”苏墨也坐在师缨身侧,慢慢的舀了一勺汤,在唇边轻轻吹了吹,轻轻的咽了一口。 然而她的面颊不易察觉的红了红,想起每次自己给姬白喂水喂药都让她非常的为难,有时候甚至对方还会主动的需求一些水与药,喜欢舔过她嘴唇,让她感觉很是不适。 帘子的另一侧,姬白自然也已经醒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嘴唇,知道那个女人还没有过来,却忽然意外发现从他方才清醒后,现在身子居然已经可以动了。 “姬兄,你好像醒了?”师缨直一直身子,忽然问道。 “嗯,我已经醒了。”姬白慢慢坐起了身子。 “醒来就好。”师缨嘴唇勾起淡淡的微笑。 “姬公子,这是早膳。”苏墨连忙端过了食盒,放在他面前,如释重负。 “多谢。”姬白张了张口,不再多说什么,端起了鱼汤,只觉得气息无比鲜美。 苏墨坐在一旁为二人慢慢挑着鱼刺,一块鱼肉苏墨甚至要挑三遍,她慢慢的舀起一勺,送到了师缨的碗里。 师缨不由笑道:“墨儿,我已经能动了,而且我的眼睛看得到鱼刺。” 苏墨轻笑一声:“阿缨,我已习惯了。” 姬白看了二人一眼,慢慢低下了头,这时候师缨望着姬白,唇角隐隐含了优雅的笑意,“姬公子,缨某非常感谢你送来了三生石,既然公子醒了,缨某就对你郑重道谢。” “不客气。”姬白喝了一口汤,不知为何他却想起了那柔软的嘴唇。 “姬公子,小心些喝,汤里或许有鱼刺,不然就要喝醋了。”师缨悠然的说道。 “姬某从来不喝醋。”姬白面无表情的回答。 “那就好,希望如此。”师缨漫不经心一笑,意有所指。 苏墨被二人的言语弄的莫名其妙,放下碗,眉目间微有担忧之色,轻声道:“你们吃到鱼刺了?” “没有。”二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忽然外面传来了容夙的剧烈的咳嗽声,一边大声的咳嗽,一边哑着嗓子道:“女人,女人,这汤里面好像有鱼刺,快来帮我看看。” 苏墨立刻摇了摇头,起身掀开了船舱帘子走了过去。只见容夙在甲板上站着,一只手卡在自己喉咙上,另一只手掏着嗓子,神色有点说不出的怪异。苏墨看着面前这个平日里疏狂清朗、高傲如玉的翩翩美少年居然有这么狼狈的一面,不由扶额。 “我好像吃到鱼刺了,女人,你帮我看看。”容夙张开了嘴唇,对着苏墨。 “看不到。”苏墨凝视着他,“不是很好?” “你仔细看,你一定没有看清楚。”容夙凑近了几分,鼻子都快要贴到她的脸上。 “胡说什么?”妇人站在外面道:“我都做了几十年的鱼汤了,我的孩子也好好的,你怎会如此?” “墨儿,还是我来。”但见师缨衣衫翩翩的走了出来,手中提着醋过来,却是拉过了容夙,双目盯着容夙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对着他的嗓子就灌醋,而容夙闻到醋味就皱眉,被他按在那里倒也无法挣脱,在师缨的威逼利诱下,最后还是忍着喝了下去。 “你好一些没有?”师缨扶住他后背,目光温柔的快要滴出水来,语气如春风般的说道。 “好了,好了。”容夙立刻端起了碗,大口喝着鱼汤,哑着嗓子道:“好酸,好难喝。” “容公子,下次可不要这么不小心。”师缨温文尔雅的一笑,意有所指。 容夙顿时感觉呼吸一窒,身子不由微微一僵。 这可恶的男人居然这么快就醒来了?还是这么变态?容夙眸子闪了闪,为何他装个病都这么难?为何姬白就有那么好的待遇?何况他这辈子都没有喝过这么多的醋。 就在这时候,一只木头鸟儿从空中飞快地拍打着翅膀而来,落在苏墨的手上,苏墨目光一亮,立刻轻轻拍打着鸟头,便听到里面立刻传来虞染的声音,“卿卿,我已经从无双城逃出来了,原来我父亲根本没病,原来就是一个局而已,骗我回去相亲呢,卿卿,我好想你,我马上就来找你。” 苏墨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不由轻笑一声,“染。” “某些人要喝醋了。”容夙扫了一眼师缨,唇角却掠过讥诮和嘲讽的笑来。 “缨某从不喜欢喝醋。”师缨唇边依然似笑非笑。 就在这时候,天空中忽然一阵狂风席卷而来,如锋利的剑在空中飞旋着,波涛汹涌,狂风怒号,随之一艘巨大的船舰如电如梭的出现在此地。 那妇人和渔夫吃惊的看着这艘空中船舰,整个船舰的阴影从头顶投射下来,海面都变成了黑色。 几个小儿忍不住惊吓得钻入了妇人的怀里,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可怕的东西。 妇人的脸色也变成了土灰色,身子瑟瑟发抖。 然而一道蓝色的身影出现在那船舰的头上,对着下方挥着袖子道:“卿卿,我来的快不快?” 苏墨不由唇边扬起笑意,这个男人总是令她情不自禁的想笑。 容夙看着她唇边的笑容,不由目光黯了黯。 他又看了一眼师缨,发现那个男人居然面不改色,唇边依然带着迷人且云淡风轻的笑意,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由暗自冷冷道:“无耻的缨狐狸。” “墨儿,我带你回去了。”虞染已经从船舰上翩然落下,足尖落在小船上,立刻飞快地来到苏墨面前,抱着她的腰肢,用力的旋转了几圈儿,就像翩然而飞的两只蝴蝶。 “染,别转了,有些头晕。”苏墨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身上。 自从战舰出现后,小船就在晃了晃去。 而且虞染实在是阳光,俊美的容颜令人目眩神迷。 这时候虞染依然紧紧的抱着她不肯放手,微笑徐徐绽放开来,十几日未见就像十几年未见,他抱着她深深嗅着她的气息,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面颊,却忍不住出声轻责道:“卿卿,你瞧瞧你,在这里连沐浴都做不到,身上都有汗味了。” 苏墨面颊微红,昨晚她与师缨立下契约后,行了敦伦之礼,情意绵绵,情浓意浓,事后又非常疲惫,眼下刚刚起榻不久,当然还没有顾上沐浴。好在这个男人的鼻子还没有姬白那么灵敏,想到这些的时候苏墨忍不住看了姬白一眼,对方依然面无表情,冷冷淡淡。 她回眸问道:“染,我们现在准备去哪里?” 姬白却道:“可否去齐国避暑山庄,去看看闻人奕。” 虞染看着姬白诧异道:“神使大人居然穿的如此清凉?” 姬白不过穿着一条白色裤子,赤着双足,他立刻转身进入船舱,寻到在他枕侧放着洗好的衣物。 随后虞染目光一转,对师缨点了点头,“缨先生。” 师缨依然温文尔雅的笑着,微微颔首,“虞世子。” 当虞染看向容夙更是一惊,诧异道:“小七?” 容夙立刻冷哼一声,没有理会他。 “卿卿,你弟弟也在这里?”记得梦境中容夙好像是墨儿的弟弟。 “谁是这个女人的弟弟?”容夙有些不悦的说道。 “既然不是就好,你这小子我一看你就不顺眼。”虞染立刻鄙夷的说道。 “虞染,我看你也不顺眼。”容夙反唇相讥。 “你们两个够了。”苏墨立刻出言打断二人,“我们是不是该准备走了?” “姑娘要走了?”妇人连忙带着孩子上前,出来送行。 “不错,我们要走,这一日多谢您和您夫君的照顾。”只见苏墨从天书内拿出二百两的银票,也是她目前金额最小的银票,这些银票甚至连一颗一品灵石都买不到,但是对于这些底层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足够他们生活个二十年,接着给几个孩子留下了一些华贵的衣料,容夙目光扫了一眼,知道都是她当时买给自己的,不由挠了挠头,心中又思索到一些引起那个女人注意的理由。 但见妇人连忙拒绝,最后还是被苏墨塞入了手中。 “别拒绝了,这里还有本公子送给你们的。” 只见容夙又从天书里拿出一些寻常的金银珠宝,做出一副慷慨的模样,顺便鄙夷的看了师缨一眼,这个男人如今可是穷修啊!该羞辱的时候一定要羞辱! 几人坐上了无双城的船舰,从天空望去,下方的海面依然还是那么一望无际,船速很快,却渐渐的接近了齐国陆地,看到了周围的村庄,长长的河流同一条深蓝色的带子,在白日酷热的气氛中慢慢蜿蜒着。 几个人坐在船舰上,凉风习习,此地自然不缺最好的美食,虞染已经吩咐人准备了丰富的膳食。 师缨目光清澈如一潭清泉,优雅一笑:“这些饭菜想必是染公子为墨儿接风洗尘的吧?” 墨儿?他们什么时候居然如此称呼? 虞染虽然觉着有些奇怪,但是他不过离开了十几日,心中并没有太在意,他轻轻的伸出手,右手十指与苏墨左手十指交叉相握,仿佛无尽思念都握在了他的手心中,轻笑道:“不错,缨先生也可以一起用膳。” “不必。”师缨优雅一笑,摆了摆手,表示并不需要。 “给你的,这里好吃的还有很多,你慢慢吃。”只见苏墨给容夙夹了一些菜,看着他缠着白色布条的双手,好心的给他夹了两个鱼丸,然而想到吃鱼,容夙又扫了一眼师缨,只觉得喉中还隐有酸意。 “墨儿,你与这个小七是什么关系?”虞染挑了挑眉看着她居然为对方夹菜,还是忍不住问道。 “契约者。”容夙立刻傲然的回答。 第119章 开诚布公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1 本章字数:14386 “第三个?”虞染不由脸色一变。 “不是。”苏墨给容夙接着夹菜,目光却瞪了瞪他,“别乱说。” “在下没有乱说,本命契约也是契约,我们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譬如本公子现在受伤了,她就要悉心照顾我。”容夙接着坐在那里一副正经八百的模样,底气十足的享受着面前的各色美食,虽然双手受伤裹着白色的纱布,却掩不住他卓尔不凡的气质,一眼望去便宛若一个白璧无瑕的美玉雕刻而成的玉人。 “本命契约?”虞染眯了眯眸子。 “不错,本命契约。”少年目光睥睨。 很快虞染对着少年的身影忍不住翻了一个高贵的白眼,这个小子的确是外形出众,然而只是区区一个不足为惧的本命契约,莫非他存心是来吓唬自己的? 然而,容夙接下来说话的语气却是无比的恼人,“总而言之,虽然眼前这个女人伺候我算是差强人意,与我立下契约也非在下本意,不过有了总比没有的好。” 苏墨在一旁无语的笑了笑,对于这个少年的语气她已经习惯。 听到对方态度居然对墨儿非常挑剔,虞染立刻身子前倾,冷哼一声,“臭小子,墨儿大概根本就不想与你立下契约。” 容夙忽然嗤笑一声,低低道:“你错了,她当初为了与我立下契约可是费尽了心机。” “费尽心机?痴人说梦!”虞染立刻轻嗤了一声。 “你妒忌了?”容夙轻轻的昂了昂下巴。 “怎么可能?小七当日在梦境中我没有妒忌你,现在自然更不可能?”虞染幽幽一笑。 “我不叫小七,我叫容……”容夙对小七这个名字有些不满。 然而,虞染的眸子一抬,故意不理会容夙,给苏墨不断的夹着菜,眉梢眼角都是情不自禁的欢愉,一副温柔小意的模样,指尖在她手腕上轻轻的搓着,缠绕出同心扣的姿态,仿佛不愿与她分离,对苏墨怎么都是看不够一般,一边拿出百合汤,让苏墨润润嗓子,希望与她百年好合。 苏墨端起汤来,轻轻一尝,果然甜腻腻的,甜到了心坎里。 师缨看着二人的姿态,神情若有所思。 虞染回眸正瞧见师缨的目光,便看向师缨问道:“缨先生,这些日子我一直不在五号岛,只有墨儿一个人,所以麻烦你照顾她了!” “虞世子客气,那是应该的。”师缨立刻微微颔首。 “对了,缨先生,这些日子你们去了哪里?”虞染接着柔声问道。 “去了妖界。”师缨的唇边勾起淡淡的笑意,优雅从容的端起了茶盏轻轻一抿。 “切~”容夙见他居然与师缨套近乎,神情更带着一丝高傲的不屑。 “妖界啊!那里如何?”虞染目光看着师缨,语气带着淡淡迟疑。 此刻,对方虽然神色看上去平平静静,虞染心中却涌出来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他与师缨不熟,但却觉着对方给他感觉哪里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此人似乎心机太深,让他根本摸不透对方的情绪。 “嗯,不错。”师缨幽幽的说了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依然是一派公子如玉的柔和温润神情。 “是的,其实那里很好,收获颇丰。”苏墨淡淡笑了笑,看到虞染与师缨说话,神情不由有些尴尬,立刻接嘴道:“可惜妖界的天气不太好呢!” “我听说妖界很冷,墨儿真是受苦了。”虞染连忙握着她的手,轻轻一捏,腿在下面也不闲着,轻轻的蹭来蹭去,只觉着眼下周围这些男人让他觉着非常不爽,除了师缨勉强还顺眼一些,容夙与那个姬白都是刺眼无比,若非此地需要有待客之道,否则他定抱着她甜蜜蜜的二人世界去了。 此刻,他终于忍不住凑到了苏墨的耳畔,“墨儿,一会儿用膳后,我们去午休如何?还去那间屋子,就我们两个一起睡一会儿。”他的指尖紧紧绕着苏墨的指尖。 “不方便吧!”苏墨目光中有些害羞,面颊出现红云。 “没什么不方便,你虽然没有沐浴,我不嫌弃。”虞染眸中尽是清亮的欢喜,当众亲吻她的指尖。 “可是……”苏墨又瞧了一眼师缨。 “墨儿,你的当务之急就是给我生孩子,无双城现在可是在盼着小小世子,生孩子与修仙两不误。”虞染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忽然想起梦境中她怀着孩子的模样。 “孩子啊!”苏墨不由想起那个可爱的宝宝,指尖在肚子上摸了摸。 师缨的目光沉了沉,容夙则品尝了几口饭菜,听着二人的窃窃私语,心中极为不屑,忽然大声道:“女人,我手疼。” “怎么?手还没有好?”苏墨温柔的目光一扫,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哪里能好的那么快?别忘了我可是为了煮药才烫到的。”容夙伸出双手,一本正经的说道。 “容公子,当日在梦境中我可没有看出你这么的娇气!”虞染微微浅笑,又似笑非笑着没有好气的说道。 “本公子生病了当然不一样。”容夙立刻高傲一笑,“而且我可是本命契约,那个女人应该特别照料我。” 虞染立刻瞪着容夙,目光鄙夷,容夙则大胆与他对视。 “本命契约而已,非亲非故,需要什么特别的照料?”虞染唇边冷笑一声,轻轻的打了个响指。 “世子爷需要什么?”旁边立刻走来一个美丽的侍婢,衣着华美,这些女子都是媛夫人的心腹,与城主没有任何的关系,虞染的话就是媛夫人的话。 “你给他喂饭,如果他有什么需要都替他满足了。”虞染指了指容夙。 “是。”那侍婢目光一扫容夙,看到对方如此俊美贵气,不由面颊一红,以为世子让她做此人的侍妾。 容夙俊美的面容带着不屑的高傲,“这个侍婢长得这么丑,肯定伺候的不好。” 侍婢端起碗筷,送到他面前,容夙更是一脸嫌弃,“走开,离我远些,本公子眼光很挑剔,如此丑陋的女人不若一头撞死算了。” 那侍婢出师未捷,泫然欲泣。 师缨不由一笑,若是换做苏墨,只怕已经把汤洒在对方的头上。 “一个不够是不是?瞧不出你小小年纪事情很多。”虞染故意装作没有听懂,又招了招手。 “世子有何事?”远处一侍婢立刻弯了弯身子,语气淡淡的说道。 “你们两个一起伺候着。”虞染优雅的坐在那里。 那侍婢看了容夙一眼,眼神微有亮色,也不由得面容一红。 容夙微微沉默了一下,面容带着一些不屑,“太丑,太丑,都长得太丑,个个长得惨不忍睹,本公子只觉着妖姬勉强还看得过去,无双城的这些女人却是根本不能比的,我不需要她们伺候,我只要墨儿伺候,那两个男人她都贴身伺候过。” 师缨唇边勾起浅笑,目光无限温柔。 姬白端着杯子的手似乎有些不稳,目光依然冰冷。 虞染态度不咸不淡,语气不轻不缓,却“啪”一声打开扇子,唇边带着冷笑,冷淡地道:“哦?我的墨儿居然这么辛苦,伺候了这么多的男人?” 苏墨挑了挑眉,觉着这句话怎么听都有歧义。 容夙也冷哼一声,“七个契约,当然多了!” 听到七个契约虞染心中就没有好气,冷冷道:“墨儿,这种小子你从哪里找来的,一点教养都没有,如何配得上你美丽的气质?” 容夙慢慢昂起头颅,慢条斯理地道:“本公子的身份高贵,虞世子,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是世子,我的身份根本不会辱没墨儿,何况像阁下这种随便说人家没有教养的人,可以看出全家都没有什么教养。” 虞染轻轻的摇了摇扇子,一脸鄙夷,“阁下居然身份高贵?说起话简直就是狗屁不通,我觉着墨儿完全可以与你解除本命契约。” 容夙斜睨他一眼道:“我觉着你也可以与妖姬解除夫妻契约。” 虞染不由眯起眸子,合起折扇冷冷道:“墨儿,这个男人用完膳之后,可否赶走?” 苏墨不由扶额,这两个人现实中初次见面居然就水火不容。 这时候苏墨却感觉到了容夙对虞染的敌意,在梦境中他似乎并没有这种态度。 近来,这少年对于她的态度似乎也变化了很多,总之,苏墨觉着事出反常必有妖。 “其实不需要赶走我,我自己会走。”容夙冷哼一声,却是身子渐渐的消失,恍若化作了一道烟尘进入天书之中。 “墨儿,他究竟是什么人?”虞染目光诧异,心情郁闷的问道。 “他是天书中的人。”苏墨眼底光华流转,淡淡说道。 “天书?”虞染的目光落在苏墨的胸前,忽然恨得牙痒痒,“墨儿,把那天书换一个位置。” “在这里很好,可以当护心镜,至少可以保命。”苏墨记得很多次天书都护住了她。 “护心镜我给你买一个,这家伙留不得。”虞染轩一轩眉毛,眸子中闪过一丝清冷之色。 这时候容夙却是在天书中古怪的一笑,“愚蠢。” “哦?我愚蠢?”虞染不解的冷笑。 “不错,阁下真的很蠢,真正应该防备的男人不知道防备,第三个契约已经出现了,那个男人就在你面前,却针对我这个本命契约耿耿于怀,难道不是愚蠢?”此时此刻,容夙意有所指,此后却是不再言语。 听出一些弦外之音,虞染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苏墨,苏墨看着他的目光心中不由一疼。 此刻,虞染亦隐隐约约的觉事情一开始就很蹊跷。 可疑!很可疑!然而第三契约?那个契约终于出现了! 船舰上空的阳光明亮而炙热,刺眼的阳光白晃晃地照在此地令他眼晕。 这时他直觉中已感到了一丝异样,这个女人今日见面就给他一种心跳加快,心绪不宁的感觉。 虞染目中有着逼灼的光芒燃烧,脸色却是非常难看,第三个,第三个究竟是谁? 这时,虞染回过头看了看身侧的师缨一眼,这个男人美则美矣,不过才认识了十几日,怎么可能?随后他又看向了姬白,当然此人也是绝世的美男子,而且还是神使大人,无情无欲,这般风华无双的人物,浑身圣洁的气息之让人想要膜拜,然而这种人根本不可能成婚,当然也不可能?那个少年究竟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虞染的目光太犀利,此刻,姬白终于目光一转,他取下黑色的兜帽,流露出他的银发便已光芒万丈,璀璨万分,面无表情道:“与我无关。”他的话清冷而明白。 “墨儿,这件事情你怎么说?是不是真的?”这时虞染的目光终于看向了苏墨,神色非常沉痛与复杂。 “染。”苏墨不由扫了一眼虞染,正对着他的湛湛双目,这件事情她还没有准备这么快开诚布公。 “墨儿?”虞染的目光忽然冷漠到凌厉。 “墨儿,就说出来吧!长痛不如短痛。”师缨忽然慢慢出言,并上前走了两步。 “阿缨。”苏墨目光接着看向师缨,看着对方笑意微勾的双眸,仿佛并不介意她说出来。 “染,其实师缨就是我的夫君,如今,第三个契约就是与他立下的。”苏墨轻轻的弯了弯唇角,一张绝美而惑人的容颜宛如百合花曼然开放,泛着金色的红唇说出了妩媚惑人的秘密,她的声音渐渐低迷下去,起起伏伏,忐忑不安,慎重的吐出几个让虞染无比震撼的字眼儿。 “墨儿……”虞染喟然长叹,感觉冰冷与犀利一同在他心上狠狠划过。 “染。”她拉住他的手,“我有七个契约的。” “七个契约,成也契约,败也契约,我没想到果然会是这样?”虞染目光深沉。 苏墨叹息着淡淡道:“染,此事说来话长。” 但见师缨慢慢起身上前,优雅万千,清贵无双,微微欠身,“不错,此事说来话长,虞世子根本就想象不到我与墨儿之间的关系,还是我给阁下慢慢说来如何?这种事情还是我们男人与男人一起开诚布公的说比较好,不需要让墨儿她一个女人为难。” 虞染目光冷冷看着他,难以相信这些温文尔雅的男人居然会横刀夺爱。 他离开无双城的心情本来是欢喜的,这一刻却阴云密布,心情阴霾。 “世子,我们去前面谈谈,如何?”师缨再次唤着虞染的名号,广袖飘扬若碧水三尺。 “好。”虞染冷冷看他,与他向前面走去,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些什么? 苏墨本想一同跟去,却听到身侧男人冷冷道:“苏小姐,有时候男人的事情,男人之间自己解决才是最好的方式。” 苏墨转过眸子,没想到姬白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但见姬白慢慢站起身子,冷若冰霜的面容对着她,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淡淡说道:“苏小姐。” “姬公子有何事?”苏墨宛如星辰一般的眸子一转,淡淡问道。 “苏小姐,我有事情想与你单独谈谈。”姬白的三千银丝如同从瀑布从天而落,俊美的容颜亦绝世无双。 苏墨有些诧异,没想到这种紧要关头,神使姬白居然会要求单独与她谈话? 苏墨微微起身,她荏苒回眸,看了一眼远处的侍婢,柔声道:“我知道姬公子想要问我很多事情,既然此地不便,隔墙有耳,我们还是去前面好了。” 这个女人很聪明,姬白淡淡扫她一眼,慢慢与她来到了无人的亭子中。 “姬公子有何事?”苏墨目光看向他。 但见对方一双冰山寒玉般的眸子没有任何表情,周身仿佛流露出圣洁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低头膜拜,而此刻姬白淡淡地说道:“如果我没有弄错,你并不是真正的苏家四少,苏家四少和妖姬应该是同一个人。” 苏墨仪态大方的说道:“姬公子说的不错,我眼下肯定是瞒不住阁下的。” 姬白却面无表情道:“多谢你那几日的照料。” 苏墨脸一红,指尖一烫,“你知道?” “我和师缨都昏迷着,容夙受伤,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不过你一直在照料我们。”姬白冷冷地说道。用无情冰冷的目光看了苏墨一眼之后,眼神里只有美绝尘寰的淡漠,“虽然你眼下与师缨在一起了!不过我姬白从来都不欠人情,此番我就当先欠你一次人情,日后一定会归还。” “无所谓什么人情,姬公子太客气了。何况那三生石若非阁下出手,我和师缨也不会拿到的。”苏墨目光看向了姬白,妩媚一笑,眉宇间若倾城花儿绽放,“而且阿缨当日说欠你一个人情,就当是这次还上了。” 三生石?姬白看着她,目光有些冰冷,却似乎透过她的面容在看些什么。 半晌,低低道:“一码归一码,他欠我的,我欠你的。” 苏墨怔了怔,笑道:“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时却见姬白的目光望着她,似乎在思忖着什么,苏墨不由道:“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感觉你身上有种人世间的气息,姬某许久未闻。”姬白面无表情的慢慢说道。 “是么?”苏墨知道他嗅觉灵敏,谁知道又闻到了什么。 姬白冰冷的眸子一转,忽然问道:“对了,苏小姐,我的灵植呢?” 你说的是此物?“苏墨迟疑了一下,从天书里拿出一个植物的茎,叶子都已不见了,已是一根纯粹绿色的小杆子,作为那只冰狐的女主子,苏墨的面颊不由尴尬的红了红。 姬白目光凝视着,身子在阳光下如同神邸一样圣洁庄严,宽大的黑色袍袖被夏风吹得徐徐飞扬,虽然依然是面无表情,但那优雅的唇角不由抽了抽。 苏墨也自然知道对方的心情一定很郁闷,冒了极大的险,甚至于昏迷了几日,结果却剩下了这么一些无用的绿色根茎,想到那只臭狐狸做的好事情,实在是令苏墨不易交代。 山风如梭在二人之间穿行而过,他沉默很久,方才伸出手接过。 不得不说,这位神使大人的修养很好,可以说是极好极好。 ”对了,这灵植有什么用处?“苏墨忽然问道。 ”此物可以救人,也可以提升实力。“姬白冷冷淡淡回答。 苏墨的眸子闪着淡淡妖娆的光泽,”你是在为我的……芳夫人弄些药材吗?“ ”苏小姐弄错了!此物了得,我怎会随随便便给一个行将就木的女人用!我当然有自己的打算。“姬白说话冰冷却不客气,言语传来的寒意更甚,”不过那狐狸居然成为九尾狐,想必这株草药的作用不菲,回去放血给芳夫人喝,应该有奇效,延年益寿不在话下。“不知为何苏墨却仿佛听到了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若非对方是神使大人,苏墨定会认为他是在趁机报复。 ”没想到可以这样。“苏墨美丽柔然的眉眼不由抽了抽,她一直以为对方是一片好心,神使大人都是该拯救世人于水火,救人性命的。 ”我是神使,不是圣人。“姬白似乎看出她的心思,慢慢收好了灵植,曼然的站在了亭中,负手而立,阖上眸子一副养精蓄锐的模样。他就像是天地间永恒不化的坚冰,连最热烈的春风与暖阳也无法让他化开。 ”对了,姬公子是想通过这株灵芝提升自己到元婴期对不对?“苏墨说道。 ”不错,可惜眼下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姬白摇了摇头。 ”失去的还可以寻找别的方法弥补不是?“苏墨悠然一笑。 ”有些事情一旦失去,那就永远都失去了,因为我现在已不在乎了。“姬白微微垂下眼睑,忽然步子迈开,慢慢朝着亭子外面走了出去,黑色的袖子随风飞扬着,一双狭长的眸子清冷如冰。 …… 天空城,御花园。 叶铮与叶双双一路飞快的走了回来,二人自从一回到陆面就直奔天空城而来。 ”二殿下,公主殿下。“周围众人纷纷卑躬屈膝的向二人行礼。 二人根本不欲理会这些人的恭敬,一路飞奔,心中无比欢喜。 直到二人穿过了御花园,来到了御书房前,方才收敛了面容兴奋的神情,整了整衣冠。 如今皇帝虽然没有驾崩,但也形同虚设,所有的政务都由大皇子一人承担,所有的宗卷与奏折都要经过他的手批示,大皇子谢千夜如今正在御书房内。 ”两位殿下居然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而且二位如今好风采啊,出去历练了一次果然不一样!“一位宦官目光看向二人,打趣说道。 叶铮,不,谢铮此刻不由得微微笑道:”你老人家如今才是精神矍铄,当年跟在父亲身旁就精神抖擞,现在跟在大哥身旁依然如此有精神,大哥整日忙忙碌碌的,都是您的帮助,我们两个哪里比得上你?“ ”哈哈……二殿下出去一次成熟了不少,这一趟也算去的值了!对不对?“宦官问道。 ”不错,我们两个隐姓进入了墨门,一个小门派,没想到却经历了不少事情。“谢铮指了指站在他身边的谢双双,笑眯眯的说道,”你看她以前娇滴滴的模样,现在一把刀能砍十几个异兽,而且我们自己出去就挣了不少灵石,我们可是发了大财。“ ”不错,不错。“宦官不由笑了笑。 ”大哥,还在忙吗?“叶双双小心翼翼地问着,当年他们父皇在此地时,绝对不敢进来。 ”很忙,而且他本来想招揽的人这次居然跑了,他心情有些郁闷。“宦官低声说道。 ”你是说那个师缨?“谢铮挑了挑眉。 ”不错,就是师缨。“宦官点了点头。 ”原来他果然跑了,我还遇到了他。“谢铮若有所思的说着。 ”哦?你们居然遇到了师缨?这是大事。“宦官连忙提醒谢铮,”一会儿要给大殿下说说。“ 这时候,御书房内传来男子不怒而威的声音,”谁在外面?“ 宦官立刻弯腰行礼,细声细气道:”启禀大殿下,是二殿下与公主回来了。“ ”哦?让他们进来。“ 宦官还未回话,谢铮与谢双双立刻冲了进去,”大哥,大哥,我这次和妹妹出去收获颇丰,你根本就是想象不到的,我们刚刚从妖界回来呢。“ ”哦?“屋中男子慢慢回首,俊美的面容云淡风轻,天生便是天人般的容貌与气质,周身的气场丝毫不弱,一身紫衣更显的身形挺拔,朗风霁月,气宇轩昂,那狭长如柳叶般的双眸似被暗夜烛火所浸染,眸底似有血染的冰寒般的凌厉气息,更显露出幽幽暗色的光芒。 ”大哥,你看这是我们从妖界弄来的灵石,很多三品和四品的,天空城虽然不缺财物,但是妖界真的是遍地的宝物与好处呢。“谢双双娇媚的说道。 ”不错,恭喜你们了。“谢千夜的眼睛宛若燃烧着的银河星辰。 ”对了,大哥,如今妖界打开,不知道大哥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谢铮这时候已经敏锐的感觉到谢千夜暗自隐藏的动向。 谢千夜微微一笑,眸子里跳动着夜色绚烂的花火,”不错,妖界正是我要求打开的。“ 谢双双一怔,”为何?大哥难道不怕人界生灵涂炭吗?“ ”世上本来就是强者生存,弱者淘汰,世人渺小的都如蝼蚁一般,而蝼蚁是无所谓生灵涂炭的,他们本来就生命短暂,多活一刻与少活一刻有什么差别。“谢千夜的唇就算是在笑时,也很少会微微上扬。 ”大哥固然看不起凡人,但蝼蚁也是有性命的啊!“谢双双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子,就像很多女人那样的善良,但男人的心思与女人的心思永远都是不一样的。 ”大哥究竟是什么意思?“谢铮问道,”他相信谢千夜绝对不是一个随意的人。“ ”你们看天空城如今高高在上,却不知道还能俯视天下多久?“谢千夜慢慢的说道。 ”我们不知道。“谢双双摇了摇头,忽然觉着这个问题很高深。 ”就像父亲虽然曾经非常强大,却是无法飞升,半人半仙,只是因为人界的能源枯竭,他最后只能悲哀的沦落到现在的下场,是不是每个强者都要步入他的后尘?“谢千夜声音悠然的说道。 ”我明白了,大哥是要妖界的能源,对不对?“叶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孺子可教也。“谢千夜的笑容同样完美无缺,暗黄的光晕流泄在整间书房里,气氛竟有些说不出的严肃。 ”对了,大哥,我们这次在妖界还认识了一个少年,这个少年真的很厉害,一路上都是他在庇护我们,你看看这些灵石都是他弄来的。“谢双双虽然没有懂得谢千夜的意思,但是她却急着想要表现自己的实力,从乾坤囊内拿出了无数的灵石,颗颗闪耀,璀璨无比。 ”是啊,那个少年挺有意思,而且一个人把夏家都弄的全军覆没。“谢铮对苏墨也是赞不绝口。 ”哦?如此了得?“谢千夜负手而立看着弟弟妹妹的表情,唇边带着傲然的笑意, ”大哥,这个是我用记录石录下当时夏家被灭的情形,你要不要看看?这个少年说不定可以取代那个师缨,成为大哥旗下的一名食客。“谢铮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 ”家族中如此珍贵的记录石,居然被你用做这种事情?“谢千夜不由摇头。 ”当时的情形大哥未见,我觉着很有必要录下来,你看了就知道了。“谢铮信誓旦旦的说道。 说着谢铮立刻启动了记录石,记录石投射出立体的影像,一副副血腥的画面顿时出现在整个御书房内,令人如临其境。 谢千夜本心不在焉的看着,然而瞧见苏墨后微微一怔,狭长凤眸,华光灼灼,”这个少年是谁家的?“ ”苏家的少年,苏家四少,绝色美少年。“谢双双的脸上含着几分得意之色。 ”苏家?“谢千夜瞧见那少年骑着白狐在谷内飞奔,让人觉得如梦如幻,看到少年引来无数异兽,又看到少年带领夏家人进入妖界的至寒山洞内,自己飞速逃出,让洞内所有的敌人都归天,确实是个聪明的人物。 ”很有意思的少年,我很喜欢。“谢铮双手抱臂,随意一笑。 ”我也喜欢。“叶双双笑着说道,面颊一对美丽的梨涡荡漾着让人迷醉的光影。 ”对了,这个少年有没有姐妹?“谢千夜看了半晌,原本漆黑的眸子已似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忽然轻声的出言问道。 不知为何,谢千夜在记录石中看到了这个少年,心中就莫名的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子,甚至升起了一种熟悉且亲切的感觉,就像梦境中遇到的那个美丽女子。 …… ------题外话------ 留言:必看!以后亲如果订阅当天内容发现与上一章不连贯,那么就是幻二更了,幻以后的二更都是一声不吭的,不会注明二更。 第120章 虞奕联手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2 本章字数:13917 不知为何,谢千夜在记录石中看到了这个少年,心中就莫名的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子,甚至升起了一种熟悉且亲切的感觉,就像梦境中遇到的那个美丽女子,想起梦境中手下人送给他的美丽女子,每一次看到她安睡的模样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看到她的气质,他总不由得发出由衷的思念与赞叹。 她长得实在太完美,太精致,迷人的容貌没有一点瑕疵。 同时梦境中的女子与这个少年有些像,不过气质要更妖媚一些。 在谢千夜心底深处的一根弦,在看到少年的时候就被触动。 他甚至觉着苏家少年一定和自己有着某种联系,不仅仅是梦境中的相识。 于是,他情不自禁地问出这个少年有没有姐妹。 “姐妹?有的。”这时候谢铮想了想,立刻点了点头。 “他的姐妹究竟是何人?”谢千夜依然面无表情,却似乎很有兴趣的问道。 “妖姬。”谢铮回答。 “妖姬?这名字似乎与寻常女子不同?”谢千夜从来不知道外面女子的名声与名气。 天空城,六月的夜同样酷暑难耐,屋中带着白蒙蒙的热气,谢双双立刻拿着书册扇了扇道:“大哥虽然身为天空城一方霸主,可惜对于美人却没有任何的了解,那个妖姬我可是看到过的,是风月场各大名流都高攀不上的一个女人,一个美丽傲气的女人,妖媚妖娆得一塌糊涂,据说是苏家五小姐,是这个苏家少年的亲妹妹,她的舞姿绝伦,是个绝色的大美人哦!” 谢千夜拿着一旁孔雀蓝的扇子给了她,若有所思的问道:“可否嫁人?” 谢铮不解的看他一眼道:“妖姬已经嫁人了,是东陵卫总指挥使闻人奕的夫人。” “居然已经成婚了!”谢千夜的目光一黯,似有些失望。 “大哥,怎么样?我们这次出去遇到的人和事情很有意思吧?”谢双双忍不住上前拉着他的袖子,拂一拂他腰间挽系的五彩丝带,轻轻笑着问道。 “嗯,很有意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这些经历很值得与人分享,我在天空城很少有出去的机会,所以不想局限你们的行为。”谢千夜淡然的听着,微笑着注视着她,平日里的面容表情让人根本看不出心中所想,周身有一种幽深凌厉的气息,这一刻却是温和了许多。 但是,倘若他父亲的月影术传给了他,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像师缨一样? 不过,他知道,那月影术就是传授给他,他也没有时间去施展的。 这世间就是再强大的人也有自己的遗憾,也有得不到的东西。 于是,他慢慢转头道:“总之只要你们二人高兴就好。” “我就知道大哥最疼爱我们,不论多忙都会关照我们,从来只有大哥懂得我们的心思,所以才会让我们出去自己历练。”谢双双情不自禁的笑着说道。 “对了,双双,叶铮,我给送你们的饰品怎么不戴?”谢千夜看着谢双双一身光艳夺目的石榴红锦装,却是没有任何饰品,叶铮亦然,不由问道。 “大哥送的饰品我当然喜欢,不过苏家四少身上就很少有饰品呢,我不想和他显得差别太大。”谢双双悠悠的一笑。 “看来这次苏家的少年对你们影响很大。”谢千夜不由轻叹。 “是啊!在天空城只有大哥对我们好,在外面难得也会遇到一个不错的人。” “看来你是有了朋友,忘了大哥。”谢千夜一笑。 “怎么会呢?大哥我很久没有给你煮茶了,干脆这次我为你做点事情,省得你念念叨叨的。”说着谢双双便立刻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烹茶。 “谢铮,没想到她居然嫌我。”谢千夜负手而立,站在窗前。汗白玉的地面上泛着凛凛的光芒,光可鉴人,足矣照见三人的人影。 此刻,谢铮目光深沉的看着谢千夜,低声道:“我们怎么会嫌弃大哥?天空城中人都觉着大哥强势,冷酷,只有我们知道有些事情都是被人逼到这个地步的,大哥永远都是最好的兄长。” 屋中炉鼎里的檀香轻烟正微微四散开来,映得谢千夜的面庞朦朦胧胧,更显得他面如冠玉,气质高贵,姿态闲雅,他低声道:“如今天空城内的势力已分成几股,不得不处处防患于未然,只可惜师缨不在。” “对了,这次我们遇到了师缨。”谢铮立刻说道。 “哦?”谢千夜的目光一亮,“师缨在何处?” “他就在齐国五号岛,看样子似乎挺不错的。” …… 船舰周围种着的粉色花瓣随风纷扬而下,飘飘扬扬,落英缤纷,竟有些许落在二人身上,苏墨跟在姬白的身后慢慢的走了回去,姬白目光扫过周围船舰的侍婢,冷冷道:“今日你们的事情要提醒虞染,小心别传出去。” 苏墨美眸一抬,轻飘飘的说道:“姬公子放心,无事的。” “哦?”姬白轻轻叹息了一声。 苏墨的指尖轻轻搅着腰带上墨色的流苏,淡淡道:“因为上次船舰经过了一事,一个侍婢居然私自与夏雪儿联络,后来已经被杖毙,如今媛夫人除了她的心腹之外,已给这些侍婢用了药物,只要过一段时期就会忘记今日的事情,这些船舰上寻常侍婢们每隔一段时期就要换一批人过来呢,没有人可以从她们这里打探到任何的消息,宫闱之中的女人总是善于使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来自保,这一点我相信媛夫人会到的很好。” 语落,她眸光一转,忽然发现姬白的目光看着她,居然闪过了一丝怜悯,一闪即逝。 “姬公子?为何要这么看我?”苏墨立刻想起三生石的景象,她仿佛前世曾经与姬白相识,大约对方也是忆起了一些什么,于是笑眯眯的问道。 “没什么?”姬白目光再次变得平淡无比。 苏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总是觉着这个男人非常难以琢磨。 只听姬白道:“已经到了。” 她目光一扫,正看到师缨与虞染坐在桌前慢慢品茶,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墨儿,回来了。”师缨看到她的身影,立刻温柔的笑着说道。 “卿卿,过来坐下。”虞染也笑容优魅的瞧着苏墨,轻轻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沉默了半晌,苏墨坐在二人中间,心中斟酌了片刻,不知道二人究竟商谈了什么? 她随后眸子一侧,忍不住问道:“你们二人商议的怎样?” 她可不认为师缨可以在短短时间内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用两人前世的故事打动虞染,虞染也绝对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被人说服打动的男人,任何男人都有极强的占有欲,尤其是虞染这些身份高贵,高高在上的男子。 师缨面容依旧是那种云淡风轻的神色,“商议的很好。” 虞染唇边笑得自然,眼中却是锐芒一闪,没有任何的意见,倒是礼节无缺,“卿卿果然在担忧我们,其实我们商议的很好!非常好。” 真的很好?苏墨不由诧异,这两个男人之间居然会如此好解决。 姬白银发飘扬,风姿优雅,正站在距三人很远的地方,背对几人,与三人保持着距离,似在避嫌。 六月天热,苏墨此刻已口干舌燥,拿出了茶盏,想要喝茶,却发现茶盏中空空如也,身侧两个男子则同时给她倒茶,瞧见了对方的动作,师缨笑了笑,伸出手道:“虞世子,你先请。” 虞染也优雅魅惑的笑着,伸出手道:“缨先生,您先请。” 他的语调似乎比师缨更为恭敬,二人都笑的是那般沉静,却处处透着诡异,言辞表情语气都是无懈可击的恭逊完美,更是让苏墨此刻的心里,越发的没有了谱儿。 “阿缨,染,你们两个真的可以接受对方?”只见苏墨伸手轻轻的托在下巴上,轻轻笑了笑,迷人的双眸微微眯起,她知道这两个男人不会如此简单,至少不像表面那样,二人究竟私下里说了什么她不在意,只是她宁愿相信这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当然能,正所谓宰相肚里好撑船,我可是无双城世子,心胸可不是那么狭隘不堪的。”此刻,虞染轻柔淡雅一笑,他看向师缨的目光却带着一丝火光。 “其实,只要家和万事兴,我们若是好好的,墨儿心里当然高兴不是?身为墨儿的夫君我当然要考虑周到。莫要让后宅起火,莫要争锋相对,虞染毕竟年轻,为夫当然要给他讲一讲做人的道理,不过虞世子还是非常深明大义的,一点就通。”师缨的目光带着柔和的笑意,与虞染锋芒毕露不同,他的表情始终深不可测。 他的眸子是越发的深不见底,未了,他还唇边幽幽一笑道:“是不是,虞世子?” 虞染唇边浅笑:“的确如此,不过上了年纪的人就是喜欢啰嗦一点。” 师缨轻笑,“非也,姜还是老的辣。” 虞染不甘示弱道:“房事还是年轻的行,所以能者多劳,墨儿要先给我生下继承人才可以。” 师缨淡淡道:“年轻人要知道长幼有序,要知道尊老才可以,孰先孰后要分得清楚,分的明白。” 虞染柔声道:“缨先生也要懂得孔融让梨,凡事都要让着点年轻的。” 还没有多久,这二人已经原形毕露,苏墨慢慢的品茶,指尖抚过茶盏,面上飞起一道红色薄晕,心中却是暗暗诽谤:她就觉着眼前的两人的什么时候变有默契了?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真性情。 这时姬白慢慢回眸,看了三人一眼道:“到了,已经到了齐国皇都避暑山庄的山顶,” 虞染立刻打了个响指,看了看船舰上的侍婢,“准备让船舰停下,就到这里。” 众侍婢立刻弯腰鞠躬,点头称是。 避暑山庄周围是皇家猎场,此地春秋射猎苑中,周围驯养无数鹿儿与飞鸟。芳夫人住的院子周围有很多温泉池沼,亭榭楼台无数,山中桃花已经开败,眼下山中皆是青色松柏。 闻人奕穿着一袭白衣,正在院内亲自坐着熬药,远远看到几人走了过来,不由一怔。 只见当先的一个黑衣男子远远的掀起了兜帽,露出一张俊美冰冷的面容,银色发丝垂落身前,淡淡道:“闻人奕师弟,这些日子如何了?” 闻人奕立刻直起身子,抬眸道:“师兄这么快就回来了。” 虞染也跳了过来,搂住了闻人奕的脖子,状似亲密道:“闻人,你这小子似乎在这里很悠闲。” 闻人奕冷冷扫他一眼,“虞染,你还是这幅讨人厌的模样。” “你总是那么冷冰冰的臭屁姿态。”染公子微勾嘴角,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看是谁来了?” 闻言,闻人奕的目光看向了后面的二人,苏墨原本站在几个绝色男人的身后,被几个男人挡住了身影,并不显眼,这时候苏墨已走出来静静向闻人奕流露出淡淡清浅的笑容,妖娆多媚,美绝尘寰,闻人奕的心跳亦蓦然间加快,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道:“墨儿,你来了。” “奕,我来了。”苏墨点了点头。 “墨儿。”闻人奕忽然径直冲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 好热情!苏墨来不及多想,已经看到他不顾忌讳的抱住自己亲吻了一下她的面颊,接着吻住她的眼皮,最后吻住她的嘴唇,反而令得她心跳加快,这等冷冰冰的男子居然也有当着众人冰山化开的一面。 众人脑海当中不知怎么的,顿时浮出了一幅完美的画面,漫山遍野层层飞舞的花瓣之中,一个白衣的男子与一个墨色衣衫的少女,二人紧紧拥抱着,衣衫半褪,甜蜜悱恻,旖旎缠绵。 “奕。”苏墨感觉到嘴唇上的柔软、冰冷、甜蜜,眼神顿时软了软,忍不住上前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轻轻拉住他的手臂,“等一等,还有其他人在看着我们呢!” “是我逾越了,不过我是太思念你了。”闻人奕紧紧抱着她,半晌不肯松手。 在二人身侧不远处,虞染冷冷地扫了一眼师缨,师缨也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虞染。 师缨依然是温润如玉,眼眸如水的站在了另一边,完全是一副优雅公子的模样,笑而不语。 虞染侧过头,轻笑一声,故意刺激他道:“缨先生,看到没有,我表哥墨儿也是极喜欢的。” 师缨神色依然如常,淡然轻缓的笑道:“我知道,爱屋及乌,又有什么关系?” 虞染眉间微微一皱,脸色沉了沉,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如此有承受力。 可惜他对他了解的不多,看来此人是个深不可测的狐狸,果然需要知己知彼,方才能够百战不殆。 闻人奕二十日没有见到苏墨,心中日思夜想,他嘱咐虞染照顾众人,拉着苏墨的手进入屋中,神情柔和喜悦地问道:“墨儿,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过来,否则一定会为你接风洗尘。” “都是夫妻了,哪里需要那么麻烦?” “对了,这次你要留下来多久?还有五号岛那里的事情又怎样了?” “奕,那里有我在,五号岛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忧的。”苏墨伸手抱着他轻柔的说道。 “我如何不担忧,你毕竟是一个女人,我却帮不了你太多。”闻人奕觉着心情万分无奈。 “无妨的,奕,如今,夏家已经被灭了,你可以在此地高枕无忧。”苏墨悠然侧着头笑着看他。 “等等,夏家被灭了?怎么可能?”闻人奕黑色瞳眸幽闪,瞬间晶莹不可直视,心中当然非常非常的震撼,那个夏氏家族在修真界根深蒂固,实力不凡,修士众多,法器精悍,怎会说灭就突然被灭了? “奕,难道你不相信我?”苏墨侧眸看他,妩媚一笑。 “怎不相信你?”闻人奕深深看她,依然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撼。 “此事话长,我们没有折损一员一将,其中的细节我以后会慢慢的告诉你,如今三皇子的势力已经无法与你相比,不论怎样,我一直都会站在你的身侧。”苏墨来到闻人奕面前,面容明艳如流光溢彩,却是大大方方的坐在他的腿上,轻轻的勾住他的脖子。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闻人奕自然知道苏墨已为自己付出了很多很多,伸手扶住她的腰肢,脑袋埋在她的脖颈上,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动。 苏墨指尖轻轻抚过他的发丝,目光潋滟地道:“闻人,以后五号岛中什么后顾之忧都不用你来担心,记得只要好好照顾娘亲就可以,忠孝也可以两全,我在这里虽然做不到一个好儿媳能够做的,不过却可以做你背后那个默默的支持着你的女人。” 闻人奕却深深吸口气道:“墨儿,其实我还有一个后顾之忧。” “什么?”苏墨一怔,她觉着自己所有事情都想的面面俱到,处理的丝毫不差,难道还有落下的事情? “那个,我很想要个孩子。”闻人奕伸出大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小腹,认真说道。 “当初你还说要好好的修行,怎么突然要孩子了?若是我大着肚子怎么做事情?”苏墨立刻敛起姿容,黛眉轻挑,带着一些恼意的说道。 闻人奕抿着薄唇,当然不想说自己忽然有了明悟,自从知道她有七个契约后,又遭遇到虞染的事情,便开始未雨绸缪,若是二人有了孩子,她的心思自然会分给孩子父亲一部分,正所谓爱屋及乌,自己永远不会吃亏,不由柔声地道:“墨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苏墨微微动容,反手抱住他的脖子,“对了,娘现在究竟怎样了?” “她的身子还不太好,常常昏迷。”闻人奕叹息着说道。 “怎会这样?”苏墨已经直起身子,衣衫翩然间带着淡淡的甜香,目光一转道:“对了,奕,姬公子这次去了妖界,已收获到了一株药草,似乎对娘亲的病情非常有用。” 闻人奕摇了摇头,“墨儿,师兄一直想要冲击元婴期,那药材恐怕根本就是师兄自己需要的。” “不问问如何知道呢?”这时苏墨立刻从闻人奕的身上下来,拉着他的袖子向姬白等人走去,闻人奕看着她依然窈窕的身影,唇边不由勾起了淡淡笑意。 她已来到姬白身侧,慢慢上前一礼道:“姬公子。” 姬白一双深潭般的双眸一转,那眸子里仿佛藏了无数的金色流光,时光匆匆荏苒,不想苏墨居然这么快出来寻自己,目光怔了怔,“你有何事?” 苏墨微微俯身道:“姬公子可否告诉我那妖界的药物,能否治得好我的婆婆?” 不知是听到了婆婆二字,还是想起了那药物,姬白慢慢看着她,嘴唇勾起极度惑人的弧度,目光清冷地道:“我曾经说过那药材已被冰狐吃了,不过狐血倒是可以滋养身体,减缓病情。” 语落,这几日自认为表现不错的猥琐冰狐不由浑身发颤。 它已经低调低调再低调,还是逃不过凄惨的结局,早知道如此,它就不吃那一株什么妖界的草药了,放血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需要放几次血?”苏墨问道。 几次?冰狐又哆嗦了一下,靠在闻人奕的腿上瑟瑟发抖。 闻人奕垂下眸子,冷淡的扫它一眼,目光就像看着药物。 “最好每两日一次,半个月后再看。”姬白淡然回答。 每两日一次,冰狐忽然觉着自己很命苦。 苏墨凝了凝眉,“可是我身旁还需要这只冰狐,以后有战斗时,我可如虎添翼。” 冰狐立刻又跳到苏墨面前,对着她指手划脚,表示自己跑的很快,可以战斗,每月放血一次两次就可以了,多了会气血不足。 姬白目光如寒月,冷冷道:“狐狸可以跟着你一起回去,不过它变成妖狐速度很快,每天让它跑个来回顺便放血即可。” 冰狐欲哭无泪,还要让自己来回跑着放血,不但气血不足,还会活活累死。 这时候虞染忽然笑了一声,接着看向苏墨,“卿卿,有一件事情我可以告诉你,此地虽然非常适合芳姨母的休养,但芳夫人无法轻易离开此地的原因却是山势陡峭,不易舟车劳顿,是齐国皇帝变相的囚禁于她,而且无双城的地势太高,我娘也不能带她过去,那里非常不宜她的身体恢复,更何况姨母一坐车就晕,一坐船就吐,骑马就更不可能,不过她现在已经昏迷,不如用船舰送她去五号岛,这样闻人奕也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大家也可以互相有个照料。” 闻人奕顿时一怔,如果自己离开苏墨,虞染应该第一个赞同才对,这时候居然会替自己说话。 苏墨立刻笑道:“这个主意极好。” 闻人奕顾不得犹豫,立刻道:“我也同意。” 虞染唇边绽放一丝轻笑,只要他与闻人奕联手对付师缨,那个师缨难道还能讨到什么好处去? 师缨站在一片淡淡的笑着,表情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随后,几人立刻安排芳夫人进入了船舰,苏墨守在芳夫人身侧,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芳夫人,没想到当日那个如少女般绚烂而笑的妇人已经面容失去了血色,一脸病容,不由得心中一疼。 但见芳夫人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化作幽魂,当初美好的容颜已经变得面黄肌瘦,血色在她身上消失殆尽,整个人精神颓败,气息沉缓,那最后一缕温暖的气息仿佛也要彻底消失,她深深吸了口气,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心,姬白站在一旁替芳夫人把脉片刻,依然面无表情,接着在冰狐的爪子上割开一道伤痕,慢慢的放了一碗血,接着送入芳夫人的口中。 冰狐疼得呜呜的叫着,苏墨立刻替它包扎了几道纱布。 这时姬白已经走了出来,外面站着的闻人奕立刻目光看着他道:“师兄,辛苦你了。” 姬白语气淡淡地说道:“师弟,我准备离开此地,以后记得那狐狸每日放血给你母亲。” 闻人奕立刻点了点头,“多谢师兄。” 姬白忽然问道:“对了,你是否已经知道了第三个契约?” 闻人奕沉默片刻,神色微微黯淡下去,缓缓道:“不错,我已经知道了。” 姬白冷冰冰地道:“你眼下心情很坦然?” 闻人奕也冷冷地看着他,表情冷漠而淡然道:“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自从那一日遭遇到虞染的事情,我就知道肯定会有第三个契约的,只是迟与早的事情,我有心理准备,毕竟,那天界的契约并不是我们几人可以否定的。” 姬白面无表情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师缨在苏墨的心中,一定是不一样的。” 闻人奕怔了怔,“我不清楚。” 姬白缓缓道:“九百年前,师缨这个人我就认得,他不是一个轻易动情的男人,也绝对不会在一千年后忽然喜欢上一个女人,他们之间肯定有宿命的纠葛,所以你只要能看开就好,而且他是元婴期高手。” 此刻,闻人奕眸中有幽暗的火光陡然暗生,他知道师缨的修为很高,却没有想到那个师缨居然还是元婴期的高手,实力强悍,俊美无俦,罕见无比,令人震撼,他忽然想到了虞染,想到了虞染提出的联手,这时候真的必须应该两个人联合起来了,如果两个人不联手的话实在难以对抗这个师缨,他们的未来幸福堪忧。 “好了,你去看看你目前,我到了目的地后要离开了。”姬白淡然的说道。 “姬师兄要会昆仑山?”闻人奕连忙问道。 “不是,我要去五号岛,我去寻花惜容。”姬白手中握着剑,目光清冷。 “这次寻找他莫非有重要的事情?”闻人奕留心问道。 “不错,妖界与魔界入口都要打开了,我们这次是去谈判的。” “那我就不打扰师兄了,师兄慢走。”闻人奕立刻让开了身子。 “嗯,”姬白的神色淡然冰冷,银发飞扬,目光平静得如千年古井一般。 “奕。”忽然苏墨从屋中探出头来,笑着招了招手道:“娘亲的面容似乎有些血色了。” “真的?”闻人奕的心情顿时好转,向苏墨大步走去,握住了苏墨的手心,一同进入屋内。 姬白的目光看了一眼二人,眸子依然冰冷,远远地道:“女人,无情的女人就是无情的女人。多情的女人也是无情的女人,今生没想到你依然如此无情,就像前世一样无情无义,好在姬某已经彻底放下了心结,从此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他眼前不由闪过当初那一幕幕的情形,剑未出鞘,却是拔剑挥去,斩去他心中那最后一丝丝的烦闷之意。 一袭夏日夜晚的清风从窗棂穿梭而来,拂动着床榻那低垂的帘幕。 “墨儿,姨母已经没事了吧?”虞染轻声问道。 “嗯,没事了,大概两三日就可以醒来。”苏墨躺在他的身侧。 “闻人奕还在照顾她?” “嗯,我本来要留下,他让我过来休息。” “那小子还不错。”虞染慢慢凑到了苏墨的耳边,眸色如水,忽然柔声道:“卿卿。” “染,怎么了?”苏墨眸子一转,身上带着优雅的清香,她方才已经在屋中沐浴过了。 “卿卿,我想你了。”他贴着她的耳垂悠悠的说着。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苏墨的面颊一红,耳垂也泛起了红色,转过眸子冷冷斜睨他一眼。 “我想了什么?”虞染却故意装傻中。 “不理你。”苏墨躺下身子,准备安寝。 “墨儿,卿卿,你知道总是这么躺着多无趣,那些日子我在无双城可是非常想你,他们总是逼着我娶妻,可惜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些女人,无双城现在需要一个小小世子,所以,今晚我就过来了,我们生孩子啊!”虞染的一双狭长眸子眨了眨,唇边勾起惑人的笑容,万分真挚的说道。 “你的姨母身子还未好,闻人奕的心情肯定也不好,我们还是照顾一下他。”苏墨轻柔说道。 “照顾当然归照顾,我与闻人奕早就说好了,我们先休息安寝,然后闻人奕他一会儿过来,我会接着替他照顾姨母。”虞染低低说道。 此刻,苏墨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虞染居然和闻人奕已商议好了,这两人居然联手了。 ------题外话------ 二更不了了,今天儿子生病,我也生病,还要照顾个小的,每天累如狗,就好像一个苦逼病弱的老妇拖着残躯,好不容易在地里才种了这么点养家糊口的东西出来,然后立刻转身有人偷吃了地里的菜,然后留个字条,菜很好吃多种,每每看到盗版人的留言说加油,我支持你,⊙﹏⊙‖∣我就有这么个苦命的感觉,好苦好苦啊,扶额,我只想说求各位让我多活几天,看到粉丝值为0的留言感觉太不好了。嗷嗷… 第121章 互相算计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2 本章字数:10385 苏墨看着面前含情脉脉的虞染,狭长的眸子微微凝起,表情带着一些似笑非笑。 “没想到你们两个人居然会和好呢?”苏墨妖媚万分,却又轻轻的靠在他身上。 和好?当然不是。虞染漂亮的眸子闪了闪。 眼下为了共同的利益,虞染只有先和闻人奕联手合作,因为两个契约总比三个契约要好,他们只有联手一起缠着苏墨,方才能让那个师缨知难而退,毕竟,对方的实力委实是太强大了,眼下两个人心中都很有压力,武斗不成,只有智斗了。 “对了,你和阿缨到底说了什么?你居然会妥协。”苏墨趴在榻上,双手托腮,深深看了一眼虞染颇为妩媚的问道。 “没什么啊!”虞染的眼神轻轻一闪,轻笑一声道:“我是真的同他妥协了。” 真的妥协?自然不是!虞染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不得不说师缨是个老狐狸,彼时此人居然神情悠然自得,气定神闲的告诉他——若是表现出太吃味的话,只会让苏墨对他生出厌恶,渐渐的失去兴趣,甚至于说男人之间的争宠与女人之间的争宠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越是表现出宽宏大量的模样,越是会令对方心生内疚。 虞染此刻凝了凝眉,他就是一写书的,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当然是非常的明白与清楚。 此后,二人暗自下了战书,到时候看苏墨究竟心中有谁? 谁输了谁就走人,看谁笑到最后,笑得最好。 而他想到这些后,深深吸了口气,敏锐的发现苏墨唇角似笑非笑的勾起,双眸清冷,心知不好。 “卿卿难道不相信我?”虞染摸了摸鼻子,嘴角牵起浅笑,眉宇间却有些不自然。 “我相信你居然瞒着我啊!”她眉梢一挑,嘴角露出冷冷的笑容,“想不到你的心思越来越多,不怕今晚我赶你出去?” “卿卿舍得?”虞染立刻趴在她身上,压住了她,轻轻蹭了蹭,仿佛要施展出十八般武艺。 苏墨被他压的太紧,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若是未成婚前她当然不会客气,眼下又不可能真的出手打他,有道是烈女怕缠郎,自己并非烈女,这男人却是缠郎中的缠郎,这些时日,身旁的几个男人似乎都个个长了心眼,都是令人猜不透心思的。 虞染依然笑意惑人的压在她身上,手脚不老实的揩油,一双漂亮的眸子水光潋滟,慢慢从袖子里拿出一把聚骨扇,生怕伤了她美丽的肌肤,轻轻地抛在地上,笑道:“墨儿,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还是不要知道太多,总之我们大家都是为了你好,还有大家都好,此外我们这种男人都是心中有秘密的,因为神秘的男人方才可以吸引住卿卿不是?” 苏墨轻嗤了一声,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此刻虞染那两道纤长的睫毛犹如扇儿,风情万种的眨了眨说道,“还有卿卿,今晚我可是巴巴过来侍寝的,你可不能让为夫空欢喜一场啊……” 苏墨目光淡然的看着虞染,发现这厮居然一副如此狡猾的模样,不由得内心一阵鄙夷道:“你还要压着我到什么时候?不是说要侍寝吗?” 虞染心虚的摸了摸面颊,却依然笑得惑人,“要啊!要啊!” 半晌,苏墨的嘴唇轻轻的绽开一抹优雅的笑靥,妖娆百媚的说道:“那就放开我!” 虞染刚刚笑眯眯的松开她,正准备享受一番眼前的盛宴,却感觉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却是对方修长的一条美腿,还未看清楚状况,紧接着身子滚落在地,臀部一阵疼痛袭来,却是被对方踹到了榻下。 虞染立刻吸了口冷气,揉了揉痛处,“卿卿,你谋杀亲夫不成?” “是你不给我说实话,惩罚你。”苏墨却是轻轻的凑上前去,伸手勾住了虞染的脖子,呼吸清甜宛若幽泉清风,口齿里带着淡淡芬芳的香气。 “墨儿,不可以?”虞染失望的看着她,这是不让他侍寝不成? “榻上热,地上凉快不是?”苏墨却是侧过身子,妩媚的轻笑一声。 虞染眼眸张了张,没想到这女子居然如此热情,他的指尖不由在地板上抚摸片刻。 无双城的船舰房屋当然不是寻常的地面,而是华贵的木质地板,光可鉴人。 面对眼前女子那倾世的风华,目光扫过她窈窕的腰身,修长的双腿,那姿态雍容妩媚,艳光四射,虞染几乎觉着这六月天似乎热得令他血脉喷张,浑身发烫,精血沸腾,不由眼神惑人的笑道:“地上也很好,能让卿卿给为夫泻火真的很好……” 苏墨冲他勾了勾手指,虞染立刻不顾翩翩君子的形象,飞快扑上前亲吻她的嘴唇,二人都是善于舞蹈的人,每每相遇都是如火如荼,如风遇到了浪,抵死缠绵,一番亲密之后几乎全身都已经软了下来。虞染仿佛跳过了一场激烈的舞蹈,他此刻浑身是汗,慢慢抬头,“卿卿?” 苏墨两条修长的腿缠着他,恍若一只美丽的蛇妖,昂着美丽的臻首,唇边轻叹,唇色妖娆,低声轻喃道:“染。” 虞染忍不住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嘴唇,接着吻了吻她道:“卿卿,你不在我身旁时,我就觉着时间过的很慢,然而你在我身旁时,我就觉着时间过的却是真快。” 苏墨美眸轻抬,却是似笑非笑,“有多慢?又有多快?” 虞染不假思索道:“慢的如同一日三秋,快的如同弹指一瞬。” 苏墨扬了扬嘴唇,坐直了身子冷淡道:“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不过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衣衫虽不整齐,眉宇虽然冷漠,骨子里却是无尽的魅惑。 虞染立刻凝眉,“那诗是我最不喜欢的,狗屁不通的歪诗,都怪卿卿契约太多。” 一句话如石击心,苏墨指尖轻轻掠过鬓发,轻笑:“我却没有想到会有那么多的契约,但是我们毕竟是修行人,可以提升实力与寿命,只有我们的修为提升了,寿命长了,又可以保持现在的样貌,我们自然才可以长久的陪着对方。” 可惜眼下让她觉着郁闷的是修行的时间不足,稳固苏家势力的时间亦不够用,万事开头难,虽然她步步为营,依然觉着时间不够用,不由得眉宇间透出一丝沉沉郁色,这世上没有几个十六岁达到淬体期的人,而她却想更进一步,是的,她还是不满足。 她觉着自己快要突破了,却是不知道为何难以突破。 难道就是因为她太年轻的缘故?十六岁的凝脉太过于逆天的缘故? 虞染瞧着她的模样,不由一怔,他的女人可不是一门心思扑在风花雪月上的女子。 这个女人很有主见,很聪明,又美得倾国倾城,做事情有条不紊,所以喜欢她的肯定大有人在。 在他心中也只喜欢这样的女人,绝世独立! 这时候外面门口的风铃声叮叮当当的响起,预示着外面正有人过来。 苏墨侧过眸子,立刻飞快的进入榻内,身形美丽的如白色的蛇,接着飞快的拉好了帘子,她眼下衣衫不整的模样实在不宜见人,就是熟悉的人也不想让对方看到,她的骨子里还是太保守,上次在船上与师缨契约是她唯一一次的放肆,现在想起来还是心中有一些不舒服。 但见帘子层层叠叠,从外面一眼看过去影影绰绰,朦朦胧胧。 虞染看着她的姿态不由轻笑,不论她如何强大,如何内心自强不息,还是一个小女儿情态。 外面很快便传来了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道:“虞染,你还在此地?” “闻人,我当然在此地,难道我陪着卿卿,还要陪着你?”虞染轻笑着说道。 闻人奕冷淡道:“虞染,你这个人向来占有欲太强了,至少我觉着,我们与墨儿一起的时候,应该考虑让她尽早的提升实力,你在某些事情方面太过于心急了。” 此刻,虞染循声望去,但见闻人奕穿着白色衣衫站在门帘外面,远远看去,他清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玉树临风,清冷如玉。 虞染魅惑一笑,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子,披着一件华贵的玉色萝烟的轻纱中衣,慢慢整理好衣衫走了出来,上前伸手拍了拍闻人奕的肩膀,低声道:“表兄,你这么早过来就是来指责奚落我的?” 闻人奕嫌弃的避开了他的手指,冷冷说道:“把你的脏手拿开。” “我的手指很干净。”虞染右手轻轻的展开来。 “谁知道刚才摸过什么脏东西。”闻人奕看了一眼他的小腹,意有所指。 “我只摸过卿卿,难道你嫌弃卿卿。”虞染厚着脸皮说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闻人奕的声音很低。 虞染接着没有好气的提醒他道:“闻人奕,我们两个人可是要先对付旁人,互相攻讦的事情可是没有好处?你别想在背后捅我一刀,否则本公子就要和师缨联手,到时候挤走的可就是你了。” 闻人奕冷冷看他一眼,唇瓣抿成了薄薄的一道直线,慢慢道:“我了解你的性子,你不会做出那种蠢事。” 虞染也道:“所以你也不要逼我做出什么蠢事。” 闻人奕的面容冷若冰霜,犹胜深山顶峰那白色孤傲的霜雪,此刻低声道:“我知道,不过我方才所说的是实话,如果我们二人真的为她好,就要为她付出多一些,多牺牲一些,不能时时刻刻总考虑满足我们自己的欲望。” 闻人奕言语逼人,声音传入屋中,却让虞染觉着每个对手都是那么难缠,这话让苏墨听到,还不知道有多么感动! 这个闻人奕表面一本正经的,骨子里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立刻大声道:“不错,我们以后要多替墨儿考虑,以后索性你就去陪着你的母亲,我会好好替你照顾墨儿的。” “别闹了,染,现在换我来陪墨儿,你去看望姨母吧。”闻人奕目光冷寒。 “闻人,我说了让你记得过上一个时辰后才来,你似乎来早了一炷香的时间。”虞染微微的扬了扬嘴唇,却是非常不满意。 “在下的确是早来一炷香的时间,我怕你纵欲过度。”闻人奕冷冰冰的说道。 “不是吧?恐怕是你自己想要纵欲过度。”虞染毫不示弱的看他一眼。 闻人奕轻叹一声,冷冷道:“若是为了墨儿,我们两个谁也别争,我只要让她尽早达到凝脉。” 虞染也笑道:“其实本公子已经教会了她无双城的雷电召唤,我觉着自己问心无愧。” 闻人奕接着道:“但如果不达到凝脉,她只是淬体期而已,寿命与寻常人无异。” 虞染不由懒洋洋的靠在门前,黝黑深邃的眸子一转,轻轻摸了摸面颊,“纯阴之身提升实力哪里那么容易?此事当然要从长计议,你究竟想要出什么馊主意?” 闻人奕目光深深看他一眼,语气冷漠地道:“如今,妖界入口最近已经打开,那里资源很多,不如我们带着她再去一次,说不定她会很快的提升实力。” 虞染嗤笑一声,“她已经去过一次妖界了,也不过是提升一部分实力,你娘重病在身,你却要随着苏墨一起外出,实在太不知道廉耻了!” 闻人奕则目光一沉,“虞染,这种时候我也不想说什么了,既然我脱不开身,那么你可以与师缨带着她去,我在这里应付其他的事情,如此,你应该没有什么意见了吧?” 虞染嘴唇勾了勾,带着惑人的笑意,却是语气不屑地道:“恐怕是你想要让我与师缨鹬蚌相争,你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看我们二人两败俱伤,然后再渔翁得利不是?” 闻人奕眉头挑了挑,两人互相对视,目光冷漠,各怀心思。 一时间,二人之间仿佛抚开了重重云雾,一瞬间变得争锋相对,哪怕是统一的战线,也不忘把对方拉下马来。 这时候屋中忽然传来第三个男人冷傲的声音,却是神识传音道:“我说……你们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虽然有些事情想的很好,不过可惜却是想错了最重要的步骤。” “阁下是谁?为何不现身?”闻人奕冷眸一凝,不由冷冷地问道。 “是我。”但见容夙的身子从内室的天书中出现,身子悬浮在半空中,慢慢漂浮而来,双手抱臂,一脸傲然的模样。 “阁下是何人?”闻人奕并没有惊异不解的神色,目光若有所思。 “闻人公子应是第一次见到本公子,不过我却对你们并不陌生。”容夙站在那里目光冷傲地看着闻人奕,声音亦非常低,自然不欲让苏墨听到他们的谈话,“在下做个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做容夙。” “容夙?的确是第一次见面。”闻人奕的面容冷冷淡淡,他从姬白那里听过了这个少年。 “容夙!又是你这个小子,你方才说我们弄错了步骤,你难道有什么高见?不过我们又凭什么要听从你的高见?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虞染立刻眸子斜睨,没有好气的看着他,俨然对容夙的说辞非常怀疑。 闻人奕深深看他一眼,“不错,我们凭什么相信你?” 容夙目光冷傲,讥讽一笑:“忠言逆耳,就看阁下听不听了!” 虞染冷哼一声,懒得理会这个少年。 容夙却也高高在上说道:“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与苏墨认识的时间比你们要长很多,而且我也是跟着她最久的,更是你们当中最了解师缨的人。” 闻人奕立刻轻轻的“哦”了一声,微微动容,“愿闻其详。” 容夙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慢慢地道:“阁下是个聪明人,不像某些人!”他扫了一眼虞染。 虞染不由竖起了眉头,发现眼前这个小子非常欠揍。 容夙已经从空中落下了身子,向前迈出两步道:“因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本公子对于师缨也是非常的厌恶,此人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因为我知道他在那女人心中地位非常不一般,他可是苏墨此生最爱的男人,你们两个人必须联合起来对付他一个,同时苏墨也不能留在你们任何一个人的身侧,否则她看到你们欺负她的心上人,到时候一怒之下,走的恐怕就是你们二位了。” 虞染与闻人奕虽然听着心情不悦,但是面容都是若有所思,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看来他们还是低估的师缨的地位。 容夙轻笑一声道:“所以本公子可以说出一个一石二鸟,一箭双雕的办法!” 虞染与闻人奕异口同声问道:“什么办法?” 容夙昂起俊美的面容,冷笑一声:“两位都是消息灵通的人,如今不但是妖界奕打开了空间入口,据说魔界也打开了通道入口,三界可以互通,能提升实力的不一定是妖界,还可以是魔界,所以她现在适合去的是魔界……” “魔界?”虞染目光诧异。 “魔界?”闻人奕不由蹙眉。 “不错,魔界。”容夙唇边轻笑。 “她一个人去?”虞染挑眉。 “不,我和她一起去。”容夙傲然回答。 “小儿,你以为我们看不出你的心思?你也是喜欢苏墨的吧?”虞染轻哼一声。 “阁下,你真蠢。”容夙慢慢的上前两步,故意手臂与虞染轻轻一碰,却从他手臂处穿透了过去,接着说道:“我可是没有血肉之躯,与苏墨一起又能如何?” “你还真可怜!”虞染忽然轻笑,“某些方面似乎与太监无异。” 容夙立刻目光一冷,却是不怒而笑,目光优雅微微一笑道:“阁下真是太不自信了!其实去魔界不止我一个男人,还有别的男人。” “是谁?”闻人奕目光冷冷的问道。 “花惜容。” “花惜容?那个憎恶女人的男人?”虞染闻言不由一怔。 “你们都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的,所以我们两个跟着苏墨很安全,亦或者说苏墨跟着我们两个很安全,哪怕就是你们不放心,搞定了师缨后,也可以一同过来的。”容夙轻声解释,目光中却闪耀着不易察觉的光芒。 “等等,小子。”忽然虞染轻笑一声,上前勒住了容夙的脖子。 这时候他的手臂却没有穿透过去,而是勒住了实质性的身体,虞染立刻冷笑,“我觉着你肯定隐瞒了什么对不对?譬如你现在如何穿过我的身子?” 容夙居然没有挣扎,而是目光一闪,唇际泛起一丝冷笑,“虞世子,你不应该碰我。” 他忽然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蓦然间化成猫儿的模样,大声叫道:“墨儿,墨儿。” 虞染看着手中的黑猫儿,不由一怔,却是没有松开。 “虞染,你们在做什么?”苏墨已经穿戴整齐,徐步从屋中走了出来,一眼望去风华万千。 “墨儿,他要掐死我,他要掐死我。你看看虞染在欺负我。”黑猫儿四腿乱蹬,大胜哭诉着,“我与苏墨立下本命契约,如果我死了,她的身子也会出问题。” “没什么,我只是在逗着玩儿。”虞染立刻放下了容夙,拍了拍它的脑袋,同时不忘在他尾巴上踩了一脚。 苏墨双手抱怀,冷冷看着眼前一幕,唇边似笑非笑。 容夙立刻来到她面前,轻轻蹭着,却被苏墨踢开。 “你们别再闹了,原来你们一直对师缨看不顺眼,原来如此,还以为我的神识还与以前一样?几位还真是幼稚。”苏墨媚眼轻抬,却是瞪了瞪虞染,又接着瞪了瞪闻人奕,接着又瞪了瞪容夙,被苏墨那明察秋毫的眼神看着,三人不由心中一跳。 师缨站在树下,看着夜空月色,唇边浅笑。 他与苏墨在一起时,当然不会忘记传授一些加强神识的方法。 他的绝技当然都会传授给那个女人,为了他的利益,也为了苏墨的利益。 这时一个白发男子走出来,淡淡道:“其实阁下才是一个隔岸观火,以不变应万变。” 师缨微微一笑道:“知我者,姬公子也。” 姬白冷冷看着师缨,说道:“若是要提升这个女人的实力,去魔界的确是最好的办法,让花惜容与她一同过去,必然有大利益。” 师缨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件事情我会和墨儿说的。” 姬白点了点头,接着向前走去,黑色衣衫随风飘扬着,依然是一脸的冷漠。 师缨却在树下伸出指尖,抚过那纷飞的花瓣,笑了笑,“为何在下总觉着姬公子……对墨儿有些不一样呢。” 第122章 蛇蝎妇人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2 本章字数:13913 姬白的身子轻轻一震,目光一转,一缕银白色的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 他慢慢戴上了兜帽,面容在夜色下完全看不清楚神情,就听到姬白顾而言他,声音冷冷地道:“师缨,五号岛已经到了,明日还有要事,在下这就准备离去了。” 说着姬白指尖掐诀儿,剑光一闪,“嗡”的一声,宝剑已经铮然出鞘。 白色的剑在姬白身前悬浮,剑身轻颤,宛若龙吟。 男子纵身一跃,脚尖轻轻一踩,足下已踏上了飞剑,黑色的衣袍随风悠悠的飘扬。 这时候,姬白的目光深深看他一眼,明眸如月,淡淡道:“师缨,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随后他的指尖再次掐了个诀儿,剑光再一次闪耀,人影已经冲着夜色飞去,很快就与夜色融为一体。 师缨目光看着姬白那绝世出尘的风姿,圣洁的背影,不由轻声一笑,喃喃道:“姬白,姬白,你居然连多一刻都不想停留,还真是……”他不由慢慢摇了摇头,说自己欠他一个人情,居然说出这番话来,看来是要自己莫提起此事。 聪明如师缨,哪里会不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 师缨面如冠玉,目光清澈如水,温润如玉,淡然清雅。 他负手而立,不由暗忖姬白究竟在三生石上看到了什么? 可惜他对姬白了解的不深,仅仅局限于南缨北姬那段时期。 一头白发,千年无情,此人倒是身份有些神秘! 师缨笑了笑,并没有完全放在心上,目光渐渐看向了下方。 此刻,整个船舰悬浮在五号岛上空,从高空向下望去,五号岛一道蜿蜒曲折的海岸城墙顺着此地地形绵延数百里,彷佛一条巨大的海龙在海岸上留驻沉睡,据说这样的风水常常被人称为潜龙之势。五号岛的城镇远远望去,阁楼房屋灯火通明,层层叠叠,鳞次栉比,虽然是夜里,依然在青石街道上人来人往,一眼望去如密密麻麻的黑蚁一般。 师缨目光望去,唇边含着漠漠的一缕笑,就知道另一个自己就在此地,看来两个人很快就要合二为一,那么他的实力就会更强大。 不过,一个人实力强大固然重要,但却不可有勇无谋。 就像对付闻人奕与虞染两个男子,他从来没有打算用武力来解决。 虽然对方很年轻,却非省油的灯,他从未小瞧过对方。 总之,他打算慢慢的让二人知难而退,让那二人另外娶妻生子,让那些契约土崩瓦解。 另一厢,屋中的三个人却是面容又囧又尴尬,没想到好不容易三个人凑在一起商议了一番“大事”,却被苏墨给眨眼之间便抓包了。 苏墨看着三人冷笑,轻哼了一声,“居然对师缨心怀叵测,你们两个兄弟真是长本事了。” 此刻,闻人奕与虞染立刻垂下了眸子,俊颜如霜,面容带着冰冷之色,一言不发,看来这个师缨果然如同容夙所说,正是苏墨的底限,一旦触及这个底限,二人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些二人心中立刻有种不舒服的感觉,极不舒服。 虞染立刻轻叹一声,露出少年般的愁容,“墨儿,我承认自己是吃醋了,但是你难道不要我了?” 闻人奕也目光带着些委屈,“寥寥浮生,人情冷暖,只听新人笑,不见旧人愁!” 虞染叹道:“梦境里我对你的点点滴滴原来不过浮云一片,看到你对师缨那么好,我的心很乱。” 闻人奕也冷漠地道:“夫妻之间的感情居然抵不过一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思来想去,实在寒心。” 苏墨看着二人的表情,轻叹一声,上前握住二人的双手,“奕,染,当然你们也很重要,师缨与我之间也绝对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你们不该生出那么多心思。” 虞染与闻人奕没有说话,一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表情。 苏墨心中一疼,接着道:“家和万事兴,我眼下希望一切都能好好的,等度过难关再说。” 虞染立刻舒了口气,从左侧抱住了苏墨,“不管怎样我要你补偿。” 闻人奕从右侧握住她的手,“墨儿,必须补偿。” “这几晚我会陪着你们,算是补偿。”苏墨妩媚的抬起眸子,唇边溢出妖娆的轻叹。 “好啊!好啊!”闻人奕与虞染立刻点头如捣蒜,互相眨了眨眼睛,二人忽然发现装可怜示弱博取同情也未免不是一个极好的办法,再强势的女人果然都是心软的。以后神识传音只能两人互传,若非这个小七出现,他们也不会被发现的这么惨。看来做坏事果然是不能明目张胆的。 这时候,苏墨眸光一转,看向了容颜俊美,表情冷傲的容夙,目光竟有了几分逼视的意味,接着道:“容公子,其实你是想要回到魔界是不是?所以才会出这种主意怂恿他们?你实在太令人失望!” 容夙冷哼了一声,心想虽然他要回去,不过却是舍不得她而已。 不过自己虽然不舍,她既然误会就误会了吧!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无法弄清楚,自己的心绪怎么越来越复杂,内心有越来越多的情愫,越来越想接近她。 只是他性子太高傲了,渴望能得到她的注视,得到她的关怀,这些就足够了! 然而,眼下他的心情也有一些不悦,这女人并不把自己当回事。 容夙傲然地看着她道:“女人,随便你怎么说,大不了本公子身子恢复了,我们就取消契约。” 苏墨淡淡的看着他,“你真的要取消契约?” 容夙黑着脸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显然不是真心取消契约。 暗夜深沉如墨色丝丝氲氲化开来,但见师缨已经慢慢的走了过来,那幽深的目光扫过闻人奕与虞染,随后优雅的一笑道:“墨儿,送佛送到西,你也的确应该去魔界一次。” “为何?”苏墨挑了挑黛眉,美丽绝色的面容带着不解的问道,许是旁人这么说她并不在意,但是师缨既然提起,她当然是非常重视的。 “因为那个地方适合你提升实力,其实妖界与魔界都很富饶,若是在人界,墨儿很难在十六岁的时候达到凝脉期,就是虞世子与闻人公子达到凝脉期也是因为得利于纯阴之身的缘故,成为年轻一辈的翘楚,但墨儿却与他们不同,需要一些魔界的机缘。”师缨笑容清雅的看着苏墨。 “我明白了!”苏墨知道自己不得不去。 “所以容公子还是做个向导,以后去了魔界二位再分开也可以。”师缨的目光再次看上了容夙。 “我知道。”容夙依然傲气的抬起了眸子,看了一眼苏墨道:“女人,你如果要去魔界,必须去寻花惜容才可以,本公子眼下身份还是有些麻烦,若是花惜容让你当个侍婢,你可以跟着他随意进出魔界。” 听闻苏墨要成为花惜容的侍婢,闻人奕与虞染的脸色顿时沉下了脸。 随后,船舰上众人已经下来,闻人奕立刻带着芳夫人去了府衙后院的竹林内养身。 师缨则匆匆的去了海岸,并没有给任何人解释半句。 苏墨与虞染则是去了多宝阁的方向,寻找花惜容,与之商议魔界的事情。 多宝阁的阁楼在此地最华贵最繁华的一条街道上,整个多宝阁富丽堂皇,金碧辉煌,美轮美奂。但见门前铺着厚厚的火色羊绒地毯,门前都摆放着各色姹紫嫣红的鲜花,真是香气宜人,幽香芬芳,一片片绚烂的宛若花海。 区区十几日多宝阁的生意已经爆满,十二个时辰内都是灯火通明辉煌,诸多修士都在此地买卖异兽的材料。 对面则是此街最舒适的酒馆,内里美酒佳肴,清溪流泉,但三楼已经全被一人包下。 此人的目光冷冷看着对面,从他这个位置,既可以看到多宝阁内所有的情形,又能享受到美好的饮食。 然而,夏枫如木头一样矗立在他身后,颇有些头疼的替他倒了一杯酒,眼下虞染没有回来,他还是要被这个花公子使唤的团团转儿,甚至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自从夏枫私下里离开了花公子,但是落到了花公子的手中后却是被三倍的报复了回来。 就在这时候,夏枫的目光一转,忽然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双手已忍不住激动的颤抖起来。 花惜容半眯的眸子轻轻睁开,目光一闪,冷笑一声,“如此激动,莫非你的靠山回来了?” 夏枫立刻收敛了一下自己的神情,当他看清楚苏墨与虞染的身影立刻舒了一口气,女主子终于和虞染一起回来了,他就再不用受到花妖孽的折磨了。 他立刻忍不住站在了阁楼上,冲着二人挥着手,几乎快要落下泪来。 虞染眸子一抬便瞧见了夏枫,回眸对苏墨道:“卿卿,瞧瞧那小子看到我们就像见到了久别热恋的情人,大概这些日子里苦了他!” 苏墨点了点头,“我明白他的感受,与花惜容一起,不容乐观。” 虞染幽幽一叹,“卿卿,那么你与花惜容去魔界怎么办?” 苏墨轻笑,“既来之则安之,这个人我觉着并不是一个坏人,只是脾气略为古怪,只要逆来顺受就可以。” 逆来顺受?虞染仿佛不认识她一样,苏墨不由笑着抬眸,“你怎么了?” 虞染摸了摸鼻子,“你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女人。” 苏墨惑人的眸子波光潋滟,魅惑一笑,“做人有时候可以强势,有时候却可以学着忍耐,以退为进。” 虞染轻轻哦了一声,“卿卿,你要蛰伏?” 苏墨淡淡道:“不错,毕竟做任何事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为结果,所以可以不择手段,这次去魔界不一样,魔界的环境我并不熟悉,花惜容可是唯一一个可以带着我去的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何况忍人所不能忍,才是真豪杰,就譬如当年的韩信,若是对方真的过分,只要有朝一日十倍报复回来就可以了。” 虞染一怔,“卿卿,你蛰伏起来就是为了报复。” 苏墨斜睨他一眼,“别把我说的那么变态,我的目的是为了提升实力。” 虞染立刻握住她的手,侧身用肩膀碰了碰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知道,你不想因小失大的,到时候回来如果花惜容对你不好,我第一个不饶他。” 苏墨妩媚一笑,“八字没一撇,他愿不愿意带我去魔界,我们还不清楚。” 虞染挤了挤眼睛,扳过她的身子认真道:“只要墨儿能在魔界达到凝脉期,就能活到五百岁,与我能一起渡过至少五百年,为了我们能够长相厮守,我当然要想方设法说服他了。” 苏墨不由微微动容,“染。” 虞染拿出聚骨扇摇了摇,“到时候生孩子什么的我最感兴趣了。” 苏墨瞪了瞪他,虞染却用扇子遮挡住二人的面容,低头一吻,蜜里调油,随后二人一同向第三层阁楼走去。 “主子!”夏枫已经巴巴的站在了台阶上,眼泪汪汪的瞧着虞染,“你可回来了。” “夏枫,受苦了。”虞染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容带笑。 “只要公子回来,我就不苦了。”夏枫十分肉麻的说道。 “这么说你在此地的确是很苦?”虞染挑了挑眉。 “不不……没什么的。” “没什么就好,想来花公子也不会苛待于你。” “我……”夏枫欲哭无泪。 这时候,虞染的目光已看向花惜容,淡淡一笑,“花公子别来无恙?” “虞染公子也别来无恙?”花惜容慢慢起身,嘴唇勾起淡淡弧度,那淡粉色的性感唇型上一抹弧度带着说不出来的迷人之意。 “许久未见花公子,如果我没有记错,花公子过些日子似乎要回去魔界一趟。”虞染轻柔的说道。 此刻,苏墨已经坐在了虞染的身侧,两人手拉着手,十分亲密。 “不错,多宝阁这些日子收购的东西很多,我要去魔界买卖一次,然后多挣些本金回来。”花惜容面无表情的扫过虞染与苏墨的手,目光里流露出一丝鄙夷与不屑。 “花公子生意兴隆,富可敌国,做买卖的手腕让染某佩服佩服。”虞染抽出手,伸手对他拱了拱。 “虞染世子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特意前来,不会是只为了恭喜在下吧?”花惜容妖娆一笑,自然是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该要恭贺还是应该恭贺一二。”虞染接着从袖子里甩出扇儿,轻摇聚骨扇,意态风流潇洒。 “哦?”花惜容魅惑的容颜抬起,泪痣在烛火下闪耀出迷人的颜色。 虞染则笑着与他定定的对视,目光从容而大方。 然而,一想到苏墨去魔界后就要伪装成此人的侍婢,而花惜容一直是个不好对付的,性情又是阴晴不定,常常唯恐天下不乱,又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旁人的身上,不知道苏墨跟着他究竟会受多少的苦楚,思及此,虞染不由得轻笑一声,“对了,花公子,这段时期我不在,阁下似乎在随随便便用我的人?” 端着琥珀色的酒杯晃了晃,花惜容的目光看着虞染等人道:“本公子这段时期是个劳碌命,替人做事似乎不讨好,不过好在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这辈子都没有打算回来,本公子在此地为你们做了那么多是事情,难道还不能用一用你的人?” “能,当然能!既然你喜欢用我的人,从明日开始,我金虞堂的人你可以随便用,我没有任何意见。”虞染便轻笑一声说着,当然苏墨除外。 “你那些人,爷不稀罕呢!”花惜容轻轻抿了一口酒,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么夏枫如何?”虞染笑着看他。 “也不如何,勉强可以端茶倒水。”花惜容居然对他评价不高,夏枫顿时欲哭无泪。 “端茶倒水也是他的荣幸,对了,既然花公子准备回去魔界,不知可否带一个人?”虞染轻柔的说道。 “带人?”花惜容慢慢抬眸,惑人的眸子闪亮迷离,轻嗤一声,“什么人?” “可否带着我金虞堂的妖姬去魔界?”虞染笑眯眯地问道。 “她……”花惜容看了一眼绮年玉貌的苏墨,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却是冷笑一声,“不可。” “为何不可?”虞染挑了挑眸子,脸色不易察觉的沉了沉。 “我不喜欢女人,尤其是妖媚的女人,不知为何爷看到这个妖姬爷就已经饱了,带着这种女人去魔界,我可是一百个不愿意,一千个不愿意,爷不喜欢女人,尤其不喜欢和自己同一类型的女人,你们打错了主意。”花惜容媚眼如丝,十分不屑的说道。 苏墨听闻此言却是不由心中好笑,她左手举袖掩唇,右手慢慢握住了虞染的手,感觉到对方的手心是沁凉的,而她的手心则是温热的,她手中的暖意渐渐的,一点点的渗透到虞染的手心中,她安抚的拍了怕他的手,让他不要太心急,虞染的心境便立刻渐渐的平静了下来。 “你等等,我亲自与他说。”苏墨对虞染说道。 “好。”虞染点了点头。 这时候,苏墨定定看着花惜容道:“花公子,我真的不行?” 花惜容冷笑一声,“的确不行。” 苏墨却是慢慢起身,来到花惜容的面前,唇边带着魅惑的笑意,福了一福,妖娆万分,似乎非常有礼的道:“爷真的没有打算考虑考虑?” 花惜容下颌微仰,对她的妖媚之姿似乎非常冷漠,“不会考虑。” 苏墨却喃喃一笑,指尖抚过面颊道:“那么,真的是可惜了!” 花惜容却轻嗤一声道:“爷觉着不可惜。” 苏墨“哦”了一声,却是下一瞬站在他身后,瞬间挥出袖子里的匕首,对着他的咽喉,“我可惜的是爷的相貌。” 花惜容目光扫了一眼匕首,没想到这个女人出手如此快速,令他防不胜防。 夏枫的脸色也一惊,他从没有想过有人会把匕首对在花公子的脖子上,这个妖姬真是疯狂。 虞染也啧啧了一声,他的女人总是这么出其不意的。 苏墨却是轻轻一笑,她的笑声在阁楼内清澈回荡,回音绕梁,“如果爷不喜欢比你妖的女人,是因为你这张脸,如果我把爷的脸划花了,是不是爷就不会非常在乎了?” “你敢动手?”花惜容料到她求着自己,应该不敢动手,眸子便鄙夷的斜睨着她。 “为何不敢呢!”苏墨笑得很柔,很妩媚,匕首的寒光照着她美丽的面容,映出她的面庞,还真是冰肌玉骨的妖娆美人,倾国倾城,玉面风华,妖娆绝代,然而,下一刻,她却手起刀落,用匕首贴着他的耳边狠狠一划,血色飞溅,如红色梅花飞落。 花惜容不由“嘶”了一声,这一刀够狠的,这女人真的要给他毁容! 夏枫嘴唇不由抽搐,狠!真狠! 这时候,虞染轻声笑着道:“花公子,当初闻人奕第一次与她见面就被她在脖子上划过一刀,本世子也被她曾经用飞针刺过,有道是最毒妇人心,这世上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 这时候,花惜容深吸了一口气,不怒反笑,目光一转,扫过苏墨的面容,指尖轻轻敲了敲桌子,“很好,很好,好一个蛇蝎妇人,爷不想毁容,不过你这种女人若带在身边怕是连觉都不敢睡,你们这些男人居然敢与她睡在一张榻上,你们还真是勇气可嘉。” 苏墨却悠悠道:“女人狠都是被人逼的,方才可是爷逼我的,如何怨到我的身上?” “好一个被逼的!”花惜容眯着眸子话锋一转道,“如此可怕的妇人我是不敢恭维的,若是苏家四少跟着我去魔界的话,我倒是会同意。” 闻言,苏墨慢慢收起匕首,附耳低声道:“苏家四少也可以,我与四哥关系极好,他能去也是一样。” 花惜容倒是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苏墨,身子慵懒的靠在了柱子上,曼声道:“你能做主?” 苏墨直起身子轻笑,“我与四哥本就是龙凤胎,他的想法我知道,我的想法他也知道,当然谁去都无碍。” 花惜容接着冷声笑道:“如果我让他做个小厮,他也同意?” 苏墨勾起嘴唇,把玩着手中匕首,无所谓道:“小厮就小厮,也没有什么。” 花惜容终于动容道:“为何?” 苏墨黛眉一挑,肃容道:“魔界虽然与人界想通,不过我知道魔界是一个没有金钱不能出行的地方,固然人类可以私下里走动,怕是没有出去半步就被人给抓起来了,为奴为婢,在魔界人类是极其卑微的,只有被人奴役买卖的份儿,所以成为花公子的小厮反而是有了自由,我家四哥可以在魔界去任何想去的地方。”这些她都是听容夙所说,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一个大环境本来如此,她也难以改变什么。 或许她也可以改变,但不是眼下,不是现在。 花惜容目光深深看了一眼苏墨,“你倒是对魔界了解的很多,那里并不是一个好地方,你苏家人真要去?” 苏墨柔媚的点了点头,“不过眼下,我想让花公子为我换取一部分灵石,换成魔界通用的货币。” 花惜容拿着帕子,捂着颈部的伤口,随意笑道:“兑换灵石可以自己去多宝阁。” 苏墨优雅一笑,笑意惑人,“我的灵石太多,没有人能收购得起,而且多宝阁也只有阁下能做得了主。” 花惜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挑眉道:“多少?” 苏墨淡淡道:“先换个四十万颗三品灵石。” “噗——”花惜容立刻一口酒喷了出来,这个女人居然有这么多灵石,而且只是一部分,她是把全天下商盟的灵石通通都打劫了吗? …… 如今,苏墨已经从花惜容那里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东西,对方甚至同意了苏家四少一同前去魔界,也没有追究苏墨用匕首刺伤他的事情,并且兑换了四十万颗三品的魔石给了苏墨,足够苏墨在魔界采购众多的东西了。 虞染一路陪伴着苏墨,二人手拉着手,倒是心情非常愉悦。 “墨儿你在想什么?”虞染捏了捏她的指尖,笑容仿佛天际第一抹魅惑的晨光,柔声问道。 “我在想那花惜容平日里咄咄逼人,居然如此好说话。”苏墨的神情若有所思。 “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你对他好他他反而不好,你对他坏他反而很高兴。”虞染凝眉回答。 “看来这个花公子真的是骨子里与众不同呢!魔界的人不会多像他一样?”苏墨轻嗤了一声。 “墨儿,你这次去魔界,记得用机关鸟与我传话。”虞染则是小心翼翼的叮嘱她说道。 “我知道,你放心就好。”苏墨抬起眸子,微微一笑,百媚千娇。 “还有……我听说天空城已与魔界,妖界立下互通的契约,无双城肯定也会参与,到时候本世子有了令牌,一定会第一时间去魔界寻你的,我和闻人奕一起过去,大概最多只要一个月的时间。”虞染拉了拉苏墨的红酥手。 “一个月而已,你却说的好像我要去多久似的。”苏墨悠悠看着他笑着。 “你不在我身边,我是度日如年的感觉,墨儿。”虞染在她身上蹭了蹭,眸色之间带着浓浓的兴致,亲密的如狗皮膏药一般。 “染,我去魔界不是随意玩耍,如果你想快些去魔界见我,记得带着你无双城的令牌。” “嗯,说不定你前脚走,我后面就追来。可惜我的令牌也只能一个人用,否则我会带着你去,而不是让你与花惜容一起去魔界。” “不过以后魔界与人界互通,大概只能利益少部分的人,对人类的限制还是很大的。”苏墨眼神优魅,喃喃说道。 “我知道,大概是让人类去魔界为奴为仆,魔界的商人来人界的越来越多,利益的都是贵族,受苦的都是百姓。”虞染有些气恼的说道,身子依然还是贴在她的身上。 “染,不论魔界与人界会如何,我们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苏墨一笑,媚意盎然。 “不错,墨儿,你看看前面的海岸真的很美。”虞染这次带着她出来散步,心情当然很好。 “这墙修得如万里长城一般,真是宏伟。”苏墨看着城墙,心中惊叹,果然是大手笔。 “对了,我听说你和师缨一起去了妖界?”虞染好奇的问道。 “是,我与他一起。”苏墨颔首。 “为何夏枫说此地还有一个师缨?”虞染轻轻的摸了摸鼻子。 “因为……”苏墨刚刚准备回答,却看到一个白衣男子站在不远的地方,整个人沐浴在银色月光下,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虞染看到师缨后,面容顿时没有了好气,低低道:“阴魂不散!” “其实,染公子若是想要知道我的秘密,不如亲自问我。”师缨优雅的笑着。 “没兴趣。”虞染手中摇着扇儿,唇边依然惑人的笑着,只是语气里带着一些不屑。 “染公子,我与你们不同。”这时候师缨轻声一笑,已徐步来到苏墨的面前,柔声道:“墨儿。” “阿缨。”苏墨眸子一闪,美眸立刻流露出点点潋滟的光芒,连忙上前摸了摸师缨的身躯,“你是本来的阿缨,不对,你是真正的阿缨,对不对?” 师缨唇边带着温和的笑意,“不错,我现在已经和影子合二为一,以后可以陪着你了。”从此完全可以不用去妖界就可以洞房花烛了。 什么?两个师缨合二为一。 此刻,虞染看到师缨与苏墨亲密的站在一起时,脸色一变,暗忖师缨居然可以一分为二,一个留在了齐国,一个陪着苏墨去了妖界,他这辈子没有见识过这么无耻的人物。虞染捏了捏双手,心中打定了主意,看来他与闻人奕两个人说什么也都要联手了。绝对,绝对的要联手。 …… 翌日,苏墨去了海岸十里处的山寺,那里是一座圣地,据说历代高僧圆寂后,有舍利塔建造在此地圣山上,所以被称为齐国神圣之地。 谢千夜却是选择了在此地与花惜容以及姬白见面。 第123章 护花使者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3 本章字数:16825 翌日,苏墨去了海岸十里处的山寺,那里是一座传说中美好圣地,据说历代高僧圆寂后,有舍利塔建造在此地圣山上,所以此处被称为齐国神圣之地。 谢千夜却是选择了在此地与花惜容以及姬白见面。 阵阵的钟声传来,外面看去都是斑驳老旧的红色高大围墙,山路崎岖,青色的砖石踩的光滑无比,一看就是常常会有无数的香客往来此地,各种名贵佛香的味道弥漫在周围。 一个青衫美少年从山脚下徐步而来,但见少年穿着朴素,凤眸斜挑,唇角噙着一抹浅笑,带着淡淡魅惑的气息,优雅迷人的韵味,容貌风华绝代,令人一睹之后心中难忘,虽然看上去很年纪轻轻,然而少年的目光又远比同龄人沉静很多,令人觉着浑身散发的自信不容小窥, ——这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苏墨。 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妖姬,而是伪装成了苏家四少。 一路行来周围都是艳阳高照,周围都是贵族的马车,贵族的身影,俊男美女,侍婢小厮无数,不知何时此地居然成了贵族喜欢猎艳地方,而当苏墨刚刚来到了山下后,天气陡然间一变,周围开始乌云密布,淅淅沥沥的雨水密如牛毛。 苏墨的面颊落着雨丝,沁凉舒适,但她此番却不是来踏青的,她的神识立刻探入了天书内,里里外外一扫,却是发现里面没有了伞。 她立刻敲了敲天书,问道:“容夙。” 半晌,里面传来少年别扭的声音,“女人,什么事情?” 苏墨轻声道:“容夙,天书中的伞呢?” 容夙立刻心情不悦道:“扔了。” 其实是被他撕了,心情不好需要发泄。 扔了?苏墨挑眉,“为何?” 容夙不语,只因他对师缨意见很深,而那把伞居然与师缨的伞一模一样,他看到此伞便会睹物思人,方才会如此。 何况去了魔界,他注定要与她分别,这种时候他的心情当然不会很好。 苏墨漂亮的眸子凝起,冷声道:“你的确有本事了!是让我如落汤鸡一般,湿漉漉的去见花惜容?让那个可恶的男人讥讽我?” “我……还有花惜容那个人就是你穿戴的再好,也会一样讥讽你,女人,记得在此地见到花惜容不要提起我,我与他格格不入。”容夙顾而言他,语气有些没有底气,接着低声说道,“还有你可以披着我的衣服,衣服我有很多,省得你不小心淋到了雨。” “容夙,你近来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苏墨双手抱臂,目光微微闪动,沉声的说道。 “我……”容夙轻叹。 “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做。”苏墨抿着迷人的嘴唇,悠悠说道。 “女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以后也绝对不会。”容夙轻叹一声。 他已经不会与她相处太久了!不知道自己还能与这个女人亲密接触多久?他本意原非如此,这下遭到她厌弃了不是? 女人,女人,她的关怀为何不给他分一些,哪怕一丝一毫也好啊! 此刻,苏墨静默着,眯起妖娆的眸子,周围渐渐起风,簌簌拂过头顶的树荫,随之而来却是倾盆覆雨,那雨水顺着树木枝叶飞溅而下,林中草木气息淡然弥漫,远远望去山中的寺院一片雾色缭绕,百花绿草带着淡淡的冷香。 苏墨立刻向半山腰的亭子里走去,却发现此地已经坐满了诸多的贵族女眷,外面的小厮们个个虎视眈眈的看着她,戒备着她的靠近。 女眷们看着苏墨的面容惊艳了片刻,随后看到苏墨的衣着,渐渐又毫无表情。 众女眷在此地停留当然有目的,这一日据说来了不少贵族美男子。 她们在此地倒是希望能钓上一两只金龟婿。 雨水下的很大,而她们可怜无依的模样总是容易让男人心生怜悯。 固然苏墨少年的装扮很是俊美,但身上的穿着却并不华贵,而有些女人总是喜欢以貌取人的。 “小四子,过来,把那个少年赶走,一副穷酸的模样,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他在此地真是影响我们的心情。”一个女子立刻在小厮耳畔叮嘱了几句,那女子戴着玉珏珠簪,长相不错,颧骨很高,有些刻薄,衣着华贵迷人,一看就是有权有势人家的女子。 小厮立刻上前驱逐苏墨道:“走开,走开,这里是贵族们待着的地方,你这小儿还不滚出去。” 苏墨眉峰轻轻蹙起,随即冷漠的看了小厮一眼,那小厮看到了她的眼神不由一颤,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凌厉的眼神,就是他家的主子也没有这种气度!他不由退后了几步,只见苏墨慢慢的从天书中拿出了一件容夙的衣衫,正是最华贵的一件,遮挡住头顶的雨丝,贵族女子看着苏墨的模样,一时拿不定她的身份。 就在这时,后面山路小径走来两个男子,前面一人衣着华贵,风度翩翩。 后面一人披着黑色斗篷,兜帽遮面,身形料峭,肩膀处露出了几缕银白色发丝。 众女眷立刻挤眉弄眼,目光兴奋的看向前面的那个男子。 有人已低低道:“这位公子长得好帅!气度非凡,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嫡子。” “他身旁没有女眷相陪,一看就是单身贵族男子,真是机不可失。” “如今哪里需要什么三媒六聘,只要遇到这种顺眼的,赶紧上前搭讪,以后机会就是你的了!” 方才那位贵族小姐已经是跃跃欲试,立刻装出被人从亭子里挤出来的模样,楚楚可怜的摔倒在地上,她故意摔的有些狠,轻轻的咬着嘴唇,目光如水,泪光涟涟的看向了那个男人。 如此年轻美丽的女人,如此娇弱惑人的风情,令世间男儿如何不肯怜香惜玉? 就在她靠近男子的时候,只要伸出一只手臂就可以够到男子的衣袍,男子却对她视若无睹,却径直向山寺的方向走去,在他身后的黑衣男子也同样对她熟视无睹,脚下没有任何停留,那贵族女子的脸色渐渐阴郁了下来。 怎么可能?这个男人居然看都不看她一眼。 另一厢,苏墨正准备另外寻一处避雨的地方,头顶忽地出现了一方油纸伞。 苏墨轻轻的转过了眸子,看到一个俊美的紫衣男子,头戴紫金赤簪冠,俊美无俦,长身玉立,一只手打着白伞,一手负在身后。 只见男子目光淡淡的看着她,饶是见过无数美男子的苏墨瞧见此人时也是心中不由得一叹。此人高贵俊雅,眉目如画,沉敛尊贵,秀色可餐,清俊的面庞上带着清浅的笑容,笑容从唇畔流泻而出,淡淡如云般的韵味动人,而他笑时的模样高贵而迷人,世上绝没有一个女子能够抵挡此人微微的一笑。 苏墨看着他的笑容怔了怔,并非因为美色所迷,而是她记忆中还从未见过此人。 她沉吟了片刻,并没有拒绝。 若她穿着女装,这男子打伞给她当然她会觉着不妥,不过眼下自己穿着男装,自然并不在意。 与此同时,她已认出了后面的黑衣男子——正是姬白。 姬白却仿佛没有看到她一般,双目注视着自己的足尖。 苏墨则轻笑一声看向了紫衣男子,点了点头道:“多谢公子的伞。” “举手之劳。”男子举手投足皆是贵族才有的气度,低沉的声音非常好听。 “不过我想此地一定有很多女人希望公子打伞给她们,而不是我这个寻常的少年。”苏墨挑眉轻笑,目光却看向了不远处地上趴着的贵族女子。 那贵公子目光一扫,看到那女子咬着嘴唇,表情失落,幽怨的望着二人,他轻笑一声,“她与我有什么关系?” 苏墨道:“有人一定会认为公子不懂得怜香惜玉的。” 男子淡淡道:“我不认识她们,为何要怜香惜玉?” 苏墨看了一眼贵公子,总觉着有些熟悉的感觉,她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我也不认得公子。” 贵族公子看着苏墨淡淡勾了勾嘴唇,“你不认得我,我却是认得你的,你就是苏家四少,而我却是叶铮的兄长。” “哦?”苏墨没想到居然会遇到叶铮的兄长。 “你与我弟弟妹妹年纪相仿,自然就像我的弟弟一样,我弟弟若是在此地淋雨,我也会打伞给他们,而不是给这些表面可怜却别有用心的女人。”贵公子曼声说道,意有所指。 周围女人心中一瞬间五味杂陈,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 “走吧!”贵公子微微颔首。 “多谢公子。”苏墨眨了眨眼睛。 “对了,你要去哪里?”贵公子出声问道。 “我去大雄宝殿。”苏墨淡淡说道。 “上香?”男子回答。 “嗯。” “我也正好要去。” 山风清寒,阴雨绵绵,雨水在青石路上溅起水花,二人于油纸伞下并肩而行,顺着山路来到了寺院。 二人一直进入寺院山门,男子慢慢的收伞,苏墨回头展颜清雅一笑,“多谢。” “客气。”贵族公子表情淡淡。 而他的半边身子已经被雨水打湿,唇边勾起的弧度依然高贵曼妙,像是那一道划破天际那白色烟尘里带着淡淡耀目的金色光芒,脸上露着淡然贵气的风华。 苏墨对他点了点头,男子已转身离开。 姬白依然不紧不慢的走着,他看了一眼苏墨,微微颔首,接着离开。 …… 当苏墨到达圣山之后,她抬起眸子,目光看着周围的一切,雨水从屋檐落下,整座寺院在朦朦胧胧的烟雨中如梦似幻,让她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一种震撼。远处的舍利塔一座接着一座,僧众在大殿内唱着梵呗,周围一片金碧辉煌的佛塔,雄伟壮观! 整座宝塔香光庄严,七宝璀璨,每个塔檐上挂着数百只风铃儿,随着风雨摇摆着。 苏墨披着衣衫,沿着大理石的阶梯,慢慢向上,直入大雄宝殿。 穿过大雄宝殿的后门,她看到后方有一座正正方方的佛台,脑海里回忆着花惜容说过的路线,她接着向东南方向走去,一路上看到了无数座玉石雕刻的莲花佛像。 不知道为何,苏墨觉着此地非凡,庄严肃穆,令人想要膜拜。 一路行来,她脚下轻轻踏着雨水,耳畔却传来了优雅的乐声,正是那个男子弹奏的。 抬眸看向不远处的阁楼,便见花惜容坐在其中,膝上放着一把古琴,他阖着眸子,耳畔听着周围细细的雨声,指尖轻轻的弹奏着乐曲儿,表情清而冷艳,眼角下的泪痣粲然生辉。 他指尖飞旋,琴音依然还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悠扬缠绵,曲调悱恻。 苏墨唇边冷笑一下,却是故意加重了脚步,脚下踩踏着雨水,与他的琴调丝毫不合拍,踩踏出一种不协调的声调。 但闻,琴声中,“少年”的脚步越来越近。 她的脚步虽重,却是干净利落,从容优雅,又带着一些慵懒随意。 慢慢的,阁楼中的妖娆男子随意的睁开眼来。 眸子里透着一种从容冷漠,虽然艳丽,苏墨却能从琴声出想象到男子那张没有表情的面容。 而这时,苏墨已经来到阁楼前,上了楼梯。 听到苏墨的脚步声,华丽衣衫的妖娆男子轻轻抬起了妩媚眸子,眼角斜挑,抬起手腕,随后十指重重放在琴弦上,手指下的琴调发出一声长叹,曲调戛然而止,男子接着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苏墨,“苏家少年你来迟了!” 苏墨勾了勾嘴唇,不卑不亢地道:“我来时突然下雨,路上不慎耽搁了。” “第一日就来迟,哪怕是下刀子,你也不该如此的慢。”花惜容慢条斯理的收起了琴,却是面无表情的挑剔地说道。 “哦?”苏墨冷淡的看着他,但笑不语,同时目光扫过他身侧的侍婢。 依稀记得,前些日子他身侧没有带着这些侍婢的,而且可以看出他眼下心情很不好。 苏墨却没有向他行礼,而是慢慢来到了坐榻上,姿态优雅地盘起双腿坐下来。 随后,她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悠然自得的抿了一口,却抬起了眸子抿了抿嘴唇,随后她黛眉竖起,朝着四个侍婢冷冷道:“这茶水太凉了,你们就是这样准备茶水的?还有味道太差,记得泡三遍,茶色要鲜亮,杯子记得换浅口的。” 顺便她又冷淡说了一句,“还有,我走山路太久,腹中空空,你们弄些点心来。” 顿时,周围非常的安静,众人看到花惜容居然在等着这么一个少年,足足等了半个时辰,而且这少年一出现就这般态度,众侍婢们不由得凝起了眸子,冷冷地朝苏墨看来。目光如刀子一般冷飕飕的,眸子里带着憎恶、鄙夷、挑衅,这小儿来迟不说,居然还对她们如此无礼,居然让她们伺候他? 苏墨目光一扫,立刻冷笑一声,“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侍婢。” 她转眸看着花惜容道:“花公子,你身旁的人需要调教调教。” 花惜容“哦”了一声,“这些人都是老夫人送来的,可惜我无法出手调教。” 那些侍婢立刻昂起头来,表情十分乖张与得意。 她们来自魔界,身上都是老夫人的护身符,若是花惜容对她们做什么,却会反噬到花惜容的身上,屡试不爽。 此番老夫人知道魔界要与人界合作,当然派着她们前来,对于花惜容也好有个约束。 至少要让花惜容知道魔界是老夫人说了算,而不是花惜容在做主。 正当她们得意的时候,身后却出现了四个机关傀儡,立刻脸色一变,正要惊呼,机关傀儡已经分别抬起了她们的身子,从阁楼上扔了出去,四个娇滴滴的女人尖叫着,重重摔在地上,几乎被吓坏了。 苏墨已面无表情地探出头,语气一直是平静的道:“我是先礼后兵,记得去倒茶,准备点心。” 她目光从容,一种沉寒的威慑力迎面而来,四个女人不由面面相觑,花容失色,忙拖着受伤的身子,按照对方说的照做。 苏墨却轻轻抬起指尖,在衣袖上弹了弹,冷笑一声道:“我虽然不知道老夫人是何人,下次还是换些听话的人来,这些侍婢每次都要敲打敲打,实在无用。” 花惜容见状轻笑一声,“你倒是一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 苏墨慢慢抬眸道:“难道这不是阁下心中最愿意的结果?你要借我的手对付很多人,只因为你受到了约束所以要借刀杀人,而此地是佛门净地,我就不出重手了,以免污染了此处。” 花惜容叹息道:“可惜这些侍婢如野草一样,除之不尽。” 说着这话的时候,花惜容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戾气。 苏墨淡淡笑道:“来多少,除多少,人非草木,总有害怕与忌惮的时候。” 花惜容修长的手指托腮,妖娆的点了点头,“很好,很好,你合格了。” 但见花惜容的唇角微微的上挑,荡起惑人迷离的弧度,恍若曼陀罗夜半绽放,加上眼角一点胭脂泪,当真是妖娆妩媚迷人眼,绝色芳华夺人梦。 合格了?苏墨浅浅抬眸,对上他的眸子,面无表情地问道:“我不懂阁下的意思,我本来就有资格陪着你去魔界,先前你已经答应让我做个小厮,那么眼下又是什么事情合格了?” 花惜容声音妩媚的慢慢道:“你可以做我的贴身侍者,管家,保镖,哪怕是一把刀,怎么都行,总比一个小厮要好很多。” 苏墨挑眉,眸子里没有波澜:“我觉着没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区别很大,不论在哪里我都会带着你的,你可以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住最好的,而且还时时刻刻都可以从我这里学到很多经商的经验,譬如说,你妹妹虽然是无双城的世子妃,是齐国皇子闻人奕的王妃,不过她的地位却远远比不上你这个魔界大管家,你那苏家甚至可以实力提升百倍,你觉着区别大不大?我觉着你不是一个鼠目寸光的人,知道跟着我有什么样的利益。”花惜容目光讥讽的看着苏墨,轻笑,“不过你眼下穿戴的太差了,没有丝毫的品味可言。” “很差吗?”苏墨言笑晏晏,语气淡然地道。 “身为我的人,不能太丢面子。”花惜容指了指旁侧的衣衫,已经给她准备了多时。 “给阁下做事,看来不会太吃亏。”苏墨瞧着那衣衫上华贵的珍珠玛瑙,黄石翡翠,猫眼碧玉,却是轻轻挑了挑眉,一动不动道,“可惜我并不是你真正的下人,阁下这种衣物忒俗,我从来不喜欢打扮的花枝招展,招摇过市的模样,我更怕自己穿戴的太好,人家会以为我是阁下的男宠呢!不是么?” “我要的就是这种感觉,小子快去换上。”花惜容指了指了后面的屏风。 “既然阁下都不在意,我就只好入乡随俗了。”苏墨拿起衣衫,慢慢向屏风后走去。 “小子,其实入乡随俗很重要。”花惜容听着里面传来衣衫落地,窸窸窣窣的声音,悠悠然的说道,“在魔界那里可是对于穿戴要求很高,你穿戴随意一定就会被旁人歧视的,身份高贵就要有个身份高贵的样子。” 原来如此!苏墨暗道为何容夙与花惜容二人都是非常讲究穿戴,与其他的男人不同,除了虞染是天生喜好打扮。 “不过,我这样子真的无事?”苏墨虽然有些不自在,但依然落落大方的走了出来。 花惜容抬起眸子不由轻轻“嘶”了一声,他目光深沉的望着苏墨,看的有些认真,有些久,只见苏墨的腰间挂着绿色的玉佩,青色的足履上悬着两颗明珠,盛装打扮后的苏墨,而且还是一袭华丽丽的男装,看上去风华绝代,骨子里带着说不出的高雅风情,那贵气的衣衫不但没有遮掩住她的雅致,甚至还有一丝魏晋才子的风骨在内。 高贵,冷傲,艳丽,让人久久回不过神来! “不错。”花惜容的眸子里波光潋滟,勾了勾嘴唇,这笑意恁地懒洋洋的,反而令得他那平日清冷的容颜更为魅惑。 “小子,把这个戴上,”花惜容反手丢给她一个帷帽。 苏墨接过帷帽,眸子看向花惜容,“为何?” 花惜容邪魅一笑,冷冷斜睨她一眼道:“寺院可是你们心目中非常清静的地方,然而周围都是钓金龟婿的女眷,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这样子不妥,很不妥。”当然他没有告诉她,魔界的男人喜欢男风,尤其是喜欢苏墨这种的。 “对了,花公子也一样要收敛一些,你这长相太过妖邪,也是亵渎了佛门净地,同时那些女眷怕是也会盯着花公子不放的。”苏墨亦面无表情的回答。 “你说的也是。”花惜容居然也慢慢戴上了一顶帷帽,“小子,我们先出去走一走,本公子已经坐了太久,方才姬白好像已经离开此地,本公子可不想与他见面,偏偏那个男人似乎也要去一次魔界,爷真是受不了啊!” “姬白也去魔界?”苏墨不由一怔。 “不错,很多人都要去,我们已经商议过了,很多事情你眼下都需要慢慢的去了解。” “花公子慢慢告诉我就是了。”苏墨带着帷帽,微微颔首,想着虞染会不是也一同跟来。 进入大雄宝殿内,这时候花惜容与苏墨都戴着帷帽,挡风遮雨不在话下,二人的容貌都是绝色,虽然很多贵族女人来到寺院态度要收敛一些,然而两人的姿容实在太过于夺目耀眼,一路上十分的抢眼。 不过苏墨这时候的心情却是非常高兴的,她看得出自己与花惜容合作后,利益极多,是难以想象得到的好处,她勾了勾嘴唇,接着慢慢问道:“花公子,此地似乎来了很多外地人,不过齐国已经封闭,为何还是很多贵族王孙会来?” 花惜容扫了她一眼,“爷听说你也去了妖界,这段时期回来居然孤陋寡闻?如今齐国的海岸已经开始完全放开了,众人不但可以离开齐国,也可以随意的进出,接下来去魔界的事情,可不是一两个人过去,而是上百人会去魔界看看,不过这些人基本都是想要做生意的贵族,还有这些想要嫁人的贵族女子,但是我们一路上都会限制他们的行为,不像你跟着爷儿这么的随意。” “这样很不错。”苏墨微微点了点头。 “如今,三界相通,这都是天空城的功劳。” “花公子已经与他们商议过了?”苏墨问道。 “嗯,爷与神使,还有天空城使者互相商议了,等到三界互通之后,会考虑先出去一批人,而魔界也会来人界一些商人,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一路上花惜容十分认真的为苏墨讲解着这些内容,讲解的亦非常仔细。 眼见着花惜容越走越远,似乎要离开寺院,苏墨忽然道:“对了,花公子,我可否在此地上先一柱香而后再离开?” “上香?”花惜容微微驻足。 “我来上香,祈求路途平安。”也为了芳夫人,同时为了她真正的四哥。 “你居然相信这些!”花惜容表现的兴趣缺缺。 “修真之人本来就是有信仰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苏墨总觉着此地非常殊胜。 “小儿,你若是去了魔界,看到那里的寺院,了解了那些内幕,就会让你失望的。” “至少我现在觉着此地很好。”苏墨点燃一枝香,插于香炉内,容色恭敬的朝着佛像行了一个问讯的礼儿,心如止水,祈求保佑芳夫人病体痊愈,希望四哥能有一日恢复身体。 苏墨接着回眸看了一眼花惜容,看到对方一副懒洋洋的模样,眼睛在大殿里看来看去,忽然神色奇怪地道:“你说的不错,这里的寺庙和魔界的寺院不一样啊!倒是有一些庄严。” 苏墨抬眸问道:“寺院本来就很庄严,怎么不一样?” 花惜容立刻看了一眼旁边敲打木鱼的老和尚,问道:“你们这里怎么没有抱在一起的佛像?” 老和尚立刻嘴唇一抖,“阿弥陀佛,施主胡说什么?那是什么佛像,亵渎了佛门净地。” 苏墨也无语的瞪了瞪他,这个花惜容真是胡说八道什么。 花惜容摸了摸下巴道:“我们那里的寺院可到处都是搂搂抱抱的佛像,和这里大不一样。” 老和尚指天发誓,“佛门绝对没有那种搂搂抱抱的男佛女佛,楞严经就说过那种佛像是胡说八道,若是让方丈知道一定会给你三十戒尺。” 花惜容叹息道:“总之,我们那里的寺院倒是与这里的寺院大不一样,那里喜欢欢喜佛,喜欢用人骨和人皮做法器,那里的出家人参与政事,尤其喜欢吃肉喝酒,她们不守戒律,而且娶妻养情人,强抢民女,满足兽欲,还真的是不一样啊。” 老和尚哆嗦了一下,“别胡说八道,那都是魔啊!” 花惜容点了点头,“不错,是魔界的,都是魔。” 老和尚懒得理会他,接着敲打木鱼,口中念念有词。 苏墨听到他念道:“我见如来三十二相。胜妙殊绝。形体映彻。犹如琉璃。常自思惟。此相非是欲爱所生。何以故。欲气粗浊。腥臊交遘。脓血杂乱。不能发生胜净妙明。紫金光聚。是以渴仰。从佛剃落。”《楞严经》 于是,她喃喃道:“这些和尚都是很守清规的,不要把他们与魔界的相提并论。” 花惜容笑道:“不错,这里的的确不一样,以后你就知道了!以后你要与我寸步不离。” 苏墨问道:“寸步不离?” “其实你是我的管家兼贴身保镖,因为我不喜欢女人,周围更不希望出现乱七八糟的女人,就是这么简单。”苏墨跟着他慢慢的走着,听着,花惜容忽然站定了身子,苏墨险些撞上他的身子,幸好她及时的停下了脚步,花惜容慢慢回眸看着苏墨道:“回程的船上就有四个女人,春夏秋冬,都是很讨厌的,以后恐怕还有很多,都是一些该死的绊脚石,我却不能对她们出手,总之只要有女人出现,你记得摆平就好,我们两个分工合作,我做我的事情,你做你的事情。” 苏墨眯了眯眸子道:“花公子,既然我难以离开阁下的身边,岂非不便?以后我需要什么,阁下可否提供给我?” 花惜容回眸妖娆一笑道:“可以,只要你的要求,都可以给我说,我一定满足。” “很好。”苏墨看了一眼花惜容,表情冷冷淡淡。 此刻,花惜容却是慵懒随意,唇边勾起魅惑的弧度,目光清冷,“小子,记好你以后的职责,从此你就是护花使者了。” “护花使者?”苏墨挑起黛眉,表示不解。 “不错,你就是护花使者,因为爷姓花,你应该护着爷,自然就是爷的护花使者了。”但见花惜容的帷帽被清风轻轻的掀起,眉梢眼角都泛着迷人的嫣红,使得他那张本就来妖异惑人美丽的面庞顿时增加了几分诡异的妖媚。 苏墨冷淡看他一眼,真没想到从他的口中也能听到这么无耻的话语。 花惜容却低低说道:“苏家少年,我对你的表现一直很满意,你可别叫我失望。” 苏墨柔声道:“这么说……我是不是该受宠若惊?” 花惜容轻哼一声,唇角凝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却是没有说话,仿佛已经默认。 风雨飘摇,微风吹过,随着一阵急促的冰冷暴雨,周围的枝叶哗哗的响着,雨水顺着叶子细碎的间隙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 随后二人经过禅房时,里面人影晃动,却是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苏墨一双眸子清亮如水,弹一弹指尖,低低道:“那个好像是姬白,居然和方丈在一起。” “姬白。”花惜容似乎有些不屑之意,“那小子居然还没有走。” 屋檐下的流水就像瀑布,在姬白与他们之间形成一道没有温度难以逾越的雨墙。 里面二人修为很高,似有一道屏障在内,阻止着外人的神识,苏墨无法听清楚他们的话语,对面男子的面庞表情却是依然的冰冷。 禅房内,姬白慢慢道:“方丈,本来我请你帮我的师弟重新塑身,看来不需要了。” 方丈缓缓抬眸,声音低哑道:“怎么了?他不愿意?” 姬白点了点头,“他已经娶妻了,看样子是不打算走真正剑修的道路。” 方丈轻轻的捋了捋胡须,淡然说道:“世人自然有世人自己的情缘,我们没有必要打扰到他们,就算你那师弟不走剑修的道路,他还是可以一样用别的方法提升,毕竟像你这种自己要求用易筋经,洗髓筋来重塑身体的男人还是少见,你们剑修实在太严格了。” 姬白低声道:“当年我也轻狂过,不过如今身心都已经无情无欲。” 方丈低声说道:“姬白施主,上次我替你重新塑造身体的时候好像是八百年前,甚至连你的记忆也一并洗去,施主当时就像重生做了一次人,重新入了一次轮回。” 姬白点了点头,“都怪我一时走错路,曾经爱上一个女人,还与她有了肌肤之亲。” 方丈诧异道:“那女人施主不是忘记了吗?” 姬白的银色发丝随风飘摇,清冷的语气动人心弦,淡淡说道:“可惜我又想起来了,因为我触碰到了三生石,恢复当年记忆,虽然那个女人死了,却又重生轮回转世,而且还成为了别人的妻子,不过这些我都已经不在意了。” 此时此刻,他与她再也回不到从前,她爱着别人,他已无情无欲,两人不再是至亲爱侣。 重塑身心,忘记前缘,谁料到一转身,两人居然再次相遇,当年的冷风扑簌簌的吹落满树的石榴红,那红色遍地的殷红,如泣血的感觉,血泪斑斑,伤了他的心。 人生就是一场梦境,一场梦幻,现实如一把刀,一刀刀的割裂了二人昔日所有的情丝。 苏墨不知为何,看着姬白,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三生石中看到过他的身影,却不知道与他究竟是何关系?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男子已经转身离去,身形料峭孤傲,白发飘飘,一身萧瑟,隐于风中。 花惜容站在苏墨身侧,神情若有所思,虽然的神识无法渗透,但花惜容却是金丹期的高手,他方才听得清清楚楚,不可置信地道:“没想到姬白的身上居然有这么多的秘密,此人经历了一千年的时光,居然曾经喜欢过一个女人,后来慧剑斩青丝,可惜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姬白现在已成了赫赫有名的神使大人,甚至无情无欲做了剑修,刻意忘记了那个女人的一切,啧啧……” 听闻花惜容如凤凰焦尾琴般的声音慢慢吐出的话语,宛若天籁的声音,却是有些残忍。 苏墨慢慢看向他,一言不发的听着。 花惜容喃喃道:“我忽然想起九百多年前的事情,很久以前我来过此地,姬白的事情大概只有我知道那么一些,当时闹的沸沸扬扬,但事过境迁,其他的知情者大概都已作古。” 他顿了顿,接着道:“那时候姬白是一位赵国的皇族,生来就是白发不详之人,只有一个女子对她非常的亲厚,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最喜欢的女人嫁给了他的兄长,最后女子被发落了出去,而他救了那个女人,却与自己喜欢的女人有了肌肤之亲,据说后来那个女人背叛了他,没想到这厮表面无情无欲,原来早就不是童男了,还重新塑造肉身,忘记那段记忆,靠,原来纯阳之身还是假冒的啊!不像爷是纯纯正正的纯阳男儿。”他的目光对着姬白已有了一丝鄙夷。 苏墨没想到姬白身上居然会有这种秘密,她抿了抿嘴唇,脑海里却慢慢涌出了一些当日触碰到三生石的画面。 ------题外话------ 今天好了,我终于又可以活蹦乱跳了,谢谢大家的关心,每个亲送的礼物我都看到,就是码字后要接孩子,忙的没空整理名单,原谅我这个二货吧。 第124章 姬白秘密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3 本章字数:16916 方丈忽然用神识传音,接着问道:“姬施主,凡事都要小心,我们当心隔墙有耳,还是用神识传音的好,对了姬公子,上次你寻老衲时,问我妖界有什么奇草可以增长修为,不知道阁下找到没有?” 姬白身影在淡淡的日光中神姿清冷出众,他慢慢摇了摇头,从手中拿出一根浅草,苏墨看出那正是冰狐啃食过的。 “这这这……”方丈脸色微微一变,十分痛惜地道:“这株仙草竟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已经被一只狐狸吃过了。”姬白淡淡的说道。 “可惜啊可惜,仙草所有的精华都应在叶子上面啊,剩下的这些个勉强可以炼丹用,但是却是难以提升修为,阁下恐怕眼下一千年的寿命用尽后,最多只有三百年的阳寿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这些时间内达到元婴期。”方丈的目光闪过一丝怜悯,却是在怜悯着姬白,接着道:“姬公子若是无法提升到元婴期,那么阁下只能认命了!” 姬白则淡淡地道:“姬某正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我想问方丈,不知道魔界有什么提升实力的东西。” 方丈挑了挑眉,“哦?姬公子要去魔界了?” 姬白神色认真道:“是的,我听说方丈你广博多闻,是佛门德高望重的长辈,一定听说过什么。” 方丈慢慢道:“那个魔界老朽没有去过,所以有什么机缘不清楚,但是你可以问问魔使大人。” 姬白面无表情道:“我与他关系不佳。” 方丈摇了摇头,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姬公子,佛门大德说过做人要广结善缘,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你这个就做的不对了。” 姬白点了点头,“姬某受教了。” 方丈接着道:“对了,姬公子一直在追求着如何令自己变得强大,所吃的苦头远远胜过无数修行人,这是为了什么?” 姬白神情若有所思地说道:“以前我也奇怪为什么自己想要不断强大,这个仿佛是我人生的一大执念。” “嗯,姬施主确实执著。”方丈自然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后来……直到我有了昔日的记忆后,想起了我真正爱过的女人,我方才想起为何有这种执念。”姬白的心情深沉渺远。 他不由想起了那段往事。 九百多年前,春日宴,他与她偶遇,他银发如海,她魅惑如妖。 世人皆惧他不详,唯独她对他如寻常人一般。 他心中已对她生出爱慕之意,可惜佳人却是再也不见。 十八岁,他临屏赋诗,风流潇洒,傲然倜傥,七言诗句满殿惊。 而她却已成为帝王侧的妖姬,容颜姣美,魅惑世人,簪花飞舞,倾国倾城。 再相遇时,他不是不详罪妃之子,而是皇子。 她不是小家碧玉,而是绝色妖妃。 帝王侧,如伴虎,杯酒掷出,风华绝对,却敌不过后宫三千佳丽的虎视眈眈。 她被家族献入后宫,最终沦落一个悲哀的下场,只有他依然陪伴,每日潜入冷宫,爱意连连。 他曾说过,我愿意变强大,从此无人欺你,无人害你,我们便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最终却是红尘悲剧,一个死,一个生,换得缅怀往事,日夜感慨。 方丈的目光看着姬白,半晌道:“哦?姬施主果然还是因为那个女子!” 姬白眉目清澈,俊颜依然默无表情,声音清寒如风道:“不错,那时候她很聪明,在宫里会算计所有对她虎视眈眈的人,一路披荆斩棘,自然也很苦,不论多么辛苦我都会陪着她一起渡过,想起我那最喜欢的女人临终曾经说过,人生最可悲的事情莫过于让自己的命运被旁人操纵在手里,所以一定要不断变强大,才不会重蹈当年的覆辙,只有强大强大再强大,才可以保全我和她的一切。” 方丈淡淡道:“话虽然不错,姬施主看似无情无欲,却对当年的事情看不破。” 姬白目光微闪说道:“当初她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我的性命,逼着让我活下去,逼着我答应她成为一个强大的男人,然而她却无情的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结束了,让我不要再记得她,再不希望与我相见,哪怕转世之后她也不会见我,她让我去寻找自己另外喜爱的女人,娶妻生子,告诉我所有的事情都彻底结束,让我去寻找自己另外的幸福。” 方丈轻叹一声,“那个女施主是希望你活下去,然后忘记她,重新找个女人过日子,她是为了让你忘记她而过得快乐,不要整日陷入思念她的痛苦中,同时让你莫要自暴自弃。” 姬白目光带着郁郁之色,眼角弧度漂亮得惊人,“总之我是绝对不会重新寻找别的女人,她甚至还说如果我不寻找其他女人,就让我走剑修的路,那是最快的修行之路,斩断情缘,一样可以忘了她。” 方丈接着道:“那位女施主一定是想要你忘记痛苦,不论是寻找别的女人,还是走剑修的路,都是为了你彻底完全的忘记她。” 姬白嘴角划出微凉的弧度道:“不错,她以前说过的事情我都会替她做到,她知道我是什么事情都会答应她,会顺着她,因为我心里一直非常爱她,然而这个女人临死却逼着我答应她,要我自己活下去,不肯让我和她一起同生共死。” 方丈轻叹,“这女人还是很伟大。” 姬白眼中漾起一丝苦笑,“所以等到她死后我就准备成为剑修,这是一条最强大的,最快的修行捷径,然而直到我去了昆仑山后,想要成为首席执剑长老的内门弟子,虽然一路通过了重重的难关,直到最后一关,我方才知道最强大的剑修必须要无情无欲,需要纯阳之身,一入内门我就被执剑长老给拒绝了,原来我根本就没有资格成为真正的剑修。” 方丈点了点头道:“所以姬白施主方才寻到老衲,让我为你重塑肉身?同时洗去记忆,直到元婴期你的记忆才会恢复对不对?” 姬白喃喃说道:“不错,终有一日等到我成为元婴期后才会恢复记忆,就在这些失去记忆的时日我会一门心思的提升实力,成为了神使大人,一路修行丝毫不倦怠,终于在执剑长老仙逝后,成为昆仑山排名第一的剑修。” 方丈道:“姬施主的毅力果然令人钦佩。” 姬白摇了摇头,“不想却是命运弄人,在我修行关键时刻遇到了三生石,同时连提升到元婴期的灵植也毁了,随后又发现她已经转世,甚至就在我身边出现过,最后却成为了另一个完美男人的妻子。” “这或许就是冥冥中自有注定。”方丈若有所思的说道。 “可能吧!若是别人我或许并不会在意,但是那个男人与我在江湖中排名相当的人物,而且现在已经达到了元婴期,实力更甚我一筹。”姬白此刻虽然一袭黑衣,却如同琼树玉立,玉树临风,一双眼却秋水迷雾曼然潋滟,接着道:“看得出她也非常喜欢他,对他的态度尤胜过对我,从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已彻底的败了。” “对了,那个男子莫非是北姬南缨中的师缨?”方丈出声问道。 “不错,正是他。”姬白微微颔首,淡淡回答。 “那个男人的确是天下女子心目中的完美情人。” “她心中已忘记了我,已经爱上了旁人,过去的事情也只有过去了。” “不过……输给那个男人,姬施主输的不算很惨!”方丈劝慰他说道。 “输了就是输了,败了就是败了,万物为尘,事事皆休,姬某也只能斩断前缘了。”姬白凝了凝眸子,清冷的声音如同此刻的寒风,微风拂过窗帘,屋中便听见清脆的珠玉碰撞之声。 “如今的姬施主剩下的就是一个承诺,成为强大的人,对不对?” “不错,我与她之间只剩下这个承诺了!”姬白眉眼如风,冷漠淡然。 “姬公子还真是一诺千金,君子之诺,诚之根本。”方丈目光赞赏的看着他。 “其实经历过了千年,姬某发现所有事情就像一场梦一样,梦醒之后,我虽然再一次看到了她,不过她的心里已经彻底没有了我,而我也完全成为了无情无欲的样子,不论什么原因,我们都已经无法回到从前了,她已经有了她的幸福,所以我和她的缘分已经尽了,最后我还是会选择默默的离开。毕竟我与她在错误的时候相遇,如今却已经是无缘。”姬白负在身后的手,握紧了黑色的剑鞘,修长的手指没有丝毫血色,只透出蓝色莹莹的血管,白色如玉,蓝若河流,望去如美丽的艺术品。 方丈眸子半敛,捻了捻佛珠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人有爱别离苦,有求不得苦,人生本来就很苦,姬施主平日不喜欢说话,今日却说了这么多,还真真是罕见!” “抱歉,今日打扰了方丈。”姬白慢慢的退后了一步,“姬某这就告退。” “姬公子,且慢。”方丈忽然低声道:“虽然出家人不应当过问俗事,不过姬白公子与老衲是朋友,所以老衲就多言一句,也许她有一日会喜欢你呢?” “固然喜欢,已经不复当年,更不是一世一双人,事过境迁,物是人非事事休。”姬白眉目淡淡。 “唉!这就是缘分,缘分没有了,什么都是空的,施主觉着对不对?”方丈抬眸问道。 “不错,虽然姬某如今已经恢复了那些记忆,那些回忆固然令姬某痛并快乐着,但我会一直铭记于心上,埋藏于心底。”姬白银色发丝在风中微微的轻拂过面颊,浑身带着如梦似幻的气质,信誓旦旦的说道,“从此以后,姬某会依然无情无欲,什么事情都阻止不了我迈向强大的道路,毕竟那是她前世临终时让我答应她的,姬某只要做到这个承诺就好了,看着她眼下能够快乐的活着我就感到了心满意足,所以目前我要做的就是尽快达到元婴期,完成承诺。” “公子既然如此守信,那么老衲希望施主早日心想事成。”方丈合十说道。 “多谢方丈吉言,姬某就不叨扰方丈参禅,告辞了。”姬白慢慢的回了个礼。 语落,他身形一转,薄如落花,身形料峭,如云如雾,十分寒凉,修长的身影悠悠然向后门走去。 方丈慢慢捻着佛珠,目送姬白远去,透过窗花的雨丝带着清凉之意,他慈祥的目光看着佛龛中的佛像,淡淡地说道:“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是红烛骷髅伴枷锁,世人心中根本无法看透,斩断情丝又如何?除了佛祖圣人能真正的看破放下,谁又能真的看破放下!” 雨水积于地上,从高往低流淌着,周围水声潺潺,风雨轻轻的飘摇。 另一厢,花惜容与苏墨参拜了地藏殿,观音殿,普贤院,弥勒内院,方才走到了外面。 苏墨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想到姬白的身上居然会有这种秘密,她抿了抿嘴唇,脑海里却慢慢涌出了一些当日触碰到三生石的画面,可惜却是无法联系于一处,便抬起魅人的眸子,慢慢问道:“方才花公子遥遥记得当年的事情,不知道姬白喜欢的那个女人长得如何?” 花惜容妖艳动人的目光一侧,特意在苏墨美丽白皙的面容上转了一圈儿。 他妩媚一笑,真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花惜容没想到方才自己随口一说,居然会引来这个少年的兴趣,便把指尖放在下巴上,思忖片刻,慢慢地说道:“我记得那女人长得很妖,很媚,就像你那个妖姬妹妹一样。” 苏墨不由微微挑眉,“我妹妹?” “是,很像,几乎一模一样。”花惜容慢慢说道。 “没想到他居然会喜欢这种类型?”苏墨有些不可置信。 “我也想不到。”花惜容目光扫了一眼苏墨的身影,大概出于对姬白的不喜,妖娆的面容带着一丝不屑,懒洋洋的靠在了墙上,喃喃道:“不过事情过的太久,若非那个老和尚提起来,我倒是真的会忘记此事,我虽然记不清楚怎么回事,不过姬白这厮居然为了这么一件事情斩断情丝,为了一个女人,还真是让爷看不起他。” 苏墨却慢慢抬眸,“阁下说的好像很了解姬白一样。” 花惜容挑眉,“一个男人遭受点爱情的打击,要不就一蹶不振,要不就斩断情丝,难道姬白这厮不是因为曾被一个女人狠狠打击过的原因?” 苏墨不知为何心中居然有些不悦,淡然的眸底带了冷意,驳斥道:“已经过了九百多年,我们当然不清楚其中的细节,也不知道他与那个女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究竟是那个女人不对,还是姬白不对我们都不知道,但是我觉着姬白根本就不是一个经不起打击的男人,他一定有说不出的苦衷才会这么做,我觉着他是个不错的人。”不知为何苏墨说出这番对姬白的看法后,心中有些酸涩的感觉。 花惜容忽然沉默着看她,轻轻“哦”了一声,唇角勾起魅惑的笑意。 苏墨知道他与姬白关系不好,也不再多说。 这时候花惜容却指着前方不远的黑色身影,轻笑道:“方才你的话他好像都听到了。” 苏墨目光一转,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拐角,姬白正好站立在那里,凭着他的神识肯定听到了她与花惜容的话语,然而在背后议论别人,不论是什么内容,被别人发现还是很尴尬的一件事情。 这时候,姬白走出来看向了二人,白发像是一道冰山飞流直下的雪水,他看着花惜容道:“不错,都听到了,尤其是你的话。” 花惜容浅浅一笑,妩媚万分,“爷早发现你了,所以故意说给你听。” 姬白淡淡道:“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花惜容却也不屑道:“我也没有兴趣,只是这个小儿似乎有兴趣,总是在问爷,爷才会回答。” 姬白此刻目光看向苏墨,深深的看她,“你对我有兴趣?” 苏墨慢慢走上来,不卑不亢地道:“姬公子,在下的确对你有兴趣,因为我不了解你是什么样的人,是否真的如传言中那么不近人情?你说上次欠我一个人情,我一直想求你一件事情,却是怕你不答应。” 姬白慢慢抬眸,“什么事情?” 苏墨立刻道:“我家中的哥哥生来有病,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希望姬公子可以施以援手。” 姬白“唔”了一声,淡淡道:“我明白了,有时间我会去看看的。” 苏墨心中一喜,没想到他如此好说话,“多谢。” 姬白点了点头,“举手之劳,什么时候?” 苏墨回答:“不过恐怕要等我从魔界回来才可以。” 姬白目光中闪烁出一丝诧异,问道:“你要去魔界?” 苏墨立刻回答,“是啊!” 他忽然用神识传音道:“目前花惜容知不知道你的身份是女子?” 苏墨亦用神识传音给他,“他并不知道。” 姬白冷冷看了一眼花惜容,接着用神识道:“花惜容的身份有些复杂,他身旁的人也很难对付,你一定要小心。” 苏墨淡淡道:“公子放心,我会小心。” 姬白接着道:“不过魔界我也会去,我是第一个探访魔界的神使,有可能和你一路,你好自为之。” 苏墨微微颔首,“多谢姬公子。” 姬白眸光微微一闪,再次淡淡的望了望苏墨,随后转身离去。 “小子,你先前在爷面前说些姬白的好话,就是为了让他给你家兄长治病?”这时候花惜容用妖娆的步态向前走了两步,眼角下的泪痣微闪,忽然似笑非笑的问道。 “不错,我与他不熟,花公子又何必多心?”苏墨神色淡淡。 “既然你知道如何求人,那么以后对爷也要尽职尽责,爷不会亏待你的。”花惜容唇边轻笑。 “我求着爷去魔界,当然会尽职尽责。” “好,小子,你记得三日后我们就要去魔界,这些日子你可以回去收拾收拾,安排一些自己的事情。然后再跟着爷在一起去。”花惜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修长的指尖如弹奏琴曲一般一拂而过。 三日里,苏墨当然要回去准备一番,然而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家里的三只狼把她折磨的要死。 第一夜,闻人奕趴在她的身侧,低低道:“墨儿,我会想你的,你要早些回来。” 苏墨指尖轻柔的抚过他的发丝,眼波如水,柔声说道:“冰狐这些日子里好像放了很多血,我要带走它,它现在没事吧?” 闻人奕淡淡道:“没事,它变成九尾狐时身子很大,放三十碗血没有问题。” 苏墨却惊诧,“放血三十碗?” 闻人奕曼声道:“这都是最好的补品,我已经收起来了。” 苏墨道:“我知道,娘的身子似乎好了一些,我可以给她带一些补品。” 闻人奕挑眉道:“补品,可以,我的补品别忘了。” 苏墨不解地道:“奕,你也要补品?” “你就是我的补品,今晚就要补一补。” “奕,太晚了,快睡吧。” “为夫有点虚,还没有补够。”闻人奕压着她,一边补一边说道。 第二夜,虞染喝了酒,风情万种的躺在榻上,“卿卿,我们好久没有跳舞了呢。” 苏墨吸了口气,“染,白日好忙,哪里有心思跳舞?” 虞染拉起她,抱在怀里,“我抱着你跳,墨儿,你好轻。” 苏墨在他的怀里头昏眼花,目眩神迷,却转着转着来到了林子里。 虞染笑着道:“卿卿,六月屋里太热,这里天为芦,地为榻,很舒服呢。” 苏墨轻叹一声,“的确很舒服,不过我没有沐浴呢!浑身热的是汗。” “无妨,此地有荷塘,是刚刚换的水,可以游泳,可以沐浴。”虞染的衣衫慢慢解开,二人泡在了水中,却如连体婴儿一般。 然而饮酒后的虞染似乎不在状态,几次抱住她,却又滑下了水。 苏墨轻忽一声,连忙伸手去拉他,却给虞染一同拉入了水中,二人一同在湖水中嬉戏。 二人在水中如花叶儿随风荡漾,恍若燕好也是一种舞姿,他情不自禁在苏墨耳畔低声呢喃,看着她动情时娇媚的面容,吻了吻她绯红的耳垂,看着她仿佛已经在他面前化成了一滩水,终于已忍不住低低道:“卿卿,我爱你,你可要在魔界等着我,我会和闻人奕一起来的。” 第三夜,师缨一袭白衣坐在屋中,一眼望去俊美绝伦,优雅惑人。 苏墨走入屋中就看到他准备了很多膳食,令人食指大动,不由笑道:“阿缨,你果然善解人意。” 师缨端着碗上前,替她送入了口中,“上次你伺候过我,我也今晚要伺候你。” 苏墨感动的笑了笑,“今晚可以好好休息了。” 师缨唇边带着一抹柔和如春风的笑意,淡淡道:“墨儿,你和花惜容一起出去,为夫会想你的,不过我会把此地都安排好,替你解决所有的后顾之忧。” 苏墨伸出指尖在他身上轻轻划着圈儿,“阿缨,我知道你对我好。” 师缨抬起眸子,优雅的笑了笑,“所以为夫需要补偿,多多补偿,今晚就要。” 第四日,苏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穿着华贵的衣衫来到了船上。 “小子,你好像没有什么精神?”花惜容双手抱臂,目光淡淡的看着她。 “无事,只是没有睡好!”苏墨面无表情的回答,慢慢戴上了一个帷帽,遮挡住纵欲过度的黑眼圈,却是心情有些郁闷的看了远处三个男子一眼,三人都是精神奕奕,目光灼灼,万分抖擞,如同三只吃饱了的狼,不过若是一个女子在三个晚上都被人用各种方法折磨两个时辰,甚至美其名曰洞房三十六式,第二天清晨还要喝满满一大碗的避子汤,那种滋味绝对不好受。 花惜容看了远处三个男人一眼,有些疑惑,觉着那三人还真的是爱屋及乌,闻人奕与虞染对这个苏家小舅子都如此关怀备至,就连师缨也对这少年如此在意,还真是奇怪,他轻轻的摸了摸下巴,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师缨是来送自己的,凝了凝眉道:“小子,我们走吧!” “好。”苏墨凝眸片刻,慢慢吁了口气,觉着终于可以清闲一段时期。 “小子,记得跟着我,还有我说过的事情,你要做到。”花惜容冷冷扫她一眼,显然对她眼下萎靡不振的状态很不满意。 “花公子放心便是。”苏墨斜睨他一眼,已慢慢挺直了胸膛,“只是不知道大概要多久的行程?” “不需要多久,你跟着就是了。”花惜容目光冷淡。 苏墨跟在花惜容身后,目光扫过甲板上的人物,看到很多当日在寺院外面见过的贵族女子。 “花公子,看来这次去魔界的人不少?”苏墨淡淡说道。 “第一次去魔界,跟来的大多数是女眷,也有联姻的说法。”花惜容面无表情的回答。 “我记得在寺院外面见过她们。”苏墨目光一扫,就看到当日那个长相刻薄的贵族女子。 “不错,彼时,她们想要在寺院外面钓上一个金龟婿,眼下似乎准备去魔界寻自己的真爱!”花惜容则是轻轻弯了弯嘴角,唇边带着不屑之意。 “真爱?”苏墨唇边笑笑,挑了挑眉。 “她们的真爱就是金钱,而魔界向来不缺真爱的。”花惜容妖媚一笑,引来众女子灼灼的目光。 眼下这些名门贵族的女子自然态度非常有趣,众人目光看向花惜容后,眸子惊艳得放光,同时眼波柔媚的快要滴出水来,却又个个保持着大家闺秀的风范,表现得端庄优雅。 有女人上前准备搭讪,立刻被苏墨伸手拦阻了下来,众女子立刻旁敲侧击苏墨的身世与来历,后来才知道苏墨不过是花惜容的管家兼保镖时,众多贵族女子对苏墨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屑与鄙夷,觉着苏墨是阻碍她们接近花惜容的绊脚石。 花惜容与苏墨二人径直向船舱深处走去,苏墨自然记得自己与闻人奕当初坐过这艘船。 此刻,花惜容慢慢说道:“以后你就和我住在一间屋子里,” 苏墨冷淡道:“我可不喜欢与人一起住着。” 花惜容扫她一眼,“进去你就知道了。” “我知道,不过我不喜欢与你同室而眠。”苏墨淡淡说道。 “放心,本公子也不喜欢与人同室而眠。”花惜容的唇边勾起浅浅的弧度。 直到进入屋中,只见案几、衣柜、屏风、花架等等莫不是檀香木、沉香木等等上等材料,苏墨发现自己的卧房是花惜容床榻旁边辟出的一小间屋子,算是有了她个人空间,而且又方便苏墨随时出来听从他的吩咐。 花惜容一进入屋中便轻轻的躺在榻上,斜身侧卧,阖上眸子,闭目养神。 男子仍是一袭华贵艳丽的长衫,一只手放在脑后,一只手轻轻的放在腿上,屋中点燃着明亮的火烛。暗淡交织的琉璃光影映照在男子妩媚妖娆深邃的五官上,烛光闪动,男子鸦青的睫毛微微颤动,便是侧身斜卧,闭目养神,也叫人觉得浑身充满了魅惑。 此刻,他并没有交代苏墨任何事情,苏墨索性随意的在屋中走动着。 苏墨在花惜容的屋中慢慢看了看,鼻尖很快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名墨书香,她立刻看到帘子后面摆放着的一个装满书的书架,苏墨大概扫了一眼,发现居然是魔界的文字,不过花惜容却用人界的文字在旁边标注了很多内容,苏墨此刻已知道花惜容肯定是一个喜欢看书的人物。 这时候,忽然天书中那少年的神识传出来道:“女人,这些书里记载了不少魔界的内容,你应该在此地好好的看一看。” 苏墨轻笑,“我当然要看,而且要仔细的看,倒是你难道不出来透透气?” 少年的声音有些沮丧,“女人,我和花惜容水火不容的,所以我不会出来。” “你真的不出来?”苏墨唇色似盛开的樱花,悠悠的问道。 “绝对不出来。”少年依然还是拒绝。 “好吧!你随意。” “不过,你要小心一些,花惜容的人可是不好当的。” “我知道,不过我相信他这里也有我需要的东西,所以只是互相利用罢了!” 这时候苏墨静静盘腿坐在了书架的下方,对着烛火慢慢看书。 而花惜容始终侧卧着,慢慢睁开了眸子,看着侧对着自己的少年,目光非常专注而认真,时而蹙眉,时而眸光凝起,目光带着疑惑,甚至不时拿起书架上的人界与妖界的字典翻看对照,不知道少年在查阅一些什么,一时间花惜容仿佛看到了少年时期的自己。 渐渐地,花惜容沉迷于她看书的姿态,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索性指尖扶着下颔,目光淡淡的,静静的看着对面的“少年”。觉着苏墨的笑容里总带着一些缱绻的柔和意味,苏墨翻看书籍速度极快,一页一页,一本一本…… 这时候,忽然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苏墨眸子慢慢转过来,徐步上前打开了门,目光看到外面站着的四个侍婢,苏墨以前女装的时候曾经见过四人,也与她们打过交道,让她们吃瘪过。 四人瞧着苏墨后脸色顿时一沉,她们虽然知道公子如今寻了小厮,但是并没有看到小厮是何人,她们特意过来看一看对方,怎知眼前这个小厮长相也太美太出众,她们四个加起来也没有这小厮的一分美丽,眼前苏墨的出现让她们侧目,猜忌,警惕、甚至眸子里带着一些深深的敌意,在她们看到苏墨真容的时候纷纷涌出。 夏芍挑眉含笑,坦然迎接四个女子充满了敌意的目光,心底却为花惜容深感默哀。 呵呵,若是她没有记错,这四个女人个个都想嫁给他做妾侍呢! 苏墨目光冷然看着众人,唇边却微笑道:“你们有何事?” 一个白衣侍婢立刻昂首,脸色非常难看道:“你是谁?” 另一个穿着绿衣的侍婢则怒道:“你为何会在公子的屋中?见到我们也不知道打招呼?” “哦?我为何要打招呼?”苏墨淡淡轻笑。 “因为我们是公子的贴身侍婢,而你不过是小厮。” 苏墨立刻淡淡一笑,唇边漾起迷人的笑意:“你们弄错了,我是花公子的管家,职位在你们之上,所以你们下次看到我应该要客气一些,否则我以为你们会是从哪里偷渡来的没教养的女人,会把你们丢入海中。” “你!”穿着白衣的冬姑娘没想到苏墨如此凌厉,顿时就横眉冷对,她飞快蹙起好看的黛眉,狠狠怒瞪了苏墨一眼,“小儿,你知道你在跟什么人说话?你可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的地位?” “管家?”那穿着黄衣的秋姑娘立刻冷冷道,“花公子身旁的人都必须是老夫人安排的,除了小厮之外,他还没有权利自己寻找管家,所以你的职位我们根本就不承认,除非你是老夫人任命的。” 苏墨目光看着四人,唇边立刻噗嗤一笑,“老夫人,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此人。” 穿着红裙子的夏姑娘立刻瞪着眼睛道:“你既然敢如此说老夫人,你算是什么东西?别忘了你的身份!信不信我们把你辞退掉。” 苏墨却是冷笑,“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着老夫人,就让老夫人亲自把我辞退吧!” “你……你很好,我们走着瞧,不过你现在先让开。”绿衣的春姑娘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让开,我们过来问问公子有什么需要,你可莫要耽搁。”红裙子的夏姑娘傲然一抬下巴,狠狠瞪着苏墨。 “抱歉,我不会让开。”苏墨淡淡不屑的挑了挑眉毛,轻声笑道:“花公子有事情会给我说的,而花公子眼下正在休息,所以你们若是有眼色的话可以离开此地了。” 四个女子眸子一望,果然看到花惜容在休息,都暗自心中不爽。 苏墨接着轻笑一声,“我不管你是谁,只要我在此地,你们谁都别想接近这里。” 她下了逐客令,同时慢慢关上了门。 四个女人从门缝中很恨的看了一眼苏墨,咬了咬牙,跺了跺脚,方才转身离去,苏墨的神识立刻隐隐听到她们的话语,“这个小儿居然是新来的管家,比起那个夏枫应该要难对付一些,总之我们一定要弄走他。” “不错,我们回去就恳请老夫人,把我们赐给公子做妾,早日圆房。” “到时候我们就是女主人,这等小儿肯定要看我们的脸色行事。” “可惜花公子冷冷淡淡的,若是能伺候他沐浴更衣就好了,他的身材穿着衣服的时候都那么好看。” “是啊!好想看到他脱光衣物的样子。”那白衣侍婢双手抚掌,忽然一脸的陶醉。 “花公子长得那么妖媚,在洞房花烛夜小登科的时候一定很会玩花样,呀,羞死人了。”另一个黄衣侍婢心跳陡然加快。 “我记得一个相术师看过花公子的面相三停,挨着夸赞,说他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大富大贵之相,还说他人中狭长,体魄健壮,器大好活,眉相无暇,肾水充足,手指修长,本钱十足,龙章凤姿,形态俊美,妖冶风华,龙腾如柱,一飞九霄,于妇人来说是极好的佳侣,身份,容貌,钱财,还有洞房都可满足。” 苏墨听了片刻,回眸勾了勾嘴唇,眼角抽了抽,轻轻斜靠在墙上,目光看着侧卧的花惜容,十分同情地道:“花公子,你可真可怜!被一个老夫人控制着,还被女人如此肖想,大概要被某些女人当种马了!” 花惜容慢慢睁开了眸子,眼中倏地闪过一些不悦,接着缓缓的坐在了榻上,以手托腮,鼻中轻轻冷哼了一声,目光潋滟道:“小子,你知道为何要留下了吗,我这里随时都会有人来,你记得随时替我挡掉就可以了。” 苏墨负手而立,点了点头道:“阁下放心便是。” 花惜容慢慢直起身子,一脸神态慵懒的表情,居然当着苏墨的面前抽出了紫色碧玉镶金腰带,接着慢条斯理的宽衣解带,苏墨不由挑了挑眸子,“你做什么?” 指尖挑起两颗盘龙扣子,花惜容已经解开了最外面的华丽衣衫,接着褪去了雪白色冰蚕丝的中衣,冷声道:“小子,我要沐浴。” 第125章欢喜冤家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3 本章字数:15626 指尖挑起两颗盘龙扣子,花惜容已经解开了最外面的华丽衣衫,接着褪去了雪白色冰蚕丝的中衣,冷声道:“小子,我要沐浴。” 他的声音如琴声般好听动人,隐带迷人的磁性,含摄一种优魅惑人的魔力。 “花公子以后还是莫要叫我小子,我毕竟是你的管家,应该叫我小陌。”苏墨不卑不亢的说道。 “小陌?小墨?哪个墨呢?”花惜容忽然抬起了眸子,充满邪魅的桃花眼中眸光闪亮。 “陌上桑的陌。”苏墨退后两步,柔声说道。 “小陌,小陌,陌上桑,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你这个小陌的名字好像是有些女气了。”花惜容低喃了两声,微微勾了勾嘴唇,嘴角挂着若隐若有的弧度,目光如炬道:“小陌,你去给我准备沐浴的香汤过来。” 苏墨凝眉,双手抱臂,微微扬起下巴斜睨他道:“阁下为何不早说呢?我可以让她们给你准备。” 花惜容惑人的嘴唇轻启,一双清冷妖媚的眸子抬起,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声轻喃道:“若是让她们给我准备沐浴香汤,谁知道里面会放些什么。” 毒药媚药什么的都有可能,他沐浴后岂不是得不偿失? 苏墨垂眸冷笑,“那么……我真是太同情你了!” 花惜容神色冷淡的拢起了发丝,发丝形成曲卷的弧度,俊美的容颜在灯火下格外妖媚,泪痣轻闪,勾了勾迷人的嘴唇道:“小陌,收起你的同情,这世上最廉价的东西就是同情心,把你的心思用在真正该用的地方,本公子不需要人同情。” 若是一个人活着需要人来同情,那就太失败了! 而他花惜容从来不需要人的同情,从来不需要! 虽然他的冷漠,他的妖媚从来都只是一个面具而已。 苏墨看着他俊美的面容,深沉的目光不由怔了怔,这个男人一本正经的时候倒是非常吸引人注意。不知为何她觉着这个男子似乎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就像戴着一个面具,不过在这个世间谁又没有戴着面具呢?苏墨固然非常同情他,不过也很是钦佩他。 “好吧!阁下倒是相信我,我这就去准备香汤。”苏墨立刻轻笑了一声。 “其实我并不相信你,我从来不信任任何人,我们本来就是互相利用,有时候利益才是让人相信的。”花惜容转过眸子,手腕轻轻托着面颊,淡然说道。 “好一个利益至上,不过我觉着给你做这些事情,还真的是大材小用。阁下完全可以让其他人来做不是?”苏墨有些不屑。 “大材小用?你也太高看了自己,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在我们互相利用的关系下,我给你一个取悦本公子的机会难道不好么?”花惜容披着雪白的衫子,面容里带着淡淡的鄙夷与不屑,“至少你取悦了我,我会给你带来更大的利益不是?” “那么阁下稍等便是。”苏墨不再辩驳什么,她与他之间本来就是为了利益。 苏墨转身出去准备好了热水,回来便把浴桶放置在了屏风后面,轻轻的洒了一些花瓣在浴桶内,配置了一些活血的中药,在浴桶旁边点燃了沐浴的香料,调制了一桶沐浴香汤,她做事情向来都是有条不紊的,只是心中有些郁闷自己似乎担任着内侍的角色,不知何时开始自己有了伺候男人的命了!如此还真是非她所愿。 当苏墨转过了身子后,就看到花惜容身上罩着一件薄薄的衣衫而来,薄软的白色衣衫裹在花惜容那修长完美的身躯上,腰肢现出两道诱人的窝旋儿,里面居然什么都未穿。 好在他行走的太快,衣带当风,风姿翩然,苏墨并没有看清楚什么。 她立刻转过了眸子,接下来她立在旁侧,眼观鼻鼻观心,就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花惜容长腿迈入了浴桶内,笔直而修长,悠悠的站起身,接着褪去了身上的衣衫,衣衫落在地上,男子慢慢坐下了身子,但见一片紧致如玉的后背正对着她,整个背部的肌肉纹理结实有型,就像一件完美无暇的绝世艺术品,男子抬头轻轻的靠在桶子上,舒舒服服地躺入洒有五彩花瓣的浴桶内,氤氲的热气完全遮挡住两人的视线。 桶中的水,苏墨是刻意弄的热了些,花瓣也弄的多了些,雾气朦胧,他在里面至少她看不清楚。 花惜容斜靠在桶子上,忽然睁开迷人的眸子,嗓音带着磁性低声道:“小陌,这里面的水实在太热了,给我兑些凉水。”这是六月份,居然准备了这么烫的水,自然是不舒服的。 “好啊。”苏墨嘴角撇了撇,把妖界的雪从天书中拿了出来,放入了水中, “见鬼,你放了什么进去?”花惜容哆嗦了一下,立刻脸色发白。 “妖界的雪,于强身健体有好处,师缨与姬白都喜欢用此雪沐浴。”苏墨面无表情的说道,虽然是实情不过这种感觉肯定不怎么舒服。 “小陌,小陌,他们喜欢的我为何要喜欢?我不喜欢你太过自作主张。”花惜容不由吸了口气,浑身泛起了强烈的寒意,慢慢的眨了眨眼睛。 “不要告诉我花公子非常的娇气,外强中干,弱不禁风,受不了这种清凉惬意的感觉,看来是我高看了花公子了。”苏墨瞧了一眼他俊美妖娆中带着一丝冷酷的面庞,不由想起花惜容平日里毒舌的一面,不禁目光鄙夷的说道。 “谁说爷受不了,只是不喜欢罢了。”花惜容漆黑的眼底眸光一闪,唇边似笑非笑,心中虽然明白这是苏墨的激将之法,下一刻花惜容已沉下面容,这小子是说他不如那两个男人不成? 他挥了挥手,表示自己无所谓。 苏墨却误会了他的意思,正准备转身离开。 却见花惜容望着她的背影,噙着淡淡的笑容,目光微微沉了沉,招了招手道:“小陌你过来,我没有让你走,接着过来伺候。”说着他取下了浴桶上的毛巾。 “花公子,我可从来不给人擦背。”苏墨薄唇抿得更紧,想也不想立刻拒绝。 “小子,本宫子不需要你擦背。”花惜容轻轻的揉了揉肩膀,清冷的眸子一抬,“这几日太劳累,爷肩膀有些酸痛,你要给我过来揉揉。” 苏墨不由凝了凝眉头,目光微闪,一言不发。 “怎么?不愿意么?”花惜容嘴唇勾起,“那么你可以离开了,自己跳下水,游回去。” “没有不愿意,我可是愿意极了。”苏墨幽幽一笑,咬牙切齿,忍了,她先忍了。 “想必你也是非常愿意,服侍我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花惜容身材泡在水中依然显得极好,他起身趴在桶沿上,腰间魅惑的曲线若隐若现。 “爷,不过我的手可很重。”她探出指尖捏在他的肩膀上,立刻用力捏了下去,花惜容眉头蹙了蹙,却是一言不发,苏墨却发现男人的肌肤上传来惊人的弹力与细腻,看来平日保养的非常不错,与姬白不同,当日她给姬白擦身的时候,可以感觉出对方应该吃了很多苦,不知为何她的心思不由得一沉,手底下慢了半拍。 “你在想什么?给我按摩的时候不要胡思乱想。”花惜容忽然不悦的说道。 “我没有乱想,想不到你平日看似抚琴弄曲,温雅纤柔的,不想还蛮结实的。”苏墨故意俯身在他耳畔低低说道,“我听说魔界喜好男风,花公子还真是男女皆宜。” “别用那口气和我说话,爷可不是断袖。”花惜容挑起的凤眸微瞥了她一眼。 “哦~,我却觉着爷身材很好,令在下有了断袖的念头。”苏墨故意笑着说道。 “如果你这么说,就想让我放弃按摩,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花惜容阖上眸子,索性不去理会她。 苏墨轻笑一声没有说话,继续眼观鼻鼻观心,感觉到指尖下对方身上传来温暖的弹力和淡淡男儿气息,更是让她的雪白迷人的面容泛起了一丝胭脂的颜色。 感受到身后少年的指法非常的精湛,花惜容绝色的眸子带着一丝惬意,想到当日少年炼器时指尖舞动如同舞蹈一般,暗忖这个少年按摩果然是非常不错的,当日一见他就想要享受一番,只可惜这少年性子咄咄逼人,与那个妖姬一样。 思及此,忽然男子从木桶里站出来,在苏墨毫无防备之下,他“哗啦”一声,从浴桶里径直站起。这下,苏墨还未回过神来,花瓣与冷水已溅了她一身,她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 当然,她先前刻意躲避不想看的部位,也完完全全的映入她的眸子里。 那一刻,苏墨陷入一些难言的无语当中。 她下意识地避开了半步,垂下了眸子,不得不说男人的身材很好,非常的好,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完美,无一处不精致,不细腻,就像一尊美轮美奂的雕塑,而且她是看的非常清楚,在近距离的观赏下,苏墨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果然是器大活好,还好她不是未婚少女,否则眼下也无法如此淡定。 花惜容拿着浴巾擦拭干净身上的水渍,自行穿戴整齐。 同时拿出一瓶药物,在耳后的伤痕上轻轻擦拭,伤口已经结疤,看上去却是非常迷人。 苏墨则轻轻吁了口气,心情放松了下来,她当然知道这些贵族穿衣物喜欢让人服侍,好在花惜容并没有这种奢华的习性,看到他穿戴齐整后,苏墨再次抬起眸子,只当作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但见花惜容斜斜的卧在榻上,两条穿着白裤修长的腿互相叠架着,慵懒的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令人感到心跳加速,血脉喷张的妖异魔力,再加上男子那清冷的表情,却生来有着柔丝万缕的妖媚眉眼,绝对是可要人命的绝代美男子。 苏墨无暇欣赏,起身叠放着衣物,收拾了起来。 “别管了,衣服扔了就是。”花惜容淡淡说道,“本公子的衣服穿一次就不会穿第二次。” 苏墨机械的拿着他的衣服和底裤收起来,先放置在衣篮内,回眸挑了挑眉道:“阁下真的很奢侈。” 花惜容转过眸子,“难道你要给我洗不成?” 苏墨没有好气道:“还是扔了的好!” 苏墨收拾干净之后,目光扫过桌前,看着桌前的盘子里放着各色的水果,花惜容垂眸拿着石榴,正慢慢低头剥着红色的石榴籽儿,听到苏墨的脚步声,他抬了抬眸子,“小子过来。” “什么事情?”不会让她替他剥石榴吧? “方才你按摩的很舒服,接着给我按摩,直到我睡着了为止。”花惜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还未到夜里就要入睡?”苏墨斜睨着他低声问道。 “一个时辰后我们要出去,给我看着点时间,到时候叫醒我。”花惜容慵懒说道。 “知道。”苏墨轻轻斜睨了他一眼。 “你伺候的不错,我可是赏罚分明的,说说你想要什么?爷赏你。”花惜容美眸中闪过一丝得色。 “我要提升实力的药物。”苏墨立刻轻声说道,“阁下这里可有?” “哦?”花惜容淡淡点了点头,语气里却带着凉薄之意,不屑地道:“看样子你是无法达到凝脉期,只是个淬体顶峰对不对?不是我打击你,修行人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而且讲究一个机缘,只有年纪到了才可以达到下一个层次,如果过分追求实力,我觉着你有可能一辈子都卡在这里,不上不下的。” 苏墨蹙了蹙眉,“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花惜容淡淡道:“侥幸心理不可取,真正的天才都是有天赋、能吃苦、不骄狂的,我觉着你的心性根本就不行。”他故意打击着苏墨,想要从对方面容看到沮丧的神情。 苏墨却是轻笑一声,“我们本来就是互相利用,又何必打击彼此呢?” “你说的不错,我们本不该互相打击,只是看到你就想起了……”花惜容凝了凝眸子,心中却是想起了那个妖姬,不知为何他骨子里就是想要打击对方,他忍不住问道:“小陌,你说一个男人若是常常喜欢欺负一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苏墨翻了个白眼,“是那个男人太恶趣味了,无耻卑鄙。” “是么?” 苏墨上前轻轻替他揉了揉双腿,接着道:“不过他也有可能喜欢上了那个女人,想要引起她的注意。” “哦?”花惜容轻轻挑了挑眉,觉着不可信。 他感觉到对方的手指很柔软,而且身上传来的淡淡甜腻的体香,花惜容心中更是诧异,一个少年身上居然会有这么好闻的气息,而少年面容的肌肤没有瑕疵,每一根眉毛都看得非常清楚,那红润淡雅的嘴唇更是引得人想要轻轻啃咬一口,蓦然,花惜容不由暗自阖眸,对于自己的这个可耻的想法生出一丝丝诧异,因为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他索性装出昏昏欲睡的模样,问道:“你不沐浴?” “不用,我不习惯当着旁人的面前沐浴。”苏墨拒绝。 “嗯。”花惜容应了一声,接着放慢了呼吸。 苏墨等到他睡着的时候站起了身子,这时候她已走到墙壁书架上抽出了魔界的书本,找到一些需要的资料,仔细翻看起来。 这书册里面讲到了很多毒性的药物,正所谓彼之蜜糖,我之砒霜,人类的一些无害的草药对于魔族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她眯了眯眸子,慢慢看了一眼花惜容,若是给那人下了毒,让他变成一个哑巴,是不是就该没有那么的毒舌,那么的可恶了! 另一厢,装睡的花惜容却是叹息一声,觉着人类的感情实在是有些难以琢磨。 他算是接触人类很多的了,眼下却对那个妖姬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屋中的烛火忽然一闪,明灭不定,花惜容的脸色却是蓦然间变的煞白,他的眸子立刻睁开,眸光一凛,伸手打翻了一侧的烛台,这时候整间屋子都黑了下来,伸手不见五指,而他身子似乎微微的颤抖着,发出沙哑的声音,“可恶,该死。” “花公子,你怎么了?”苏墨一怔,神色一变,连忙上前问道。 “进去,到里面的屋子里去,你别出来。”花惜容的眸子慢慢一凛,眸光凛冽微寒。 “你无事吧!要不要寻大夫过来?”苏墨上前几步伸手想要碰他,却是被花惜容伸手拍开来,冷冷道:“你走开,别碰我。” “女人,别管他了,你去里面的屋子。”这时候少年的声音从天书中传来。 苏墨怔了怔,暗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一时有些想不明白。 方才她虽然想到给此人下毒,却不可能真的中毒了? 她起身进入里面的屋子,听到外面传来花惜容轻喘的声音,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天书,用神识问道:“容夙,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先前还好端端的!” 容夙用神识慢慢地回答道:“不需要大惊小怪,因为花惜容从出生就受到旁人的控制,魔界的老夫人并非他的生母,为了利用他给他身上用了降头,据说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发作一次,看样子应该是他身上的降头发作了而已。” 苏墨不由一怔,眯了眯眸子,“降头?居然还有此事。” 容夙曼声道:“女人,魔界是一个你想象不到的肮脏地方,降头,巫术,魔咒什么都有。” 苏墨凝眸问道:“有多么肮脏?” 容夙回答:“表面有多么干净,就有多么肮脏,贵族们道貌岸然,虚伪,龌龊,总之他和我都不容易。” 苏墨喃喃道:“看来魔界是一个好人受罪,恶人横行的地方。” 容夙点了点头道:“可以这么说,你去了那里也就知道了。” 苏墨轻叹一声,心中当然想象不到魔界是怎样的情形,更想不到她又是如何在魔界横行,如何让魔界的贵族听到了她的名字,无不郁闷,甚至于谈“墨”色变。 这时候,苏墨从怀里拿出了师缨给她的蝴蝶面具,戴在面容上,接着探出神识,她的神识经过师缨的训练后不逊于金丹期的人物,戴上面具看的自然更是清楚,透过门缝看到花惜容的身体仿佛血肉裂开,触目惊心,血液流淌着从伤口中出来,花惜容咬紧牙关,拿着匕首剜下黑色变腐的血肉,那血肉落地,花惜容立刻用化尸散倒在上面,男子那妖娆的面容带着痛苦,这世上就是心肠再硬再狠毒的人也不忍心多看一眼他的伤口。 饶是苏墨心性强大,这时候也用指尖捂着嘴唇,目光带着不可置信。 眼见花惜容胸前的伤口不断裂开,不断流血,却又不断的愈合。 半个时辰后,花惜容坐在那里,整个人带着血色的妖娆,如同一朵开败的曼陀罗花。 苏墨慢慢的走了出来,看着他,目光带着怜悯。 “你都看到了?”花惜容目光落在对方天水碧衣衫的一角,有气无力的问道。 “都看到了。”苏墨点了点头。 “你是第一个看到的,这次突然发作,毫无预兆。”花惜容面无表情的说道,慢慢坐起了身子,只一个动作就仿佛用尽了千钧的气力,目光却有些复杂的神色。 “你如此失败的一面被人看到了,想杀人灭口对不对?”苏墨半开玩笑的问道。 “有一些想呢。”花惜容半开玩笑的回答,“活着的小陌我是见过的,死了的小陌我却没有见过,当然想要见一见。” “前提是阁下还要活着不是?”苏墨看了一眼他的伤口,低声道:“恢复的很快。” 随后,苏墨发现他耳后的伤痕也彻底的恢复,皮肤就像没有受伤一般。 “对了,方才我触摸你的身体,很有弹性,莫非都是这降头的功劳?”苏墨问道。 “不错,原来你知道降头,这种降头术会重新生长出血肉,却是让人痛不欲生,外面的伤势好了,里面的内伤却是更加重了,外表光鲜,内里却腐朽不堪,那个老妖婆是在警告于我,让我不要轻举妄动。”花惜容咬了咬嘴唇,目光里带着恨意。 “你还要沐浴吗?”苏墨问道。 “不用,擦擦身子就好,爷已没有力气沐浴。”苏墨立刻端来盆子给他轻轻擦拭着身子,一边擦拭,一边暗忖自己就是服侍人的命,花惜容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气力,浑身是汗,他低声道:“记得把我的衣服拿出去烧了,沾了我的血不吉利。” “所以你才会穿一次,扔一次?” “不错。”花惜容趴在她身侧,身上披着一件外袍,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淡淡凄凉的微笑。 “你不怕我沾了你的血,也一样不吉利?”苏墨斜睨他道。 “你这种人根本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花惜容撇了撇嘴唇。 “好吧!你活的很辛苦。”苏墨眼波流动,淡淡说道。 “当然辛苦,一个人痛苦的活着总比死要困难的多。”花惜容慢慢说道,他挪动了一下身子,忽然发现卧在这个少年身侧真的很舒服。 苏墨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花爷,你快些休息吧,没想到你居然也有今日,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花惜容喃喃道:“爷真的很可恨吗?” 苏墨点了点头,思来想去这个男人似乎并不是过分的太糟糕。 花惜容半晌却低声道:“抱歉。” 苏墨怔了怔,并没有听的很清楚,“你说什么?” 花惜容蹙了蹙眉,“好话不说二遍。” …… 船走了一半行程,停到了一处岛屿,此地是魔界与人界交际的地方。 一群人坐了几日船非常无趣,纷纷下来向岛屿走去。 花惜容与苏墨则去了另外一个方向,来到一个山谷,谷中景色迷人,此地有涓涓细流,山泉沿着小溪蜿蜒流转而下,慢慢的经过了一个小亭子。 山谷中的景色很迷离,迷雾绚烂重重,然而此地却是可以致命的瘴气,看上去梦幻绮丽、令人目眩神迷。就像人类的谎言必然好听,五彩斑斓的蝴蝶都是有毒的,心如蛇蝎的女人向来都是倾国的绝色,而致命的鸩毒都是甘甜如蜜,甘之如饴。 亭子周围,都是一些人界罕见珍稀的花朵。 亭子内胡跪而坐着三个男子,一个男子漆黑长发披散身后,面容妖娆,泪痣闪耀,手中拿着琴慢慢弹奏着,另一个男子一头白发非常柔顺的披于身后,一身水蓝色的衣袍,手中握剑,面无表情,看起来整个人都无比的圣洁与干净。 第三个男子负手而立,身穿紫衣华服,头戴紫金冠,仿佛一览众山小的姿态。 三个男子都是绝色的男子,各有千秋,一个妩媚,一个清冷,一个贵气。 周围的花瓣随风飘动,渐渐落于三个男子的身上,花瓣清雅美丽,如同一副水墨卷轴,看上去极为的清雅动人,仅仅看到眼前这一副图景,就好似给人了一种内心深处的升华。 苏墨看了一眼三个男子就有了这种感觉,她走过来,坐在花惜容的身旁,她面前放着一套华贵的炊具,瓷壶之中煮着淡淡清茶。 姬白慢慢看了苏墨一眼,接着垂下了眸子。 男子淡然的跪坐在那里,浑身带着圣洁之意,让人感觉无比的宁谧,带来一种心灵的宁静。 这时候,不知道在他心中想着什么。 三人中,倒是紫衣男子率先打破了沉寂,他低声道:“这次我们与魔界合作,就是希望互相利益,花公子这次身为魔使大人,第一个同意与我们合作,倒是有些令我诧异了。” 花惜容慢慢抬眸,“我当然愿意合作,否则每次来到人界就像做贼一样,还要防着神使大人。” 那贵气的紫衣男子轻声笑着说道,“花公子真是喜欢开玩笑,阁下分明是人中龙凤,非池中之物。” “叶公子倒是高看了在下,不过一小贼尔。”花惜容浅浅一笑,神情魅惑。 “其实,花公子一眼就能看出是枭雄人物,而且是潜龙之态,日后必然一飞云霄,直冲九天。”那紫衣男子微微一笑,目光傲然贵气。 “其实阁下才是天下第一人,身执天下之牛耳,叱咤九州,无人能敌!不过就是此番微服出巡,看上去与寻常的贵族公子没什么不同而已。”花惜容轻声说道。 “此言差矣,我本来就与寻常的贵族公子没有什么不同,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若非我意识到人生而很渺小,所以方才愿意和魔界合作,寻求一条追求强大的道路!人只有站在高处才会发现自己的渺小,也只有无知者才会无畏。”紫衣男子无比自信道。 “不过,魔界或许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呢?”花惜容笑着说道。 “我并不清楚魔界如何,不过我相信合作必有利益。”紫衣男子慢慢回过身子,目光睥睨。 “那么神使大人觉着呢?”花惜容目光看向了姬白。 “魔界富饶,我想必然有利益!”姬白垂眸说道,浑身带着圣洁气息。 “天下熙攘,皆为利来,既然大家都冲着利益而来,那必然不会失望。”花惜容面带笑意。 此刻,花惜容虽然谈笑自如,苏墨知道此人并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无事。 “对了,此地风景不错,我要出去看看。”紫衣男子慢慢走了出去,浑身充满了凌厉的气势。 “姬某也一同去看看。”姬白面无表情的起身离开。 “你们都走了,我真是无趣。”花惜容悠悠一叹,眸色妖娆。 远处,穿着白色、绿色、红色、黄色衣衫的四个侍婢已经提着食盒而来,正是花惜容身侧春夏秋冬四个侍婢,名字分别叫春桃,夏芍,秋莲,冬梅。 冬梅走了几步,慢慢从衣衫里拿出了一面镜子,梳理了一番被风吹乱的刘海。 夏芍立刻瞪了瞪她:“你这死丫头,这么热的天,对着镜子照什么?” 冬梅不禁道:“亭子里的三位公子都是不错的,我这辈子除了见过花公子那种妖娆长相,还是第一次看到另外两种风情的美男,若是老夫人能把我赐给他们任何一个做妾就好了,不管怎样女为悦己者容,花公子不喜欢我们,我们就难道不能想想别人?” 春桃立刻冷笑,“悦己者?别想了,他们虽然与魔界合作,但是只有老夫人才是真正说了算的,可惜花惜容却与他们在一起,蒙蔽了他们,让他们误以为花公子才是魔界的大人物,你冒冒失失的出去,人家也肯定不会理会你的。” 秋莲不屑道:“的确如此,魔界家族,只有老夫人才是身份最高的,可惜人家并不知道。” 夏芍冷冷道:“花公子虽然很好,但是与老夫人做对的都没有好下场,他这个人实在太不聪明了。” 冬梅不甘心道:“花公子从来不肯多看我们一眼,等了十几年也没有成为他的侍妾,我难免有些失望,如今我倒是想要在其他那两位公子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秋莲轻笑,“这个还不容易吗?身份越是高贵的男人越是喜欢狠辣的女人,因为他们身边都是温柔似水的大家闺秀,平日早就看的厌烦了,只要我们姐妹在他们面前表现的狠厉一些,手腕厉害一些,他们当然会对你另眼相待。” 冬梅疑惑道:“真的吗?” 秋莲道:“不错,老夫人就在这么说的,而且当着的人越多越好。” 这时候秋莲与冬梅站在一侧,轻笑道:“你们两个先去,我们商议一下如何对付那个苏陌小儿,让他成为我们姐妹的垫脚石,让两个公子看看我们与众不同的风华。” 这时候,夏芍撇了撇嘴,“只是对付区区一个小儿,有什么了不起的。” 春桃也道:“不错,老夫人让我们准备毒药,毒死他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举?” 这时候,春桃与夏芍已经来到了亭子里,端着食物送到了花惜容的面前,正是酒与海鲜。 夏芍看似恭敬的福了福,说道:“花公子,这些是老夫人知道公子回来,特意叮嘱我们送来的食物。” 苏墨不由蹙了蹙眉,她知道花惜容的身体还未恢复,吃这些食物正是要雪上加霜。 苏墨立刻起身把食盒拦了下来,冷冷道:“这些,花公子不能吃。” “这些都是老夫人交代送来的,花公子必须要吃下去,否则……就会像那晚一样不舒服。”春桃冷笑着看着花惜容,老夫人的话他是必须要听的,相信不久他就会娶自己做侍妾。 “无妨的,就留下来好了,何必辜负人家的好意。” “花公子果然是想明白了。”夏芍立刻笑了笑。 苏墨立在一旁并不说话,既然花惜容这么说了,她当然不会拒绝。 但见花惜容风情万种的一笑,指尖如绝世玉簪花般轻轻的垂在了膝盖上,随意的弹了一个音儿,语气无所谓地道:“老夫人这是让我生气呢,所以我接受了也无所谓,一个人活着重要的就是活得开心,一个长命的人如果不开心,难道就比短命的人快活?替我谢谢老夫人,不论她做什么我都会开开心心的接受。” 看到花惜容并不在意的样子,春桃的脸色不由一沉。 花惜容目光含笑,却是阴恻恻的说道:“有的人活得越久就越痛苦,我不过才活了一千年,有些人却活了更久不是,那种人岂非生不如死?只要我能快快活活的过一天,岂非看到她在痛苦中过一天,只要我好好活着,她就会痛苦,我这样活着岂不是更有意义得多。” 说着他的琴弦弹了一个音儿,却是在两个侍婢脚下发出了爆破的声音。 虽然知道花惜容不会伤到她们,春桃与夏芍依然惊恐的退后了一步,苏墨不禁抿唇轻嗤了一声。 这时候二人却是看到了苏墨,这个“少年”的眼光也是同样的深不可测。 ------题外话------ 昨天熬的很晚,把师兄已经改完了,可以看了,我看到好像很多亲订阅了却不能看,非常抱歉。现在三篇老文都能看了。 第126章 男颜之瘾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4 本章字数:9922 这时候二人却是看到了苏墨,这个“少年”的眼光也是同样的深不可测。 但见花惜容目光冷冷一侧,斜睨道:“滚,否则下次杀了你们。” 他目光凌厉如刀,带着森寒的杀意。 春桃与夏芍身子一颤,不由想起当初花公子杀尽周围居心叵测的侍婢,不惜拼得一死,令自身病情发作加重的情形,但他毕竟是皇族里唯一的子嗣,老夫人又需要留得他的性命,那一次花惜容与老妇人争锋相对,最终终于是争取到了魔使的机会,方才可以勉强获得“自由”,当时她们只是老夫人身旁的侍婢,算是逃过了一劫,但也目睹过那血腥一幕。 思及此,二人已经面无人色,连忙惊慌失措地逃了回去,一路跌跌撞撞踉踉跄跄的没有停留。 远远的,冬梅与秋莲看到二人自然觉着心中好笑,轻声一笑,“二位姐姐,你们两个居然被吓得逃回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春桃立刻咬了咬牙冷冷道:“当时的情形你们是不知道,所以才会这么说,那时候的确是非常可怕,花公子是想用我们杀鸡儆猴呢。” 夏芍思来想去,又是惧怕,又是气恼道:“不错,我看他是动了杀意了,当时实在有些可怕。” 冬梅神情若有所思,冷淡道:“此一时彼一时,花公子肯定只是气恼不过而已,吓唬一下你们,如今,老夫人好像在研究什么蛊毒降头,为了更好的控制他,他现在既然想要杀鸡儆猴,我们也不能示弱,因为我们也可以杀鸡儆猴。” 秋莲立刻冷笑道:“这个还不容易,只要先对付那个小儿再说。” 春桃抿了抿嘴唇道:“不过看样子小儿一直和花公子一起,想要单独对付真的很难。” 夏芍凝起眸子道:“无事,晚上有接风宴席,让那些人界女子来魔界选个好夫婿,到时候寻个罪名当众栽赃到那小儿身上,当众拿下此人的把柄,让他彻底翻不了身,一来让花公子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日后如果我们要做他的妾侍,说什么也要让他对我们忌惮三分,我们生下子嗣后,也就身价百倍了。二来我们也可以在那些贵公子的面前显显威风,说不定人家一眼就看上我们了,也可另外嫁个好人家不是?” 冬梅抿嘴轻笑:“魔界的俊俏男儿实在太少,但凡遇到看上眼的总要做个两手准备不是?” 其他两名女侍婢也点了点头,齐声道:“很好,很好,就要如此。” 山谷的烟雾依旧颜色迷幻,风影清丽,花枝交缠,烟雾袅袅。 花惜容坐在亭子里,脸色有些煞白,修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漆黑的发丝覆盖在他的面容上,略显疲惫。 他方才动了怒气,又施展了音攻,眼下内伤发作,实在是非常劳累。 苏墨淡淡问道:“你无事吧?” 这时候,花惜容带着少年般的笑容,用虚弱的声音笑道:“看到贱人吃瘪,我的心情很好。” 苏墨优雅的看了一眼花惜容,从容低声道:“你这副模样回去给你的敌人看到,哪怕就是装的再若无其事,你的脸色已经说明了问题。” 花惜容轻轻的“哦”了一声,邪魅的挑了挑眉,妖媚的面容失去血色后反而显得有几分清秀,苏墨觉着此人若是少年时大概也没有这么的妖媚,他修长的手指捂着嘴唇,轻轻咳嗽了几声,勾了勾嘴唇道:“你说的是,我这个样子实在是太糟糕了。” “我给你化妆如何?至少在人前还是要显出阁下精神抖擞的一面。”苏墨低声说道。 花惜容自然是听懂了苏墨的意思,舐了舐干涩的唇,很老实地仰起了脸,“别画的太难看。” 难看?怎么可能? 苏墨弯下腰来,发现他身子虽然结实,他的下颔却有些尖,惹人心生怜爱,明澈的眉目间带着倦怠,虽然眉眼如画,风情无限,此刻却是如云雾般苍白,不过依然无损他的绝色容颜。 苏墨从天书中拿出一套化妆用的物件,打开胭脂盒,拿出帕子蘸着胭脂轻轻一点,目光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俊美面容,还是第一次与这个男人的面容如此接近,她不由轻轻笑了笑,“要开始了。” “没想到你身上居然带着这些?你不会平日喜欢化妆吧?”花惜容喃喃说道。 “我什么都带着,不止这些东西,为了出行方便。”苏墨身姿优雅清冷。 苏墨想到前些日子与他相遇时,自己还是金虞堂妖姬,他是琴师,他的音攻令得金虞堂内大乱,他分明就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男人,分明就是一个令人忌惮的男人,眼下二人居然又一起来到了魔界,自己竟成为他的管家,哪里会想到这个男人会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任由她在他脸上如此折腾。 苏墨拿着红色的胭脂在面颊轻轻涂了涂,接着在他的眼脸上,指腹轻揉,渐渐晕开。 她没有用其他的化妆之物,仅仅就是胭脂,补充着他的血色,片刻已无西子病弱之态。 花惜容那毫无血色的面容,在苏墨指尖下顿时变成平日的模样,甚至看上去比起平日里要更妖。 苏墨的指尖轻轻抚过他的面容,发现触感极好,在对方的眸子里也映出自己的容颜。 花惜容一直老老实实的坐着,感受到苏墨的指尖从自己嘴唇上涂抹过,指腹饱满,同时嗅到这少年居然身上有一种好闻的气息,似乎在哪里闻到过,感受着少年的呼吸轻轻喷在他的面容,看着少年那清丽的容颜,眉宇间便如那淡淡烟雾轻缕一般,飘渺轻柔,美轮美奂,就像一副美丽的画卷,魔界的虚浮华丽却甚少看到这样的丽容,令得花惜容的睫毛不由一阵微颤。 那一瞬,他居然因为一个少年的容颜而颇为心折,花惜容不由自嘲一笑。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居然会变得这么肤浅。 他瞧着苏墨,忽然开口问道:“爷美吗?” 苏墨半垂着眸子,“美则美矣,不过是面具罢了。” 花惜容笑道:“你是第一个敢这么说的。” 苏墨无所谓道:“忠言逆耳,良药苦口,爷身边最需要的就是我这种人。” 花惜容轻叹一声,“不错,我需要你这种人。” 很快苏墨就完成了手下的动作,目光一扫,花惜容先前憔悴的模样已经不再,面容显得鲜活而妖媚动人,面颊与嘴唇的红晕看上去极为迷人。 “好了,我们走吧!”苏墨修长的指尖轻挑,“啪”一声合上胭脂盖子,收起了面前所有的东西。 “等等,扶着我。”花惜容却是非常无力的靠在她身上。 “花公子,你好沉。”苏墨不由凝眉,“两个男人如此亲密不怕被人发现端倪?” “就当爷喝醉酒了。”花惜容拿出一壶酒,在身上洒了点,“这些日子我都要纵情酒色了。” “酒色?”苏墨心中不解。 “在魔界很多男人都喜好男色,你这种模样可是上品货色,就是无事旁人也会觉着你是我的男宠。”花惜容淡淡一笑,手臂自然而然的搭在苏墨的身上,嘴角还是不自觉的上扬,“走吧,爷会好好待你的。” …… 进过了三日的行程,终于进入了魔界的领土,此地地域极广,丝毫不亚于人界,周围先出现了一些五彩斑斓的船只,都是魔界商人们得知三界相通,特意在此地准备为人界的客人接风洗尘。 苏墨的目光一扫,发现那些个商人都穿着华贵入时,披锦绸挂锦帛,每个人都穿戴的花哨风骚,男人们个个都服饰奢靡,佩饰带玉,甚至穿着华贵的凤羽孔雀翎,头发上涂抹着香味扑鼻的头油,个个轻袍缓带,口涂红唇,涂脂抹粉,打扮的比女人还要花哨。 苏墨终于明白花惜容说的化妆不要太丑的意思了,这些男人模样真的很丑。 甚至让她想到了雄性的孔雀总是比雌孔雀要更“风情万种”。 唯一让她看不惯的是,那些男人都擦着厚厚的香粉,脚下穿着高高的木屐,根本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偏偏却有很多的女人都围绕在这些男子的周围。 不过如今的花惜容也算是“涂脂抹粉”过的,在苏墨的手艺下显得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这时候花公子已经上前与他们主动招呼,苏墨则陪着他身旁一言不发,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管家,只见花惜容展示出善于言谈的一面,笑容如沐春风,唇畔含笑,更像是一只百鸟簇拥下的美丽凤凰,言辞圆滑,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很快众人就把人界来者迎了过去,苏墨目光淡淡一扫,发现紫衣公子与姬白都不在内。 这些日子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姬白,姬白从来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那紫衣男子也是尊贵无比,神秘莫测,很少出现。 何况那男子的眉眼若山河,眸子观天下,浑身流露出一种从骨子里渗出来无风无雨的绝代贵气。 苏墨甚至暗自思忖对方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此后,魔界的酒宴都是非常华丽奢靡的风格,众多女子弹奏着乐器,彰显出自己的风情风采。 这宴席,也就是变相的相亲大会,苏墨终于见识到了魔界的女人是如何谋取自己终生幸福的,与人界的女人比起来这些女人长相略逊,但是更加的多才多艺,魔界的众人都是精通音律的,但人界的贵族女子也不甘示弱,个个提着裙摆,展露出美丽的姿容,像进入激斗状态的孔雀,花枝招展,孔雀开屏。 如今,她们已经见识到了魔界商人的大富大贵,更是不惜一切手腕想要嫁过来,同样要嫁人,同样嫁人后一年回归一次娘家,而且在魔界里还能延长她们的美貌与寿命,她们为何不嫁给这些魔界的商人,日后衣锦还乡,显得她们更为体面一些。 只见她们不停地在魔界贵族商人的面前优雅的走动着,巧笑嫣然,吸引着魔界贵族的视线,仿佛在说:“来选我吧?”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没有硝烟的战斗,苏墨便忍不住微微垂眸,掩饰住眸子里的笑意。 但她不论如何低调,如何淡然,站在一旁的花惜容还是看的仔细看的清楚。 “你笑什么?”花惜容坐在她身侧,慢慢恢复着体力。 “我在笑,魔界是不是谁的地位越高,妾侍就越多?”苏墨优雅的坐在他旁边,手指轻轻托腮,目光潋滟。 “不错,这里女人很多,而女人都是要嫁人的,所以身份越尊贵的男人就有越多的女人。” “为何魔界男人少,女人多?”苏墨悠悠问道。 “魔界男人向来少,女人向来多,所以就形成这种局面。” “我看到远处有很多的寺院,莫非魔界的男人都出家了?”苏墨勾起惑人的嘴唇,妖娆一笑。 海岸边周围大大小小的上百座寺院,彩色的旗子飘扬着,华贵到墙壁上都镶嵌着玛瑙珠宝翡翠等物,周围却有乞讨为生的人,瘦骨嶙峋, “不错,很多男人都出家了,贵族子嗣不会出家的,都是穷人家的男子出家,一旦出家就会衣食无忧了,还能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容夙淡淡说道,“魔界是一处僧众很多的地方,这里过得最富裕的就是番僧,而且目前最麻烦的事情就是要小心这些人在背地里捣鬼,因为他们最是不愿意看到魔界与其他地方相通。” “为何?”苏墨端着一杯美酒,悠悠的晃了晃。 花惜容妖娆一笑,风情万种地说道:“爷以前也不知道的,后来在人界的寺院看了看,发现这里的僧众与人界的不同,一点都不清净,根本不守戒律,只有出家人的表相,所以根本算不上出家人。魔界老夫人就是这些寺院的第一大供奉,利用一套虚假的因果理论控制着人心,外表就像慈悲的出家人一样,实际连所有的佛经都被篡改了,所以这里的番僧最不喜欢与三界相通,害怕介时旁人知道他们根本就是邪魔外道,并不是真正的出家僧众,到时候他们的统治地位就会受到威胁。” 苏墨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佛经中说末法时期魔做沙门。” 花惜容道:“总而言之,魔界势力混乱,这次我们肯定会受到阻拦,说不定会有人出手暗杀这些人界的来使,当然或许老夫人有一些别的打算,她可能会与这些人用别的方式合作。” 苏墨无所谓的一笑,“不过我觉着人界使者的实力人物也有很多,他们只怕要打错了如意算盘,譬如姬白,倒是不惧怕这些鬼蜮伎俩的手腕。” 花惜容魅惑一笑,“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苏墨目光又扫过沿河两岸的奴隶,衣衫褴褛,衣不蔽体,怔了怔道:“魔界富庶,为何有这种贫民?” 花惜容冷淡的说道:“有富就有贫,暮春三月,草长羊欢,天寒地冻,问谁饲狼?” 这时候,苏墨皱起眉头,没想到魔界居然是这样子的情形。 歌舞依旧,一阵悠扬的乐曲声调飘然而至,伴随着这些魔界特意的乐曲,还有人界女子的胭脂香粉与笑语声。花惜容静静的坐在那里,目光看着周围前来示爱的魔界女子与人界女子,他勾了勾嘴唇,却是向苏墨凑近了几分,二人似乎有一些亲昵之姿,他柔声说道:“小陌,小陌,你这挡箭牌还是很好用。” 苏墨美眸流转,“若我妹妹过来不是更好?至少爷不用装成一个断袖。” 花惜容轻笑一声不屑道:“与你断袖又何妨?何况你的妹妹喜欢魅惑男人,虞染与闻人奕两个人物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我怕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且顿了顿喜欢用匕首刺伤旁人,她来魔界若是觉着男人不顺眼,恐怕也会大杀四方了,这种女人爷可是消受不起,太恐怖!太变态!” 苏墨笑了笑,却是一脚踩到花惜容的足尖上,踩的用力。 花惜容立刻嘶了一岁,面色一白,“你做什么?” 苏墨面无表情道:“不小心而已。” 有些贵族男子目光望去,立刻有所领悟,暗自称赞花公子寻了一个绝色有情趣的娈童。 见花惜容身旁居然是一个美丽的少年,魔界女子面容流露出失望的神色。 花惜容挑着眉,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一脸的无所谓。 苏墨目光看到几个男子望着她的目光带着贪婪之色,不由凝了凝眉,魔界喜好男风果然都是明目张胆的。苏墨忽然轻笑一声,凑到花惜容耳畔低声道:“你说这些人里面会不会有表面支持着三界往来,实际上却是反对这个决策的人物,他们在这里面伺机而动呢?” 花惜容笑了笑,“这种人肯定是有的,而且相信不久就要闹事。” 苏墨轻笑一声,“我倒是想看看呢。” 正说着人群中忽然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叫声,一个穿着华服的胖子正一脸怒意,大声地叫道:“该死的,这里有贼,真是不要脸的东西,我的宝物居然给丢了。”如今宴席中人多手杂,但毕竟是给人界众人来接风洗尘,丢了东西总是不好声张,此人却一直毫不顾忌的大叫大闹,捶胸顿足,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俨然成为了宴会中的中心人物。 春桃立刻面容露出一丝得色,此人正是老夫人安排来的,她们早就商议好了的一出。 一来给那小儿一个下马威,二来给人界的使者们一些暗示,花惜容并不是可以做的了主的。 在魔界还是应该与老夫人合作,才是正途。 当然,若是人界那两个美男子看中了她们姐妹就更好了。 她施施然走出,盈盈出声问道:“这位贵客,您究竟丢了什么东西?是不是弄错了?” 胖子一脸忿然道:“是我先前买下的机关,上面镶嵌着二十颗魔石,我觉着肯定是有人给拿走了。” 有人立刻在旁侧起哄道:“啧啧,我们魔界才刚刚第一次与人界合作,居然就发生了这种事情,要知道魔界的人刑法严厉,寻常人都是不敢做坏事的,肯定是有些人手脚不干净,我觉着一定要彻查此事。” 人界众人闻言立刻脸色一变,“你是说我们偷的不成?” 那人撇了撇嘴道:“偷儿是何人,谁知道呢?” 这时候冬梅优雅的走了出来,纤细的睫毛微微挑起,一脸正色的说道:“诸位稍安勿躁,莫要气恼,并没有说是你们偷的,而是这个人的手脚不干净,不论他是何人,但一定是害群之马,必须要寻出来铲除掉,严惩不贷。”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是啊!偷东西实在太丢人了,简直就是丢我们的脸面。” “不错,我们刚才聚在这里不久,那偷儿若是拿走了东西,一定藏在不远的地方。” “我想肯定也会有人看到那偷儿是谁。” 春桃立刻出来问道:“对了,那宝物是怎样的?” 富商连忙比划道:“那是一个小件机关,我们魔界最珍贵的就是机关,做工绝对精致,上面有二十颗火红色的魔石,每一颗都价值不菲。” 众人闻言立刻吸了口冷气,“原来如此,的确是丢了好东西啊!” 有人立刻互相点头道:“不错,魔界虽然不缺金银珠宝,不缺少稀有资源,但是机关术与炼器术却是罕有的,人界更是一样少有。” 秋莲诱人的红唇抿了抿,微微一笑,立刻问道:“难道没有人看到是谁拿走的么?” 这时候,人群中忽然有人道:“我看到了!” “我看到了,不过却是发现千防万仿家贼难防,那贼就是他。”夏芍走出来,冷笑一声,伸出纤纤玉指,却是指向了苏墨,同时口气里已有不容置疑的味道,曼然道:“我刚才在场子里巡视的时候看到了,那宝物就是在那个小儿那里,是被他乘机偷走的。” 此刻,所有人看向苏墨的眼神中,带着难言的鄙夷。 ------题外话------ 还有一更,晚点放, 第127章 点个天灯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4 本章字数:7251 天色渐渐暗淡,月华如水,清澈澄明,映得头顶苍穹更为妖异。 那胖子富商立刻脸色一沉,横眉冷对地说道:“花惜容,你带来的人就是这种小贼吗?居然敢偷爷东西?简直就是太没有规矩了!” 花惜容目光淡淡看了他一眼,接着坐在苏墨身旁喝了一口酒,他喝的姿态很慵懒,却也非常轻松。 “花公子,这个商人就是你们魔界老夫人的亲戚吧?”苏墨低声问道。 “应该差不多。”花惜容轻嗤了一声,端起了酒杯慢慢的晃了晃,似乎并不担心。 秋莲冷冷一笑,冷意从眉目间流溢而出,她慢慢上前安抚那人,淡淡道:“这位爷,您稍安勿躁,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千万莫要怪罪到我们少爷的身上,因为平日里我们是跟着少爷的,知道他肯定被人蒙蔽,何况我们都是老夫人的人,我们自然会代表老夫人还给您一个公道。” 正说着,冬梅已经领着几个人气势汹汹从船舱中走了出来,她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机关小件,目光鄙夷的看着苏墨说道:“小陌,这个可是方才我们在你的屋子里面搜出来的,真是人赃并获。” 苏墨立刻轻轻“哦”了一声,她清澈的声音如雾如烟,仿佛丝毫不在意,“居然是你们搜出来的啊?” 春桃指尖掠过发丝,显得眉不画而黛,冷笑一声,“现在人赃并获你该怎么说?” 夏芍冷哼,“这位商人才来不过一两个时辰,你就这么快下手。” 秋莲质问道:“眼下,你有什么话可说?” 几个人一唱一和,苏墨不用想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 众人的目光落下四个侍婢的身上,这时候发现这四个女子居然长相很出众,而且个个眉目带着厉色,如刀马旦小辣椒一样带着韵味。 很多商人这才发现,原来四个女子也是很漂亮的,只是有些自以为是。 因为在魔界为了控制人心,几乎除了贵族之外不让任何人读书,读书的女人很少,漂亮的女人更少读书,脑子里自然缺点什么。 但见苏墨把酒盅放在唇边,眸光流转中带着几分讥嘲,语气仿佛丝竹低咏的叹息,觉着花惜容身旁的四个女人实在是让她郁闷,活了上千年依然如此天真愚蠢,若是她没有猜测,老夫人是看中她们的美貌,方才要她们伺候花惜容,想要她们得到花惜容的怜惜。 在老夫人身侧大概是平日里欺辱人已经成了一种自然,可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狐假虎威的人物,长期的强势令她们少了一些心机。 眼下四个女子手腕虽然拙劣,但是气势不可谓不凌厉。 苏墨不由轻笑一声,悠悠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已经无话可说。” 阁楼上,姬白一身黑衣,兜帽遮挡着面容,银色的发丝如月光流泻,他的脸色没有任何情绪,目光中带着说不出的意味,看向苏墨的面容仿佛看到了从前的那个影子。前世在宫里,她也是曾经被人这般陷害过的,那时候的她仿佛不谙世事,纯真可人,却依然从容淡定,但事过境迁,眼下的苏墨气度里却带着一丝鄙夷。 此刻,姬白的眼神淡如夜色的星,一言不发。 紫衣男子似笑非笑,负手而立,声音淡漠至极,“看来第一日就有人来寻衅了,表面是针对那个少年,实际是针对我们整个人界。” 姬白面无表情,半晌方才说道:“凡事有利有弊,虽然我最初不支持三界互通,但是眼下也不反对。” 谢千夜淡淡道:“不论如何,第一步只要走好,必然大有利益。” 姬白看着苏墨,声音平淡无比地道:“这个少年是对方第一个下手的目标,不过,我觉着他们这一步计划似乎与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谢千夜狭长的眸子挑起,“姬神使说的不错,你我所见略同。” 姬白淡淡道:“通过这些日子的见闻,发现来魔界除贵族外多数人不通文墨,却喜欢歌舞琴曲,真是一个世人愚昧的地方。” 谢千夜淡淡一笑,“愚昧的人则多数野蛮,刚强难化,不善文斗,却喜欢残忍的手腕,但真正厉害的人物并不在此地,我们只有入乡随俗,不过今夜却是四个小小侍婢给一个少年的下马威罢了。” 另一厢,整个船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凝滞却又仿佛一触即发,船上众人不由捕捉着那几人眼神的细微变化。但见四个侍婢的眼眸中气势汹汹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狠厉,仿佛急切的表现着自己,说话咄咄逼人,却是又特意打扮过的,而苏墨却始终面容带着优雅的笑容,眼神宛若大海,从容不迫,气定神闲,踏在脚下的波斯地毯上,气度雍容而洒脱。 少年的气度不由令在场很多人的眼中流露出惊艳的神色——好美丽好俊俏好沉得住气的美少年! 眼下是不是一个误会?这种少年如何会偷盗别人的东西? 此刻苏墨看着四个人,却是轻飘飘的一笑。 春桃立刻怒道:“你笑什么?” 苏墨悠悠然道:“因为你们的理由实在是荒诞可笑,我自然是笑天下可笑之人,笑一些跳梁小丑而已。更何况人在做天在看,不论做什么事情,永远不要忘记天上有双眼睛在看着你。” 众人闻言对视了一眼,觉着少年说的似乎别有深意。 一边是绝色的美少年,一边是四个火辣风情的女侍婢,究竟谁才是说谎的一方? 夏芍立刻横眉冷对,黛眉竖起,“小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种时候你居然还如此脸皮厚?” 那胖子富商立刻跳了起来,“我的宝贝分明就是被你偷了,都这个时候还在狡辩,你这个少年实在是无耻,我早听说过人界的人心机狡诈,果然不虚。” 秋莲禾眉微蹙,尖声叫道:“正所谓人不可以貌相,大家别被他道貌岸然的样子给骗了,那可是二十颗魔晶!一个寻常的管家一个月不过区区五千两银子,才能勉勉强强买得一颗魔石,虽然少年是花公子的管家,不过才初来乍到,这要辛辛苦苦做一年多才有二十颗魔石,更何况那还是魔界珍贵的机关,他能不见财起意?” 冬梅凝着眸子接着道:“既然人赃并获,对了,我们魔界怎么处理小贼。” 春桃冷笑道:“曾经有小贼偷了贵族的极品酥油,立刻被剥皮做成了人皮鼓。” 夏芍则傲然的昂着头,带着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道:“我们魔界赫赫有名的大师曾经说过,做人最忌讳的就是偷盗,如果用左手偷东西,那么就砍断她的左手,如果用右手偷东西就砍断她的右手,尤其是贵族的东西更不可以偷,那是要点天灯的。” “居然要点天灯,这么美丽的少年,真是可惜了。”旁人不由议论纷纷。 “点天灯?”苏墨立刻轻笑一声,“你确信可以做到?” “小儿,你莫要张狂才是。”冬梅见她不过是淬体期的实力,连凝脉期都无法达到,根本不足矣与自己对抗,立刻冷冷上前道:“不过像你这样的小人,如果不给你一些颜色,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大错。” “把这小儿抓起来,交给老夫人点天灯。”但见四个侍婢娇靥生春,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已显露出十分的颜色,立刻将苏墨团团围住。 她们气势凌厉,言语都显得咄咄逼人。 看到众多男人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她们不由个个神色得意了起来。 春桃理一理身上的绿色的袍缎,指尖拿出凌厉的法器,夏芍纵身一摆,红色金丝绣榴花的衣裙随风而舞,她们已经准备展示出自己极美身材姣好的一面,相信很多男人的眼珠已经根本就移不开。 苏墨的目光淡淡一瞥,却是轻嗤了一声,“没想到我初次到了魔界,居然遇到了你们这种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既然你们欺人太甚,那么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我们就看看最后谁胜谁负。”苏墨的目光淡淡扫了众人一眼,明明她的眼神甚是寻常,甚是普通,可众侍婢却觉着仿佛被刀锋犀利的寒光给震住了。 苏墨幽幽一笑,身旁却出现了四个机关傀儡人,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法器,每个法器上面都镶嵌着魔石。 苏墨自从来到魔界,就发现此地的环境与人界不同,灵石根本无法使用。 “等等,你是什么人?”那胖子富商此刻看到苏墨周围四个机关人,而且法器也非常精湛,不由大吃一惊。 此刻,苏墨目光鄙夷道:“不要认为只有魔界富庶,人界也有很多东西不是你们能拥有的。” 四个侍婢看到机关傀儡脸色一变,“小儿,你固然有些本事又如何,但凭我们四个人,还怕对付不了你一个淬体期的修士,你以为四个机关傀儡就可以抵挡住我四人的攻击么!” 而秋莲看了一眼花惜容道:“花公子,老夫人说了,你要寻的人怎么也要过我们姐妹这一关,否则我们可是有权利打杀了他,” “随意。”花惜容慢慢抿了一口美酒,流露出淡淡不屑的神色。 “小儿去死!”春桃立刻伸手便抓向苏墨的手腕,然而还没有碰触到苏墨,苏墨已优雅的斜斜踢出一腿,身形飞旋,如展翅而飞的美丽蝴蝶,春桃就感到一道力量送她的身子腾空,在她腾起在最高处后,便看到一只栩栩如生的机关蝴蝶袭来,接着“轰隆隆”一声,她便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墨唇边勾起一抹冷笑,身形一转,如舞蹈一般。 夏芍已砰的一声被踢飞出去,摔落在桌子上,整张桌子都砸到了地上,登时翻了一个白眼,不省人事。 接着,苏墨的袖袍一抖,在一片翅膀的闪动下,上百只机关蝴蝶出现在她周围,同时二十个手持破罡箭的傀儡齐刷刷的站在她身侧,随即拉开弓箭对准了剩下的二人。 这一切就在一瞬间发生,秋莲脸色一变,冬梅也惊得不可置信。甚至于那胖胖的富商也是惊了。 对付区区两个侍婢而已,这阵容未免太大了一些。 在场所有商人都是明白这些机关的价值,若说都是偷来的,那简直绝对不可能。 当先前那个胖胖的商人看见众多手中握着法器的机关傀儡人时,眼睛已经瞪如牛眼,带着不可置信,心中更加感到万分的不妙与震撼,每个法器上面都有十几颗黑色的四品魔石后,他更是不敢置信的呢喃道:“居然是四品,四品的魔石!” 众人都懂得行情,这些东西断然不是随随便便可以拿出手的,魔界都没有几个人有这种大手笔,如果说这些都是偷来的实在太好笑。 “我问你们,东西是不是我偷的?”苏墨这时上前狠狠打了秋莲一巴掌。 “不……不是……”秋莲被打得眼冒金星。 “既然不是。”苏墨接着又是一巴掌,“看来你们的老夫人也同样老眼昏花,” 她不是在打侍婢,而是在对付背后的人,那富商不由咬了咬牙,人群中亦有其他的探子隐藏在其中,一副悻悻然的模样。 “就凭尔等,居然跟在花惜容身侧,简直糟蹋行情,不如废了你们。” 苏墨弹了一个响指,两个机关傀儡立刻一左一右射出双箭,把两名侍婢打落水中。 侍婢毕竟是侍婢,平日再怎么自以为是,这种场合还是无人去救的。 就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盯视中,苏墨已慢慢转身,优雅万分地走向那个污蔑她偷盗的富商面前。 苏墨微微倾身,那华服衣衫下的美丽锁骨便露了出来,许多魔界众人不由得吞咽着口水。 苏墨对上他惊恐的眼,优雅的端起了一旁的美酒,拿起了那一整坛酒水。 见到她拿起那美酒,那富商连忙说道:“那个是我弄错了,我不应该听信她们的谣言啊!还请小公子莫怪,我愿意与公子化干戈为玉帛。”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苏墨却是把一坛酒放到他的头顶,慢慢的浇下。 “你们魔界不是有醍醐灌顶这一说么?”苏墨优雅一笑,酒水浇落那富商一脸。 苏墨慢悠悠地走到一侧,拿起桌前的油灯,举着那火来到富商身前,“既然你们要拿我点天灯,那么诬陷他人也是大罪,是不是应该让阁下也尝尝点天灯的滋味,我知道你们魔界贵族最喜欢焚烧他人的,我这也是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否则我心中意难平。”说着苏墨已倾身,朝着他身上点燃了火。 顿时,火焰沸腾了起来,四周一片安静。 那贵族凄厉的发出尖叫,腾身一跃,跳入了水中,一旁立刻有人冲去救人。 苏墨目光温柔的看向人群,淡淡的笑道:“我知道你们有人就隐藏在此地,我就懒得计较了,不过你们记得要传个话,以后老夫人有什么事情直接冲着我来就是了,换个别的方式,这种伎俩真的是太愚蠢了!” ------题外话------ 幻遇到了一件无语的事情,不过可以说出来当个笑话,昨晚半夜有人打我手机,一看不认识,结果还是不停的打,吵的不行,接电话却是不认识的女人,来骂小三的,当时口气很厉害,我晕死,告诉她打错了,她一看电话也郁闷了。这叫什么事啊。 第128章 分道扬镳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4 本章字数:11604 一位容颜绝美的少年悠然自得的坐在榻上,自从众人来到魔界后有水路有陆路,但走水路更为平稳一些,眼下她还在船内坐着,目光看着面前的一盆玉兰花,正是花惜容从人界带来的花朵,魔界的环境不同与人界,不知道花惜容是怎样想的,竟弄来一盆娇弱的玉兰花。 苏墨见花儿萎靡不振,便浇水遮阳,设法让此花在这里也是生机勃勃的生长着。 “小陌,瞧不出你居然是个爱花的。”这时候花惜容慢慢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出来,目光妖娆万分的看着她。 “我本来对花花草草没有兴趣,只是为何花公子要养这么一盆花?”苏墨自身清纯动人的曼妙气质却是把这盆花儿的迷人风情夺去。 “其实,这花儿开的很美,却在不慎长得接近了魔界,我只是想看看一盆适合温室里养的花儿在魔界里面会如何的生存,又如何死去。”花惜容眯着眸子冷淡的说道。 “然后提醒你自己,莫要像这花儿一样,对不对?”苏墨斜睨他一眼,轻柔的说道。 “别这么说,爷是怜香惜玉的,爷是真心爱惜这花儿。”花惜容侧过面庞,对着她风情万种的笑了笑。 “你几时变的这么好心?”苏墨轻嗤。 “爷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可恶,爷真的是怜香惜玉的,不过偶尔也会葬花罢了。” “葬花?”苏墨怎么看他都不像葬花悲春秋的人物。 他看着这花儿,喃喃道:“人生苦短,千年如一日,生生死死,世情炎凉,就像这花儿般苦命,我今日若是收了这花儿的尸体,埋葬了它,等到来日若是本公子死了,却不知有谁会来葬我祭奠我?” “所以阁下整日里想着死?”苏墨打趣他说道。 “是人总是会死!”花惜容面无表情,胭脂泪微微闪烁。 “难道花公子没有想过如何好好活着?”苏墨轻笑一声。 “当然也想,有道是活到老学到老,在人界我总有一些感兴趣的东西,种田养花未尝不是一件趣事呢,其实以后我倒是想在人界娶妻生子,安居乐业。” 苏墨长长的哦了一声,似笑非笑道:“哦?我一直以为你是不喜欢女人的。” 花惜容抿了抿嘴唇,眼波流转,目光潋滟,“爷可不是断袖,虽然不喜欢女人,却也不会喜欢男人。” 苏墨又悠悠的叹了口气道:“现在我倒真有点替你那未来的娘子感到担心了,像你这样心性的男子,一般女人怎么可以吃得消呢?” 花惜容指尖捻起花瓣,低声道:“其实,爷是个正常的男人,也有温柔的一面。” 苏墨笑道:“看不出你居然有温柔的一面?” 花惜容亦道:“难道没有?爷以为你是爷的知己。” 苏墨眨了眨眼眸,“对了,那老夫人会同意你离开?” 花惜容轻轻吁了口气,靠在墙上懒洋洋的轻笑一声,嘴唇却红如绝美的蔷薇,带着三分笑意风情万种的说道:“哼,她恨不得我死,却又偏偏不能让我立刻去死。” 苏墨支着面颊接着道:“为何?” 花惜容微微的蹙一蹙眉,面容有些咬牙切齿的道:“那个老妖婆是最最喜欢权利的女人,但在魔界里女人毕竟不能称王,所以她就挟天子以令诸侯了,真是活的很累很辛苦。” 苏墨挑了挑眉,“原来阁下还是魔界的王孙公子。” 花惜容道:“王孙公子也比不上爷的地位。” 苏墨笑了笑,顾而言他,“昨日一闹,好像人界很多女人都已经寻到了不错的夫家。” 花惜容静了一静,淡淡道:“可惜爷没有兴趣。” 苏墨抬起眸子,睫毛颤了颤道:“人界的女子都很貌美,而且非常稀罕,物以稀为贵,所以商人们都喜欢上了她们,而且大约私下面已经交换了庚帖。所以我建议让她们跟着船只返回人界,下次再来,她们跟着我们,我心中总是觉着有些不安。” “你说的不错,不过爷现在自顾不暇。”花惜容屈起一条腿,手臂慢慢搭在膝盖上。 “对了,花公子,你们魔界的男人女人都长得并不好,我觉着你实在是个另类。”苏墨斜睨了他一眼。 “另类,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长得好看可不是爷的错儿。”花惜容妩媚一笑,轻轻的斜倚在榻上。双目微闭,靠在身后的软塌上闭目养神。 总之,相比与那些贵族女子联姻的事情,众多的商人却是对苏墨的机关术有了浓厚的兴趣。 大概这就是物以稀为贵,人类女子虽然稀有,但是机关术更是稀有,魔界众人甚少看到如此罕见的机关术,那些机关傀儡有一部分是师缨所制,巧夺天工,还有能操纵法器也令他们大开眼界。 此后,苏墨同意日后商路开通,会提供一部分机关送入魔界内。 …… 钟声响起,正是入夜的时辰。 太华宫建立在白色雪域之上,一眼望去气势磅礴,碧水清池占地百顷,鸟飞鱼泳,东胜瀛洲,渠萦回旋。大殿气势恢宏,金柱盘龙,红墙绿瓦,一草一木,独具匠心。 远远的,一个妇人的爽朗的笑声传来,她徐步走来,移步间已经到了偏厅暖阁。 两排红色的灯笼把大殿前后照得如白昼一般,自然能映照出眼下每个人的容颜:老夫人虽然年纪很大了,甚至已经到了元婴期的尽头,不过她却穿着艳色的衣裳,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容颜,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不论她的年纪有多大,她都是非常愿意令自己青春永驻,而老夫人自然是驻颜有方,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左右。 她一路行来,身后站着两排宫娥,宫灯摇曳,羽扇飘摇,老夫人在当中若王母下凡一般。 老夫人的心情极好,非常好,这些日子她亲临社稷,没有人阻碍,心情恣意。 她垂帘听政,朝中反对她的人已经屈指可数。 众人俯首称臣,如今,她方才体会到了说一不二感觉。 就在刚刚,老夫人忽然之间有种心绪不宁的感觉,但是却偏偏寻不到为何会如此,找不到乱她心绪的原因…… 忽然,一个宦官匆匆跑来叫道:“老夫人,老夫人,这里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 “何事?为何如此大呼小叫?”老夫人目光冷冷看向他。 “老夫人,是一个坏消息与一个好消息啊。”宦官喘息着说道。 “我知道了,你先说坏消息。”老夫人最是不喜欢先喜后忧。 “那个坏消息是……春夏秋冬四个贴身侍婢都出事情了,花惜容身侧已经没有人能监视他了。” “居然这么快?”老夫人顿时脸色一变,却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神情,“我就知道她们四个人不成气候,当初我安排过一千个是婢女,头脑胜过她们的大有人在,只因我选过的侍婢都是读过书的,还要她们懂得一些史记,在魔界最缺的就是读过书的女子,本宫身侧本来也是各种人才济济,不过却都被花惜容那厮给打杀了,我对那花惜容已经恨之入骨,他杀我一千侍婢,折损我一千忠心耿耿的可用之才,不过这四个本是在我身旁最拥有美貌的四个,还来不及教会她们知书达理,只是让她们监视好对方,禀报他的一举一动,孰料到这些都做不好,可惜也只是徒有美貌而已,就是死了并不可惜。” 她口中说着不打紧,面容已经有了极大的怒意。 这世道最缺乏的就是可用之才,她在花惜容身上牺牲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花惜容就是一个绊脚石,阻碍她成为魔界第一人的绊脚石。 固然是绊脚石,却偏偏又不能即刻铲除。 更何况,花惜容虽然是她先夫的儿子,长得却是倾国倾城,她当初本来是想让他成为自己的男宠,怎知道对方根本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那宦官接着道:“还有,三界如今已经立下的契约,可以互通往来,怕是日后对您越来越不利。” 老夫人目光慢慢凝起,轻描淡写地道:“我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还有什么事?” 宦官立刻笑着道:“还有一件事,就是那件好消息,非常好的消息。” “哦?是什么?” “当初容夙世子一直潜逃在外,不曾归来。不过,自从三界相通后就知道他隐藏在天书内,容夙世子应该就在人界,所以真正的继承人不止花惜容一人……” “嗯?这果然是个好消息。”老夫人瞟了他一眼,傲然的笑着,“你是说天书已经寻到了么?” “可惜的是并不曾找到,不过天书流落在人界很久,前面曾经出现在齐国,虽然现在三界相通并不利于我们,不过若容夙如果在的话,他可以取代花惜容,他的身体血肉毕竟还没有恢复,应该更容易控制一些。”那宦官细声细气的摇头说道。 “这么说花惜容就没有用处了,死了也就死了。”老夫人目光冰冷的说道。 “是啊!他死了也就死了!”宦官点了点头。 “本宫看来三界相通并没有完全的坏处,至少大家会知道容夙和天书已经出现了。就是本宫没有花惜容在身侧也可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容夙与花惜容也不和睦,所以只要容夙支持本宫,本宫自然就不需要花惜容了!很好,非常好!”老夫人凝起眉眼若有所思得道,“可惜那降头术只能牵制他,却不能杀了他。” 一个涂脂抹粉的谋臣立刻近前了一步道:“眼下花惜容在魔界海域,那里可是三不管的地方,我们完全可以派人诛杀。” 老夫人低声道:“派兵力追杀是需要理由的,用什么理由好呢?” 这时候,她身侧另一个谋臣立刻献策道:“花惜容如何与人界的使者们一起,就把他们一同诛杀,到时候我们栽赃到花惜容的身上,自然也就师出有因了。” 老夫人旋即站住脚步,眉宇间泛起了一抹冷肃的杀意:“你们说的固然好,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大有风险,不如先把我们的兵力伪装为匪类,至少不能落人把柄落人口实不是?不过花惜容的实力强大,究竟让谁出马对付他们比较好呢?” “老夫人,我愿意领兵前往,将花惜容斩于刀下!”又一个将领说道。 “老夫人,应该让我去,我会取他项上首级。”又一个孔武有力的男子马上请命道。 “老夫人,还是应该我去。”第三个强壮的男人站了出来。 这三人一身强健的肌肉,身体健壮如铁,却是如魔界所有贵族男人一般涂脂抹粉,依然遮盖不住黝黑的肌肤,此三人正是老夫人最新招揽的面首,而老夫人平日里非常的善于笼络人心,招揽谋臣,但在榻上却喜欢这种生猛的男人。 总之她的入幕之宾无数,各种风情的都有两三个人,兼之她又习过一些魅术,长相在魔界里算是美人,身材又保持的非常好,当然在床榻上面能令人欲仙欲死,这三人早已对她死心塌地。 “好!好!好!你们实在是好的很啊!你们三人果然是我的爱卿,既然本宫一直以来的恩惠不能得到花惜容的忠诚,那就用刀剑剜心来取出他的一颗心吧!”言讫,老夫人立刻拿出三块令牌,正是用来统领三军的龙虎令,这三块令牌也就相当于给了三人莫大的权利,可以随时调动魔界的兵力。 三人立刻心领神会,跪下接过令牌道:“喏!” “老夫人尽请放心,我们会伪装成悍匪,尽快夺走花惜容的性命。” …… 夕阳西落,晚霞柔和,红色的余晖染上绚丽迷人光彩。 水道越来越狭窄,左右两岸都可以看得到。 在船上的几日,苏墨已经渐渐知道了一些花惜容与老夫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没想到这个看似妖娆的男人居然拥有凄凉的身世,她看向花惜容的目光有些复杂有些怜悯,花惜容却依然如无事人般带着迷人绚烂的笑意。 这些日子在苏墨的叮嘱下已经送回了诸多人界的女子,以免突然节外生枝。 她与花惜容之间也是异常的和谐,让苏墨甚至有些不习惯,但见花惜容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的风景,目光冷淡的品酒,仿佛上次二人在船上相遇时他也是这个模样与姿态。 有时候他也会拿出琴来弹奏几曲,曲音缭绕,三日不绝。 苏墨却从他的琴音里听出了一些心神不宁,听出了一些烦闷之意。 上前两步,她给他斟了一杯酒,轻笑道:“花公子,琴音是用来抒情的,不是用来发泄的。” 花惜容勾了勾嘴唇,“每次接近魔界,想到那个老太婆总是心情不好!” 苏墨唇边微笑,“生气不就是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何苦来哉?” “你说的不错。”但见花惜容长袖一挥,把几个匣子拿了出来,淡淡道:“对了,这些药材可都是魔界内提升实力极好的,你可要好好的收起来。” 苏墨用袖子掩唇浅笑,“看来这一路似乎太无趣了些,这么早就拿了出来。” 花惜容挑了挑眉,“你是觉着爷应该给你寻很多的麻烦,然后挑三拣四,才不情不愿的给你不是?” 苏墨惑人的迷人斜睨着他,“我觉着的确应该如此。” 花惜容冷冷一笑,“你替我收拾了春夏秋冬四个侍婢,眼下我当然给你四个匣子,灭一个,送你一个,这些是你应该得到的。” 苏墨斜睨他一眼,“很好,那么我都记载账上,以后免得你少给了。” 花惜容伸手在她额头轻轻一弹,“放心,爷不欠你人情。” 二人的姿态不知不觉亲密了一些,苏墨并不排斥,心中亦不觉着奇怪。 苏墨不由好奇,“你那降头倒是古怪,居然会反噬到你自己的身上。” 花惜容眸光亦定如磐石,微微一笑,“所以我会想办法解除,我听说过很多奇怪的方法,也曾经试过一些,不过都没有用处,最后还听说如果遇到了纯阴之身,似乎对于这种降头有用。 苏墨挑了挑眉,”纯阴之身,公子遇到了想要做些什么?“ 花惜容本是神色慵懒淡然,这时候被苏墨一问,却是挑了挑眉,”爷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一些而已。“ 天书中的少年忽然轻笑一声,用神识传音道:”女人,别听这个男人胡说八道,这个花惜容只要想到什么就有可能做什么,若是让他知道你是纯阴之身,怕是你根本就逃不出他的魔掌。“ 苏墨立刻没有好气的用神识传音,”容公子,你怎么舍得突然说话?“ 少年声音鄙夷,”本公子早就看不下去了,那个花惜容肯定不是一个好东西,这些天本公子发现他就一直色迷迷的看着你。“ 苏墨知道他有胡说八道的前科,低声轻笑,神识传音道:”你躲藏在天书里,整日以闭关为理由,如何看到他色迷迷的看着我?更何况我是女扮男装,你现在居然开始败坏他的名声,是何居心?“ 少年噎了噎道:”好吧,他的确没有色迷迷的看着你,他这个人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一个女人,也没有正眼看过一个男人,反正花惜容虽然是纯阳之身,不过他在魔界里待过,就别指望他心思有多纯洁,若是你落在他的手里,绝对没有好下场。“ 苏墨接着道:”哦?“ 少年冷哼一声不屑道:”魔界宫里都是双身像,这里的人都淫靡的一塌糊涂,可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本公子一样出淤泥而不染,他可是什么都懂得的,纯阴之身的好处他当然也是明白的,虽然对女人不感兴趣,大约一遇到纯阴之身就立刻什么都不顾了。“ 苏墨心中颇有些前世的阴影,却是想起前世被囚禁的那段时期,不由沉默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忽然整艘船剧烈的震动了一下,苏墨几乎站立不稳。 ”蓬!“一声巨大的响声从两侧传来。 远处一个巨大的投石器操纵着巨石从空中落下,那船头的玉兰花连带花盆整个砸裂了开来,那小小的玉兰花挟杂着无数纷飞的花瓣,连接着巨大的一道水柱,从船底涌起一丈高的高度,水柱喷溅在船上化成漫天纷飞的雨水,周围的东西晃荡了起来,桌上的物品都乱糟糟的落下。 苏墨身形不稳,她纵身一跃闪避开另一块从空中落下的巨石,脚步却又踉踉跄跄,这时候身后一个男子已出手稳住了她的身子,苏墨本以为是花惜容,待到她站稳后转过眸子,却又立刻发现并不是花惜容,竟是意外的看来了一双幽深如大海,古井无波,如天空夜色一般漆黑的眸子。 此时,二人几乎身子贴的很近,苏墨的目光立刻在男子的面容扫了扫,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的打量他。 此人二十八岁左右,肌肤白皙如玉,面无瑕疵,剑眉斜飞入鬓,玉冠束发。 男子整个人有种鬼斧神工雕刻出的气质风华,侧面更显俊逸,身上穿戴着华贵上乘的紫色云锦绣袍,锦袍上绣出金色麒麟云纹,看似身上并没有太多的配饰,却有着说不出的贵胄气息,浑身散发出天家男子的气势。 虽然苏墨知道见过他的次数不多,但二人身体接近之后,居然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觉。 眼前男子分明是那般的彬彬有礼,苏墨心中还是轻微的感觉到一丝丝震颤。 发自骨子里有透出一股寒意,从她身体莫名的出现,莫名的游走,直至五脏六腑。 苏墨吸了口气,连忙退后半步,低声道:”谢谢叶公子。“ ”苏家四少,不需客气!“男子依然表面淡淡,目光冷漠,语气客气而疏离,给人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但又掩盖不住他凌厉的气势。 苏墨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右臂有些疼痛,大约是方才躲避巨石,不慎碰撞在了哪里。 她的伤势虽然有些疼,苏墨还是不动声色的避开男子,方才她居然会心中生出忌惮的感觉。 她甚至想起了那个囚禁过自己的男人,前世曾经夜夜与她欢好,带着一丝火热,但是眼前男子给人一种淡薄的感觉,声音带着优雅的气质,雍容华贵之中带着一丝冷漠与高贵,根本就与那个男子有些不同! 她的目光又慢慢扫过了男子,看着他冷漠的面容,眼神一闪而过,觉着很不可能,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花惜容瞧见此人,立刻慵懒的站起身子,接着从容不迫的笑道:”谢……不……叶兄为何会突然出来?“ ”花公子,我的神识探到周围百里有骑兵来临,来者不善。“谢千夜的目光看向了远处。 ”哦?有多少人?“花惜容指尖掠过鬓发,优魅一笑。 就在这时候船舱走出另外一个黑衣男子,正施施然从深暗中走了进来,头戴紫缎珍珠顶冠,银发飘摇,他黑色广袖飘摇,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却是玉树临风,姿态宛若仙人,脚步落下,如仙人临尘,正是姬白。 ”诸位稍安勿躁,我方才探查了一番,大概有五千人,都是凝脉期,还有三百金丹期初期,二百金丹中期,五个金丹后期。“姬白慢慢走了出来,表情不见半点情绪,银色发丝柔和圣洁的光华溢出。 ”唉,果然是很多人,我们这里的船员们到时候大概都要跳江逃命去了,所以介时只剩下我们三个人了。“花惜容轻飘飘的笑着说道。 ”别忘了,还有我。“苏墨已大步走来。此刻她一双眸子莹莹璀璨,虽然眼下是少年的模样,却是是将十六岁年华的纯真与美丽展露在三个男子面前。 ”你是淬体期,对方任何一个人的实力都胜过你很多。“谢千夜凤目狭长,眯了眯眸子,双目看似淡薄冷漠,却又生而含情,面无表情的说道,”所以苏家四少应该先行离去才可以。“ ”叶公子是觉着我拖累了诸位么?“苏墨翘起的羽睫下,那迷人妖媚的眸子却是平淡如水。 谢千夜唇薄微抿,只是淡淡笑了笑,”苏家四少毕竟年少,我们都是千年的人物,你与我们不同,还是躲在我们身后比较好些。“ 说着,谢千夜眸光一转道:”姬白,我们二人各自对付一部分。“ 姬白深深看了一眼苏墨,转眸低声道:”叶公子是元婴期,我却是金丹后期,实力与阁下不同,花公子虽然也是金丹后期,但是这些日子他的情形我们二人还是非常清楚的,眼下只要他们两人离开就可以,虽然我与叶公子足矣对付这些敌人,不过我还是护送花公子与苏家四少的好,我也可以替他治疗一下伤势,免得成了拖累。“ 花惜容撇了撇嘴,逞强道:”姬白,你会这么好?本公子倒是觉着这次我和小陌也足矣对付这些人。“ 谢千夜目光冷冷扫了他一眼,目光依然深不可测,勾了勾嘴唇,唇边的弧度已然将他眼底的淡漠消融了不少,曼声道:”阁下还是不要强撑着,我看你的实力降低的很厉害,如今,我一个人对付他们,姬白带着你们两个离开便是。“ 第129章 三人之行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5 本章字数:8999 谢千夜目光冷冷扫了他一眼,目光依然深不可测,勾了勾嘴唇,唇边的弧度已然将他眼底的淡漠消融了不少,曼声道:“阁下还是不要强撑着,我看你的实力降低的很厉害,如今,我一个人对付他们还是可以自保,姬白带着你们两个离开便是。” 花惜容目光看向了紫衣男子,淡淡道:“既然如此,从现在开始我们分成两路了,阁下只要去前方拿到进去的通关文牒,从此可以随意进出魔界,从此我们分道扬镳。” 谢千夜回眸,微微颔首,“很好,你们从左边突围,我留下就是了。” 姬白清冷的眸子一转,看向了花惜容与苏墨,“我们走!” 花惜容慢慢的起身,嘴唇勾起一抹笑意,“等等,爷恐怕跑不动。” 姬白瞥了他一眼,冷淡道:“当初在人界你倒是跑的很快。” 花惜容妖媚一笑,“这世上能追着爷到处跑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老妖婆,一个就是姬白大人您了。” 姬白面无表情得道:“没想到居然有一日会与你一路逃跑。” 花惜容嘴角带着种奇特而冷淡的笑容,笑道:“是啊!真的没有想到。” 姬白白发如雪,飘逸如风,美如神邸,接着淡淡的说道:“据我所知,阁下拥有世上第一流的幻术,想必可以安然无恙的逃离。” 花惜容冷哼一声,“幻术也是需要耗费气力的,莫非你是嫌弃爷这个累赘了?” 姬白淡淡道:“我没有说过,只是实在不行阁下就施展幻术,我带苏家四少先走。” 花惜容看着姬白冷漠的模样,微微眯了眯眸子,眼神流媚,轻轻“哦”了一声,“你是让我当弃子了!” 苏墨看着二人之间冷冰冰的敌对态度,不禁蹙眉,神情里带着一丝无奈之色,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都已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别在这里计较个人恩怨,我想姬公子一定不会抛下我们两个人,而花公子自然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你先等一等。” 花惜容闻言,立刻挑了挑眉头,得意的看向姬白,他没有被人抛弃不是? 姬白双手负在身后,一脸的默无表情。 苏墨乌发飞扬,眼神清澈,拍了拍灵兽袋,一只冰狐立刻从里面跳了出来,轻轻的落在地上。 它抖了抖身上的毛发,优雅的扭腰摆胯,爪子拨弄着额前一缕曲卷的毛发,一副风骚的模样,这几日它在魔界睡的好,吃的好,休息的好,精神陡然变得不一样了! 姬白冷冷地斜睨了它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冰狐立刻打了个哆嗦,发现原来此人也在这里。 苏墨声音平缓,但却有一种冷冽,对冰狐下了命令,“好了,还是别臭美了,你背着花惜容,小心躲避这些人的攻击。” 冰狐看了一眼花惜容,虽然它眼下可以变成九尾冰狐,不过身上只能背一个人,这个男人长得妖里妖气实在令它心中不喜,但又碍着女主子的面子,只得点了点头,接着身子立刻变成了一只巨大的九尾冰狐。 花惜容拍了拍了冰狐的脑袋,轻笑一声,纵身跃到了背上。 苏墨看着姬白道:“姬公子,我们三人一起合力突围出去。” 姬白看了她一眼,慢慢点了点头,“好。” 这时苏墨已把天书内的破罡箭准备好,背在身后,双手一甩,袖子里已出现了蝴蝶双刀。 姬白指尖掐诀儿,飞剑出鞘,他忽然伸出手臂揽住苏墨的纤腰,低声道:“我们走!” 他足尖一点,身影已经落在了飞剑上,那剑腾空飞起,渡过江水。 冰狐紧随其后,九条尾巴轻甩,腾空一跃,已经向对岸跃去。 众匪徒立刻大喊道:“拦住他们,莫要让他们跑了!” 姬白再次掐诀儿,足下飞剑化作九柄出现,围绕在花惜容身子周围,不断旋转着,闪耀着金色圣洁的光芒,阻挡住所有的攻击。 花惜容骑在冰狐身上,慢慢的拨弄着琴弦,正是十面埋伏的曲调,他修长的指尖一挥,四周传来爆裂的声音。 顿时周围凝脉期的贼人就被炸到了半空之中,血肉模糊。 苏墨已经自行跃入人群中,她抬臂横肘飞出一刀,刀锋便砍掉一名贼人挥砍而来的手臂,紧接着腰身如飞旋的蝴蝶跃起,妖娆而美丽,速度何其之快,眨眼之间已经绕到敌人后方,手臂挥出一道弧线,锋利的蝴蝶双刀接着在空中飞旋,挑破另一名贼人的手筋。 姬白飞剑旋转,他面无表情,冷静淡漠,依然清明地秉持剑修的作战原则,冷漠无情。 魔界没有剑修,众人并不知道剑修有何恐怖之处,很快他们就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但见姬白双手轻轻负在身后,慢慢阖上眸子,浑身泛出金色光芒,气势浩大和圣洁。 顿时身后出现了十八柄长剑,清冷的光芒令天地失色,月光黯淡。 又是十几柄长剑如电光般交错出现在贼人群中,铮铮的剑鸣声不断,雪白如银练的剑意凛然而出! 匪贼已拿起法器奋力抵抗,却被他锐利的剑意不断斩杀,血水不断从断裂的残肢里喷出来,场面十分惨烈。 那剑意横亘于空,慑人心魂,令人惊惧。 花惜容见状轻轻的吹了一声口哨,开始保留自己的实力。 剑光是寒的,血是热的,两岸的风忽冷忽热。 左侧为首的匪徒将领冷声道:“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此人正是老夫人身侧一位面首,他奉命出来刺杀花惜容,却不想遇到姬白这样的对手。 花惜容妖媚一笑,“应该我问你们是什么人,以为你们穿着这种衣服,以为爷就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了?” 那人脸色一沉,“你不用管我是什么人,只要知道你今日必须死在此地。” 他手臂一挥,立刻冲来十余骑匪贼,苏墨唇边漾起一丝冷笑,缓缓牵出一个妖冶的弧度。宽大袖子一挥,十几只蝴蝶飞出,冲着那些匪贼而去,接着传来了“轰隆隆隆”的声音,发出了十几声爆炸声,顿时马匹一阵慌乱,抬起前蹄嘶鸣,将一众匪贼纷纷的摔落了下来。 为首的首领立刻一声大喝,训练有素的匪贼们再一次靠近,在五丈内的范围将三人周围团团围住,顷刻间再次铸起了一道铁壁铜墙。 身后不远处,大船渐渐开始下沉,开始进水。 众船员慌乱中连忙跳入水中,怎知岸上的匪贼却是不肯放过她们。 紧接着众匪贼拉弓射箭,把那些向岸上游去的船员射杀的浑身是血。 只有谢千夜唇边含笑,纵身一跃,已经来到人群中央,如入无人之境。 立刻有两百多名匪贼从周围涌来,个个面目狰狞,面露不善之意。 已经在生死关头变得有些惊恐的船夫,这时候忍不住开始反抗,然而对方的实力强悍,一支支锐利的箭矢很快刺穿了众人的胸腹。 然而,嗡的一声,一道黑暗锐利的光芒横空而过。 那光芒带着冰冷的寒意,迅速斩向了周围持弓的匪贼。 众人当场已是身首异处,断腿断肢,彻底失去了战力,纷纷倒退。 正是谢千夜陡然出手,另一个将领立刻手持凶兵,对谢千夜怒目而视,眸子血光乍现,寒声冷冷得道:“你这男子又是何人?简直不知死活!” 另一人吼道:“既然你来一同寻死,那么我们必然不会放过。” “哦?你们是说自己不知死活吗?!”说着谢千夜指尖一挥,指尖出现黑色的气息,慢慢的凝聚在手中,如同一道龙纹黑金长枪圣器,他握着那长枪,猛然一击斩向了四周,浓郁的黑色光芒长达上百丈,如一道黑色的长龙从地上腾空而起。 黑色的龙气在空中盘旋着,随后从天而降,黑色暗芒万丈,像是绚烂黑色火焰中出现的不死神龙,气息强悍的让人心神颤栗,所有人都开始惊惧,开始倒退。 一众贼匪,个个都觉着自身的实力完全无法施展了一般。 黑色的龙气仿佛一尊活着的龙,带着恐怖的威压,具有绝世黑芒,迫人的杀机让众人心中震撼。 那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之气,正是毁天灭地的气势。 “噗!”这名健美雄壮的男子当场吐了一口血,接着被黑色的长龙斩成了血雾。 那黑色的龙气在周围旋转了一圈儿,霎时众人都被搅的粉碎,法器甚至也成了粉末。 霎时,老夫人的面首之一已经被彻底灭了。 后方,其他伪装出匪贼的兵士们不由惊呼,没想到一个照面就被对方打杀了一名将领,彻底变了颜色,其他几名金丹后期的男子目光看向谢千夜,却是根本看不出对方的修为,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点。 每个人都心惊胆寒,他们就是面对老夫人时也未曾有这种强烈的惧怕之意,他们也是魔界赫赫有名的兵士,身经百战,从来面对敌人都不曾惊惧,然而此刻却像是是面对一尊来自世间最强大的神明神邸,令他们发自内心的感觉到惊恐与敬畏,甚至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个个的身体都在情不自禁颤抖着。 另一人强自压制着心中的恐惧,目光看向谢千夜,“你是找死,今日必送你赴死。” “是么?擒贼当擒王,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客气。”谢千夜面无表情的说着。 他这时的手势已经变了,双手结印,有一种最本源的奥义,眸子一凛,如同绝世的王者,双臂展开黑光粼粼,生出两道黑色的龙纹神羽。 男子双臂一展,如同黑色火凤一般,身子腾空慢慢飞起,如天人临世,周围黑色神光冲天。 黑色的龙气围绕着众人,而他黑色的翅膀腾空,目光睥睨,在他下方便笼罩起了一层如墨的黑烟,下面的修士的法器几乎全都化成了碎屑,众人如同被吸走了血肉一般坠地不起。 “好厉害——”花惜容看向了谢千夜,生出了赞叹之意。 “的确厉害,不愧是元婴期。”姬白的眸子里闪动着淡淡光芒。 金丹顶峰虽然与元婴期有一步之隔,但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元婴期与金丹顶峰之间永远都是一道难以跨越过去的天堑。 “……”苏墨目光看向男子,却想起了梦境中,虞染与那个男子对战时的一幕,很像,真的很像,却也不完全相同。 “我们走吧,别在这里耽搁。”花惜容轻轻一笑,优雅的说道。 “嗯,走吧,他一个人足够应付。”姬白转身看着二人。 看着周围围过来的众人,苏墨拉动弓箭,陡然射出,周围爆炸声四起,清出一条道路。 姬白伸手揽住她的腰肢,再次掐诀纵剑,那剑托举二人似乎有些吃力,低空御剑离去。 冰狐身形在人群中飞快闪避,蓦然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是十丈以外。 三人回眸,见远处天空之上,无数的黑色气息形成浓浓的黑云,无穷无尽,渐渐缩小,顿时摄魂的可怕气息从黑云之中压迫而下。黑色的龙形围绕着众人,似贪婪喜爱吞吃的巨龙,吸走了众人的精血,接着一股股摄魂的力量逼迫而至,一些修为略逊的人,都已经彻底飞了出去,七窍流血,眼角带着一连串飞溅的血珠飞了出去,有人甚至恐惧的跪拜而下。 无数金丹期匪贼根本束手无策,眼睁睁的看着谢千夜出手杀人,实力震撼。 男子身后黑色的翅膀扇动着,黑龙围绕在他周围,周围发出一声又一声巨大的轰鸣声,龙啸九天,响彻天地,震出无尽恐怖音波,化成万重骇浪! 这时候,苏墨、姬白、花惜容都已经安全的离开了此地。 三人看向谢千夜的时候,眸光里各自有一份复杂的神色。 千军万马,瞬间毁于一旦,姬白喃喃道:“就是元婴期的人,只怕也难以有他这等实力。” 花惜容若所有事,慵懒的靠在冰狐身上,低声道:“爷觉着他大概已经是元婴顶峰,接近化神了。” …… 东方的天空晕染着一抹淡淡的红霞,清晨璀璨的阳光还是带着淡淡的金色。 金黄色的晨曦照在山中的野花上,苏墨在此地弄了一些水,慢慢煮开,为二人准备了上好的茶。 华衣男子靠着冰狐妖娆而立,看着身侧一身蓝衣翩跹的美男子,二人正坐在山间一株桃花树下。 两个男子的目光都落在苏墨的身上,姬白看的认真,恰是与花惜容不经意看来的目光不期而遇。 花惜容微微一笑,声音优美宛如天颠雪水溶化时那情人清唱的歌曲,“姬公子,你一直看着我的管家做什么?爷虽然知道小陌长得很美,但是你的目前似乎过于含情脉脉了,不要告诉爷,你是个断袖!” 姬白冷淡扫了他一眼,假装没有听到,花惜容唇边立刻嗤了一声。 苏墨已经回过头来,目光淡淡看向二人,“方才我看了看,周围百里无人,我们今日只能住在这里了!不知道安不安全?” 姬白面无表情得道:“无事,我方才看到那里有个山洞,我用神识探过了,里面没有野兽,我们可以住在里面挡风避雨。” 苏墨立刻道:“那今晚我们就住在山洞内好了。” 花惜容唇边展开一个笑容,发出“嗤”的一声轻笑,慢慢的趴在冰狐身上,从乾坤囊内拿出一份不错的草药,送到冰狐口中,如今,在花惜容身上带着的好东西极多,冰狐很快就变成一副谄媚的模样,摇尾乞怜,换了不少好吃的食物,此刻俨然变成了花惜容的专人坐骑。 这时候,花惜容用清和优雅中略带媚意的声音说道:“一个山洞居然会满足二位,可惜你们两个太不了解魔界这种地方,在这里有很好的府邸胜过你们人界的客栈,如果你们两个要住在山洞爷不会拦着,不过爷绝对不住那种地方,至少这段时期老妖婆肯定开始四处通缉本公子了,我却要寻一个地方休养一下,免得成为二位的累赘,当然你们愿意跟着就跟着,不愿意就住在山洞内也无妨,爷可是无所谓呢!” 姬白看着他道:“花公子此言差矣,我们初来乍到当然要跟着你。” 花惜容却摊开双手,挑眉问道:“原来姬白公子也愿意跟着在下?方才我看你想带着小陌离开,似乎根本就没有理会我的意思不是?” 姬白淡淡道:“此一时彼一时。” 花惜容也冷笑一声,“是啊!此一时彼一时,爷压根就不想理会你。” 姬白冷然道:“魔使大人的小心眼看来越来越甚,心眼太小,死的太早。” “姬白公子居然会这么毒舌,我真是小看了你。”花惜容轻笑。 “其实人是互相利用的,我知道魔使大人已然受伤了,而我的医术却是最好的。如果你带着我一起去,我可以给你治伤。”他声音冰冷,带着特有的淡然平和的神使气韵。 花惜容优魅的勾起嘴唇,“爷的伤都在心里,怕是姬公子根本治不好。” 姬白冷淡道:“苏家四少也受伤了,她的是外伤,只有我能治好。” 花惜容瞧了瞧苏墨,曼然道:“小陌是我的管家,我当然不会苛待他,姬公子若是愿意来,我倒是无妨,就当是爷好心多养了一只小猫儿小狗儿。” 然而姬白并没有说话,花惜容却觉着无趣,冷哼道:“既然如此,那就跟爷走吧。” ------题外话------ 晚点还有一更。 今天是xishuifang的生日,没有她就每次此文的故事设定,当日写了三个大纲被她严厉的驳回了,最后终于诞生了这篇文,哈哈,祝芳芳美眉生日快乐。 第130章 神使治病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5 本章字数:8343 此时此刻,天地荒原,水声寂寂,风吹草低,无悲无喜。 这时候花惜容已经换了一身随意简单的衣衫,粗布青衫,明显没有那么奢侈,依然风情迷人,美丽的唇角似笑非笑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惑人微笑,看向苏墨道:“小陌,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个老妖婆大概很快就会通缉我们,所以我们还是换个装扮的比较好。” “花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苏墨妖媚一笑,风情万种。 伺候,她也立刻换了一身朴素朴实的衣物,她素来不喜欢太奢侈的装扮。 “还是小陌最懂事,我欣赏你这种类型的,不像某些人就像一根冰雕似的无趣。”花惜容瞥了一眼姬白,意有所指。 苏墨的心中也有些不屑,自己女装时此人说自己最讨厌相同类型的女人,男装时却成了欣赏她这种类型,若说女人的心善变,这个男人的心思实在也是难以揣测。 姬白依然面无表情的跟在二人身后,依然如同以往,沉默淡然。 花惜容再次叹息了一声,“无趣。” “水。”忽然,姬白看了他一眼。 花惜容拿起水囊抿了一口,随手丢给了姬白。 这时姬白慢慢拿起水囊倒出一些,方才抿了一口,接着递给了苏墨,苏墨却拿起水囊直接对着嘴唇抿了一口,行走在外,并没有过于讲究,看着姬白望过来的眼神,魔界的暖阳也照不进他深邃的眸子,苏墨立刻优雅的一笑,她笑容极淡,但是衬着那倾国倾城的一张绝色姿容,即便是两个男子常常看到她,但仍然心中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惊艳之感。 此后,花惜容领着众人向前面走去,他与苏墨都戴着帷帽,姬白则穿戴黑色的斗篷,用兜帽遮挡住面容。走了大约已一个时辰,这时候花惜容的脚步迈出一种奇特的旋律,有种天人合一的境界,仿佛像是在配合着周围天地中某一种神秘的节奏,而他的每一步路都走在山石边缘的间隙上。 很快眼前出现了另外一幕景象,花惜容领着众人穿越过了一道阵法。 外面站着一黑一白两个魔界的商人。 瞧见有人过来,二人先是一怔,立刻殷勤的上前,“欢迎,欢迎,这里是魔界草原,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苏墨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姬白也沉默着。 花惜容压低声音,嘴角划出新月般微凉的弧度,换了一个语调轻笑道:“我想问你们一下,你们这种野店的住所大概分成什么档次?我从来没有在这种地方住过,不过我想知道有什么区别,价格又是多少?最好是安静一些的地方。” “看来这位爷是想租个院子住了?”这名黑衣男子的目光在花惜容华贵的衣衫上一扫,已看出对方衣衫寻常,脸色顿时有些阴沉,“不知道爷喜欢什么价位的屋子?” 花惜容立刻不动声色的取出了一个袋子,随手将里面的魔石拿出一些,“爷当然要最好的。” 一黑一白两个商人本来目光不屑,这时候眼眸顿时直了。 因为花惜容随便拿出的,就是十颗二品魔石! 魔界毕竟还是论银两的地方,能一次拿出这么多魔石的人实在少见。 “公子,您的眼光太好了,我们这里虽然是穷乡僻壤,不过我们这里有最好的人家,保您满意。”几乎瞬间,这一黑一白两个商人顿时换了一副嘴脸,满脸谄媚阿谀的介绍了起来,“此地有独立小院,还有我们安排的保镖与巡山弟子们守护,而且此地虽然周围门派很多,互相争执,但是不过都不会过来打扰我们这里,所以本地的环境也更为舒适,我们这种野店会安排最适合的人家给你们寄宿。而且本地有温泉池,泡泡温泉可以改善几位体质,旁边野生的花儿可以让人心旷神怡,绝对与那些大城镇的酒家客栈不同。” 花惜容笑道:“行,你们给爷安排一下,让我领略一下这里的田园风光。” 两个男子接着道:“稍等,不过我们这里非常隐秘,不知道爷是什么人介绍来的。” 花惜容淡淡叹息一声,“这个……没有人介绍呢。” 两个男人顿时脸色一变,“我们这里只有熟悉此地的人才能介绍而来,阁下究竟是谁?” “你们两个居然不知道我是谁?”花惜容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说着他慢慢取下了帷帽,两个男子不由一呆,接着惊喜道:“居然是……居然是花爷来了!” 白衣男子立刻跪在地上,一个男子把魔石高高捧在手心里,“花爷,您说来就来了,实在是突然的要命,为何还乔装打扮的?还给我们这么多魔石,实在是折煞了我们!” 花惜容妖娆一笑,“我几十年没有过来,正想看看你们都过得如何,没想到两个小子变成了奸商。” 黑衣男子立刻摆手,“我们变成奸商也是和爷学的啊!” 白衣男子也道:“这都是花爷的功劳。” 花惜容慢慢勾起嘴唇,“好了,带着我们去里面住着,这位小陌是我的朋友,那个黑衣服的就不用理会了,他只是一个闲人。” 黑白二人,立刻点头哈腰的邀请苏墨前来,果然没有理会姬白。 苏墨却等了姬白半步,回眸盈盈一笑,心中有些好笑,没想到花惜容居然还有这样的朋友。 一路走来,草原芬芳,隐隐绰绰,周围还有旖旎婉约的歌声传来。 一黑一白二人带着花惜容等人去了一处帐篷,苏墨这才发现此地居然都是帐篷搭建的房屋。 “此地倒是颇有魔域风情!”苏墨目光掠过此地,喃喃说道。 “风情?这里其实是魔界的贫民窟。”花惜容声音带着优雅的魅惑。 “阁下居然会来贫民窟?”苏墨勾了勾唇,声音清冷的说道,“看来爷这次也是被逼无奈了。” “别把我说的那么可怜,爷当年可是吃过苦的,什么地方都走来过的,大江南北,人界妖界。”花惜容的脚步随意的走动着,目光看向周围,“而且这处贫民窟可是爷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与那个老妖婆的势力格格不入。” “不过这些人眼下倒是可以安居乐业。”苏墨看向周围。 花惜容慢慢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清楚,反正我建立这个安乐园之后,就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了,顶多给他们一些帮助,毕竟爷也是自顾不暇的,当初很多人都面临酷刑的时候,我就把他们带了过来,这些人都是前朝遗留下来的遗孤,还有一些其他的可怜人。” 这时候,苏墨已走入了帐篷,看到里面还算干净舒适,比起山洞的确要好很多,她接着看了一眼外面的妇人,那妇人只有一只手臂,另一只手中拿着柴火,正慢慢的烧水,旁边有小孩正在帮着她,看到几人过来,妇人的面容立刻流出感激之情,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花爷。” 花惜容瞧着她,慢慢点了点头,“卓娘,你现在如何?” 妇人笑道:“还可以,至少不用整日担忧性命了,这些都多亏了花爷。” 花惜容接着摇了摇头,“是你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与我无关。” 妇人却感激涕零道:“我知道花爷每年都给我们一些魔石,我们的命都是花爷给的,这些日子我们一定好好的伺候花爷。” 花惜容轻笑一声,丢了一颗魔石给那小儿,小孩不知道魔石珍贵,只欢喜的叫了一声,“谢谢花爷。” 此刻,看着妇人空空的袖筒,还有面颊的“贼”字,苏墨一时有些仲怔。 外面刮起一道寒风,苏墨黑色的发丝向后飘去,衬着清丽的面容,显得她极好看。 花惜容站在苏墨身侧,笑意渐敛,目光清冷的淡淡道:“别看了,这个妇人的丈夫已经死了,曾经偷盗过一次东西,所以会被砍断一只手,所以她方才不得不带着孩子来到这种地方,在这里至少不会有贵族挖去她的眼睛,否则她根本活不下去。” 苏墨站在此地,一直观赏着这里的风土人情,这一刻才体会到了魔界真正的民风。 何其悲凉,何其残忍。 花惜容接着道:“外面的人都以为魔界富庶,而且魔界从来都是封锁了真正的消息,寺院与老夫人勾结,百姓只有受苦为奴为婢,没有人可以反抗,没有人可以与这种实力对抗,尤其是老夫人这种人物,若是一旦与她做对,她就一定会寻找机会杀死我,若是我不尽早达到元婴期,若是我不把降头解除,只怕她迟早把我欺负成一条狗。” 苏墨抬眸看着他,接着看向外面的风景,仿佛已经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沉默了片刻,苏墨淡淡的说道:“你想有朝一日对付她?” “不错,爷想提升实力,而且在此地似乎有很多的神秘机缘。” “哦?”苏墨挑了挑眉。 “我一千岁已经是金丹期的极限了。那老妖妇却是有卑鄙的法子提升寿命,那些所谓的僧人教给她一些以阳补阴的法子来,活得也够久的。”花惜容有些语气不屑的说道。 “所以阁下也想提升自己的寿命,还有想要达到元婴期,对不对?”苏墨眸光带笑。 花惜容接着说道:“难啊!不过此地倒是有机缘提升你实力的地方,我会尽快给你安排。” 苏墨目光看着他,那清丽柔和的面容,出现一道很妖媚的笑意,这抹笑意带着一点感激的意味。 “花爷,花爷,我们这里刚才打猎猎取了一只猛兽,你过来看看。”外面一些少年欢喜的叫嚷着。 “来了,爷这就过来。”花惜容站起身子,走了出去。这时候的他穿戴的非常朴素,妖艳的面容在朴素的衣衫映衬下,通身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清丽柔和,看上去更加的完美。 不知不觉,天色已将近黄昏。 外面开放着千千万万朵野生的花儿,有浅色的,也深色的,在这夕阳下,虽然低贱,却又生机勃勃的绽放着,世上还有什么花儿能比野花儿开的更艳丽芬芳? 一阵阵花香迎面而来,气息芬芳。 苏墨从来没有觉着野花儿也如此美丽,这一刻却发现这些美丽的野花生命力非常顽强,不论怎样艰苦的环境下都能够生存下去,到了这里,她才知道以前见过的野花,简直就不能算是野花了。但是看到这些花儿,她却不由得想起了花惜容。 苏墨忽然觉着一个人有手段有谋略有实力很不容易,但更不容易的是,一个人能忍,这么多年他在一个妖妇的压榨下隐忍了下来,不动声色的发展着自己的势力。 与他相比,自己好像不算什么,苏墨轻轻吸了口气,目光一扫,花惜容正在院子里与一众少年站在一起,面容妖媚,笑得竟然也有几分少年的爽朗。 苏墨恬静的淡淡一笑,接着拿起书架上的书册慢慢翻看,烛火下是一张属于十六岁少年的白皙精致脸庞,姬白先前在屋中打坐,这时候慢慢睁开了眸子,目光不由看了一会儿眼前的“少年”,但见苏墨眉如远岱,嘴唇带着淡淡的绯红,有一种仿佛是天上露水润泽过的迷人光泽。 默默的坐了一阵,姬白垂了眼眸看了眼苏墨道:“苏小姐,这里光线不好,看久了伤眼睛。” “我只是看一看魔界有什么提升实力的东西。”苏墨淡淡回答。 “你也不要逼得自己太紧,想要提升实力虽然可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姬白淡淡说道。 “我明白。”苏墨点了点头,忽然问道,“对了,姬公子,我有事去想要问你。” 姬白狭长的眸子慢慢看向了她,问道:“是什么?” 苏墨若有所思的道:“我在想,方才那个妇人的手,如果做一个机关手给她,那么她一定可以和正常人一样,只是我只会做机关术,却是无法安置在一个人的手上。” 姬白道:“自然是有法子的。” 苏墨一怔,眼中有一瞬的晶莹,“姬公子说有办法?” 姬白淡淡道:“我的治愈术和你的机关术一起使用,就可以恢复她的手臂。” 苏墨柔声道:“这倒是一个好方法,没想到我和姬公子居然可以如此合作,算不算珠联璧合?”她这时候不过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 她这句话还未说完,就瞧见了姬白那双清澈的眸子。这本是双淡漠而无情的双眸,有时虽然也会带着些怜悯的神色,带着些无情无欲的气息,却从来没有露出过眼下这种情感,觉得时隐时现着一缕浅淡的哀伤。 现在这双眼睛里映出她的身影,却充满了深深的思念、欣慰、憧憬,各种复杂的情绪…… “对了,你也受伤了,我替你看看。”这时候姬白站起身子,银色的发丝在身后轻垂,愈加显得男子的身量颀长如玉,气质清雅,濯濯如冬日冰雪,寒光照柳。 “不需要,公子给我一些药物就可以了。”看着他的模样,不知为何苏墨的面容却是红了。 “不可以,伤势可大可小,可轻可重。” “真的不需要。”苏墨接着拒绝。 但现在姬白的身子却距离她这么近,他已经坐在她的身侧,带着不允许拒绝的气势。 他的目光温柔和坚定,她几乎已能感觉到姬白的呼吸喷在她的面颊。 她不由诧异,神使大人难道是如此的慈悲为怀?甚至不顾及男女授受不亲? 男子的目光却是认真,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那清凉的手指尖从她的衣领处探入,抚过美丽的锁骨。 他手指一路慢慢下滑,就在这时,花惜容如凤凰焦尾琴一般的声音突然不期而至从院外不远处传来:“卓娘,你们不用担心以后会怎样,你们的手脚有希望了,我那里带来一个神医,只要身子有残缺的都可以去寻找他,若是他治疗不好就赶走他便是。” 下一刻,两人不由怔了怔,手下的动作慢了半拍。 姬白目光一凛,却是面容有了冷冽的神色,指尖一旋,那剑却横在了门上。 他的目光一瞥,已经看到她缎子般光滑的肌肤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不知是什么利器伤害的。 他的目光一凝,指尖小心翼翼的碰触过伤口,却是不由想起曾经的缱绻缠绵,万种柔情。 苏墨立刻睨他一眼,语气有些冷,“神使大人,还是晚一些给我治疗伤势吧,花公子不知道我是女人,他若是知道我隐瞒了他,只怕前功尽弃。” “无事,他不会进来,不过伤势好像不止一处。”姬白说道。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并没有瞧苏墨,所以他方才会情不自禁说出下面的话语,“我会快一些替你医治,你先把衣服脱了。” 苏墨蹙了蹙眉,想要闪开,暂避一时,但是男子的动作偏偏比她要更为迅速。 白色的中衣已经解开,接下来墨色的衣衫松松垮垮滑落下来半边,接着露出半截如雪如缎的臂膀,苏墨的心头一凛,对方却完全不待她的反应。男子的手指接着向锁骨的下面抚过,指尖很轻很柔,一点一点碰触着,直至露出无数带着血色的伤痕,姬白的眸色不禁越来越深沉。 第131章 真情流露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6 本章字数:21724 白色的中衣已经解开,接下来墨色的衣衫松松垮垮滑落下来半边,接着露出半截如雪如缎的臂膀,苏墨的心头一凛,对方却完全不待她的反应。男子的手指接着向锁骨的下面抚过,指尖很轻很柔,一点一点碰触着,直至露出无数带着血色的伤痕,姬白的眸色不禁越来越深沉。 他本是剑修,又是金丹后期的人物,手下动作的迅速敏捷自然不是苏墨能够防到的。 就在苏墨想要伸手阻挡拒绝的时候,他的手已经在她细腻的肌肤上轻触过,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她的伤口,指腹似是不经意的慢慢抚过,感觉如秋日里掠过湖面的一片叶子,又似春风划过琴弦,激起了淡淡的涟漪,异常的触感已径直撞到了二人的心口,如鹿冲撞。 两个人心神俱是一愣,心中生出一阵恍惚,姬白很快回过神来,方才若非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他几乎快要忘记自己在做的正事。 此刻,姬白看得出,她受伤的地方并不严重,但若是不治,日后必然会留下疤痕。 他面容无波,知道自己的治愈术几日就能治好。 女孩子留下伤疤总是不好的,更何况对方是他埋藏在心底的恋人。 是以,姬白的目光格外认真了一些,甚至让人生出错觉,仿佛在面对珍爱之物。 随后,男子半垂下眸子,低低道:“苏小姐,得罪了。” 苏墨柳眉淡雅,妙目流盼,目光看着他那冷静的脸和清冷的眼,忽然发现男子说话的声音非常好听,倘若是有情之人,只怕听在耳中那就是靡靡之声,十分惑人。 下一瞬,他的指尖出现圣洁的金色光芒,轻轻点在她受伤的地方。 那里雪白如魔界外面那高洁的山巅,风光旖旎绽放,如梦似幻。 他的手指则带着一种非常缓慢,非常优美的韵律,如阳光,如海浪,如清风,更像是天空那么自然,若要形容起来却如同恋人的手一般令人心中生出欢喜。 苏墨脸上的表情尽量淡然的看向对方,看着男子纤长漂亮的手指碰触过肌肤,随后动作不甚灵敏的,却又非常仔细的一圈圈缠绕着绷带,心里慢慢泛起凄凉却温馨的感觉,莫名的在脑海中浮现出一副画面。 正看到恍恍惚惚出现一种奇怪的幻境,男子眸子微微阖起,低下头亲吻她的嘴唇。 嘴唇柔软如风,带着男子的气息。 褪去二人的衣衫,如翩翩蝴蝶飞舞,悉数落尽。 那诡异的画面却是她与姬白亲密的一幕,面目中的人与现实中的人姿态重合,手指轻轻抚过她的,正是受伤的位置,苏墨的身子却是不受控制的僵了一僵,知道那些通通都是三生石带给她的记忆,一瞬间细腻的肌肤却是更为晶莹与耀眼,她本来不清楚那些都是怎样的记忆,然而面对姬白时,肌肤已泛出淡淡的绯红色,就像面对许久未见的恋人,旖旎,绮丽,真的是非常的美丽真实且支离破碎的一幕。 姬白微微一怔,但他还是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疏离与害羞的情绪。 他垂下眸子,绑上一个不松不紧的结儿,眼眸飞快闪过一丝复杂的心绪,随后便已转瞬即逝。 此后,男子将她的衣衫慢慢的裹好,将她胸前整个一览无余的肌肤遮挡的严严实实,就像所有的大夫叮嘱病人一样,口气淡淡道:“苏小姐,内伤已经好了,三日内不要沾水,身子会恢复的与以前一样。” “姬公子手到病除,真是多谢。”苏墨目光微闪,深深的看了一眼姬白。 “嗯!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沉默片刻,姬白已淡淡的说道,起身背对着她,清冷的声音已经如同先前那一般微凉。 “我知道姬公子从来不会主动给人医治,我真的非常感激。”苏墨起身一礼。 “不需如此。”姬白看着她谦逊有礼的样子,眸子里的光泽微微闪烁。 “对了,姬公子在此地是不是也要寻找一些什么?”苏墨掸了掸衣袖,轻声问道。 “嗯,的确是。”姬白微微颔首。 “眼下有没有眉目?”苏墨动作温柔优雅地斟了两杯茶,一杯放在姬白面前,自己则抿了一口茶水。 “没有。”姬白淡淡道,自己只是初来乍到而已。 “为何不与花惜容合作?”苏墨眸子里闪过一丝精明,轻声问道。 “……”姬白沉默了片刻。 苏墨立刻明白他的理由,因为他与花惜容向来不和睦。 “姬公子,这件事我可以助你一臂。”她回眸轻笑一声,目光从容冷静,“算是答谢你方才的救治。” 姬白凝了凝眉,这是她想与他划清界限?苏墨却又敛起了笑容,目光认真得道:“姬公子,我们曾经见过吗?我是说很久以前。” 姬白浑身一震,正欲说话,却是听到外面吵杂的声音。 “花爷,这是本地独特的狍子肉,你们要不要尝一尝?”外面传来其他少年的声音。 “给爷一盘,我拿过去到屋里尝尝。”花惜容邪魅的说道。 “砰砰——”这时候外面传来拍门的声音,姬白这才想起自己用剑卡住了门,指尖立刻掐了个诀儿,黑色的光芒一闪,那剑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苏墨立刻轻盈的一个转身,身法干净利落的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面无表情的垂眸摆弄着桌子上的书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花惜容轻笑着从外面走来,撇了撇嘴角,风情万种的笑道:“好端端的你们二人在屋内关门做什么?难道在做什么不好的勾当?” 苏墨立刻恍若无事人一般,神色淡定从容,一眼看过去就给人一种从容优雅而淡然的感觉,她勾了勾嘴唇,侧身支着面颊淡淡道:“因为我在与姬公子商量一个商业秘密,在魔界似乎很有用处,却是非常隐秘,可惜还没有来得及说出。” 花惜容轻笑一声,“什么秘密?给我说来听听,我觉着做生意我是行家。” “花公子这么说,小陌受宠若惊!”苏墨轻轻回眸道:“那么姬公子,如果我们合作,你觉着如何?”她优雅一笑,对姬白轻轻的眨了眨眼睛。 “合作?”姬白转眸淡淡的看她,漆黑的眸子深如潭水,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的机关术可以做出假肢,公子的治愈术可以与我的机关术配合,让一个失去手足的人恢复如常人,这应该是一个很不错的买卖。”苏墨一本正经的提议说道,而她当然知道姬白能够做到,不过却是为了吸引花惜容而已。 在商言商,她知道魔界富庶,而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各取所需。 姬白淡淡的看着她,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立刻淡然拒绝道:“——不好,我不会做那些事情,方才我给你治愈的原因很简单,你是我人界的同伴,但是对于其他人我并没有兴趣。” 拒绝的很好,苏墨妩媚一笑,在身后对他慢慢竖起大拇指,发现二人居然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默契。 看着苏墨的动作,这个女子有时候精明诡谲,有时候又非常可爱,与她前世还是一样。 想到这些,姬白依然面无表情,神色冷淡。 花惜容目光怀疑的看着二人,悠然往后一靠,双腿交叠搭在长桌上,脑袋忽然轻轻仰了个弧度,猜测二人方才大概在治疗伤势,这才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仿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小陌小陌,姬白这种人根本就不是唯利是图的商人,他可是一个无情无欲的男人,你和他这么说话就是对牛弹琴啊!” 花惜容素来都与姬白不合,能讥讽对方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客气的讥讽对方。 可惜,姬白在对方出言不逊时,很多时间都是无动于衷的。 花惜容见他面无表情,立刻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道:“你看他就是一根木头,冰块,那些东西还能有点用处,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一无是处。” 苏墨浅浅一笑,“此言差矣,姬公子比任何人都有用。” 花惜容没有好气的道:“哦?你倒是看好他。” 苏墨淡然道:“姬公子来此地就是为了得到自己的利益,但是必须要有对方值得的东西来换取,那就是姬公子的医术,毕竟魔界人的寿命很长,身体很好,恢复力又强,所以医术在此地有一定的局限性,我看到此地众人都是断手断脚的,只是给姬公子提出一个合作的建议而已。” 花惜容是商人,自然目光敏锐,眼光独到,他不屑的神色渐渐消失,甚至眸子越来越亮,颔首道:“这个建议不错。” 姬白目光若有所思的看向外面,语气模棱两可,“但我在此地还有别的事情,不如以后再说。” 苏墨立刻轻叹一声,垂下眸子,“可惜了,看来我们与姬公子是不可能合作的了?” 她知道花惜容与姬白关系不佳,所以二人若要合作比登天还难,所以只有反其道而行之,二人方才有合作的可能性,于是与姬白一唱一和,演了这么一出。 花惜容却是极有兴趣,摸了摸下巴,语气优魅道:“我明白了,你们是说用那机关术救人,在此地倒是可以一试,爷倒是很愿意出银子让你们帮着救治这么一批可怜人。” 苏墨轻轻哦了一声,稳坐如泰山,眸子斜睨道:“这么说花公子是菩萨心肠?” 花惜容轻嗤一声,曼然道:“魔界好战,所以在魔界可是不乏被砍断了手脚的人,一旦手脚断了就无法恢复,所以姬公子这个挣钱的买卖可以说是一本万利,不过可惜姬白根本就不是一个有眼光的商人,否则方才也不会拒绝了不是?” 姬白慢慢回眸,眸子清冷如冰封,“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虽然在下向来觉着残暴的统治根本就不能收复民心,如果救治好了这些人,那么人心所向必然是你花惜容的,但是我为何要替你做这种事情呢?对我有什么好处?” 花惜容轻轻一笑,“好处当然有,山水有相逢,谁又没有用着谁的时候?有时候魔使与神使也是可以合作的,不是?” 苏墨弯了弯嘴角,依然静坐在那里,幽幽一笑,眼神魅惑。 如今主动要求合作的已经换了一个人,却是从姬白换为了花惜容。 姬白安然静坐,仪态从容,他深深看了一眼苏墨,这个年纪的苏墨似乎懂得如何算计,看来转世后的她也完全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十六岁女子,虽然有七个契约,但也绝对不是荒淫无耻的女子,是什么让一个少女走到了今天这一步,然而看到苏墨眉宇间的自信与从容,拥有这种气度的少女方才可以在世上步步为营的活下来,不会重蹈前世覆辙,想到这些,姬白眸子中的担忧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丝无情无欲的气息。 此刻,姬白却低声道:“魔使大人,你说此地有提升实力的机缘对不对?” 花惜容点了点头,“不错,原来姬白公子对这些有兴趣。” 姬白道:“只要能在这里提升实力,我倒是可以考虑与你合作。” 花惜容眸光一转,轻笑一声,“姬公子终于说出心里话了,这世上没有人不在乎利益,姬公子也不例外,我知道我们两个各自都有心思,爷当然不在意这些,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互相利用而已。” 姬白淡淡道:“你说的不错,我是神使,不是圣人,当然也很在意自己的利益。” 花惜容邪惑一笑,坐到了屋子的椅子上,双手交叠在小腹上,向侧面倚了倚,声音带媚地道:“其实魔界本是一个特别的地方,有些地方充满了神秘,那种地方自然是非常利于修为的。” 姬白问道:“怎么说?” 花惜容则轻笑一声,素雅的衣衫依然遮挡不住他浑身妖娆之姿,魅惑道:“在这里有一种神奇的地方,只要在里面待着,一来不会折损自己的寿元,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二来可以慢慢的吸取天地精华灵气,这可是非常非常利于修行。” 姬白淡淡动容道:“果然非常罕见。” 花惜容笑道:“不过这种地方只有老妖婆那里才有,只要她不死,我们两个都别想进去提升实力。” 姬白轻轻的“哦”了一声,垂下眸子,“这么说姬某是要失望了。” 花惜容的唇划起一道平缓的弧度,眼角下的胭脂泪更显迷人,喃喃地说道:“不过还有另外一处修行的地方,那里对于金丹期实力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说到这里他语气轻轻一顿,随后嘴角笑纹透出了几分妩媚清雅道,“但是对于小陌还是有用处的。” 苏墨不由微微一怔,居然对自己有用,正是她梦寐以求的。 姬白立刻道:“先去那里。” 花惜容的语调有些诡异的深沉,淡淡道:“哦?真的要去?” 姬白面无表情,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要去。”为了苏墨,越快越好。 苏墨目光闪了闪,潋滟如波,魅惑清涟,自然明白姬白是为了自己才会去,她抿了抿嘴唇,心中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情愫,这个男人似乎是真心对待她,让她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然而故意却表现的并不急切,“天色已晚,我们还是早点安歇吧!此事从长计议。”三人并不是朋友,本是互相利用合作的关系,对于花惜容这种人却是并不能表现的太急,否则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刁难于她。 这个男人在船上虽然表现出另外一面,值得同情,但谁又能知道他会不会原形毕露? 苏墨从来不认为他是一个容易相处的好男人,何况世人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的。 花惜容更是一只狐狸中的狐狸,奸诈狡猾。 “嗯,休息吧。”姬白淡然说道。 “我也觉着有些晚了,该睡觉的时候就应该好好睡觉。”花惜容嘴角弯起的弧度带着讥诮,慢慢的走了过来,在他外面披着一件中衣,里面穿的甚少,显得无比的妖娆魅惑。 “我们怎么睡?”姬白问道。 “今晚上我们三个就在这里挤一挤。” “没有别的屋子?”姬白眸子微沉,“最好有三间。” “姬白,你一个大男人居然如此多的讲究,真是婆婆妈妈的,何况在当地有种习俗,一大家族所有的人都同时住在一间屋子里,人家为了让出一间屋子,一间帐篷那里挤了多少人,你也要学着入乡随俗。”花惜容浅笑着平静的看了姬白一眼,眸光潋滟,微冷的眸子里闪耀出一抹璀璨笑容。 此人明明是一个并不爱笑,也不妖娆的一个人,偏偏要在世人面前戴着这样一副魅惑众生的假面具。 苏墨心中对他还是有一丝说不出的同情,不由眸子一转,心中悠悠轻叹。 “我睡中间。”此刻,姬白说道。 “本公子不喜欢你睡中间。”花惜容出言拒绝。 “我也不喜欢你睡在中间。”姬白的语气同样冷硬。 “那么别争了,那还是小陌睡中间。”花惜容风情万种的,笑着看向了苏墨。 “怎么睡都无妨,只要不睡在地上就好了!”苏墨本不讲究太多,前世她逃亡的时候曾经与流浪者挤在一起,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此番当然不会计较,便一同睡到了榻上。 这时候姬白来到右侧却是盘腿打坐,花惜容眯了眯眸子,姬白却不再理会花惜容。 苏墨辗转反侧,随意的侧过身子就看到花惜容那妖娆绝美的睡容,她吸了口气转身,又看到了打坐的姬白,二人之间的距离倒是很远,她索性面向姬白,阖眸了片刻便安然入睡,此刻,姬白的眸子慢慢睁开着看她,随后坐下身子,安安静静的躺在了苏墨的身侧。 看着面前那美丽如桃花的面容,睡意中平添了几分媚态,忽然身子一动,修长的腿紧紧靠在他的双腿上,姬白的心跳很快,他接着念着剑修的清心咒,保持着无情无欲的状态,但睡着后却情不自禁靠近了她。 是夜,苏墨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两柄剑夹在了中间,睡的十分不好。 …… 翌日,苏墨按照花惜容所提供的数目与尺寸,做出了三十只机关手,二十只机关脚。 姬白在一旁施展治愈术,将机关与众人的手臂联在一起,令得众人活动自如。 众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悍的治愈术,惊呼着,惊叹着,不可置信的叫道:“能动了,能动了,太好了,又拥有自己的手脚了。” “卓娘,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花惜容笑着问向一旁发呆的老妇。 “啊!那个……谢谢,你们真是活菩萨啊!”卓娘立刻满脸是泪,磕头跪拜。 “别拜了,你们当年拜的那些可不是真佛真菩萨,那些不过是老妖妇为了控制人心,弄来的假和尚,个个杀人不眨眼的,淫人妻女,骗人钱财,就是寺院下面不知道埋藏了多少尸骨,总之你们别再相信那个老妖婆的话。”花惜容咬牙切齿,且面带不屑的说道,他知道自己的降头也是那些无耻的假和尚们弄的,真是恨之入骨。 旁边的几个少年带着假肢,行走如风,欢喜的回眸道:“花爷,我们以后肯定不相信她的,既然你的朋友有这个本事,我们就是活招牌,以后我们给你拉顾客,这接手接脚的医术简直就是世间罕有啊!” “切,我们这些穷人都是靠花爷的面子,人家才给我们诊治的,你拉顾客,不是拉来了一群穷人,花爷还得给人家倒贴不是?”旁边几个老者不屑的斥责。 “那……那怎么办?”少年挠了挠头,面容悻悻然的说道。 “接着去做,无所谓的,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口碑。”花惜容轻声一笑,妖娆万分得道:“现在很多贵族在打仗的时候也有断指的,那些人肯定会来求爷的朋友来救治,到时候爷可绝对不会白白送人情的。” 那一黑一白二人立刻道:“花爷精明,这是在为自己拉客人呢。” 苏墨听着众人的话语,从容的起身,果断的说道:“诸位,你们出去就说这是花惜容方能做到的,我们都是他的朋友兼手下。” 姬白蹙了蹙眉,他可从来不是花惜容的朋友,不过他忍了。 花惜容目光深深,没想到这个小陌如此聪明,虽然侵占了人家的劳动成果,不过他花惜容绝对不会白白让旁人做事的,于是上前两步笑道:“小陌,你对爷可真是尽心尽力。” 苏墨轻柔一笑道:“小陌如今是花爷的管家,脑袋上贴着花爷的标签,为了收拢人心,花爷当然要这么做的,小陌也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花惜容不由妩媚一笑,暗忖这个小子真是懂事,“爷本来是在魔界富可敌国的,如今又有神医在手下,以后倒是有很多人会求着我的,那老妖婆如果知道了不知会有什么反应,还真是有趣有趣,不过,花爷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 姬白已经治好了最后一个患者,起身看向花惜容,面无表情地说道:“很好,你昨日说过,可以带我们去寻找机缘,要拖延到什么时候?” 花惜容看向他,清媚一笑道:“不急,只要打出你白发神医的名声,以后越来越多的人求着我,会送来名帖,我当然会带着你出去,至少在魔界你的名声绝对也和人界一样的响亮,出去在哪里都受到人礼敬,因为那个地方并不欢迎我们。” 姬白凝眉道:“为何?” 花惜容笑道:“因为那里的主人可是老妖妇的妹妹,你觉着很容易?” 苏墨蹙了蹙眉,“原来如此,看来是蛇鼠一窝了。” 姬白凝了凝眸子,轻淡的目光仿佛穿过林间凉柔的风,看了一眼苏墨,接着道:“苏四少可否着急?” 苏墨看了一眼姬白,摇了摇头,“小不忍则乱大谋,我不急。” “嗯。”姬白慢慢点了点头。 “对了,那里暂且不适合我们去,姬公子又何必事事先顾着我呢?”苏墨挑眉。 姬白冷淡道:“既然来了魔界,大家自然要互相帮助,总之我会带你过去。” 闻言,花惜容若有所思的看了二人一眼,双手抱臂,慵懒的靠在树上,唇角牵起一个诡异弧度,这两个人本来关系交情并不深,如今却是互相非常仗义,其中果然是耐人寻味! …… 此后,三人一同留了下来。 因为姬白神使的身份特殊,苏墨又善于机关术,当地众人十分景仰二人,便给二人单独铸造住处。 在苏墨与花惜容的带领下,这些人利用本地山间的毛竹和树木,很快的就在此地山脚下搭建了一个竹屋木屋,并且添置了不少生活用品,短短的几日时间,就建造出一个朴素简约的竹园。 但见日光如薄纱轻轻覆盖在二人身上,竹风阵阵,给二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为了方便日后给人诊治,苏墨在院内制作了很多各种型号的手足机关,有备无患。 姬白居然也动手在旁边用剑削好了竹子,做了几样桌椅和零星的用具,苏墨看到姬白的手艺后不由轻笑,这个男人的手艺虽然不差,但比起师缨却是糟糕的太多,不过姬白却似乎非常认真的打理着竹园,使这间偌大院子看起来并不冷清,只是在制作竹椅的时候,几次险些伤到了手。 苏墨倚在门上,看着他的动作,不由打趣他道:“姬公子,你似乎有些笨呢!” 怎知道姬白手微微一颤,随后目无表情的抬眸,淡定的说出了令她诧异的话语,“此言差矣,《广雅。释草》里面曾经记载着,竹子其表叫做笢,其内名笨,其白如纸,可手揭者,谓之竹孚俞,所以笨乃形容一个人的好与可爱。” 苏墨先是怔了怔,随后嗤一声笑道:“姬公子居然也有强词夺理的一面,倒是如竹孚俞一般的可爱呢!只是为何公子喜欢这些竹子呢?” 彼时,村民要建造屋子时,姬白只要求需要竹子。 姬白目光微垂,淡然的接着制作竹椅,“瞻彼淇奥,绿竹猗猗,竹乃君子,独领风骚,有道是可使食无肉,不可使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俗士不可医。” 不想这个男人原来懂得这么多的诗词,当初他与师缨可是北姬南缨,此人果然才华不俗。 另一厢,姬白淡然的看着她,不禁道:“我曾经喜欢的女人,她也这么问过。” 苏墨轻轻“哦”了一声,没有多言。 姬白记得当初她就是这么说自己笨的,然后自己用这些诗句反过来驳斥于她。 这一次,依然还是如此,他只是把台词重复了一遍而已,想到这里他不由地神情恍惚,但他很快心中便念着剑修的心法,慢慢的回过神来,心无旁骛,天人合一。 而后,花惜容曾经来了两次,却嗤笑这种地方根本不像一个剑修的屋子,简直成了俗人的住处,就是君子之风也是俗到骨子里。 但是姬白自己心中却是知道,他如今从天上掉落到凡尘。 高处不胜寒,在他成为剑修的时候,他的心很空,心中的空虚不论用什么事物都难以填补。 然而此时此刻……这竹园虽然是魔界的院子,院子里虽然人少,还是和昆仑山同样的冷爱 书 楼 发 布清,但是却唯独出现了一个她,所以他的心,开始荡漾,泛起涟漪,波澜层涌,这时候居然不再寂寞。 在这样的一个园子里,有了女人就是不一样,有了女人就开始变得温馨。 夜里,姬白正准备随意弄些烤鱼充饥,苏墨却已翩然婀娜而来,进入了厨房,接着端着已经做好的饭菜,墨色的衣衫洋溢着青春魅力,这竹子所做出的小屋也在这一刻变得鲜亮了起来。苏墨与姬白在一起时居然并没有不自在的感觉,闲暇之余会做出一些人界的食物,木须肉,山蘑炖鸡,叫化鸡,白柴肉丝,红烧鱼等等…… 姬白静坐在一旁,看着满桌的膳食,指尖微凉如竹叶上的一抹露水。 他知道她前世并不擅长这些,眼下居然学会了这些,这些肯定与其他男人有关。 九百年后,终于遇到她的转世,虽然很多地方她还是与前世一样变化不大,自己与她之间却处处有了其他男人的痕迹,姬白不由轻叹了一声,果然是事过境迁。 但他很快就试着放下了这些,平和的竹叶气息让他的心微微的踏实一点。 用膳之后,他将心思都用在别的方面。 但见姬白悠然立于深夜的月光下,在周围设置着阵法,防止有人闯入,随后男子褪去黑色的披风,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袍,衬着他修长完美的身材,面容俊逸而清冷,行走间广袖随风轻轻摇曳,发白如丝飘散,浑身上下带着那种冷漠高贵的姿态,风华而清雅。 此刻,他目光看向苏墨,但见“少年”衣带系的紧紧的,她那纤细美丽的腰肢不盈一握,极其惑人。欣赏着她艳美不可方物的容颜,流露出女儿家端庄婀娜的姿态,姬白的心情自然会变得非常愉悦。 在此地,只有他知道苏墨是女子的身份,平日自然注意这些阵法细节,莫要她露出破绽。 女人最喜欢的就是细心的男人,在姬白面前,苏墨反而非常随意,有时候甚至穿戴着亦男亦女的装束。 这些日子,他与她一起仿佛有了奇异的感触,每品尝她泡的一口茶,唇齿间都能感觉到对方的悉心,与此同时他也为她准备了润肤的蛇油膏,防止她的手在制作机关的时候受伤,二人之间总有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感动,此后,姬白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已有了家,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这地方是自己“家”! 夜里,苏墨与姬白则住在竹园内,二人睡在一间屋子内,却是各自躺在了一张榻上。 二人虽然有着距离,但是姬白却又觉着如此接近。 他这才知道“家”的感觉,竟是如此甜蜜,如此幸福。 让他从高高在上的神使,成了一个俗人。 难道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随即姬白目光淡然的看着她的睡颜,竟有种渴望接近的念头。 随后心中不由轻嘲,自己不是无情无欲的么? 思及此,姬白再次念着剑修的心法,保持着灵台清明,莫要让自己陷入到这些情绪当中。 不知不觉,二人救了很多无手的人,此地也收留了越来越多的难民。 众人在此地勉强安居乐业,苏墨算了算日子,已经过了三个月,虽然名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显赫,但是她心中隐隐有些焦急。 站立在窗前的姬白回眸,不禁问道:“你在担心什么?” 苏墨曼然叹息道:“三个月了,来魔界的时间似乎有些长了。” 姬白淡淡道:“魔界一月,人界一日,苏小姐不会不清楚吧?” 苏墨抬眸,扶了扶额,“原来如此,那么师缨他们才等了三日,那就无所谓了。” 姬白面容没有丝毫表情,虽然他听到了师缨的名字,随着心中有些不悦,但他看着这竹园,自己似乎越来越舍不得离开此地,好似每日里与她在一起都是一种奢侈的幸福,却是想要与她一直在一起,哪怕每日淡淡的望着她,就这样默默的望着,这样子的日子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 此后,这个女子一点也不闲着。 甚至收起了一些木匠的徒儿,每日在园内教一些机关术的手艺。 她准备教会十几个木工少年如何制作机关手,真是术业有专攻,光是学习制作机关手,这些少年费劲了脑汁,最后方才有一两个出师。 苏墨松了一口气道:“好了,以后我离开此地的话,他们倒是有了一技之长,可以做出机关手,提供给那些需要的买家,我就不必分心。” 旁边的村长却道:“可惜姬公子的治愈术不曾传授,不然我们这里就可以不劳二位操心了。” 姬白面无表情的负手而立,慢慢道:“治愈术是神使方才可以学的,恕我无法传授。” 老头立刻叹息一声,接着道:“可惜可惜,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那就太可惜了。” 苏墨也用可惜了的目光看着他,那眸光似水,柔情潋滟,看的姬白心中蓦然乱跳。 姬白接着道:“不过若是让机关手与身体合二为一,不一定需要特别的治愈术,我倒是有其他办法。” 老头心中一喜,连忙道:“那就麻烦姬公子给我们传授这些。” 姬白淡淡道:“我会留下来一些书册,你们自己看懂也就可以了。” 村长叹息一声,“可惜我们这里的孩子没有看书的本事,魔界这里没有人教书,若是姬公子不嫌弃的话,可否给孩子们先讲几日课。” 姬白顿时轻叹一声,昂起头,负手而立,慢慢阖上眸子,有种无力的感觉。 苏墨噗哧一笑,没想到姬白居然要变成一位先生,她悠悠道:“姬先生,您若是肯在这里开设书塾,那也是造福此地人民,这可是大大的功德啊!” “姬先生,老夫一看您就是饱读诗书的,绝对是一流有才华的人物。”这时老头的称呼都已经变了,先生这个称呼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给人用的,他对姬白的态度已是愈发的恭敬起来,魔界最崇拜读书的人,那可是圣人一样的存在。 苏墨也故意挤了挤眼睛,趁热打铁说道:“姬先生,反正闲来无事,我在这里教导一些少年学习木工,你教导一些少年学习医术,有你在身边陪着我觉着很好。” 村长立刻道:“是啊,是啊!若不是小陌公子是男子,我有时看到二人都觉着有种夫妻相,你们两个做这些事情太好不过了,你们二人简直是妇唱夫随,珠联璧合,天生一对儿,天作之合。”他故意卖弄了一些词汇,却是风马牛不相及。 姬白不知为何听得心跳慢了半拍,听到苏墨也愿意留在此地,他当然乐得如此,便改口说道:“姬某虽然看过一些书,但是自知才疏学浅,若是教书,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些实力与能耐。不过眼下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那姬某也就试一试!” 很快,一个私塾就诞生了。 如今魔界的小村镇内,有了姬白与苏墨的出现,渐渐的变的有了人气。 姬白每日教课,苏墨则带着学徒们在外面走着,教会他们如何选取合适的材料制作机关手。 学习的孩子十分的懵懂,好学,总是问姬白各种诡异的问题,“姬先生,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白的,你为何长得这么俊美,我们长得这么丑陋?” “姬先生,人和魔的区别到底是什么?为何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和小陌住在一起是因为同类吗?” “姬先生,为什么男人生不出孩子,必须和女人一起生孩子,姬先生会不会与小陌生孩子?” “为何有春夏秋冬?为何有轮回?为何天道人道都是以慈为本?为何我们魔界就杀戮太重?” “为何有饮食男女?为何饱暖思淫欲?先生那些之乎者也的诗经里似乎没有这些回答。” “什么是丑?什么是美?先生觉着小陌美不美?” 像这种刁钻古怪的问题,居然都出自这些少年的口中,与人界的私塾完全不同,姬白可以说讲课讲不出圣人的言论,却反而说了一些别的道理。 在姬白忙碌的时候,苏墨没有闲着,她教导机关术之外,也负责姬白的午膳,因为她的手艺与魔界的不同所以格外受到欢迎,烹饪之道在魔界似乎也是令仆妇们非常的喜欢。 姬白与苏墨整日围绕着竹园进进出出,此地打理的似乎可以说是有条不紊。 经过了一些日子的学习,这些少年很快就懂得了礼仪,知道了孝道,懂得儒释道三家的理论,开始孝敬双亲,待人接物彬彬有礼。 另一厢,因为不喜欢此地的肉食,苏墨则常常外出去别的地方采购蔬菜,身旁总是跟着一两个引路的少年学童。 一黑一白两人很快把此事告诉了还在忙碌的花惜容那里,花惜容抚了抚下巴,翻看着手中账册,笑道:“这是好事一件,毕竟魔界人多愚昧,所以学习圣贤理论可是大事。以后魔界与人界开通,自然好处很多,我会寻来一些教书先生过来的,省得姬白那厮胡教一气,让大家学学人界的六艺,尤其是你们,算账一定要会。” “太好了,我们以后学了本事,也不会被骗了,花公子一定要记得。”两个男子互相欣喜对望。 “那是自然。”花惜容呵呵一笑,应承了此事。 没多久,村长又带着一大批人,来到了姬白身前,口中都恭恭敬敬敬称“姬先生”。 因为“姬先生”教导的太好,而且又教导了一些治愈术,所以慕名而来的人越来越多,此地的居民又送来一些懂得皮毛医术的男子。 姬白忙碌的暗无天日,不久后,这些人已经可以为一些断手的人,接上了手臂。 …… 过了一些日子,一黑一白二人再次走来,拿着通缉令放到了花惜容的面前。 画像上正是花惜容,苏墨,姬白。 “花爷,眼下你们似乎被老妖婆通缉了,眼下似乎有些危险呢。”白衣男子担忧的说道。 “给爷看看。”花惜容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过通缉令,扫了两眼,立刻冷笑一声道:“那个老妖婆果然出手了,说我谋反,杀了三军的将领。” 黑衣男子点了点头道:“上面说您杀了她最喜欢的三个将领,看来凶多吉少。” “什么将领,不过是三个面首。那三人可不是爷杀的,不过眼下已经开始通缉我们了,居然没有谢……呃,那个叶老大。”花惜容妖娆的眸子带着冷笑之色。片刻,却是咬了咬牙,“魔界这些个人大概已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也是欺软怕硬的。” 姬白这时忙里偷闲来到此地,正是花惜容与他商议雇佣教书先生的事情,他已徐步走了过去,看到了通缉令,眸子一凛,冷冷道:“不错,就算魔界目前通缉此人,也没有能力抓到他。” 花惜容冷冷看了一眼姬白,“姬公子,如今我们三个人在魔界,无论哪个都是很明显的,尤其是你满头白发,而今白发神使的名声非常响亮,治愈术天下第一,那老妖婆抓住你肯定是另有心思,我觉着她是看上你的美貌了,想要你做她的首席面首呢。” 姬白目光清冽,顿时脸色一沉,低声道:“不知死活。” 花惜容盯着他的面容,若有所思地道:“我们魔界的人都长相丑陋,但凡长得端正的都是引人瞩目的,阁下又是人界都罕有的白发美男,浑身上下都是圣洁的气息,那老妖婆这辈子都没有见过你这种的,所以对你格外瞩目,眼下你的悬赏金额可是最高的呢,而且还要的是活的,毫发无损的,爷可是有些妒忌了。”但见花惜容轻轻的拍了拍桌子,目光鄙夷。 姬白目光一扫,发现果然如此,花惜容与苏墨二人也已活捉,不过也可以生死不论。 此刻,黑衣男子道:“花公子,如今外面越来越多的人来,好像此地已经变得不太平了!” 白衣男子一同附和,“是啊!很多不同家族的魔族都来了,虽然有些是来求医问药的,不过常常看到几个家族的人发生了冲突,在外面打的不可开交。” 花惜容轻声一笑,眸子一转,妖娆万分的说道:“爷知道,这些事情与我无关,不过姬白还有小陌一定要留在这里,千万不要乱跑,如今这里来的贵族身份越来越高,身旁厉害的人物也多,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黑衣男子道:“我会提醒小陌,不过他好像又出去了。” 姬白忽然想起这些日子苏墨似乎常常外出,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危险,毕竟她还是淬体期。 姬白思忖片刻,决定出去寻找苏墨,方才放心。 随后,穿戴上黑色的斗篷,用兜帽遮挡住了银白色的发丝。 他一路向山下走来,此地镇子很多,自从医治好了诸多断手残疾的人物,越来越多的难民投奔到了这里。 人多自然治安就会乱,苏墨长相出众,又是少年的打扮,他当然知道这种长相对于魔界一些贵族来说,是绝世绝色的娈童,甚至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得到的。 他寻了半晌,看到冰狐正在树下用力的甩着尾巴,脖子上挂着一朵红缨球,神色有一些紧张,又有一些猥琐,姬白走上前去,冷冷道:“你的女主子呢?” 冰狐看到姬白,立刻指手划脚,表示自己与女主子出来,方才遇到了两方贵族,对方起了冲突,然后女主子把自己扔在了这个地方看住几个少年,前面很乱,看热闹的人也很多,少年已经跑了,自己只能在这里等着。 姬白微微颔首,忽然不远处人群“哄”一声,接着就听有人大喊:“死人了,居然死了人!” 附近的流民顿时向前面涌去,姬白凝眉,没想到魔界也是同样的习气,喜欢看热闹。 一个男子被人群挤了出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着,大概是少了一条腿的缘故,所以被众人给挤了出来,嘴里却是叹息的说道,“可惜,真是可惜,那么俊美的美少年,居然就这么被金丹期的贵族给杀了,还说是什么通缉令上的少年,人家分明已经看上了他,却偏偏要对着干,这回居然死了!” 旁边有个一双腿都断了的人,趴在地上问道:“小哥,里面什么情形?” 那人立刻夸张的说道:“那情形真是厉害,可惜我刚刚挤进去就被人推出了,我看到那少年一下子周围出现了很多机关人,最近我知道那神医身旁有个会机关的少年,虽然那些机关很厉害,不过对方的保镖更厉害,立刻用法器打的那少年当时就没有还手之力,连动都不能动一下,那墨色的衣服被血染得一片一片的红色,太惨了……实在可怕……那真叫一个惨不忍睹……” 此刻,姬白的面容立刻变得煞白,上前一把扯住男子的衣衫,问道:“你方才说什么?那少年身旁有机关人,而且是墨色的衣服?” 那单腿的男子被姬白一拉,立刻脸色一沉,但是不知怎地,看到对方眸子非常可怕,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顿时有种惊惧的感觉,连忙道:“不错啊,我亲眼看到的,那个少年可是漂亮啦!对方说要让他当娈童,他立刻出手与对方抗衡,但是一个照面就被打的七窍流血啊,身上刺了十几刀,看样子活不成了。” 姬白脸色煞白,霎时觉着头脑一片空白,想起前世她临死时的模样,立刻甩开手中抓住的男子,御剑腾空向出事的地方而去。 他猜测不会是她,不会,应该不会!她不是无脑的人。 所以,苏墨应该不会出事的! 到现在,姬白心中很乱,忽然发现自己的心中原来还是忘不了她,他终于知道自己不论何时,在他的内心深处本不是一个无情无欲的,在自己的心目中,前世那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因他而死的女子有着无可替代的地位, 当听到苏墨已经死于一众金丹期魔界的手里时,姬白如遭雷击,顿时觉得自己六神无主,天塌地陷,就是自己以后活着也会成为行尸走肉,若是她真的再一次离开了他,那么他许会很快奔溃,都是因为这个女人,才让姬白觉着自己活着还有一个目的,还有一个希望,觉着自己依然还有心跳,觉着自己是实实在在存在于世间的,不是一个失去一切的游魂儿。 这时候,他纵剑飞入人群,便看到地上果然是鲜血横流,模糊一片。 他的心顿时抽痛,痛如刀割,因为那衣衫的确是苏墨的衣衫。 ------题外话------ 看到很多的留言,谢谢大家,写完瓦接着休息,有空会回留言的,体力还需要恢复,就大概回复一下,等我好了可以完全回复留言了,感谢亲们。 第132章 被逼表白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6 本章字数:19395 他的心顿时抽痛,痛如刀割,因为那衣衫的确是苏墨的衣衫。 “墨儿,墨儿。”姬白咽喉颤动着,心中一寒。 接下来,他连忙飞快的上前,蹲下了身子,小心翼翼得扶起那伏瘫在地的少年身体,看到那满地的血色,嫣红血腥已染满了他的衣袖,他素有洁癖却已彻底抛之脑后,陡然心惊,指尖颤抖的用不上气力,面容也煞白的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这一刻他居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眼前的一切格外触目惊心,心底的苦楚正一点点的蔓延开来,少女前世的一幕在他面前不断如走马灯般旋转着。 他浑身僵硬,冷汗顺着姬白的额头立刻落在鼻尖上。 然而,他不敢立刻翻过少年的身体,他心中踌躇着,不敢看向对方的面容,害怕下一刻就是天人永隔。 他的指尖落在脉搏上,感受着虚弱的脉动,只觉得心中千头万绪,一片恍若,如坠云雾。 这时候一只柔软修长的手轻轻的拍在他的肩膀上,接着拉住他的袖子,蹲在他的身侧,耳边是清澄好听的声音:“姬公子,你怎么来了?”对方的声音微带清澈慵懒,更多的则是微微茫然。 这声音?听着这突兀一句,姬白不由一怔,立刻回过头去,看到了面前说话的带着帷帽的少年。 虽然没看到长相,但是声音却是苏墨的,气息也是苏墨的。 尽管对方换了一身衣衫,但见一袭玉白绡衣,美丽可人。 姬白迅速的伸手撩起了对方的帷帽,直到看清楚黑纱里的绝色容颜,的的确确正是苏墨,方才确信她还好生生的活着。 他目光看向面前的苏墨,又瞧了瞧地上躺在血泊中的少年,那的确是苏墨的衣衫,而且带着苏墨的气息,所以方才他才会阵脚大乱。 姬白深深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乱糟糟的情绪,一时神情有些仲怔。 下一刻,他兜帽下清俊的容颜立刻绽放出惊喜的绯色。立刻握住苏墨的手,感受着指尖温暖的血肉,觉着眼前实在真的是太好了! “墨儿……你没出事?”他难以抑制心情的激动,胸前锁骨都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我没事。”感受到指尖的体温,苏墨一双水眸轻轻眨了眨,惑人的红唇轻启。 “你没事实在太好了!否则我不知该怎么办?”姬白眸光微闪,已经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从他语气当中可完全能听出些如释重负的意味,清癯的面庞上满是欣喜,甚至于忘记他神使的身份,忘记了剑修的心诀,紧紧地握住了苏墨的双手,而后紧紧的用力的捏了捏她的手,像是握着昔日失而复得的宝物。 她的目光带着一点不可思议,同时又有一些感触。 眸子认真看向姬白,没想到这个冷冰冰的男人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不知为何在她心中生出一丝甜腻腻的美好感觉。 此事说来话长,今日,苏墨本带着几个擅长制作机关的少年来到村镇外面,看了看周围山林中的木材,在山中挑选了一些野菇,接着选择了一些不错的木材,收获颇丰,但在回来的路上,却看到自己与花惜容、姬白的通缉令。 于是,一个魔族的少年自告奋勇的换上了苏墨的衣衫,并给苏墨戴上了帷帽,甚至美其名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饶是如此,却是没想到回来的途中遇到了一胖一瘦两个贵族。 说巧不巧,此番苏墨更没想到自己的帷帽会突然被风吹走,登时被一个魔族瘦子贵族认了出来,毕竟魔界当中长相出众的实在太少,那瘦子魔族一心想要把苏墨俘获回去邀功,孰料到另一个胖子贵族却是看中了苏墨的美貌,一眼就惊为天人,他早就喜欢上这个通缉榜上的美少年,无论如何都准备带回去做个娈童。 很快,一胖一瘦两个贵族因为意见不合而闹僵,双方大打出手。 这种时机,苏墨本欲让几个少年与冰狐一起离开回去报信,自己留下来对付这些人,谁知道刚刚招出机关傀儡,贵族的护卫便二话不说的出手了,那个伪装为自己的少年突然被对方重创,她还没有回过神来,那少年已被打伤在地。 方才,就在她准备真正出手的时候,姬白却是突然出现在了此地。 然而,对方的表现更是让她不可思议,与当初见到的无情无欲的姬白判若两人。 “你担心我?”她偏过头,情不自禁的问道。 “我……”姬白默默地看着苏墨,觉着自己言语苍白无力,半晌垂下眸子,方才轻轻“嗯”了一声。 此刻空气中漂浮着清爽的气息,欣喜片刻,姬白清醒的头脑迅速的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他随即松开苏墨的玉手,直起了身子,面无表情,竭力把语气放缓,面容冷冰冰的说道,“这些日子我们已经被人通缉,你居然乱跑,方才听到有人被伤了,岂非让所有人担心!” “没想到姬公子先前居然如此待我,本来令我十分的感动,却又是出言教训,原来担心我的人大有人在,我可真是愧不敢当。”苏墨慢里斯条地抚平着衣襟,声音轻柔的回答。 姬白凝了凝眸子,看着她不知该如何说她才好。 与此同时,对面一个贵族胖子目光灼灼的看向苏墨,眼神里充满了邪淫之色,忽然冷笑一声:“啧啧,你果然就是通缉榜上苏家的少年,真正是个天香国色,爷就喜欢你这个调调,跟爷走吧,爷天天会宠爱你的。” 姬白目光一沉,予人剑锋出鞘的感觉,立刻冰冷的看向了那个贵族,目光如剑。 这时候,苏墨眼波飞起,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目光。 姬白已然起身,立在苏墨的身侧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墨低低冷笑道:“也没有什么,回来的路上遇到两条狗。” “真的不需要我处理。” “暂时不需要。”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俨然没有把面前一胖一瘦两个贵族放在眼里。 苏家四少爷本是个妖娆美女乔装打扮而成,此刻活脱脱的便是一个绝世美少年,然而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妩媚妖娆,动人心魄,令人心生万般遐思,却是随意上前道:“姬公子,此事不劳阁下出手,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麻烦帮我看看那个少年的伤势,虽然他方才穿着我做的铠甲,不过还是受伤了,能不能瞧瞧他伤的如何了?” 姬白看她一眼,微微颔首,他素来知道她很有主意。 他轻叹一声,接着起身再次去给那少年把脉,片刻后,发现果然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惨烈,也非是不容乐观,随后指尖轻轻一点,用治愈术封住了少年的伤口。 苏墨侧过眸子道:“如何了?” 姬白淡然回眸道:“魔族身强体健,好在有铠甲防身,他还有一口气在,还可以治好。” “很好,很好,若是我的徒儿有事情,你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这时苏墨冷冷的转过眸子,敛起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机,冰冷的看了一眼魔界贵族众人,凝了凝眸子,“方才是谁的手下打伤了我的弟子?” 姬白也冷冷直起身子,目光带着凛冽的杀意道:“方才是谁?” 究竟是谁意图伤害他的墨儿。 那胖子贵族对姬白的出现非常不满,唇边渐渐勾起了一丝冷嘲的笑意,轻哼一声道:“苏家少年,这个男人是你的姘头不成?爷可是魔界赫赫有名的贵族,能给你这个男人给不了的东西,如果阁下知趣的话,就快些滚开,莫要坏了爷的兴致。”那胖子越看苏墨越是喜欢,越看越觉着小腹火热一片,恨不能立刻带她回去一逞兽欲,接着舔了舔嘴唇道:“果真是个漂亮的美少年,你如果不想与方才那个少年一样,就乖乖回去做本大爷的娈童。” 瘦子贵族却是另有一番意见,横眉冷对道:“我说了,这个少年可是魔族老夫人通缉的人,理应先行捉回去,圣女大人一定会对这少年更有兴趣,到时候我们两个人加官进爵不是更好?” 胖子不屑道:“权利什么时候都可以有,美人却是难得一见。” 瘦子冷笑,“如今三界互通,只要有权利,什么样的美人都会拥有。” 姬白听着二人的话语凝了凝眸子,虽然他喜怒不形于色,但此刻眸子怒火上涌,不论如何,这些个魔界无耻的贵族,都对苏墨没有安好心,他是绝对不会饶了他们的。 只听苏墨冷冷的加重了语气道:“我只问你们,方才是谁的手下出手伤人?” 另一侧的瘦子贵族轻哼一声,立刻语气鄙夷道:“区区一个奴隶罢了,打死他还嫌脏了爷的袍子,方才是我的手下打的,如何?爷就是要抓你回去论功行赏的。” 姬白看向眼前的男子,看到他手中的通缉榜,立刻冷冷道:“想要抓人回去,还真是卑鄙。” 这时,苏墨慢慢的凝眉,清丽艳色流转,眯了眯眸子道:“很好,很好,既然是你的手下所伤,自然与你脱不了干系,那么我就要你百倍奉还。” 瘦子贵族嗤了一声,“小儿不过是区区一个淬体期,魔界就是任何一个将士都胜过你百倍,你以为自己有什么本事?” 苏墨走上前来,眯起迷人的眸子看着他道:“有没有什么本事,阁下过一会儿就知道了。” 好一个漂亮的少年,贵族胖子却是看得眼底光芒一闪,立刻拍着手大声笑道:“美人儿,只是一个区区奴隶罢了,他们本来就是低贱的人,死了就死了,只要你跟着爷,爷可以给你一百个奴隶,一千个奴隶。” 瘦子贵族却是一挥手,数十名金丹强者站在他面前,冷冷道:“你们抓住这个小子,生死不论,他的性命就与奴隶一样低贱,却是对我们大有用处。” 胖子贵族立刻凝眉,“你能不能不与我抢?” 瘦子贵族冷笑,“抢了就抢了,我回头送你三个美貌娈童。” 苏墨黑瞳仿佛两丸水银,冷冷看向二人,“你们这些魔界贵族自以为是,以为上苍给你们生杀予夺的权力不成?就是你们这些人的命加在一起都不足以抵消这些奴隶受到的委屈!你们该死!”苏墨袖子一甩,手中已握紧了蝴蝶双刀。 众人追随这胖瘦两贵族身旁,见到苏墨不过十五六岁,而且不过是淬体期的实力,又是如此张狂,不由的轻视了起来。 而苏墨管也不管如今对方有多少敌人,更不在意自己的实力是众人中最低的,她的目光直直看着前方两个贵族,纵身跃起,向二人冲去,魔族众人抬头间惊见一个绝色的美少年手握双刀,风姿出众,衣诀飘飘,云彩旖旎,衣衫漫卷,但见苏墨漂亮的眸子冷寒,伸出青葱般晶莹剔透的手,手如玉瓷! 她白玉般的指尖轻轻一挥,刀尖在她指尖飞快的流转着,转瞬就到了敌人的面前,动作却说不出地优雅,迈开修长的双腿,如舞蹈一般如入无人之境,粉色的指尖色泽晶莹,双刀挥舞而来,寒光照影,但凡是拦阻在前面的人无不血光迸溅。 她秀发扬起,身形一旋,斩断方才那个打伤魔界少年护卫的喉咙,冷冷问:“这些奴隶从来不会比你们任何一人卑贱?!” 语落,又有两人被她击中要害,倒地不起,苏墨冷声道:“你们这些人何不反省反省?” 胖子贵族当然不知苏墨如此了得,他目露惊艳,刹那显出一种欣赏与惊艳交织的心绪。 瘦子却是咬了咬牙,立刻挥手让众人围攻上前。 立在两旁的人反应很快,立刻与少年争锋相对,但是苏墨却是直接闪避而来,袖子轻拂,人未至,一只只蝴蝶翩然而来,顿时发生了爆炸,顿时众人觉着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翻了翻,一口血喷出,脑袋一阵阵嗡嗡作响,恨不得把胸腔肺部的血液都从口中一股儿给喷出来! 电光火石间,苏墨穿梭如蝶,剑影刀光,周围围观的众人简直目不暇接。 “杀,杀了他!”众金丹期高手纷纷上前。 金丹期与淬体期相差两个层次,眼看这少年就要凶多吉少。 这时候姬白加入其中,冷漠的提剑向前逼去,一剑逼退了十人。 就见姬白瞬间一步就到了一人面前,手腕一抬,就划过那人的喉咙,那人闷哼倒地,手中的法器已经落在姬白手上,便被姬白轻轻折断,接着就见刀光闪动,剑意逼人,姬白本是金丹后期,这些人却根本无法与姬白抗衡。 另一厢苏墨身形翩然飞舞,噗噗噗几名贵族护卫的肢体已是鲜血狂喷,向外跌出,离得远的多数护卫见势不妙,撒腿就跑,待到以后可以回去通风报信。 “你们两个,居然敢冒犯我们圣女教?我们圣女可是老夫人的亲妹妹!”同一时间,那瘦子贵族立刻森然的开口,冷声道:“苏家小儿,爷本来想要留你半条命,看来你果然是不知死活?” 听闻到对方的身份,远处围观的众魔族奴隶的脸色都变了,圣女教? 圣女教众人可是魔界最厉害的势力之一,众人终于知道这些人为何会如此强横?如此了得?因为她们都是老夫人妹妹的手下,老夫人的妹妹本是魔界圣女,而他们都是圣女教的下属,那自然都是了不起的人物,若是得罪了这些人,在魔界根本就没法子活啊! “是你们不知死活!”苏墨冷笑,双手轻旋,匕首挥向天空。 她指尖轻点天书,一排机关傀儡出现,却是拉弓射箭,对准了逃走的众人,纷纷一击而中。 “你们圣女教真是好大的口气!”姬白手下的动作丝毫不慢,剑意逼人,杀机愈越愈浓了。 瘦子贵族本是金丹后期的实力,自认与姬白不相上下,立刻拿起法器,准备对敌,“很好,很好,你们果然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东西,放眼整个魔界还没有一个人敢不将我们圣女教放在眼里的!” “今天我们轻视又如何?”苏墨轻笑。 “你们两个人太不识抬举了,圣女教是魔界第二教派,你们这些凡夫俗子难道不知道她的实力?以后还有我们的上峰要来,只怕遇到了他,你们都难逃一死。”那瘦子贵族面沉如水,手中挥动着法器,但见在此人周身仿佛悬浮起一口赤金色的大钟,黄金色泽迷蒙,防御无尽。 “我改变主意了,也来助你一臂之力,记得回去把那小儿给我先玩弄两日。”那胖子贵族没想到对方如此不易对付,若是上峰来了他恐怕更没有机会亲近这个少年,必须与瘦子一起联手才可以,也一同拿着法器向前逼来,他看似身子肥肉极多,但是动作却比瘦子贵族还要轻盈。 二人联手,顿时透发出可怕的杀气与战意。 “找死。”苏墨目光一凛,她知道若是自己对付二人,怕是一场苦战。 “我来。”但见姬白身形一转,兜帽遮挡着面容,一丝银发垂落在身前,黑色的斗篷随风飘扬着,浑身剑意爆发,显露出可怕的气势。 “这个男人实在太强大,我们两个联手,且绝对不留后患,一次除掉他!”瘦子贵族面容焦急大叫,与此同时胖子封住姬白的剑势,将他步步紧逼。 “愚蠢。”姬白掐了个诀儿,跃到剑上,御剑术可纵横天地,驾长虹,破长空。 二人没有见过剑修,没想到对方居然可以御剑而飞,面容陡然一沉。 但见姬白浑身带着金色圣洁的气息,无情无欲,化天下自然为己用,居高临下,剑与天地合一,完美的体现了他的悟境,天地气息渐渐脉动了起来,身侧飞出十八柄长剑,飞快袭来。 魔族贵族不由心中一凛,以手中法器斩出时,总是觉得无法尽力的施展。 姬白操纵的剑依然在不紧不慢的挥舞着,天地之间发生了灵动,剑意脉息也越发强烈了,这种可怕的节奏在与他脚下踩着的黑剑不断发出了共鸣。 万剑合一,一剑化万。 ——万剑诀。 “不好!”胖子贵族顿时脸色一变,没想到对方居然施展出如此惊世骇俗的一击。 此刻,胖子与瘦子二人招架无力,二人面白如鬼,虽然擦着香粉,依然看出面容没有血色。 真是万剑穿心,蚀骨之痛,两人披头散发,剑光一闪而没,与姬白之争他们根本就无法抗衡,而两人浑身是血,虽然身体强悍,穿着铠甲,依然无法阻挡攻击,周围围观的人心中震惊莫名,个个生出惧意,对方人多势众却还是被斩伤了,不得不生出惊悚。 胖子不可置信的张了张嘴唇,这是根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对方分明与他们一样都是金丹后期,居然有如此逆行伐仙的招数,而且甚至可以控制天地,施展出剑术的异象,区区一柄剑为何有如此凌厉的攻势? “白发神使,天人合一,万剑齐出,天下无敌……”忽然胖子不由自言自语,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蓦然瞪圆了眼睛,颤声道:“阁下难道就是人界的神使大人?” “姬公子,有些人真是后知后觉……”苏墨不由优雅一笑,轻轻坐在一旁轻轻的摇头。 毕竟,在贵族的眼中,这些贫民与人界的人类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他们两个贵族从来不在意人族与奴隶,却是听说此地有治愈手脚的神医,方才屈尊降贵来到此地,自然是为了他们的上峰来的,而他们上峰身份非常高贵,右手拇指却是断了,令得实力大打折扣,他们很快听说此地有神医可以医治这种病症,可以让身体恢复如初,于是他们抢在上峰之前过来领取功劳,怎知道半路却遇到了这个通缉令上的小儿,更没有想到这个小儿居然和神使大人是一起的,偏偏他们都不是神使的对手。 “卑鄙无耻,你就是神使大人又有什么了不起,如今你在通缉榜上,就是魔界的公敌,还有我们的上峰就要来了,你只怕吃不了兜着走。”那瘦子贵族一脸恨意的说道。 “不错,我们上峰可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你们死定了。”胖子咬牙切齿,亦动弹不得的说道。 “姬白,有些人动不了却是死鸭子嘴硬,你说我们要不要杀了这两个人呢?”苏家悠然问道。 “可以是可以,我倒是想看看他们的上峰是什么人?”姬白冷淡的说道。 旁边立刻有人劝说苏墨与姬白,“你们两个快些离开吧,对方的来历大着呢,不是你们可以硬碰硬的,我知道你们两个是好人,但是这年头好人不长命啊!” “你们在魔界得罪了老夫人,又得罪了圣女教,根本混不下去的,快些离开吧!” “魔界的奴隶多着呢,可不是仗义勇为就能救完的,你们还是明哲保身吧!” 就在一片乱哄哄的时候,远处另一处轿子已经走来,浩浩荡荡走来一个魔族贵族队伍,那队伍十分奢华,上面坐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面容黝黑,依然涂抹着白色的香粉,衣着华贵,一只手上带着碧玉扳指,然而另一只手却是缺了一个拇指,此人正是一胖一瘦贵族的上峰,看到眼前的一幕,立刻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胖一瘦二人立刻挣扎着爬起了身子,脚步踉踉跄跄,哭着叫道:“头儿,我们遇难了,在这里遇到两个逃犯,您一定要抓到他们,为我们出口恶气。” 那高大男子的目光一扫周围,却是理会都没有理会二人,径直向着姬白看去。 随后倒吸一口冷气,匆匆的走下了轿子,他上前恭敬有礼的说道:“神使大人,五百年未见,还真是别来无恙?” 什么?头儿居然与神使是认得的,两个贵族面面相觑。 姬白眼中光芒冷冽如冬,有如冰雪轻柔覆盖,淡然说道:“丁大人,的确是很久未见阁下,上次我们见面阁下还是魔使大人,如今已换成了花惜容不是?” 丁大人不由哈哈一笑,“神使大人还记得在下,真的是受宠若惊,我曾经想要神使大人来魔界做客,可惜却是没有机会,现在您来了,我怎么也要见一见,尽一尽地主之谊。” “不需要如此麻烦,我是剑修,向来淡泊。”姬白淡淡摇头。 “不错,不错,对了,我听说这里出现了一位神医,如果没有猜错一定就是神使大人了!”丁大人立刻笑着说道。 姬白微微颔首,“不错,我就是,不过只有我一个人却是做不到的,还要多亏了其他机关师。” 丁大人立刻颔首,“我明白,这个事情与机关师有关系。” 此刻,姬白的目光顿时柔和了起来。 丁大人立刻指着一胖一瘦二人问道:“对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姬白淡淡道:“如今我们被通缉,这两人要捉拿我们,而且还要让小陌做他的娈童。” 闻言,丁大人暗道果然如此,立刻怒了,抬手就狠狠打了两人几个巴掌,“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连神使大人,还有姬大人的朋友都敢肖想,简直就是不知死活,真是丢了我们魔界的脸面。” 两个贵族只觉得自己的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浑身都是冷汗,心说这可完蛋了,得罪了神使大人,得罪了自己的上峰!完了,真的完了! 只见胖子立即带着那难看之极的笑容,一边吐血,一边躬身行礼说道:“原来神使前辈就是神医,我们真是不打不相识,还有不知道神使大人居然就是神医,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瘦子这时后知后觉,脸色煞白,暗忖:那个神医居然就是神使,居然是那个可以把断肢接上去的人,他们为何没有早点想到呢? 众人知道这次撞到了铁板。两个贵族已经重创,所有的贵族护卫也无法动弹。 贵族侍卫见到姬白的面容,却仿佛见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人,竟然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而那两名贵族,根本无法保持镇定的神色,眸子里惊惧万分,根本不敢开口说话。 他们虽然知道姬白被通缉,虽然知道此人懂得治愈术,是个剑修,却没想到他竟然就是那个名医,简直让他们大吃一惊,这是他们真的是撞到了铁板了。 苏墨却是轻笑:“这位大人,方才他们冒犯了我们,难道就这么轻易饶恕?” 姬白轻叹一声,“的确不能轻饶。” 那丁大人立刻道:“既然如此,如果他们是左手冒犯了您,我就砍掉他们的左手,如果他们的右手冒犯了您就砍掉他们的右手。” 姬白冷冷道:“那胖子的舌头和眼睛冒犯了我的朋友,那瘦子要我朋友的性命。” 丁大人顿时吸了口凉气,虽然断手断脚可以重装,但是眼珠舌头这些东西只怕是装不回去了,不过为了与姬白搞好关系,他立刻道:“那就割掉胖子的舌头,剜掉他的眼睛,砍掉瘦子的脑袋,只要神使大人能够消气就好。” 胖子与瘦子立刻连连求饶,没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也会沦落到这个下场。 周围的奴隶立刻大声欢呼,“因为针对奴隶的酷刑中,断手断脚只是其一,还有割舌头,剜眼睛,甚至于活生生的把他们送去天葬,让乌鸦吞食他们的身体,那两个贵族的手下哪个不是血迹斑斑,哪个没有沾染他们这些奴隶身上的血。” 丁大人立刻吩咐把所有人当场执刑,随后把胖子关押了起来,瘦子带回去天葬。 此后那人的目光顺着姬白的目光落在苏墨的身上,他敏锐的发现姬白居然与这个少年非常融洽默契,而且对待这个少年非常特别,然而,当他看到少年不过是淬体期的人物,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了不得的。 一阵微风拂过,正好拂过苏墨的黑纱,当他看清楚苏墨的面容同时,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正是通缉的苏家少年,不过眼下一看果然是国色天香的美丽人物,而少年微笑时更添魅惑。丁大人则更是吃惊,不由得就仔细打量起苏墨来,他素来知道自己手下喜欢男色,姬白居然会因为这个少年出手,想来两人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的简单。 据说,这位神使大人不好女色,无情无欲,那么不表示他不喜欢男色。 说不定人家也喜欢这个美少年的调调,不是? 丁大人这时候面色带着笑意,接着道:“神使大人可否给我医治手指呢?” 神使淡淡道:“虽然没有问题,不过还是要问过小陌才可以。” 又是小陌!丁大人看着苏墨,眯着眸子,语气中明显少了对姬白的那种恭敬,“不知道还有什么叮嘱?” 苏墨潋滟美眸中一片沉稳,满脸微笑,从天书中拿出厚厚的一叠纸张,递给丁大人道:“我们素来治愈的病人都是贫农与奴隶,贵族还是很少,不过贵族与奴隶不同,任何事情都有风险,若是一个不慎,你们贵族就喜欢动辄打杀旁人,如果你答应我列出的条件,我想姬公子会考虑为阁下医治,同时考虑为圣女教所有贵族医治病情。” 丁大人是贵族,自然是识字的,当他看着这张纸上的条约,不由得凝眉,里面却有这样的一句话“魔界一等贵族一只手一百颗魔晶,魔界二等贵族需要赠与健壮奴隶百名,黄金百斤,粮草万石,三等贵族……”他立刻抬眼看了看苏墨,在心里叫了声无耻,这个少年果然出手不一样,他以前知道那些农奴不过是一文钱都不需要花费就可以治疗好手脚,然而这个少年却知道向他们魔界的所有贵族狮子大开口。 他立刻冷笑,“大胆,你居然敢这么对待我们贵族,不怕惹恼了我们?” 苏墨优雅的坐在一侧,唇边冷笑,“如今奴隶的手脚都是你们贵族弄残疾的,当然这笔赔偿要算到贵族的头上,何况手足比起身外之物来说更加珍贵,我也并没有强迫诸位安装假肢,你们完全可以不必理会,我说的对不对?” 那头目深深看了一眼苏墨,冷哼一声,立下了字据。 这时候他琢磨这个少年究竟是谁,就是人界来的,难道不知道得罪魔界贵族的下场? 就听到姬白道:“丁大人,她可是赫赫有名的机关师,若非是她做出了木头的假手,我根本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机关师啊!丁大人顿时脸色一变,简直就是魔界最珍贵的存在。 他连忙擦了擦额头的汗,幸好方才答应了条件,否则就是得罪了对方。 姬白和这个少年,真的是一个都不能得罪。 …… 处理好了山下的事情,苏墨与姬白二人一同慢慢的回去。 天色渐渐暗淡,苏墨却是微微笑了笑,发现这个男人居然对她很不一般。 然而对方不与她疏离,也不与她靠近,就像君子之交淡如水般,这个男人究竟是喜欢她的?还是爱屋及乌的原因?苏墨忽然有些好奇,她默默跟在姬白身后,柔软的玉手慢慢伸出来拉住了他的衣料。 “怎么了?”姬白立刻身子一僵,回眸问道。 “你,你以为是我出事了?”苏墨看着他,轻轻把手伸进姬白斗篷中的袋子里。 魔界的山里有些寒凉,她的手放入其中,倒是能感觉到对方的体温,不知为何,她仿佛有种习惯的感觉。 “嗯,我以为你出事了。”姬白想要走快几步,但感觉到对方的手在衣衫内,却又无法走快。 “是你自己胡思乱想了!”苏墨轻柔的笑了笑道:“我看到你很焦急!”说着她接着看着姬白眼角,小心翼翼道:“就像丢失了最珍贵的宝物。” “苏小姐,大概是你看错了。”姬白没有多说话,轻轻的凝了凝眉头。 “我听过你曾经喜欢过一个女子?”苏墨向前走着。 “嗯,我曾经有过一个喜欢的女人。”姬白回答,他不想对她隐瞒什么。 “有多喜欢?”苏墨问道。 “很喜欢。”姬白淡淡说道。 “很喜欢是多喜欢?”苏墨笑着挑眉。 “我……”姬白忽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苏墨轻掂着脚尖,走到他身侧忽然道:“我很像她,对不对?” 姬白脸色一变,很快又恢复了原貌,这些都落入到苏墨的眼中,他依然大步向前走去。“是有些像。” “其实,我也碰触过三生石。”苏墨忽然笑了笑,不知为何她很想弄清楚那些事情,大概是好奇心太盛的缘故,说道,“我也在三生石中见到过你,只是很模糊而已。” 姬白顿时身子一僵,苏墨走在他身后却没有防备他突然停下,立刻撞到了他的背后,鼻子撞的有些生疼,她连忙捂着鼻子,姬白回眸时,看到苏墨一袭白衣,眼中隐有泪花,正是玉雪娟娟绛白裙,风情无限妖娆中;玉为骨,水为肌,玉山隆,石榴腰,风华绝对笑倾城,鸳鸯衾里负春风。 “你不会把我当成了她?”苏墨忽然问道。 “我……”姬白再次陷入了沉默。 两人正踩在光滑的鹅卵石上,忽然苏墨重心不稳,脚下一滑,突然落在姬白的胸膛。 她连忙向前一推,姬白立刻握住她的手,两人没有法子站稳,你推我搡之下,终于苏墨与姬白落入到了清浅的溪水中。 顿时二人的身子已经浸在清冷的河水里,看到周围鱼儿在水中欢快的游着。 只是现在二人的姿势未免太过暧昧,姬白的目光望去,心跳陡然加快,他朝思暮想的美丽面容就在眼前,那鲜红欲滴的红色樱唇,仿佛只要他靠前就可以狠狠的品尝,还有少女粉色无暇的曲颈,小巧的耳垂珠圆玉润尽收眼底,还有她那柔嫩修长的手轻轻抚在他的胸前,白裙在水中已经浸透,发丝拂过他的面容,娇俏的身子轻喘微颤,竟令姬白想到了欲拒还迎这四个字儿,甚至于感觉到她的手不小心按到了某处的地方,顿时脑袋嗡的一声,一时间姬白身子了起来,全身都热成了火,感觉自己难受快要窒息了。 苏墨后知后觉,此刻发现了对方的窘态,知道自己碰触到了对方的要害,她连忙把右手放开,浑身有些不自在,且低柔垂眸说道:“非常抱歉,姬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放手,更令姬白嘴唇轻颤,喉咙发干,身子一阵轻颤。 不由想起她前世时曾经做过相同的乌龙。 然而前世的时候却是另一番景象,他与她饮酒后,二人不慎落入河中,他误会她想要自杀,她却误会他是登徒子,却拿着匕首对着他,甚至屈膝将他的身子顶在半空,排斥着他,拒绝着他,姬白顿时感觉到自己骨头酥软,可惜半分也没有沾到她的身子,如今本末倒置,他感受着身上那带着惊人弹性的肌肤,就能想象到身上那天生媚骨难描难绘的极致风情。 “对了,姬公子,为何你前世没有娶她?”苏墨勾了勾惑人的唇,忽然问道。 “因为她死了。” “抱歉。”苏墨轻柔的道歉。 “无事。”姬白淡淡回答。 “不过人有转世,我听说过很多修士活了千年,却是为了寻找转世的亲人,姬公子何不寻到她,与她再续前缘呢?”苏墨黛眉轻挑,认真说道。 苍穹,一弯淡雅的月逐渐落下,空气冰寒。 听闻此言,姬白不由一惊,身上不知是被冷汗打湿,还是被河水的寒流所湿。眼下他对苏墨,在他的心底深处,依然还是淡淡的爱恋,他甚至有时在期待苏墨再次被自己搂入怀抱内,由他轻柔的呵护爱怜,但是他唯独不喜欢复杂的感情纠葛?北姬南缨,情敌已经有了师缨,还有师弟闻人奕,甚至有无双城的世子虞染,自从他看到这些人,姬白连想都不敢想,哪怕是他现在与苏墨二人在魔界内,并没有其他人打扰,可他依然心中很介怀。 总不能自己真的做她的契约者吧?高傲如他,难道真的愿意会这么做? 更何况神使大人,终身不娶,而他目前还是神使。 “苏小姐问的太多了吧,我与你不过是普通朋友。”这时姬白神色冷淡,但尝过她方才抚过的滋味,眉宇间已有一道孤寂悄然而过。 “可惜了,原来在神使大人心中我只是普通朋友。”苏墨慢慢起身,衣衫尽湿,浑身上下曲线毕露,白色的裙子显露出她那笔直的腿,美腿和臀部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她慢慢褪下鞋袜,露出一双玉足,姬白的目光一凝,甚至于想起二人第一次燕好的时候,动情时,她的小腿不时弯起又放下,宫裙滑落到她的膝盖以上,雪白的玉足如白玉翡翠,非常精致,有些耀眼,姬白的目光一扫,看得心里怦然,立刻忙把目光转开来。 在他心中忽然嗤笑,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来我们终究只是合作的关系!”苏墨淡淡的说道。 “不错,我们只能是合作的关系。”姬白看着坐在不远处的苏墨,野外青草的芬芳和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幽香,她随手拔起绿色的草叶,目光带着淡淡的透彻,让姬白的鼻息里充斥着一片植物悠然的香意,再侧头看时,只见苏墨的坐姿很是优美,目光却是有些疏离,让他的心中有些微痛。 心中再次轻嘲了一声,自己真的那么小心眼,真的那么的介意那些事情? 明明放不下,却要装出放下的模样,姬白忽然有些鄙夷。 他还是喜欢她的,不是? 苏墨却是自己起身,看向他的态度冷淡了许多,“既然如此,神使大人还是与我保持距离的好,我毕竟也是有夫之妇。” 说着,她连鞋袜也未穿,赤足走在冰冷的地上,向山中竹园走去。 “墨儿。”他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了想要抱住她的念头,却是迈开双腿一同追去。 “神使大人,你不需要跟着我了,免得我误会什么,以为我是神使大人的友人。”苏墨冷淡的说道。 “墨儿,我说错了,我方才不该那么说。”姬白连忙道歉。 “覆水难收,神使大人。”苏墨斜睨他一眼。 “等等,我背你。”姬白看着她雪白的足。 不容苏墨拒绝,姬白已经将她背在了身上,大步流星向竹园走去。 是夜,苏墨大概受了风寒,有些微恙。 姬白端着清水与药丸送来,看到她已经困倦的睡着,他坐在她的身侧,轻轻把被子替她盖好,指尖轻轻的抚过她鬓角的发丝,看着她美丽的面庞,心中感慨万千。 大概不忍叫醒她吃药,又或者是别的缘由,于是,姬白慢慢的含了一口药,低头吻向苏墨的芳唇,就如他昏迷的时候一样的对待她,舌尖一推一送,已经探入她的口中,这时候,苏墨却是已经醒了,不由一怔,正要推开他,骨子里却是无法拒绝。 姬白的眸子慢慢睁开,发现对方也睁着眸子,两人对望着都有一些尴尬。 姬白的心跳很快,苏墨的心跳也很快,两个人睁着眸子看着对方,静静的看着,嘴唇轻触着对方。 半晌,苏墨吞下了药物,抚过嘴唇,“姬公子,你这样不好,很不好。” 姬白淡淡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当初你也是这么给我喂药的不是?” 苏墨面容一红,喃喃道:“我已醒来了,你又何必呢。” 姬白眼中划过一丝淡淡清愁,悠然道:“墨儿,今日的事情你勿怪,我向你道歉。” 苏墨看着他,低声道,“你……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你不要这么说,我会很难受,大概我已经历过了百年,变成一个言不由衷的男人吧,”他忽然握住她的肩膀,接着低下头,慢慢靠近了她,再次亲吻着她的唇,指尖抚过她的肌肤,“很抱歉,以后不会了!我此番不但向你道歉,我也向你表白,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第133章 要有诚意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6 本章字数:16641 “你不要这么说,我会很难受,大概我已经历过了百年,变成一个言不由衷的男人吧!”他忽然握住她的肩膀,接着低下头,慢慢靠近了她,再次亲吻着她的唇,指尖抚过她的肌肤,“很抱歉,以后不会了!我此番不但向你道歉,我向你表白,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听着他的表白,苏墨的眸光如水潋滟,带着浅浅媚意娇态,不知为何,心跳陡然变慢了半拍。 两个人分明在一起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但她心中对于这个男人的感觉却是很不一样,就像已经认识了他很久,却又恍若隔世。自从她触碰了三生石之后,每当自己亲近姬白的时候,或者姬白接近自己的时候,苏墨便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 可惜她眼下被男子压的动弹不得,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感到姬白轻轻啄了啄她的唇角,他的鼻子碰过她的笔尖,浓密的睫毛翘起漂亮的弧度,半垂的眼睫却遮住男子那双清亮迷人的眸子。 他仿佛小心翼翼的品尝对待着世上最珍贵的珍馐,一亲,一啄,一吻,一吸,一吮,顿时感受到了对方的心跳如鼓声般擂动。 一吻之后,他的唇擦过她的下颔,鼻尖,额头,如蜻蜓点水,最后仿佛不知餍足的轻叹一声,看着面前的女子,目光有些浅浅的迷离。 苏墨的目光却是清澈无比,眸子直勾勾地盯在他的面容,没有落下一个表情。 当他起身后,苏墨已微微扬起唇角,轻喘片刻,伸出手捋了捋他的银色发丝,声音飘渺而飘逸,盈盈道:“然后呢?” 姬白亦低低的轻喘了片刻,叹息萦绕在旁,仲怔道:“什么然后?” 苏墨轻轻的拢了拢男子银色的发丝,美眸轻轻一挑,慢条斯理的柔声问道:“你说喜欢我,然后表白了又要如何?” “我……”姬白顿时无言,目光深沉的看着她。 “你是要我喜欢你?还是接下来想取笑我?戏弄我?欺负我?”她微微侧着眸子,眸光流媚,不客气的说道。 “墨儿,我没有。”姬白否认。 “那么姬公子可否会娶我?小女子愿闻其详。”她牙尖嘴利的看着他。 “墨儿。” “姬公子叫我又有何用?因为你本来就不想娶我,是不是心中还觉着我有一些鸡肋?”苏墨妖美的眸子一闪,勾了勾嘴唇。 “鸡肋?食之无肉,弃之有味。为何这么说?”姬白眸光清澄。 苏墨这时候慢慢直起身子,柔若无骨的姿态半卧在榻上,勾了勾手指头轻笑道:“那么我告诉公子吧!其实姬白公子现在完全还是在浑沌中,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完全不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你心里一直也想放弃,可惜又是舍不得,你也弄不清楚你自己的心里想要什么,你很矛盾,所有的事情只因为我这里一共有七个契约,令得姬白公子望而却步,我说的是不是这么一个理儿。” “嗯。”姬白算是承认了这一点。 “还有,你前世喜欢的女人大概和我很像,但究竟是不是我,你大概也是不确定的。”苏墨幽幽一叹,仿佛很是怅然的,故意扭曲着事实问道。 “是你,这一点我确定。”姬白说道。 “是我?”苏墨笑了笑,随后轻嗤一声。 “嗯。” “就算是我,但是世事变化莫测,有些事情我们总是始料不及的,就像这七个契约,而且曾经的山盟海誓并不能当作永远的,就算是阁下真心实意喜欢我,但是能不能接受我的现状却是另一个事情对不对?”苏墨妩媚的笑着,笑容如狐狸般妖娆。 “……” “你今日背我回来是因为我对你态度冷淡,你突然怕我与你距离太远,就像你看到我出事时心里也是非常担忧的。”苏墨抬起狭长媚人的眸子,一口气顺溜地淡然说道,“方才你的吻你的表白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就算出于真心却没有经过头脑好好考虑,你是真心表白,却没有想到后面的结果,你们男人平日里个个精明,遇到女人可都变成下半身极冲动的动物,也是心情矛盾的动物,这一点我一直知道。” 大概被她戳中了心思,姬白的眸子垂了下来。 “我问你,既然你喜欢我,那么七个契约,你能接受吗?”苏墨慢慢的挑起迷人的眸子,轻柔的问道。 “我……”姬白摇了摇头,他的确难以接受,他也曾经试着说服自己,不过心里却是难以接受。 他垂眸,眸子带着迷离的色泽,带着风华绝代的气息。 苏墨睁着眸子,艳丽的嘴角一勾,忽然伸手推开了他,姬白不防,整个人摔倒在地上,虽然坐在地上,却依然是银发飘逸,绝世优雅。 “墨儿。”他不禁轻唤一声。 “姬公子,你既然说你喜欢我,却又不肯娶我,你难道不是言不由衷?你这么大半夜的突然对我表白说喜欢我,我觉着不是和说梦话差不多,所以以后公子还是白天来找我,而且我们两人从魔界回去的结局只有一个,最好就是永不相见,永远的忘记对方,这个结果才是最好的。”苏墨目光冰冷,已经没有了好气。 姬白听到她绝情的话语,立刻抬起眸子,目光看着苏墨,他看得出苏墨骨子里是一个真正倔强的美人,她天生媚骨,娇艳动人,一颦一笑无不勾人魂魄,然而却也是说一不二的。 姬白忽然发现他与她就算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隔天涯。 他的心中不免微微有点烦躁,郁闷。 “墨儿不要说这么绝情的话。”姬白墨玉般的瞳闪着淡淡的光芒,立刻站了起来,再次来到对方的面前,伸出手指情不自禁的抚摸着苏墨的面容,他的指腹因为握剑,带着薄薄的茧,轻轻抚过她嫣红的嘴唇,手指最后停留在她的嘴唇上,喃喃道:“墨儿,我只是一时没有想通而已,可是我知道我无法拒绝你,因为我的心上人不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只有你啊。” “是么!”苏墨目光深深看着他,优魅一笑道:“可是我并没有记忆,那些曾经属于我们的记忆都没有,更何况只有你一个人承受这么久的痛苦思念,虽然我并不知道有多少年,但是对你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姬白目光微凉,这滋味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苏墨却淡淡道:“但是我知道这种痛苦的感觉,因为我也尝过,所以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也给我一个机会,一个月的时间,只要你能想明白,想透彻,而且你要有足够的诚意打动我才可以,至少我现在看出来姬公子你并没有多少诚意,你的心里只有过去那个心上人,现在的我并不是你的真爱,所以你不要自欺欺人了。” “墨儿,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的。”姬白平稳一下自己的情绪,已是慢慢起身,他的衣衫在夜风中荡出幽幽的男子气息,银发在腰间轻晃,带着圣洁的无情无欲的气息,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他的脚步忽然顿了顿,转眸道:“夜了,你好好休息吧!” “好。”苏墨看着男子的背影,看着男子雪白的三千发丝,黑色的剑,恍若谪仙。 姬白与师缨都有一种仙人的气质,北姬南缨,可见当年二人名声大噪,风靡一时,不知令多少人心醉心折,但她知道姬白并不像师缨,他几乎从不会主动,除非有人逼他的时候。 只是她昔日饱尝过一个人承受着记忆的痛苦,所以眼下她完全可以体谅姬白,所以她才愿意给他一个机会。 若是七个契约中真的有他,她觉着至少自己可以接受。 让她轻易定下一个契约,很难。 此刻,苏墨慢慢伸了个懒腰,却是无法安然入睡。 于是,她起身来到了外面,月色凄迷,她的目光看着外面的景色,慢慢放松着心情。 她慢慢走过河畔,穿过山林,不知不觉已来到花惜容的帐篷前。 深夜倦鸟归林,白雾弥漫,清河影重,那种朦胧的苍茫感带着一些迷惘,如诗如画,如梦似幻,慢慢的侵袭在人的心口。 抬眸,看到一个妖媚的男子提着灯笼,衣衫随风轻摆,万千风华,绝世迷人。当他看上苏墨之后唇角立刻弯出了一抹摄人心魂的笑容出来,妖娆绚丽,饶是苏墨这些日子与他常常见面,也算是熟识半年,依然觉着这个男人骨子里透出了另一种异样邪气的魅惑,令人把持不住。 “没想到……这么晚花公子还没有入睡?”苏墨出言问道。 “嗯,辗转难安,夜不能寐。”花惜容的声音飘飘渺渺非常动听。 “哦,是么,不知花公子又是如何难以入睡,小陌愿闻其详。”苏墨轻柔优魅的问。 “孤独寂寞,所以难以入睡咯。”花惜容慵懒的回答。 “若是难以入睡,不如娶个娘子,夜里躺在榻上造人,也就不寂寞了。”苏墨鄙夷的回答。 “娶个娘子,不如认个干儿,将来老了也有人孝敬。”花惜容邪魅一笑。 “哦?”苏墨讥讽一笑。 “爷觉着你最近立下的协议很好,爷很满意,爷发现你这么聪明的少年实在少见,不如给我做个干儿子如何?”这个千年妖孽男走上前站定,伸手抚摸过苏墨的发丝,惑人的魅力浑身上下都在无止境的散发出来,甚至那双迷人的眸子都令人无法与之对视,笑意里却透着狡诈与妖娆。 苏墨却是满脸黑线,轻嗤一声道:“爷是不是觉着做了我的干爹,我的妹妹也要叫你干爹,虞染也要叫你干爹,闻人奕也要叫你干爹,师缨也要叫你干爹,那么花爷岂不是辈份大了很多。” 花惜容却是惑人一笑,“看来爷没有猜错,师缨那个小子果然和你妹妹有一腿。” 苏墨不禁挑眉,居然被这个妖孽旁敲侧击的套出话来了。 “小陌,爷本来就是个千年人物,你妹妹和虞染他们做孙子都不亏的,师缨这个家伙虽然同样是千年黑货,我倒是很有兴趣做他的干爹呢。”这时候花惜容妩媚的笑了笑,拿过手中的食盒,从里面拿出几样好吃的魔界贵族食物,都是从很远的地方弄来的。 花惜容接着在她耳边妖娆万分的说道:“干儿子,这好东西就咱俩吃,不给姬白知道。” 苏墨凝了凝眉,“花爷既然事物繁忙,何需来为小陌送东西吃,何况我根本不需要太多的钱财,只求修为速成。” “你是爷的干儿子,当然会对你不一样。” “花爷真是心思难测,前面让我做小厮,后来又让我做管家,现在又是干儿子,小陌实在是无福消受啊。”苏墨斜睨他一眼,笑嘻嘻接过食物,毫不客气的送入口中,味道的确不错。 “做爷的干儿子可是很好的,爷将来的万贯家财都是留给你的。” “谢谢花爷,你对我果然是好的,不过花爷如此玉树临风,潇洒倜傥,茂龄童颜,还是孑然一身的好啊,继承家财,我害怕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苏墨临着风坐在那里,柔软的发丝还没有来得及束起,披在身上的墨色衣衫也略带着一些凌乱之意,她坐在树墩上,身姿纤细,目光凛冽,乍一看的确是个面容娇柔的绝美少年。 “没关系,爷会让你多活的,多活几百年没有问题。”花惜容轻笑。 远远的,村子里忽然传来了惨叫声,苏墨凝了凝眉,“花爷那里又出了什么事情?” 花惜容妖媚万分的道:“老夫人大概知道我藏身在此地,弄来很多探子寻找爷,却被爷给抓了,这些贵族喜欢做人皮鼓当寺院的法器,既然这些探子来了,就把他们也做成人皮鼓送到老夫人的大昭寺去,用老夫人的名义送过去,我倒要看看那些大昭寺里的所谓的高僧,成天吃肉喝酒说是能够超度众生,能不能变活他们。”他却是似笑非笑的说出血腥狠厉的话语,那迷人的气息却让人感觉出异样的摄人心魂。 苏墨眼神都不眨,青丝乌发垂在她身前,面容带着清冷魅惑的笑意,尤其是她的性子,处变不惊,宠辱不惊,举重若轻,而且从容淡定,该出手的时候绝对不会眨一下眼睛,这小小年纪就足够的手腕让花惜容非常欣赏,觉着这个少年很对他的胃口。 花惜容这时候轻轻捏了捏手臂,哼了一声。 然而苏墨没有动静,低头品尝着好吃的食物。 花惜容又哼了一声。 苏墨方才抬眸,“花爷的嗓子不舒服?” 花惜容微笑摇了摇头,对着苏墨道:“这几天爷是非常辛苦,你难道没有一点眼色?” “什么?”苏墨眨了眨眸子,知道这个家伙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按摩,吃了爷的东西,总要回报吧!”花惜容坐在当地,解开了外面的衣衫,穿着里面单薄的白色中衣,果然是风姿媚人。只是男子艳丽的面容上闪出一丝不耐。 “爷真是小气,这么点东西,居然就舍不得了。” “爷再给你三颗灵药,可以延年益寿,如何?” “太少了!”苏墨慢慢摇头,“我可不是轻易伺候人的。” “整个魔界都说你小陌喜欢狮子大开口,果然不虚,那就再给你一颗魔界里特有的驻颜丹,可以保持青春样貌五十年。” “花公子,我本来就要达到凝脉期,那些对我没用。” “好吧,爷给你介绍很多客户,都是大贵族,你多做买卖如何?” “这个还是可以的。”苏墨到底还是微微一笑,随意地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坐在他的身侧,挽起袖子,手上却紧紧地揪住对方肩膀上的肌肉,用力搓了搓,捏了捏,揉了揉,花惜容立刻舒服的轻哼了一声,这个少年的按摩手法简直就是神了。 据说男人在洞房的时候是一种刺激的惬意,在按摩的时候却又是一种舒适的惬意。 “且慢,爷先趴那里,你慢慢来。”花惜容指了指一张舒服的花床。 苏墨目光斜睨了一眼,心想这男人真是得寸进尺,自从成为他的下属后此人居然喜欢上她按摩,虽然次数不多,但有一就有二。苏墨轻轻的嗯了一声,看到花惜容把准备好的香料油放在身侧,果然是蓄谋已久。 她只得伸出手按摩他的脊背,对着他的脊椎骨轻轻的拍打着。 “小陌,你不如留下来伺候爷算了,爷真的愿意养你。”花惜容忽然说道。 “我是男人,不是女人,就是女人也不需要让男人养的。” “为何?”花惜容妖媚一笑。 “靠山山倒,靠树树倒,靠人人倒,若是想要靠着男人而活,男人也会倒的,就是男人不倒也会色衰爱弛,所以女人绝对不能靠男人养的,聪明人总是时时刻刻为自己考虑着。”但见苏墨在双手涂上油,开始坐在榻侧轻轻按摩花惜容的手臂,她刚刚捏了两下,感觉到对方身体虽然无比放松,依然肌肉仍然结实。 花惜容眼眸微微阖上,神情惬意的享受着苏墨的按摩,感受到那光滑柔软美丽的手在自己臂膀上的不断轻按与揉捏,唇边笑道:“往上一点,舒服。” 苏墨心中冷哼一声,这个男人倒是知道使唤自己,“爷其实可以寻一些别的人为你按摩。” “爷不喜欢女人按摩,从来不让女人按摩,不过男人按摩的感觉很不好,只有小陌你按摩的是最舒服的,所以你如果给我当了干儿子,必然是最好不过的。”花惜容感觉到苏墨虽然按摩方面没什么经验,手法固然灵巧,却是绝对并非真正的按摩手法,他倒是喜欢这种生疏的特别的感觉,倒也愉快的闭起了眼睛享受着。 看着对方昏昏欲睡的模样,苏墨凝眉,“花公子,您背过身去,趴好了。” 花惜容立刻照办,当苏墨雪白灵巧的柔荑伸进了男子的中衣内,用力抓在花惜容腰上的肌肉时,花惜容舒服的险些哼出声,感觉到苏墨的手指灵活轻柔,指尖在他肌肤上面轻轻划动,就像是弹奏着一曲美妙的音乐,挠得花惜容身上时而痒时而痛,夜风卷起花惜容垂在鬓角的黑发,轻柔的抚摩在他面庞,有种沙沙的痒,又感觉到那灵蛇般的双手很会揉捏,轻轻拍打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那种彻底放松的惬意舒爽。 “爷,好了没有?”苏墨轻声问道。 “嗯,不错,若是小陌一直这么按着,爷只怕要睡过去了。”花惜容闭着眼享受,半晌才睁开了眸子。 “既然如此,我回去了。”苏墨已经没兴趣陪着他,只是没想到他就这么快放走了自己。 “嗯。”花惜容只轻轻应了一声。 苏墨站起身子,悠悠轻叹一声气,目光慢慢地在花惜容的背部来回扫了几眼。 自古以来,夜里安寝时,夫妻之间最恨对方把背部留给自己。 然而一般只有信任旁人的时候,才会把背部对着一个人。 而今,花惜容毫无防备的趴在那里,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吧!这个男人果然是信任自己的,苏墨撇了撇嘴唇,不再多想。 听着苏墨脚步离开的声音,然而花惜容却是没有转过身子,只因他此刻小腹已经有了异样,心中也有些诡异的感觉,对方分明是个少年男子,虽然是个绝色的美少年,但自己却是一个正常的男人,绝对没有龙阳君的嗜好,所以他实在有些不能接受,对方只是在他身上轻轻的摸过,他居然有反应,甚至一发不可收拾,莫非自己真有断袖的倾向? 半晌,他感觉自己的身子恢复了往常的平静,方才转过身子,坐了起来。 目光一瞥,看到姬白站在一棵树上,眸光里闪过一丝冷色,面目阴沉,久久没有说话。 花惜容顿时笑了笑,艳色逼人,慢慢的打了一个哈欠道:“姬公子,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姬白淡淡道:“与你一样睡不着。” 花惜容勾了勾嘴唇,“睡不着就去数绵羊。” 姬白冷淡道:“花公子若是睡不着,也可以去数绵羊。” 花惜容幽幽魅眸看着姬白,唇边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姬公子一定在这里等候了多时,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那么既然还没有走,一定是有事情来寻我了。” “不错。”姬白语气里竟凭空生出一种冷意,淡淡道:“如今我已经在魔界内有了名气,阁下究竟什么时候带着我们去寻找那个机缘?” 花惜容哦了一声道:“阁下似乎很急的样子。” 姬白面无表情道:“已经在这里六个月了。” 花惜容却是睫毛微颤了一下,轻嗤一声,“这六个月不过在人界是六天,你是为了自己的机缘,还是为了小陌的机缘,说来听听?” 姬白曼然道:“当然是先去苏家四少提升实力的地方。” 花惜容傲慢又嘲谑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觉着你有断袖之癖。” 姬白冷漠道:“有断袖的人是阁下,不是我。” 花惜容试探了一下,看到对方果然是发现了自己的弱点,断袖之癖?真是个可怕的嗜好。花惜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了这个倾向,于是摸了摸鼻子道:“好吧,既然如此,我只是奇怪为何阁下选择提升小陌的实力,却不是先选择提升你的实力?” “眼下我与小陌的名声已经很大了,魔界此地每日都有贵族写信前来邀请我们,希望能够让我们出手得以恢复。我觉着小陌的实力太低,会成为绊脚石,眼下我建议先提升小陌的实力。”姬白曼然说道。 此刻,花惜容凤目微微眯起,浑身散发出一种冷冽的气息,不同他先前那种慵懒妖媚之气,慢慢勾了勾嘴唇,轻笑了一声道:“行,姬公子原来觉着小陌是绊脚石,爷向来说一不二,既然姬公子想要过去,我就带着你们去,不过到时候见到了那个妖妇的妹妹,千万别觉着容易对付。” 花惜容慢慢从怀里拿出一个烫金的请柬,上面甚至镶嵌了无数细碎的魔界宝石,晶莹剔透,这些日子但凡想要姬白医治的人都会送来名帖,每个名帖都非常华贵,代表着各个贵族的身份,请求让神医上门医治。 他指尖一弹,名帖就飞向了姬白的方向。 姬白立刻接过了名帖,看到了上面的署名,淡淡道:“你是说那个圣女教的?” “是啊!圣女教。”花惜容点了点头,“那个提升实力的地方就在圣女教中。” “明日我就与苏家四少一起去。”姬白说道。 “我忘了告诉你,那个你们遇到的一胖一瘦两个贵族,都是圣女教的人物,现在一死一伤,不论如何对方于你们都没有好感的,总会有人出手对付你们。”花惜容故意说的非常可怕。 “我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还有,那个圣女与老夫人有异曲同工之妙,喜欢美貌绝色的男人,你若是去那里,就要有当她面首的心理准备,她的手腕可是不容小窥的。”花惜容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来,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 姬白周身的气息蓦然间降低,冷冽之气扑向花惜容,一双冷眸如同千年冰般激射而出,寒意透彻心扉,冷冷射向花惜容那张绝世妖媚的面容。 他方才看到苏墨给花惜容按摩的时候,心里恨不得上前狠狠一剑刺入到花惜容的心中,他此刻已知道自己只是在一昧的在逃避现实,却没想到对方的七个契约也就只有七个名额,他忽然明悟到了这一点,知道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 他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他依然还是喜欢她的。 一旦错过的话永远都不会在一起,失去就永远的失去。 但是眼下他知道对方只给他一个月的机会,他现在就是想要为苏墨做一些事情,打动她的心,诚意他当然有,不过要接受她的契约,他心中虽然万般无奈,却是知道机会只有一次,至少他现在没有打算仓皇的离开。 曾经沧海难为水,当初他曾经与她海誓山盟,昔日说过不论怎样都离不开她,然而他看到了七个契约,就有了放弃的心思,姬白当然觉着这海誓山盟实在是有些荒谬。 如今,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他方才觉着对方给他的机会非常可贵。 花惜容看到姬白的眸子越来越幽深,瞳孔里闪烁着坚定和强势之色。 他轻哼一声,唇边带着一抹不屑的讥讽。 姬白这小子,似乎对小陌也动了一些心思呢! …… 三个人翌日就已出发,向着对面五百里的圣女教走去。 路上走走停停,游山逛水,三人倒是有了一些惬意恣情。 三人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后,前面的道路就已经不见了,周围都是一片花海,魔界的花朵在绚烂的阳光下迷人绽放,五彩缤纷,姹紫嫣红,头顶热辣的阳光映照着周围,真是一片花海绚烂。 苏墨这时候策马问道:“下面该怎么走?” 花惜容清媚一笑,“我们该下马了,要在花海里走路,此地是阵法,不小心可是会迷路。” 姬白已经下马,依然披着黑色斗篷,兜帽遮挡住银色的发丝,目光冰冷道:“对了,圣女教上次我们与丁大人已经商谈过了,如何与贵族合作,据说那里从没有外人涉入,不过最近好像在周围路上去了很多人,都是朝着圣女教的方向去了。” 花惜容低喃道:“因为每年那圣女教就要摆宴席一次,圣女过寿诞,所以周围的人去贺喜,当然为了与圣女拉近关系可不能空着手去,这可是一个敛财的好机会。” 苏墨看着周围,淡淡道:“不过,此地倒是容易迷路。” 花惜容懒洋洋的拉了外面的披风,妖娆道:“不是有请柬么,那上面会给我们绘制出道路,既然有了请柬我们就不需要担忧迷路,而且就算没有带贺礼,对方邀请我们的可是贵宾帖,我们也可以空着手进去,爷就算有钱也绝对不会送给那个圣女的。” 苏墨风姿优雅的给他戴上一顶帷帽,笑道:“爷还是把面容遮挡起来好了,我们三个现在还是被人通缉中呢。” 花惜容探出手,从面纱里捏了捏苏墨的面颊,笑道:“还是小陌想的周到。” 捏过之后,花惜容两只手指慢慢搓了搓,感觉那叫一个滑腻,手感真是不错,他几乎有种上瘾的感觉,恨不能多捏几下。 无意中回眸,却看到姬白如冰的目光。 花惜容索性懒洋洋的走着,懒得理会此人。 三人一路走来,路上遇到了三批魔界贵族,个个都带着厚礼向圣女教走去,一边走一边絮叨。 “送礼真的是麻烦,那个圣女的口味越来越挑剔了。” “可不是,她都已经富得流油了,还是嫌弃我们的东西寒碜。” “嗯,你说的不错,这些顶级贵族就是喜欢敛财,她盘剥我们,我们就盘剥下面的,那些奴隶如果种不出好的庄稼来,就砍了他们的手。” “你们这些人都不知道投其所好,我听说圣女最喜欢美男子,如今三界互通,人族可是美男美女最多的,听说近期已经来了三批人族在这里开了个怡红院,生意那叫一个火爆。” “真的,下次爷也过去看看,身旁的魔界女人我早就玩够了。” 花惜容闻言不由摇了摇头,这些人界的商人到本地真是不做好事,却是第一个跑来开怡红院的。 若是谢千夜知道他立下契约后,却让这些拉皮条的人钻了这种空子,不知道做何感想。 “早知道我也去人界寻个美貌少年送给圣女大人好了,那些人不值几个银子的。”一个魔族男人穿戴着华贵的衣衫,口若悬河的说着,“可惜人界一天,魔界一月,就怕一来一回的,耽搁了!” “不过阁下是圣女的小舅子,你送什么,圣女都不会在意的。” “哈哈,那是啊!”那个男子大声笑着,笑得十分放肆,回眸却是看到了苏墨。 魔界此地的风很大,时常会有旋风出现,有时候戴着帷帽的确遮挡不住她绝色的面容,那面纱被风吹起,魔界男子的笑声立刻戛然而止,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苏墨,苏墨顿时十分郁闷的觉着,自己下次出行应该与姬白一样,披着斗篷出行才可以。 “我说,那个小儿,一看你就不是魔界的了。”那魔界男子立刻拦阻在苏墨面前,大声说道。 “不错,这个小儿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是人界的了。”旁边众人起哄。 “既然如此,小儿,我给你一颗魔石,你做我的人,如何?”那魔界男子不怀好意的笑着。 “不理他们,我们走。”苏墨不屑于理会这些人,索性大步向前走去。 “小美人,别走啊!让爷好好的疼一疼。你们几个把他抓起来。”说着两个凝脉魔界护卫就向着苏墨走来,刚要抓住苏墨的手,立刻看到苏墨身形一转,已拉住了他们的手臂,狠狠一扭,霎时两人被扭断了双手躺倒在了地上,顿时哀声连连,倒地不起。 那贵族立刻就郁闷了,区区一个淬体期的少年,居然在自己眼皮子下面打他的人。 他立刻指着苏墨,冷声道:“大胆小儿,居然敢打人,你知道爷是谁吗?” 苏墨嗤笑一声,“我不知道你是谁,只是你长得很丑,我看到你想吐。” 贵族脸色一沉,手势一挥,立刻身边出现了三个实力强悍的金丹期护卫。 此刻,姬白却抽出剑来,他兜帽下的面色冰冷,面无表情,腰悬长剑,玉树临风,身形修长,眉目如画,长眉凤目,目光凛冽的看着众人,“滚回去,否则,死。” 那贵族笑容就冷了下来,挤着豆子般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一身黑衣的姬白道:“小子,看样子你也是人界的人了,你们人界的人个个都是穷鬼,如今三界互通,你们这些穷鬼都挤破头的想到这里来,这几个月光是京都里来的都是人界的人,个个要在魔界分一杯羹,你说你们不好好在人界呆着,全一股脑挤进魔界这里,魔界就那么好啊?想必你们也是为了两个银子,既然有银子什么都能解决,我给你们银子,你把这个美少年卖给爷,爷不追究你对我们拔剑相向。” “啧啧,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居然要买爷的人。”这时候花惜容已经走了出来。 “大胆,你是什么人?”那贵族立刻呵斥着花惜容。 花惜容撩起帷帽上的黑纱,似笑非笑的看着魔界众人,看着众人面容色变,他唇边的线条也更加柔和起来,身体一个优雅的转身就斜靠在树上,“小子,不认识我了?” 一个贵族横眉冷对道:“花惜容!你如今可是朝中的要犯,居然如此大胆!” 花惜容优魅一笑,“不错,我也一起过来了,难道还要把我一起抓起来不成?” 另一个贵族的声音蓦然尖利的拔高叫道:“居然是他们?他们是通缉榜上的逃犯,抓起来,通通抓起来。” 这时候,形式仿佛一触即发,花海的远处却传来一道悠悠的女声,“好了,别闹了,他们可是本圣女的贵客。” 话音一落,所有魔界贵族都是面色一变,连忙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两侧。 却见花海中俏生生的走来一个美丽的女子,身形走动时就像一条妩媚的蛇,但见她粉黛轻描,红唇如火,穿着一袭粉红的蔷薇纱裙,打扮的富贵华丽,襟口领口是绣牡丹阔边,雪白的手尽染丹蔻,拿着一把美人团扇,一举一动都有风情无限。 她徐步走来,披着一层淡金色薄纱,衣裙优雅坠地,裙上饰物摩挲有声。 长得虽然在人界女子中算是中等,不过在魔界却是一等一的美人。 而她径直来到姬白的面前,盈盈的行礼,眼波流媚,风情万种的说道:“您就是姬爷吧!奴已经等候姬爷多时了!” 众贵族听到她叫姬白为爷,自己却称呼自己为奴,不由个个瞠目结舌。 花惜容立刻嗤笑一声,凑到姬白的耳畔道:“小子,真被我说中了,她绝对的看上你了。” ------题外话------ 姬白这个人要逼着来,拿把刀子在后面戳着,戳着,戳着,他就疯狂了,咳。 第134章 两个证明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7 本章字数:23652 花惜容立刻嗤笑一声,凑到姬白的耳畔道:“小子,真被我说中了,她绝对的看上你了。” 姬白默无表情,冷淡得道:“她是谁?” 周围众人脸色一变,因为没有谁来到魔界还不知道圣女大人的。 那可是魔界数一数二的美人,此地又距离圣女教很近,就是瞎子也会看出对方的身份。 姬白没有认真看她,他只是在问花惜容。 花惜容正要回答,那女子立刻咯咯一笑,绽放出浑身的气势,伸出美丽的指尖捋了捋发丝,她的指尖犹如青葱,肩头披着的金色披肩不仅仅衬出她的华贵气质,更显得她肌肤美丽胜雪,吹弹可破,她幽幽一笑道:“奴忘了给姬爷说了,奴是魔界的圣女,姬爷是神使大人,这魔界圣女与神使大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人物,怎么也是有缘分的不是?” 苏墨站立在旁边,唇边轻笑一声。 她暗忖:有缘分的只怕是圣女与花惜容,魔界圣女与魔使大人才是真正的一对儿。 然而,瞧见这女子对姬白百般青睐,她心中居然有种极不舒服的感觉。 花惜容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立刻垂下眸子,在苏墨耳畔低声道:“别乱想,爷绝对是不会喜欢她的,爷可是有品位的男人。” 怎知,周围魔界的人立刻点头,纷纷称赞二人有缘分。 那先前对苏墨有非分之想的魔界男子立刻担忧地缩了缩脖子,看着圣女那副柔情万分的模样,与平日的模样判若两人,正是众人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足以看出对对方的重视,所以他不用想也知道自己要倒霉了。 圣女忽然目光一转,她已看向魔界众人,她在笑,冷冷的笑道:“方才是你们得罪了我的贵客,简直不知死活。” 魔界众人连忙跪下身子,面色煞白,诚惶诚恐,“我们的确不知死活。” 圣女把玩着指尖上的丹蔻,唇边带着美丽的笑意,“你们还不给姬爷道歉?” 众人纷纷磕头道歉,磕的非常响亮,甚至磕烂了额头,魔界人身子很坚实,若头上能磕出血来,那么一定是用了十三分的气力,可见圣女的震慑力极大。 众人纷纷叫道:“饶了我们吧!我们并不知道姬白公子是圣女的贵客。” “不错,真的不知道,不知者不罪,圣女饶了我们吧!” 圣女表情冷漠的看着,唇边却勾着笑意,“求我有何用,应该求姬爷才对。” 方才那个自称是亲戚的男子冲着姬白磕头就拜道:“姬白神使开恩,圣女殿下开恩,我们得知您要过寿诞,心中一时非常的高兴,所以在路上多喝了几杯,不慎冲撞了神使大人,还请神使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当我们是个屁,就放了我们吧!” 圣女看了一眼姬白,眼中光芒灼灼,目光幽然深邃,“姬爷想要如何呢?是否要放过他们?” 姬白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仿佛与自己无关,半晌淡淡道:“方才他们可不想轻饶了在下。” “我明白了!”圣女唇畔轻笑,扭着纤腰慢慢走上前去,拍了拍那个贵族的肩头,好似在安抚着此人。 那贵族的身子立刻一僵,脸色煞白,“圣女大人,我们可是亲戚啊!” “哦?我活了几千年,亲戚实在太多,自己也记不得了。”圣女轻叹一声,目光里带着些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她的声音很柔很柔就像是春日的风。 然而,她的眸色忽然一沉,就像变了一个人。 却是忽然一指戳穿了对方的心脏,指尖慢慢抽了出来,优雅无比的放在唇边,红色的血液覆盖在丹蔻上,与她雪白的面容对比看来格外妖异,她回眸一笑,仿佛做了一件值得夸赞的事情,喃喃道:“这个结果姬爷可满意?” 魔界贵族已倒在地上,一双眸子瞪得极圆,临死仿佛都有些不甘心。 姬白面不改色,眼睛也未眨一下,淡淡道:“无所谓。” “姬爷果然是无情的男人,不过我喜欢。” 圣女再次扭着如蛇的纤腰来到姬白的面前,深深打量着姬白,目光扫过男子银白色的长发,俊美无俦的面庞,修长的身子,这男子简直就是她心目中无与伦比的男神,看着对方她已不禁霞飞双颊,心跳加速。 “姬爷,今日是奴的生辰,奴请爷过去喝杯寿酒,如何?”圣女眼波流转,爱意深深。 如今,她穿戴的很美丽,也很庄重,也非常正式,华贵的十六件套的宫裙将她窈窕的身段彻底的显露出来,这是人界女子才穿戴的衣衫,她是刻意为姬白穿戴的。 姬白不为所动,神色依然冷漠。 花惜容则来到姬白身侧,轻笑一声,故意讥讽道:“姬爷,我给你说,你不是要去那个提升小陌实力的地方?那个地方只有眼前这位圣女知道,若是她同意借给你用的话,你才有机会进去,若是她不同意的话,我们只有失望而归了。” 姬白微微动容,接着表情冷淡道:“我知道了。” 他看向圣女,淡淡道:“有劳圣女。” 圣女见姬白答应了自己的邀请,立刻流露出轻狂喜色,一笑道:“姬爷,请跟奴过来。” 姬白道:“还有我的朋友。” 圣女掩了掩嘴唇,“姬爷的朋友就是奴的朋友,当然一起。” 她伸出袖子,轻轻一舞,花海如长了腿一般,自行出现了一条径直通往圣女教的道路。 苏墨看着圣女的背影,微微眯起眼,觉着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但见圣女走在姬白的身侧,努力想要与姬白套近乎,虽然姬白与她保持着距离,但是若从二人的背影望去,倒是有些金童玉女的感觉。 苏墨冷哼一声,去他的金童玉女! 宴席似乎很快就开始了,整座圣女城都有种喜庆的气氛。圣女与姬白走在前面,苏墨与花惜容则走在后面,苏墨的目光看向城内,她是第一次进入魔界的城池,里面的的确确是修建的美轮美奂,而她越看面色越是凝重。 虽然他们进入了城池,但是对方表现出的友好只是针对姬白,苏墨不知道如今对方是否对自己与花惜容有敌意,而且看到此地重兵把守,还有诸多的巡逻兵卫在城墙上走来走去,给人一种插翅难飞的感觉。 苏墨的眉间微微蹙起,一路走来,她都在心中暗记着道路,以及如何脱身的路线。 “小陌,你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花惜容在她耳畔妩媚一笑。 “我在想此地真的欢迎我们?”苏墨慢慢说道。 “真,当然是真的,至少你与魔界定下了一个契约,可以给贵族医治手脚,何况你还是赫赫有名的机关师,就冲着这一点,他们不得不忌惮。”花惜容唇边优雅的一笑。 “我觉着魔界的贵族还是喜欢出尔反尔的。”苏墨曾经听容夙说过这些。 “小陌,其实不管是人是魔,其实骨子里都有很多不好的气质,不过魔族的习气却是更为不好,喜欢滥杀无辜,喜欢两面三刀,喜欢为自己的利益利用旁人,不过这些秉性人也有,小陌只要把魔族当成一群素质不佳的人类就可以了。” “不过我还是担心,害怕一旦发生冲突,我们又多了一些敌人。”苏墨若有所思的说着。 “哦?小陌真是想的很多,其实不需要担心这个圣女,爷虽然被降头术控制着,但是施术的是她的姐姐,却不是圣女,所以爷对付一个圣女还是有相当的把握。”花惜容慢慢取下帷帽,扇了扇风。 “哦?”苏墨斜睨他一眼。 “我说圣女,你看到姬白后一直眼睛都没有挪开,居然看到爷也不打个招呼。”花惜容艳丽的嘴唇勾起一个美妙的弧度。 圣女唇边发出一声轻笑,终于看向花惜容,忽然朝着花惜容走了过去,走到离他三步远的时候,忽然张开双臂朝着他抱去,花惜容立刻跳开,“别,男女授受不亲。” 圣女笑道:“花公子,我方才可是故意对你不理不睬的,你们男人就是最最喜欢犯贱,女人若是不理会你们,你们会觉着受到了轻视,女人若是理会你们,反而又觉着男女授受不亲。” 花惜容漂亮的睫毛一挑,“你还是莫要理会我的好。” 圣女悠悠道:“怎么可能?你是我姐姐的儿子,当然应该叫我一声姨母,我们可是亲戚呢!” 花惜容微笑看着她,“我可从来没有这么觉着,魔族的亲戚太多,我记不得了。” 圣女幽幽一笑,“像你这么漂亮迷人的男人在魔界根本没有几个,我却是忘不了,可惜那个老妖婆当年骨子里还是喜欢你的,只是你与她做对的次数越来越多,杀了她一千个亲信,她才开始恨你,忌惮你,想要杀了你。” 花惜容笑道:“放心,爷如今有自己的势力,还没有把一个老妖婆放在眼里。” 苏墨听到这些魔界的秘辛,心中鄙夷,就是人界当年的武则天也没有这么荒唐过,简直就是无耻卑鄙下流,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把亲姐姐叫老妖婆,那么她自己又是什么。 “那花公子不如来投靠我,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爷投靠你?爷对做你的面首不感兴趣,何况你这里可是很难寻到路。”花惜容冷冷一笑,闪过眸子的却是一缕不易察觉的厌烦与讥讽。 “是么?花公子居然不愿意投靠我,那真是可惜了。” “爷并不可惜,只是觉着奇怪,你是怎么知道我们过来的?”花惜容忽然扬声问道。 圣女慢慢转过眸子,目光看向姬白,轻笑一声,“当然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花惜容不屑道:“心有灵犀一点通?” 圣女美眸盈盈,唇边含笑,“我姐姐一直喜欢你这个继子,不过你却从来不回去,只知道与姐姐做对,本圣女也对你很有兴趣,不过自从看到了姬白公子的画像,我就对他一人有兴趣了,所以我的心里只有姬公子,自然就有了一些特别的感觉。不过若是你愿意做我的面首,我也不会拒绝。” “不必,爷已有喜欢的人了。”花惜容冷笑一声,妖媚的面容让人心跳加快。 “哦?你有喜欢的人?”圣女目光沉了沉。 “爷喜欢男人,小陌就是我喜欢的,”花惜容已握住了苏墨的手。 “哦?你居然是这种眼光?”圣女忽然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 然而姬白看着花惜容的动作,他的目光有些冷意。 那圣女慢慢扫了苏墨一眼,却是让苏墨心中一凛,此女似乎对自己有敌意。 不知不觉,三人已经来到了宫殿内,此地参加宴席的人是人山人海。 侍婢们往来穿梭于人群中,手中捧着喷香的菜肴。这些菜色看起来与人界的不大相同,倒是五颜六色,玲琅满目,苏墨并不屑于品尝。只是静静的坐了下来,花惜容在此地亲热地拍拍苏墨的肩膀,替她介绍哪些菜肴味道更好,但见花惜容谈笑风生,姿态优雅。 苏墨看着他,又看了看宴席上的众人,暗忖三人分明还是通缉犯的身份,如今就在这里抛头露面真的好吗? 她目光看向姬白,稳稳的坐在那里,风华出众。 两个绝色的美男一左一右的在自己身旁两侧。 姬白的手忽然探下去,慢慢的摸着了她右侧的手,苏墨一怔,这个男人居然也有这么道貌岸然的一面。 接下来,他的指尖在她手心中写着“稍安勿躁”。 苏墨斜睨了他一眼,知道他意有所指,这个男人似乎一开始就是为她考虑着。 她给了他一个月的时间,不知道这个男人考虑的究竟如何了? 忽然乐舞声鸣起,鼓点敲打的声音愈发有节奏,很快众人就看到那魔界圣女又换了一身喜庆的衣衫出来,她此刻的打扮与方才不同,她身上只穿一半的衣服,一半是没有穿戴衣物的,露出一条修长的美腿,一侧美丽的浑圆,半边红色的衣裙显得她肌若凝脂,美眸含春,水波荡漾,而她的黛眉剔了一半,额头绘制出漂亮的桃花花瓣,发髻如云,垂鬓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 这样的打扮的她一半如初生的婴儿,一半如妖媚的妖精。 众多魔界男子都看的眼睛发直,有些呆怔。 苏墨也是一怔,这个圣女的确是懂得吸引人的眼球,就是人界最有名的花魁,也绝对不敢当众穿成这个样子,只能用“伤风败俗”四个字来形容她了。 然而,这种装扮却让人容易注意到她的肌肤还是如小姑娘一样,身材还是那么完美,腰是多么的纤细,她的腿是多么的修长。 花惜容却是轻笑一声,眼中含狡黠地道:“小陌你看看她,人靠衣服马靠鞍,魔界漂亮女人虽然不多,不过她却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想不到这样一装扮起来,竟然也有些美人的气质。” 苏墨也轻轻一笑,“的确如此,她这种打扮值得令男人目不转睛。” 花惜容慢慢道:“只是魔界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男人罢了!爷还是觉着小陌最好看。” 苏墨目光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并不理会此人。 这时候,圣女走过来,幽怨的瞪了一眼花惜容,“你还是那么的毒舌,不喜欢女人就罢了,奴可是女微悦己者容,对了,姬爷觉着我的打扮如何?” 她扭着水蛇腰向姬白走来,周围的男人看着姬白,目光流露出嫉妒,忿恨。 但姬白依然是稳若泰山,如如不动。 这一刻,他倒是与苏墨在一起时不同,剑修的心法毕竟是世间第一强悍的心咒。 平日里的修为在这一刻倒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但见姬白依然一副无情无欲,目空一切的模样。 就好像在他面前出现的并不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而是一具行尸走肉,红粉骷髅,然而姬白的心中有了计较,毕竟魔界圣女手中可是握着一把提升苏墨实力的钥匙,姬白目光丝毫不显,淡然的看了她一眼,却是语气认真道:“很美。” 圣女顿时笑得如春花绽放,胸前璎珞轻摇,“只要姬爷这么说,奴就心满意足了。” 宴席中,所有人她都不在意,不在乎,她的眼里这时只看到了姬白。 此后,众人都送来了各种礼物,美男是居多的,都是魔界各地寻来的罕见的美男,圣女坐在那里立刻原形毕露,各色美男给她按摩手脚,揉捏肩膀,十分的殷勤。 苏墨扫了一眼,冷淡道:“花爷与这个圣女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花惜容却是轻嗤一声,“爷只喜欢小陌按摩,其他人看不上。” 方才圣女对姬白的另眼相待已经引起了诸多人的不满,不但是宾客,还有一众面首,平日圣女总会对一两个面首另眼相待,所以如今这些面首们觉着姬白也是如此,不过是圣女一时有了兴趣而已,而众面首也是喜欢拈酸吃醋的。 众面首们担当着招待客人的工作,只见平日里圣女非常宠爱的两个面首来到姬白面前,拿着菜谱请姬白与苏墨点菜,魔界的宴席对于贵客都是可以单独点菜的,然而姬白与苏墨看着那精致的羊皮菜谱儿就蹙了蹙眉头,上面没有任何的图画图片,那字体也是古老的魔界梵文字体,姬白与苏墨却都是不认识的。 苏墨抬眸看了一眼花惜容,怎知花惜容也耸了耸肩,“爷也不认识,这些字是本地魔族的字体,爷的心思都在人界,通晓人界七国语言,只对魔界官方的话熟悉,对于这些字体还真不懂,而且上面大概是用魔界字体写了人界的食物,爷从来不来圣女城,真不清楚他们的文字。” 那拿着菜谱的少年立刻目光鄙夷,在魔界不识字的人都是粗鄙的人,看来这些人实在不怎么样,便生出了戏弄的心思。 他毕竟在圣女城宫内待着,并没有看过通缉榜,也不知道眼前三个人的来历。 只是觉着这三个人是来抢他们的恩宠的,都是一些仗着美貌过来谋取前程的同类人。 几个面首都是魔族各地的美少年,个个气质高雅出众,来到这里的时间不过三五个月,懂得魔族古老的语言文字,而且都有自己独特取悦圣女的法子,他们有的清秀可人,有的皮肤黝黑,但都是魔界少见的美男子,随后,面前的几个少年都用鄙夷不屑的目光看着花惜容三人。 虽然语言不通,但苏墨看得出几人的心思,她勾了勾嘴角,轻轻的敲了敲天书,用神识传音道:“容夙,你在不在?” 很快里面就传出少年清澈的声音,“女人,我在,你无事不敲门,遇到麻烦了不成?” “你帮我们看看,这些东西哪些可以点?” “女人,你真麻烦,这点小事也找我。” “能者多劳,这些菜谱我可看不懂。”苏墨说道。 “嗯,魔界的食物与人界不同,而且这个菜谱如果没有弄错是他们故意来找茬的,魔界贵族当中能看懂的大概也不多,只有本地贵族可以看明白,菜谱几乎都是汤,根本没有办法填饱肚子,点错的话容易闹笑话,你点第三个,第五个,第六个,第九个……” 苏墨立刻按着顺序指了指,那少年立刻诧异的看了苏墨几眼,吸了口冷气,想不到此人倒也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愚蠢无知。 很快众少年端来红烧牛扒,一碟清香鹅肝酱,一盘龙虾,一盘空心粉丝,一碟黄玉笋干,并端来了两份鸽子枸杞汤。 眼下一个最受圣女宠爱的面首看向了姬白,脸色有些难看,他端酒给姬白,目光有些不屑,猜测这个男人以后定是要和自己争宠的。 他忍不住用魔界的方言说了一句,“长得好看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墨媚媚的丹凤眼睫毛微微弯曲,食指抚过天书,忽然用魔界的方言道:“阁下长得也不过如此罢了,会一点魔界本地的方言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少年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说出他会的语言,不由吓了一跳,立刻转身灰溜溜的端着盘子走开。 花惜容轻笑,“你怎么懂得他说的话语?” 苏墨眨了眨眼睛,“秘密。” 容夙却用神识传音,语气不悦道:“女人,方才那句话说的还不够地道,下次本公子说慢一点,你多听两遍再说。” 苏墨韵味十足的笑了笑,用神识传音道:“啰啰嗦嗦,知道了。” 然而,对方拿来的却又是魔界用餐的工具,苏墨立刻原形毕露,虽然她听说过魔界贵族们用膳的一些规矩,但是她向来习惯使用筷子,对于这些奇奇怪怪的饮食用具非常的不喜欢,毕竟中原的人族没用过刀叉吃饭。 上了主菜后,苏墨有些口渴,优雅的端起了瓷碗轻轻一抿,容夙想要提醒却是来不及,因为那是贵族用膳之前的漱口茶水,加之魔族贵族用膳的餐具种类繁多,足足有十几种,容夙更是说不清楚,哪个用哪个,苏墨索性拿着用来品茶的小勺去盛菜,各种不合规矩的举动层出不穷。 花惜容不由妩媚一笑,笑得风情迷人,索性接过苏墨的盘子,慢慢用刀叉给她剔着肉排,把白色的餐巾铺在苏墨的面前,还有替她剥出蚌壳的肉,慢慢的替她准备好一切,端着盘子送到苏墨面前。 他幽幽道:“这次爷伺候你,你慢慢吃吧。” 苏墨不由一怔,平日里都是自己为他布菜,这次难得遇到他体贴了一回,于是,从天书中拿出了两双筷子,递给了姬白一双,接着夹起一块肉排送入口中,细细一品,味道的确不错。 “这些东西不是这样吃的,这些人真的是粗俗。”旁边忽然又有人鄙夷的说道。 魔界的官话苏墨还是懂得的,她慢慢回眸看了一眼,瞧见对方正是一个贵族打扮的。 苏墨轻笑一声,“我们喜欢怎样吃,与阁下有什么关系?” 那贵族没有见过花惜容等人,张口冷笑道:“你们是来当面首的吧,现在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当面首吗?一点规矩都不懂,你们是人界的吧?连家乡菜都没有吃过几次的人,千里迢迢跑来吃魔界的菜,这样跑出来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苏墨不怒反笑,“这么说阁下吃了几天魔界的菜,就是身份很高贵的了?” 那贵族却冷哼一声,“不管怎样,我们魔界的人本就是高贵的,你们这些就是三流的人类,跑来魔界参加一次宴席,就以为自己的身份高贵了?”他伸出了手轻轻敲了敲桌子,却是少了两根手指。 苏墨似笑非笑,“魔界里有很多没有参加宴席,比阁下身份高贵的也有很多啊!” 这时候,方才那个受到苏墨奚落的面首走来,轻笑道:“这位公子,在魔界吃饭要守规矩的。” 苏墨轻轻笑道:“守规矩,不过魔界贵族也太自以为是了,吃饱肚子就可以了,我愿意怎么吃就怎么吃。不过我若是你就应该送来一些好吃的,至少这里的人不会闹事,你家主子的面上也有光彩,若是宾客闹起来,你觉着谁的脸上无光?” 那面首顿时噎了噎,旁边的贵族立刻鄙夷道:“罢了,不要与这些低俗的人一般见识。” 正说着,忽然丁大人从远处入席,瞧见姬白与苏墨后目光一亮,连忙走来。 那贵族目光一扫,知道是丁大人,连忙起身,“丁大人,上次你说过要请来两位神医,给我医治手指的事情怎样了?” 丁大人不由一笑,“你是有缘人,就坐在这两位神医的身旁。” 说着他指了指姬白与苏墨,顿时那个贵族的脸色非常精彩。 苏墨轻笑一声,“我们这等素质不高的人,还是高攀不起这位贵族的。” 那贵族顿时脸色一红,万万没想到自己遇到的居然是神医,连忙点头哈腰,上前赔礼,远处看着这一幕的面首们个个不知发生了何事。 姬白这时候却对花惜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花惜容的面容似笑非笑,慢慢点了点头。 随后,众人为了给圣女贺寿,表演了无数的节目,准备的都是尽心尽力。 坐在主要席位的圣女虽然身侧都是美男,慢慢揉搓着她的肩膀,圣女却是面无表情的观赏着众人带来的节目,时而打个哈欠,时而与旁边的美男调笑两句,对这些花样没有任何的兴趣。 就在最后的时刻,姬白忽然端着酒杯,淡淡的站起身子。 只见姬白走路上前,脚步踏上阶梯,银发如丝飘荡,风华万千。 众人与苏墨都是一怔,没想到姬白居然有如此风华动人的一面。 他徐步上前,向圣女敬了一杯酒,接着道:“今天是魔界圣女寿辰,姬某不才,也来助兴!” “哦?姬爷为奴助兴?这实在是太好了!”圣女立刻欢喜的坐直了身子。 花惜容这时候微微一笑,随意的寻了个位置坐下,怀抱七弦琴,十指轻扬,但见他的手指修长,莹莹如玉,纤秀美丽,食指和中指很快若兰花般一动,清澈悠扬,动人清婉的琴声便随风飘落在圣女宫殿的每一个角落,宛若细语纷纷而落,犹如雨打芭蕉,又如珍珠落入玉盘,嘈嘈切切错杂弹,淅淅沥沥动人弦。 合着乐声,姬白黑色斗篷落下,露出水蓝色的长衫,而他广袖飘飘,拔出长剑,潇洒展姿,脚下踩着昆仑山七星步法,剑意飞扬的舞动,如风似雨,行云流水般舞出了一曲剑舞。 他一边舞动,一边郎朗念道: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一片的贵族纷纷侧目,众魔族贵族从未听说过如此好听优雅的诗词,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完美的剑舞,但见姬白长剑挥舞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剑光飞闪,形影挪腾。 苏墨知道姬白所念的正是诗经里非常有名的秦风《蒹葭》,她眯了眯眸子,不由想起三生石当中画面,对方仿佛也对自己念出过这一首诗句,他的眸子带着浓浓的情意,为她舞剑一曲,白发如梦里三千银丝,银丝黑发缠绕一处,旖旎悱恻,缠绵情深,令得苏墨心跳加快。 然而,她回过神来,却看到姬白在大厅内对着另一个女子舞剑,她抿了抿嘴唇,心中有些不喜,那诗意如梦似幻,男子的剑舞清丽悠远,声音郎朗如歌,幽幽四处。 “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花惜容指尖弹出一个长音,结束了乐曲,顿时四下寂静一片。 姬白一个回旋,剑已入鞘,所有的魔族贺寿者们都双目圆睁,好曲,好词,好剑法,当姬白剑舞结束后,圣女心跳加快,亦目不转睛地盯着姬白。 “姬某区区的剑舞,祝圣女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姬白的声音很低,他退后了几步,依然面无表情,此时落在了圣女的耳中,却胜过了天籁。 圣女看到姬白俊美无俦的面容在不远处,有些冷淡的看着她。 不知为何,把圣女看得是面红心跳,面容是一阵阵的红,心是一阵阵的跳。 她不由掩嘴甜甜一笑,竟然笑得是颇为风情,她早就听说过这位神使大人了,尤其是看到自己得意手下丁大人拿出来他的画像,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而后听说三界开始互通,她可是绝对的支持和答应,虽然她的姐姐需要那些寺院的假僧侣为她巩固政权,但是她本人就是圣女,本来就要接受世人们的膜拜与顶礼,所以她觉着自己更适合达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所以,她是非常希望三界互通的! 尤其听说这次过来的人中也有神使大人,她就一直非常的留意。 她格外喜欢这个白发男子那种神圣的气息,毕竟魔界人都贪欢淫爱,然而看到姬神使这种无情无欲的男人,还有那面无表情,不怒而威的气度,就令人心跳加快。哪怕是像圣女这种见过世面的魔界女人,都无法拒绝这种气质的男人,每每看到他就有种心跳加速,快要昏厥的感觉。这个姬白带给她的是一种强大的冲击与震撼的魅惑。 她早就在留意他的动向,尤其知道他朝着圣女教而来后,她早已提前离开宫殿,恭候了多时。 当然她更没有想到姬白会主动为她贺寿,这时候圣女已经忍不住道:“姬爷,您的礼物真是太合心意了,奴实在是欢喜,太欢喜了!不知道爷还想对奴说些什么呢?” 姬白淡淡道:“姬某希望圣女能满足在下一个请求。” 圣女笑道:“爷如果有什么其他的要求,说出来听听,奴看看能不能做到。” 姬白淡淡道:“在下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这时候他的目光深深看向了圣女,忽然勾了勾嘴唇。 没想到一向冷漠的姬白居然会笑,只是他为何老是盯着自己?难道他也对自己有心思…… 想到这里圣女的面容绯红,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心脏都仿佛快要跳出来,脑海居然是一片空白,她开始口干舌燥,耳朵甚至都暂时性的失聪,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甚至于姬白开始和她说话她都没听到。 她眸光如水,只看到姬白张开嘴唇正对自己说着什么。 他的眸子是那样的深,那样的美丽,那般的动人,那般的魅惑,圣女的心情不由有些恍恍惚惚,就好像喝醉了一般,在她瞳孔里,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消失,甚至一个人都看不到,而姬白的面庞似乎有些朦朦胧胧,只有那双眸子好像在含情脉脉的向她求爱,圣女立刻吸了口气,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好的,姬爷,我答应。” “多谢圣女答应姬某,我们这就去看看那传说中可以提升实力的地方吧。”姬白表情依然淡淡的看着她。 众人的目光一怔,有人惊道:“圣女,那是圣地,绝对不能让外人进入的。” 丁大人也不可置信的说道:“圣女,姬白神使虽然与我们合作,但他毕竟不是魔界的人啊,更是一位人界的使者,总之不应该让他去圣地。” 众面首们的目光也非常的吃味,他们来了那么久,只是听说过圣地,而圣女也说过总有一日会带着他们进去,但却从来没有机会进去过,竟然让一个初来乍到的男子进入,真是匪夷所思,听说进去圣地会有长命的机缘,可以延年益寿,青春永驻,总之好处不足为外人道也。 “姬爷,没问题的,你不是外人,请跟我来。”没想到圣女显得兴致很高。 “圣女,且慢。”姬白却是淡然一礼。 “哦?姬爷还有何事?”圣女慢慢回眸。 “我们人界有个俗语,就是孤男寡女不处一室,所以希望我的朋友暂且跟着,到了里面他们会在一旁守候。”姬白恭恭敬敬,彬彬有礼的说道。 “不可。”其他魔族连忙拒绝说道。 “好啊!可以去的,那里多去一两个人无妨。”圣女却是无所谓的一笑,她指尖拿着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儿,轻轻一捏,花瓣纷飞,几个人倏地消失在此地,随即花惜容,苏墨,姬白与圣女却出现在了一个无人的园子内。 苏墨、花惜容、姬白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跟着圣女的脚步,一同向前走去。 这时候,天书中的容夙说道:“女人,这个姬白果然不简单,他方才用神识迷惑了圣女的心神,让对方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剑修的神识可非常了得,可以御剑飞行不说,而且还可以如无形的武器,让人头脑混乱。” 苏墨暗道:“原来如此。”她记得师缨也会这一招。 一般人的神识可以发散,可以同时操纵几十个机关,乃至更多。 但是师缨与姬白却是让神识集中起来,仿佛让神识形成了一柄无形的针,刺入对方脑海的神识。 苏墨想到这里,忽然有了明悟,她了解到了神识原来也是可以如此利用,成为一种武器。 若有机会,她也可以试一试的。 此后,苏墨花惜容姬白三人一路走来,跟随圣女看着周围怡人的景色。 圣女一边走,一边给姬白介绍着此地的景色风光。 苏墨走在后面,暗忖此地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魔界的风光她这半年内大都见识过了。苏墨知道魔界有些地方美得像是天堂,也有些地方也令人觉着像是地狱。而他们如今涉足的地方景色也很美,里面每样东西都带给人一种美感,可是不知为何却有些阴森森的。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看到了一个美丽的花园。 此地景致与人界似乎相同,假山、流瀑、竹林、花园、亭子、溪流、草坪……还有那些精心雕琢的雕塑隐藏在花园中,那些雕像栩栩如生,甚至美丽的不合常理,让人有种活着的感觉,且每一处都非常的雅致精美,显示出雕塑者的实力。 众人踏过小径,来到一个凉亭时,苏墨忽然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少年,他手中拿着一本魔界书册正坐在草地上,在少年的左侧放着一个竹篓,右侧有檀香暖炉,周围鸟语花香,都满是春天的气息,而他仿佛看的非常认真,坐着的姿势也很休闲,衣衫穿戴朴素,那书页正随着风微微的颤动。 花惜容喃喃道:“这里居然有你的面首?” 圣女轻笑,“是,也不是。” 魔界很少有这种长相的少年,苏墨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少年,突然凝了凝眸子,方才从他们距离此地三丈远,一直慢慢走到这里,怎知道这少年居然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珠也没有眨一眨,而且少年永远都是盯着那本书的某一页看着,苏墨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他面前他也不曾抬眸,随后她发现那个暖炉里没有炭火,竹篓里也没别的东西。 而这个少年的眼眸子一片漆黑,仿佛睁着眸子睡着,沉醉在一个梦里。 一阵寒意涌上苏墨的心头,她方才就觉着此地实在是古怪,这个少年明明是栩栩如生的,她甚至还能感觉出对方的呼吸,绝对不是一个死人,偏偏表现得如同一具蜡像。 姬白却对这些没有兴趣,一直随着圣女的脚步向前走着。 正当苏墨诧异的进入另一个院子里,接着又看了另一个少年。 那少年站在亭子里,慵懒地靠在柱子上,脚下踩着猪皮缝制的华贵彩球,修长的双腿似乎正准备蹴鞠,然而和先前见到的少年相同,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姿态。 花惜容眸子一转,忽然轻笑一声,“原来如此。” 苏墨抬眸道:“什么?” 花惜容轻笑一声道:“小陌,你在奇怪这些少年不成?” 苏墨低声道:“不错,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人,不知死活,不知是真人,还是假人。” 花惜容悠悠道:“这些都是被她做成了傀儡的面首,可不是你那机关傀儡,而是真正的活人做出的傀儡。这些傀儡他们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就像活死人一样,永远都是一个动作。” 苏墨凝眉,“真是无耻。” 花惜容淡淡道:“不错,她与老夫人都喜欢收藏各色的美男,魔界的美少年大概都被她弄了过来玩够了之后,大概就做成了这些。” 一路上,苏墨与姬白等人已经看到了无数的活人傀儡,虽然都是美丽的少年,也是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在魔界能寻到这么多的美少年也是不易的,同时这些傀儡少年都把他们最年轻最漂亮的模样展示给了众人,就像一道道美丽风景,可惜却是残忍不过的风景。 姬白起初并不在意,这时候也忍不住问道:“这些美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圣女笑道:“都是奴以前的面首。” 姬白淡淡道:“你的面首很多。” 圣女咯咯一笑,“神使大人若是不喜欢,以后我就一个面首也不会找的,三千宠爱在一身。” 姬白却顾而言他,“为何要把他们弄成这个样子?” 圣女却是笑吟吟,“人总是会老会病会死,到时候也就不好看了,所以在他们最年轻的时候变成这样,青春永驻不是很好,而且不会争风吃醋,还可以随时欣赏。” 花惜容冷笑一声道:“你这女人这么做的时候,可有得到他们的同意?” 圣女轻笑,“我做什么当然是由着我自己的性子了,我是圣女,他们当然要受宠若惊,若是他们清醒的话只怕也会非常感激我呢!” 苏墨冷冷的看向这个女子,暗忖魔界的贵族统治着奴隶,把旁人的生死不当一回事,看来势必会走向灭亡的一日。 姬白却淡淡道:“此地别具匠心,处处巧夺天工,圣女看来是别有兴致,不过我听说圣地有一处可以提升实力的地方,不知道圣女可否带我去看看。” 圣女闻言心中喜悦,目光一亮:“姬爷若是愿意进去当然可以,不过他们两个却要在外面守候着了,我们一同前去如何?” “好,请圣女带路。”姬白对圣女作了个揖。 苏墨知道他心中想什么,与花惜容守在外面,目光却是沉了沉。 花惜容似笑非笑,觉着这个圣女不怀好意,低笑道:“他真是为你牺牲了色相了。” 苏墨却是凝眉,“你胡说什么?” “姬爷,你来。”圣女眼中闪过一丝妩媚的神色,带着姬白向一处洞窟走去。 如今只有姬白与圣女二人,那洞窟里很冷,他目光一扫,看到顶上挂着一个银钩,仿佛可以锁住琵琶骨,姬白凝了凝眉,却是不想问这是做什么的。 圣女依然优雅的笑着,语气温柔:“这个洞窟可以提升实力呢,因为这里是一处很特别的地方,越往里面越是对人有益处,而且这里的水与冰对人并没有坏处,还能延年益寿,所以我也喜欢在这里玩耍,喜欢男人与我一起在这里泡温泉,我喜欢在水里玩,还喜欢沐浴后用尖尖的鞋子踩他们,把他们吊起来,接着用鞭子狠狠抽他们,然后把他们做成傀儡。不过我是不舍得让姬爷变成傀儡的,姬爷可是怎么看都让人觉着看不够呢!”她看着姬白:“姬爷喜欢怎样的呢?” 姬白冷淡道:“我都不喜欢。” 圣女的眸子里顿时闪出明亮的光泽:“姬爷更是特别呢,只要姬爷喜欢,我也可以让姬爷打我,让姬爷来踩我,让您用鞭子抽我。” 姬白冷淡道:“我只喜欢用剑。” 语落,他剑光一闪,寒剑已经横在她的脖子上,“现在,你可以放他们进来。” 圣女立刻挑了挑眉,目光慢慢落在剑上:“姬爷这是做什么呢?” 姬白道:“我想你应该清楚,我只是想要进入这个洞窟。” 圣女脸色慢慢沉了下来,淡淡一笑道:“我明白了,姬爷原来是在利用我对不对?不过姬爷要知道很多魔界有些特别的地方,这地方有一种宝石,是人界都视为珍宝的记录石,在我这里却是有很多很多,一大把,一大把,我这个圣地里面就安置了很多,早就记下了我们所有人的行踪,你觉着自己逃得出去?” 姬白却是没有理会她,用地上的绳子把她绑了起来,却是她平日喜欢捆绑人的绳子。 苏墨已经走了进来,看了看满墙的稀奇古怪,又用目光慢慢扫了一眼圣女,慢慢摇头,“这变态女人还真是作茧自缚。” 姬白与花惜容站在圣女两侧,花惜容只是慵懒的笑着,淡淡道:“姬白神使,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过这个女人对你想入非非,若是不想牺牲色相,也只有用这个办法才可以。” 姬白目光淡然的看向苏墨道:“你先进去,我们守在此地,这里有她做人质,料想其他人也不会怎样的。” 苏墨看了一眼姬白,向他一礼,“多谢姬公子。” 她接着向前走去,却听到姬白说道:“小陌,我是有诚意的,今日这是第一个证明,一会儿还有第二个证明。” 苏墨的身子微微一震,接着向洞窟深处走去。 花惜容却是看了一眼姬白,“姬白公子有什么诚意?说来听听?” “与你无关。”姬白淡淡的说道,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苏墨走了一半路程,天书中容夙的声音传来,“女人,这个姬白倒是为了你牺牲了很多,你难道不感动?” 苏墨淡淡一笑,“与其有感动的时间,不如现在提升了实力再说。” 容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好吧,女人,一会儿你们若要离开怕是会有麻烦,而且那个圣女不是省油的灯,她对付你们手腕有很多。” “好了,我只想知道此地有什么特别,” “女人,据说在此地最深处,应该有一个不错的温泉,那个温泉里的水,与很多地方的水不同,应该是顶上钟乳石滴落下来的,经过无数的年代,吸取了天地日月的精华,你去温泉那里运功打坐就可以了。” 于是,苏墨慢慢走了过去,她发现在洞窟内越往深处,靠近那个温泉的时候,周围就越来越冷,而且雾色也会越重,她吸了口冷气,“此地很冷啊!” 容夙轻轻一哼,“是很冷,不过与妖界的冷不一样,这里可是有特殊的意义。” 随后,苏墨一入最深处,周围的雾气已经看不清楚道路,她只有用神识探路,最后运起全身上下的灵力,方才进入到温泉内,顿时温暖的气息将苏墨吞没,刹那间,感到一阵阵暖流在筋脉内流动了起来。 那些进入她体内的温泉气息,顺着她的每一处筋脉,她的五官,口、鼻、眼睛、耳,甚至于毛孔进入到她的身体一般,令她的实力不断的提升着。 好厉害!好快!好迅速!苏墨切身感觉到了这种飞速的提升,在心里欢快的高呼了一声。 终于突破了! 这时候,外面的天地忽然发生了变幻。 陡然发生了异相,天空中的云雾层层叠叠而来,更远处的黑色浓云迅速的往圣地汇聚,五彩的云层慢慢的出现,顿时整个圣地里光华潋滟,天地风云齐鸣,隐隐似有凤凰在梧桐树上不断轻鸣,又如有天界的景象似海市蜃楼一般出现,金色的莲池,莲花儿一片片绽放绚烂。 魔界发生了震撼,魔界众人都望向了圣女教的方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姬白站立起来,忍不住道:“突破了!” 花惜容笑了笑,心情也有一丝愉悦。 然而,众人在室内却没有感觉到外面风起云涌的异相,姬白立刻向着洞窟深处出走了进去。 花惜容忍不住道:“你进去我做什么?” 姬白慢慢回眸:“你在此地看着圣女,我去瞧瞧小陌。” 花惜容轻叹一声,“好吧,这次小陌突破了,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是该全力把魔界的权利收入囊中了吧!” 姬白飞快的向洞窟深处走去,目光看向了温泉内的苏墨,却发现她衣衫不整的站在雾色中。 “墨儿,你终于突破了。”他忍不住心中欢愉的叫道。 “姬白。”苏墨有些害羞的看着他,方才突破后,衣衫居然也不能穿戴了,好在此地雾气很浓,几乎看不清楚彼此。 姬白已经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去,看着面前迷人美丽的面庞,如雪如浪的窈窕身姿,他仿佛控制不住自己,突然道:“墨儿,今日我可是用第一个证明,来证实自己的诚意,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当然还有第二个证明表示我的诚意。” “第二个证明?”苏墨怔了怔。 “我想要你。”姬白深深的说道,“第二个证明我已经忍了很久了。” 苏墨不由一怔,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第二个证明,要我?” 她没想到堂堂的神使大人,居然会突然提出如此孟浪的请求。 ------题外话------ 姬白公子要倒计时了,嗯哼。 第135章 兵临城下(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7 本章字数:10484 另一厢,洞窟的深处,苏墨已经突破了凝脉期,她已经是人界最年轻的凝脉期修士,姬白却是接着说出了第二个证明。 苏墨不由一怔,没想到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第二个证明,要我?” 她没想到堂堂的神使大人,居然会突然提出如此孟浪的请求。 姬白面无表情的接着道:“我未说完,我想要你……的三生石。” “原来只是三生石。”苏墨窒了窒,星辰一样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亮泽,惑人的红唇勾了勾。 她神思有一丝凝滞,眯起了眸子沉吟了片刻,心中自嘲一笑,觉着自己还真是误会了这位神使大人,原来他只是要她的三生石,料想他也不会那么疯狂的示爱,然而她的面容依然闪过一丝绯红,难以想象到这位神使大人若要是真的向她示爱,真的向她求欢,那岂非打破了她对姬白一向无情无欲的印象,思及此,苏墨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情绪有些微妙,当然她只是想一想罢了。 此刻,姬白却望着她,目光有些深沉。 苏墨顿了顿,接着妩媚的笑着问道:“为何需要三生石?” 姬白再次恢复了往日冷漠神态,眉宇间则淡淡的说道:“此地万物可以吸收日月精华,你把三生石放入到这里的池水当中,吸走此地的日月精华,三生石也就恢复了功用。” “你是想让我恢复前世的记忆?”苏墨指尖捋了捋发丝,淡淡问道。 “嗯。”姬白平稳注目于她,慢慢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的第二个诚意?”苏墨凝了凝眉。 “是。”姬白垂下了眼皮,淡淡的回答。 …… 魔界是一个好战的地方,魔界每个月都会发生一次战争。 一个时辰前,圣女城,城南。 魔界大将已带着魔族黑骑兵第一营,步兵,第二营,第三营,第四营。 眼见出动如此多的人,似乎要开始了一次大扫荡。 三万步兵,一万骑兵,正飞快的向着此地一步一步的踏来,谁能想到在圣女寿诞的日子,有人已经蓄谋了很久,甚至带着兵力潜藏起来,虎视眈眈了很久,最先出现的不过是一批狠厉的骑兵,三万步兵,前来探路,当然魔族老夫人还有二十万大军垫后。 众骑兵们走到不远处,魔界黑衣骑士头领眼神慑人,背负双手,站在了场子的中央,忽然一挥手。 “立定!” “吼……” 三万大军,在一声巨吼,同时停驻在了圣女城的外围。 众人开始原地踏步,慢慢的分布着阵形而停了下来。 “大将,下面要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按照老夫人命令的行事。”那将领的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笑意。 “你们是什么人?”圣女城上方有人大声的质问。 “我们是给圣女来贺寿的。”将领唇边冷笑回答。 “贺寿?你们可有请帖?”那人接着询问。 “没有,不过我们老夫人却是圣女的姐姐,难道需要请帖?” “什么?老夫人?”城墙上驻扎的卫兵立刻眼眸转了转,立刻知道来者不善,他们早就觉着这段时期里会有人攻打圣女城,所以部署的非常严密谨慎,对于战争,魔界任何一个贵族都知道如何应对。 此时此刻,忽然天空仿佛出现了一声炸雷,震耳欲聋。 众人抬起了眸子,看到了天空,个个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只因为,他们发现城内出现了诡异的天象,非常诡异,百年难得一遇,不,千年也难得一遇。 天空中出现了金色的凤凰,又如同圣女城上空出现了一个银色娑婆小世界,又如真龙腾舞,七条真龙围绕着凤凰而飞舞着,那凤凰的颜色极致艳丽,但见那七条凤尾在空中舞动着,盘旋着,七彩绚烂,一眼望去恍若是妖凤临世。 妖凤,绚丽多姿,美妙绝伦,周遭如雪,艳丽脱俗,有出尘之态。 神龙,七种姿态,气势迫人,雷电轰鸣,灿灿光泽,精光如电。 “这是怎么回事?”那将军的目光霎时一怔。 “是啊,这是异相啊,简直是罕见的异相。” “难道是圣女已经达到了元婴期?”有人目光一黯。 顿时有人欢喜有人愁,圣女城将士立刻欣喜道:“太好了,圣女终于达到了元婴期。” “什么?如此可就糟糕了,快些给老夫人飞鸽传书,让她把后援派来,圣女刚刚到达元婴期,一定境界还不稳,这时候攻击进去一定是攻城最佳的时期。”城外的人连忙提醒将军说道。 而众黑衣骑士们立刻放飞了一只妖界捕抓来的巨鸟,那只鸟速度极快,立刻展开了黑色的翅膀,飞快地向一百里外的山林方向飞去,那遥远的山林内,隐隐可现着大量的兵甲,谁能想到那里藏匿了更多的兵力。 一个中年美妇人却是站在山峰上,隔着极远的距离,看着那遥遥相隔的圣女城。 但见山巅,古松挺拔,树木苍翠,巍峨秀丽,山脉连绵,泉水汩汩。 巨鸟顷刻就到了她的身侧,妇人凝了凝眉,打开了记录石一瞧,很快她的脸色非常难看,半晌,唇边勾起一丝冷笑,“异相?寿诞?元婴期,很好很好,幸好我这次准备的充足,看来上苍注定要你圣女城今日灭亡,今日的寿诞就是你的死期。” 旁侧的谋臣说道:“老夫人英明,居然这次乘着对方寿诞前来突袭。” 老夫人却也冷笑,“对方也很精明,在寿诞的时候居然突破元婴期,以为我也放松了警惕。” “对了,老夫人,我那个花惜容与姬白据说已经来到了圣女城内。” 老夫人立刻冷笑一声,“哼,这就更好了,本夫人自然可以一箭双雕,一并消灭他们。” 另一个谋臣低低道:“这个圣女简直不知死活,如今一直与您对着干,老夫人这次隔了很久才对她出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老夫人慢慢的点了点头,“不错,她一直太过于享受生活,但是她的野心却是越来越大,所以但凡威胁到我地位的人,都绝对不能放过。” 谋臣躬身问道:“老夫人,这次出兵多少?” 老夫人长袖一挥,意气奋发道:“二十万,踏平圣女城,以免夜长梦多。” 此刻圣女城的大门紧闭,城楼顶上站着大量圣女城的兵甲卫士们,个个都是一副肃杀之势,“你们既然是老夫人的人?为何出现这么多的兵力?贺礼呢?” 那将领冷笑,“贺礼以后再说,现在我们怀疑圣女与叛徒勾结,特意前来搜查。” “搜查,我们圣女与魔界老夫人井水不犯河水,你们凭什么跑来搜查我们圣女城?” “凭的是实力。”那将领手一挥,立刻手中一道白光挥去。 “轰——” 但见他手中法器银芒如龙,击穿了对方守卫将领的胸膛,那光芒让其肉身快速的暗淡,很快就彻底的让对方灰飞烟灭。 众人不由浑身发冷,对方实力太恐怖了,强大如他们的将领都挡不住。 一个照面,居然形神俱灭,死于眼前。 “敲钟,快些敲钟,发出警告——”城内将士立刻大声叫道。 那敌方将领立刻露出一丝笑容道,显然他早已有了准备,冷笑说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若是不打开城门让我们搜查,说明你们的确与叛匪勾结,那么我们必然不会客气,势必踏平你们圣女城。” …… 另一厢,圣地的洞窟内。 花惜容的目光看了看周围,放眼一望,轻笑一声,“圣女阁下,此地可是一个提升修为的大好地方,你却生生把此地变成了一个玩弄面首的肮脏地儿,瞧不出你居然变成了一个如此荒唐变态的主儿。” 圣女的眸子狠狠瞪了一眼花惜容,抿了抿红唇道:“花爷你可真是五十步笑百步,如今魔界的贵族里可是没有一个不变态的。” 花惜容眯了眯眸子,泪痣微闪,“这么说你也是在讽刺爷了?” “不敢!花爷可是魔界贵族里的楷模,魔界商人中的业界良心。”圣女冷哼了一声,幽幽道:“居然不近女色,不知道阁下那里行不行?” 花惜容扫了圣女一眼,却是没有理会她。 当初那个妖姬这么说他的时候,他倒是有些暴跳如雷。 这个女人,他觉着不屑于理会。 此刻,圣女的目光向外面的缝隙望去,不幸的是,这里一个守卫的人都没有,自然没有人知道她被困到了里面。 花惜容不由一边把玩着手上扇子的坠饰,一边轻笑:“圣女一直在东张西望,这是在等救兵么?” 圣女的面容顿时一僵,随后柔媚一笑道:“花公子说笑了,有阁下在这里看着,我可不敢请什么救兵。” 花惜容睇了圣女一眼,百无聊赖地轻轻一叹,“想不到啊,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栽在男人身上,大概常年贵族奢靡的生活已经彻底腐蚀了你的头脑,酒色财气腐蚀了你的身子,要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圣女冷冷一笑,“不错,色字头上一把刀,我今日已经领教过了。” 今日她与姬白甫一见面,居然就被对方男色给迷得一塌糊涂,彻底失了心魂,虽然她的面首很多,她也见识过无数的男人,向来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她本以为自己阅人无数绝对不会轻易的上当,却没想到会被姬白摆了一道,简直就是让她尽丢了脸面。 花惜容看着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弯起唇角:“本来我们一直合作的很好,只是没想到你偏偏对姬白有非分之想,姬白那个男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可以去肖想的。” 圣女没好气地瞥了花惜容一眼,换了一个坐姿,将她娇柔动人的躯体勾勒的丘壑起伏。低声道:“是啊!我们两个合作的本来是很好,不过魔界所谓的合作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花惜容妖媚一笑,“不错,你利用我,我也利用你,不过眼下已经没什么好利用的了,我们也就和陌生人一样。” 陌生人?枉费她当初还挺喜欢他的! 圣女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是啊!你花惜容向来很懂得隐忍,居然不声不响中就发展了自己的势力,连我都觉着忌惮的势力,但那个妖妇从来不知道本圣女和阁下是表面不合,却是暗地里拆她台的,没想到到头来,我和姐姐都应该防着你才对,你实在是可怕。” “当初你们姐妹不都是想要爷做面首?”花惜容唇边冷笑。 “总之意识到阁下本是一个非常可怕的男人,见识到阁下的真面目后,我就不再生出喜欢你的念头。”圣女已经忍不住慢慢的咬了咬嘴唇。 花惜容挑眉,语气冷漠里带着妖异气息,“所以你喜欢姬白,觉着他心思单纯?” 圣女道:“对于姬白,我本以为神使大人就像一张纯洁的白纸,是世上最纯洁的男人,没想到却是错了,错的离谱。” 花惜容妩媚一笑,慢慢把玩着手中的扇子,看来很多女人都已被姬白的外表给骗了,那个男人甚至连个处都不是。 “你听说过什么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但闻花惜容不屑的说道,头扬的很高。 圣女接着道:“而且我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罢了。” 花惜容慢慢摇了摇头,“可惜你却是不了解他啊!” 圣女的身子立刻僵了一僵,她又坐直了身子,半晌说道:“的确是不了解他,这个男人感觉不到他是怎样的人。” 虽然修行无岁月!姬白的心思好像一向都在闭关修炼中! 而魔界人寿命很长,那是一种想象不到的漫长,漫长的几乎让人痛苦。于是,这些表面风光的贵族,自然心思都是诡异难测的,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甚至追求一些难以得到的东西,但是姬白绝对不是她们能够肖想的。 闭关!出关!来到魔界,那个男人的心思似乎都在提升实力当中。但是花惜容知道这个男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 然而,花惜容顿了顿,眼下心中却是有些淡淡的疑惑。 因为姬白这个男人似乎表现出一些不合乎常理的地方,心思似乎诡异了一些,一个平日里连十句多余的废话都不想说的男人居然会对苏家少年另眼相待,若说那个苏家少年的魅力实在太大?花惜容自然觉着绝不可能,虽然他对那个小陌也有些特别的情愫,但是花惜容一直觉着自己并不是真有断袖之癖,应是欣赏居多。 不过想起那个少年按摩的手艺,花惜容还是情不自禁的喉咙一干,丹田里隐隐有些火气。 一时之间,让他这个千年的妖孽,想要狠狠的发泄一通。 可惜对方只是一个男子,一个少年。 若对方是个女子,是个女子,那么…… 花惜容忽然狠狠的合上扇子,魅眸里闪过一道异色光芒,若是对方是个女子,似乎这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 这时瞧着花惜容心神不宁的模样,圣女以为他正在担忧接下来的事情,不由轻笑一声,目光闪过一丝狠厉道:“一会儿你们准备如何逃走?在此地若是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会放开你们,你们真的要拿我当人质?” 花惜容微微一笑,一双含冰凝雪似的眸子微微一闪,唇边已经绽放冷冷的笑意,“如今,你与我的合作关系已经解除了,所以我也不会对你客气,对你狠一点也就出去了。” “我可是圣女,你若是对我不客气,只怕你会出不去。”圣女凝了凝眉。 花惜容却从鼻子里轻轻的“嗯”了一声,神色间都是不以为然,“旁人或许不知道你这里是什么布局,不过我却相信你这里一定有别的出口,毕竟圣地可是我们魔族非常看重的地方,一旦发生外敌入侵,那么圣女殿下就会进入圣地内躲藏,倘若圣女教沦陷,我想你也不会留下来陪葬吧!所以此地一定会有秘密的通道,可以通往外界的——通道。” 圣女抿了抿唇,鼻中嗤了一声道:“花惜容,你这种男人虽然长得好,不过可惜却是太可恶了,太聪明了,男人太聪明总是活不长的。” 花惜容坐下身子,美目流转,眸中仿佛有两团绮丽动人的火在深不可测的魅瞳里飘动着,慢慢的翘着腿道:“多谢圣女的夸奖,只可惜女人太笨也是活不长的。” 圣女的眸子微微闪烁,“只是相对你们这种男人,我显得笨了一些。” 花惜容斜倚在墙壁上,慢慢道:“嗯,当初你也是很聪明的女人。” 圣女如今虽然年纪很大,但是比起老夫人来说却是年轻了一半,两个人虽然是姐妹,但是二人却并没有太多的姐妹情谊,当然,她能走到现在这个位置要感谢的是她的家族族长,家族里的人都是精明强悍的,她的姐姐嫁给魔界的王者,而她家族族长也终于寿终正寝的归了西,对家族族长的病逝,圣女更多的感觉则是解脱自在,但姐姐已嫁人,而她立刻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圣女,不过族长在世的时候,她们姐妹二人就像人界的皇族,虽然在表面上看起来表面的地位很高,风光无限,却是处处受到管制,时时刻刻都要担心其他的姐妹夺走自己圣女的位置,直到族长死去,她立刻囚禁家族的姐妹,宣布自己成为了圣女,夺了权利。 一直以来,她被魔界族长压抑的性格已经有些扭曲。 对方的寿命越长,她越是痛苦,当然人界那些五十岁才登基的皇族也是如此,被周围的环境压制的太久,那么自然性子有些扭曲,以及有些变态。 但是圣女还是极有头脑的,并非什么都不懂得的二世祖,她虽然是喜欢美色,但是在手腕上也是同样的嚣张狠厉。 魔界里,也只有她当初会与一无所有的花惜容合作。 只是花惜容却比她想象的更聪明,更为隐忍。 而她却是过了一段奢靡的生活,渐渐的忘记了居安思危,方才会落到了今日的下场,她不由冷冷看着花惜容,忍不住立刻冷哼一声道:“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花惜容笑了笑,“我们本来就是互相利用,哪里来的恩情呢?” 语落,他忽然面色一沉,凝聚起了自己的神识,慢慢向外面探去。 圣女瞧见他的模样,知道外面发生了一些事情,心中自然是生出了一些欢喜,看来自己的救兵来了! “当当当——” “当当当——” 圣女城的大钟开始鸣起,一旦遇到巨大的灾难方才与鸣起大钟,那钟声仿若遭遇了山石撞击,剧烈作响,一声接着一声震动四方,甚至连圣女内都感觉到钟声不断的震动。 花惜容却是转过眸子,冷笑一声,“你这里的记录石呢?拿出来看看,外面似乎出大事了。” 圣女幽幽一笑,“哦?什么大事?难道爷要用我当人质?” 花惜容冷哼一声,一边嗤之以鼻:“人质?你想的美,总之你也一样跟着倒霉。” 圣女撇了撇嘴,刚要说话反驳个两句,却是发现洞窟内寒气与白雾正在渐渐的散去。 此地是至阴至柔的圣地,是古之以来极尽罕见的魔土,令人青春永驻,甚至无数金丹期以下的强者都渴望进入其内,而洞内的日月精华仿佛在飞快的消散,很快就变得与普通的洞窟一般无二。 圣女的脸色霎时间一变,她的圣地中雾丝蕴有异力,无垠的大地与日月似乎都能完全被雾气给吸收,然而这一刻的雾气却是消失得无踪,她的面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惜容这时候已经没有了耐心,冷冷道:“圣女阁下,把外面的记录石给我看看。” 圣女从来没有见过花惜容如此认真的模样,大概认真的男人最后魅力,她的心不由加快了跳动,忽然妩媚一笑,“花爷,我这里的记录石有双份,外面记录到的,我这里也可以看到,你如果想看,就自己来拿,记录石就在我的肚兜内。” ------题外话------ 菇凉们,你们天天要叫着杀鸡,我剧情不到位怎么杀啊,急的我每天都爆发那么多字,还是杀不到鸡,急的我一边写一边直咳嗽,老妈说我是不是病没好要打针去,我晕了。不过这个月底肯定杀鸡了,别把我逼疯了哈。 第136章 做我的人(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7 本章字数:15762 另一厢,苏墨已经知道了姬白的心意,若是她恢复了记忆,那么二人的情意也就恢复到了从前,幸好她的性子倒是爽利,也想知道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她恢复了所有前世记忆,那么也不用她胡思乱想的猜测自己与姬白的恩恩怨怨、纠缠瓜葛。 然而她看得出他的眸子里对于她的情意,挑起雾霾后中那悱恻幽怨的情思,那绝非是一朝一夕的情义,而是点点滴滴,积累至深。 她隐隐记得那三生石中,他似乎为了她的利益,不惜与他人相争。 隐约想起他那充满了怜惜的目光,为了她似乎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就是这次姬白在魔界之内,他也依然与圣女做对,为了她而付出了诸多。 苏墨自然也很想知道两个人之间究竟是怎样的过往? 究竟是她欠了他?还是他前世欠了她? 是她爱他多一点,还是他爱她多一些? 思及此,苏墨已经打定了主意,便将三生石放入到池水中一块岩石上,一瞬间三生石发出亮泽的光芒。 很快,洞窟内的雾气如陷入了漩涡中,雾气迷蒙,水花翻溅,周围光怪陆离,如梦似幻。 三生石恍若是神明的灵气,不断的汲取着周围灵性的一切,瞬息洞窟内的灵气几乎都被三生石所吸取了,三生石也由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渐渐变得如若莹莹的宝石,而此地的洞窟温泉却仿佛变的毫无生机。 这就是方才圣女为何会看到那样的一幕的原因。 瞧着面前的三生石,晶莹如玉,灵气迫人。 苏墨心中发出一声轻叹,果然是与上次看到的三生石不一样了。 苏墨魅眸幽幽,伸出食指点了点下巴,神情若有所思。 近乡情反而怯,此时此刻,她居然有些紧张。 姬白的目光也带着一丝紧张,不知她是否会恢复记忆,是否会想起自己的往事,甚至于想起自己深浓的情意。 慢慢吸了口冷气,苏墨接着颤巍巍的伸出了纤纤玉手,距离越来越近,接着她轻轻的去触碰着三生石。 然而只是一瞬间的灵台清明,可惜并没有出现上次走马观花般的诸多记忆。 依然还是有些淡淡的,朦胧的场景零零星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仿佛看到自己正跪在皇族后宫的内院前,浑身无力的奄奄一息,周围众人的目光带着讥讽,带着不屑的看着她,然而没有一个人为她求情。 孰料到,一个男子出现在她身侧,正是一头白发的美男子,莹莹发丝轻垂在他身侧。男子如一轮天空中的明月,浩浩郎朗,气度不凡,银色发丝隐约中有皎洁光辉溢出, 此后,一向冷漠的男子却出现了怒意,只有他为她伸出了援手,不惜与所有的人做对。 随后,她被背负在他身后,而他带着她下山求医问药。 在她面前那银白色的发丝吹拂着她的面庞,她已感觉到对方温暖的背部。 而她的病好了,他却是失去了自由。 他因此被罚在后山,关了三个月的禁闭。 他与她相见的次数不多,却是待她极为亲厚。 一瞬间,苏墨的心隐隐的有些抽痛。 莫名的,她眼眸出现了一层淡淡的雾气,睫毛形成朦朦胧胧的纱帐。 半晌,她睁开了眸子,心下微微凄涩,将三生石放在手里细细把玩,低声说道:“我只能看到了一些,看到你对我很好,然而我们之间似乎什么都不是。” “是么?”姬白的面容依然没有表情。 “可惜了,似乎我用过一次,这一次已经失效。” “果然如此,这一小块三生石还是远远不及天界真正的三生石。”姬白有些惋惜的说道。 “姬公子说的不错,应该是这个道理,我们的缘分大概只能如此,所以日后回到天界大概就可以真相大白了吧!” 苏墨的心中当然明白日后自己必然会返回天界,她接着把三生石慢慢的收入到天书内,接着挑眉说道:“既然如此,多谢姬白公子为了我付出这么多,我已达到凝脉期的实力,少说也有五百多年的寿命,以后再慢慢的想办法达到金丹期好了。” 姬白点了点头,却面无表情道:“相信有志者事竟成,日后,你必然会好的。” 苏墨道:“此地似乎没有什么了,我们回去吧。” 姬白慢慢应了一声,接着淡淡道:“对了,方才苏小姐好像在期待些别的什么。” 苏墨一怔,立刻明白了一二,斜了他一眼,“我不明白阁下的意思,我期待了什么?” “我方才说我想要你,苏小姐似乎脸红了,不知道苏小姐想到了什么?”姬白清冷的目光一侧,眸子慢慢看向了苏墨,依然是面无表情。 “我……”苏墨有些瞠目结舌,顿时无言,这个男人居然也会咄咄逼人。 “苏小姐若是不说出来,姬某如何知道苏小姐的期待?”姬白这时候已完全取下了头上的兜帽,银白色的长发慢慢的滑落而下,浑身带着清冷无欲的气质,却是语气温和的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以为你是个登徒子。”苏墨没有好气的斜睨着他。 “登徒子?难道苏小姐认为我很想要你?”姬白依然无情无欲的说道。 “既然是个误会,姬公子何必盯着我不放,那么就当没有发生。”苏墨已经有些恼意,立刻轻轻起身,拂袖,转身。 然而姬白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苏小姐,不错,其实我是想要你。” “要我什么?”苏墨身子一震,接着没有好气的扫了他一眼。 她眯了眯眸子,觉着这个男人的骨子里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可恶,先是说要用她的三生石,接着又说要她,或许他所说的“我要你”指的又是别的意义,自己怕是又曲解了他的意思,万一自己又自作多情可是非常非常的不好。 “要你做我的女人。”此刻,姬白认真说道。 “……”苏墨再次沉默,这个男人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口了。 姬白目光深沉的看着她,“苏小姐,你意下如何?” 苏墨深深的吸了口气,挑起水汪汪的眸子,一蹙眉,轻笑一声,“做你的女人?” “嗯。” “我记得神使大人可是不能娶妻的,难道是要我们两人之间一直偷偷摸摸的幽会,两人的关系永远不能见天日?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更何况我还有七个契约,你又该如何?”苏墨故意扭曲了对方的意思。 “我眼下虽然是神使,的确不能娶妻生子,不过若是想要娶妻只要不做神使就可以了。”姬白认真的回答。 “只是这么简单?”苏墨微笑着抬眸。 “嗯,简单,却也有些麻烦。”姬白轻轻一叹,他的指尖慢慢的抚过她的发丝,轻柔的动作就如呵护着自己最喜欢珍爱的东西。 “有多麻烦?若是太麻烦了,就便算了罢!”苏墨故意无所谓的一笑。 “非常麻烦,昆仑山的掌门们定然是不会同意,而且全天下的剑修大概也不会同意。”姬白似乎目有难色,却淡然说道。 “姬公子莫非是想让我成为剑修公敌?你是在害我?”苏墨忽然摇了摇头,美眸潋滟,觉着心中有些好笑。 “我怎会害你?我真的想要你陪着我一起度过余生。”姬白轻叹一声。 “度过余生?”苏墨一怔。 “嗯,只有这个请求了。” “其实,姬公子我觉着有些奇怪,我忽然觉着姬白公子好像与以往不一样了呢?”苏墨心下有一些狐疑,侧着脑袋,轻轻挑眉说道。 “因为,我想通了很多事情,人就自然不一样了,境随心转。”姬白的目光淡然的回答。 “果然如此?” “的确如此。” “那我来猜一猜,你想通了什么?”苏墨盈盈的看着他。 “哦?”姬白依然神色冷漠,语气却温和。 “阁下在人界中应该一直想提高实力,不过可惜已经是金丹期的顶峰,又是一千岁的高龄,若是不再想办法的话,岂不是五百年寿命将尽,而且你来到魔界觉着前途渺茫,所以你害怕余下的寿命已经陪不了我太久,从此你会与我真正的天人永隔,于是,姬白公子准备放下了心中的隔阂,想要陪伴我度过最后的五百年对不对?”苏墨轻轻一晒,慢慢的坐到旁边的岩石上,清纯的俏脸突然流露一丝妩媚笑颜,却是看得姬白心中一跳。 “嗯,你很聪明。”姬白点了点头。 “不过前几日我给了阁下一个月的时间,没想到不过区区三五日,你就说自己想通了,真的是想通的很快,不过快的却让我感到费解。”苏墨的笑容清淡而魅惑,慢慢回眸淡然看他。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苏墨觉着一个月的时间其实对二人很不公平,对他有些少,对于自己也有些少,因为她也无法在一个月内接受姬白,姬白也无法在一个月内很快的想通,如果如此,她觉着两人之间或许根本不会有什么缘分,一个月后也就这么彼此分开与错过了。 虽然给了他一个机会,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但是两人之间毕竟还是有一段距离。 若要拉近这一段距离,苏墨知道,真的很难,很难! 此刻,姬白的决定却是让她吃惊,虽然知道这个男人是要被逼着才会有所表达,但是她却没想到对方却是已经答应了,却反过来逼迫了自己,真的是让她情何以堪? 她轻轻一笑,沉默了片刻。 苏墨眸中带了淡漠的笑意,她的意图姬白当然知道,他却是并没有接着提起那些,只是淡淡道:“今日我很高兴,因为你看到我与圣女在一起的时候,我觉着你似乎在吃味,所以我真的很高兴。” 原来,她的心里并不是没有他的。 “姬白公子,你哪个眼睛看到我吃味了?”苏墨挑了挑眉,玉面含霜,黑眸如墨玉,长袖一拂,有些郁闷的说道。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你和前世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你吃味的样子我还是知道的。”姬白神情淡泊而镇定,悠然说道。 “你很了解我?”苏墨眉毛紧紧地拧着,忽然妩媚一笑。 “谈不上完全的了解,不过若喜欢一个人,不会不在乎。” 他的话语虽然淡淡清冷,却是如春风触动了苏墨的心弦。 她有一瞬间的沉思,双唇抿成美丽的弧度,索性实事求是的说道:“不错!看到你居然在给别的女人舞剑,用来讨好她,我在三生石里曾经看到你也给我舞过剑,但看到你对其他女人也是如此,我的心情莫名的感觉很不高兴。” 姬白目光看着她近在咫尺的美丽红唇,在黑暗朦胧中,姬白的目光带有一些淡淡昏眩,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有着说不出的欢喜,“以后我不会了,我心中只是喜欢你的,这一世只会给你舞剑。” 苏墨虽然心中一动,迷人的唇角微微牵动,却是立刻摇了摇头道:“不必,既然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就要好好的想一想,万一留在我身边却又开始后悔,到时候对我们谁都不好。” 姬白已立在她身侧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想明白了就是想明白了,我愿意与你立下契约,不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苏墨慢慢挑眉,有些大煞风景的道:“可是我还没有想明白。” 姬白怔了怔,目光专注的看着她。 然而,姬白很快就以迅雷不掩耳之势,飞快低头,噙住了苏墨那惑人的嘴唇,轻轻的,柔柔的,慢慢的吻着她的唇,慢条斯理的含住她的唇,仿佛蝴蝶在花儿上轻轻的流连着,流连片刻,却是又如蜜蜂一般攫取着她口中的蜜津。这出其不意的一个吻,深深的落在苏墨的唇上,时而缓,时而快,时而轻,时而重,很快,苏墨唇内一片温柔与清凉,那正是姬白的味道。 深深的吻,带着难以言明的滋味,盛满了浓浓的爱意。 这一刻,苏墨已经感觉到了姬白的这份深情爱意。 然而,在她的内心深处却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迷惑。 喜欢还是不喜欢?接受还是不接受? 她与他相处了半年的时间,若是说没有一些感觉也是不可能的,此刻,男子依然没有放过她,他伸手抱住苏墨的手臂,加深了一吻,苏墨不由慢慢阖眸,只感觉自己嘴唇全是姬白淡淡清雅的气息,温柔如水,让她情不自禁的浑身酥软了起来。 半晌,姬白在她唇上辗转,流连,最后方才抬起头来,嗓音淡雅中带着一些情动道:“现在墨儿想明白了没有?你说给我一个机会,偏偏却是自己在敷衍了事,所以我决定让你慢慢的想起我们前世的事情,我们吻也是如此,你可有这段记忆?” 苏墨点了点头,她在三生石的记忆中感受过他的吻。 然而她一直却是并不敢想,如今再次感受,实在是……那滋味实在很美好。 随后,她咬着嘴唇吐出三个字:“伪剑修。” 姬白当然明白她是害羞的了,而且是非常的喜欢。 苏墨斜睨着他,抿唇道:“你真是道貌岸然。” 姬白摇了摇头,“剑修也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只是平日用心法都压制住了。” 苏墨接着讥讽道:“无情无欲原来也是假的。” 姬白面无表情的淡淡回答,“本来是真的,但遇到你就是假的,在下好歹也是天下第一剑修,这些还是明白的。” “所以你那副无情无欲的模样,只是代表你修为很高?看到我,你忍的也是很辛苦?”苏墨看着他,忽然想起在妖界她替他擦身时的一幕,当时的情形虽然尴尬,但她还是轻柔的一笑。 “是,忍的很辛苦。”姬白面无表情的回答,他当时就很想要她。 “对了,姬白,我们前世是夫妻么?”苏墨问道。 “不是夫妻,胜过夫妻。”姬白回答。 “我们有没有肌肤之亲……”苏墨想起一些片段,难以启齿的问道。 “有,你是我唯一的女人。”姬白想起那些也是目光一柔。 “……”苏墨的面容又是一红。 “墨儿,今日我做了这种事情,和前世比起来没什么,都是为了证明我喜欢你,接下来的时间,你好好考虑考虑。”姬白轻叹了一声,他的眸子里带着似有似无的悱恻。 他们二人实在是非常奇怪,前一个人主动,另一个人却是被动,倘若是另一个人被动,则先前的一个人势必要主动,二人就像打着太极,始终都是站在原地,不知何时才能够真正的敞开心扉?或许他真的应该主动一些,想到这些,姬白的手心有些冷汗。 他掐了一个诀儿,让自己冷静下来,剑修平日里静心的心法,这时候却是让他镇定的与喜欢的女人相处。 北姬南缨,师缨能做到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很差。 苏墨目光看着姬白的身影,看着他那料峭的影子,脑海中再次浮现他的模样,前世里他也是这副模样。 二人不是夫妻,却胜过夫妻。 她的心不由一痛,长相思,在长安。 这时候姬白向前走了两步,忽然听到远处花惜容妖娆多媚的声音传来,“姬白,我们全部都有麻烦了,准备商量如何离开。” 姬白抬眸,脚步停驻,淡淡问道:“何事?” 很快,钟声不断的长鸣,沉重悠远,传了进来。 前方传来花惜容的脚步声,他华美的袍裾走动时如流云一般,已带着圣女走了过来。 圣女却是被花惜容捆绑的紧紧的,她的面容上似乎有一个掌印,却正是花惜容的掌印,她的眸子凝了凝,语气十分不满得道:“方才你们有人提升了实力,然而,天地之间忽然发生了异变,与魔界所传闻的妖孽出,天下乱的传言符合,所以老夫人派人前来捉拿于我,她以为此地是我提升了实力,已经达到了元婴期,肯定会威胁到她的天下。” 苏墨一怔,没想到自己提升到了凝脉期,居然引起了这么大的动静。 姬白却淡淡的听着,依然面无表情。 圣女忽然冷冷看向苏墨,“都是你这个祸害弄的,从你一出现我就觉着你不是一个好东西,不若你自己先出去自首算了,还有姬白,那老妖妇喜欢你,不如你一起过去好了。” 姬白不理会她,负手而立,银色发丝随风飘逸而动。苏墨则冷漠道:“方才你不是说过此地里有记录石么?外面是什么情况?” 花惜容手中握着记录石,抛了抛,笑道:“你们看看好了。” 圣女看着花惜容手中的记录石,狠狠的咬牙,这个男人实在可恶。 但见记录石上投射出一道光芒,不消一会儿,周围便看到外面的情形,上万名魔族骑士已经到了圣女城的外围,不远处仿佛有一片黑压压的气势汹涌袭来,但见众魔族们从远处而来,一片乌云滚腾中,众人骑着黑色的马,穿戴着黑色的盔甲,戴着黑色头盔,身携法器,个个气势凌然,仿佛是一群来自地狱的人马。 很快众骑士们就以雷霆万钧之势瞬间打破了圣女城堡的大门,接着纵马冲过了青石长街。 一路上,黑衣众人杀伐果断,所向披靡。 整座绚烂的圣女宫阙内,聚着许许多多魔界的强者,亦有无数的贵族。 一群穿戴风情各异的面首们在花园中翩翩起舞,雌雄莫辨,纱羽透明,舞姿曼妙。 宴席中摆放了很多案几与玉桌,提供这些身份高贵卓然的魔界贵族与强者们享用着美食,此地已是佳肴不断,美酒飘香,乐声动人。 虽然女主人不在此地,但也依然非常热闹,众人喝酒划拳,推杯换盏。 忽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众骑士已经冲入了宴席内,目光狠厉阴险毒辣,手中挥舞着法器不分青红皂白就开始挥砍了起来,顿时宴席中传来一片惊恐的叫声。 无数参加宴席的宾客已吓得瑟瑟发抖,藏的藏,躲的躲。 诸多的侍婢与面首躲闪不及,已经被骑士们一刀砍去了头颅。 远处钟声响起,但骑兵如同黑色的潮水,不断从四面八方汹涌而出,不少魔界众人已死于非命。 一个黑衣骑兵大喊一声,“把圣女交出来,老夫人怀疑她要谋反。” “倘若她不出来受死,我们就踏平这座圣女城。” 瞧见圣女城不过短短的时间就被屠戮的一塌糊涂,圣女立刻咬了咬牙,阴恻恻的说道:“没想到这个老妖婆居然出动了这么多的人,还跑到我这里大开杀戒,她简直就是丧心病狂了。” 苏墨负手而立,语气淡淡道:“能令她疯狂,那么肯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就是我出去自首又有什么用?人家忌惮的不是我,而是你这位圣女大人!” “小陌说的不错,老夫人向来都知道孰轻孰重的,而且她做事情绝对是蓄谋已久,不会突然出手攻城。”花惜容目光看了看苏墨,好似不经意的扫过她的胸口,接着慢慢道:“大概老夫人的探子知道我与姬白来到圣女城,本来参加寿宴也没什么,然而这时候突然天降异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圣女与我们勾结了,认为圣女也达到了元婴期,这次出手就更为狠厉,因为圣女已成为她最大的祸患。” 圣女咬了咬牙,“都是你们这些丧门星。” 姬白却慢慢道:“元婴期?” 方才苏墨凝脉的异相居然会如此了得? 苏墨暗道,上次她达到了淬体,却是出现了七星伴月的异相。 虽然这次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她觉着肯定不逊于七星伴月。 此刻,圣女目中闪过一抹阴冷的戾气,接着咬牙切齿得道:“哼,若是我到了元婴期就好了,我第一个就要和周围贵族们联合起来,砍了那个老妖婆的脑袋,不过这个老妖婆还真是防范的很紧呢,稍有点风吹草动,立刻就已经出手了。” 花惜容则讥讽的笑了笑,神情妩媚,语气淡漠的说道:“若非是你不懂得韬光养晦?若非你与她幼时常常互相争夺,若是你不知道隐忍,她又岂会时时刻刻小心的防着你,所以她早就想要对你出手了不是?否则也不会在这么快的时间内调动兵力,出动兵马。” 圣女冷哼一声,“还不是你们害的。” 她扫了一眼苏墨,冷淡道:“区区一个凝脉,居然会出现异相,简直是个妖孽。” 苏墨傲然笑了笑,眸如点漆,风华绝代,清丽绝俗,毕竟对于这种荒淫无耻的女人,她向来是不屑于为伍的。 姬白却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苏墨,双手负在身后,宽大的黑色衣袖带着流雪回风之姿。 ——天下乱,妖孽出。 难道与苏墨有关? 若是如此,他更要义无反顾的陪伴在她身旁。 花惜容并没有想到太多,唇边轻笑,用扇子敲了敲圣女的额头,用略带磁性的声音道:“对方的铁骑很快就踏过来了,对方元婴期的大将们肯定也会过来,据说老妖婆她一共有四个元婴期的大将,而我们这些人肯定都不是对手,如果不离开,我们就等死吧!” “四个?”苏墨的目光有些深沉。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告诉爷,此地的通道怎么走?” 圣女目光冰冷,“你放开我,我才告诉你们。” 花惜容却抬眼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这嘴实在不老实,该打!” 他的指尖立刻拿出一个小小的乐器,忽然一弹奏,黑暗中仿佛出现无数细密的蓝芒,而圣女的胸口顿时感到了一阵窒息。 方才圣女那高高在上的模样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吐了口血道:“音攻,花惜容,这时候你居然如此对待我?” 花惜容轻笑一声,“若是你老老实实说出出口在哪里,我当然会好好对待你的,你的逃匿遁术我又不是不清楚,若是放开你,岂不是让我们做你的替死鬼。” 圣女立刻道:“至少我的实力不过是金丹期后期,当他们看到我后就知道发生了误会,总会给我留下一条性命。” 花惜容慢慢摇头,“既然已经出手了,哪里还会停下?” 姬白冷淡道:“不错,今日的事情是导火索,对方的人宁可错杀一千个,也绝对不会放过我们所有人的。” 圣女则用力咬了咬嘴唇,心中的愤怒之意如泉水一般涌出。 花惜容接着说道:“就是屠城也说不定。” 圣女眯了眯眸子,“她不敢,这里可是圣地。” 花惜容微笑,“我们打个赌,只要你这个圣女死了,老妖婆理所当然会成为新的圣女,可以取而代之,何乐而不为呢?所以你还是告诉我们密道的位置,给你给我们留下一个后路不是?” 圣女却是冷笑,“我最讨厌你们逼我,反正横竖是死,不如我们一起死在这里好了,我就说死也不会说的。” 花惜容目光一沉,再次准备弹奏乐器,苏墨则是轻轻抿了抿嘴唇,轻笑一声,唇边渐渐绽起一丝迷人笑意,“等等,花爷。” 花惜容立刻“哦”了一声,“怎么了,小陌?” 苏墨淡淡道:“花爷,圣女好歹也是圣女,你这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毛病要改。” 花惜容立刻微微的颔首道:“爷的确是不懂怜香惜玉,小陌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时候苏墨却是妩媚一笑,“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的。” “什么办法?”花惜容饶有兴趣的问道。 苏墨妩媚的一笑,悠悠道:“女人最重视自己的容貌,如果她不说出通道的位置,那么就打掉她一颗牙,魔族的恢复力虽然好,但是没有牙齿没有耳朵,没有手臂都是恢复不了的,所以就先打掉她几颗牙的好,如果打烂她满嘴的牙齿都不说的话,然后再削了她的鼻子,然后是耳朵,接着是手臂,最后是腿,只要留下她的舌头,做成一个人彘好了。” 她说着忽然轻柔一笑,立刻伸手打了对方一巴掌。 圣女万万没有想到苏墨说打就打她,一下子给呆怔住了,顷刻间,苏墨又接着左右开弓,“劈劈啪啪”连着十个巴掌给扇了过来。 她当然也有些公报私仇,居然觊觎姬白,真是不知道廉耻。 一口血吐出,圣女一脸的怒色,她这一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对待过。 圣女气得浑身发抖,她堂堂圣女,岂会被一个人类如此对待? 这时候苏墨已经拿出了匕首,那湛湛如秋水的眸子向花惜容一瞥,优雅的笑了笑,“花爷,圣女居然如此嘴硬,我不如先割下她的耳朵好了。” 花惜容慢慢一笑,“鼻子也可以,爷知道你的匕首很厉害,爷上次就领教过。” 圣女立刻愤怒地道:“住手,花惜容,我们毕竟是合作过的,不要做的太绝,那通道不是我不带你们走,而是我也从来没有走过!” 花惜容微笑着:“这么说你是没有把握了?” 圣女立刻点了点头,“那里有很多的入口,为了迷惑敌人,所以真正的出口只有一个。” 花惜容唇角勾起一丝嘲谑,妖娆万分的笑着加重了语气:“我相信真正的出口只有一个,不过你肯定也是知道的。” 圣女低声道:“不过那里很危险,里面都是机关,我若是绑着,一定躲避起来很不方便,但若是我死了,你们也出不去。” “看来你是非要松绑了,爷可不会答应!”花惜容立刻不屑一笑。 “我想要姬爷看着我,花爷实在消受不起。”圣女的眸子慢慢看了一眼姬白,目光里带着深深的眷恋,可惜姬白依然是一副无情无欲的模样,浑身都是风华绝代的气息。 “如果你告诉我们入口,当然会让姬白看住你的。”苏墨却是替姬白答应了下来。 “喏,就在前面,前面深处有个地下洞窟,不过下面四通八达的,很容易迷路。”圣女一脸不情愿的说道。 三人的目光一同随着望去,这时候圣女的指尖在手后握着,出入一交叉,绳子完全松了去,方才她说话的时候故意引走对方的注意,而后立刻挣脱了绳子,三五步纵身一跃,拍了一下洞窟中桌子的中央,同时石头地板裂开了一个缝隙,她立刻钻入了通道内。 花惜容立刻追了过去,一同跳入到呢缝隙内,接着来,那缝隙却是立刻阖上。 苏墨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姬白,“如今那两个已经离开,我们要怎么办?” 姬白淡淡道:“无妨,我们也一起下去。” 这时,姬白上前慢慢的碰触着机关,谁知道却是地面的另外一处打开了通道,苏墨不由得凝了凝眸子,“姬公子,看来我们二人必须要走另外一条通道了。” 姬白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回眸看了她一眼,“墨儿放心跟着我就是,记得什么时候都不要松开我的手。” 苏墨慢慢的点了点头,二人迈开步子,一同走入另外一处通道内。 ------题外话------ 这个月肯定杀鸡,如果不杀,你们炖了我好了。 第137章 要求契约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8 本章字数:17757 苏墨与姬白二人手挽着手,已经进入了神秘的地洞内,周围一阵寒气袭来。 冷,很冷,寒,很寒。 姬白深黑色的斗篷随风而动,若流水一般轻轻拂在身上。 苏墨与姬白先以不变应万变,先适应了一番此地环境,接下来并没有立刻探路,而是在此地暂时的停留了一会儿,苏墨面容肌肤感受着那彻骨森冷的寒气,她忍不住轻轻的打了个寒颤,立刻运起了内力,让体内灵力流动起来,渐渐的身上开始变得暖和了起来,她哈了一口热气,僵硬的手指也逐渐轻松。 姬白立刻脱下斗篷,轻轻的披在了苏墨的身上。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的搓了搓,“这里很冷,如果难受可以抱着我。” 苏墨已经靠在了男子舒服的怀里,在他身上取暖的感觉很温暖很惬意。 但见他指尖掐诀,身侧立刻悬浮起了九柄长剑。 苏墨凝了凝眉,接着从天书中拿出了一颗夜明珠,照耀清楚周围的环境。 二人站在一起一个妖艳,一个谪仙,虽然是两种风情,依然若金童玉女一般。 同时两人的出现却给冷冰冰的此地,带来了一些仙气儿。 姬白目光深沉宁静,目光望去不见任何涟漪,苏墨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暗忖此地果然是与众不同,没想到这里是一座奇怪的地下迷宫,周围都是华丽的水晶墙壁,阶梯也是大理石铺成,去是因为在寒气中渐渐凝结了冰雪,暗道光影映照在苏墨与姬白的身上,但见墙壁如同镜子一般,整个地道向远处无限的延伸,深不可测,居然一眼望不到尽头。 苏墨与姬白小心的沿着冰雪阶梯往下行走。 但见阶梯泛着森森的白色雪光,脚下不断泛着冰冷的寒意。 “姬白,你不冷吗?”苏墨看了他一眼。 “我是男人,当然要照顾于你,我不冷。”他的面色却是如冰玉一般。 但见男子那银白色的丝丝缕缕的飘渺发丝,在暗淡的光芒中带出了银河般的溢彩。 “姬白,这里好像限制了神识,很难探清楚前面的情形。”苏墨淡淡说道。 “看来这里有很多古怪。小心些,跟着我走。”姬白轻柔的看她一眼,他操纵着飞剑不断的敲打在地上,墙壁上,飞溅起的火花光芒四溅,在前方小心翼翼的探着道路。 一路走来,二人倒是遇到了几个机关,一个是空中飞刺,一个是地下尖矛,还有一个巨大的冰球从旁侧滚出,都被姬白的飞剑给探了出来。 于是二人算是走的还算稳妥,也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离开了这里的冰雪长廊地带。 周围的冰雪消融,苏墨却看到了对面墙壁上出现了三个门,至此二人的目光对望了一眼。 姬白漂亮的剑眉皱了起来,“果然是迷宫。” 苏墨则轻叹一声,“三个门,我们走哪一边?” 姬白指尖一挥,三柄剑分别探入三个门内,在他神识操纵的范围内,搜寻了一番,半晌姬白道:“中间的机关少,我们两个可以选择中间的道路。” 他刚刚迈开脚步,苏墨却道:“稍等一等,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探路。” 姬白目光一侧,看到她拿出一个机关鸟,轻轻一拍鸟头,居然朝着右侧的门飞去。 “这是传讯鸟?”姬白挑起清冷的眸子。 “嗯,可以传讯,但在这种环境下也可以当作引路鸟。”苏墨悠然说道。 “原来如此,师缨不愧是天下第一奇才。”姬白的目光深沉幽暗,看着那机关鸟飞去的方向,暗忖难怪她会喜欢师缨。 “阿缨他一直很好的。”苏墨眸子里流露出温暖的神色。 “北姬南缨,当初我与他齐名,可惜却很少有机会见面。”姬白忽然说道。 “你们当年的事情我不清楚,我想当初你们一定是风光无限的。” “错了,当时我们两个都很低调,而且君子之交淡如水,关系很淡。” 苏墨笑了笑,“我想你们两个大概算是友人,而且回去后,也会很融洽的相处。” “其实,我也并不了解师缨此人,不过我想爱屋及乌,以后肯定会和他拉近距离的,我们都会对你好。”姬白面无表情的坦然说道。 “多谢。”苏墨靠在他身上,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清楚他已准备与自己立下契约。 既然他能说出这番话,已经证明了他的诚意,那么苏墨知道自己不久就要接受他了。 他不久就要成为她的夫君,她的男人,她的第四个契约者。 不知为何,她居然有种准嫁娘的心态,居然沉溺在一点点的心神不宁与陶醉中。 不过,若说她不会被眼前男子的美色所迷惑,心不会蠢蠢欲动,那便是自欺欺人的,姬白与世间大多数的美男都不同,尤其是他无情无欲的气质更是令人心神向往,也难怪魔界的女人对姬白无比的渴望,于是,她偷偷的抬起眸子,斜睨了一眼姬白,他的面容有着白皙的色泽,整个人如同一块绝世清寒的和氏璧,浑身浮现出完美清冷的气质。 还有男子那如雪飞扬的发丝,如梦如幻,在漆黑暗泽的光线中随风而舞,吹拂在她的面颊上缓缓滑落,便如同雪白鹅毛轻挠她的心,带来痒痒的感觉。 接下来,她的视线不由得从他那银白色的发丝慢慢移到了他掐诀的手上。 那修长如玉的手充满了迷人的光泽,仿佛精美的艺术品,虽然花惜容的手也很美,但姬白的手却是剑修的手,很完美,让人有种想让他一生一世握住的感觉,当她的手被包裹在他的手心里时,便有一种温馨的暖意。 似乎发觉自己被人打量,姬白面容微侧朝苏墨看来,苏墨立刻若无其事的转过了眸子,面上表情却是一丝不露,然而姬白发丝停留在她面颊瞬间的丝滑触感,却让苏墨的心神散漫,无法凝神。 同时眼前男子那禁欲无情的气息更令她心跳加快。 很快她就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有沉溺美色的时候。 “对了,墨儿,我们现在准备出发吧?”在苏墨刚刚回神之际,耳畔接着传来男子清冷且动听的声音。 “好。”苏墨的指尖与他的手交缠相握,微微颔首。 二人随后进入右侧的门后,那门立刻关闭,苏墨回眸,看到那门是万钧的断龙石,颇有些一去不回头的意义。 这时候前方浓雾弥漫,暗自涌动,朦朦胧胧中看不清周围景致。 同时周围环境却是另外一番变化,再无寒冷的冰霜,空气似乎热得逼人,苏墨甚至于有种错觉,仿佛进入了妖界的极寒之地。 倘若此地要逼着二人脱光衣物,裸呈相对,岂非尴尬? 她旋即脱去了姬白的黑色斗篷,还给了姬白,二人向前走了三丈方才发现此地是一处悬崖,通往对面的唯一道路就是空中索道,地下是一望无际的深渊,下方隐隐的有赤红色的火焰,就像是连通着地狱的刀山火海,倘若二人掉落下去,不知会有多深,又会落到哪里?就算是不会殒命,也恐怕一生一世都走不出来。 苏墨吁了口气,与姬白向前走去,忽然周围陡然出现银白色旋风,倒是带来一股清凉,然而风力极强,姬白并没想到此地居然有阴风,风很大,仿佛随时都可以把二人席卷走。 他的手便更用力的握住了苏墨的手,两人的手心已握出了汗水。 然而向前走了几步,苏墨忽然脚底踩到了什么,她眸子一低,却是发现自己放出的机关鸟已经在脚下一动不动,仿佛已经损坏。 她连忙捡起了传讯鸟,仔细的看了看,并没有看出机关鸟出现损坏的地方。 “墨儿,怎么了?”姬白侧眸问道。 “我在奇怪,为何我的机关鸟没有坏,却是飞不起来。”苏墨喃喃的说道。 姬白立刻掐诀,九柄剑悬浮在周围,怎知还没有片刻,剑居然落在了地上,姬白若有所思的淡淡说道:“此地看来不允许飞行。” 苏墨望去,看到唯一的道路就是前方的铁索道,两人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旋即小心翼翼踏上铁锁栅栏,足下已传来火热的感觉,二人的手不得不紧紧的握着,随着铁锁不断大幅度的晃动,苏墨居然心跳得很快。 忽然一阵银色的旋风从空中刮过,仿佛要把二人从铁索桥上吹拂下去,苏墨阖眸,姬白连忙伸手揽住她的腰,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两人紧贴着对方,苏墨甚至感觉到姬白的心跳很快。 而苏墨贴在他的身上,面颊轻轻埋在他的胸膛上,感觉两颗心怦然跳动着。 “小心些,你前世怕高的。”姬白回眸说道。 “虽然我现在并不怕,只是感觉在深渊上面,知道我们飞不起来,自然有些担忧了。”苏墨柔声回答姬白。 “墨儿,你看前面。”姬白将她的臻首抱在自己的胸前,轻轻地拍了拍苏墨的背。 苏墨的目光顺着姬白的手望去,看到前面百米处仿佛另有一片天地,周围出现了金色的沙滩,还有奇怪高大长刺的植物,雄奇奢美,甚至还有叠叠嶂嶂的小块岩石,但炙热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强烈。 二人在吊索上走了几乎半个时辰,方才到了对面。 “好了,现在安全了。”姬白已松开了怀抱中的苏墨,淡然说道。 “嗯,多谢。”苏墨直起身子,伸手慢条斯理的理了理发丝。 苏墨目光看了周围,这里已经亮泽起来,头顶出现了红日,山石仿佛都是赤红乌色的旷石,发出重重激荡的磁性气息,经久不散。 她的目中露出一丝惊异的神色,思索着此地究竟是怎样的地方?难道还是在地下?但为何会看到头顶的太阳? 当她回眸望去,身后的吊索已经隐藏于浓雾中,消逝不见。 “女人,别看了,这里还是魔界的地下,此地是一处地下沙漠,也就是这种矿石让人不能飞行,而且这矿石还能阻隔神识,算是非常罕见的宝物。”这时候一个少年的声音从天书中传来。 “容夙?”苏墨听到他的声音当然有些欢喜,她对这里环境并不熟悉,但容夙却是熟悉此地的。 “是你。”姬白的目光淡淡一扫,看到面前忽然出现的美少年,依然是一身华贵的衣衫,傲气的面容,还有不可一世的眼神。 容夙的身子悬浮在半空,双手抱臂,目光睥睨,“若非是我,你们在这里只怕一筹莫展了?” “是啊,难得你居然出来了。”苏墨笑眯眯的看着容夙,目光很温柔。 瞧见少女的目光,顿时少年的面容红了红,接着哼了一声。 他上挑的眼角盛满轻鄙,随后冷淡的看了看姬白,轻嗤了一声慢慢道:“此地还是我来当向导,你们两个都不行。” “墨儿,他是否值得信赖?”姬白心中有些怀疑。 “他是魔界的人,我觉着容夙在此地一直值得信赖。”苏墨美眸潋滟的笑了笑。 “不错,我一直都是很好的,而且我这种男人还是非常靠得住的,不像某些男人表面冷冰冰的,追个女人婆婆妈妈的,做事情看似无情无欲,却是没有一点准则,本公子最看不起那种退缩的男人,不如干脆回去该干什么干些什么,实在是令人不喜。”他冷冷的看了一眼姬白,意有所指。 姬白也冷冷的看着他,目光如冰。 此刻,忽然远处传来动物嚎叫的声音。 “魔界炎狼!”容夙这时候面色一变。 “魔界炎狼?”姬白不解的看着远处一只只野狼,体形与寻常的狼无异。 “魔界炎狼不过是一些异兽罢了,若是平时也没什么,但是这里天气炎热,它们繁殖的很快,且这些狼喜欢群居,而且会喷火,牙齿与利爪都无比锋利,阁下的飞剑不能用,但炎狼在数量上却是占据了绝对优势。”容夙脸色有些严肃。 苏墨立刻拍了拍灵兽袋,将灵兽袋中的冰狐招出。 冰狐这些日子本来憋的慌,但是魔界很热,它索性要了一些妖界的冰雪,在灵兽袋里舒舒服服的休息着。 冰狐身子一出现,嘴里嚼着冰块,“嘎嘣嘎嘣”的响着,一脸的不情愿。 它接着指手划脚,表示很热,要求多给它一些魔界的冰雪,否则它的日子过不下去了。 苏墨斜睨它道:“先帮忙把这些炎狼摆平,剩下的以后再说。” 冰狐身子顿时变大,一双迷人的狐眼恶狠狠得瞪着这些狼群,目光鄙夷。 但见一只只炎狼靠近了此地,与普通白狼体型相似,瞪着一双双赤红色的眸子十分骇人,而冰狐则有一人高,甩着九条巨大的尾巴,形成一阵阵旋风,在此地也算是个庞然大物了,而且在冰狐身上泛出一阵寒气,所以冰狐突然出现后,这些炎狼们立刻瑟缩后退,但是依然虎视眈眈的看着众人,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的意思。 如今的情况,苏墨等人的神识受到了限制,自然无法用法器对付敌人,更不用说使用机关傀儡,姬白的飞剑也是不行,容夙更是以神识强大而著称,他血肉未恢复,当然意义并不大,此时他们能够对付炎狼的,只有冰狐的利齿,还有姬白的剑法,以及苏墨手中的破罡箭了。 “嗷嗷——”炎狼首领朝天一呼,发出攻击的命令。 “咬它们!”容夙立刻指挥冰狐说道。 冰狐冷冷扫容夙一眼,不屑的哼了哼,这个少年当初欺负过它,它不喜欢,接着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嗤,冲入炎狼群内,身形飞快的转动着,让众炎狼防不胜防,同时在冰狐口中喷出白霜寒气,冻得一众炎狼呜呜乱叫。 姬白手中握剑,将自己的剑术施展到淋漓尽致,他的神识虽然受到限制,不过却也是金丹后期的强者,虽然不能施展飞剑,却可以探查身后的危险,若是有炎狼从后面偷袭他们,姬白立刻转身狠狠斜刺了一剑,剖开那炎狼的腹部。 姬白手中的剑异常锋利,但凡剑光划过,炎狼定是一剖两半。 苏墨拉弓射箭,她同时五箭齐发,同时射中五只炎狼的眸子,众炎狼发出痛苦的叫声。 她眸子一凛,再次拿出箭来,对准前方炎狼首领,沉稳的拉开弓箭。 “去死。”苏墨双箭齐发,正正射中了炎狼首领的双眸。 冰狐在此地更是大展神威,牙套坚实,神出鬼没,把众狼咬的一阵乱叫。 但凡看到哪只狼要喷火,立刻对着那狼喷了一口寒气,熄灭了火焰,接着要是被它的九尾扫到,牙齿咬到,双爪抓到,都是血肉模糊必死无疑。 冰狐表现极其出色之下,顷刻间,就有百只炎狼葬身其利齿下,余下的炎狼立刻退后表情大怯,纷纷夹起尾巴,向着远处逃窜。 “真不错,这些都是奖励你的。”苏墨奉上一大盆妖界的雪,冰狐鼻子凑上前嗅了嗅,确定都是妖界的雪,这才满意的进入了灵兽袋内。 “女人,妖界的雪还剩下多少了?”容夙不紧不慢的问道,“那些雪对于冰狐来说非常的宝贵,可以提升实力,而且它还可以喷出冰寒之气。” “不多了。”苏墨收起了破罡箭,悠悠叹息,“都是你那天书内给出的地方太少。” “我又没说不让你装,地方其实还多着呢!百倍千倍都可以的。”少年的面容有些绯红,都是他当初对她太苛刻了一些,所以这个女人才这么小心翼翼的。 “还有很多?我都放置了快有一个庄园的灵石与魔石,你居然说还有位置。”苏墨一双美眸立刻斜睨着容夙,不可置信的说道。 “嗯,天书是浑沌世界,非常大,你可不用太客气。”少年咳了咳道。 “如此就好,这个圣地内一定也有不少好东西。”苏墨若有所思的说着。 “女人,放心,肯定有很多,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歇息去吧。” “好。”苏墨颔首。 自从来到这荒芜的地方,而在容夙出现后,苏墨就不再靠在姬白身上。 她接着脱了两件衣物,穿着单薄的中衣,女子的身形显露无遗。 那太阳耀眼此幕,沙地被晒得又白又亮,苏墨走了几步脚下发烫,她连忙从天书中拿出妖界的雪握住手心中,否则觉着自己嗓子里快要冒出烟来。 同时她分给姬白与容夙了一些冰雪,目光看向周围的植物,问道:“这是什么?” “仙人掌。”容夙拿着冰雪擦了擦额头,轻柔的回答。 “仙人掌?果然像是手掌,就是有很多刺。”苏墨神情若有所思。 但见周围沙漠上零星分布的仙人掌精神奕奕,站立在沙丘中,并不像苏墨等人那般无精打采。 容夙接着道:“女人,我们眼下可以去前面那一株仙人掌下面躲一躲太阳,现在应该是圣地最热的时候,若是不躲一会儿,只怕到时候全部都脱水了。” 苏墨立刻点了点头,与姬白一起来在了仙人掌的下方。 “对了,墨儿,他是什么人?”姬白站立在阴凉下,并没有放松警惕,双手负在身后,面无表情的问道。 容夙坐在苏墨身侧,立刻斜睨他一眼,高高昂着头回答:“神使大人,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本公子。” “哦?”姬白当然知道若是自己问他,他必然不会回答。 “我可是魔族的贵族,身份高贵,所以不是什么男人都可以比得上的。”容夙神色得意的说道。 姬白淡然道:“就像花惜容?” 听到花惜容的名字,容夙呛了一声,立刻没有好气,挑了挑眉,“我和他不是一个类型,别把我们混为一谈。” “接下来我们怎么走?”姬白没有理会他的话语,接着问道。 “是啊!容夙,我们现在怎么走?”苏墨热得再次脱去一件衣物,穿着无袖的衫子。 少年也褪去外面的衣衫,索性赤着上身,目光看了看二人,冷哼了一声,“我也不清楚,毕竟这是圣地,没有什么特别的记载,所以我也无从知道,勉强知道一些大概。” 姬白慢慢擦拭着剑,淡淡道:“纸上谈兵。” 少年冷哼一声,“故作清高。” 苏墨斜睨了一眼二人,接着道:“我们走吧,此地没有黑夜,只怕会一直炎热下去。” 姬白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意见赞同。 他忽然回眸,淡淡道:“苏墨,这时候冰狐应该知道怎么走。” 苏墨知道冰狐的确是有一些灵性,在妖界倒是表现的非常不错,立刻从灵兽袋内放出了冰狐,冰狐再次出来后立刻热得乱窜了一阵,接着搔首弄姿,抖了抖毛发,对此地的环境非常不喜。 它指手划脚一番,表示自己不喜欢这里,不要没事把它弄出来。 苏墨笑吟吟的看着冰狐,唇边带着温暖的笑意,轻轻一叹,“这里大概很糟糕呢,我害怕腰间的冰雪会用完,所以需要你出力,你觉着什么地方可以出去?” 冰狐立刻吐了吐舌,热得如狗,指手划脚了一番,表示自己知道怎么走,前面有一处还可以休憩的地方。 容夙点了点头,“看样子此地还没有那么糟糕。” 姬白淡淡道:“方才有些人似乎什么都知道,却不知道冰狐的习性。” 少年立刻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何,总是觉着姬白与师缨一样的可恶。虽然这个男人平日里冷冷淡淡的,什么时候都没有表情,不过却给人一种猜不透他心思的感觉。 几人跟着冰狐走去,路上并没有遇到任何不该遇到的东西,至于花惜容,那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花惜容追了一路,发现身后的两个人没有跟来,他就知道肯定是情况有变,所以他必须追紧这个圣女,以免寻不到迷宫出路,然而对方实在是太狡猾了,他跟着她一路跑来,却是被对方欺诈落入了沼泽,已经浑身一片湿漉漉的泥泞。 “贱人,不要让我抓到你,否则爷让你死一百遍。” 对面传来圣女咯咯的笑声,“花爷,你湿身了,等你抓到我再说,我这里可是机关重重呢。” 花惜容原本衣衫华贵,飘逸潇洒,哪怕对付敌人也要用雅致完美的乐器,但是平日里姿态优雅无比的花惜容公子如今居然湿身了,俨然失去了那妖媚冷艳高贵的形象,他的衣衫贴在身上,额前发丝也湿淋淋的遮掩住了半张面,身上华美的衣袍全是水草,虽然看着也很性感,但是哪里还有先前的优雅风姿,高贵气度? 花惜容立刻咬牙,施展着轻功追去,不过他的音攻也不是吃素的。 他咬着牙,指尖弹奏着一曲十面埋伏,眸子变幻莫测,“好,圣女,既然你如此无耻,爷就让你记住惹恼了爷有怎样的下场,我就废了你的手脚再说。” 圣女仿佛没有发觉他情绪的突然转变,只是掩唇笑着,飞快的奔跑着。 忽然一道波光袭去,带着十二分的凌厉,圣女立刻退后一步。 花惜容指尖飞旋,他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双手连续弹奏着玄妙的曲调。一道道光芒带着惊人的气势向着魔门圣女斩去。看着无数的音攻朝着她袭击而去,圣女的脸色终于微微变化,她已知道这个男人要下狠手了。 但见她的手轻轻一挡,然而五根手指全部切下,流出一片暗红色的血液。 圣女脸色煞白,接着看到花惜容指尖一挑,一道月牙弧形的光刃急速朝自己斩来,立刻狠狠切过洞穿了她的身子。 然而这时候却发生了一件不可置信的事情,圣女的身体竟然在倒地的瞬间变成了一个傀儡,一个拳头大小的傀儡,花惜容凝视着这个诡异傀儡,居然戴着假发髻,眼睛是一双黑色的魔石,镶嵌在那漆黑深深的眼眶内。傀儡身上也穿戴了花花绿绿的华贵布料,上面用黄色的纸条写着生辰八字,竟与圣女的模样倒是没有差别,却是替她承受了那次致命的攻击。 与此同时,数丈外又凭空出现了圣女的身形,那圣女面色自然有些惊秫与惶恐,但是依然出现在远处看向花惜容,咬了咬嘴唇道:“阁下居然要取我性命,让我牺牲了一个替身傀儡。” “这是什么术法?”花惜容慢慢凝了凝眸子,发现这个圣女果然也非常诡异。 “我不会告诉你。”圣女恨恨看他一眼,立刻几个纵身向另一侧道路逃走,几个纵身已经不见。 花惜容正欲追去,忽然脸色一变,面色煞白,连忙大口喘息着,捂着胸口坐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候,好死不死,他身上的降头居然发作了。 花惜容身子用力的颤抖着,拿出匕首开始剜着胸前的血肉,看着地上一摊摊的污血,这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小陌,那个关心过他的少年,不过他忽然不确定对方的身份了,男子嘴唇用力的上下咬着,表情非常的痛苦。 这种被人操纵的滋味实在太不好受了! …… 不知走了多久,冰狐径直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处环境优雅的地方。 苏墨一看此处,就像是沙漠里的绿洲,处处透着一种清凉的气息。 “这狐狸果然有些用处,前面还有一片湖水。”容夙目光一扫,心情愉悦的叫了起来。 冰狐立刻五步并三步,飞快一个纵身,跳进水中,游来游去,非常滋润。 苏墨也舒服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唇边带着一抹淡淡温和的笑容说道:“我们三人暂时住在这里好了。” 姬白点了点头,从乾坤囊内取出了几样东西,却都是一些家居用品。苏墨目光看向了竹椅,立刻认出是她与他一起住在竹园的时候,姬白自己亲手做的竹椅,不由勾了勾嘴角,揶揄笑道:“姬白,没想到你连这些都带着,居然这么会过日子。” 姬白顿了顿,眸子垂了垂。 其实并不是他会过日子,而是他想要带着与她一起生活时所用过的东西。 但见姬白面无表情的拿出一些竹子,简略的搭建了一个小棚子,在外面遮挡了一些芭蕉叶,倒是不错的空间,低低道:“过会儿我们可以睡在里面,算是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苏墨回眸。 “嗯。”姬白目光深沉,淡淡地道:“我们既然来了,就在这里暂住几日,然后弄清楚周围的环境,若要立下契约也有足够的时间。” 苏墨看着那狭小的空间,果然只能躺着二人,就像当日那狭小的船舱一般,面容自然是一红,“这里还有容夙呢?” “他有天书,不需要在这里待着。”姬白回答。 “不过容夙在这里,我有些不习惯。”苏墨面容带着一丝绯红。 “墨儿,这个少年一直在天书内,以前你立下契约的时候,你觉着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姬白目不斜视,面无表情的问道。 “啊?”苏墨没想到姬白居然会如此犀利的说出这种话来。 “既然他早就看到了,听到了,你还在意他做什么?”姬白冷淡的看着远处的容夙,“就把他当成一粒尘埃好了。” 尘埃?若是容夙知道自己被这么认为,一定是气恼无比。 “姬白,他是我的朋友。”苏墨妩媚的笑了笑。 “朋友?那么我们若是立下契约,他一定会为你高兴。”姬白再次提到了契约。 “那个……姬白,我去准备一些膳食,都已经折腾了一日了,我很饿。”苏墨忽然站起身子,连忙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不远处流水淙淙,一片绿色的草地,郁郁葱葱。 “是我太主动了么?”姬白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喃喃说道。 少年在水中戏耍够了,束起一头长发,看了看在一旁准备膳食的苏墨,忽然鼻中一嗤,起身凑到了姬白的面前,十分悠闲的坐在他旁边道:“姬公子,你真的要做契约者?” 姬白面无表情的擦着剑,没有说话,就像对待空气一样。 少年没有好气得道:“我早就听说过你不是处了,不过像你这种男人,到底是怎么知道如何做些风月之事?” 姬白终于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这样的少年虽然活了很久,不过却是没有尝过心爱女人的滋味,你又何必找茬?” 容夙故意道:“姬公子,你无情无欲,却怎懂得这么多?是不是骨子里就不是个好人?” 姬白道:“我的确不是好人,因为在成为神使之前我就懂得如何杀人,如何用剑砍断人的脖子,所以你不要妨碍我,否则我会一样对待你。” 容夙立刻装出一副我好怕的样子,无所谓道:“姬公子,那个契约,我不会让你得逞。” 姬白慢慢看向了容夙,冷冷道:“看来你是很想做一个契约者了?” 少年抬眸望天,没有回答,唇边却勾起得意的笑容。 “不过,若是我告诉苏墨,你平日在她睡着的时候揩油,做些不规不矩的事情,那么她会不会让你做契约者?”姬白面容带着冰霜般的冷意,冷冷淡淡的说道。 “你血口喷人。”容夙立刻脸色一沉。 “我是神使,我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不论是真是假。” “你……”容夙没想到这个姬白居然也是一个道貌岸然的男人。 “乖乖去你的天书中,等我立下契约后,你再出来。”姬白目光深沉,忽然对他勾了勾嘴唇。 容夙心中一惊,这个这个这个男人居然会笑的,同时感到一丝威胁的意味,什么神使大人?就像花惜容一样可恶,这个男人实在可恶,于是少年有些悻悻然的回到了天书中,毕竟还是天书的环境更舒适一些。 苏墨端着膳食过来,只看到慢慢擦拭长剑的姬白,却是没有看到容夙,问道:“容夙呢?” 姬白淡淡道:“他回天书去了。” “这么快?”苏墨诧异。 “嗯,他不想打扰我们立下契约。”姬白目光没有看她。 “姬白,我们用膳吧。”苏墨顿时面容一红。 “嗯。”姬白点了点头,放下了长剑,耳朵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绯红。 用过膳食,姬白却是泡在了前面清凉的水池中,大约是沐浴洁身后准备与她立下契约。 苏墨却是深吸了几口气,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有第四个契约了。 这时候姬白已经披上了外衫,慢慢走了过来,“你怎么不沐浴?” 苏墨故作冷静得道:“还是留下一个人在岸上比较好,此地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古怪。” “不是有它?”姬白指了指岸上嚼着冰块,品尝着美食的冰狐。 苏墨吸了口气,顾而言他,“要不,我给你梳头。” 姬白忽然拿出了一个梳子,淡淡道:“这是你以前用过的。” 苏墨慢慢接过梳子抚了抚,柔声道:“有些眼熟,不过记不得了。” 接下来,苏墨拿出梳子替姬白慢慢的梳头,姬白端身正坐,阖上眸子,惬意的享受着,不知为何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就让他想起了当初二人在一起的情形。 苏墨轻轻的用梳子拢过他银白色的发丝,感觉那一缕缕银色头发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而他的头发很柔很滑,在她的五指之间穿梭着,胜过世间最美好的绸缎,苏墨每每碰触,就能感觉到这些发丝的柔顺和轻柔。 “姬白?” “嗯。” “你的头发为何是白色?”她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有仙人的血统,天生就是白发。”姬白淡淡回答。 “姬白原来有仙人的血统,那么一定很高贵。” “也许是的,不过我却从来不显老态,哪怕我达到凝脉期已经是八十年后,如此鹤发童颜大概是这仙人血缘的缘故。”姬白慢慢回眸看向了苏墨,忽然道:“梳好了没有?” “好了。”苏墨低柔的说道,放下了梳子,然而下一刻,却是轻呼了一声。 只见姬白已经把她抱入了臂弯中,一个公主抱带着她向那“二人世界”走去,他缓缓的弯下腰,把她的身子放平,苏墨有些不适宜的微微躺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抬眸看向了面前的男子。 姬白目光深深的看着她,低声道:“对了,是先洞房,还是先契约?我不懂。” 看着他那无情无欲的面容,银色的发丝熠熠闪耀,然而却说着煽情的话语,苏墨只觉着脑子嗡的一声,脑海中一片空白,一张口却是不小心的说道:“——都可。” ------题外话------ 明日杀鸡,今儿不能二更啊,而是杀鸡内容要写的好写的美,所以就明天了。 第138章 白色恋歌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8 本章字数:8868 看着他那无情无欲的面容,银色的发丝熠熠闪耀,然而却说着煽情的话语,苏墨只觉着脑子嗡的一声,脑海中一片空白,一张口却是不小心的说道:“——都可。” 姬白胡跪在她身侧,看起来身材显得挺拔修长。 他的腰肢直直的挺着,长剑握在他身后,姿态淡然,目光清澄,风姿若淡雅青竹一般。 ——都可,都可,都可! 苏墨忽然间回过神来,方才她是不是表现得太急色了? 头顶银色的光芒照入浅浅的芭蕉叶下,挂在竹藤上面的芭蕉叶编织的软帘垂下了一半,遮挡外面投射而来的炽烈阳光,一道光线照到她的眸子上,苏墨立刻侧过面容,指尖抚过发丝,沉吟了片刻,方才居然被姬白的美色给迷住了,这简直就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此刻,姬白看着苏墨的模样不由觉着有些好笑,他忍不住唇边露出一丝轻飘飘的笑容来,虽然也只是一瞬间,那笑容像是天边的一缕春风划过虹彩拂过天地,刹那间沧海已变桑田,美得耀眼,暗忖这个女子平日里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从容不迫,有条不紊,方才这时候居然显出些糊里糊涂的娇媚模样,实在很可爱很动人,不过这才与她的实际年龄相符。 与她相处的时日,姬白常常会忘记她的年纪,仿佛与他们一样都是千年的妖孽。 毕竟他与她认识的时候是千年前,而不知不觉已等了她千年。 方才那一瞬,他又觉着仿佛回到了昔日,回到了当年。 思及此,姬白淡淡的回眸说道:“既然如此,墨儿,我们还是先契约吧!” “好,那就先契约。”听闻他的意思,苏墨慢慢吁了口气。 “嗯,故所愿尔,我们就契约吧!”但见姬白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忽然放去唇边轻轻一吻。 看着姬白的薄唇落在自己的手背上,苏墨心跳怦然,深深吸了口气,而后让自己再次保持灵台清明与冷静。暗忖姬白果然与师缨不同,这种时候依然彬彬有礼,并没有让她难堪。 殊不知姬白却是觉着定下契约让他更为放心,至少不担心她出尔反尔,倘若有一个不慎,岂不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他与她会再次失之交臂,他可不想失去她。 “如何契约?”姬白依然身形笔直的坐在那里,接着淡然问道。 “你我二人要对天发誓,就像我这样。”但见苏墨坐起了身子,收敛起她柔婉魅惑的姿态,神色认真的伸出青葱玉手,指着天道,“天地可鉴,日月可昭,上苍为证,从现在开始,我苏墨与姬白立下夫妻契约,从此以后成为夫妻,夫妻恩爱,不离不弃,永世相随。” 语落,她慢慢抬眸看向姬白,柔声道:“夫君,该你了。” 听到她称呼自己为夫君,姬白目光深深的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暖暖复杂的情愫,他慢慢的伸出两指,神色认真道:“天地可鉴,日月可昭,上苍为证,从即刻开始,姬白愿与苏墨成为夫妻,立下夫妻契约,从此不离不弃,永世相随。” 二人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绿洲内淡淡的消散,只有誓言不变。 苏墨温雅一笑,从身侧拿出一个托盘,“夫君,这交杯酒我们还是要喝的。” “合卺酒?”姬白挑眉。 “嗯。”苏墨颔首。 她拿出准备好的酒杯,接着与他手臂交叉相握,抬手轻轻一抿。 陡然间二人便感觉到体内的契约被点燃,如一团淡淡炙热的焰火。 暖暖的,柔柔的,一侧停驻在姬白的心间,另一厢却是苏墨的丹田内。 苏墨眨了眨眸子,呆怔了片刻,旋即目光流露出欣然的神色。 如今立下了第四个契约,又是一个喜欢她的男人,想起天界的任务,她心中感觉松了口气。 “墨儿,已经好了?”姬白眼里的光柔和了不少,抚了抚契约的位置,却还是小心翼翼不可置信的问道。 “是,上苍不可欺瞒,我们已经结为夫妻。”苏墨微微颔首。 “终于成为了夫妻,我思念了九百年,算是可以得偿所愿。”姬白轻声说道。 “姬白,不,夫君,多谢你的等候。”苏墨深深看着他,听到他话语多少还是有些感动。 “对了,墨儿,不用叫我的名字。”姬白淡然说道,“你以后和我一起可以叫我子玉。” “子玉?”苏墨好奇的看着他。 “那是昆仑山的名号,我一直叫子玉,但除了亲近的人没有人会这么叫。” “子玉,君子如玉。”苏墨若有所思,甚至想起闻人奕的名号却是风尘绝。 “那么……我们……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姬白神态淡然,眼神懵懂的问道,他的面容依然是表情淡淡,此刻苏墨不经意的看向他的衣衫,却发现早已是蠢蠢欲动。 发现了他道貌岸然的一面,苏墨立刻瞥过了面容,没想到这个世间无情无欲的绝代男子居然会面无表情的向她求欢,不禁一笑,“契约后是要行敦伦之礼的。” “这个……”姬白眸子一侧,还是问了一句,“真的马上可以?” “嗯,可以。”苏墨红着面容回答。 “那墨儿喜欢怎样的?那个?如何去做?”他垂着眼皮,眼观鼻鼻观心的问道。 “我们以前不是做过?你为何还要问我?”苏墨咳了咳,接着眉眼一挑,不满的斜睨了他一眼,暗忖若是别的男人只怕早已经缠上来了。 “虽然做过的,但事过境迁。”姬白雪色肌肤上唇色如冰,抿成一线,低声道:“不过已经九百年了,我都快要忘记了。” 虽然他表情冷淡,却依然难掩他心中的紧张。 苏墨凝了凝眉,眉端轻轻蹙起,有些悲哀的想着若是他忘记了,岂不是让她主动一些?苏墨的面容立刻红了红,看着外面没有变得深沉的天空,自然有一些不习惯。 虽然男子面容淡淡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此刻却是垂了垂眸子,他并没有穿戴黑色斗篷,也没有穿戴水蓝色的剑修袍服,只穿白色中衣,衣襟下更是蠢蠢欲动。 “子玉,那个……外面什么时候天黑?”苏墨忽然说了一句。 “不清楚,这里好像是与真实的世界不一样。” 姬白凝定如渊的目光扫了她一眼,知道她在害羞,他薄唇轻抿,长而卷曲的眼睫垂下,在眼下晕染出静谧的魅影,虽然面容没有表现太多,但看出是有些失望的,在洞房花烛夜没有男人不会急切的,淡淡问道:“墨儿,难道一定要等到晚上?” “我们都是守礼的人,白日不宣淫。”苏墨脸上红晕微盛,指尖放在唇边轻喃一声。 …… 在这里是温暖温馨的洞房花烛夜,另一厢,花惜容却是没有这么幸运了。 滴答,滴答,仿佛听到了岩洞内的水声。 睁开眼,慢慢的睁开眼,花惜容揉了揉眸子,痛苦的睁开,洞窟有一处缝隙,而天空的月色流淌进来,为他艳丽绝色的面容罩了一层淡淡朦胧的银色光晕。 他还在圣地内,是他晕倒的地方。 但是,身前似乎有几个影影绰绰的人晃动着。 花惜容展眸看去,却是看到了一个根本就不想看到的女人。 周围有几个人,其中正中那妇人穿戴着华贵的衣衫,衣衫都是金丝银线纺织出来的,头上亦是同样的华贵,戴着一枚镶暗色玛瑙翡翠猫眼的十六尾凤钗以及零零星星的金箔珠花,鞋子上就镶嵌着三十颗细碎的宝珠,模样不过三十岁左右,睁着一双似迷蒙似渺远的冷眸,正冷笑着坐在他不远的身侧。 她用雍容华贵的姿态坐在一个华丽的椅子上,手指间抚着下颔,低声道:“花惜容啊,花惜容,看到你也有今日。” 花惜容立刻道:“爷睡个觉而已,有什么值得同情?” 老夫人冷笑一声道:“不管怎样我觉着心情非常的好,既然你已经落到了我的手里,就没有你的好日子过,而你现在连动都不能动,你还要挣扎到什么时候?” 花惜容眼角抽了抽,面容因为方才失血的缘故越发的苍白,没想到发作了降头后这个老妖妇居然追了过来,这个圣地看来老妖妇也是非常熟悉的,但他输人不输阵,于是慢条斯理的直起身子,整理一下自己精美的袍子,风情万种的笑了笑,轻轻的理了理凌乱的发丝,“老夫人,你何必紧追着我不放?是不是觉着喜欢我?难道你不怕被人诟病吗?” 老夫人阴恻恻一笑,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诡异,冷漠地打断他,随后道:“当初是有些喜欢,不过现在已经不喜欢了,你就像一只养不熟的狼,随时都会反过来咬我一口,我为何要喜欢?” 花惜容冷哼一声,暗忖:你才是养不熟的狼,你们全家都是。 这时候花惜容轻轻的道:“那你就是忌惮我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忌惮?等你真的有这个资格与我平起平坐的时候,我或许会真的忌惮你的,不过可惜你要达到我这般实力,不知何年何月?” 花惜容眯了眯眸子,很不以为然的说道:“你是要杀我了?” 老夫人把弄着长长华丽的指甲套,上面是纯金镶嵌着钻石,淡淡道:“我也很想呢。” 在她身后站着四个男子,正是魔界老夫人的四个谋臣,四人年纪已经很大了,只有两个对她忠心耿耿,其他两个却是保持中立,有一人道:“老夫人,如今容夙与天书还没有寻到,花惜容暂时不能死,何况最近我们魔界这里也不安全的,周围常常有奴隶反抗挑衅,现在流民越来越多了,很多一部分变成了真正的匪贼,若是花惜容死了,岂不是那些人更有了反抗的借口?” 老夫人冷冷道:“倘若花惜容不死,同时可以令本宫得偿所愿,如今也是有另一个办法的。” 谋臣蹙了蹙眉,问道:“什么办法。” 老夫人轻笑一声,“做成傀儡就可以了,我那个妹妹这次自身难保,如果我放她一条生路,并且答应她继续做她的圣女,她一定愿意把特别的傀儡术告诉我。”只因为那是圣女才会的傀儡术。 “傀儡?”几个谋臣听到这个提议,不由有些惧怕,一路上他们倒是看到了不少傀儡。 旁侧一个保持中立的谋臣反对道:“且慢,老臣觉着这个实在是太惨无人道了,花惜容毕竟是先帝的子嗣,就是死,也要死得其所。” 此刻,几人正在一个寒冰洞内,此地奇寒无比,花惜容不由打了个寒噤。 听着老妖妇的话语,花惜容知道这个恶妇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他慢慢看着四处白雾缭绕,发现自己无法施展神识,对方当然也是一样,他心中一凛,知道自己倒是容易在此地藏身。 但见老夫人向前走了几步,伸手挑起花惜容的下巴,长长的指甲套划破了花惜容的肌肤,“花惜容,你这美丽的容貌做成傀儡倒是不可惜,而且还会更听话,只要你乖乖的,我会让你舒服一些。” 花惜容却是微微一笑,“我这么年轻却要变成傀儡,你这个老妖婆却更是适合变成傀儡。” 两个人互相对视着,花惜容唇边带着妩媚妖娆的笑容,老夫人却冷冷的笑着。 两个人都带着面具,却恨不能置对方于死地。 …… “嗯,上次你的伤势也不知道如何了?” “已经好了很多。” 但见姬白银色发丝轻垂,俊美挺直的鼻梁下,亦是优美而动人的弧度,喃喃地道:“这些日子你的伤口不能见水,大概会很难受。” “是啊!很热很不舒服。”苏墨顾而言他,摆出习惯性的妩媚笑颜,在尴尬的时候她也会戴上一副面具,却感觉身上汗意阵阵,而她三日都没有沐浴,虽然提升实力的时候在温泉内泡过,却也是小心翼翼的避开了伤口。 “已经过了三日,我给你的伤口上一些药膏,应该可以去沐浴,那泉水是清凉的,非常解暑。”姬白扬脸看着苏墨,眼神幽光微闪,他不愧是剑修,不论何时都是非常的隐忍克制。 苏墨幽魅的目光一扫,手指擦拭着鬓边的汗珠,感觉自己很热很不舒服,大概圣地里又冷又热的感觉对于凝脉期的她来说是一种折磨,倒是姬白没有什么异样,不过这个男人的治愈术本来就很好,忍耐力也比她好出百倍千倍。 思及此,苏墨已从“二人世界”里探出了头,一缕淡淡的阳光刺痛了苏墨的眸子,她抬手下意识地遮住那抹阳光,轻飘飘昏眩的感觉却随之而来。 “小心!”但见姬白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肢,扣在她腰上的双手便猛然用力,一把抱起她的身子,径直去了清凉的泉水处。 “子玉,你做什么?”她的手臂揽住他的脖子,目光深深看他。 “新婚之夜,还是我服侍你吧。”姬白难得主动的要求。 “嗯,那就有劳。”苏墨也是红着面容彬彬有礼的说道。 随后,身子一触碰到那清凉的水温,苏墨立刻感觉非常的舒服,也难怪冰狐与容夙在里面停留很久,她慢慢褪去外面的衣衫,接着在水里慢慢的游动着。 “把簪子去了!”随着姬白将苏墨的身子轻轻的缓缓的抱住,伸手扯去了苏墨发髻上的簪子,漆黑如墨的长发在水中散落,如墨滴落在水中的涟漪旖旎,他拉着她的手,慢慢地潜入到湖水的深处。 苏墨把簪子握在手心里,慢慢抛到了岸上。 水声灌耳,眼神迷离,青丝乱舞。 身子在水中坠落着,苏墨感觉身子轻盈盈的,浑身舒适。 虽然她水性不错,达到凝脉期后换气的时间可以更长,只是游动了半晌也会有窒闷的感觉,苏墨眸子一转,看到不远处一道白色身形而来,银色发丝在水中舒卷飘逸如云,似清雾飘散着。 清澄淡淡的水波摇曳荡漾,光泽涟漪,仿佛有万千风华的变幻。 随着他的身形游动,那水面阳光笼在了男子身上,银发罩上了莹莹光泽,清水如梦如幻,那身影已经靠近了过来。男子的面容近在咫尺,看着他的目光,苏墨心中怦然。苏墨已主动吻住他的嘴唇,她知道他会渡气给她,而且与姬白紧紧贴合的唇不会有水进入,姬白深深的看了看苏墨,慢慢的阖眸,两人一同在泉水深处漂游着。姬白自然懂得换气之法,同时将唇里的气慢慢的渡入到苏墨的口内。 水中呼吸不畅,二人却是有另一番如火如荼的感触。 气短之时,苏墨立刻瞪视姬白,可他是如此投入,那双漂亮动人的双眸始终没有睁开。 湖水黯淡的光线里,只能看到他飘扬在身后的一丝一缕的银发。 就像是一只迷人的男性人鱼。 甘之如饴,甜之如蜜。 在湖水中,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安静,如此的舒服,没有喧嚣,没有吵闹,只有水声轻轻抚摩在肌肤上的声音。半晌,“哗哗”的水声传来,苏墨已经从湖水中露出头来。在水中的时间太长,她张开惑人的红唇,轻轻的喘着,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方才让她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随后姬白从她身后冒出了头,耳畔传来男子轻微的呼吸声。 这时候她发现眼前灰蒙蒙的天空渐渐的暗淡下来,这诡异的圣地内没想到居然也有天色的变幻,好像是外面的夜晚即将来临,热气也渐渐消散了不少,远处的冰狐在那里撒欢的奔跑,只有那束阳光周围的白云,染成了梦幻的红色,迷人的红色,就像洞房花烛中的一切,不过这片天地都仿佛变成了她与他的绮丽世界,宛如一场美妙的梦,一个绚丽多彩的梦。 ------题外话------ 这次要我修改很多,为了不影响大家阅读,我分成两更,接着去修改下面的一更了。 第139章 等待千年(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9 本章字数:9554 “方才可好?”姬白近在咫尺的目光盯着她,是那样认真,他凑到她身前问道,在问那个吻。 “很好,湖水很清凉,也很舒服。”苏墨故意说了别的,已在岩石上轻轻的趴着,呼吸着外面的空气,休憩片刻,迷人的面容晕染了绯红之色。 “天色已经晚了。”姬白看向了天空。 “是啊!天色已经晚了。”苏墨抿着嘴唇,他们是不是该行敦伦之礼了? “不急,我们慢慢来。”姬白接着仰起头,在湖水里慢慢漂浮游动。 “……”苏墨看着他,觉着姬白实在是与众不同,至少与其他契约者不同。 “墨儿我想看看你,仔细看看你的身子。”忽然姬白一瞬间又游到她身侧,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你。”苏墨眸子一黯,面容一红,方才她还觉着不同来着,原来是嗜好不同。 姬白眸中幽深晶灿之色愈浓,口是心非的淡淡道:“别乱想,前些日子你受了伤,我看看,不知道你的身子行不行?恢复的又如何了?” 原来如此,苏墨忽然发现自己的思维有些跟不上眼前的男子,她眯了眯眸子,长长的睫毛一扑扇,淡雅地问道:“子玉,我们二人已经成为夫妻,有些事情不需要避讳,要不要我上岸去?” “不需要上岸,这里就可以。”姬白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潜入了水中,慢慢的碰触着苏墨的肌肤,酥酥痒痒的,他从上往下轻轻碰着她,小心翼翼的避开了她的伤口从腰肢到她的背部的蝴蝶骨,从大腿到脚踝,又从发丝到她的脖颈,接着看着锁骨的伤口,他的指尖正来来回回地触碰着。 她伤的部位只有锁骨下面,其他部位可是完好无损的。 “子玉,看好了没有?伤口如何?” 如今只有对方能看清楚她,她却看不到对方。 姬白半晌停留在水中没有出来,而她却感受到了对方熨帖的身子,结实而完美的肌骨,苏墨的面颊绯红,不知道他究竟在看什么,立刻将脸埋入水中,正看见姬白抱住她的身子,将面容贴在她的小腹上,那里有师缨曾经为她雕刻出的护身符宝石,嵌入在她肚脐上,苏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有些羞涩与不悦道:“子玉,你究竟在看什么?!” 姬白浮出水面,神色有些复杂,低声道:“墨儿,原来你是纯阴之身?” 苏墨颔首:“嗯,我是纯阴之身,我不是故意要隐瞒。” 姬白接着道:“那宝石是师缨做的?” 苏墨柔声道:“是他做的,不过是我家族里长者赠送,那时候我不认识师缨。” 姬白淡淡道:“难怪有七个契约。” 苏墨扬了扬眉头,“是啊!只是不知道阁下居然喜欢在水中待着。” 姬白悠悠道:“我怕自己忍不住伤了你,在水里可以把情绪控制的好一些。” 苏墨不由斜睨他一眼,唇畔带着一抹淡淡的轻笑:“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娇气。” “墨儿,前世你的身子不好,这一世你却是纯阴之身,我也看出你承受不住太多雨露。”姬白的目光认真看着苏墨,淡淡的说道,“幸好我为了你学了医术,以后我会调理好你的身子。” “莫非因为我前世身子不好,所以你才学医术?”苏墨侧了侧头,柔声问道。 “嗯,可惜那时候我的医术并不精。”姬白颔首。 “无妨,我的身子虽然承受不住,但现在大概比以前要好很多。”她微微抿了抿下唇,暗示他不需要忍着。 “我会给你慢慢调理的。”姬白眸子深深看着她,吸了口气,贴近了她已是蓄势待发。 岸上,树上,月影凄迷,树影朦胧。 一张银白色的蛛网悬挂在树上,一只黑色的蜘蛛正在刚刚做好的网后一片叶内藏身。 它目光凛冽,正静静的在等待着猎物,等待片刻,很快一只飞蛾轻轻的落在了网上,那蜘蛛迅速绕到了飞蛾的身后,毫无预兆的猛然袭来。 飞蛾激烈的挣扎着,想要逃离,却是被黑色蜘蛛狠狠的纠缠住身体。 蜘蛛一口咬住飞蛾,三两下撕扯开翅膀,接着狠狠地吞入到了腹中。 天空还是天空,月色还是月色,看似没有变化,却是有无数的变数在其中。 湖水中,姬白已绕到她的身后,慢慢伸出双手,搂住了她的纤腰,嘴唇触碰着她的脖颈,一点点的带着如春风夏雨般的迷人韵律,情浓绵绵,眉梢眼角,媚意潋滟,气息不稳,却是好一个玉女金童喜相逢,如沐春风,爱似夏雨,烈火干柴,熊熊点燃,好似要燃尽天地一片,却是手中腰肢寒凉如玉,佳人面容美若芙蓉,风华绝代,妖娆万千,如花绽放。 某人银发如丝,身如黑蛛,紧紧攀上飞蛾之躯,寻到了自己的食物。 …… 洞窟内,花惜容与老夫人依然对峙着,周围已透出阵阵阴寒。 老夫人冷冷看着他,眼神一瞬不瞬,“你难道要反抗于我?你现在还有气力不成?” 四个谋臣的目光看向了花惜容,知道他眼下已经没有了气力,无法动弹。 花惜容却是神色从容,慵懒的擦了擦她方才碰触过的地方,仿佛对方的手非常的肮脏,淡淡道:“老妖婆你觉着真的可以对付我?” “难道不可以?你已经是我的阶下囚。”老夫人阴恻恻的说道。 “哦?”花惜容的唇角却是不由露出一丝漫不经心地笑容来。 “你笑什么?”老夫人冷冷问道。 “可惜当初我离开皇宫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一些东西,可以保命。”花惜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老夫人轻轻哦了一声,“什么东西?” 花惜容慢条斯理的从衣襟内拿出一样东西,正是一叠符篆,“这些都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据说可以制约你。” 盯着花惜容手中的符篆与手势,老夫人顿时身子猛然一震,嘴唇也轻轻颤动,眼眸中露出古怪的光芒,像是害怕,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激动,当然还有一点点恐惧。 忽然,她哈哈一笑,一甩袖子道:“这个不过是当年的东西,我已今非昔比,你以为可以制约住我?”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花惜容依然非常镇定,非常从容,指尖上拿着几十张符篆,本来还是一副面容苍白的模样,忽然在空中倒退了几步,阖上眸子,指尖一甩,符篆猛然击在老夫人身上。 那符篆却并没有出现惊天地泣鬼神的威力,只恍若是一道雷电,蓦然炸成一团剧烈的光。 众人暗道不好,连忙闭上眼睛,但刺眼的光却让他们完全睁不开眸子。 接着十几只蝴蝶从花惜容的袖子里出来,发出了“轰隆隆”爆炸的声音。 “这个混蛋,花惜容——”可怕而疯狂的吼声从老夫人的口中发出。 “这叫兵不厌诈。”花惜容魅惑一笑,却是跳出几丈之外。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火石花间,谁能想到花惜容的符篆内,夹杂了一道闪耀的符咒,让众人的眼睛都睁不开。 这时候光芒太强,众人都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有方才的蝴蝶,居然会爆炸,好像是机关术? 谁也不知道花惜容从哪里弄来了这些蝴蝶? 当光线渐渐暗淡下来后,众人看到了眼前一幕不由万分震撼,老夫人的头颅已经被炸开来,而花惜容与纵身消失不见。 然而此刻,老夫人依然活着,她的面容已经裂开,血肉模糊,而且两半狰狞的头颅却各自一前一后耷拉在纤细的肩膀上。每半侧的头颅都长着一根尖锐的长刺,口中爆出可怕的獠牙,眼睛几乎从眼眶里掉落下来,眼球里布满了鲜红色的血丝,看上去十分恐怖。 她居然伸出尖尖的手指,如世上最可怕的妖孽,慢慢用手把头颅合二为一,接着把眼珠安放在眼眶内,恼羞成怒道:“可恶,这个可恶的花惜容居然使诈,你们,都是你说不杀他,这个滚蛋是不是该死?” 方才那个提出不杀花惜容的谋臣不由瑟瑟发抖,他很久没有看到老夫人如此发怒的模样了。 “既然他没有死,那么你就去死。”老夫人狰狞的面容扭曲着说道。 老夫人伸出手来,一双眸子泛出血红色,方才那个谋臣立刻凄厉地大叫一声,浑身抽搐,仿佛遭受到了凌迟刀刮,一寸一寸的肌肤绽裂开来。 老夫人咬牙切齿的冷笑着,“可惜这张皮已经毁坏了,不然送到寺庙里去做人皮唐卡。” 余下的众人已经战战兢兢,瑟瑟发抖。 老夫人刚刚阖上的头颅摇晃不稳,凶神恶煞地盯着花惜容离开的方向,口中同时发出恐怖的咆哮声。 “花惜容!该死的花惜容,总有一日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 朗月清澄,雾色朦胧,姬白在水中轻轻伸出手来,指尖轻旋,掌上花开,薄茧如风,缠缠绵绵,慢慢向上,轻轻一托,鸳鸯情切,鱼水深深。 清泉水流似有若无地拂过二人肌肤,风儿轻轻拂过二人脸庞,那银发丝丝缕缕,一丝一丝如同蛛丝,在天地间闪烁着月色流银般的光芒,发丝轻柔,轻拂过她的肌肤,旋即便似那捕猎者吞食下猎物,一阵莫名痴缠的情绪缠绕在二人心尖儿。 恰是个竹园清风,君子也狂,千般绚烂,万般柔情。 彩凤妖娆,鸾凤和鸣,你侬我侬,情意绵绵。 思意悠悠,爱意悠悠,念意悠悠,情意悠悠。 吻里痴狂,爱里缠绵,雨打芭蕉,枝头连理。 云沉雨散,风过留痕,指尖轻抚,应是香肌。 登时,苏墨混乱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索。带着无止境的疯狂,恍若一种诡异的热风徐徐的拂过,如火如荼,如泣如诉,如痴如醉,如疯如魔。 如烟花绚烂到了极限,只剩下那苍穹上空烟花过后无边无际的空洞。 “墨儿……九百年,我们终于一起了。”姬白在她耳畔轻吻一下,喃喃说道。 “有缘分,我们当然会在一起。”她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他的发丝。 “墨儿?你答应我,你一直陪着我。”姬白轻叹了一声。 “嗯,子玉,我在……我会陪着你。”她美眸流转,声音轻柔。 “甚好,这不是梦。”他抱着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二人终于接纳了彼此。正是一个芳春喜泳鸳鸯鸟,碧树欣栖鸾凤俦。亮丽华堂飞彩凤,温馨锦帐舞蛟龙。天色昏暗,云歇雨收,月影朦胧,倦鸟归林,疲惫袭来,姬白终于占领了城堡,成为了君王。 他抱着她再次去了那芭蕉叶搭建好的屋子里,慢慢把苏墨放在了柔软简单的榻上,而他也心满意足的躺在她的身侧,一番爱怜,一番情深,虽然不知餍足,却是更加怜惜她的魅惑,在苏墨陷入沉睡之前,抬眸看着和他俊美朦胧的面容,伸手抚过那一头月光下如梦似幻的银发…… 他轻轻抱着她,目光温和充满了爱怜。 他还没睡,耳边传来少女轻微的,淡淡的呼吸声。 姬白满意的轻叹了一声,与她手指交握,苏墨嘤咛,眼儿如媚。 今日他也有些疲惫,心情却是无限的放松,而他沉重的身体也放松下来,略带清凉体温的他,在睡梦中抱住少女的身体,呼吸轻轻起伏。 然而却没有注意到身体筋脉正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已经不是金丹后期,此刻,他的实力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夜风朦胧,月色迷人,浮云飘渺,安静的绿洲林间偶尔有一些温驯的鹿儿兔儿鸟儿经过,当目光看向那奇怪的芭蕉小屋,看着相拥而眠的两人,不由目光好奇地瞅了瞅,瞄了瞄,却又被看守在此地的冰狐吓得逃窜开来。 …… 圣地内的时间过的似乎很快,外面很热,周围空气却还凉爽,天空渐渐出现了光芒,月色暗淡,天色渐亮,日月昭昭,星光遥遥。 白色雾气朦朦胧胧,忽然出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那恐怖的气息仿佛无孔不入,狠狠的坠下,空气中出现了一个诡异的裂缝。 周围登时气势汹涌,赤红色的矿石飞溅四射,乱石穿空。 但见花惜容咬着牙拼劲气力,动用了法器,用力撕裂了空间。 他一个纵身总空间的裂缝里钻了过去,终于算是安全了! “该死的,这个混蛋老妖婆。”花惜容喘息了半晌,方才缓缓坐起了身子,“若非爷的幻术了得,又动用了这种法器,否则就变成傀儡了。” 他吃力的走了几步,目光向远处望去,发现此地热的要命。 应该还是圣地内,前面似乎有两个人影在动。 他怔了怔,这地方居然有人?其中一个还是元婴期的! 然而还未看清楚究竟是什么人?是敌是友的时候,花惜容终于耗尽了气力,昏厥了过去。 …… 早上醒来的时候,苏墨慢慢的睁开了眸子,看清楚自己躺在姬白的怀里,她立刻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而姬白俊美的面庞也如婴儿般温和的沉睡,依然带着无情无欲的气息,此刻只有苏墨知道那都是假象,他昨晚究竟有多热情,只有苏墨深深的体会到了,她试着动了动身子,果然非常的疲倦,浑身感到无力。 大概感觉到身上的佳人已经清醒,姬白眉目间那种冷漠的气息立刻淡化了许多,他睁开了眸子,一双漂亮的眼睛看向了苏墨,一丝漂亮的银白色的发丝慢慢掠过他的肩膀。 苏墨已忍不住握住了他的发丝,轻轻在指尖上绕了绕。 他淡淡地道:“你已经醒来了?” “嗯,我已经醒来了。”苏墨眨了眨眸子,美丽迷人得仿佛绝美人偶,柔软金色的晨曦淡淡的照耀在苏墨面庞上,令得她的肌肤更加雪白,面容隐约看起来还有一些淡淡的慵懒,目光里带着顽皮的气息。 苏墨坐起身子,一双迷人的腿若隐若现,垂下眸子,发现自己身上居然穿戴着姬白的衣服,他的中衣穿在她身上,本来就很宽大,让她看上去身材更加娇小玲珑。 “累不累?难受不难受?”姬白问道。 “无妨,还可以。”苏墨双手慢慢束发,腿间并没有传来不适,她已猜测出姬白昨晚似乎对她用过了治愈术。 “你的精神果然很好。”姬白目光深沉的望着她。 “应该子玉对我很好。”苏墨束好了发,从他身侧轻轻靠在了他的身上,一副柔若无骨的模样。 “不过和你一起似乎与以前感觉不太一样了。”姬白侧着身子,却是低声说道。 “为何?”苏墨挑了挑眸子。 “与你一起感觉更舒服了一些,似乎身体还有别的变化……” “变化?”苏墨慢慢打量着他,身子依然绵绵软软,媚如莺儿,娇弱无力。 “我居然一夜之间提升到了元婴期,这应该是你纯阴之身的功劳。”姬白淡淡的说道。 “这样难道不好?”苏墨指尖在他身上划动着,已经感受到了男子身上那强大的气息。 “很好,当然好!”他忽然神情带着温和的气息,在她耳畔道:“墨儿,墨儿,你怎么那么美好?你难道习了魅术?似乎让人上了瘾。” 苏墨的面容一下子红到发黑,昨晚已经感受到了男儿征战杀伐,攻城掠地,当然知道清楚他的实力,不由得沉声道:“子玉你可是神使大人,居然说出这种话?一定是你九百年时间憋的太久了。” 姬白居然面无表情的道:“的确是,墨儿说的没错。” 苏墨不禁抚额,接着微微一笑,双眼灵动如珠,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这男人昨晚的确是疯狂了一些,男人们果然骨子里都一样,品行都是狼,下一瞬,她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抬眸问道:“对了,子玉如今虽然已成为了元婴期,可是你身上的纯阳气息已经没有了,以后你回去昆仑山如何交待?” 姬白慢慢阖上眸子,半晌微微张开,“既来之则安之,回去我就辞了这个神使的职位。” 苏墨笑道:“好啊!”她的指尖依然与他交握着,眉目含春。 姬白眸光一转,这时候却是看到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他凝了凝眉,发现原来是花惜容。 第140章 认出妖姬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9 本章字数:10497 姬白眸光一转,这时候却是看到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穿着一身锦衣,眸中优魅诡谲,妖娆惑人,姬白凝了凝眉,发现原来是花惜容。 然而花惜容却是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身子一软,便躺倒在了地上。 苏墨也已经看清楚对方的身影,又看到对方晕倒在地上,她惑人的唇张了张,毕竟花惜容不算陌生人,当然不能置之不理,只是心中有些诧异,他为何会如此? 不过身侧有姬白在此地,苏墨倒是不担心任何问题,这个男人出现就像是一个支柱,不论身心再强大的女人也是喜欢生活中出现一个靠得住的男人,曾经师缨一直是她生活中的支柱,如今的姬白当然也是,这两个男人都给她一种值得信赖,值得依靠的感觉。 这就是很多女人喜欢成熟男人的原因,喜欢比自己年龄要大很多的男人。 有时,女人也喜欢被人呵护,喜欢被人宠溺。 她慢慢的坐直身子,低声问道:“子玉,那人好像是花惜容,他现在如何了?” 姬白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像拍着一个孩子,轻轻安抚她的心情。 “你在这里坐在,我先过去看看。” 但见姬白起身离开此地,苏墨凝了凝眉,连忙退到了芭蕉棚里面穿戴自己的衣物。 毕竟,她在花惜容面前她一直习惯穿戴男装,虽然如今她在魔界已经达到了自己主要的目的,达到凝脉期,接下来与对方合作已经意义不大,不过她依然会守信的做到后面的事情,毕竟自己一直欺瞒着花惜容,作为燕国一位良心商人的子嗣,欺骗旁人的确是一种不好的品质。 她飞快解开了姬白的中衣,不经意的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却是非常狼狈,颈部周围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还有手臂,还有身后,自然是那个什么。苏墨的面容不由一窘,暗忖这是她成婚以来最惨烈的一次,任何一个立下契约的男人都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如此多的痕迹,而且这个男人分明可以用治愈术治好这些淤青,然而却只是治愈好她腿间的疼痛,当然是别有用心的了。 何况神使大人的外表一直都是无情无欲的,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容始终带着神圣禁欲的气息,对她做出的事情却是极有反差,她终于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虽然她早就知道这个道理,却是没想到姬白这种外表无情无欲的男人也是这般道貌岸然。 想到昨晚自己一直趴着背对着他,却也没有看到他情动时的表情,苏墨忽然觉着有些憾然。 下次,她定要面对他,看看面瘫神使大人的神情会如何? 刚刚生出这个想法,苏墨的面容顿时一红,她这是欲求不满么? 很快姬白就把花惜容带了回来,暂且放在了外面,苏墨探出头问道:“他现在如何?” 姬白替他把脉了片刻,面无表情道:“应该是脱力了,而且中了邪术,能逃到这里也是不容易。” 苏墨眨了眨眸子道:“前些日子,我知道他中了降头。” 降头?姬白蹙了蹙眉,慢慢解开花惜容上身的所有衣袍,露出了男子那精壮而线条漂亮的上身。 苏墨按摩时常常看见对方的身子,倒也没有避讳,她的指尖碰向对方的胸膛,正要给姬白指出降头的位置,却被姬白拦阻了下来,“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用碰他,我来。” 苏墨闲来无事,索性寻了个椅子坐下,双手托腮。 姬白的指尖在花惜容肌肤上轻轻的碰触,敲了敲脏器,手中发出一道金色圣洁的光芒,从他的脖颈慢慢的顺着肌肤纹理滑下,似乎在寻找着下了降头的地方。 片刻后,姬白用治愈术调理了一番他的内息,花惜容的面容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 “已经好了。”姬白替他拉上了衣衫,面无表情的拿出帕子擦了擦手,一副很有洁癖的样子。 “什么时候可以醒来?”苏墨的手托腮问道,倒着身子坐在姬白制作出的竹椅上,曲指轻轻地敲了敲身前竹椅的扶手。 “不好说,大概要三日,大概要七日,他在这里耗尽了力气,恢复只是时日的问题。” 姬白起身擦了擦额上的汗水,苏墨立刻起身,让出竹椅的位置,“子玉夫君辛苦了。” 姬白不由轻轻一笑,坐在了竹椅上,目光深深看着她,忽然拍了拍身侧,“一同坐着。” 苏墨正有此意,刚刚要坐下,却被他忽然用力一拉,分开腿坐在了他的腿上。 “等花惜容醒来,我们商量一下,如何离开此地就可以了。”姬白仿佛什么都没有做过,什么都没有发生,在这种亲昵的姿态下,就像端身高坐在神殿内最神圣位置的神邸,目空一切,面无表情,无情无欲,却是忽然伸手捏了捏苏墨光滑的面容。 苏墨抬眸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还是有些不习惯他忽然唐突的举动。 “墨儿这么看我做什么?”姬白银色发丝随风轻拂,依然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只是觉着我们好像……其实也没有什么。”苏墨轻叹一声,却是觉着还不惯与他开玩笑,尤其对方面容怎么看都是高高在上的尊贵模样,便顾而言他,“花惜容如今是伤员一名,不如让他在芭蕉棚子里面,我们两个另外搭建一处?” 姬白目光扫过花惜容的身体,淡淡道:“你倒是担心他,魔族身体的恢复力可不是你能想象的,除非是砍断脑袋,刺穿心脏,否则很难死去。” 苏墨的头靠在他的肩膀,轻声道:“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虽然我不喜欢他,还是能照料就照料。” “墨儿,你这个人倒是一个心软的。” “否则当日我怎会照顾你与师缨二人?” 想到那个让他又痛苦又尴尬的日子,姬白眸光一闪,却感觉到身前传来娇媚的声音,清香的气息,与九百年前的感觉如出一辙,心情不由一阵激荡,轻轻叹息一声,“好吧,在旁边我们给他弄个遮阳避雨的地方,在行敦伦之礼的时候我们也可以避开他。” 苏墨顿时含羞不过,她贴在他身前,当然感觉到了对方身子有什么变化,不禁轻轻的勾了勾嘴角,一张迷人的娇容好似曼陀罗花开,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这个男人脑子里果然还是会想着男女之事的。 与他在一起半年,虽然知道前世两人是恋人,没有那些记忆的她很难生出浓浓的感情,对于姬白她最多的感觉就是沉溺对方的美色,以及看重对方的实力,不得不说这个男人身上那种禁欲的气息令她有种新鲜感,而这种感觉往往都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她与他之间并没有非常熟悉,她却总是想要靠近他。 尤其是她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这种感觉依然非常强烈。 也难怪魔界的两个无耻女人时时刻刻都在肖想姬白了! 就是她……也非常的肖想。 不过这个时候,她也得偿所愿了,他是个男子,而她是他的女人,他们终于有了肌肤之亲,立下了夫妻契约,成为了夫妻,而她和他可以名正言顺的肖想对方,就是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苏墨面颊的红雾层层涌了上来,已忍不住在姬白的耳垂上轻轻的咬了一口,接着在他脖颈上咬了一口,算是报复他昨晚的恣意与放肆,居然在她身上留下那么多的淤痕。 姬白立刻抬眸看着她,抱着她的纤腰,半晌道:“墨儿,身为神使,几百年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我。” 苏墨得意的看着他,好似在说她就敢做第一个。 “一会儿再惩罚你。”姬白忽然有些无奈的说道。 很快姬白就用苏墨天书中的材料,给花惜容搭了一个简单的帐篷,若说二人如果有心思住在此地,那些材料倒是可以建造一个真正的乐园。 随后苏墨做了几样小菜,盛了三碗饭拿来,和姬白坐在芭蕉棚下,倒也吃得其乐融融。 冰狐甩着尾巴在苏墨的腿上蹭了蹭,每当遇到美食的时候,这狐狸就放下了傲娇的架子。 姬白忽然轻声问道:“墨儿,你累不累?” 苏墨慢慢含笑看他,“累,当然很累。” 姬白慢慢地道:“你的身子果然需要调剂。” 下一瞬对方却是捧住了她的脸,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把她抱在怀里亲吻了一番,从来没有想到淡淡的一吻居然会是如此美好的一种感觉,尤其是这个男子的亲吻淡若清风,飘若浮云,只是嘴唇轻轻一扫,轻轻的一碰触,苏墨觉着自己像在膜拜着一件最美丽的圣洁之物,而他的亲吻却是极尽温柔极尽怜爱的,仿佛是神在垂怜世人。 如今成为元婴期的姬白,更是浑身上下带着圣洁的气息,半晌,他抬眸问道:“墨儿,我给你调理一下如何?” 苏墨趴在他的肩头,似笑非笑的问道:“如何调理?” 姬白虽然不常常说话,但是他的行动却是突然而来的,苏墨感受了异样的蠢蠢欲动,她不由低眸问道:“你做什么?” 现在她就是用脚指头想,都明白清楚他想做什么。 忽然,旁侧传来另一个男子的声音,“水——” 苏墨一惊,立刻从姬白的身上跳了下来,妖娆的目光看向花惜容,她本以为对方清醒了过来,看过去才发现花惜容只是在喃喃呓语。苏墨虽然没有太多的同情心,不过这个妖孽的模样的确是让人觉着我见犹怜,于是,她拿起了旁边的杯子慢慢拿给花惜容。 姬白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 随后苏墨扶起了花惜容的头,对着杯子给他喂水,谁知道这个男人与姬白病中一模一样,居然一直没有张开嘴唇,坚毅的薄唇紧紧抿着,苏墨皱了下眉,分明是他要水,给了他却又不喝,难不成要她用口喂他? 这时候,姬白上前解决她的困境,低声道:“我来。” 但见姬白点了他的几处穴位,手指来到花惜容的下颔,狠狠一击,对方不得不张开嘴唇。 苏墨在旁边冷冷的看着,记住了姬白的手法。 姬白修长的指尖捏着他的下颔,慢慢的给他灌水,却是并不温柔,那水流淌的到处都是,流过了脖颈,甚至于他的领口衣襟也沾湿了不少,随后姬白放下了杯子,接着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轻飘飘的一拂袖显得身姿沉稳,优雅谪仙,风华出众。 苏墨不禁摇了摇头,慢慢蹲下身子,拿着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花惜容身上的水,低声道:“花公子,如今你大概是步步为营,步履维艰,那么接下来我一定会完成我们的承诺,替你夺回你要的东西,算是感谢你带我来魔界一遭。” 姬白在一旁静静的站着,负手而立,淡淡道:“你谢错了人。” “哦?”苏墨慢慢抬眸。 “你提升实力难道不是因为我牺牲色相的关系?”姬白面无表情的说道。 苏墨回眸,看着神圣的姬白大人说出这么直白的话语,不由轻嗤,“神使大人对我恩情没齿难忘,所以我对你以身相许。” 姬白慢慢抬眸,冷冷淡淡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苏墨并非是什么都不知的青涩少女,她知道,他这是在向她求鱼水之欢。 然而听到他这番话语,看到他的面容,她也不免失神,“何时要报?” “现在就报。” “天还未黑。”苏墨目光一垂,有些赧然。 “报答恩情不分天黑还是白日,你报不报?”姬白接着咄咄逼人的问道。 “报,当然报。”苏墨冷睨他一眼。 二人再次进入芭蕉棚下,芭蕉叶子遮住了朝阳,但里面还是亮堂堂的。 虽然并没有外面那般酷暑,苏墨却是不想穿鞋,她的裙下露出一双纤秀的美腿与晶莹如玉的小脚。 苏墨立刻上前两步,慢慢将头靠在了姬白胸口,迷人秀发滑顺的蹭着他。 姬白已伸手慢慢揽住她那凝若羊脂的肩头,慢慢转过她的身躯,让她趴在榻上。 苏墨忽然发现他好像依然不肯面对自己。 她抿了抿唇,挑眉道:“等等子玉,这样子不好。” 另一厢,花惜容本感觉自己身侧有一双温柔的手,慢慢地扶起了他,花惜容也舒服低叹了一声,那好像是小陌的手,对方的手果然还是那么的轻柔,让他觉着非常舒服。 然而下一刻却是换了一个冰冷的手,立刻让他非常的不舒服,那人究竟是谁?甚至对待他的方式也非常粗鲁冰冷,此后花惜容慢慢的睁开了眸子,然而全身上下都已失去了力气,动弹不得。 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还活着! 那么他现在的情形,应该并不是阶下囚,而是被人救下了。 花惜容眸子转了转,目光望去,对面似乎有个绿色的小棚。 里面两个人影慢慢晃动着,花惜容凝了凝眸子,很快看清楚了对面棚子内的二人,一个正是姬白,另一个是苏墨。没错,的确是妖姬苏墨,他心中不由轻嗤了一声,这个女人真是善变,打扮成男人的时候与打扮成妖姬的样子判若两人。 若是被人骗了,没有人的心情会好,所以花爷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然而,对面两人接着做的事情却让他心情更不好。却是才子佳人卿卿我我,爱意纠缠,在芭蕉棚内一番你侬我侬。 想他花惜容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被一个可恶的女人给骗了。 可惜,如今他是无法动弹,否则定要去怒斥她两句。 看着看着,不知为何就像有根尖刺狠狠刺着他的心,花惜容吸了口冷气,又是难受又是奇怪,为何自己会有这种反应? 他一直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却没想到欣赏的居然是一个女人。 咬了咬牙,花惜容眸光幽幽,眼里仿佛有一根刺,心中总觉着想要狠狠报复一下,报复一下那个该死的可恶的不知廉耻的苏家女人。 “子玉夫君。”苏墨紧紧抱着姬白,看着他的面容,她终于得偿所愿,看着对方那如水如雾的眸子,紧紧抿着的嘴唇,心中那片冰凉开始渐渐升温。外面虽然很热,但是她心中的温度也同样非常炙热,芭蕉叶似乎在随风晃动着,又仿佛是被人无意中晃动。 看着他银色的头发和修长美丽的手,那无情无欲的气息便能让人像夺了心魂一样情不自禁,若再加上姬白那冷漠的表情,清澈淡然的完美声音,岂不是令世间人拜倒在他的水蓝色衣衫之下?眼下他还是穿戴着象征着剑修与神使大人的衣衫,漆黑的剑就悬挂在身后。 她喜欢他神圣,高贵,冷漠,高高在上。 他喜欢她妖媚,邪魅,热情,风情万种。 姬白本是一个能让所有女人疯魔的绝代男子,更何况他在世人面前向来冷漠无情,深藏不露,若是他用出他对待她的功力,那世间女子还不任由他摆布?这个男人的魅力苏墨简直无法想象……她甚至怀疑神殿内是不是需要这种类型的神使来迷住世间所有的女信徒。 清风吹拂,阳光清媚,远处的湖水泛着金色的光芒。 两人的意识开始迷迷糊糊,头脑一片空白。只觉着二人随着水波慢慢的流动,甚至好像在那清凉的湖水中摆着一艘船儿,随着风,摇啊摇,荡啊荡,晃啊晃。 苏墨轻轻地侧卧着,如今二人似乎关系又近了一些,她悠悠道:“子玉,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情?”姬白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问道。 “别摸我的头,好像我是你的宠物。”苏墨躺在他身侧慢慢说道。 “嗯,何事?”姬白已经改为轻轻拍她的背。 “对了避子汤,我已没有了。” “哦?你不想有孕?”姬白好似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也想要进入仙界,所以在人界的时候不能有孕,我没有那么多的心思。”苏墨却是伸出手来,轻轻的捻着他秀美的耳垂。 “嗯,我是神使,这点事情还是可以做到。” “难道膜拜神使大人也可以避孕?”苏墨似笑非笑的问道。 “傻瓜。”姬白不由无言。 “再说如果神使大人这次回去不但失去纯阳之身,而且还带着老婆,带着球,不知道昆仑山神殿到时候会如何处理?又做何感想?”苏墨接着将她温软的玉足踩在姬白的腿上,纤秀的脚趾有一下没一下的翘起,顽皮的挠着他。 姬白无奈的道:“一会儿我给你处理。” “还有这些也给我治好。”苏墨嘟了嘟嘴唇,有些恼意。 “把什么治好?”姬白见她脸色带着淡淡的红润,便顺势将苏墨抱进怀里。 但见妖娆的美人慵懒地趴在卧榻上,阖着一双美丽的眸子,自然流露出一番妩色天成的风华,然而他看着她的背部露出一小片如雪晶莹的肌肤,上面洒满斑斑点点的淤青,甚至连那微微露出的小腿也有青色的淤青,于是他微微眯起眼,掩饰住眸子里那弥漫的深绯雾色,不由扶额摇头,暗忖自己原来也有如此疯狂的一面,他实在是太不小心了。 随后,目光晦暗如月下的一汪潭水,慢慢的坐直了身子。 接下来,他伸出修长的指尖,金色圣洁的光芒顺着对方的肌肤慢慢的顺延而下。 当苏墨慢慢的站起身子,发现身上所有的淤青与伤痕都消失不见了。 她挑眉一笑,“不愧是神使大人的治愈术,果然是效果不一般。” “墨儿,你好好休息,今晚我还想要与你行敦伦之礼。”他凑到苏墨耳畔低声说了这番话,苏墨立刻抬眸瞪了瞪他, 他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墨儿,我先去探探周围,在这里布置一些阵法,毕竟,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还足够安全。” “嗯。”苏墨点了点头,“子玉,辛苦你了。” 如今花惜容在这里,那么难保他的敌人会过来寻他,所以她与姬白当然会非常小心。 然而她只是猜到其一,却没有猜到其二,殊不知姬白却是认为今晚,莫要有人耽搁了他与苏墨的新婚与蜜月,方才特意去布置阵法的。 ------题外话------ 这两天好像我不太顺利,今天居然停电,然后等了一阵子,发现就我们这个单元停电了。所以字数少了,明日再努力吧。 第141章 傀儡之城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39 本章字数:12945 然而她只是猜到其一,却是没有猜到其二,殊不知姬白却是认为今晚,莫要有人耽搁了他与苏墨的新婚与蜜月,所以方才特意去布置阵法的。 此后果然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就是野兽也没有一只误闯进来。 天色愈暗,月色皎洁,泉水波光潋滟,偶有小鱼儿从水面跳起。 远处赤红色的矿山矗立,虎啸兽鸣,四处传来厮杀声,夜色并不平静。 苏墨凝了凝眉,目光凛冽,看来此地不远处已经来了很多魔界的旁人。 感觉另一侧屋子的花惜容似乎呢喃着动了一下,说了一声头好疼,又接着沉沉昏迷睡去。 她连忙起身走了过去,进入屋中,伸手碰触了对方的额头,发现隐隐约约有些发烧。 苏墨微微扬手就把花惜容的外衫给扯了下来,随后走到湖畔,用清水摆了摆准备好的毛巾,仔细地洗了洗,接着拿着一些妖界的冰雪过来,在他的额头上慢慢擦拭,接着摸出了天书内的几瓶药物,正是姬白留给她的,飞快拿出了三五粒丹药塞入到了花惜容的口中。 此后,苏墨却是出了一身香汗,原来这里并不透风,热气不断袭来,感觉越来越热。 花惜容身上华贵的衣衫款式倒是非常的复杂齐整,哪怕外衫扯去,还有里面其他繁杂华贵的衣饰,苏墨接着替他解开盘龙扣,褪去两件衣衫,只留下一身单薄的中衣。 “头疼!”花惜容依然低声说道。 “罢了,我给你按按吧!”苏墨坐在他身侧,替他按摩着太阳穴还有头部其他穴位。 花惜容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浑身难受无比,终于有人伸手替他揉按了一番头部,非常舒服,正是小陌的手,却是非常偷工减料,他忍不住道:“小陌,还有其他的地方。” 苏墨顿时无语,这个男人昏迷的时候居然还记得要自己按摩。 她索性有些无奈的看看对方,替他身上按摩了一会儿道:“你快些醒来,我们也好快些离开这里。” 花惜容舒服的哼了两声,不知不觉中身子也有了特别的反应。 苏墨立刻面容一沉,丢下了他不再理会。 花惜容慢慢的睁开了眸子,那双眸子起初朦朦胧胧胧,渐渐的若璀璨的星空般妖娆惑人。 眼角下那一颗胭脂泪,更显得他容姿妖诡动人。 这些日子他早已醒来,不过却是无法动弹。 当然他的情形并不是很好,时而清醒,时而昏沉。 当在他清醒的时候观察了一次妖姬与姬白,虽然神识探不出去,却大概已经瞧出了一些端倪,暗忖:这个女人真不愧是金虞堂赫赫有名的妖姬,让无数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身为东陵卫总指挥使的闻人奕,还有无双城的世子虞染,这些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然而这次跟着自己来到魔界后,居然沾染上了一个更强更厉害的人物——神使姬白。 花惜容实在不懂,在魔界的半年内,这两个人在自己的眼皮子下面居然这么快就有了“感情”? 神使大人本是无情无欲,一千年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遇到过,居然会喜欢上这个妖姬? 花惜容凝了凝眉觉着十分不解,忽然他想到姬白九百年前喜欢过一个女人。 虽然他记得不是非常清楚,不过也是妖姬这种类型的。 他立刻恍然大悟,这女人就是姬白喜欢的调调啊! 还真是道貌岸然,这两个人真是般配。 花惜容冷哼一声,眸光幽魅动人,不知他心中所思。 转过眸子,正看到苏墨背对着自己准备着几人的晚膳,半跪半坐的姿态使得少女偏短的裙子绷紧,显露出她完美的身材,妖媚的气质,而她正用竹筒慢慢的吹火,露出雪白的粉颈。柔软的腰肢,修长的玉腿,迷人的曲线一览无遗,而且天气炎热她居然没有穿鞋袜,雪白如葱的脚趾在沙子里轻轻踩着,雪白的足背忽隐忽现,这些日子又有姬白对她夜夜雨露滋润,风姿煞是迷人。 花惜容扫了两眼,心中轻叹了一声,果然是绝代的尤物。 就是随便碰他两下,他的身子都是受不了。 小妖精,小狐狸精什么的,真的是非常可恶。 花惜容伸出勉强能动的指尖,轻轻的敲了敲身下的木板。 待到外面的熬着的药物煮好,苏墨方才拿着药粥走了进来,进入棚子内,她目光扫了一眼对方的小腹,看到已经恢复了原状,方才拿着碗给花惜容喂去,花惜容立刻配合的张开嘴享受着这种待遇,小陌,不,妖姬伺候他的感觉还是非常不错的,这辈子他还没有被人这般贴身伺候过的。 一碗粥吃完,苏墨用帕子擦了擦他的唇角,优雅的端着粥离开了此地。 花惜容睁开了邪惑的眸子,又微微眯了眯,用略带磁性的声音,不悦地说道:“可恶的女人,只给爷一碗粥,也不知道多留一会儿陪陪爷。” 接下来,忽然一道白光窜了进来,一条大尾巴在花惜容的身上拂了拂。 大约是天气太热的缘故,白日,冰狐被苏墨要求进入花惜容的帐子内,喷上两口凉气。 看到这只狐狸进来,花惜容只能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冰狐喷出两口寒气后,果然帐篷内的温度便降低了很多。 远远的,姬白已从外面走来,穿着水蓝色衣衫的他显得面容更为俊雅冷漠,银白色的发丝随风在身后慢慢清扬,眸子一挑,语气淡淡道:“墨儿,我从外面弄来了一些猎物。” 他随手一抛,一只似狼非狼,似虎非虎的兽类尸体被丢了下来。 地上的沙子,在烈日下晒得已泛出淡淡一层白光。 苏墨侧着头,妩媚一笑道:“子玉夫君,你又出去打猎了?” 姬白慢慢的摇了摇头,“没有,外面异兽开始袭击人类,这只野兽运气不好,遇到了我。” 平日里他也懒得理会这些野兽,这兽居然主动伤他,根本不知道元婴期的厉害,却被姬白一剑拿下。 苏墨嗯了一声,拿起了兽身准备去拾掇,却被姬白伸手抢先,“这些日子辛苦你了,今晚我来做晚膳。” “你会做?”苏墨眨了眨眸子,好奇的看着他。 “嗯,以前我们隐居在山林一段时间,我们常常捕猎野味,是你忘了而已。”姬白说道。 “虽然现在想不起来,总有一天会想起来不是?”苏墨风情万种的笑了笑。 “放心,我的手艺一直是你最喜欢的,包你满意。”姬白淡淡地道。 “好啊,那我一定要好好尝尝了。”苏墨看着他,没想到这些千年人物居然个个都是擅长厨艺的。 “其实我在昆仑山也常常自己做烧烤的,我们昆仑山的剑修都善于烧烤。”姬白淡淡的谈及一些往事。 “闻人奕呢?”苏墨忽然问道。 “他……他的烧烤我不清楚。” “还有回去后,我该怎么给他解释?”苏墨叹息了一声。 “墨儿不用担心,七个契约,我如今已经想通了,我想他也会想通,不过既然我们都是你的契约者,一定会好好待你,回去我也会同他解释我和你曾经的关系,我想他会理解的。” “子玉夫君,你果然是善解人意。”苏墨妩媚一笑。 花惜容躺在棚子里一动不动,虽然阖着眸子,对方的话语却是听得清楚,暗忖原来这二人早就暗通曲款了,顿时心中有些无语,不过姬白如何会与妖姬熟识? 而且妖姬似乎忘记了什么?花惜容却是一时想不明白,想不透彻。 以花惜容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此刻却是没有什么兴致知道太多。 他对那个女人却是有些别的感觉,心思复杂的连他也说不清楚想不明白。 不过苏墨给他按摩的时候,他倒是非常享受,若是一辈子都能让她这么好好的伺候他该有多好。 本来在魔界里待着的他最不喜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见识到老夫人与圣女的荒淫无耻,他对女人更有诸多的偏见与不喜,不过这个苏墨却是不太一样,这时候他隐约听到了七个契约,又听到二人本是熟识,随后心中又有了一些别的看法。 男人若有三妻四妾却是不满足,整日到处寻花问柳,勾三搭四,这种男人花惜容也是看不上眼的。 但另有一种男人虽有三妻四妾,却是家族里安排的,而后三妻四妾老老实实的过日子,却是安分守已,同时不会在外面朝三暮四,所以花惜容此刻在心中有了一些明悟。 虽然有七个契约,这个苏墨却是与那些魔界的无耻妇人们不同。 从某种角度来说,花惜容的想法还是非常的开明。 但见冰狐在棚子里转了转,已转身窜了出去,花惜容慢慢的转了转眸子,看到姬白与苏墨的身影。 片刻,他的目光落在下面的兽尸上。 啧啧,那可是魔界罕见的兽,居然就被两人这样给烹了。 花惜容有些叹息,然而却是忘记自己也曾有这样的嗜好。 “对了,墨儿,你和花惜容待了很长时间?”姬白眸光一转,鼻中早已嗅到了她身上花惜容的气息。 “子玉夫君,你就像在抓奸似的。”苏墨似笑非笑,“我只想让他早些醒来。” “你倒真是好心。”姬白看了她一眼。 “我只是觉着我们应该离开了。”苏墨认真的说道。 “对了,以后伺候花惜容的事情让容夙来做,不是有他,何必你亲力亲为?”姬白垂着眸子慢条斯理地处理着野兽的内脏。 “子玉夫君,容夙出来真的好吗?”苏墨昂起头来,肌如冰雪,腰若束素。 “难道不好?”姬白目光清冷漠然。 “你不是一直觉着旁人出现在此会打扰了我们的二人世界?所以我方才很多事情会自己亲力亲为。”苏墨优雅的唇角惑人的笑了笑。 “嗯,不过容夙也不能在这里白吃白住。”姬白拿着手中剑把兽肉切好,接着道:“这些日子里墨儿你每次做好的膳食都会留给他一份,而他却什么都不做,这样会使得一个人好逸恶劳,而且在我们昆仑山内都是一日不做,一日不食,所以每日三餐他必须照料花惜容,喂药也可以由他做,做事之后可以回到天书内。” 忽然一个少年的声音传了出来,“姬神使,你是不是实在太过分了?” 但见一个美少年修长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了此地,少年一双漂亮的眸子斜睨着姬白,腰肢挺直,手中握着一个犀牛角的酒杯,目光复杂,表情也十分不满。随后,他端着手中的酒杯飞快的喝了起来,这些日子里容夙闲来无事,同时郁闷那个女人居然见异思迁,与姬白二人妇唱夫随,再续千年情缘,形影不离,夜夜欢好,索性借酒消愁,天书内的美酒都被他挨着品尝了一遍。 “很好,既然你已经听到了,我不会重复一遍。”此刻,姬白淡淡地道。 “等等,本公子身份高贵,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容夙表情高贵冷漠的说道。 “很简单,因为你很快就要有求于我。”姬白说道。 “求你?”容夙斜睨他一眼,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大口。 姬白淡淡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你若想在这个月恢复血肉之躯,必须求我。” 闻言容夙神情却是一怔,手下的动作却是忘记,顿时喝得急了,蓦然呛到,立刻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 咳嗽了半晌,容夙方才喘着气道:“等等,你说你能让我很快恢复血肉之躯?” 姬白挑起漆黑的眸子道:“你是魔界的人,魔界的药材当然对你有用。” 容夙翻了一个白眼,依然有些不可置信,“此话当真?” 姬白冷冷道:“我这些日子在外面探路的时候,看到周围有很多药材,对你的身子有治愈的奇效。” 苏墨这时候轻笑一声,坐直了身子道:“其实子玉的医术还是非常了得的。” 容夙自然有些意动,但他最不喜欢被人威胁,却是慢慢冷哼一声,“好吧,我其实是看在苏墨的面子上才同意让你治疗的,因为我也不喜欢她照顾花惜容,那阁下记得在此地寻些药物,帮助我恢复血肉之躯,我这些日子会好好的做自己该做的事,不管怎么说我们只是互相利用而已。” “墨儿,魔界的人向来喜欢互相利用。”姬白虽然面无表情,语气里却是带着讥讽。 他早已看出这个少年对苏墨有些特别的情愫。 “我与墨儿是本命契约,我和她之间倒是不同的。”容夙冷冷一哼。 “不过,等你恢复了血肉之躯,就可以与她解除本命契约了。”姬白眸子微垂,早已想到了这一点。 “这个就轮不到阁下操心了。”容夙语气不善的说道,解除契约他是绝对不肯。 “不论怎样,花惜容就交给你了。”姬白淡淡地道。 “容夙,我知道你与花惜容关系不好,你可不要欺负他!”苏墨在一侧微微一笑。 “放心就是了。”容夙轻轻哼了一声,他如今倒是觉着姬白此人更让他不喜。果然这个女人的契约者没有一个会是省油的灯,不过他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他如今只是没有血肉之躯罢了,待到他恢复了全部实力,这些男人他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此刻,一股子阴森可怕的气息从花惜容的身上慢慢地流露了出来,室内空气中透出一股阴恻恻的冷意,让人浑身冷澈,不寒而栗。 如今,花惜容狭长的眸子,正阴霾森冷地看着对面三人。 很好,很好,他终于知道容夙在哪里了? 花惜容阴霾的迷人面容有点扭曲,面色是白了又红,红了又青,在心中郁闷了很久,同时也非常震惊,容夙居然与苏墨在一起,而且立下了本命契约,关于这个小子的下落,魔界老夫人一直在寻着,寻了不知道有多久,却没想到容夙却是出现在他这一边,不知怎地,花惜容是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这个妖姬身上的秘密可真多,瞒他瞒的很紧。 七个契约,迷倒无数男人。 不管怎么说,还真是一个可恶的女人。 然而他还未回过神来,容夙已经来了屋中,却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了另一侧,晃动着酒杯,慢慢的品尝着美酒,他的目光淡淡看了一眼花惜容,冷笑道:“活该,你也有今日。” 花惜容再次阖上眸子,心中却如针刺一般。 臭小子,爷醒来再找你的麻烦。 另一厢,苏墨笑着抱住了姬白的脖颈,“子玉夫君,烤好了?” “烤好了。”姬白面容让明月都黯然失色,语气淡然的回答。 “这么快?”苏墨鼻中已经嗅到了飘香的气息。 “嗯。”姬白点了点头。 姬白和苏墨两人盘膝坐在清泉边,啃着刚刚烤好的兽肉,都觉得这一餐美味无比。 当姬白伸手替苏墨拭擦去嘴角的油腻时,苏墨立刻笑着坐到姬白的怀里,仿佛一只慵懒的馋嘴猫儿。 她妩媚地轻轻靠着姬白,娇媚有如飞燕临风之姿,在他的肩头轻轻的蹭了蹭,任由姬白修长的手指慢慢撕下肉送到她的口中,而她慢慢的享用着,随后,在她一次次用丁香舌添过姬白指尖上的调味料,姬白不由凝眉:“你还饿不饿?” “当然是饿啊!”苏墨浅笑回答。 “上面饿,还是下面饿?”姬白面无表情的问道。 “自然是上面饿,你胡思乱想什么?”苏墨忽然回过神来。 “好。”姬白终于忍不住低头噙住了她红艳艳如水晶般的唇。 “子玉夫君,子玉夫君,你真是无耻。”苏墨在姬白耳畔低声叫着。 这些日子听着苏墨甜甜的叫着姬白子玉夫君,花惜容的心中立刻闪过一丝鄙夷与不屑。 容夙也不禁翻了个白眼,这两个人还真是越来越无耻,吃个东西也越来越不正经了。 每逢夜里,她与姬白都是甜甜蜜蜜,你侬我侬,若想看到姬白那张面瘫的面容有没有其他的表情,那么就是在夜里这种时候。 当初花惜容在齐国海域自己还讥讽过这个男人,说他不会扭腰,如今可好,这个男人行敦伦之礼的时候,那腰扭的真是让他自愧不如,不佩服都不行。再看这二人根本就是如漆似胶,甘之如饴。花惜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妖姬如此腻着一个男人,八成是食髓知味尝到了甜头了吧!这位姬白大人浑身上下拥有一股圣洁出尘的气息,对于女人来说就像是致命的毒药。 眼前分明就是不能成婚的神使,这次居然有了一位妻室。 只怕到时候二人回到人界,是多么令人掉落眼珠子的事情。 更何况,神使大人失去了纯阳之身,也是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消息。 天色渐渐暗淡,二人夜里在芭蕉棚内,又是一阵恩爱情浓缠绵,事后苏墨靠在姬白的怀里,姬白则轻轻的揽着她的香肩,苏墨赤足坐在他的身上,头枕在他的胸口,静静的听着姬白的心跳,仿佛舍不得离开男子的怀抱。 姬白轻轻抚摸她的秀发,看着她轻轻的枕在自己腿上,那美丽的身子如猫儿般蜷曲着,姿势煞是迷人,姬白此番重新塑体后的元阳已经彻底耗尽,虽然成为了元婴期,但作为剑修大概再也无法有成就了,但他并不在意,心中已是满心爱怜,依然轻轻的摩挲她的秀发。 “子玉夫君,你这些日子出去探路,有没有寻到什么?”苏墨问道。 “没什么,就是外面来了很多人。” “居然来了这么多人?为何?”苏墨抬眸。 姬白淡淡地道:“老夫人灭了圣女城,魔界众多势力知道这里是一座圣地,都来分一杯羹,名义上来寻找圣女,实际上是来寻找宝物与好处。据说这里有圣女城的真正传承,很多魔界的势力都希望能得到。” 苏墨顿时来了兴趣,“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守着了,以免轮不到我们。” 姬白道:“此处的圣地虽然好处众多,但是危险也有很多,弄不好就是全军覆没。” 苏墨却是望着芭蕉叶子慢慢的思索着,魔界已是风涌云动,牵一发而动全身,花惜容也受到了牵连,此行充满了变数。所以他们必须要有所行动了,万一落后了一步,那么他们在圣地里一定会失去很多。 苏墨道:“不行明日我们就离开。” 姬白说道:“墨儿无需担心,我大概听到了一些,深入圣地的外人从来没有听到谁再次出现在世间。” 苏墨淡淡道:“我知道,我们在魔界的时间已经很长,眼下还是要想办法离开圣地。” 姬白点了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 苏墨道:“夫君,等到魔界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就要回去了。” “既然是墨儿这么说了,那么花惜容就让冰狐驮着他,容夙在旁边照顾着他,而我是元婴期,在圣地中算是实力很高的,就是遇到同样修为的人也没有什么问题。”姬白略微沉吟了片刻,好以整暇的拿起了旁边的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于是,二人就按照当夜商议好的,翌日带着花惜容与容夙一起离开了这一片绿洲。 “子玉夫君,下面我们怎么走?”苏墨问道。 “这些日子我探路了之后,大概知道很多人朝着东面去了。” “冰狐,你觉着东面是不是有什么好东西?”苏墨问道。 “吱吱——”变大的冰狐甩了甩尾巴,指了指东面,摇了摇头,接着又指了指西面,点了点头。 “声东击西,看来我们要去西面。”苏墨毫不含糊的说道。 当众人一直向西面走去,走了三个时辰,一眼望去就是一座巨大的城堡,里面是一个诡异的镇子,不过该城墙都是用特别的赤红色矿石搭建成的,无法飞行,无法用神识探入,姬白与苏墨已经走了过去,进入期间,发现这里所有的建筑物都是用特别的矿石砌成,真是一座雄伟古老的城镇,那高大的建筑物仿佛高耸入云,屋顶上出现了奇怪的星形,还有浑圆的球形。 “这里是什么地方?”苏墨忽然看向容夙。 “不清楚,应该是曾经圣女城的遗址。”容夙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古怪?”苏墨看了看冰狐。 “吱吱——”冰狐点了点头,指手划脚了一番,表示这里有其他的人。 “此地有人。”姬白有些奇怪的说道。 远远望去,容夙不由一怔,街道上果然有很多的人, 前方果然有很多的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如木头人一样站在街道上不动。 “是傀儡。”苏墨看出这些人与圣女后院的那些傀儡没什么区别。 “你看前面,那些人都是动的。”容夙伸出手指,指向两条街道前的位置。 果然那里的人都如幽灵一般来回走动,看似是很多人,但却各自做着重复的动作,一双双毫无生机的眸子诡异的转动着,当看到苏墨等人时,全部转过来望着他们,一眼望去非常恐怖。 姬白冷静地说道:“这些人还是傀儡,不过是活动的傀儡,就像是被夺去了他们的魂魄。” 容夙不禁叹息一声道:“我觉着这里非常的阴森可怕。” 苏墨道:“其实没什么可怕的。” 眼下,姬白和苏墨并肩而立,二人看着远处的赤红色的天空,看着那无数没有灵魂的傀儡,姬白淡淡道:“固然可怕,不过这些人一定曾经是活生生的人,却是被人给故意摆布了,不过我们从这里看过去,就会觉着那些众生如同蝼蚁一般渺小,圣女城的人一定把自己当成了神明。” 容夙微微点头,苏墨却是轻叹口气:“假若没有那些蝼蚁苍生,神明又能如何呢?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天下莫不如此,高位者总是以为自己高高在上,手中可以掌握其他的人的生死,却忘记谨守自己的本分。” 忽然,容夙道:“外面又有人来了。” ------题外话------ 突然被编辑找去做作者访谈,咳咳,我又更的少了。 第142章 同舟共济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0 本章字数:17801 夏日炎热,酷暑难耐。 蝉儿轻鸣,鸟儿轻啼,却是令人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 如今,虞染与闻人奕心中都非常非常想念那个女子。 不过,二人看到师缨的元婴期实力当然面上绷不住了,情敌的实力强悍他们当然非常的压抑与郁闷,自然开始努力努力,非常努力。 清晨,但见一个穿着华贵的蓝衣男子正气宇轩昂的走了出来,周先生感觉到他周身气息不由一怔。 “染公子,你是金丹期了?”周先生目光灼灼的问道。 “不错。”虞染“啪”一声展开了扇子,得意的笑了笑。 “染公子,你提升的也太快了吧!先前还是凝脉。”夏枫不可置信的瞠目说道。 “你别忘了,染公子可是无双城的世子啊!无双城世子那可是仅仅低于天空城的世子,若是他答应成为继承人,城主当然不会亏待他的,那么肯定会有很多继承人才能享受的特权,譬如一些特殊的丹药,还有一些特殊的功法。”周先生轻轻的摇着羽扇说道。 “原来如此。”夏枫神情若有所思,“这些简直让人太羡慕了。” 虞染的面容摆出一脸完美的笑容,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总而言之,如今他才二十多岁,本对权势没有太多太大的兴趣,在强大情敌的面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对于金虞堂的事业便慢慢的放手交给了旁人,渐渐的,他心思开始生出了提升实力的想法,于是前些日子回到无双城表示自己愿意做无双城世子,但是相亲要取消,还要城主帮助他提升实力,顿时无双城城主老泪纵横,热泪盈眶。 冲冠一怒为红颜,媛夫人知道儿子这次长进了,全都是妖姬的功劳。 她对这个儿媳虽然先前谈不上满意,如今也有些释然。 而虞染昨日第一次服用了无双城继承人方才可以拥有的丹药,随后实力有了质的飞跃,而他已经从凝脉期提升到了金丹期。 “染公子,真是恭喜你了!”周先生笑眯眯的说道。 “嗯,这次卿卿回来总是对我另眼相待了吧。”虞染面带笑容的挑了挑眉。 “不错,妖姬女主子这次回来,一定会对您和闻人公子另眼相待的。”夏枫淡淡的回答。 “等等,这和闻人奕有什么关系?”虞染眸色忽然一沉。 “因为在您闭关的时候,昨日闻人公子已经达到金丹期了。”周先生摇着扇儿说道。 “这怎么可能?”虞染霎时脸色一黑。 虞染本来仗着自己是无双城世子,特意去修为了雷电术的深层秘术,又服用了继承人的丹药,却是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达到了金丹期后,闻人奕也紧接着达到了金丹期,开什么玩笑? 但见不远处一个白衣男子走出来,手中握剑,黑发飘扬,风姿飘逸,正是闻人奕。 虞染目光一看,对方果然已经是金丹期。 “闻人奕,你是怎么回事?不会练了什么葵花宝典了吧?”虞染摸了摸下巴。 “要练葵花宝典也是阁下,我是不会这么做的,一切都为了墨儿的性福。”闻人奕冷淡说道。 “卿卿的性福本世子也可以做到,而我能提升实力是因为我是继承人,你是怎么回事?”虞染瞪了瞪眸子。 “你可以依靠家族提升实力,我身上难道就不能有秘密?”闻人奕反唇相讥。 “原来你是说自己身上有妖族的血脉。”虞染立刻想明白了。 周先生不由笑道:“这二人不愧是表兄弟,做事情都是有相同的计划。” 夏枫看着表兄弟二人,心中羡慕不已,暗忖二人居然都达到了金丹期,自己不过是淬体。 周先生摇了摇头轻轻的拍了拍他道:“夏枫,人比人是会气死人的,莫要想了。” “我说……已经十几天了,卿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虞染坐在那里忍不住说道。 “我问过几个从魔界回来的人,说魔界与人界不同,魔界一月,人界一天。”闻人奕冷漠的说道。 虞染轻轻一叹,理了理华丽的衣衫,神色若有所思的道:“那她去了岂不是很久了?如今连个讯都没有。” 闻人奕低声道:“我用传讯鸟给她传讯,墨儿一直没有回信,我想她大概很忙。” 忽然,旁侧一个温雅的男子轻轻笑了笑,他斜依在那里,语气从容淡淡地道:“其实魔界与人界大不相同,里面危险重重,各种诡异不断,墨儿在那里大约是收不到讯息的。” 虞染脸色一变,僵硬的扯了扯嘴角道:“居然如此?” 师缨温柔的笑着,眼眸漆如黑夜,清明如水,喃喃道:“所以我们慢慢的等着好了。” 闻人奕目光一扫,看到师缨居然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品茶,气度不凡,温和温润,人畜无害,如今苏墨毕竟不在此地,三个男人居然连勾心斗角的心思也没有,虞染固然想要去魔界,但魔界如今战火纷飞,无双城城主却是不同意虞染轻易涉险,此事也只能这么耽搁下来了。 虞染不禁轻轻长叹一声,“卿卿,你在魔界到底做什么呢?我好想你啊!” 当日,三只喂饱的狼,如今又饿了。 …… 圣地,圣女城遗址。 容夙眼见,远远看到了几个人影,连忙道:“那边有人来了。” 四面的空气沉静下来,苏墨望去,正是一排排诡异的傀儡正慢慢的走了过去。 众人穿戴着陈旧的衣物,仿佛是巡逻者,面无表情,眼白已是黑色,眼珠却是白色。 这些傀儡与众不同,因为手中握着法器,个个身形彪悍。 “小心点,我们退后一些。”容夙忽然说道。 于是,几人向后退了退,那些傀儡并没有发现他们,径直离去。 苏墨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禁问道:“这些傀儡是怎么形成的?” 容夙凝了凝眉,“我虽然不太清楚,其实他们可以动,有些是活人,有些却是死人,傀儡也是有不同的做法的,总之有些傀儡也是会攻击人的。” 苏墨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如此。” 容夙接着道:“我听说圣女城遗址,以前本来是一个有活人的地方,后来所有的人都成为傀儡,而且这里似乎有很多诡异的地方,渐渐的,圣女教已经没有人敢进入这里。” 此刻,苏墨与姬白等人认真的打量着周围。 但见赤乌色的城墙满是岁月腐蚀的痕迹,墙面已出现了不少的裂痕。 花惜容轻轻趴在冰狐的身上,脸色有些不好,他这么在冰狐身上趴着,一路颠簸,浑身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他试着轻轻的动了动手指,又动了动手臂与双腿,好像身子基本可以动弹了。 然而下一刻,这城中的确是来了一批人,一批魔界的年轻男人,大多数都是金丹期,其中还有四个强势的男子出现在城中,其势凌厉。 而且都是元婴期的强悍实力,个个都头戴着金色高冠,身披战衣,气宇轩昂,气度不凡,虎步龙行,目光如炬,面容凌厉,步伐大气,气势磅礴,一举一动慑人心魄。 如今,这四个人的修为到了元婴境界,他们的强悍气势已经无须掩饰,让人忍不住想要膜拜。 但见这四个元婴期的老人站立在前,虽说是衣着打扮装束各有不同,显示出各自不同的家族,却都是各有各自的威严,各有自身的风度,只是一个胖,一个瘦,一个黑,一个矮,但虽然如此令人觉着形象不完美,但是一眼就感觉出强悍的压迫,双手负在身上,就好像四座难以逾越的深重泰山。 苏墨发现姬白自从达到了元婴期已经收敛了气势,否则在他身上也有这种气息。 当然名叫叶老大的那个男人气息更是强大,前面那四个人加起来也无法比拟。 “魔界不愧是一处好地方,居然有这么多的元婴期人物,在人界是无法想像的事情。”姬白淡淡说道。 “魔界人好战,而且身体与人不同,寿命又长,提升实力也是非常容易,每个魔族势力都有一两个元婴期,所以并不罕见。”容夙替他回答。 对面来的人也看到了他们,个个脸色一沉! 有人大喝一声,“你们是什么人,这傀儡城里只有元婴期的人才可以进来。” 容夙的眸子如同漆黑的宝石,仿佛可以洞察人心,却是轻嗤了一声,“元婴期有什么了不起,在圣地里面,神识受到限制,他们的实力已经大打折扣,所以我们这些金丹期的并不比他们差多少。” 花惜容则慢慢坐直了身子,“你说的不错,在这里元婴期虽然非常了得,但也不算什么。” 苏墨回眸,眸光流转道:“你已经醒来了?” “嗯。”花惜容觉着自己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揉搓了一下双腿,低声道:“小陌,你还不扶着我?” “你不如骑着冰狐的好。”姬白冷冷看着他。 “啧啧,我还有话与这些人说。”花惜容故意跳下来,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柔若无骨的靠在苏墨的身上。 苏墨立刻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他,“你做什么?” 花惜容在她身上紧紧贴着,抱着她的手臂,指尖慢悠悠的在她手腕上滑动轻蹭着道:“都是男人,怕什么?爷是你的衣食父母,你是爷的管家,你难道要忤逆爷?” “等等,还是我来吧。”容夙凝着眸子上前。 花惜容顿时一脸嫌弃的说道:“小子,我们两个之间好像没有那么熟吧。关系也向来不好。” “都别闹了!对方一直在看着我们。”苏墨冷冷一呵斥,二人顿时不语。 果然对方众人都在盯着面前的几个人,目光呆怔,因为魔界的人都很丑,但眼前这四个人太漂亮! 花惜容懒洋洋的站在那里,神色雍容,就像一只美丽的妖狐。 姬白银色发丝轻轻拂动,黑色的斗篷遮掩着修长的身材,气质如梦似幻。 容夙高贵俊美,少年冷傲,目光睥睨,绝世高雅。 苏墨妖娆多姿,清丽可人,风华倾城,无比美丽。 四个元婴期的男子目光看向花惜容一行人,本来脸色一变想要赶出这些人,但是忽然发现这些人的身份了不得。那冰狐身上落下来的正是魔界一位赫赫有名的皇子花惜容,但在花惜容身侧更是另一位神秘的皇子,或许旁人不认得这两人,但是这四个元婴期的高人当然认得,不过这两个皇子本来是不和睦的,但是居然在一起,顿时四个元婴期人物的脸上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态。 当然带给他们最强震撼的就是白发神使姬白,一直在魔界通缉榜上的人物。 此人本来是金丹后期,然而眼下已经是元婴期的实力了。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他们四个人却是一眼就看出来的。 只有苏墨打扮而成的少年,他们的目光一扫之后,觉着没有什么特别,在心中不予理会。 魔界都是实力至上,花惜容已经慢慢的睁开了眸子,这时候他也不适合再装出什么虚弱的模样,已站直了身子,一副慵懒模样,给苏墨挨着介绍眼前四个人,四人都是魔界四大势力的巨头,瘦子,胖子,矮子,黑脸,他语气带着磁性说道:“这瘦子就是魔界王家家族的族长,这胖子是魔界冯家的族长,矮子是魔界屈家的族长,黑子是魔界高家的族长……总之这四个人都是魔界四大家族的大人物,说一不二,可以与老夫人制衡。” 四个人没想到花惜容居然会这样介绍,一点也不尊重他们。 不由看着花惜容个个揉着太阳穴,一副很头疼地模样。 “不知道四位族长到这里来做什么?”但见花惜容似笑非笑的问道。 一位老者轻哼一声说道:“我们得知老夫人对圣女城征伐杀戮,但是废弃的圣女城听说有一些秘密,神秘无尽,是魔界一处可能有神奇宝物存在的地方了,而且还有圣女教的传承,我们只是过来看一看,千万不要落入到居心叵测人的手中。” 花惜容看着众人,当然清楚他们一个个道貌岸然,口中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 “好啊,我也和你们一起。”花惜容笑眯眯的说道。 “不可。”立刻有人出声反对,多一个人就多分一杯羹。 “为何不可?”花惜容接着问道。 “此地危险重重,只有我们元婴期实力的人才能带领其他人过来,你们这些人怕是会成为绊脚石。” “神使大人也是元婴期,所以我们没什么惧怕的。”花惜容这时候却是拉虎皮扯大旗。 姬白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直白道:“不错,我也是元婴期,是不是也可以分一杯羹。” 那几个魔界元婴期男人纷纷咳嗽了几声,“神使大人开什么玩笑?您是身份尊贵的神使,在我们这里也是第一高贵的客人,可惜我们是魔界的匹夫,我们是粗人,你是斯文人,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有人忽然道:“对了,花惜容不是应该与老夫人在一起的吗?” 另有人指责道:“是啊!虽然你们关系不合,但是也不能与外人联合起来。” 花惜容诡谲一笑,慢条斯理的从怀里摸出一颗记录石,轻轻一碰触,里面听到老妖妇的声音,周围渐渐也出现了老妖妇的样貌,但见对方非常狰狞的嘶吼着,一双眸子血红,“花惜容你可以去死了,在这圣女城内我会寻到圣女,让她教会我圣女所会的傀儡术,我会把你做成傀儡,从此你就会乖乖的听我的,本宫就可以一人独大,日后魔界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见状,四个魔族人的脸色顿时非常精彩,没想到这个花惜容居然连这个罪状都记录下来。 那老妖妇在此地神识不济,否则也不会察觉不出对方对自己用了记录石。 苏墨扫了一眼花惜容,知道这个男人果然是鬼灵精怪的,活活能气死无数人。 那老夫人大概是对花惜容恨到了骨子里,所以才会说出那番话。 当然其言可诛,四个长老这么看来,当然会有所忌惮。 花惜容淡淡一笑,精致的唇角勾起一抹微嘲的弧度,“四位大人可瞧见了?那老妖婆要把我做成傀儡,而我听说你们这些族长个个都是有情有义的,从来不和老妖婆同流合污,你们可要给我作主哇!”说着,他忽然摆出一副委屈万分的模样。 一个元婴期老者立刻咳了咳道:“这个老夫人的确是过分,好一个挟天子以令诸侯。” 一个矮个子老者道:“花惜容,当年我们与你的父亲也是熟识的,绝不能坐以待毙。” 另一个黑脸老者道:“这孩子怪可怜的,既然如此就让他也进来吧!” 很快,众人做出了决定,同意花惜容等人一起进入。 花惜容眸光幽幽,嘴角弯起冷笑,却是心中嗤了一声,让这些人探路才是他的鬼主意。 苏墨垂了垂眸子,遮掩住波光微动的美眸,当然知道他心中的打算。 不得不说,花惜容骨子里就是一个让人气恼的男人。 稍微一个不慎,就会被他气得三魂少了六魄。 忽然,远处出现了成片的红色云团,仿佛连绵不见尽头,又如海水滚滚云浪翻腾。遮挡住了阳光的毒辣。街道青色石板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远处依然静寂无声,但见零零散散的傀儡穿着各种腐朽的服装,表情呆滞的在各种建筑物当中进进出出,就像是一个个没有生命的人偶。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就是圣女城留下来的傀儡吗?” “这些傀儡都曾经是什么人?” “不清楚,但是任何种族里面都有,我的族人似乎也在这里。” “看来这些傀儡已经彻底的失去了灵魂,不知道是死是活?” 一位元婴期的老者慢慢摇摇头:“不用理会这些人,这些人活着的时候就已成为了傀儡。” 说着,众人已经慢慢进入了圣女城的最大的建筑物内,走了不足数百步,就看到里面支撑着建筑物的巨大石柱,有的如盘龙,有的如张开的五指,如此多年依然耸立在大殿内。 偶尔走几步还会看到一些诡异的石头雕塑,表情各异,很是惊人。 但四个长老都是不苟言笑,神态威严,让人捉摸不透,觉着高深莫测。 然而在大殿内走了半晌,众人都没有看到任何隐秘的地道,根本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半晌,很多人的表情已经变了,神色冷肃了起来。 有人开始试着放出神识,虽然无法完全释放,但还是感受此地的气息。其他家族的人也都按各自家族心法慢慢地感应周围。此地庞大,非常庞大,上上下下都是阶梯,但是一眼望去一览无余。甚至于有人拿出了一个四方的罗盘,与人界阴阳家用的罗盘是一样的,目光看向上头磁针来回没有章法的跳动着。 “这里究竟是什么遗迹?太磅礴太诡异了,真是圣女教的地盘?”有人吃惊。 “这里处处严密,我们根本就寻不到什么特别的地方。” “仔细找找,大家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或者有什么好东西留着。”有人神色认真的说道。 一位瘦子元婴期老者道:“等等,大殿应该是没有其他的去处了,我看了看这些青砖之间非常紧密,敲打起来也没有空洞的声音,可见都浇以金汤,而且上面布置了阵法,都用禁制使其无比牢固,整个过程都非常谨慎,没有破坏青砖本身的符阵。而且使其与地脉连接,扎根在地,无法撼动。所以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其他的密室了。” “难道圣女城根本就没有什么宝物?”旁边的人可惜地说道。 “那么我们不是白跑一趟。”众人表情有些不喜。 苏墨冷冷的看着众魔族,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些人果然都是来寻好处的。 她的嘴角轻轻的一扯,气质宁静,带着几分出尘的姿态,知道这些人也没有把自己一行人放在眼里,做什么都对他们不理不睬,就像他们的确是多余的一般。 不过她心中不予理会,她要的就是这种不受重视的感觉。 她比划了一下手势,只见冰狐甩着尾巴表示此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机缘。 姬白也是收敛住了气势,让他们看起来的确是不起眼。 “等等,你们看前面好像有一样盘子。”然而有人眼尖,目光锁定前面石壁上镶嵌的金色盘子。 “我们去看看。”众人的目光落在对面那金色的盘子上面。 “砰!”忽然一个黑脸老者伸出手,想将金色盘子收走,不过却受到了另一个元婴期老者拦阻。 “且慢,你是想据为己有不成?”胖子老者一脸怒意地说道。 “你我分什么彼此,只是老夫觉着那盘子有些诡异,所以想看看!”黑脸老者叫嚣说道。 “有什么诡异之处?我怎么看不出来?”那胖子老者慢慢的摇头。 “老夫觉着这个大殿内什么都没有,却唯独有这么一个华贵金色的盘子,难道不蹊跷?” “试一试也就知道了!”这时候二人的神情严肃,接着手中发出一些魔力,把仅有的魔力送入到金盘内,金盘上隐隐出现银色和灰色与白色的三道光线,接着仿佛四周出现了一道巨大法阵,这三道光线时强时弱,时隐时现,慢慢的交织在一起,似乎非常了得。 “你们瞧,你们快瞧!”众人忽然惊呼了起来。 “轰!”金色圆盘忽然间发出盛烈的光芒,刺目无比,仿佛要湮灭一切,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向后退去,然而还是躲闪不及。 忽然里面传来一个女子咯咯的笑声,众人陡然心情一凛,听出正是圣女的声音。 “诸位不是想来寻找我圣女城的宝物么?那么来做我圣女城的傀儡好了。” 她的声音且妖且魅,带着淡淡的杀意,让人骨子里觉着非常危险。 语落,众人都觉着眼前似乎光芒一变,众人全部都消失在了原地。 安静,周围非常的安静。 感受到周围没有那么强烈的光线后,色泽已经渐渐暗淡了下去,耳畔传来风的声音,随后,苏墨眸子小心翼翼地睁开一条缝,发现周围都是如墨汁般的漆黑颜色,半晌,四周虽然还很幽暗,但是她的眸子适应了黑暗后,已经略微能看出一些人影。 苏墨并没有冒然拿出夜明珠,方才发生那种突然的事情,周围究竟有什么变幻,她还并不清楚。 所以她冷静的坐了一会儿,手中握着蝴蝶双刀,等待着周围的动静。 片刻后,周围并没有什么凄惨的状况,她方才从天书内慢条斯理地摸出了夜明珠。 夜明珠拿出,那光芒渐渐的照亮周围,看到周围鬼雾升腾,朦朦胧胧,诸多人影都是一动不动的傀儡僵尸,身体残缺,如风化了石像,应该已经在此地很久了。 苏墨目光凝望了一会儿,当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姬白等人都不在此地,苏墨方才感到有些不安,但是她很快地就镇定了下来,她相信姬白一定会没有任何的事情,眼下她要做的就是寻到姬白,而后与他们离开此地。 走了片刻,她忽然觉着这里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仿佛与她平日接触魔界的环境不一样。 周围似乎一种莫名的恐怖气息,她身上不由冷汗溢出。 她吸了口气,慢慢向前走去,忽然黑暗中的拐角处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皓腕。 那只手很白,很冰,很冷。 苏墨刚要回身袭击,却看到一张妖娆的容颜,正是花惜容,他的手紧紧一握,把她拉入到怀中笑道:“是我。” 苏墨立刻看了看周围,面容微微一沉道:“姬白与容夙呢?” 花惜容摊了摊双手道:“不清楚啊!似乎我们那些人都被弄到了不同的地方。” 苏墨冷冷道:“你一直是离我最远的。” 花惜容眸子里带着一些邪意,点了点头道:“不错,而且那光芒出来时我一直都没有动过,但姬白却是动过了,他向你走了一步,所以他第一个不见,容夙与冰狐也是,越想靠近你就离的越远,而我既然没动就和你来到了一起,爷一直知道这些法器有什么特别。” 苏墨目光淡淡道:“那法器怎么说?” 花惜容似笑非笑地道:“因为那盘子可是撕裂空间的法器。” 苏墨眯着眼睛瞅着他,不解道:“撕裂空间的法器?” 花惜容忽然从后面抱住了她,把头轻轻搁在她的肩头上,双手环绕住她的身躯,懒洋洋地闭着眼道:“小陌难道并不知道空间法器?当初你给我修补好的般若梵音就是一件空间法器,方才那盘子就像我的般若梵音一样,不过却是更厉害一些,可以把我们所有人带到不同的地方。” 苏墨轻轻地道:“哦?下面怎么办?” 花惜容轻笑一声,目光晦暗深沉如月下一池幽黑的水,声音带着沙哑的魅惑道:“其实爷也不知道,说不定我们两个这辈子都出不去,然后我与你只能一起留在这里过个二人世界了!” 苏墨侧过眸子看他一眼,冷笑了一声。 见鬼的二人世界,她可没兴趣在这种地方呆一辈子。 “小陌,你笑什么?给爷说说。”花惜容在她耳畔喷吐着热气。 “你不是有般若梵音?我们可用它离开。”苏墨不喜欢他的亲近,蹙了蹙眉,曼声说道。 “小陌想的太天真了,我们的神识在此地受到限制,所以就是我们用了般若梵音,也还是在圣地里面,所以你和爷都离不开的。”他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苏墨的小腰,眉梢眼角都是妖异的魅色。 “居然会这么凄惨?”苏墨挣扎了一下,却是挣脱不开,不由扶了扶额。 花惜容瞥了她一眼,妖媚的笑道:“放心吧!小陌,爷是绝对不会留下你一个人的,爷虽然没有女人,也不喜欢女人,但是不介意和你断断袖什么的,如果我们一二十年都出不去的话,爷就让你尝尝爷的滋味,如何?”说着他那俊美容颜上神色诡魅,忽然把腰向前一挺,慢慢的碰了她一下。 苏墨忍不住冷冷斜睨他一眼,花惜容这个人总是嘴里说不出好话。 有时候她真想狠狠地拧一拧他的脸,再缝上他这张可恶的薄唇。 然而花惜容却是忽然抱着她坐在地上,神色慵懒地靠在墙壁上,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却一手抓住苏墨的脚腕。 苏墨美眸轻抬,“你做什么?” 花惜容修长的手指已经非常灵活的除去她的鞋袜,看着她晶莹如玉,漂亮精致的小脚,泪痣微闪,指尖慢悠悠地顺着她的脚踝与小腿上抚摸着,刮了刮道:“小陌,这里阴气很重,据说很多阴魂惨死在这里,每当我们踏在地面的时候,你的脚下说不定有了阴气,信不信?” “信,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苏墨懒得与他计较。 如今容夙不在这里,她的确不熟悉这个地方。 花惜容已慢条斯理的伸出手,轻轻握在苏墨的雪足上,忽然拿出两串桃木珠挂在她的足上,但是碰触着她的脚,手中传来一种柔弱无骨的感觉,这分明就是少女的脚,他以前并没有认真注意过,此刻却让他有些爱不释手地把玩了片刻,不过这个女人居然一直瞒的他好惨! 花惜容心里不爽,非常不爽,尤其想起这双足曾经翘起在姬白的肩膀上,立刻眸光沉了沉,轻轻将五指伸进苏墨的五根脚趾间握住,捏了捏,轻轻摩擦着。 被他握住足,苏墨的心中仿佛被轻烫了一下,用力的动了动,方才把玉足从他掌上抽了出来。 苏墨心中暗自腹诽:这个男人没事吧?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小陌,这桃木珠可以辟邪,是爷当年在人界买的。”花惜容邪魅的笑着说道,“眼下我们在这里,爷的东西都会送给你的,你难道不感动?”他在她耳畔低声说道。 “我知道了,爷的东西还是自己留着吧!”苏墨已经飞快穿好了鞋袜,没有好气的说道。 如今他们不知道自己在何处,迷失了方向,已经寻不到归路, 她当然不会认为花惜容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花惜容依然拉着她的手,走的很慢,低声道:“小陌,这地方好像无法动用魔力,爷的实力大打折扣,你可要好好的保护爷。” 苏墨却是微微一下,“你让我保护你?” 花惜容似笑非笑道:“这里的魔力调动的不易,不过却是可以调动灵气,与人界很像。” 苏墨方才就感觉到了这一点,离开试着运转了体内的灵力,发现的确如此。 花惜容不由一笑,“你们人在魔界实力本来显得不济,却不想这里却有这种适合你发挥实力的地方。” 苏墨微微颔首,自从来到魔界她很少动用自己的灵力,都是靠着拳脚功夫与神识,而机关傀儡也不得不用魔石来代替灵石。姬白与叶老大也是一直保留着自己的实力,姬白也是用神识操纵飞剑,不到关键时刻绝不会浪费灵力。 因为灵力一旦耗尽,那么他们就变得手无缚鸡之力。 此地的寒气与阴气似乎越来越重,二人顺着通道向前走去,似乎看不到尽头。 洞穴里忽冷忽热,时而出现寒冰淬体,时而火焰喷发。 花惜容在这里就和普通人没有两样,但苏墨却是充分发挥了实力。 她虽然没有办法动用神识,但可以用灵力控制防御的法器。 于是,有着苏墨无微不至的照顾,花惜容倒是非常容易就通过前面的几个险境,至于其他魔界众人怎样,两人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九死一生。 这时候苏墨忽然怔了怔,目光一沉,“花爷,前面好像有人。” 花惜容应了一声,目光望去,果然看到了两个人。 目光一扫,发现两个元婴期老者与他们居然在一条道上,似乎两个人表情都很激动, 那个黑脸老者忽然一笑:“你们看看,我们居然来到了这里,这可是断龙石壁,据说可以隔绝一切外面的动静,难怪方才我们怎么敲打都没有寻到这里,这里一定接近了那个秘密。” “不错,我们接近了圣女教的秘密了。”另一个老者的目光离开沉了沉。 “等等,你瞧,那个好像是花惜容。”黑脸老者忽然凝眸。 但见他的笑意凝结成唇边的一丝快意与冷意,目光一扫却是看向了花惜容,他的目光有些冷,白痴也明白,他想要灭了花惜容与苏墨。 毕竟,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他们二人就已经足够了! 黑脸老者的目光一扫旁边似乎沉吟着,犹豫着的胖子老者,苏墨忽然妩媚一笑,优雅的站起身子,她从天书当中拿出了泛着寒意的一柄法器出来,上面正是寒冷的白色炙焰刀,而她左手握着一块灵石,此地虽然不能用神识,魔力也受到了限制,但是她的法器毕竟是人界的,而且可以用灵力来启动,她的指尖轻轻一旋,只听到“轰”一声,周围的墙壁已经碎石飞溅。 面前的断龙石壁居然被苏墨的刀刺出深深的痕迹,望着两人震惊无比不可置信的神色,苏墨淡淡地道:“两位大概在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余力可以发挥吧!” 两个老者面面相觑,他们的确在这里要保留很多实力。 苏墨忽然妩媚一笑,寒冰刀慢慢放在了面前,映照着她绝美的面容,淡淡道:“两位如是害怕发现这里的秘密被泄漏出去,想要杀人灭口,那么我只好奉陪到底。” 两个人犹豫不决,就看到苏墨手中的灵石一块一块的变了出来,两人的脸色愈发难堪。 花惜容也是一笑道:“不错,小陌虽然是凝脉期,而且圣地里对于魔族修行人限制很多,但是在这里的环境似乎与人界有些相似,所以小陌兄弟是人类,当然可以使用灵石,方才那一下你们已经看到了,若是砍到你们的身上不知道会怎么样?” 黑面老者默然片刻,忽然笑道:“花公子这是说什么?还有这位小兄弟怎么突然动起这等法器来了?快收起来,快收起来,我们大家一同身处险地,应该互相帮衬,同舟共济才是嘛。” 胖子老者离开点头道:“不错,不错。” 众人都是聪明人,虽然看出苏墨是凝脉期,但是对方的实力却是可以在此地完全发挥出来,灵石固然很少见,但是他们不清楚对方有多少灵石,光是对方能拿出手的似乎已经很多,所以他们没必要鱼死网破,所以知道这时候不能互斗。 但见苏墨微微一哂:“原来是我们多心了。” 花惜容也懒洋洋道:“几位都是德高望重的族长,应该不介意我们多分一杯羹吧!” “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两个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仿佛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不过二人却是知道,这个叫小陌的少年,在此地却是不寻常,肯定能派上大用场。 第143章 苏墨立威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0 本章字数:19067 苏墨走在洞内,偶尔会踩在坚硬的物体上,随后会发出咔咔碎裂的声响时。 周围阴气森森,两个老者身上都戴着辟邪之物。 此刻,苏墨心中明白,脚底下的灰尘绝非疏松的土质,而是人死后的骨灰。山洞内的阴邪气息却不是从这些尸骨上面慢慢散发出的,而是蕴含的很深,几乎无处不在。 苏墨脚下戴着桃木珠子,倒是没有阴气入体。 没想到这个花惜容还是处处替她考虑的,心思很是细腻。 一路走来却让人不得不暗自思忖,这些骨灰究竟是死去了多少人后才能堆积而成。 几人走到前方后才没有看到骨灰,却偶尔有一两具尸体。 炎热的洞窟内水气雾气难以散去,花惜容穿着一身轻薄的锦浅华贵紫衣,绸缎所缝的宽大衣摆正随着男子修长高大优雅的身形轻轻地晃动着,上面绣着的蝴蝶仿佛展翅欲飞,而他时而目光轻扫上苏墨两眼,时而用檀木小扇慢慢的扇了扇风,目光流媚,万千风华,宽袖与他的乌发轻垂,在风中飘飘摇摇的晃动着。 苏墨不知为何,总觉着身旁的男人好像与平日截然不同,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子媚意。 然而,苏墨向来性子坚毅而冷漠,对于与自己无关的男人虽不会不屑一顾,也不会太过在意,只是觉着这位爷实在是华丽丽的风骚了一些。 当然这位爷如今最让她受不了的就是,不论何时都散发着浑身难言的魅力,一个眼神都有百种风情,千般妩媚,就像一只春天里的雄孔雀,抖着浑身漂亮华丽的羽毛,如同是孔雀开屏了一般,妖娆艳丽的一塌糊涂。 若非此地的环境实在不好,苏墨甚至会有种与他处于景致优美的名胜古迹中游山逛水的错觉。 甚至在他身上出汗时还溢出了淡淡的香味,如兰如麝。 不过苏墨知道这个男人身上从来不擦香粉,不带香囊,不熏衣衫。 她心中暗忖:难不成这位爷也有香妃娘娘般的体质? 此后,时而他会轻轻的拍一拍她的肩膀。 时而,他会搂过她纤细的腰肢。 时而,他会搓一搓她的头。 但见花惜容走在苏墨身侧,昂起他美丽的下颔,淡淡道:“小陌,爷觉着你在我身旁可真好!这次在魔界我可要靠你了!” 苏墨眼眸泛着冷光看向他,冷睨他一眼,“花爷向来自立,为何突然要靠我?” 花惜容笑道:“这个叫做——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人者死人之事!” 苏墨斜睨着他,没想到这个男人读了不少人界的书,把韩信的理论说的头头是道,她眸底光芒莫测,轻叹一声,“花爷,我可是没有打算一辈子卖给你。” 虽然跟着花惜容很有钱途,不过苏墨永远都是不甘于人下的。 如今她有了更长的寿命,自然有了漫长的人生。 于是,她可以拥有更多的富贵,一展自己的抱负与宏图。 不论何时,她与花惜容只能是合作的关系。 “卖给我也无妨,爷还是养得起你的,甚至连你全家都养得起的,爷可是说到做到的。”花惜容笑笑,水盈盈的眼神波光潋滟荡漾过来,忽然轻轻伸出手捏了捏她晶莹美丽的面容,不由的妩媚一笑道:“爷怎么觉得小陌你的皮肤越来越光滑呢?人也越来越水灵了?” “小陌也觉着,爷也变的越来越油嘴滑舌了!”苏墨不甘示弱的冷言讥讽。 “小陌又没有尝过爷的舌头,怎么说爷油嘴滑舌了呢?当然爷不介意你亲自来尝。”花惜容轻笑着道。 “爷的舌头若割下来尝的话,一定滋味不错。”苏墨反唇相讥。 苏墨的面容妖娆中带着淡雅,笑容温婉含毒,特别的韵味看得花惜容不由心中微怔。 他却伸出舌头,慢慢舔了舔嘴唇,带着一股绝世的魅惑,仿佛在邀请对方品尝,苏墨立刻别过了面容,这个千年妖孽一旦耍起风骚来,不是什么人都能抵挡得住的。 “对了,花爷为何这里不能施展魔力?”苏墨问道。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是魔石旷,矿石被开采干净,所以原地会吸取魔力。”花惜容淡淡说道。 “圣女教居然有这么大的魔石旷,可以看出非常富庶。”苏墨慢慢看着周围,暗道窥一斑之纹而知全豹,观滴水可知沧海。 “是啊,圣女教非常富庶,容易遭人眼红,但迟早会坐吃山空,我们现在就在一段矿洞内,那些傀儡就是用来给他们采矿的。”花惜容悠悠说道。 “矿物被采光了,所以只留下了一些最新的傀儡。”苏墨挑了挑眉,心中已经知道了大概。 “看样子采矿并非寻常人能做,就是傀儡也做的不容易,也会损坏死去。”花惜容喃喃说道。 苏墨微微一笑,神情若有所思,看来这傀儡术也是非常罕见的。 魔界人躯体本就强横,制作为傀儡会存活的时间更久,依然抵挡不住矿洞的阴气腐蚀。 大概很多魔界家族都想学会傀儡的制作方法,可以采集更多的魔石矿。 但见四个人在一个长长的走廊中慢慢向前走着,一路小心翼翼的,走到尽头时,前面出现了四道机关门。 苏墨看了看花惜容,又看了看前面走着的两人,两个人似乎对他们没有了敌意,而且一路上非常客气,苏墨觉着有些奇怪,依然没有放松警惕,毕竟,这世上最可怕的就是笑里藏刀的人。 当老者看到前面出现了几个机关门的时候,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顿时心机重重,面容一沉。 因为前面有几具尸骨,色泽晶莹,一块就是元婴期强者。 没想到元婴期的强者居然也会死到此地。 两个老者神色一变,一人上前看了看道:“身上没有骨裂,没有致命的痕迹,不知是怎么死的?” 然而更诡异的是门前还站在一个傀儡,一个可怕丑陋,皮包骨头的傀儡人,其骨头根根可见,耷拉着脑袋,面容煞白,眼圈乌黑,穿着矿工的服饰,就像是一具死去多年的僵尸。 “现在怎么走?”黑脸老者负手而立,出声问道。 “这里一共有四个门,难道我们每个人都必须进入到一个门内不成?”胖子老者用怀疑的语气说道。 “你们两个怎么看?”二人忽然回眸看向花惜容与苏墨,两人依然还是“浓情蜜意”。 “不管怎么走,爷愿意和小陌走一个,爷绝对不离开小陌。”花惜容依然还是“情意绵绵”的缠着苏墨。 “既然是四个门,怎么可以两人进入一个?花惜容你还是莫要胡来,不妥,非常不妥!”黑脸老者带着点教训的口吻说道。 “我相信只要进去一个人,那道门就会关上,只能进去四个人,其他留下来的就要死在外面,所以我们四个迟早都要分开。”胖子老者沉吟了片刻,可惜他的神识却是无法探进去。 “有道理,不过我还是要和小陌一起,你们先走。”花惜容虽然看似没有正经,却是颇有心机。 不过谁也不肯先迈出第一步,生怕自己成为了机关门后的小白鼠。 眼下虽然有危险,但进去后谁知道有没有别的危险。 尤其是几具元婴期的尸骨,这些绝世强者都死于非命,让人心中生出诸多的想法。 黑脸老者说道:“我觉着这些人是因为对面危险重重,所以留了下来,否则不会死于这个地方。” 胖子老者道:“我觉着却是通过的人数有限,这四个门有真有假,一个不慎就会死在这里。” 苏墨却是目光沉凝的看向机关门,眸光微深,唇角勾起了凉薄弧度,不知为何升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她仔细的打量着,心中小心的琢磨着,看着这些机关门与人界的机关门又有什么不同之处? 半晌,黑脸老者道:“商量好了没有?到底我们走哪个门?” 胖子老者却道:“不错,究竟谁先?” 然而下一刻却是“啪”的一声,那机关门上的铜门已经自动的落下来,紧紧的阖上。 在机关阖上的同时,天地间猛然晃动,就像是发生了可怕的地震。 但见那门前的傀儡慢慢地从手中拿出一个条幅,摆出了一个奇怪的姿势,条幅上面已写着几行大字,两侧的烛火忽明忽暗,显出龙飞凤舞的字体:“一群大愚若智,老谋深算的家伙们,居然不知道进入哪一个门?其实此地四个门都是真的,只要能进来就可以寻到生机,但是一炷香之内若是不进来那便再也没有机会,此时此刻,你们偏偏没有选择进来,那么既然诸位都喜欢自作聪明,喜欢小心翼翼,喜欢自寻死路。你们还是在这里凄凄惨惨的等死吧!到时候这里会充满水,慢慢的淹死你们,就是神仙也救不活,各位不如趁着现在,好好的留下遗嘱。” 条幅晃动着,这些字体不可谓不好看,内容却是非常歹毒。 可见设计这个机关的人,就是针对那些心思缜密的人,其心就是要让人后悔的死去。 不过苏墨却是看不懂,因为她并不懂得魔界的字体。 接着,头顶发出隆隆的声音,透发出的能量却是无比的骇人,哗啦啦的水声从顶上裂缝流淌出来,充斥了地道,四个人就像是被密封的地道中那些老鼠一般,不论如何都逃不出去。 强大如他们,亦如草芥一般,在地洞中无法定住身形。两个老者的面容全都变了颜色。 几具晶莹的尸骨,黑漆漆的眼洞,仿佛在冷冷的笑着。 “这里是怎么回事?”苏墨忍不住慢慢出声问道。 “闭嘴,小儿。”两个老者一同出声呵斥。 “小陌,我们已经被困住了,上面应该是一个机关被打开,那机关连通着地下水。”花惜容语气带着轻渺,若有所思的说道,“就算我们打通了上面,只怕死的更快。” “该死的,居然真的被困这里?我们难道真的要被淹死?”黑脸老者咬牙切齿的说着。 “想不到我堂堂魔族族长,居然会被困死在此地,倘若我还有神识与魔力可操纵,哪里会受到这种待遇?”胖子老者脸色半青半白,思索着各种逃离的方法,却是依然未果。 “现在还不到最坏的时候,淹不淹死还不一定。”花惜容如琴如弦的声音极为冰凉好听,正冷淡的说道。 “你说什么?就算是实力如何强大,但我们毕竟还是人,是人就会有生死,我们面前的骸骨就是最好的证明。”黑脸老者的脸色更黑。 “既然如此,不如用法器强行破坏了这个机关门。”胖子老者手中握着法器说道。 “很好就这么办!”黑脸老者点头称是。 二人挽起了袖子,一人祭出了魔金宝塔,另一人祭出魔界长戟,二人不再留存自己的实力,生死之际不惜将体内魔力耗尽,浑身带着毁灭的气息,然而苏墨却是站在门前,温柔清美的眉目间带着凛冽,阻止了二人,“且慢。” “小儿,你要做什么?”生死存亡的关头,时间宝贵如金,二人当然没有什么好兴致听从人界一个少年的话语,更是对苏墨没有了好气,这个没有眼色的愚蠢少年,枉费他们方才还觉着对方有些用处,这时候却是最最无用的一个。 “二位还是稍安勿躁!保留实力。”苏墨目光淡淡。 “走开小儿,否则杀无赦。”两人高举法器,倘若苏墨再次拦阻下来,二人的法器无疑会从她头上砍去。 “请问……二位可否懂得机关门的构造?”花惜容忽然问道。 “不懂得?难道你们懂?”黑脸老者目光一沉,不由冷冰冰的说道。 “不错,小陌懂。”花惜容露出一个魅惑淡然的笑来,回答让两人有些吃惊。 此时此刻,头顶的水流很快,这时候已经淹没了四人的脚腕。 “小儿,你居然懂得机关术?”两个老者目光沉沉的问道。 “两位稍安勿躁,如果这门可以轻易的毁去,可以轻易的离开,那么死于此地的元婴期强者也就是最好的证明,毕竟这门可是利用机关术所制作的!机关术讲究一个环环相扣,你触碰一处机关就可以带动其他的机关,甚至带来更多危险,我在人界也是懂得机关术的,所以只有我可以试一试能否打的开。”苏墨从容自信的走了上前,目光如水,神色冷淡。 “小儿,你可真的懂得机关术?你如此年轻,这个机关却是圣女城当年的天才城主设下的,此人可以说是魔界第一奇才,可不是会机关术就能搞定的,万一有个不慎,还有别的危险等着我们,如何给我们交代?”黑脸老者已经不禁跺了跺脚,脸色变幻莫测。 “的确,万一有个不慎……我们岂不是?”胖子也阴沉着面容说道。 苏墨却是轻轻的冷笑一声,魔界的第一奇才不知道与师缨相比又如何? 她看得出机关有玄妙之处,却不是她无法破解的。 随后,她胸有成竹的说道:“我们还是先从眼下的情形逃出去再说吧!更何况四个机关门本是一体的,二位若是冒然行事,只怕到时候这扇门永远都打不开的,然后我们只能坐以待毙。” “等等,你真的可以打开这铜门?”黑脸老者不禁问道。 “姑且试一试吧!难度很大,但是至少可以比二位胡来的强些,人命有可重于泰山,有可轻于鸿毛,就是不知道有些人会不是知恩图报?”苏墨此时此刻当然知道自己可以打开门,不过这时候若是卖了两个人情,那么日后自己在魔界其他家族也容易吃得开些。 黑脸老者立刻道:“小友如果你真的可以打开铜门,以后有什么事情我魔界高家的人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苏墨又看向另一个胖子老者,“阁下呢?” 那胖子老者脸上的笑意明显有些不自然,显然有种死马当活马医的感觉,“既然如此,那就交给小友了,以后若有什么事情,我也是鼎力相助的。” “那好,我来。”苏墨从天书内拿出了一些工具,手慢慢的碰触了一下机关门。 但见她的指尖摸了摸下巴,一双眸子似乎沉吟了很久。 这时候两个元婴期老者的心都提起来了,这少年究竟行不行? 花惜容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慵懒抱着双臂,从头到尾都没有质疑过半句,表现出对苏墨异常的信任。 过了很长时间,那水渐渐的漫过了几人的膝盖,慢慢的没过了腰。 洞内的尸骨也漂浮了起来,两个老者脸色越来越差。 殊不知,苏墨却是在故意掉他们的胃口。 若是不知道自己在九死一生的情形,若是她轻易就出手救了他们,只怕他们也不会非常感激她的。 苏墨做任何的事情都会讲究一个度,仿佛完全感觉不到身下的暗潮汹涌,就在这时候,忽然苏墨如青葱般美丽的双手如翩飞的蝴蝶,飞快的拆卸了起来。 她的姿态极尽优雅,专注的做着手中的事情,背影沉静如水,一眼望去,便似能够看尽人间万象的浮华,而她的手法也很熟练,指尖旋律如流水似落花。 很快,那一整扇看似天衣无缝的铜门,居然被苏墨非常流畅的大卸八块。 “天啊,这门居然会被他拆卸成这个样子?居然可以拆开!”黑脸老者率先尖叫起来,他的面容又黑又红,十分激动。 “快看,拆开了,这么快就拆开了!”胖子老者面容几乎皱纹都已消散。 “很好,很好。”花惜容看到她轻而易举的就打开了机关门,唇边含笑。 但见两个元婴期的老者目光复杂的看着苏墨,有些不可置信,非常惊讶于这个“少年”的壮举,对方不过才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在机关术的造诣上还真是出神入化,简直就是非常了得。 水瞬间向门内涌去,水渐渐又恢复到了脚腕。 四人都是极有实力的,自然没有被水冲走。 花惜容慢慢上前抱住了苏墨的腰,“小陌,你可真是了得,给爷长脸。” 苏墨却是用力挣开,笑道:“爷的脸面长了,小陌的酬金也涨了。” 她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谈条件。 “小陌想要酬金,当然没有问题。”但见花惜容的手脚也愈发不规矩了,捏过她的耳垂,抚过她的玉颈,拍了拍她的肩头,起初苏墨还是能忍受,但后来对方索性尺度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苏墨却是越来越受不了,她的目光冷冷看了看他,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虞染,但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紧接着他的手向她的胸前拍去,她终于忍无可忍的错开了身子,手指一转,拿出了一根尖针,待到对方的咸猪手再次伸过来时,随即出其不意地,狠狠地向对方手背扎去一针。 花惜容反应迅速灵敏,立刻缩回了手,指尖飞快的一旋,却是夺走了她手中的尖针。 他的手法诡异,速度极快,接着一脸妖娆惑人的看着她,用凤凰凤尾琴般悠扬动听的声音说道:“小陌,你这样可是不好,爷是你的衣食父母。” “爷儿?对于无耻之徒,您说又何必客气呢?”苏墨侧眸一笑。 花惜容轻轻一笑,无辜的眨了眨双眸,扇子摇了摇,挡了似笑非笑的幽魅眼神,“你真说爷是无耻之徒?” 苏墨冷笑着斜睨他一眼,“难道不是?”却是在他足背上狠狠一踩,脚下用了十三分力气。 花惜容怔了怔,眸子不由一眯,吸了口气。 苏墨看着他吃痛的样子轻笑一声,接着用力踩了踩,方才觉着解恨,“花爷,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花惜容绝美的眸子闪了闪,不动声色,似笑非笑的说道:“小陌,爷对你那是一片痴心,真心诚意,就像你对爷打是亲骂是爱一样。” 打是亲,骂是爱!苏墨慢慢的凝起眸子,鄙夷的出声说道:“爷果然是无耻之徒,这张一千年的脸皮真的是越来越厚。” 花惜容轻轻地蹭了蹭苏墨的面容,“的确不能与你这张小嫩脸儿相提并论。” 苏墨不由非常无语,暗道某些人的脸皮真厚。 花惜容与她靠的愈近,苏墨愈闻见他身上那种淡淡的香气,但见花惜容艳丽的唇角一勾,低着嗤声一笑,无所谓的说道:“无耻也好,不要脸也罢!爷看小陌你是自己人,所以才会这么做的,倘若是换了旁人的话,爷绝对不会这么无耻。” 苏墨冷冰冰的看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我与你认识的时间虽然不久,不过却了解你的性子,若是爷想要让我成为你的玩物,那么也是打错了你的如意算盘。” 花惜容眸光里带着似笑非笑的光芒,“是么?爷可从来没有把你当成玩物。” “真的没有?”苏墨冷笑一声,表示不信。 “爷绝对没有。”花惜容伸出手指对天发誓。 一侧的两个老者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的向前走着,不由慢慢的摇了摇头,这两个也太旁若无人了!一路居然没有理会过他们两个,他们毕竟也是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不过若说花惜容不喜欢把旁人当做玩物,他们两个可是一百个不相信,一千个不相信的,这魔界上上下下还没有不被花惜容戏弄过的权威人物,若是没有被花惜容戏弄过,那么只能说明他还不够权威罢了,不值得花惜容戏弄。 有人说,若是花惜容早生个千年,如今整个魔界都会是花惜容的天下,他们四大家族都靠不上边。 后来老夫人用各种诡异的手法控制着花惜容,实际上却也是妙招,挟天子以令诸侯。 本来他们都想看看花惜容这个少年如何被夺走权势,夺走地位,夺走一切,然而这个花惜容步步为营,居然走到了现在这个位置,越来越让人忌惮。 魔界中众人虽然知道花惜容是富可敌国的人物,不过对方喜怒无常的性子也实在是很可怕。 然而他们不知道这个叫做小陌的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能够得到花惜容的另眼相待? 而且不但如此,还能擅长于机关术! 两个老者的目光看向苏墨的眼神不由有些好奇,有些探究。 四人又向前走了很久,却在前面看到了两个岔路,旁边很多傀儡,这些傀儡的手中也捧着一些布帛,上面写着很多的字体:“诸位若是到了这里,你们总算还没有无可救药,命不该绝,但接下来想要得到你们要的肯定不易,若是想要不死,那么就向左走。” 两个老者又开始犹豫不决,向左还是向右? 这个机关设计者实在很诡异,先前没有任何提示,却是让他们自己选择。 现在给了提示又感觉是一个诡异的阴谋,却让他们本能想要去左边,但若是向左万一却是绝路,向右又要如何?难道又不是绝路? 花惜容摸了摸下巴,生性多疑的他当然不知怎么选择,这个机关设计者的确善于掌控魔界人的心理。 苏墨却是恬然一笑,“当然是向右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向来与魔界人的想法不同。 花惜容立刻妖娆笑道:“小陌说右边,那么就是右边。” 当四人进入通道之后,断龙石立刻关闭,一眼望去,前面便是一个宽大而华丽的空间。 这里是一片花香鸟语的世界,风景如画,景色怡人,亭台楼阁,曲径通幽。 慢慢走去,但见一个穿着暴露妖里妖气的女人正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品尝着茶,半身艳丽,半身如婴儿,正露出修长的腿交叠高坐着,在手中轻轻的把弄着精致诡异的傀儡,眼眸里泛着迷人的色泽,正是所谓的圣女大人,看到走入其中的四个人,她的脸色立刻微微一变,接着冷笑一声道:“没想到你们四个人居然会寻过来。” 花惜容妖娆的目光流转如水,魅瞳幽幽,上前两步似笑非笑道:“不错,真是让我们好找。” 圣女目光冷冰冰地看了看他,“固然你们可以知道这里,但是也很难寻到这里,你们的运气的确不错。” 花惜容道:“圣女大人,运气只是一部分,爷拜你所赐,自然是你的空间法器带着我们来到这里的。” 半晌,她忍不住冷笑一声,“花爷,我差点就忘记了,你非常擅长空间法器,知道如何利用法器,而且你的心思与旁人不同,运气也与旁人不同,但应该也是足智多谋,否则阁下不会这么快寻到这里?”从圣地能寻到这个地方,当然实属不易,到处是陷阱,到处是机关。 上万年没有人能寻到这里,很多强者都在外面死去了。 然而,花惜容却是可以来到。 对于这个表面妖媚,实际可怕的男人,圣女如今可是又爱又恨。 “嗯,你说的不错!”花惜容懒洋洋的双手抱臂,“圣女既然能利用金盘把我们带过来,那么肯定会有些秘密,我知道当时发生了这种空间转移的时候,一定是你处心积虑的安排了这一幕,还可以说是圣女教当年的教主大人那般弄出来的诡异方法,大费周章的困住人的神识,困住人的魔力,的确是非常厉害的人物,不过这些机关就凭你的头脑应该想象不出来的,因为你们圣女教一代不如一代。” 听出花惜容语气里对她的讥讽,圣女依然笑眯眯道:“爷居然追着奴家,莫非是对奴家念念不忘?朝思暮想?” 花惜容微微垂下了长长的睫羽,冷笑道:“不错,我们这些人都对你朝思暮想。” “哦?”圣女目光一凛。 花惜容优雅的笑了笑,根本不在乎她有什么反应,“因为你停留的地方一定是圣女城的核心位置,此地一定有很多我们想象不到的宝藏,所以大家都想分一杯羹,当然会对你朝思暮想了!” 他说的非常直白,并不像其他人那么的大义凛然。 远处,圣女的眉心凝起,她眼睛里忽然闪动一丝恶毒的光芒,冷冷的笑了笑,“我当然知道你们的心思,也当然知道你们的目的,只是没想到这个从来没有外人进来的地方,居然一次来了四个外人,你们觉着够分么?” 花惜容轻轻一笑,眼底闪过一丝讥诮,“别介!爷可是什么金银珠宝都有的,而这两位魔界的族长也不过是好奇而已,别把我们说的好像什么都没有见过似的,也别把圣女教说的独一无二,天下无双,想要让我们几个人勾心斗角不成?” 两个元婴期老者也慢慢摇头,他们对圣女教秘术之外的东西没有兴趣。 圣女则轻轻捋了捋秀发,淡淡道:“奴家知道花爷是聪明人,什么都瞒不过花爷,本来花爷只欠奴家一番感情,现在却又欠奴家一条性命。” 花惜容嗤笑一声,“等等,我欠你什么?” 圣女摆弄着桌上的傀儡,“花爷不记得了,若非它代替我,只怕我已经死于非命了。” 苏墨听着二人一唱一和,唇边带着轻柔的微笑,并没有放在心上。 花惜容却好像避嫌一般,站在苏墨的身侧,表示出自己与圣女没有关系。 然而,苏墨却是幽幽一笑,说话的态度轻松而自然,慢慢说道:“你圣女教不也一样?欠了很多人的命!” 旁边黑面老者怒道:“不错,你圣女教有上万年的历史,且多行不义,残害众生,那些傀儡都是你们圣女教制作出害人的把戏。” 胖子老者道:“只是为何你们会如此长久,就是因为你们的圣地与众不同,首先圣地当中可以阻挡众人的神识,让我们强大的神识没有任何的作用。同时其他人来到遗址,这里就只有仗着魔力,然而此地偏偏更为诡异,居然下方是魔石的矿洞,矿洞被采为一空,连魔力都会限制,实在是无耻到了极点。” “你们说的不错。”圣女的目光微笑着看着众人,“所以任何人在这里如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 “所以我们魔族众人,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胖子长老怒不可遏的说道。 “不错,不错,你们说的实在太对了!我们所有人的手上都沾染了血腥,所以大家也是一样的该死,我把大家都炼制为傀儡有什么不对?”圣女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双手,表示非常的赞同。 “你……”两个长老不由面面相觑,这个圣女似乎表现的并不惧怕。 “不过你觉着我会坐以待毙?”圣女微微眯起眼,眸光魅惑的出声说道。她忽然慢慢摇头,叹了一声道,“真是想饶你们一命都不行。” “哦?”两个老者当然知道对方不会束手就擒。 “既然这里环境对于你们似乎不利,难道我就不知道这个利弊?所以我在这里早就留下了一些自保的东西,你们在这里寻到奴家讨伐奴家必然是找死的。”圣女从玉盘里捏了一只樱桃出来,慢慢的品尝了几口,樱桃汁从她的嘴角留下来,恍若鲜血,而她冷笑的看着面前四个人。 “嗤。”花惜容的唇边却勾起不屑的冷笑。 “花爷,你觉着可以对付我吗?难道不觉着自己是否托大?”圣女唇边溢出一道嘲谑的声音。 “爷不托大。”花惜容微微一笑,“小陌,看你的了!” 苏墨忍不住斜睨他一眼,这时候难道不该他出手表现表现吗? 看着苏墨,圣女的目光慢慢的鄙夷了起来,翘了翘嘴角道:“就凭他?区区凝脉的实力!” “凝脉的实力又如何?凝脉期也可以打的你满地找牙。”苏墨长长的睫毛微微一挑,眸光潋滟,红唇闪烁着惑人莹泽的美丽光芒,她忽然向前走了两步,风姿曼妙迷人,让人觉着完美无暇,她的脚步轻轻地一挪,然而下一刻却是突然不见了。 好快的身手,圣女蓦然一惊,周围传来了凌厉的风声。 她连忙抬头,却见一道墨色曼妙的人影从天而降。 但见一双修长的腿向对方横扫,攻击连连,而苏墨凭借的都是实战的拳脚功夫。 圣女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个少年出手不凡。 她手中忽然一挥,挥舞出一样武器,将对方攻势尽量拦阻住。 苏墨的身法就像是完美的舞蹈,甩腿,弯腰,腾挪,令人闪避不及,连续的过招几次,圣女已经感知到对方身法的厉害,她立刻远远的避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符篆,黄色的纸张上写着红色的字体,背面却是引着漆黑如墨的纹理,刷的一下朝着苏墨投去。 “符篆!”花惜容不由面容一惊。 “这,这应该是仙界之物吧,圣女教的圣女为何有仙界的宝物!”两个元婴期的长老顿时面色骤变,双目也睁大几分。 “看不出诸位的见识还是不凡的,一眼就认出此物。不错,这正是仙界才有的符篆,是用灵力炼制而成的,所以不需要用灵力也可以操纵,自然适合在这圣地之内使用!”圣女眉飞色舞语气得意的说道,尤其是看着两个元婴修士面容流露出的惊恐表情,圣女顿时用袖子掩唇,咯咯的笑着,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符篆?真的有用?”苏墨不由轻嗤了一声。 她留有仙界的少许记忆,清楚这种符篆虽然可以直接使用,但并不是非常了得。 “小儿,本圣女不想和将死之人说话,你还是乖乖受死。”圣女手中的符篆已经丢了出去。 远处几人立刻惊呼,毕竟这是一场非常不公平的打斗,对方拥有相当数量的符篆,杀人于无形,而苏墨固然拥有法器,但只怕也无法与大量的符篆抗衡。 花惜容深吸一口气,正要出手,但见苏墨身上顿时涌出一股凛冽的气息。 她手腕一挥,手中再次握着冰冷的寒冰刀,浑身上下如同一柄尘利剑! 淡淡的风吹起她墨色的衣袍,手上挽着刀,一袭墨衣虽然朴素,却露出一双雪白素手,而她每一下袭来,风姿更是添了几分妩媚与潇洒,脸上的神情依旧妩媚动人,但是她的目光里却没有丝毫惧色,眸子里带着一片凛冽寒光。妖娆清冷的反差让苏墨眉宇间淡淡的多了一丝灵动魅惑。 符篆袭来,苏墨感觉一阵强烈的气息袭来,一团火光从符篆中而出,苏墨立刻挥舞着寒冰刀,令得火团彻底的被扑灭,同时她的手中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流动。 “灵力!”圣女顿时大惊失色,瞳孔急骤收缩,没想到对方居然施展出强大法器的灵力攻击,而且用一把刀就击退了她的符篆,表情瞬间变得极为精彩。 苏墨这一次达到凝脉期,使用法器没有曾经吃力,她慢条斯理的拿着灵石补充着灵力。 “你居然可以施展出顶级的灵力法器?你的法器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圣女立刻不禁叫出,双目不可置信的望向苏墨。 “本公子也同样不想与将死之人说话!”苏墨语气冷冷的回应道。 但见苏墨挥动着寒冰刀,璀璨刀芒白色的气焰仿佛可以撕裂天地,那一刀将圣女劈成两半,苏墨已经尽力用最快速度去结束这场战斗了。 “啊……” 圣女凄厉的大叫,身上陡然出现一道可怕的血痕。 她根本挡不住苏墨寒冰刀的攻势,一刀将她的身子劈砍而落。 这时候忽然地上出现的却是一个傀儡,圣女的身子出现在另一侧,面色煞白。 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方才这个凝脉期的少年险些把她杀死。 “替身傀儡!”苏墨的目光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傀儡。 花惜容冷笑一声,“小陌,不要担心什么傀儡替身,对方有多少个替身,你就灭掉多少个替身,料想到她也不会有太多的替身。” 苏墨微微颔首,当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她寒冰刀发出轻鸣,白色的火芒非常刺眼,她再次运转寒冰刀斩过去,狠狠地劈开了对方的身体,圣女大叫,却是根本无法抵挡,当场又被劈为了两半! “噗!”地上再次出现了一个傀儡替身。 苏墨身形飞出,她手中的刀对着刚刚出现的圣女挥出。 她的刀锋处砍中对方的骨骼,顿时血光闪现,圣女这次无论如何都逃避不开,刀芒在圣女的后背留下一道长长可怕的血痕,圣女的面容越来越白,方才对方的刀差一点斩落她的萧臂。 圣女知道自己的三个傀儡都已经用完了,不能再殒命,否则就是自己受死。 如今没有了替身傀儡,圣女终于没有与苏墨抗衡的实力,就算有符篆却不能奈何苏墨。 于是,她转身就逃走,奔跑的很快,如一片消散的云朵。 当苏墨再次追杀而去,圣女被她的刀光击中,筋骨扭曲,她不由口吐鲜血,尖声叫道:“住手,若是杀了我你们永远都不知道圣女教的秘密!” 苏墨已经出手把她劈砍在地,圣女完全动弹不得。 圣女这时候哪里还能反抗,连忙颤抖着求饶道:“公子饶命,关于这里的一切,奴家都愿意交代!” “不需要。”苏墨终于发动杀式,她并不打算耽搁下去了,否则夜长梦多。 但见苏墨挥手一刀,这次彻底把对方杀个干净,但见圣女终于香消玉散,终结了性命,苏墨随后拿走了圣女身上的乾坤袋。 两个老者脸色一沉,“你为何要杀了她?” 苏墨冷笑一声,慢慢转过眸子,“这里没有任何的机关,所以没有秘密。” 花惜容见她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连忙上前问道:“你去哪里?” 苏墨淡淡道:“去找姬白。” 花惜容顿时脸色一沉,这个女人,他还没有过好二人世界呢! ------题外话------ 今天还在打针,发烧没有退,这次病的严重,但遇到的医生很好,给我用的中药,这些字虽然多,都是昨天和今天用一只手写的,咳咳,明天继续打针去,继续一只手。 第144章 昔日情谊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0 本章字数:6857 此时此刻,这次发生的事情让两个老者感慨良多。 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经历一事就应该有所明悟。 首先,这场争战说明再厉害的人物,再强悍的魔力,再强大的神识,都架不住旁人花费了大量心思的算计。倘若说一句实话,昔日圣女城城主的实力的确很了得,擅于心计,实属奇才,精通旁门左道,机关傀儡奇术,甚至令很多高手殒命在此地。 若非城主善于心机,布置了重重机关,圣女教也绝对不会延续至今。 当年的这个城主,真的是高瞻远瞩,急智若妖,实力非凡! 事到如今,他们知道再强的人物,只要被寻到弱点,都是有办法克制的。 两位老者目芒不禁微微一缩,一致认为眼前的小陌就是圣女教的克星,如今圣女教的圣女已经死去了,这个女人虽然比不上老夫人,远远比不上第一代圣女,但是如果换成当年的城主在这里,只怕也是与苏墨难以抗衡的。 总而言之,他们都在心底里暗暗地忌惮了一把。 但见苏墨弯下腰,慢条斯理的拿走了圣女的乾坤袋,并没有人问及,毕竟是她打败了圣女,拿走圣女的乾坤袋也无可厚非。 两个老者无话可说,方才如果不是这个小陌,他们都不能活着来到这个地方,又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地方? 两个老人目光看着苏墨,暗忖着眼前的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花惜容又是从哪里寻到的这等人才? 见到苏墨的实力,两个老者虽然知道少年的机遇占据一部分,但是机关术却并非投机取巧,所以对苏墨也有那么一丝丝敬佩之意。 想他们两个都是元婴期的高人,怎会随随便便敬佩一个少年? 他们觉着这个小陌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样寻寻常常,暗中肯定还隐藏了很多实力,大概一直都没有施展出来,否则不会成为花惜容看重的人。 “小陌小友。”黑脸老者已经和颜悦色的上前,面容看上去没有先前那么黑。 “老前辈有什么事情?”苏墨转过眸子,神态从容,妩媚一笑,这次并没有因为自己斩了圣女而托大,虽然她在先前卖了个人情给他们,但该做出尊重的神情就自然而然的会做出来,在魔界毕竟讲究实力,所以对于这些元婴期的老怪物们来说她还是不具备平起平坐的资格,只要让对方觉着忌惮就足够了。 “对了小友,我们下面要去什么地方?”黑脸老者淡淡的问道。 “我想去圣女城遗址的核心,那里是真正的机关室中心,操控着整个地下城的全局,二位是和我一起,还是另外寻路?”苏墨眨了眨眼睛,故意问道。 对方倘若不跟着她,自然怎么都寻不到出路的。 不知不觉当中,她又卖给对方一个人情。 然而两位老者对苏墨的态度依然非常满意,这种居功不傲,懂得进退,又很聪明的年轻人实在是太少了,当然他这么看得起苏墨还是觉着对方非常有用,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们当然会喜欢,只是不需要道破而已。 “我们二人,当然是和小陌公子一条路了。”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两位请。”苏墨指了指前面,已经选出了一条路。 “请——”二人连忙一挥手,向前走去。 “小陌,我们走吧,已经耽搁很久了,爷都想家了。”花惜容忽然伸出手臂搂住了苏墨的肩膀,好像十分亲密的友人,苏墨侧着眸子瞪了瞪他,花惜容却是一点都不理会。 “对了,花爷的家在何处?你居然想家?”苏墨挑了挑眉,故意带着讥讽的笑了笑。 “爷的家有很多,不过爷也有过一个真正的家。”花惜容认真的耳语。 “若是有值得依恋的地方就是家,不知道爷依恋些什么?”苏墨美眸一侧,仿佛在探听什么八卦,这位爷就是不喜欢女人,但不可能真的是个断袖吧?保不齐还是有个初恋什么的,她倒是不介意与他谈谈初恋,分散一下这位爷的注意力,免得他老是纠缠着自己。 “小陌……爷恋床。”花惜容立刻似笑非笑的说道。 “哦?”苏墨立刻没有好气的说道,“不过我可以教给你一个办法。” “是什么办法?”花惜容在她身侧笑眯眯的问道。 “把床背在身上。”苏墨回答。 “但是,爷还恋你。”花惜容却是如八爪鱼般,整个人趴在她的背上,快要压得苏墨直不起腰来。 “下来。”苏墨不由一恼,气得脸色发红。 “不下来,爷觉着这个法子好。”花惜容索性流露出无赖的一面。 “你若不下来,我不客气了。”苏墨出声威胁。 “不客气就不客气,爷看着呢!”花惜容舒服在在她身上蹭了蹭。 两个元婴期老者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狼狈为奸”的一幕,不由暗忖这二人的感情真好! 下一瞬,苏墨忽然身形优雅一转,蓦然一个过肩摔,把花惜容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如果花爷依然这个样子,下次我不介意挖个坑,埋了你!再给你送些好东西陪葬!”苏墨不屑于看他,轻轻的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迈开优雅的步伐,悠然轻松向前走去,风轻轻的抚过她的衣衫,花瓣纷纷洒洒落地,衬托的苏墨面颊雪白如玉,带着清丽妖娆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 “哦?我等着。”花惜容似笑非笑的坐在地上,故意眼波妖娆的看着她,浑身都散发着迷人的魅惑力。 此刻,苏墨轻哼一声,神情凝重,并没有兴趣与花惜容纠缠。 她知道这里不宜久留,越是不熟悉的地方,越是容易发生意外。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而技多不压身,有了这次经历,苏墨知道一个人保命的手腕应该越多越好! 前世她就知道这个道理了,只是没想到重生后人生居然如此“精彩”? 不知不觉中,四人已经向前走了三里路程,远远的,苏墨看到一个齿轮链接的长廊。 不言而喻,前面就是总的机关室了,苏墨立刻停下了脚步,仔细的打量起来。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当然要小心翼翼的探查一番。 其他三个人也是如此,仔细的看着走着,“老友,你看看这个链接机关,竟然可以这样诡异的连环!”黑脸老者立刻指着其中一处机关链接,赞不绝口:“当年圣女城的城主的确是不可一世的大人物,是魔界第一奇才,真不知道此人的脑子里面究竟都是什么东西,连这样的办法也能想到!” “是啊!非常了得。”胖子老者的口中不由应道,目光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这些机关。 两个人虽然不精通机关,但不表示不懂得欣赏。 “不过我家小陌的机关之学,定不亚于这个城主,否则也不会轻而易举就打开了门。”花惜容却是根本懒得赞叹这位圣女城的城主,只是一门心思的拍着苏墨的马屁。 两个老者不由咳了咳,觉着花惜容实在是大言不惭。 这圣女城城主好歹是罕见的人才,就算是苏墨精通机关术,但是他们心中还是相信那城主的实力更胜一筹。 接下来四人小心翼翼地行走在机关的走廊中,前面越来越宽阔,两个老者的眼睛却是不自主地望向周围镶嵌在石壁当中的那些繁复的机关符纹,不由露出无比欣赏迷醉的神情。两个人甚至就像一个没见过市面的农夫,在有生之年终于出去了一次,只觉得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 数万个巨大的齿轮在墙壁内镶嵌着,不论多少年依然都在活动着。 齿轮链接着地下火与地下水,水蒸汽源源不断的提供上来能量,带动了整个圣女城的机关。 到处都是震耳欲聋的机械转动声。 前方却是渐渐的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景象,仿佛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众人知道自己已经进入了总机关室内,然而看到这里到处都是画梁雕栋,亭台楼宇,帷帐飘渺,桌椅案几,一尘不染,光洁如新。就像是一个贵族的后宅花园。与此同时,四人身子一怔,发现这里居然有人! 确切的说周围到处都是活动的傀儡,前面在临水的阁楼楼台,有不断舞动的歌舞乐伎,穿着华丽,十孔桥环列在一块方圆几丈的露台上,那里非常宽敞,周围摆设了屏风,但见一个个琴师隐于其后,有弹琴的,有抚曲的,有吹笛子的,有作画的,各种丝竹之声袅然流淌,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此地就像一个大型的宴会,偌大的空间里,不时响起两个老者的惊叹。 “这些都是活人做出的傀儡?”苏墨看着那些舞蹈的人喃喃说道。 “也不尽然。”花惜容邪魅一笑,忽然指了指远处。 苏墨发现对方画舫上坐着无数人,如同莘莘学子,最前面一位老者站在那里教授着众人,而这里所有的人都没有动弹过,就像一个个木头制成的机关。 苏墨略有兴趣的走了过去,看到这些学子们,她不由脚步一顿,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熟人的样子。 “师缨?”苏墨不经意的看到一个机关人居然穿戴成师缨的模样。 “还有谢……不……叶老大!”花惜容也是诧异的叹息一声。 “这个城主居然与师缨和叶老大认识?”苏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下巴。 “看样子他们是在一起读过书的。”花惜容喃喃说道。 “等一等。”苏墨凝了凝眉,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表情更是疑惑地道,“魔界一天就是人界一月,但师缨在人界不过一千年,花惜容与师缨本是一个时期的人物,但是圣女却又与师缨相识,不管怎么说……在时间上也是不对应的。” “小陌啊小陌,有些事情你真的不太懂了!”花惜容却是妖娆一笑,万种风情婀娜绽放,“在这世上可是什么都有可能,任何地方的时空差都是不一样的,说不定这个城主曾经见过的师缨应是天空城的师缨,而师缨也不是常常到人界下面来的,我听说天空城的时间是很长的,据说还有个老城主曾经有令时间停止的法器,他与弟子们在一起传道授业解惑的时候都会使用那个法器,让时间停止很久,所以他的弟子寿命很长,本领也很大。还有那个容夙,在天书内又与其他的地方不同……” 花惜容眉宇间更加妖娆动人,正滔滔不绝的说者,起初苏墨也是在认真的听着,然而直到听说了天空城,她的面容不由一沉。 天空城?阿缨居然是天空城的人? 她从来没有问过师缨的过往,师缨也从来不曾提起过天空城。 苏墨目光不由变得恍惚,一想起自己曾经被囚禁在天空城内,成为了那个人的禁脔,她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也没有见过他,但知道对方肯定是天空城数一数二的实力人物,但没想到她一直寻找的师缨也在天空城。 他也被人囚禁着,那么她与师缨的前世才会失之交臂,想来的确是非常的可惜。 难怪她在天空城三年后,回去并没有太多的变化,恍若一弹指。 “看来这个城主是师缨的同窗?”苏墨沉吟着,觉着非常可能。 毕竟,师缨只有自己一个弟子,所以这个城主与师缨是同窗则非常可能。 花惜容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些,喃喃道:“这个魔界第一奇才,不过是学了些天空城的本事。” “难怪我总觉着有些熟悉。”苏墨淡淡的说道。 “小陌,你快看,对面还有一些。”花惜容拉了拉苏墨的袖子,懒洋洋的说道。 苏墨向前一望,远处一个小园子里却是拜天地的情形,红灯笼,红炮竹,一个女子披戴着新娘的凤冠霞帔,身侧却是方才那个老者手中牵着一条红线,周围都是众多的学子,在前面站着的两个男子,一个是叶老大,还有一个却是师缨。 她忍不住嘴角抽了抽,看样子这红线似乎要拉到某个男人的手中。 却是不知道是叶老大,还是师缨。 这种猜测非常不好,很不好,她也很不喜欢。 第145章 一个秘密(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1 本章字数:10515 花惜容不由一笑,摸了摸下巴,“这个城主居然是喜欢自己的某位师兄。” 苏墨却是冷淡的一笑,很不舒服的问道:“不知道师缨会不会喜欢这个足智多谋的师妹?” 花惜容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不可能,师缨从来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除了……” 他忽然眸光一转,深深看了苏墨一眼,眉宇间多了一种奇异的妖娆和淡淡疑色,知道师缨一直对苏墨另眼相待,不由暗忖这个妖姬还真是魅力无穷,北姬南缨二人都居然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一想到这些,花惜容不由眼角斜飞,却是心中有些不爽,他不爽的时候总是令旁人战战兢兢,不寒而栗。 不过,他却破天荒的摆出一副绝世迷人的笑靥。 在他笑的时候就像戴着一副假面具,眼眸里闪着幽光,不知在想着什么鬼主意。 然而,苏墨的心情立刻愉悦了一些,轻轻的迈开步子,看到一个案几上放着一个册子,她慢慢上前翻了翻,上面却是天界的文字。 凝了凝眉,虽然没有什么记忆,但苏墨还是大概知道这文字的,立刻翻看了起来。 轻轻一翻后,发现原来是记录着她的生平,不得不说这个圣女是一个自负自信的女人。 苏墨翻看的很快,对这个圣女兴趣不大,但是越看速度越慢。 她越看越对这个女人感到佩服,这世上能令苏墨能够佩服的人实在不多。 然而,这个女人在机关术方面很有造诣,不过可惜就是性子孤傲了一些。 而且此女年轻时在魔界很多人求亲,但她眼高于顶,从来没有看上过一人。 而她积累了越来越多的财富,甚至发现了这个魔石洞窟,最终决定建立一个女人的王国。 毕竟,在魔界的女人没有什么地位,而她却想让女人拥有自己的地位,这就是圣女城的初始。 不过,希望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残酷的,若是圣女复活,看到她当初的美好构想变成了一个乌七八糟的结果,一个美好的极乐园变成了鬼窟,只怕会气得再次吐血而亡。 当然苏墨看得出这簿子后来被其他人翻看过了,后面渐渐不清晰起来,但凡涉及到藏宝图的地方似乎被人临摹与描绘过。在后面的位置很多的字迹已经看不清楚,还有被撕扯过的痕迹。 她索性抱起了册子慢慢的观看了起来。 上面写道:“吾向来很自负,因为拥有撕裂空间的法器,不屑于留在魔界,便去了天空城,拜了天空城的城主为师傅,遇到了很多优秀的男儿,从此吾与谢千夜、师缨等人相识,算是他们的师妹,二人都是不世的奇男子,吾欣赏夜师兄的霸气凌厉,吾也非常钦佩缨师兄的机关术造诣……此二人一个是天空城的皇子,一个是天下第一奇才,而我是魔界第一奇才,相信不输给二人,便学习了傀儡术,果然与他们平分秋色……” 苏墨暗忖原来这个圣女也是很有才华的女人,接着翻看了下来,可惜很多字迹都完全模糊。 “我与所有人都关系很好,直到有一日我发现自己居然喜欢上了他……看到湖畔淡青色的身影,我就知道自己的心中非常的喜欢他,如此有实力的男人,方才是我喜欢的男人……但是这是我心中的秘密,一直没有对他表白,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很喜欢我……” “但时光如梭,很快,我们就各自离开了天空城,我也没有机会遇到他。” “吾很有成就,但是可惜天妒红颜,虽然吾达到金丹后期,却是得了不治之症,无法使用撕裂空间的法器,更是无法再提升实力,只能把毕生的功力留驻于此。” “吾一生最喜欢这个男子……千夜……缨……众多的师兄弟们都无缘相见,更可惜吾与他有缘无份,只能在此地布置傀儡,最后完成吾心中的梦想,成为他的新娘。” “吾后来听说师缨与谢千夜不合,有了分歧,更是无法与他们相见,只希望二人能冰释前嫌……此事毕竟关于我喜欢的男人……有缘之人若是得到我的簿子,希望有一日能送给……里面有我发现的诸多秘密,有利于他的一切,可以助他飞升天界,总之有缘人务必把册子带到天空城,交给任何一个师兄弟都可……倘若是……谢……就更好了,相信他必有重谢,圣女城城主绝笔。” 苏墨拿着手中的册子,手指不由微微的抖了抖。 她无意中居然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只是这里面的内容太模糊,让她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究竟喜欢谁?不过她想要嫁给谁? 看到这里,她忽然对这个第一代圣女没有了恶感。 “小陌,你在看什么?这么认真?”花惜容忽然上前笑着问道。 “随便看看。”苏墨抿了抿嘴唇。 “这文字我可看不懂,小陌能看懂?”花惜容眸光幽幽。 “爷那么聪明都看不懂,我也只能大概猜测一下意思。”苏墨淡然的回答。 如今,苏墨对于圣女城的人本来并没有好感,这些圣女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不过,这圣女不论是喜欢师缨的,还是喜欢谢千夜的,都是一个悲剧,苏墨不由撇了撇嘴,那是一个昔日她没有参与的事件,真是让她有些向往,而她目光潋滟,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女儿姿态。 “对了,花爷,那个圣女长的什么样子?”苏墨忽然挑眉问道。 “怎么?你想知道?”花惜容笑眯眯的看她。 “嗯。”苏墨慢慢点了点头,暗忖师缨不会也很喜欢那个圣女,两人当初又是同窗,感情也很是深刻,也许后来把自己当成了替身吧?虽然有些狗血,但是师缨的过往是她并不知道,也并不熟悉的,总是容易胡乱猜想。更何况她看多了虞染的话本,里面的桥段总是让你想不到,却没有他写不到的。 “小陌,圣女的画像在这里。”花惜容邪魅的一笑,伸手指了指。 苏墨已经看了片刻,轻轻的揉了揉太阳穴,发现圣女长相平平,不过尔尔,但是魔界的人本来就长得丑,这种长相也算是很不错的了。她盈盈一笑,眸光璀璨,笑意悠悠,暗忖自己方才还真的是胡思乱想,倘若让师缨知道,不知道会如何取笑她一番。 花惜容却站在那拜堂的一众机关人前面,妖娆的双眸里有睿智的情绪,低声道:“小陌以为她是个大美人?可惜圣女城第一任圣女长得寻寻常常,更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女人,终生都没有嫁人,所以被人称为圣女,没想到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不过这个女人守身如玉,洁身自好,真的像个圣女。” 闻言,苏墨眸光一转,浓密的眼睫翘起。 “哦?的确让人敬佩。”苏墨淡淡的说道。 她忽然有种直觉,那凤冠霞帔下的机关人并非是假,而是真。 她轻柔的走到那新娘子的前面,目光认真的打量着对方,看到新娘子肩上披着四色绣盘花吉祥如意的云肩,上面花纹都是以五彩华贵的锦绣刺绣而成,红色霓裳如虹般绘制在碧云之中,脖颈挂着朝阳五凤璎珞圈,一眼望去,十分好看。 她沉吟了片刻,忽然伸手掀起了对方红色的盖头,立刻深深的吸了口冷气。 “小陌。”花惜容想要制止,却是没有来得及。 此刻,苏墨的眸子紧紧盯着对面的新娘子,对方面容绘着精美的妆容,看上去也显出三分姿色。 浓重的眼影下,是垂着的眸子,长长的睫毛被风吹拂的微微动着,姿容栩栩如生。 乍一看之下,让苏墨想起了圣女城上方那些被做成傀儡的面首们。 这是一种特殊的傀儡术,介于生与死之间。 若说是生的,没有直觉与思想,若说是死的,但还能活动。 万万没想到这个圣女城第一任圣女居然把自己也做成了傀儡,的确是非常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过却是垂着眸子,唇边带着一缕诡谲的微笑,看到苏墨揭开她的盖头,慢慢的抬起眸子,忽然间伸出了手,握住了苏墨的掌心。 对方的手很冰,很冰,就如同是死去多年的死人,冰凉渗人。 苏墨不由身子一颤,向后退了一步,却是不想对方的手抓的很紧,固然是傀儡,也是金丹期的实力,身为凝脉期的苏墨当然很难抗衡,忽然对方的手中传来金色的光芒,慢慢向苏墨的身体流淌而去,苏墨惊骇,心头一凛,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何意图?但对方紧逼而来,她不由得“哇”一声,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她口中鲜血喷落到了地上,却没有变成一滩血渍,而是绞碎成细密无比的血雾。 红色的毯子间,无法看到那一抹令人色变的红色。 “小陌。”花惜容妖娆的面容大变,连忙上前,准备分离二人。 “花公子,别轻举妄动,这是好事情,你要看清楚啊!”黑脸老者却是阻止了花惜容。 “二位,为何要阻止我?”花惜容凝起狭长的眸子,艳丽的面容带着一些阴鹜冰冷的气息。 然而,下一刻,他目光一凛,却是终于发现了端倪。 “花公子,第一任圣女把功力传给了小陌,圣地之行收获颇多,真是可喜可贺。”胖子老者捻了捻胡须,忍不住大声笑道。 “是啊!千钧一发之际,还是先等一等,莫要上前打扰。”黑脸老者认真说道。 “原来如此,真是难以置信。”花惜容立刻拉了拉衣襟,目光凝起,眼底有瞬间闪过一丝疑惑,眉梢眼角的妖魅之色愈发浓烈,暗忖为何圣女会这么做?因为他永远不信这世上有不劳而获的好处,没有凭空落下馅饼,他总是理所当然的认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因为他就是这种心思的男人。 不过他心中依然有些担忧,毕竟苏墨是凝脉期,筋脉不足以容纳太多能量。 万一一个不慎,就是不死,也是半死。 虽然他愿意养她一辈子,但是却不想看到她受苦。 花惜容忽然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暗骂这圣女简直不是个东西。 在他阴魅的眸中闪过一丝恼意,还有一丝不悦,还有一丝冷意,仿佛要把圣女傀儡大卸八块。 金丹期惊人的力量如江湖的水缓缓流动,充盈在筋脉中,而苏墨的身子瞬间如被山压住,体内泛起了洪流,就像移山倒海,被压在两座山中,恐怖的能量让她无法拒绝,无法躲避,只能慢慢的融入,那感觉让人非常的痛苦。就在惊人的内外双重负荷下,苏墨甚至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每一根血管,每一块骨骼,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脉都在疯狂中摇摇欲坠! 苏墨在这一刻承受着痛苦,仿佛是一种濒临死亡的痛苦,离自己如此之近。 圣女就仿若还活着,一双眸子慢慢的睁开,柔和的注视着她! 那双眸子仿佛在看待一个希望,看待一个友人。 目光清澈如水,并没有任何的狠厉与怨毒。 然而,傀儡应该是没有自己的意识,傀儡只知道如何完成使命。 苏墨心中不由在想为何会这样,想要思索,想要考虑,但是却是头脑如裂开一般,刚刚恢复了一些,立刻脑海一片空白,她的喘息着准备承受下一轮的痛苦,剧痛、疯狂、绝望充斥着苏墨身子每一寸每一片角落,她的冷静,她的镇定,她的从容,此时此刻通通消逝不见,如今苏墨唯一拥有的,就是求生的本能!只怕稍微一个不慎,就会筋脉寸断而死。 “啊——” 苏墨浑身颤抖着,面容上冷汗不断滴落,她痛苦的叫着,如今觉着自己的身体快要四分五裂,不论是什么恢复的法诀,调理身心的心法,还是什么对付旁人的战术,就在这一瞬间,她都抛之脑后,完全都忘记的干干净净! 她的灵力,她的神识都在疯狂地在体内运转,全身上下洗髓了一般!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三个周天…… 八个周天……九个周天……十个周天…… 二十五周天……二十六周天……二十七周天…… 整整循环了三九二十七个周天,如今,苏墨感觉身体渐渐适应了对方的能量,转眸看上自己的身体。仿佛有金色的阳光正暖暖的照耀在她的身上,每个筋脉都仿佛染成了淡淡的金色,丹田里感觉到气息在结丹,而她漂亮的发丝随风拂动,飘荡中,微微遮掩住了苏墨那显得有些泛白的面颊,她睫毛翘起,美丽的嘴唇上竟渐渐的恢复了一丝血色。 成功了! 终于成功了! 在她体内终于完成了结丹。 另一厢,就在圣女城遗址的空中,忽然间光芒暴涨,宫殿的上空出现了无数金色炙热的光芒,犹如一只巨大展开翅膀而上的金色凤凰,这些金色细芒,凝聚不断,在上空不散,那金色凤凰展开翅膀飞旋了片刻,终于一飞冲天。 整个圣地的人都被如此声势浩大,无比诡异的异相给惊动了。 人们开始纷纷侧目,瞠目结舌,仰头看着圣女城遗址高空的漫天金芒! 这异相给他们带来强烈的震撼,就像一道漆黑夜空的闪电,定格在众人心里! 在圣地里驻扎的魔界各方势力,这时候也被纷纷惊扰。 “方才那个地方究竟是何处?而且那金色光芒又是什么?” “天地异相,实属罕见,难不成有什么异宝出世?” 有人已经忍不住对视一眼,心中掀起了骇浪。 “啧啧,居然这么快提升了?”此刻,黑脸老者不可置信的说道。 “虽然很好,只是我不明白,怎么可能由一个外人得到圣女传承?而不是其他任何一个新的圣女?”胖子老者很是深沉的思索着一个犀利的问题。 “小陌,你觉着如何?”花惜容松了口气,风情万种的来到苏墨面前,伸出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担忧与柔软,若是他现在看到方才自己的神情恐怕都要不可置信,毕竟他从来没有担忧过什么人,他本来就是一个生性凉薄的男人,一个喜欢玩弄他人于鼓掌的男人,他对于自己都非常残酷,又如何会担忧旁人? 而他伸手轻轻抚过她的面颊,在她面颊上轻轻一弹,感觉真是手感极佳,而苏墨似乎还沉溺在升级的喜悦当中,并没有拒绝花惜容的触碰。 “傻丫头。”花惜容低喃了一声,并没有让对方发现。 苏墨也没想到魔界居然是她的福地,从淬体期达到凝脉期,从凝脉期达到金丹期,不过也是短短半年多的时日,在人界不过几日。 她真是犹如金凤,一飞冲天。 当然,这里不乏一些危险在里面。 半晌,苏墨的灵台就清明起来,慢慢向前走了几步,拿起了圣女教主的册子,暗忖:原来是这个女人是无法离开魔界了,最后香消玉殒在此地,但凡能看得懂仙界的字体,同时又不是魔界的人,甚至于在她的身上还留存着师缨的气息,而她对圣女很有兴趣,伸手掀开对方的喜帕,所以这些机缘会触发另一个事件,所以对方才会把功力传给她,虽然她并不非常喜欢这个圣女,但是既然得到了对方的好处,她还不至于过河拆桥,做的太绝,当然要满足对方临终的心愿,只要把这东西带给谢千夜与师缨就可以。 这时候,她已决定下次在魔界遇到叶老大,不,是谢千夜的时候,提起此事。 她凝了凝眸子,暗忖三界相通是天空城提出的,那么肯定此人与圣女关系匪浅。 或许谢千夜就是为了她而来的。 等等,似乎谢千夜与师缨的关系不好,那么她可否自私一点,把前部分给谢千夜,后部分给师缨? 好吧,那就这么定下来了! “放心,作为报答,我会带给谢千夜的。”苏墨难得好心,不过她对谢千夜并没有什么感情,所以第一个提到的就是谢千夜,而她骨子里不喜欢圣女喜欢的是师缨,而她也知道师缨的心里只有自己,说了之后也是增加二人的夫妻情谊罢了。 不管怎样,她还是交给谢千夜一部分便是,至于那些书中记载的机缘与好处,她觉着师缨更有资格知道。 此刻,那圣女的傀儡慢慢一笑,垂下了头,终于油尽灯枯,算是彻底的死亡。 “现在我们怎么办?”花惜容在苏墨身上蹭了蹭,轻柔的问道。 “这里的机关破坏掉就可以了。”苏墨淡淡的说道。 “哦?这么说我们可以离开?”老者说道。 “嗯,只要活着的人,都可以安全离开。”苏墨淡然从容的说道。 “太好了,小友,那就拜托了。”胖子老者和蔼的笑道。 “举手之劳而已。”苏墨早就对这个地方看的不顺眼了,不过圣女既然并没有要求某些人再看她一眼,那么自己就不客气了,人死了就死了,人死了就要入土为安,何况师缨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倘若谢千夜想要看她一眼,那么自己会好心告诉谢千夜如何把尸体挖出来。 苏墨很快的把圣女安置在一个适合长眠的地方,周围摆放好了鲜花。 接下来,破坏机关的事情她可是非常在行,虽然铸造任何机关都是很有难度的,但是毁灭任何机关都是非常容易的,不过行家的毁灭不会造成火灾,不会造成爆炸,但见周围的机关一片片的毁去,一片片的土雾袭来,浓重无比,尘土的气息非常刺鼻。 花惜容与两个老者大声咳嗽着,方才从地道里钻出来,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 外面天色愈暗,光芒柔和,霞色似水。 余晖中慢慢染上暗金色的光彩。 圣女城的通道全部打开,所有活着的人都纷纷离开了地下矿洞。 “你们看,下雪了!”忽然有人说道。 这时候苏墨抬头,就见空中散散慢慢的漂浮着白色雪花,一片片的如同白色羽毛,犹如柳絮纷飞。好似春日零零落落的花瓣,轻飘飘的,慢慢的飞落下来,有种说不出的凄美之意,在这片非常炎热的地带里出现了罕见的雪,带给众人一阵阵的清凉,周围景象迷人甚至于非常壮观。 苏墨看得心中慢慢的放松,如今,雨过天晴,魔界之行她得到了丰厚的利益,那么是她反击的时候了。 远处姬白的银色发丝非常明显,他慢慢回眸,面容依然清朗俊美。 若非她是小陌的身份,倒真想凑到那个男人的面前去。 冰狐已经飞快的来到她身上蹭了蹭,表现的格外不寻常。 花惜容不禁轻笑一声,“好了,现在去爷的地方吧,爷让你们看看爷的家。” ------题外话------ 圣女的故事是个凄美的悲剧爱情,不要乱猜,今天下雨诊所关门,没有打针,不小心就写多了。今天的章节算是个重要的了。 第146章 爷的住所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1 本章字数:7420 苏墨目光接着看向了外面,等了片刻,知道活着的人几乎都出来了。 姬白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双手在身后握剑,已经看出苏墨是金丹期的实力,并没有急于询问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是静静的看着她,清冷的目光中依然流露出暖暖的情意。 容夙却是一脸傲娇的站在那里,气色不佳,目光有些幽怨的看着她。 这个傲娇的少年,眉眼神态也变得刚毅许多,依然还是那般冷傲,骨子里却是隐隐有些温和,这次二人分别开了太久,苏墨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咳咳。”容夙忽然右手握拳咳嗽了几声。 苏墨与姬白并没有理会他。 “咳咳。”容夙接着咳嗽了两声。 “你无事吧?”姬白目光冷冷看他。 “容夙你怎样了?”苏墨目光清澈的看向少年。 容夙立刻原形毕露的翻了个白眼,瓮声瓮气的说道:“女……小陌,你也知道关心人了!” “难道我一直很冷漠?”苏墨目光似笑非笑的扫了扫他。 “差不多。”容夙忍不住接着翻了一个白眼。 “对了,容公子今年多大了?”苏墨忽然问道。 “我……我的岁数你又不是不知道。”容夙瞪了瞪眸子。 “三千岁的高龄,你那把年纪却总像个孩子似得,而我却是十六岁而已,究竟谁需要关心谁?”苏墨没有好气地道。 “哼,我与你立下过本命契约,而且我可是个病人,你怎么也应该对我好一点,以后也要多照顾我一点,平日里心中也要多想我一点。”容夙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平稳一下自己的声音,这次他刻意主动出来要求了一些福利,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意识到了一些危机。 “……”苏墨忽然觉着这个少年与平日里大不相同。 “年纪小的男孩子总是很麻烦的。”姬白在旁边冷冷地说道。 “是啊!尤其是会被他嫌这嫌那的,真的很累。”苏墨却是慢慢一叹,扶了扶额,目光里带着一些疏远冷漠的气质,自从她达到了金丹期,骨子里的气质也发现了一些浅浅的变幻,一旦冷漠了起来,就像是厌倦了凡尘世间,厌倦了六道轮回,随时随地都可以飞离的女人,仿佛什么都可以随时放手。 容夙顿时脸色一白,心中顿时有些不舒服,这个女人好像嫌弃他了! 看来他要快些恢复身子才可以,这些人当中只有他是无法亲近她的。 “小陌,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金丹期,看来在魔界不虚此行。”姬白目光淡淡地看着她,悠然说道。 “子玉,不过你的面色似乎惨白了一些,眼下究竟怎样?”苏墨对他眨了眨眼睛,姬白的面色确实有些白,显然灵气耗费了很多。 “我当然没什么事情了,不过在这里遇到了很多危险,我的灵力耗费了很多,但是容夙离开天书太久,身子有些不适应,不过我和他已经寻到很多极好的魔界草药,大概有很多的种类,只是可惜周围的草药只剩下很少的一些,倒是可以先用来给这个少年调理身体。”姬白依然是无情无欲的气质,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双手慢慢地负在身后。 容夙在旁边撇了撇嘴道:“这里的草药都被圣女收纳入囊中了,想来这里已经变成了不毛之地。” 苏墨挑了挑眉,知道所谓的乾坤袋就在自己的手中。 “容夙现在恢复身子需要多久?”苏墨接着语气淡淡地问道。 姬白淡淡道:“应该不需要很久,我会带他去昆仑山,那里有炼丹药的长老,可以用丹药治疗他的身子。” 苏墨点了点头,“很好,等魔界的事情处理完,我还要去处理闻人的事情,你先带着他去昆仑山好了,我随后会去寻你们。” “那么,墨儿,辛苦了!”姬白点了点头道。 容夙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女人果然嫌弃他了,以往二人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久的。 姬白目光一转,眸子里冷冷淡淡地道:“容夙公子,这里的环境你不适宜出来,还是进入天书去吧。” 容夙再次幽怨的看了苏墨一眼,苏墨的眸子却是看向姬白,眸子里带着千般柔情,万般魅惑,他心中顿时有些绵绵密密的酸涩,他这次出来这么久,这个女人也不多关心他一些,不由得轻哼一声,慢慢的进入了天书内。 花惜容也目光沉沉的看着几人,忽然轻笑一声,“好了,现在去爷的地方吧,爷让你们看看爷的家。” “不是去过了吗?”苏墨闻言回眸,有些兴趣缺缺的说道。 “你以为是那个魔界小镇?”花惜容似笑非笑。 “难道你还有别的地方?”苏墨抬眸斜睨了他一眼。 “有,爷在那里一直孤零零的一个人住,而且很少回去,爷可天天盼着有客人过去,若是女主子就更好。”花惜容用肩膀轻轻碰了碰她。 “那种地方我没兴趣呢。”苏墨静静的坐在一旁,云淡风轻,冷冷淡淡的说道。 “爷那里真的不错,小陌去爷那里,好不好?”花惜容幽幽的瞟了苏墨一眼,情意浓浓,一双美眸简直能滴出水来。 一侧魔界家族的老者却非常殷勤,索性开口道:“几位公子与陌小友不如去我们那里做客。” “不需要,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花惜容第一个开口拒绝。 “是的,我们有别的事情。”苏墨这次拒绝的很有礼,与拒绝花惜容不同。 “小陌,其实你是答应我的对不对?”花惜容忽然趴在苏墨身上。 姬白顿时面容一沉,天书中也传出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周围众人看得瞠目结舌,惊讶不已的瞪大眼睛,根本没想到花惜容居然也有如此风骚缠人的一面。这个魔界人见人愁,鬼见鬼怕的男人,难道俨然变成了一个断袖? 不过这个小陌倒是一个极美的极风骚的,若说断袖,魔界这种风尚本来就是正常,所以大家望向二人的目光立刻充满了一种原来如此的意味。 众人心中俨然感觉花惜容与苏墨是一对儿,两人的感情果然是华丽丽的龙阳之情。 甚至于黑脸老者弄来了坐骑,兽车,都是魔界最尊贵的客人才有资格坐的。 胖子老者赠送了各种物资,家族里的至宝。 当然众人从来没有看到过两位魔界长老居然殷勤成这样?这两个都是魔界实力数一数二的长者,目光和蔼的一塌糊涂,就像看着自家最有实力的小辈。 当另外两个老者看到苏墨从圣地遗址出来已成为金丹期,神色更是不可置信。 当然,他们立刻猜测这位小陌公子,来历定是不凡。 旁边有人目光充满了佩服之色,若有所思地道:“也不知道这位小陌是人界哪个大门派的弟子,此子如此的风华倾城,风度翩翩,气度不凡,风姿动人,日后不妨与之多多结交。” 亦有人道:“不错,这次花惜容带来的人一看就是不凡,花惜容看来应该要大翻身了。” 但见花惜容等人坐着兽车,绝尘而去,几个时辰很快就到了魔界一隅。 远远望去,前方曲池悠悠,周围都是崇山峻岭。 此地风景极佳,外围郁郁葱葱,水岸曲折,柳暗花明,阁楼亭台,掩映其间,远处又有大大小小的寺院上百上千,诸多风景交相辉映。 此处正值秋季,海棠盛开,姹紫嫣红,色泽绚烂,花影绰约。 花惜容不愧是商人,就是选择居住的地方也是商业要道,为了就是一个“利”字。 魔界的商人在很久以前就已壮大起来,丝毫不逊色于人族的商人,同样也开辟魔界的茶马古道、西部古丝绸之路、千里栈道、而花惜容的目光也很长远,早就开始开发矿物,治铁临邛、发展势力,富甲天下。 如今的商业仍以花惜容的商队为最,他居住的地方算得上农业最富庶,商业最为发达的地方。 他们被一路护送着去了花惜容的驻地,苏墨没想到对面一个巨大华丽的城堡居然是花惜容的宅子,她方才还以为是一个魔界国度,不禁瞠目结舌,黄金地板,琉璃瓦片,数百里葡萄庄园,数千里的放牧区,就是齐国皇宫也不及此地的万分之一的华贵,不过这种男人的的确确应该拥有一个华丽丽的宫殿与城堡。 只有姬白一脸默无表情的看着周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丝毫没有放在心里。 进入了城堡内,苏墨依然有些不可置信,忍不住一叹:“花惜容,这里居然是你的地盘?” 花惜容妩媚一笑:“是爷用旁人的名义买的,但真正的主子还是爷。” “这里好像一个私人王国。”苏墨看着周围的住民,忽然觉着花惜容就像是一个国王。 “对,是爷的地盘,还缺个女主子而已。”花惜容深情的目光望着苏墨。 “老夫人难道不知道此地?”苏墨妩媚的眸子挑起,悠悠问道。 “当然不能让她知道,否则这里的兵力根本不足。”花惜容幽幽一叹。 “这里有兵力?”苏墨幽幽一笑。 “有,此地有家仆上百,军队三千。”花惜容悠然说道。 “既来之则安之,以免夜长梦多,看来这里要好好布置一番了。”苏墨一直对布防很有兴趣。 “好,我就知道小陌不会置之不理的,爷的人生大事就交给你了。”花惜容立刻眼波流媚的点了点头,这个女人的性子他倒是非常喜欢。 这时候姬白与花惜容进入城堡,一不小心已并肩而立。 二人不由对望一眼,真是相看两生厌。 是夜,几人住在了城堡内,苏墨夜里来到了姬白的屋中,看到姬白的桌前点着一盏黄色的小灯,白纱为罩,灯上镶嵌着琉璃,罩上有妖艳梅花一枝,色泽甚是淡雅迷人。 姬白坐在那里看着苏墨,淡淡道:“这么晚怎不睡?” 苏墨在屋中随意走了走道:“大概是换个环境后,突然有些不习惯了。” “难道你喜欢我的竹园,喜欢芭蕉棚?”姬白问道。 “嗯,骨子里就享不了福。”苏墨悠悠的说道。 “和我一起睡?”姬白拍了拍身侧的床榻。 “嗯。”苏墨侧着头一笑,“你不来寻我,我就来寻你。” “不是我不肯寻你,而是我在恢复灵力。”姬白这次在圣地内耗尽灵力,元气大伤。 “子玉夫君,送给你的。”苏墨妩媚一笑,拿出一个玉佩,上面写了一个“姬”字,轻轻挂在他的剑上。 姬白的目光落在剑上,看到那正是魔界罕有的极品羊脂玉,其他的地方绝对没有,是苏墨从圣女乾坤袋内寻到的,由苏墨亲手打磨而成,接着在洁白的玉上,镂有一个小小的“姬”字。 “夫君,喜不喜欢?”苏墨侧着头妖娆一笑,姬白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仿佛没听到苏墨的询问。 姬白忽然淡淡问:“他们有没有?” 苏墨自然知道姬白说的“他们”是谁,点了点头。 玉佩做了四只,上面分别刻了“奕”,“染”,“缨”,“姬”。 姬白目光深深看了苏墨一会儿,轻轻道:“第一个是给谁做的?是不是师缨?” “不是,是你。”苏墨知道姬白在身边,当然会第一个给姬白做出来。 姬白心情立刻好了很多,忽然伸手抱住了眼前的女子,“把帘子拉上,我们两个一起休息。” 但见纱帘垂下,姬白将一大包食物放苏墨的面前,“先吃点东西好了。” 苏墨没想到姬白居然为她准备了这么多,魔界的食物他们都是吃不惯的。 “然后呢?”苏墨拿起烤鸡一边吃,一边悠悠的问道。 “然后,饱暖思淫欲。”姬白面无表情的说着,眸光里却带着小幸福,慢慢把她放平在榻上。 苏墨妩媚一笑,两人的嘴唇越离越近,几乎就要碰触到,忽然门从外面打开了,花惜容已笑眯眯的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两位真是好兴致,吃个烤鸡还要在爷的榻上,这可七宝琉璃榻,弄脏了可是赔不起的。” “小陌,你和姬白的关系很好不成?”花惜容已经掀起了帘子。 他刻意坐在苏墨与姬白中间,笑得十分风骚魅惑。 ------题外话------ 今天一只手,没有二更,不知道怎么了,这次居然开五天吊针,只是说一下,目前码字状态不稳定,所以大家不用理会我。 第147章 自给自足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1 本章字数:10178 “小陌,你和姬白的关系很好不成?”花惜容已经掀起了帘子。 他刻意坐在苏墨与姬白中间,笑得十分风骚与魅惑。 苏墨已经与姬白各自坐在一处,二人保持了距离,花惜容挑了挑眉,唇边蕴了一缕似笑非笑的弧度,忽然看到姬白剑上的玉佩,立刻摸了摸下巴,俨然一副很有兴趣的模样,“小陌,这玉佩如果爷没有看错的话,应该是圣地里面的宝物吧,在魔界都非常罕见,但是有些趋吉避凶的意义,你从哪里捡到的?” “嗯,爷果然是见多识广的。”苏墨若无其事的坐在那里,那是从乾坤袋里寻到的。 “我也喜欢这个玉佩,看到这个雕工爷就知道是你做出来的,当日我给你送了桃木珠,你们人界说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花惜容楚楚可怜的看着苏墨,也不管对方是否同意,在手上飞快的比划道:“给爷在上面刻个花字。” 苏墨顿时非常无语,若是给他也做一个,那岂不是意义变了质。 她立刻眼角向上一翻,索性懒得理会。 姬白忽然眸子一挑,水蓝色的长袖轻轻一拂,把剑上的玉佩掩住,银白色的发丝在琉璃灯火下显露出璀璨的光泽,目光冷冰冰地道:“花公子来到这里,应该不是来要一个玉佩的吧?” 花惜容立刻眯起眸子笑了笑,“当然不是。” “那花爷过来有什么事情?”苏墨悠悠地道。 “小陌,如今这两个长老对你可是心服口服,爷有你真的是如虎添翼。”花惜容一半认真一半吹捧的说道。 “然后呢?”苏墨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弯起一条腿,右手托腮。 “最近魔界里有了一些传闻,说你得到了圣女教的传承。”花惜容慢慢地道。 “什么意思?”姬白虽然大概听说了一些,但是并不清楚花惜容的来意。 “现在传言小陌是圣女城的继承人,也就是圣子大人。”花惜容立刻露出几颗雪白的皓齿,唇边带着揶揄的笑意。 “究竟是怎么回事?”姬白声音淡漠低沉,仿佛从九霄云外传来,幽渺中不带一丝余温,开口问道。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苏墨的凤眼流光闪烁,淡淡地笑了笑,“我并没有得到什么传承,不过就是继承了一部分金丹期的能力,然后拿走了一个册子,还有现任圣女的乾坤袋而已。” 不过她知道自己赚了,因为她拿走的书册,里面记录着如何制作傀儡,尤其最让她感兴趣的,就是三个替身傀儡的制作方法。 日后,她会学做一些真正的机关傀儡,用机关术与傀儡术结合,不需要她的神识操纵,可以自行去做简单的事情,寻常人也可以操纵使用。 “花公子说了这么多,就是她一个不小心成为了圣子。”姬白面无表情,淡淡说道。 “传言真是可怕。”圣子?这个名声很难听。 苏墨凝了凝眉,不知道为何,觉着圣子或者圣女二字简直就是糟蹋行情。 姬白清丽的俊美面容面无表情,银白色的头发随风飘动着,“不过,你已经得到了很多。” “我险些忘记了,圣女的乾坤袋我当时还没有仔细的看过,因为当时的神识受到限制,我只能看到一大半,还有剩下的一部分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苏墨在手指头勾起,拿起了乾坤袋,控制着神识探入乾坤袋其中,顿时非常满意。 “是什么?”姬白问道。 “里面都是草药,看到圣地最好的草药都在袋子深处保存着。”苏墨慢慢的收起来,给了姬白。 “给我?”姬白挑眉? “嗯,草药我都用不到的,你挑选一些有用的,剩下的可以给我。”她与他不分彼此。 “为何好东西都给姬白?这些好处爷也想要。”花惜容很是不满的说道。 “如果里面是胭脂水粉,我会第一个给爷的。”苏墨讥讽的说道。 “行,爷等着你给我送胭脂水粉。”花惜容懒洋洋地起身,忽然低低说道,“尤其是女人唇上的胭脂,爷还没有尝过呢,小陌记得给我送一份,你……唇上的……”他最后一句话让人听不清楚。 说着,他已经站起了身子,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华贵的衣饰,微微地勾了一下唇角,唇角居然已弯出一抹勾魂夺魄的笑来,“既然如此,爷就先回去了,小陌在这里也不要那么无聊,赶紧回去休息,爷最不喜欢在爷的榻上吃宵夜的人了。” 花惜容慢慢悠悠的走后,绣帘翩然飞晃着,宛如花飞。 珠帘慢慢晃动着,每一串珠帘都是黑白珍珠串成的,颗颗珠圆玉润,价值不菲。 姬白的眸子立刻看向苏墨,目光深沉,慢慢解开外衫,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苏墨心知肚明,这是姬白渴望行敦伦之礼的讯号。 她扶了扶额,坐在他身侧,他伸手轻轻抚过她的发丝,指尖轻轻的碰触着她,嘴唇轻轻的正要落下,忽然间门又开了。 花惜容那妖媚的身影再次出现,一张风情万种的面容很快从帘幕之后探出,真是琉璃灯下有美人,妩媚妖娆似花影,男子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小陌还不回去?” 姬白立刻没有好气,苏墨冷漠道:“你有何事?” 花惜容昂了昂头道:“爷还是觉着那玉佩很好看,不如给爷一块好了。” “没有了。”苏墨想也不想的拒绝。 “你既然不给爷,爷就不走。”花惜容索性转身靠在了黄金制成的床柱上。 见对方一副无赖的嘴脸,苏墨黛眉一挑,“多的没了,只留下一块毛料,你要不要?” “毛料,那真是太悲哀了。”花惜容伸手摸了摸面颊,心中很不满意。 “你要是不要?”苏墨冷睨他一眼。 “要,爷为何不要?”花惜容一双艳丽的眸子美得惊心动魄,接过毛料不由得轻叹一声,目光却是闪了闪,只是懒洋洋的伸手打了个呵欠,慢慢转身走了出去。 他在长廊中走了三丈远的距离,目光看向远处几十里外的烽火,目中却是带着一些冷意。 他回眸看了一眼苏墨与姬白的屋子,眼眸魅且妖娆,语气带着三分磁性,低沉地道:“若非爷这里常常有盗贼匪徒出没,今晚居然就来了一波,爷可要亲自去杀戮一场,否则你们二人今晚休想亲热。” 说着,他目光凛冽,手中握着一张琴,心情似乎很不好。 远处,但凡看到花惜容这种表情的人,不由吓得瑟瑟发抖,看来这位爷今晚也大开杀戒了。 幸好外面有外敌来袭,否则他们可是花爷的出气筒啊! 至此,苏墨与姬白的兴致已被彻底打乱,苏墨索性坐在那里品尝着仆人送来的宵夜。 姬白端身正坐,却是端起碗道:“墨儿,张嘴,我喂你喝粥。” “还是我喂你。”苏墨尝了一口,双手慢慢抱住姬白脖子,红唇慢慢吻在了姬白的唇上,苏墨用小木勺一口一口喂姬白喝粥,姬白也慢慢给她喂着粥,二人仿佛在享受着如何来伺候对方,看着苏墨红唇轻动,姬白顿时就有些心猿意马,蠢蠢欲动。苏墨不由咯咯一笑,凑到姬白耳边轻声说:“子玉夫君,是不是有寡人之疾了?” “嗯,是有寡人之疾,不过不急于一时。”姬白向来能忍,带着一脸无情无欲的表情道,“夫妻在一起时可以聊一聊人生,也是极有情调的事情。” 苏墨知道他是对花惜容无事进进出出的有了心理阴影,唇边露出一道微笑来,“子玉夫君,我方才看过了,门是已经锁好的。” 姬白却淡淡道:“这里是花惜容的地盘,就是关好了,却不知道其他地方会不会有暗道?” 苏墨却是斜睨他一眼,“别忘了我是机关师,所以这里肯定没有暗道。” “嗯,那我就放心了。”姬白点了点头。 “对了,子玉,以前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苏墨的指尖在他的下巴上轻轻的蹭了蹭,指尖灵活的打着旋儿,暗忖这个男子肌肤极好,碰触起来就像在碰触高高在上的神邸。 “什么?”姬白眯了眯眸子,如同猫儿般享受着,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前世。”苏墨淡淡地笑了笑。 “墨儿,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你总会有一日想起的。”姬白却是没有回答。 其实,九百年前,他是王爷,她是贵族小姐,二人不经意的住在了相邻的院子里,但是姬白每次落魄的一面都被苏墨遇到了,而苏墨放肆的一面却每每被他撞见。想起二人的前世误会重重,却是又非常有趣,苏墨一直以为他是个潦倒的考生,而他却误会她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当年的误会若是重新提起,实在是大煞风景,贻笑大方。 不若这一刻,春宵值千金。 浮香绕花房,玉影覆瑶池。 意恐花开早,飘零君不知。 鸳鸯交颈后,龙凤呈榻前。 城堡外,花惜容带着三千兵力,与突然袭来的匪贼们大战一处。 外围的众人嘶吼着,发动着一次一次的攻击。 “爷,这些来的人似乎很厉害,与平常的匪贼不同。”旁边的指挥者认真说道。 “我知道,这些肯定是来探路的,而且没完没了,一批接着一批,爷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花惜容知道魔界向来很乱,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些匪贼大概是其他势力觊觎了此地很久,显然是有备而来。 不经意地,花惜容的眸子向城堡处一扫,姬白屋中的烛火微微闪耀,就看到两道人影抱在一处,旋即灯火被姬白吹熄。 该死的,他不由一怒,银牙一咬,手中轻轻拨弄着琴弦,琴声发出好听的声音。 然而却是十面埋伏的曲调,那战意朦胧,嘈嘈切切,凶猛袭来。 还真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苏墨两条美腿随意地放在榻上,赤着足轻轻卧在榻上,晶莹玉趾上绘制着一朵漂亮的彩色花瓣,艳丽色泽显得迷人无比,她轻喘片刻,指尖却慢慢碰触过这价值连城的宝床,方才并不在意,这时候亲密接触了一番,方才发现这宝床的与众不同。 这床榻为魔界最华贵的百宝榻,乍一看温润古朴,沁色自然,但是整个榻身到处辍满罕见的奇珍异宝。周围珍珠坠帘,扶手为妖界蓝色象牙,紫貂华褥,对于花惜容的奢华,众人只是有所听闻,却闻所未闻。 不得不说花惜容是世上最懂得享受的男人,但是这张榻却不是为情敌准备的。 若非外面突然来了敌情,花惜容又体谅苏墨的辛苦,也不想让对方憎恶,当然没有打扰。 男人固然也会吃醋,也会争宠,但是聪明的男人却绝对不会当面做令人生厌的事情。 花惜容如今大概明白了一些自己的心思,若非姬白,他大概也很清楚自己的占有欲有多强。 另一厢,苏墨难得有些兴趣,却是想要听到一些与姬白过去的故事,然而姬白却是一心在云海桑田里如龙腾云驾雾,根本就是在敷衍了事的说了几句,但见夫妻二人侧卧于榻,姬白有一句没有一句的说着,苏墨不禁又撅起嘴,“子玉夫君,一点都不认真!就知道你不肯说,那就算了!” 她理了理头发,很快就恢复成平时清和淡雅的模样。 但见方才一番云雨后,她迷人的面颊上慢慢有汗珠沁出,使得她妖艳惑人的五官更添妍丽,绝代风华,倾城妖媚,加之妩媚的漆黑发丝顺着曲线慢慢地曲卷垂落,衣衫顺着她的姿态滑落一些,露出一截雪白的香肩,果然是明艳不可方物。 姬白看得心中渐渐柔软如水,他伸手轻轻地拂开她脸颊上的发丝,有些痴迷地看着面前的佳人。 “睡吧!这些日子辛苦了,墨儿。”姬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哄着她入睡。 “嗯。”苏墨已经微觉头晕,困倦的打了个哈欠,慢慢阖上了眸子。 外面的厮杀声不断传来,火光熊熊,苏墨梦境里也是不得安宁。 隐隐约约听到耳畔有人问道:“墨儿,再来一次行不行?” 她低低的呢喃了一声,随后忽然觉着很不舒服,不知怎的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仿佛做了一个可怕的难受的梦境,同时周围的空气也是热意难耐的,觉着有把带着热意的钝刀子正在慢慢的折磨她,从她的肌肤上一点一点的滑下,不知不觉衣衫半褪。迷迷糊糊,不知道是醒是梦。于是,苏墨想也不想的伸出了修长的玉腿,狠狠向下一踢,就感觉有什么人被她给踢了下去,屋中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响声,苏墨连忙眸子睁开,却发现原来某个人一不小心被她踢到了床铺的下面。 她猛地一震,起身向榻下看去,但见一头银发的姬白正躺在地上,狭长的眸子半眯半阖,银色的长长发丝散落满地,在月色下闪耀着迷人绮丽的光泽。 苏墨一怔,嘴唇张了张,没想到堂堂神使居然有如此凄惨和迷人的一面。 “子玉夫君,你在下面做什么?”苏墨不由一脸无辜,但眉梢眼角都是飞扬的得意,掩唇轻笑。 “墨儿,你很好。”姬白向来冷漠淡然,高高在上,这时候却是难得坐在了地上,但语气与神态依然带着淡淡的神圣气息,仿佛从天界落入凡间的仙人。 但见他优雅的直起身子,向前走了两步,衣袂翩翩如举,恍若谪仙,目光冷漠淡然,却是狠狠地向她扑去,很快榻上却是一阵求饶的声音。 至此,苏墨终于知道,神使大人发起怒来不是人啊! 翌日,花惜容的王国经历了一夜的血洗后,所有的人都开始休养身心。 姬白神使在满足了某些方面之后,则是精神奕奕地替其他人照顾着伤员,浑身都带着一股圣洁的气息。 一场战事难免会有人受伤,也难免会有人陨落。花惜容的国度还需要更强大的布防。 但是布防的主要人员苏墨大小姐,觉着自己也是伤员,躺在榻上一动不动,昨夜她真是痛并快乐着,若让她多动一动,她也是懒得去做。 花惜容疲惫了一夜,也躺在榻上养精蓄锐,渐渐的恢复了实力。 忙忙碌碌的一日,却是迎来了很多的客人。 老管家从外面而来,看着懒洋洋躺在榻上的花惜容,低声道:“花爷,魔界两位长者来求见。” “哪个?黑脸?胖子?瘦子?矮子?”花惜容伸了个懒腰,向来习惯用绰号称呼他们。 “咳,是矮子与瘦子。”老管家回答。 花惜容立刻冷笑了一声,平日里那些眼高于顶的傲娇货色,最是喜欢摆谱与摆阔,甚至从来不拿正眼看人,浑身上下诸多魔界贵族才有的恶习,但想想这次因为自己有妖姬帮忙,又传来妖姬成为了圣子,得到了圣女城的传承,昨晚这里又发生了一场猛烈的袭击,却被自己轻而易举的击败,这些老头子们终于坐不住了,大概是来与自己要求合作的吧! 无耻啊无耻!鄙夷啊鄙夷! 花惜容表示看不起他们的同时,却忘记自己比起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风情万种的站了起来,远远望去,看到外面已经来了很多客人,个个穿戴华贵整齐,都是矮子与瘦子老者带来的贵族商人,愿意与花惜容合作经商以示诚意。 然而,众人脸上都敷着香粉,坐在大厅内半晌没有人出来应酬。 大家已经忍不住窃窃私语,有人道:“这个小陌是圣子大人?圣女城不都是女人的天下?突然出现一个男人不是很奇怪?” 亦有人道:“反正已经有人看到圣女已经把传承给了他,而且当日出现了异相,所以绝对不是假的,你门觉着呢?” “嗯,莫非是圣女城历代圣女的实力不济,所以才会有新圣子。” 虽然圣女城历代都是女人,但传承绝对没有弄虚作假,所有人都认为苏墨已经继承了圣女城的一切,毕竟没有人规定圣女城的传承者一定是女人。 “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怎么还是没有人过来招待?”商人们已经快要失去耐性。 忽然,矮子老者目光一怔,接着道:“你们看,那不是圣子到了?” 众人的面容立刻带上谄媚的神情,意图结交。 苏墨这时本来是身为花惜容的管家,方才来迎接招待众人,没想到自己这个圣子的传言已经闹的沸沸扬扬,当然苏墨这个时候什么都没有说,她知道自己只要保持几分神秘感就可以了。 有时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更能令人信服。 她优雅的走了几步,穿着一袭颜色艳丽的缕金穿花绛红长衫,正是一套非常华贵的魔界衣服,远远望去恰如风华绝代的艳丽桃花。她忽然寻了一个华丽的椅子坐下,忍不住轻轻揉了揉腰,昨晚从榻上踢下了神使大人后,那位大人就彻底的怒了,把她折磨了很久。 冰狐在她脚下轻轻的蹭了蹭,自从苏墨达到了金丹期,这傲娇的臭屁狐狸也不再不可一世。 她妩媚的坐在那里,宛如西子,周围的魔界商人见状,暗忖这等美貌,也难怪第一任圣女大人要把传承传授给他了。 苏墨正要说话,突然感觉有什么扔了过来,害得她莫名的挨了一记。 方才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给打了一下,苏墨侧身慢慢的回过了眸子,发现衣衫的身侧落下了一朵颜色漂亮的花骨朵儿,茶盅大小,她再往后一看,花惜容已经走了过来,他身上居然穿戴着和她一模一样的情侣装,修长的手中拿着一根新开的美丽花枝,在手中轻轻的揪着上面盛开过的花朵儿,正目光妖娆挑衅的看着苏墨。 忽然,更令苏墨有些郁闷的是,正看到花惜容的腰间带着一个玉佩,正是昨晚给他的毛料子,竟这么快制作出一个玉佩来,却也仿真的有八九成相似。 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花”字。 ------题外话------ 依然是一只手,左手已经五个针眼。 第148章 花爷弹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1 本章字数:8905 但见玉佩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花”字。 而花惜容一身艳丽的红色,容颜宛如红色血月当空刺目,浑身金色的蝴蝶薄纱艳丽闪耀,白色的玉佩倒是格外显眼,让人一眼望去就看到那个写着“花”字的白色玉佩。 “花爷,花爷——”众人纷纷起身,目光谄媚。 “抱歉啊!让诸位久等了。”花惜容悠悠然的晃上前,步态优美,魅惑道:“爷昨晚有些累了,所以才来的有些晚了。” “不碍事,不碍事,花爷您辛苦了。”众人立刻纷纷拱手表示无事。 “诸位请坐。”花惜容潇洒的撩起外衫,优雅地坐了下来,但他的目光却是看向苏墨,得意的晃了晃玉佩,悠悠道:“小陌觉着爷的玉佩如何?” “花爷,你的玉佩实在不怎么好看!”苏墨凝着眸子,抿嘴一笑,妖艳无匹。 “看来爷找的工匠实在不怎的,爷还是缺一些可用之才,小陌你可要一直做爷的左膀右臂啊!”花惜容神情慵懒的坐在那里,唇边的笑意却是含着几分淡淡的得意恣意,眼角下的泪痣看上去倒是非常的邪魅,风情万种地说道,“不如下次爷让师缨给我做一个,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才是。” “哦?”苏墨心情不爽的凝眉,真亏他能想到师缨。 那做出来的玉佩确实是一模一样了,甚至还能更甚出一筹来。 看来她要早些把玉佩送到师缨那里才是,师缨方才不会替他做出玉佩来。 苏墨姿容美艳,眼波流转时,仿佛洒落无数清辉,凝了凝眉头,已经打定了主意。 此刻,花惜容慢慢的摸了摸尖尖的下巴,双眼凝起,想起当初这个妖姬在船上给自己做过一个盆雕,自己却是偏偏拒绝了,思来想去各种后悔,下次,他应该从夏枫那里讨要回来才可以,然而,出尔反尔的事情他倒是第一次做,他心中考虑着诸多的事情,但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与苏墨的身上。 “对了,小陌,怎么你看着没有精神?”花惜容忽然邪魅微笑着问道。 “昨夜睡得不太好。”苏墨接着揉了揉腰,她面容妖媚中带着微红,没想到神使大人疯狂起来不是人,而她柔韧的筋骨也禁不起折腾。 花惜容瞧着她的动作,立刻凝了凝眉,声音若动听的焦尾琴,喃喃道:“原来是这样子的啊!爷的床是华丽了些,不过爷以为你非常喜欢。” “那床很好。”苏墨实话实说,她从没有睡过那么华贵的床铺。 “喜欢就好,你昨晚躺着倒是舒服了,爷却一直驰骋得很辛苦,却不想我们两个人都有些累了,今晚是该好好的休憩了。”花惜容所说的正是领兵打仗很辛苦,却是故意说出一些歧义,众人立刻若有所思,原来这二人居然早已住到了一起,同床共枕,同寝而眠! 与此同时,众人看着这两个人穿着情侣装,又都是同样一副慵懒无力的模样,又想起众人曾经从圣地出来后两个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分明就是断袖好兄弟,一时之间就开始胡乱猜测了起来,觉着二人的关系匪浅,简直就像是一块铁板,而花惜容有了小陌公子的相助,便如虎添翼。 这个小陌大概是人界身份不同寻常的人物,又是生女的继承人,总之很神秘。 一个人表现的越是神秘,越是容易让人胡乱猜测。 此刻,花惜容拿着华丽丽的扇子慢慢的展开,优雅利落的姿态无比动人,带着一脸的轻松自在与惬意道:“对了,诸位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我们过来是想与爷合作的。”两位老者率先表示。 “哦?你们四大家族向来都是我行我素,这次居然破例要求合作,不过合作也分有很多种,有军事的,有商业的,有政事的,不知二位要合作什么?”花惜容肃容问道。 两人立刻相视而笑,虽然他们开始看好花惜容,但是这次军事政事方面的合作当然不可能,他们只是投石问路来了,毕竟花惜容才是真正拥有魔界帝王血脉的大人物,日后花惜容若是一统魔界,那么他们必定会因为今日的投诚,落得不少的好处。 至于老夫人那里,他们觉着自己就已经势均力敌,更不乐意牝鸡司晨。 总之不服气那个老妇统领魔界,更是不愿意成为她的属下。 “花爷,其实我们希望能与花爷先在商业上合作,我们同意三界互通,以后花爷的决定就是我们的决定。”两个老者慢慢的说道。 “哦?”花惜容轻轻一叹,目光微沉,知道二人是思索了很久绝对不是心血来潮。 魔界四大家族都是非常了得的,若是得到了四大家族的认可,那么就是相当于有一大半的支持。 老夫人虽然控制着魔界朝政,控制着大部分的势力,但四大家族却是她无法涉及到的。 四大家族的商人也是非常了得,这时候已经来了十几位有名气的商人,还有一些其他的小商人。 在商业方面,这些人对于花惜容则非常的敬佩,早就希望能与他合作。 花惜容瞧了众人一眼,知道这些商人绝对要胜过寻常的魔界商人,只要与他们联合在一起,那么就几乎已经掌控了整个魔界商业的命脉。 不过,这其中也难保会有什么探子钻进来,那老夫人的手腕伎俩他还是熟悉一二的。 总是能见缝插针,神不知鬼不觉的安排一两个探子。 但见有商人殷勤地道:“花爷,我是做军火买卖的,他们是做珠宝买卖的,还有人是做草药买卖的。” “很好,非常好。”花惜容立刻点头表示同意。 “以后我们就跟着花爷混了。”众人吩咐拱手。 “不错,这次你们愿意与爷合作,难道没有什么表示?”花惜容眸光一闪,半开玩笑的问道。 众人纷纷把准备的礼物奉上,有各种法器,有珠宝玉器,也有各种药材。 花惜容拿在手中看了片刻,觉着还可以,足矣看出这些商人们的诚意,唯独对药材并不懂得,问道:“这些草药如何?” 那药材商人立刻谄媚的笑着道:“这些草药都是魔界少见的,我们准备弄个药材铺子,送到人界后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的,然后我们再弄些人界的草药过来……”只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也听不出什么破绽来。 “哦?”花惜容点了点头,却把袋子里的草药扔给了一些给冰狐,“你尝尝。” 魔界众人不由诧异,居然把草药给狐狸品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兜售草药的商人脸色顿时一沉。 冰狐嗅了嗅,慢慢的尝了尝,却是嗤了一声,开始“呸呸呸”的吐了起来,有些看不上,这都是什么劳什子的草药啊,和它在平日里吃的简直不能比。 于是,冰狐一脸的鄙夷与不屑。 那草药商人不由咬牙切齿,心中好几次都差点扬手给它几下暴打。这究竟是哪里来的狐狸?简直就是在糟蹋他的东西,还没等他说出话来,便听到身旁的黑脸老者出声赞道:“此冰狐真是了得!居然能分辨出草药的品种与好坏,而且它的行动快若闪电,毛发雪白,色泽光滑,聪明睿智,是老朽平生仅见,难得一见的狐狸啊!” 其余的等人纷纷附和,对于这只狐狸表示赞赏。 那草药商人听得差点吐血,他本来是跟过来看一看的,老夫人安排他特意过来看看这些人究竟有什么目的,所以他才伪装了一番前来,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这么一幕,瞥见冰狐眸子里居然显出一丝得意,九条尾巴正一根根的冒出来,甚至连头顶那一撮白色的卷毛都开始朝天翘起。 拍马屁就罢了,连狐狸的马屁都拍。 然而下一刻,他却笑不起来。 苏墨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对旁侧的人道:“此人留不得。” 花惜容也微微颔首,“不错,的确是留不得。” 那草药商人脸色一变,“花爷,您说什么?我只是来做生意,你何必要为难小的?” 但见花惜容懒洋洋的眯起了眸子,那精致迷人的唇角慢慢弯起出一个阴森诡谲的笑道:“是不是做生意的,以为爷看不出来,你这探子倒是装的有模有样。” 苏墨也浅浅一笑,起身道:“不错,花爷身旁随身随地都会出现一些探子,几乎无孔不入,但是却个个以为花爷发现不了,你们这些人实在是太愚蠢了。” 那草药商人的面容大惊失色,“我只是区区一个商人,你们何必咄咄逼人?” 苏墨却笑道:“一个常年买卖草药的商人,居然身上没有任何草药的气味,以为这只狐狸闻不出来?” 花惜容冷笑一声,“无需废话,把这个人弄出去,斩首示众。” “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做。”那商人哆哆嗦嗦,脸色煞白。 “花爷,等等。”忽然苏墨拦阻上前说道。 “嗯?小陌要求情不成?”花惜容迷人的眸子望去。 “怎会?不如把他剥皮抽筋,悬挂在城门前,杀鸡儆猴!”苏墨眸光一侧,她勾了勾迷人的嘴唇。 “花爷,别,别,我说我说……还有同伙,求爷饶了我。”那草药商人立刻大声喊叫起来,依然还是被花惜容轻轻甩了甩袖子,随后那人就被如狼似虎的侍卫拖了出去,不但斩首示众,更是抽筋剥皮,相信那其他的同伙早已吓得不会再多停留片刻,苏墨倒是不在意魔界的残忍,反正她在魔界的目的已经达到,等到她离开了魔界,就去寻找圣女册子上的机缘,思及此,苏墨便对周围众人优雅笑笑。众人中有人盯得狠了,目光也流露出一些欣赏痴迷的意味,半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诸位,方才只是有了一个祸害而已,大家不要介意。”花惜容方才转身宴请众人入座。 “不介意,不介意,我们没想到这次居然会有探子混进来。”其他商人擦了擦冷汗,暗忖这花惜容的手腕真的是杀伐果断,一点都不含糊。 “诸位还请上座。”苏墨优雅的一笑,众人望去只觉着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小陌,爷和你一起坐着。”花惜容已经凑到苏墨身侧。 “好啊!”苏墨并不拒绝。 “小陌,小陌,你可是爷的福星。”花惜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对着苏墨低声道:“你应该知道他们这些人为何会过来,你是圣女城的圣子,我是魔界的皇子,我们两个合作,简直就是实力魔界无双,这次真的是要有求于我们了,爷的地位可要变了。” “那就恭喜你了。”苏墨悠悠说道。 “爷只要你好好陪着我就可以了,形影不离。”花惜容凑到她身侧,亲密的靠在她身上。 苏墨向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花惜容丝毫不惧,见苏墨看向自己,他居然端起苏墨面前那碗梅花茶,特意把碗转到苏墨喝过的位置,张开艳丽的嘴,慢慢的,低低的,把妖艳地把红唇凑了上去。 花惜容穿着一身红色的衣服如火热的火焰,与苏墨坐在一起,仿佛一对儿璧人。 伸出修长的指尖,将那魔界特有的精致小碗慢慢地倾倒,红色花瓣混着琉璃色的汁液渡入口中,花惜容的眼光恍若烟花乍然绽放一般灿烂,但见他笑眯眯地探出红色的舌尖,轻轻一舔方才他抿过的瓷碗,恍若间接接吻,接着又舔了舔魅惑妩媚的唇,正可谓是情意盎然。 微风抚过,园内荫凉,可苏墨被他这么一望之后,立刻有种汗颜的感觉。 花惜容如此轻佻的举动,却是并不让人憎厌,他妖娆一笑,对苏墨道:“小陌似乎很热,看来这梅花茶对于小陌并没有意义,小陌可要喝些酸梅汤?” 苏墨挑了挑眉,颔首笑道:“花爷请自便,我什么都不喝!” 花惜容依旧若无其事地端着苏墨的碗,眼睛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妩媚,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却将自己刚刚喝过的碗又随意推回到苏墨面前,把那唇印之处对准了苏墨的面前,妩媚一笑道:“既然如此,我就君子不夺人所好了。” 苏墨顿时无语,不屑的撇了撇嘴,这男人是要她接着品尝不成? 只见花惜容目光媚,唇妖娆,目光里带着促狭之意,忽然转眸对着众人道:“今日既然客人们来此,花某就请各位做一个见证,花某在这里弹奏一曲凤求凰给小陌如何?” 众人顿时心照不宣,知道花惜容这是在向小陌表白呢!纷纷拍手叫好。 苏墨凝了凝眉,没有说话。 花惜容端身正坐,把绿绮琴放在面前,轻轻的弹奏了一曲儿《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如今,因在众人眼里一向邪魅无情高高在上、冷傲不可亲近的花惜容居然变成了缠人的男人,委实令人不可置信。 …… 夜色深沉,明月浩然当空,澄清的夜色照耀着无尽的水面,前面黑山隐隐,隐藏在浓雾当中, 船上,一个蓝衣男子负手而立,唇边轻轻的笑了笑,如今他终于到了魔界了。 这男子正是虞染,他如今想方设法的弄来了无双城的牌子,方才可以进入魔界。 虞染长长的睫毛翘了翘,扇子合起来,放在唇边,喃喃道:“那个可恶的女人已经去了十个月之久,不知道有没有记得我。”随后,虞染索性翘着双腿,悠然自得的看着一路的风景,跟随他来到魔界的只有一个老仆,还有一个他花大价钱弄来向导,总之虞染这次轻装出行,算是非常得意自在。 然而他目光一转,却看到另外一艘小舟行来,上面站在一个熟悉的身影。 “师缨?”虞染的脸色顿时一变。 只见师缨手中打着一把伞,风姿绝尘,虞染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这个男人居然把另一个影子给弄来了,简直就是无耻疯狂之人,他忽然对这个男人的秘术非常无语。 “染公子,你就准备这么一声不响的来到魔界?瞒着我与闻人奕不成?”师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魔界一月,人界一人,一个月来回还是来得及不是?”虞染心中早就打好了如意算盘。 “如今芳夫人身体慢慢的恢复中,闻人奕无法离开齐国,你这个表弟倒是非常懂得利用对方的弱点,当初我一直以为你们两个是联合起来的。”师缨似笑非笑的说道。 “师缨,我知道现在七个契约根本就排斥不了,本世子已经认命,所以你不用冷嘲热讽。”虞染慢慢的摇了摇扇子。 “对了,不知道苏家小陌如何了?”师缨淡淡地说道。 “要说到那个什么苏家少年,说起这个圣子真是了不起?”老人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圣子?”师缨不由挑了挑眉。 第149章 魔界风云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2 本章字数:6538 说起了魔界现在新出现的这个圣子,顿时那向导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你们还不知道,圣子大人在这里建立了一个魔界的大都城,周围布置出了最好的阵法,没想到这次花惜容王爷的身旁居然卧虎藏龙,圣子精通于铸造机关,那个神使大人的阵法很厉害,而后容夙世子慢慢恢复着实力,居然开口要支持花惜容,从此民心所向,都认为只有花惜容才能成为真正的魔界统治者,而且来到大都城的商人们越来越多,在这里交易又安全又受益。” “哦?魔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没有想到。”师缨若有所思的说道。 “然后呢?”虞染挑眉,很有兴趣的问道。 向导立刻打开话匣子道:“据说圣子大人得到了圣女教的亲传,居然学会了傀儡术,而且那个傀儡术可以把活生生的人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当初的圣女教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得罪了很多人,但是也令人忌惮,因为傀儡太多,足够拥有一个傀儡部队,但是那个前任圣女太沉溺于美色,所以导致圣女城最终的灭亡,不过这个新圣子大人却是从来不做那种缺德的事情,听说圣子把机关术与傀儡术相结合,居然做出了机关傀儡。” 闻言,师缨的神色若有所思。 傀儡术!他倒是知道一个女人懂得傀儡术。 不过事隔很久,那个女人不知道究竟怎样了? 然而更令师缨不可置信的是,他的墨儿居然把机关术与傀儡术结合了起来,师缨不由心中一震,他早就知道墨儿非常聪明,能够举一反三,但没想到居然会达到这个程度,他凝了凝眸子,唇边勾起温和优雅的笑意,柔声道:“哦?老丈,你说那个傀儡术和机关术居然能结合,说来听听。” “不错,我也想知道一些呢。”虞染手中的扇子轻轻一捏,顿时来了兴趣,一路上他只是听到了一些魔界的风土人情,却没有听到什么关于圣子的传说。 那老者顿时一脸敬佩地说道:“虽然具体我也并不清楚,只是知道圣子大人都是用死去动物的魂魄安置在机关上面,好像给冷冰冰的机关安置了动物的灵魂,可以自行去做一些简单的事情,比如打仗的时候,可以冲入敌人的营地,根本不需要用神识来操纵,己方也不用损失太多的兵力。” 虞染立刻回眸看了一眼师缨,“师缨,你的布防比起墨儿的,实在是太逊色了。” 师缨手中轻轻举着伞,唇边似笑非笑,倒是不以为忤,“我知道她能做的很好,不愧是墨儿。”师缨唇边依然带着清雅的笑意,眼中慢慢流出温柔的神光,令得人如沐春风。 虞染斜睨他一眼,接着问道:“对了,最近不知道那个花惜容情形如何?” 老者面容略带忧愁的说道:“一个月前,魔界的老夫人与花惜容终于决裂,势同水火,花王爷拿出记录石,公布于天下,大家都知道老夫人想要把花王爷变成自己手下的傀儡,挟天子以令诸侯,实在是太缺德了,后来还有人刺杀花王爷,却被花王爷当场反击,把尸首都剥皮挂在了城门上。” “总之,魔界一时间内乱纷争不息,老夫人与花王爷各成党派,但是魔界终日无主,只怕会变得国力日弱,所以圣子与花王爷二人真是竭尽全力,建立大都城成为最终的魔界根据地,一统魔界商业领域,准备与老夫人决一死战。” 虞染嘻嘻一笑,“没想到墨儿到了这里,忽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真是辛苦她了。” 师缨点了点头道:“的确是很辛苦。” 然而老者却是嘴角一扬,一双眼睛鼓了鼓,接着八卦了起来,说出的话题却令得两位公子听的有些郁闷,“对了,最近大家还说这个圣子是花惜容公子的新欢,花王爷根本就是一个断袖,如今与圣子同出同进的,很是令人遐思。” “不可能。”闻言,师缨与虞染的面容同时变了颜色,墨儿怎会与花惜容成了断袖? “那个我也是听说。”老者立刻悻悻然的说了一句。 师缨微微昂首,喃喃道:“不过花惜容是聪明人,只怕这些日子早就发现了墨儿的身份。” 虞染却是摇了摇扇子,“可惜花惜容根本不喜欢女人。” 师缨点了点头,低低道:“我知道,所以我才很放心。” 虞染眼眸一转,也低声道:“我也觉着很放心,因为这次与墨儿同行来的人有姬白,那个男人无情无欲的,根本不会对女人多看一眼,还有那个谢千夜,听说此人已经在魔界中立下了协议,神出鬼没,从不会耽于美色,另外容夙那个小子身体没有恢复血肉,倒是不足为惧,花惜容更是不喜欢女人,向来洁身自好,总之我还是非常放心与墨儿同行的这些人,那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成?” 师缨淡淡道:“稍安勿躁,不要急,我们先静观其变,看看究竟怎样了?” 虞染一怔,问道:“阁下是什么意思?” 师缨从容道:“我们两个可以乔装改扮一番,远远的看看就可以了。” 虞染的表情微微一滞,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师缨,你现在马上就能够与墨儿在一起了,居然这么能忍?难道不想她?” “不要让她分心,既来之则安之。”师缨语气不轻不重淡淡的说道。 “你想远远的瞧看她几日不成?”虞染狭长的眸子凝起,目光里带着一些似笑非笑。 “嗯,我想远远的看看她。”师缨嘴唇轻轻一勾,微微笑道,“她在魔界里居住着将近十月,不过我们那里不过是十天,所以我还能忍一忍。” “你想看看她平日的模样,不过我却想要和她立刻在一起。”虞染向来都是一个急性子。 “染公子,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师缨声音冷淡莫测,语气淡淡地说道,“若是你想要先去,我也不介意,不过就怕她并没有什么兴趣应付你。” “好吧!既然你不去,我也不去。”虞染如今已经知道师缨并不像表面那么人畜无害,根本就是一个黑心黑肺的无耻男人。 “虞世子,你看此地风景好像不错。”师缨忽然顾而言他。 随后,一路上二人看到路途处有悬挂在高处的尸骨,有匪贼的,有魔界骑兵的。 那向导立刻道:“这都是花王爷命令把那些叛匪的尸体悬挂起来,以儆效尤。” 师缨点了点头,魔界民风彪悍,总之起到了一定的震慑作用。 “我说……我们这样子突然出现是不是不好?”虞染若有所思的说道。 师缨并没有理会他,只是收起了手中的纸伞,披上了一件斗篷,换了衣衫,戴上了黑色的帷帽,倒是根本看不出来他本来的身份与样貌。 果然是有备而来,虞染心中鄙夷了一声,也立刻弄了一个帷帽戴在头上。 这些日子从人界到魔界的人并不多,但师缨与虞染的到来立刻引起了大都城的重视,随后品尝过酒宴,师缨与虞染被安排在华贵的客栈内住宿,此地面山临海,风景极佳,泉水潺潺,花开遍地,鸟语花香,清风徐徐,令人心旷神怡, 来这里住店的众人都是商人,虽然魔界很乱,但是在大都城的周围还是很安全,没有人见过哪一座城居然会有三层外围的城墙,里里外外保护的如铜墙铁壁一般,皇都在最里面,再外面一层却是商业区域,最后一层内都是周围的居民,而百姓们在城墙的保护下到是可以安居乐业。 师缨与虞染住的地方是最华贵的屋子,并住在最高的一层,可以看到整座城的内外,伙计们领着虞染与师缨二人进了屋中,给虞染二人介绍了房间和一些魔界生活用具的用法。 但是师缨与虞染都是兴致缺缺,目光看向了远处。 那里已经开始修建起了第四道城墙,整个大都城可以用固若金汤来形容。 虞染手中拿着千里镜,对着那里远远的忘了过去,这千里镜正是苏墨当年亲手做的,他带在身边倒是非常的方便,一眼望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虞染倒吸了一口气,“墨儿,果然是墨儿在那里。” 师缨此刻已在面容上戴上了漂亮的蝴蝶面具,他的神识已经足够看清楚那里的一切,然而看到苏墨身侧站着的男子时,不由凝了凝眉,没想到这时候留在苏墨身旁的并不是什么“断袖王爷”花惜容,而是神使大人姬白。 虞染却是忽然轻呼一声,“还有容夙那小子居然也在这里。” …… 城墙上,姬白,苏墨,容夙都站在高处。 神使慢慢的侧过了眸子,转过面容,目光漆黑,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苏墨慵懒的坐在那里,靠在墙上,倒是没有什么圣子的高贵霸气,望去却是有些过分美丽。 但见容夙一身华贵的衣物也换了下来,周围人顿时脸色有些发白,容夙大人只要狠狠的看他们两眼,他们就觉着没有什么好事情,他们没想到这些日子容夙居然到了这里,与他们一群修建城墙的熟练工人们一起,竟开始没日没夜的挖地基。 想他堂堂魔界的世子爷,居然在这里挖地基,亲力亲为,简直就是疯狂。 苏墨目光看了周围片刻,伸出纤纤玉手,将被风吹乱的发丝自面庞轻轻的拨开,也有些好笑地道:“子玉,容夙的身子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不过挖地基这种事情是不是不适宜他来做?” 姬白淡淡道:“墨儿你不懂,他的身体在天书内三千年,其实筋脉已经恢复了很好,只可惜血脉还不畅通,等到去了昆仑山,我会安排人炼制丹药给他。但是他的血脉若不恢复的话,只怕实力无法达到从前,所以他眼下最需要做的就是恢复一部分气血,所以容夙做这些是非常适合的。” 苏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嘴唇,这个少年居然如此听话,不禁问道:“他愿意?” “女……小陌,本公子可没有那么娇气,也难得我的实力开始恢复了。”容夙凝了凝眉,他本是金丹后期的实力,如果不完全恢复气血的话,只怕是根本就无法再次提升实力。 只见他脱掉华丽的衣衫,纵身与其他工人们跳进了坑里。 旁人都是用工具,而他却是挥舞双手,泥土翻飞。 众人看到容夙的实力,不由个个瞠目结舌,但见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道鸿沟迅速的完成。 而少年俊美的容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风姿飒然。 众人不由惊叹:“厉害,实在是厉害。” 姬白淡淡道:“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少年,居然是体修。” “体修?”苏墨眉目一转,方才知道容夙原来是体修,倘若一个体修的身体无法恢复,那么当然实力也就会大打折扣。 “而且他这个监工也很不错,有他帮忙,你也可以轻松一些。”姬白淡淡的说道。 苏墨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觉着自从姬白出现后,容夙倒是被使唤的非常容易,真是一物降一物,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不消一会儿,容夙又挖开了第二个地基鸿沟。 众工人在一旁拼命地吞口水,目瞪口呆,满脸惊骇。如今看到这个容夙世子做监工做到他这份上,不但做事情亲力亲为,而且亲自表率,也委实厉害,就是因为容夙的缘故,这三道城墙用最快的速度建了出来,然而每当他们看到容夙冷傲的面容时,要求他们做的更好,就仿佛站在他们面前是一只洪水猛兽。 尤其是容夙指出他们做得不到位的时候,那眸子盯着他们,森蓝森蓝的目光,绝对不允许任何的偷工减料,听说这个容夙世子当年也是很厉害的,于是众人几乎吓得连呼吸都要忘记了。 他们觉着这世道真疯狂!好在每月的月钱都是很高的,否则真的要活活累死不可。 看来花惜容身旁的这三个人,都不是随随便便的人物。 ------题外话------ 一会儿还有一更,状态不好,写的慢了点 第150章 姬白奉茶(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2 本章字数:6844 看来花惜容身旁的这三个人,都不是随随便便的人物。 殊不知容夙却有自己的一些小心思,小想法,想要快些结束魔界的事情,让花惜容继承皇位,他也乐得清闲自在,索性做个闲散王爷,以后跟着那个女人厮混去了。 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容夙,没想到一个傲娇贵气的美少年,居然有如此厉害的体魄。 “看什么看?圣子大人在这里,你们好好的做。”容夙忽然回过头来,冷冷呵斥众人。 “知道的,知道的。”众人立刻脸色一变,齐声回答。 容夙收敛心神,傲然地笑道:“眼下四层围墙,二十八道阵法,我们要快些完工,今晚就要完成三里的城墙布防。”说着他已经挽起了袖子,冷冷看了一眼姬白,他做事情足够快,姬白布置阵法也不得不跟上速度,如今大都城,周围昔日破败的城墙都被修葺一新,就在短短几个月内,居然看到花惜容这里呈现出一派繁华的景象。 远远看过去,但凡是完工后的城墙,还有布置阵法时候的异象,都令所有工人们备受鼓舞。 “是,容公子,绝对让圣子大人满意。” 苏墨妖娆一笑,向上弯曲出美妙睫毛眨了眨,迷人的眼眸妩媚至极。既然大家都把她当成什么圣子,虽然她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在魔界有这么一个特别的地位还是非常的好。 眼下她站在这里,抬头看到周围一座座宏伟的城墙时,看到众人们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修建出如此华丽的大都城。看到自己发号施令后立刻有人呼应,尤其是每日的清晨,她站在这里,负手而立,看到阳光形成一道道美丽的淡金色光柱,看到完美的景色笼罩着整座大都城。 她的心中立刻有种非常欢愉的心情,而且这是她见过的最完美的城墙! 姬白站在一旁说道:“那老夫人若是派兵前来,这个固若金汤的城池,只怕根本无法摧毁。” 苏墨淡淡道:“不错,我答应了花惜容,所以这次给他建立了一个机关城,保证他的基业千秋万代。” 姬白道:“话虽如此,不过他的降头,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处理好。” 苏墨侧过头看了一眼姬白,微微一笑,“你的治愈术还是很有用处,不管怎样,花惜容的身体也恢复的很好很快,至少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 姬白抬眸道:“你对花惜容倒是做了很多。” 苏墨故意笑道:“你妒忌了?” 怎知道姬白淡淡的嗯了一声,很认真的说道:“不错,我是有些吃味。” 苏墨幽幽一笑,挑了挑秀气的双眉,妩媚地道:“我和他只是互相利用而已,他帮助我达到了眼下的实力,而我替他打造一个最强大的商业堡垒,而且魔界大都城一部分的机关生意,已让他为我保留了两份股份,从此以后我倒是绝对不会缺银子的。” 姬白却悠悠一笑道:“财迷。” 他的笑容一闪即逝,仿佛是一场梦幻,随即又恢复了平日冷冷清清的神态。 虞染立刻放下了千里镜,不禁揉了揉眼睛,方才他没有看错吧!那个神使大人居然在笑! 苏墨故意斜睨他一眼,慢慢的打了个哈欠,笑道:“子玉,财迷也是你的妻子,眼下已经很晚了,我想回去安歇。” 姬白回眸,“好,我陪你回去。”他的手揽了一下她的肩,随后又放开了手,走在她的身侧。 远远的,虞染目光一沉,回眸暗忖究竟怎么回事?为何姬白与苏墨在一起了? 师缨却凝了凝眉,神色并不太好。 时间真的是很奇妙,可以改变许多事。 总之今日种种,让虞染有种莫名不安的感觉,他感觉墨儿有些变了,变得更为成熟与理智,而且极有主张。浑身上下都满是魅力的惊人,看得出她一直隐藏着锋芒,而且在其娇媚妖娆的风情之下,总会掩饰着她那骨子里一丝强者的味道,形成了如今苏墨独特的风华与魅力,不禁让虞染心中怦然乱跳。 不过他如何心跳,都改变不了对方是他妻子的事实,想念她,非常的想念。 然而,师缨却是长长叹息了一声,方才他们的对话他都听到了,没想到姬白居然出手这么快! “虞染,我们的麻烦来了。”他眸子一凝,淡淡说道。 “什么麻烦?”虞染怔了怔,语气表示不解。 “姬白,那个男人似乎是第四个契约者。” 师缨负手而立,目光沉吟。 …… 上楼后,来到了二人世界,苏墨已经不是方才高高在上的圣子,姬白也不是方才无情无欲的神使。 两个人就像是新婚燕尔的夫妻一般,当然二人本就是如此。 自从花惜容当众弹奏了凤求凰后,姬白就与她搬到了单独的院子里,二人与花惜容保持了一段距离。 二人居住的院子并不算大,却是三层的古典阁楼,一楼用来阅读卷宗,二楼卧房全被她打通了用作专门制作傀儡机关的房间,就剩下了三楼这么一间卧房。 苏墨微微弯了弯唇角,褪去外面的衣衫,解开少年的发髻,看着铺着华丽紫貂皮的整整齐齐的软塌,她立刻扔开了身上所有繁杂华贵的衣物,恣意地爬到自己的榻上,不禁道:“魔界的衣服穿着好讨厌,样式繁琐,过于华贵,还是简简单单的好,这样子真的好舒服!” 她故意用力躺在榻上,随即被床垫轻轻的弹起,繁华富贵的软塌上,她的身姿随着波动轻轻起伏。 姬白回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淡,“你是累了。” 苏墨滚了一圈儿,索性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慢慢伸了个懒腰道:“忙碌了这么久,的确是很累呢!” 姬白语气漠然道:“不过你好像很喜欢这张床,有那么好吗?” 这张榻可是花惜容专程送来的,但见苏墨一只白嫩的玉足搁在脚踏上,却是晶莹如玉,显得美丽秀气,另一只足高高翘起在案几上,优雅而大胆的姿势极为撩人。她的目光盯着姬白,很是认真的点头,说道:“不得不说花惜容很懂得享受,这张榻不但舒服,而且是非常舒服!子玉难道不觉着么?” 这些日子她与姬白住在一间院子里,倒是与花惜容拉开了距离,那个男人总是时常送一些东西过来。 她拿起一旁盘子里放着的荔枝,正是花惜容这些日子让人送来的,说是从人界千里迢迢的运过来的,苏墨倒是觉着花惜容有些体贴入微,她拿起一颗荔枝去了皮,轻轻放入口中,洁白的贝齿轻轻地咬了一口,接着红唇微微张开,“噗”的一声立刻将核吐到了案几下面的乌木镶嵌钻石的盆子里。 花惜容送来的每一样东西都是非常华贵的,苏墨也坦然受之。 姬白看着她如此轻松的模样,目光不由带着淡淡的温柔之意。 他坐在她身侧,伸手把她轻轻的抱在怀里,目光温柔,“墨儿,想回去了吗?” “嗯,这里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苏墨点了点头,惑人的红唇慢慢勾起,“我很想和子玉有自己的家。”倘若他们飞升后,在天界会更好的在一起,她愿意为他们生儿育女。 “那其他人呢?”姬白忽然冷冷问道。 “他们?当然也一起。”苏墨美眸挑起,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墨儿,怎么可能?”姬白却是慢慢摇了摇头。 “子玉,你当初不是说要与师缨促膝长谈?”苏墨抬眸看了他一眼。 “我可以和他们和睦相处,不过……”姬白冷冷淡淡地道,“而且我们平日都可以装出无所谓的模样,但是都不是能成为莫逆之交的人,不会成为朋友,更不可能住在一起,我们这些男人不是寻常的男人,你也莫要认为我们在一起会惬意舒坦的接受彼此,就是我肯,他们也未必会愿意。” 听到实话后,苏墨怔了怔,心中的喜悦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早就知道这些契约者都不是省油的灯,日后众人的相处也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她不由撇了撇嘴唇道:“好麻烦,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先去沐浴了。” 姬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他虽然非常喜欢她,七个契约却是有些麻烦,美丽的女人总是容易招蜂引蝶的,不过她却是更为不同,看来日后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姬白本是一个非常现实的男人,他知道很多事情迟早都要面对,逃避不得。 尤其是师缨,那个男人让他觉着很有压力。 如今苏墨在三楼安置了一个华贵的浴室,沐浴起来倒是非常方便,正在假寐的姬白突然听到不远处珠帘碰撞的清脆响声,然而他转头就是一呆,却见苏墨穿戴着漂亮的白色长裙,纱裙衬托出苏墨曼妙的曲线,居然是一袭单薄的睡裙,有一点点妖娆多媚的感觉,淡淡的烛火下,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杏黄色束胸,美丽至极。 苏墨慢慢的坐了下来,姬白心中顿时一热。 却见她转身将灯熄灭,接着躺在他身侧。 月色幽幽,姬白慢慢的阖上眼眸,此时此刻,他哪里能够安寝?身侧美丽女子的暗香萦绕鼻端,而他的五感向来格外敏锐,这时候姬白的脑中乱糟糟的,也不知道在胡思乱想什么。 苏墨刚刚躺在他的身侧,就已听到姬白微微沉重的呼吸声,苏墨立刻妩媚的一笑,轻轻地凑到他身侧,随即轻声说道:“今晚子玉要不要来一次,今晚你随意。” 说着就伸出美丽的小手在他的颈部一抱,另一只手在他身后故意画着圈儿,立刻感觉到姬白的身子一僵,苏墨心中却是好笑,这几日两个人每晚都在一起忙忙碌碌,每次都要翻看各地的奏章小半个时辰,劳心劳力,更何况这些日子修建城池,甚至还要布置阵法,耗费了大量的体力与神识,二人哪还能有别的精神,方才这个男人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现在他可应该是有心无力,苏墨暗忖不如给他点苦头尝尝。 正琢磨着,却不防姬白忽然拉住她的美丽手臂,银白色的发丝轻轻垂下,撩拨在她的肌肤上,一伸手已从背后抱住她柔韧纤细的腰肢,接着就将她脸朝下压在了榻上。 苏墨立刻轻呼一声,“子玉?” 随即已经感觉到背后那道压力,不由一惊,抱怨道:“子玉,你究竟是不是人?我方才只是开玩笑而已?” 姬白却在她耳畔道:“圣子大人可是一言九鼎的,不能随意打诳语。” 苏墨只得面朝下,咬了咬嘴唇,“我可不是什么圣子。” 姬白依然道:“但我是神使大人,你不可欺瞒。” 苏墨立刻抿了抿嘴唇,对于这个男人表示无语。姬白却是低下头,吻上了她撅起的嘴唇。一翻云翻雨覆,云歇雨收,两人方才抱在一起,苏墨忍不住瞪了瞪他,随即无奈的苦笑,姬白却是满意的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墨儿,累了吗?好好休息!” 苏墨没有好气地瞪他一眼,“子玉夫君,这句话我应该奉还给你,你真的不累?” 姬白却道:“为夫宁愿舍命陪夫人。” 苏墨立刻一脸的苦涩,舍命的是她好不好? 此时此刻,外面忽然传来拍打门的声音,苏墨立刻一怔,因为这里是她私人的卧室,一般情形下没有人会上来打扰二人,但见姬白慢慢地直起身子,披上外衫,问道:“何事?” 看到外面一个老奴一脸惶恐地道:“姬公子,今儿外面忽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了两个人界过来的男人,说是你的故友,让你去见他们。” 故友?而且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这里,苏墨与姬白不由得面面相觑。 姬白很快穿戴整齐,走出去后,目光远远望去,就看到师缨与虞染已经坐在那里。 师缨正襟危坐,唇边似笑非笑,细长流波的双眸笑意盈盈,虞染却是看着姬白目光有些气恼。 二人面前放着一壶茶水,两个雪白的瓷杯都是空的,大有一副等着某人来奉茶的模样。 ------题外话------ 容我慢慢的恢复,最近更新不会太猛烈。 第151章 先来后到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2 本章字数:8254 庭院内,并没有太多繁华的景致,苏墨与姬白在此地居住倒是丝毫不讲究奢侈奢华,院内只有一个铺满碎石的小径。碎石上立着如假山般美丽的海石,都是花惜容送来的。海石的顶上种植的树藤十分茂密,遮挡住外面的阳光,斑驳细碎的阳光间,下面放置了漂亮的案几。 池塘中有白色透明的鱼儿正悠闲地游着,白色鱼鳞在阳光下闪着淡淡的金光,鱼尾在水中随意的摇摆,一双鱼眼玲珑剔透,而整个湖面散发着清凉的寒意。 但见冰狐在旁边流着口水,而这池中蓄养的正是妖界的冰鱼,还有妖界的冰雪也是花惜容专程弄来的。 如今的花惜容真是爱屋及乌,连冰狐的马屁也一同拍上了。 但见师缨与虞染坐在那里,面前放着空置的杯子,还有一壶茶水,俨然就是在等着姬白奉茶。 姬白出来的很慢,修长的身影从阁楼处慢慢出现,一身水蓝色的衣物随风飘摇轻摆着,银色长发在身后如同九天银河落下,浑身都带着圣洁的气息,这无疑是个令人顶礼膜拜的神圣男子,可以令得天下的女人为之疯狂,为之着魔。 “姬公子,别来无恙。”师缨目光带着温雅的微笑,他修长的指尖拈起面前一枝火红的芍药花。正淡淡的看着他,暗忖苏墨居然也会被这个男人迷住?不过他的墨儿并不是肤浅的女人,他自欺欺人的想着。 “是你们。”姬白目光淡淡的一扫,虽然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神使大人这次特意出使魔界,没想到居然与墨儿住在一起,看来阁下被照顾的很不错。”师缨的目光带着审视,唇边似笑非笑,已经把姬白看成了一个无所遁形无所隐瞒的水晶人儿。 “如今人界的使者只有我们两个,而且苏墨是女扮男装,当然不需要避嫌,反观花惜容与她却被传为断袖,到头来我们两个当然能在一起。”此刻听到师缨提起苏墨,姬白的目光居然温柔了片刻,却是面无表情,滴水不漏的说道。 墨儿?这个男人叫的很是亲密! 师缨唇边带着优雅的笑意,眸光里却是淡淡的不悦。 “不过,这里好像只有一间卧房吧!”虞染也没有好气的说道,意有所指。 “卧房倒是可以随意搭建,不管怎样,此地的确是非常的简陋,不适合二位居住。”姬白并没有理会二人,他当然知道这二人有备而来。 “姬公子客气了,我与墨儿本来就是夫妻,既然来了,住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夫妻本来就应该是同舟共济,同甘共苦,相濡以沫,当初在船上我们不也非常艰苦?姬白公子也没有说过什么,总之其他的事情与姬兄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师缨目光淡然清雅,举止高雅悠然,甚至与姬白抛开了关系。 “其实,本公子也并不介意。”虞染慢慢的扇了扇扇儿,“墨儿总不会把我赶出去。” “……”姬白不由凝了凝眉,这两个人根本没有退缩的意思, “对了,我们已经坐了很久了,姬公子似乎不懂得待客之道。”师缨指了指面前的杯子,似笑非笑的说道。 “是啊!我们千里迢迢而来,怎么也得有些茶水不是?”虞染也冷冷的笑了笑。 两个男子各自看向姬白,俨然就差要对方斟茶倒水,认个大小。 姬白凝了凝眉,知道二人的意思。 姬白本是千年的人精,当然明白对方已经发现了端倪。 “二位既然知道自己是客,那就记得要入乡随俗,想要喝茶,可惜这里并没有好茶招待,不如客随主便。”姬白慢条斯理的坐在了另一侧,目光冷淡。 “没有好茶,真是可惜了!”师缨轻叹一声。 虞染微微眯了眯眸子,唇边浅浅一笑,半开玩笑道:“既然没有茶,那么休想得到本公子的同意。” 姬白却哦了一声,“同意什么?” 看来这位神使大人也是非常的不坦诚,真是道貌岸然,师缨立刻微微一笑,目光淡淡,思绪浓于眉山目水,唇边溢出一声幽息的长叹,缓缓说道:“姬公子,在下听说剑修有一套专门来观察是否纯阳之身的方法。” 姬白眼色微微一滞,接着目光一凛,毕竟寻常男人是不是纯阳之身并无所谓,但剑修却是非常的苛刻严厉,尤其是昆仑山的剑修,他是不是纯阳之身,剑修可以一眼就看出来。 师缨再接再厉的说道:“姬公子的纯阳之身似乎已经没有没有了,对不对?” 姬白微微动容,黑幽幽的眸子中闪过黯淡的光束,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缨。 虞染当然心中明白了一些,顿时面无好气,什么无情无欲的神使,根本就是道貌岸然,神色也有些不耐烦,弯了弯嘴唇一同说道:“很好,很好,不知道闻人奕知道他的师兄做的事情,会有什么想法?” 姬白则轻轻的转动着茶盏,一言不发。 此时此刻,虞染眼睑缓缓垂下,轻轻靠在桌子上,觉着这个姬白真的不是一般的傲气,幸好这次师缨一同过来了,二人有北姬南缨之称,算是平起平坐的人物,虽然他是无双城世子,身份非常高贵,但是这个姬白就是父亲也会礼敬三分,虽然有道是先来后到,可虞染发现自己一个人还没办法给他一个下马威。 “子玉,是谁?”苏墨人慢慢从三楼探出头来,如曼陀罗清新妖娆,带着少女特有的魅惑。 此刻,师缨与虞染抬起眸子,目光立刻落在那阁楼上穿着雪白薄衫的女子身上,但见她随手挽一挽散落脑后的头发,露出令人挪不开目光的曼妙曲线,自制力强大如师缨,在那一瞬也有个非常冲动的想法,想要走上前去搂紧她,把她用力抱入怀中。 如今,而来到魔界的苏墨浑身散发着极美的气韵,每一个发丝,每一个眼神都极有韵味,大约这些日子常常有雨露滋润,倒是显得无比魅惑,美丽到每一处曲线,仿佛都能调动男人最原始的渴望。 “阿缨。”但见苏墨目光一闪,有些不可置信,“染,你也来了。” 虞染有些不高兴,“啪”一声阖上了扇子,这女人居然眼睛里第一个看到的还是师缨,抬起眸子发现姬白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不悦,心中便立刻舒坦了很多。 苏墨却对师缨二人微微一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过来了,用膳了没有?” “嗯,用过了。”师缨慢慢回答。 苏墨立刻从三楼赤足跑了下来,风姿如云,一路奔到二人面前。 她跑的很快,脚腕上桃木珠晃动着,三个男人的目光径直落在她的玉足上。 姬白终于忍不住道:“墨儿,你以后在屋中穿上袜子,夜色太深,小心冻脚。” 苏墨听着姬白苛责的话语,笑了笑,慢慢坐下,一张案几刚刚坐好了四个人,然而下一刻却有三只手同时摸向她的玉足。 当三只手碰到了对方的手后,又迅速的收了回去,三人只能各自无奈地摇了摇头。 苏墨一时欢喜一时忧愁,这才意识到现在是什么环境,没想到魔界自己多了一个契约者,同时师缨与虞染也过来了,但她目光望去看到几人并没有任何思绪不宁的模样,倒是非常平静,平静的仿佛是暴风雨的前夕。 三个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其是虞染心中非常不忿,墨儿明明是他的女人,眼前这两个男人本来就是后来出现的,不过却是后来者居上,真是让他情何以堪? 而苏墨却慢条斯理地拿出给虞染与师缨准备好的一大堆礼物。甚至把自己刻好的玉佩都挂在了二人的身上,师缨目光落在玉佩上面的“缨”字,虞染看了看“染”字,最后二人目光落在姬白的剑上,那里果然挂着一个写着“姬”字的玉佩,真是明显的罪状,否认不得。 师缨手中拿着玉佩,唇边的笑意更加明显,姬白冷漠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趁人不注意,虞染索性抱住她软绵绵的清香身子,接着在她美丽的面颊上吻了吻。 “你怎么了?”在众目睽睽之下,苏墨有些不习惯的问道。 “墨儿,我病了。”虞染忽然语气有气无力的说道。 “病了?”苏墨挑了挑眉,探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怎么?是不是病了?”虞染却是神色认真的看着她。 “瞧不出,我倒是看你是红光满面的。”苏墨不由鄙夷的看他一眼。 “墨儿,相思病也是一种病。”虞染喃喃地说道,说着把她的手心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感受到傲虞染的心跳,苏墨不由得发出一声轻笑,接着拿出诸多的礼物,“这些都是我准备的,本来准备回去给你们,没想到你们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墨儿,不用管我们,只是姬白究竟是怎么回事?”虞染把玩着手中的聚骨扇,忽然出声问道。 “他……”苏墨笑容有些讪讪,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摊牌。 “其实没什么,我猜他是第四个契约者而已。”师缨唇边淡淡的笑道。 “那个我煮茶,你们一定口渴了。”苏墨面容一红,连忙转身坐在一旁煮茶。 姬白看了一眼苏墨,已经面无表情地道:“不错,我是第四个!” 师缨轻笑道:“所以你们在这里度蜜月?” 姬白淡淡点头,“不错,我和她一起很好。” 师缨也道:“很好,非常好!” 苏墨本以为几人之间会闹个非常无趣,谁知道师缨与姬白始终和睦相处,虞染却是唇边一直带笑,轻轻摇着手中的扇子,比起上次俨然要成熟了许多。 苏墨芊芊玉手伸出,皓腕赛雪,吹弹可破,为三人各自添了一杯茶水,目光一扫,苏墨从心里震撼了一把,这三个男人坐在一起实在是日月无光,天地失色。 “师缨公子,请用茶。”姬白仿佛很自然的端起了茶碗,放到师缨面前,就像邀请对方品尝拙荆的手艺。 “墨儿泡茶的手艺一直是很好的,相信得自我的真传。”师缨也丝毫没有客气。 “我们北姬南缨难得会在这里好好的品尝。”姬白淡淡地说道。 “嗯,我与你说话的机会都不多。”师缨唇边微笑。 姬白与师缨倒是慢慢的聊了起来,眸子一瞬不瞬的望着对方,在二人看到苏墨坐了下来后,此刻倒是非常的有涵养。 这一切,都是表面很和睦而已,虞染知道两个段数很高的男人,早就开始了暗自的较量。 他不由勾了勾嘴唇,忽然侧过身子坐到苏墨身侧,“墨儿,你看他们真是一见如故。” 苏墨吸了口气,心中当然有数,暗忖师缨与姬白都是千年的黑货,总比虞染和闻人奕打起来的好。 “墨儿,既然他们这么有共同话题,我们两个不如聊聊吧!”虞染的心思更是活络。 虞染索性拉着苏墨的手去了鱼塘边,一脚踢开了碍事的冰狐,随后贴在她的耳畔,二人能说的不过是些卿卿我我的话题,一番情意绵绵的话说完后虞染满意的看着苏墨的面容变得红红的,在雪白衣裙与月色映衬下,妖娆无方,清丽妩媚,绝色动人。虞染依然不忘在苏墨耳边说了句:“墨儿,晚上和我睡。” 苏墨笑了笑,百媚横生,眉峰微微蹙起,没想到这个男人说情话的本事越来越涨,不过发自肺腑的情意当然非常容易打动人心,这时候才想起来问虞染:“染,你是不是想抱抱我?” 虞染立刻欢喜无比的笑笑:“是啊,墨儿,我也很想抱抱你。” 他连忙伸手拉过苏墨,将她用力地拥在怀里,感受到她的心跳,两人久久不语。 “墨儿,你这里住的真不错,居然离海很近。”虞染紧紧抱住了苏墨,目光看向大海。 “是啊,而且并不潮热,姬白说在这里居住有益于身心。”苏墨点点头。 “墨儿,我们出去看看好不好?”虞染忽然来了兴致。 “好啊!让他们两个先聊。”苏墨同虞染走出了栅栏,二人慢慢向海边走去。 走了两步,虞染目光一扫,忽然笑道:“墨儿,你忘了穿鞋,要不要我背你啊?” 苏墨看了一眼自己的赤足,一双眸子清亮如水,妩媚的笑了笑,看到虞染说着就挡在自己的身前,微微蹲下身子,留给她一个温暖的脊背,苏墨顿时目光流转,唇边含笑,纵身便跳到了虞染的背上。 虞染感觉自己背着的女子轻如柳絮,身轻如燕,觉着背着她实在莫大的一种享受,而且虞染感觉得到,苏墨这次并没有因为姬白的事情对自己冷落多少,而自己的心情似乎也没有多么的不开心,倒是师缨的心情很糟糕,真是出乎意料之外,虞染知道师缨这次遇到了一个最强悍的情敌。或许,在经历了担心被师缨抢走心爱女子的过程后,虞染那无耻独特的思绪又有了一些特别的改变,这次他倒是与闻人奕一样淡然了,对于师缨!虞染忽然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苏墨轻轻地趴在虞染的背后,感觉到虞染的心情虽然有一瞬间的不好,但眼下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开朗,至于虞染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苏墨虽然心中无从得知。但只要虞染一如既往的高兴与从容,苏墨就觉着很开心,由着虞染带着她一路在海岸边奔跑着。 师缨与姬白两个始终客套着,神思不属,目光一侧,转头间见到虞染与苏墨二人拥抱着背影,两个男子的眼神不由得黯淡了下来。 师缨忽然唇边笑了笑,没想到这次自己的风度倒是输了,不及虞染。 姬白看向海岸上的二人,心中也是同样的不愉快。 “姬公子,她和虞染都是同龄人,两个同龄人总是开心一些,我们两个大概已经老了。”师缨目光盈盈,慢慢抿了一口茶。 “我也与她曾经年轻过,师缨你根本不知道我与她的过去。”姬白却是想到九百年前的时候,不过他可没有虞染那么的开朗。 “神使大人,我的眼光不在过去,只看到未来。”师缨微微一笑。 “哼,年轻人毕竟还是年轻,不足为惧,不过我才是你最惧怕的情敌。”姬白索性开门见山。 “只怕是……彼此彼此。”师缨唇边微微一笑。 “没想到,北姬南缨没想到居然如此有缘。”姬白轻叹一声,很是无奈。 雾色朦胧,月色淡淡,清风飘逸。 另一厢,城堡上,一个老者走了出来,正是给姬白看门的老者。 他慢慢的褪去身上的衣物,面容陡然却是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顿时从一个老者变成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儿,但见一个妖娆妩媚的男子慵懒的躺在榻上,一袭华丽的衣物轻轻随风飘摇,慢慢起身,目光慢慢看向远处,唇边带着优雅的微笑,“很好,很好,既然师缨与虞染来了,那么姬白也就根本不足为惧了,爷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隔岸观火,最后来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是?” 第152章 询问往事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3 本章字数:8481 忽然,屋中传来酒杯轻轻放在桌前的声音,声音虽然很轻,还是落入了花惜容的耳中。 花惜容目光一侧,没想到屋中暗处居然还坐着另一个男人,不由神色一怔。 当他看清楚不远处的男人后,慢慢吁了口气,暗道这个男人也太神出鬼没了不是? 但见银白色的月光静静照在那男人的身上,那男子慢慢抬起眸子,眸子异样的清晰,浑然天成的锐色凝聚在一双漆黑的瞳仁中,接着露出俊美的容颜,生出无限高贵之感,负手而立,语气随意淡然道:“我等了你很久,你终于知道回来了。” 花惜容不由咳了咳,“老大,别说的那么暧昧,爷又不是女人。” 那男子嘴角扯过一道似有似无的笑容,轻嗤了一声,深深的凝望着花惜容的眸子,曼然道:“没想到你这里居然弄出了大都城,完全可以媲美无双城与天空城,这个叫小陌的少年果然很是了得,实力几乎可以媲美师缨了。” 花惜容立刻轻轻一笑,风情万种的靠在椅子上,低声道:“谢老大,别说你没有看出她是个女人,阁下可是接近化神的实力,目光毒辣,什么都可以一目了然是不是?” 谢千夜带着浑然天成的,高高在上的气度,慢慢笑了笑,“难得你已经看出她是个女人。” 花惜容抿了抿嘴唇,“不错,爷已经看出来了。” 接下来,两个人却是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中,二人心中若有所思。 谢千夜面无表情的坐着,却是想起那个梦境中的女人,每晚他都会寻她侍寝。 那个女人莫名的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他分明是不喜欢美色的,然而却唯独沉溺于她的温柔乡。 虽然想要与她见面,但见到后又害怕让他失望,不过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让他失望过,却是让他越来越有一些兴趣。 然而想到花惜容与她之间断袖的传言,谢千夜则是不屑的勾了勾嘴唇。 花惜容却是有些腼腆的一笑,而这个女人,每次想到她就让他心里痒痒的。不知不觉中他的小腹内已是一片火热,也幸好人现在正坐着的,如他这般器大活好的男人很是狼狈。 他不禁理了理衣衫,慢慢说道:“谢老大,你无事不登三宝殿,来寻我作甚?” 谢千夜侧过了眸子,接着道:“这次魔界的夺权,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我来看看你如何成为魔界的帝王。” 花惜容轻轻一叹,很是自信地说道:“这次有小陌在这里,总是事半功倍,所以谢老大放心就是了。” 谢千夜轻轻“哦”了一声,目光微微一闪。 花惜容却是沉浸在另一番思绪中,接下来的日子,他已经做好了打算,要把苏墨弄到自己的身旁,让那三个男人互相斗个天昏地暗好了。 魔界,海域,临海。 “墨儿,我想你。”海边,苏墨看着虞染那温柔而又依恋的表情,不由弯了弯嘴角。 “染,我也很想念你。”这时候的苏墨有些小女人的气质,心里更多的则是对未来的憧憬。 “墨儿,如今能听到你的声音我就高兴了。”虞染放下了她,轻轻揽住她的腰肢,目光有些煽情。 “染,这里的事情一旦结束后,我就回去了,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苏墨目光盈盈如水,异常美丽。 “那就快点结束,我们成婚之后在一起的时间本就不长,旁人都是如漆似胶的,我们可是聚少离多,尤其是平日还要孤枕难眠。”虞染一双漂亮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表情有些苦哈哈的说道。 “当初你不是与闻人奕同床而眠?”苏墨故意笑道。 “胡说八道,我可只想着你啊。”虞染信誓旦旦地道。 “好啊!只要你不嫌烦就好了。”苏墨故意揶揄的笑了笑。 “嫌烦?怎会?”虞染忍不住在她耳畔轻轻一吻。 “真的不会?”苏墨幽幽一笑。 “真的,绝对是真的。”虞染很是认真的回答。 “那就好,我以为寿命长了以后,或许时间太久会厌烦的。”苏墨故意笑着说着。 “天长地久有时尽,再长也会觉着不够,何况我们才刚刚开始。”虞染轻轻一叹,徐步走着。 “……”苏墨忽然有些无言,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触,男女成婚后除了欢好之外,还有一份更深的感情,更有双方在一起的责任,所有的一切点点滴滴慢慢的酝酿着,如美酒一般时间越久越醇香。 “墨儿,你真的非常喜欢姬白?”二人在海边慢慢的行走着回来,虞染一脸的笑容,仿佛没有任何的怨言,当他说出这句话时,苏墨心里蓦然有些酸酸的,不知道他的心中又是什么滋味? “染,其实缘分似乎是一件很奇怪的东西。”苏墨忽然站定,目光看着远处。 “就像这海水,看着无数,遇到了就是自己的缘分。”她慢慢的睨了一眼虞染。 她忽然蹲下了身子,半蹲在海水旁,用手掬起一捧,洒落在自己的面前,而后一共掬起了七捧。 虞染静静的站在苏墨身边,似乎有所了解,他慢慢看了苏墨一眼,但是并没有说话。 “虞染,目前我也只有四个契约,还有三个我不知道,我只是觉着上苍似乎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渐渐的也就接受了这个安排,不过我绝对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女人,凡事都会有始有终,所以你不用担心我。”苏墨唇边带着一抹优雅迷人的笑意。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虞染暗忖当初自己为了娶到她,费劲了心机,若非契约的缘故,他现在还不知道会在哪里凉快! “染,谢谢你。”此刻,苏墨觉着这份体谅让她格外感动。 虞染却是默了一默,虽然接受,但不表示他会喜欢。 七个契约,就像人的手指总有长短,他并不信一碗水可以端平,总之他会争取做那个最长的一根手指。 “对了,墨儿,这些日子闲来无事,我给你做出好看的衣物和鞋子,你看。”但见虞染从乾坤袋里面拿出了一双漂亮的鞋子,苏墨目光一看,发现是一双白色尖头的水晶鞋,上面镶嵌着漂亮的珍珠,而女人总是会喜欢这些漂亮闪亮的东西,也往往会被这些漂亮的饰物打动,何况虞染做出来的衣物总是格外的好看。 想起当初他给她做出的衣物,她立刻忍不住笑了笑,“很好,我很喜欢。” 虞染立刻笑道:“对了,墨儿,当初和我一起跳的舞蹈你可还记得?” “记得,当然记得的。”苏墨慢慢的点了点头。 “我可以和你一舞吗?”虞染忽然退后一步,躬身一礼,彬彬有礼的说道。 苏墨侧着头一笑,随后,苏墨与虞染在沙滩上美妙的舞动着,但在跳了一曲儿之后,二人便躺在了沙滩上,如两只连在一起的鱼儿,在黑暗的夜色里起伏,跳着另一曲儿舞蹈,漫天星光璀璨,映出一世缠绵。 半个时辰后,苏墨带着虞染一同进了后院内,低声道:“今晚你不回去么?” “不回去,我还想多要一次。”虞染从身后抱住了她,衣衫不整的贴着她。 对于虞染的欲求不满的模样,苏墨不由扶额道:“你就不能有点出息么?人家都已经给过你了两次,你还是这般德行!” 虞染皱了皱眉头,语气非常不满道:“你与姬白在这里都十个月了,你们在一起不知道吃了多少次?所以你要好好的补偿为夫。” 苏墨挑眉,低声道:“我和他在一起不过刚刚两三个月,而且魔界一月,人界一天,你哪里有那么饥渴的?何况姬白他可是神使大人,在人界向来受人礼敬,他向来……他向来……”忽然苏墨有些说不出话来,觉着姬白也好不到哪儿去,这四个契约者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虞染就有些讪讪,进入到后院内四下打量,看到周围没人,一心想要占些便宜。 “墨儿,你现在是金丹期,实在是太好了,我们两个现在实力是一样的了,还有闻人奕他现在也是金丹期,他和我有很多话要同你说呢。”虞染轻轻地拉着她的手。 “什么话?”苏墨问道,“一定要现在说不成?” “嗯,眼下我就想抱着你说说话,什么都不做,好不好?” 苏墨垂眸,微微颔首。虞染的手握住苏墨,二人轻轻躺在一起,躺在草丛上,目光看着星空。 “染,你想说什么?”苏墨微微侧目问道。 “我想说闻人奕不在这里,他那一份我能不能先占了?”虞染认真的说道。 “什么?”苏墨一时不解。 “我想替他和你做一次,我想闻人奕绝对不会介意,还有我想要宝宝了,我娘我爹也催着我呢。”虞染低声一笑,却是转身抱住了她,因为说了想要宝宝,他居然名正言顺的欺负起了苏墨。随后他又厚着脸皮地说道:“墨儿,快些说虞染是世上最好的夫君。”苏墨不由轻笑一声,笑起来名言不可方物,暗忖这个男人还真是没脸没皮的。 月色迷人,斗转星移,前院内两个男子慢慢的品茶,然而二人都是元婴期,神识强大,周围的动静自然都没有逃出二人的神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得节制啊!而且喜欢甜言蜜语,真是的太过于年轻了!”师缨轻抿了一口茶,虽然唇边含笑,但是神色不愉。 “当初你在船上,不也一样甜言蜜语?”姬白冷冷地哼了一声,抬眸说道。 “那时候,你就非常嫉妒是不是?”师缨慢慢的晃了晃茶盏,轻声一笑。 “但是阁下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会很快成为第四个契约者,对不对?”姬白依然淡淡说道。 “的确是没有想到呢!”师缨目光清冷的看了一眼姬白,如今两个腹黑强大的男人都是看到对方很不顺眼,师缨眼波流转道:“没想到昆仑山堂堂第一剑修,神使姬白大人,居然会沉溺于美色,从此失去纯阳之身,我想全天下的人都会因此而震惊的。” “师缨公子真是言重了,如今有了心爱之人,那个神使不当也罢,其他人怎样与我无关。”姬白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么说墨儿是你的心爱之人?”师缨的目光慢慢抬起,唇边似笑非笑。 “不错,我与苏墨的前世就已经相恋了,九百年前她就是我的女人,还是因为当初阁下的三生石充当了我与她之间的媒人,彻底的唤醒了我的记忆,可惜只是阁下目前没有听说而已。”姬白语气清冷,目光淡然,那一头银色发丝令人挪不开目光。 “哦?”师缨的神情若有所思。 “还有苏墨一直很喜欢我,像我这样的男人她不会舍得放弃的,师缨你不用太过自信了。” “是么?看来我们两个倒是势均力敌。”师缨微微颔首。 势均力敌?姬白喃喃道:“北姬南缨,当初总是把我们二人放在一起。” 师缨淡淡一笑,“我如今是元婴期,你也是元婴期,不知道究竟谁的实力更厉害些呢?” 姬白冷淡道:“总有一日,我会和你比试一次。” 师缨淡淡道:“很好,很好,我拭目以待。” 姬白缓缓道:“不管怎样,你在某些方面比不过我的,也休想轻而易举的算计我。” 师缨立刻哦了一声,暗忖他说的某些方面是指什么?倘若是床榻之事,那么师缨还是有些自信,怎知道姬白淡淡地道:“旁人或许不知道你的真面目,但是我们毕竟也有一千年的交情,至少我还是知道阁下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别忘了我的医术极好,倘若诸位想要在背后做些什么的话,那么小心墨儿日后不会为他生儿育女,阁下可要小心成为绝嗣之人。” 师缨面容微微一笑,心头却是一凛,他知道姬白此人不易对付,看来不但是不易对付,而且是相当的不容易对付,同时耳畔听到后院内虞染安份了下来,师缨方才凝了凝眉,就在他面对姬白的时候,虞染的所作所为令他很不愉快,当然姬白也很是不愉快。 “我们这些千年的人物都没有急着要子嗣,那个虞染居然想要孩子?”师缨轻嗤一声。 “没想到阁下居然会纵着虞染。”此刻,姬白淡淡说道。 “这不是爱屋及乌么?”师缨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 “爱屋及乌?师缨,你说的其实不是真心话,你是利用他引走墨儿的注意力,而后再利用她的同情心,让她今晚都陪着你对不对?”姬白很是冷淡的说道。 “姬公子,你真是聪明。”师缨的指尖轻轻的敲了敲面前的桌子,似乎在想着如何对付眼前的男人。 “还有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应该是你的本体,不是影子。”姬白面容仍是清清淡淡的。 “嗯,果然是瞒不过神使大人的。”师缨不由微微一笑。 “总之我在这里,你不要认为一个人独占非常容易。”姬白目光冷淡。 “姬公子也不要认为自己很有优势,总之我们二人走着瞧。”师缨勾了勾嘴唇,终于摊牌。 “对了,阿缨,我有事寻你。”这时候苏墨双手背在身后,方才缓缓走了过来。 顿时,两双眼睛齐齐向苏墨望来,当师缨与姬白目光看上苏墨身上的新衣时,心中不由怦然一跳,虞染缝制的新衣总是有种清纯的魅惑,二人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的清纯美丽,心中顿时无比渴望了起来。 “墨儿,过来坐下。”师缨看向苏墨,唇边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 苏墨大大方方的坐在师缨面前,低声道:“对了阿缨,在魔界的这些日子我曾经遇到了一桩奇事。” “什么事情?”师缨根本无视姬白的存在,在她晶莹剔透的面容上淡淡亲了一口,面带笑意的问道。 苏墨有些不习惯的看来看姬白,见他面容并无愠色,只是银色长发无风自动,一双狭长的眸子明亮得惊人,方才道:“前些日子在圣女城中,记得圣女教第一任的圣女,居然与你是同窗呢?” “哦?”师缨不由叹息一声,喃喃地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 苏墨忽然侧着头,笑道:“看来你果然认得她的,她在一个册子中提到很喜欢一个男人,却不知道是谁,大概是谢千夜,也大概是你,那么是不是你呢?” 师缨轻轻叹息一声,看出苏墨有些吃味,便笑道:“自然不是,当初她与我,还有大师兄之间的关系还算是君子之交,不过我觉着我与她之间就像是朋友,并没有男女之情。” 苏墨忽然笑着问道:“那么你的初恋是谁呢?” 师缨幽幽一叹:“初恋?除了你还有谁呢?我的心里如今都是你,墨儿不如今晚陪我怎样?” 姬白斜睨了他一眼,这个男人说起甜言蜜语来并不逊色于虞染。 苏墨抬眸,悠悠问道:“子玉,今晚我陪着阿缨,好不好?” 姬白挑眉,不由轻哼了一声,“随意,记得莫要太过分了,明日还要与花惜容参加三界互通的大会。” 第153章 花谢同行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3 本章字数:10235 “阿缨,你在吃醋?”苏墨侧着头看师缨,轻叹宛然,淡笑凝望。 她感觉出自己刚才与姬白太过亲密,而且又询问了姬白的意见,此后师缨似乎眉头微微一蹙。 “吃醋?怎么可能?”师缨风度翩翩的一笑,笑容可掬,依然是平日里见到她时常有的模样,慢慢把她从身后轻柔的抱住,吃醋?他让要姬白吃醋还差不多。 “对了,这里只有一间卧房,二楼本来是一间卧房,却被我改成机关室了。”苏墨的裙子上面做出层层蕾丝白纱,显得极为妩媚,指尖抚过他的肩膀,眸光潋滟,却隐隐有些尴尬的说道。 “嗯,那么姬白与虞染今晚只能在院子里了。”师缨很是坏心眼的笑了笑。 “不过院子里也有其他的房间。”苏墨露出雪白贝齿,轻轻地趴在他肩头咬了咬。 “不用担心他们,修行人可以打坐一夜,提升实力与毅力,如此也就什么都没有问题了。”师缨的脸色依旧不变,对她悠然的眨了眨眼睛。 苏墨不由一笑,在他身上靠着,使得自己更舒服些,“姬白的修为已经够高的了,哪里需要打坐?不过虞染却是坐不住的。” 师缨深深看她一眼,“你倒是了解他们。” “我不能厚此薄彼。”苏墨悠悠然的说道,“不过姬白会照顾好自己,我不担心。” “你对他果然不一样……”师缨双手置放于身后,斜侧着身子坐在榻上,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眸子里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低声问道,“对了,墨儿,这些日子里压力大不大?” “什么压力?”苏墨慢慢伸手揽住他的脖子。 “我知道你一个女人从一无所有走到了现在,成为了苏家四少,让苏家的生意成为齐国内最大的商铺,如今你在魔界已经是圣子大人,身份不凡,同时并没有依附男人的势力,我觉着应该是非常的辛苦。”师缨定定的看着苏墨,目光淡淡的说道。 “阿缨,人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苏墨慢慢的坐在他的怀里,一双长腿纤细修长,不经意的摆出一个性感撩人的姿态,淡淡的说道,“不管怎样,我们大家必须要去天界,拥有更长久的寿命,那时候才是我们真正可以过上好生活的时候。” 师缨点了点头,轻轻揽了揽苏墨纤细柔软的腰肢,“你说的没错,我们去了天界就会好的。” 他的指尖轻轻的碰了碰苏墨的嘴唇,接着抚过她的发丝,却是弹指熄灭了灯火,低喃道:“夜了,我知道你一定很累,先睡吧。” “嗯。”苏墨有些疲倦,慢慢躺在了他的怀里,趴在师缨身上不论何时都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然而就在半夜她睡的正熟的时候,忽然感觉身子很沉,随后如同在海浪中起起伏伏,又好似风中杨柳,而自己仿佛最终变成了一滩温柔的水,化成了万千种形状。 耳畔传来男子轻柔的声音,“墨儿,墨儿。” “阿缨!”苏墨连忙回答。 “喜不喜欢?墨儿?” 她忍不住迷迷糊糊的回答,“喜欢。” 夜色沉迷,月朗星寂,春风旖旎。 芙蓉暖帐,鸳鸯交颈,情意缠绵。 清晨,被折磨的死去活来的苏墨是被师缨吻醒的,师缨轻轻抚过她面颊的发丝,低声道:“对不起,墨儿,为夫昨夜一时没有忍住,多要了两次。”更是宠爱的抱着苏墨去为她洗漱,甚至帮她处理了昨夜的狼藉,苏墨则满脸幸福地任由对方爱护着她,溺着她。 然而苏墨的肚子却是很快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师缨不由一笑,“昨晚我太激烈了些,难怪你饿了。” 苏墨面容一红,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唇。 师缨亲自下厨房做了几道小菜,还有清淡的面条,亲自端到三楼的卧房内。 他拿着筷子,正一口一口喂着苏墨用早膳。 昨晚被三人折腾的死去活来的苏墨虽然这时候气色不济,精神萎靡,绵软无力,但此时此刻她慢慢地享受着师缨的温柔,心中却是觉着有那么一些甜丝丝的。 师缨拿着清粥小菜给了苏墨,看到姬白已经走入了屋中,目光淡淡望着二人。 而他语气冷淡地道:“看不出阁下的手艺居然不错。” “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男人当然要提高手艺。”师缨笑了笑,目光泛着万般柔情,唇边勾出了潇洒雍容的完美笑意,悠然自若道:“这一点你远远不如我的。” “人虽然应该有自信,但是太过于自信了可是很不好的。”姬白毫无起伏的瞳目看着师缨,面容则冷冷淡淡地道,“阁下做的饭菜太清淡了些,有时候墨儿喜欢吃一些口味独特的膳食。” “哦?”师缨侧眸看了他一眼。 “墨儿,这是我做的烤鱼,尝尝吧。”姬白已经把鱼端了过来。 “烤鱼?昆仑山的剑修喜欢烧烤,这一点我知道,除此之外你也做不成别的了吧。”师缨挑了挑眸子,昂首一笑。 “是啊!大清早的吃这些烤鱼,不腻味么?”虞染在一旁探出了头,对于姬白他没有什么好气,那个男人总是冷冷盯着他,那眼神如冰狐袭胯时一般,让他整夜都不敢安睡,生怕对方拔剑来个突袭什么的,那么他的性福生活该如何保障?好在一晚上二人相安无事。 “你们二人并不懂得墨儿的口味,墨儿非常喜欢吃鱼,每日她都要吃的,日后她若是怀了孩子,我会另外给她做药膳调理。”姬白的声音冷若寒冰。 “对了,墨儿,你喜欢吃烤鱼?”师缨觉着这个应不在苏墨喜欢的范围内。 “喜欢,阿缨和子玉的手艺我都喜欢。”苏墨当然看得出这几个男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她叹息一声,最害怕这些个男人斗的死去活来,闹得家宅不宁,虞染与闻人奕已经够她担忧的了,更何况出现的还是北姬南缨,任何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索性在口中塞的满满的,吃一口菜,吃一口鱼,果然并没有厚此薄彼。 师缨那双清澈的眼睛好似能看透人心,不由背过身子轻叹了一声。 姬白的目光里却是充满了温柔之意。 虞染慵懒的靠在墙上,在一旁拿起茶杯轻轻咂了一口,表情有些郁闷,这些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男人居然都会下厨,就看师缨一身书卷气,姬白剑意朦胧,根本就是天上的人物,没想到个个都做起了伺候人的勾当,墨儿的魅力真是非同寻常。 虽然他做衣服的手艺虽然无可替代,但是偏偏无法抓住对方的胃,毕竟,饮食男女,膳食也是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虞染摸了摸下巴,暗忖:看来他也要学点别的手艺了。虞染向来觉着自己做任何事情都很有天赋,亲自下厨的男人还是非常容易打动女人的心,到时候每个人都会露出一手,这两个男人也就没什么特长了不是。 但笑了片刻之后,虞染忽然笑不出了,思忖这两个男人都是千年的人精,见识不凡,而自己与闻人奕不过才二十多岁,眼力有限,对方懂得的东西肯定不是他与闻人奕可以媲美的。 看来他一则要提升实力,二则可以闲暇之余写点话本,扬长避短,排成曲幕,让佳人欢喜。 到时候把男女主人翁的服饰多做上个几套,给她穿戴上,自己也穿戴上,二人一起演戏,最后假戏真做,谋取福利。 就这么定了,虞染不由轻轻拍了拍手。 心中已经开始构想出各种戏服,甚至连熊猫装,狐狸精装他都考虑到了。 另一厢,师缨悠悠地说道:“墨儿,等到魔界的事情完成后,我们二人回去好好的过日子。” “好啊!”苏墨微微颔首,很是向往前世与师缨一起的生活。 “师缨阁下,稍安勿躁。”姬白忽然出言淡淡说道。 “哦?神使大人难道有什么异议不成?”师缨唇边似笑非笑。 “不错,我的确有些不同的意见,我知道墨儿她并不想要成为一手遮天的女人,她只是被命运逼到这个地步而已,女人有时候还是宁愿做一个寻寻常常的女人,而且女人的幸福又何尝不是与喜欢的男人一起,愿意那男人为她遮风挡雨,为她在前面做好一切,但是眼下机缘未到,过日子的事情还是先放在后面,她回去必须要去一趟昆仑山。” “为何?”师缨挑了挑眉问道。 “一则,我会告诉天下人,我娶了自己最喜欢的女人,二则,我要帮助闻人师弟提升实力,算是弥补我心中的一些愧疚。”姬白面无表情的说道。 “弥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师缨淡淡一笑说道。 “既然墨儿有七个契约,那么我成为其中之一,有何不妥?”姬白冷漠的说道。 苏墨却是垂了垂眸子,如今天下人都知道她是闻人奕的妃子,倘若又知道她是神使大人的夫人,岂不是更让天下人瞠目结舌,但是她并不想让闻人奕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也不希望这件事让姬白与闻人奕之间发生了分歧,她只想要安安稳稳的过着自己的日子,与世人无关,总之那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却又不得不处理稳妥。 她轻叹一声,一双美丽的眉毛轻轻的蹙了蹙,低声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从魔界回去了再议。” 师缨与姬白的目光同时望向了她,当然清楚她的心思。 七个契约,的确是惊世骇俗,为礼法不容,更何况他们每个人都不是寻常的男人。 至于公开七个契约,大概只有在天界才能够如此,他们方才能够公然在一起出现。 不知不觉,三个男子都各自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当中。 用过膳食,苏墨换上一身男儿的雪白戎装,马上变成了一位俊俏不可方物的英挺美少年。 此刻,师缨,姬白,虞染的目光都通通落在她的身上,目不转睛,心痒难耐。 他们知道苏墨这次出去大概至少要十天半月,这些日子都碰不到她了,个个心中都有种痒痒的感觉。 很快,外面已经来了一辆华贵的马车,打开车门后,从马车内走下来一个穿着华丽衣物的妖娆男子,他慢慢迈出修长的长腿,黑色长衫上面绣着万千朵美丽的梅花,上面镶嵌着无数的红色宝石,用金丝银线细细绣出完美的形状,而男子一双花瓣似的嘴唇轻启微阖,风情万种的魅惑令人眼睛一亮,不得不说花惜容是精心装扮过的,他靠在车窗上慢慢抽出鬓边的发簪,但见乌黑的发丝顷刻散落了一肩,浑身的妖媚都绽放的淋漓尽致。 “小陌,爷过来接你了。”花惜容双手抱臂,轻轻靠在马车上面,神情慵懒。 但见花惜容这次居然没有戴着玉佩,苏墨望去微微吁了口气,算他识相。 花惜容的目光落在师缨身上,装出刚刚见到的模样,同他点了点头,暗道这个男人出手够快,居然早就把苏墨弄到了手中,真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自己出手绝对不可以慢了。 “师缨。”马车里忽然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很清冷,很飘渺,很动听。 闻言,师缨的脸色蓦然微微一变,但很快就露出了淡淡的笑颜,“师兄!” 苏墨暗忖,师缨与谢千夜二人果然是师兄弟,不过关系却是有了隔阂,就如圣女册子中记载的一样。 姬白则对他微微颔首,“谢公子。”他知道没什么好替对方隐瞒的了。 谢千夜那双深邃幽沉的眼眸从车窗内透过,淡淡道:“诸位别来无恙,还有虞染世子。” 虞染漂亮的凤眸抬起,神色黯然一沉,面无表情地凝视了谢千夜半晌,低声说道:“阁下就是天空城的太子殿下——谢千夜?” 不知为何,虞染总是觉着对方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他瞪大了眼眸看着马车中的男子,觉着对方就像是梦境中遇到的那个霸气凌厉的强大男人,不过梦境中那个男人却是前呼后拥,声势浩大,坐着华丽的象车,倒是没有如此低调的出现。 这时候,他却有些忽然拿不准了。 但梦境毕竟是梦境,不可能成为现实。 虞染心中一嗤,觉着自己是不是草木皆兵?看到一个出色的男人就会心生警惕。 另一厢,谢千夜对着虞染微微展眉一笑,目光高深莫测,令人想不透他心中在想着什么。 他伸手慢慢摸了摸手中的扳指,眼前的无双城世子虞染,虽然他以前并没有见过对方,但在梦境之中二人却有过一次对决,他醒来后特意留意了那个俊美少年,没想到果然是现实中的人物,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当日的梦境也与无双城的至宝黄粱一梦大有关系,而他自己却是无意当中进入了那个梦境内。 无意中遇到了哪个墨儿,无意中占有了她,无意中对她有了兴趣。 他甚至于想到那梦境与虞染和苏墨极有关联,两人生死离别,不离不弃,或许眼下这两个人看样子已经是在一起了。 思及此,谢千夜的眸子微微眯起,淡淡道:“听说无双城曾经给虞世子挑选过世子妃,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喝杯喜酒?” “尽快,尽快,多谢天空城太子爷的吉言。”虞染提起婚事又喜又忧,不由微微一笑。 谢千夜看着他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在了师缨的身上,接着道:“还有师缨,如今你似乎在躲着我。” “师兄这等人物,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缨实在是唯恐避之不及。”师缨微笑着道。 “你说的不错,我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谢千夜面无表情的回答。 “难道要师兄把我再带回去不成?”师缨此刻唇边的笑意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 “放心,此番我不会把你怎样的,当日你顶撞了父亲,又做了忤逆天空城的事情,所以才囚禁了你一段时间罢了,希望你能好好反省反省,怎知道你却是一直偷溜了出去。”谢千夜目光冷漠的看着师缨。 “师兄真是言重了,对于缨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喜欢的女人,天空城可是与人界的时间不同,若是不小心,我错过了自己的心上人可是不好,所以缨是情有可原。”师缨双手负在身后,语气淡淡地说道,然而姬白的目光一扫,看到师缨的手一直碰触着乾坤囊,仿佛随时会出手一般。 “心上人?”此刻,谢千夜目光凝望,想要从师缨的面容上瞧出一些端倪,一望之后确实看出他没有说谎,没想到他的师弟居然有了心上人,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 “倘若你为了自己的人生大事,为兄怎会做的太过?”谢千夜目光傲然。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不过我与心上人并没有失之交臂,总之师弟的喜酒,师兄记得也要来喝。”师缨唇边一直带着优雅的笑意。 谢千夜并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看了他一眼,曼声道:“师缨,这一次我寻你的事情就此作罢,但是日后还是要你给我一个交代,毕竟你是天空城的人,迟早要回到天空城内。” 师缨笑了笑,却是道:“那就不耽误师兄了。”说着又转身拉了拉苏墨的手,悠悠说:“记得小心。” 谢千夜目光落在二人交握的手上,凝了凝眉,就不再说话。 苏墨与三人告别后,接着坐上了马车,车夫立刻飞快的一甩鞭子,马车奔腾而去。 魔界内外,绿色草原,雄鹰飞鸷,城池高墙筑造而起,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山石陡峭,河水连绵,魔河奔流,高旗矗立宫殿之上,苍茫九州浩淼烟波。 午时日笙,暗月胧明,秋雨晨霭,翻山越岭踏过瑶河,山岭如诗暮色妖娆。 一路上三人坐着马车看着外面的景色,苏墨遥遥望着魔界江水滔滔,看着魔界花瓣纷飞,如雪吐艳,纵览千峰奇秀,目睹俗世沧海…… 就在苏墨目光很有兴致的时候,谢千夜忽然慢慢说道:“慢点,我晕车。” 苏墨不由一怔,咳嗽了一声,没想到这个霸气的男人居然晕车,方才看着他凝着双目,稳如泰山的坐着,还以为他喜欢故作姿态。 此刻,花惜容笑道:“所以某些人应该适合做象车,兽车才对,非要与爷挤在这里?” 谢千夜凝眉道:“我不认识路,否则不会在魔界耽搁这么久。” 苏墨没想到这位大人居然是路痴,难怪当日处理过老夫人的事件后,居然销声匿迹了很久,原来是不识得道路的缘故。 花惜容却是早皱起了眉头,说:“太慢了,我们会迟到吧?” “总之,慢点。”谢千夜似乎不想说话。 “慢就慢吧!”花惜容瞪了瞪他,心说苏墨可是比你好多了。 马车放慢了速度,花惜容再次贴到了苏墨身上,“小陌,爷这些天看不到你真是吃不下饭啊。” 苏墨忍不住道:“这些天没有看到爷,我吃饭却很好,看到你我怕吃不下饭呢。” 花惜容故意闻所未闻道:“墨儿现在在魔界也是牛哄哄的人了,借个肩膀给爷靠靠。”但见花惜容已经没脸没皮的靠在的苏墨的肩膀上面,接着像是无尾熊一般蹭啊蹭啊蹭啊! “爷没有沐浴么?身上痒痒?”苏墨斜睨他一眼。 “沐浴啊!每日都沐浴,只是爷每次看到你心就痒痒。”花惜容暗忖这些日子自己每晚都会梦到她,然后就做些乱七八糟的梦,白天必须沐浴,否则他千年的童子身上某些溢出的味道可是不好,他接着道:“总之在小陌身上蹭蹭,总是可以沾沾光不是?” “爷,小陌不过是一个寻常的人而已,我本人又没有什么?哪里有什么光?” “只要我花惜容为魔界的帝王,小陌你就是功成名就的大功臣了,魔界谁不知道你这位圣子大人?我对小陌的光可是非常愿意沾的。”花惜容舔了舔嘴唇,笑得一径妖娆。 这时候苏墨拿出姬白烤好的鸡翅,慢慢的吃了起来,故意弄的满手的油腻,接着道:“我除了这圣子的名声之外,只是一个商人而已。而且不是谁都见过圣子的,这次出去怕是很多人都看不起我呢!到时候有人惹了我,而我若是大发雷霆的话,打伤了什么猫猫狗狗的,爷可不要怪罪于我。” “爷怎会怪罪你呢?”花惜容轻笑一声,“爷可是等着你立威呢。” 此刻,看着苏墨吸着她白嫩的手指,接着大快朵颐,迷人的目光盯着外面的风景时,花惜容的心顿时不由得一阵乱跳,恨不能变成她手中的鸡翅,接着掩唇轻咳了两声,暗道自己的控制力怎么开始这般的差了? 不管怎样,花惜容已经做了决定,这次非把她拿下来不可! 第154章 郁闷狂奔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3 本章字数:11583 三界互通,如今已经得到了魔界诸多人的支持。 尤其是魔界最大的盛宴开办起来,多方势力都会派来在各地有影响力的大人物,此番老夫人虽然人未到,不过却是来了各方诸多的诸侯,魔界各方会晤,不论暗中众人如何的勾心斗角,但在平日里还是注意着对方的动向,同时在表面上这些人更是其乐融融的姿态。 马车上,花惜容虽然黏着苏墨,但是心思依然放在了正事上面。 像他这种男人,当然不会只是个沉溺于美色的纨绔子。 他右手抱着苏墨的肩膀,身子随着马车晃动着,随意的翘着腿,看上去很是慵懒随意,侧过眸子,用那性感中充满了磁性的声音说道:“谢老大,您现在觉着可以了么?身子还不舒服?要不要我做些什么?” 谢千夜知道他问的什么,但见男子慢慢地睁开了狭长的眸子,那双眼睛无比犀利,仿佛能够洞穿一切,而他面容俊美绝伦,唯独脸色有一些淡淡的煞白,低声道:“花惜容,魔界的道路实在是太陡了,记得要修很多条宽敞的道路。” 花惜容不由轻笑一声,“天空城一路顺畅,到处都是平坦的大道,魔界当然不能比,谢老大既然这么说了,那么我肯定会照办的。” 谢千夜轻轻地嗯了一声,虽然神色很糟糕,但依然还是直着身子,端着架子,贵气天生,天质自然,接着曼然冷声道:“花惜容,记得在外面叫我叶公子,我这次毕竟还是微服出巡。” 花惜容眨了眨眼睛,嘴角轻扬,美眸流转,风情万种地微微颔首道:“爷当然知道,叶公子日理万机,平日里当然非常辛苦劳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这世上身份最尊贵的莫过于阁下了,您毕竟是天上天下的第一号大人物,您的身份要是在这里曝光,还不惊呆了一片人?” 说着,他忽然转过眸子看向苏墨,伸手轻轻地理了理她的发丝和衣衫,“小陌,这次我们和谢老大……不对……是和叶老大在一起出行,简直就是天大的脸面啊!你怎么也要和叶老大在一起多说个几句话,拍拍马屁,这样的机会可是非常难得的,简直就是千载难逢。” 说着,他居然把苏墨抱到了怀里,也不管苏墨愿不愿意,声音里却有些欠扁的好听,“总之我们给叶老大让点空间,马车还是太狭隘了些,你坐在爷的腿上刚刚好不是?” 苏墨挣扎了一下,却是无法摆脱对方,她端身正坐,嘴角抽了抽,懒得理会花惜容的咸猪手。 不过,她却知道花惜容另一厢也是为了她好。 如今,能结交到谢千夜这样强大的男人,是世间任何一位官员都无比渴望的事情。 毕竟,谢千夜是三界通天的大人物,宛若神邸。 此人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庶子,成为了只手遮天的大人物,不过仅仅用了很短的时间。 关于他的传闻实在很多,数不胜数。 他不但才华横溢,懂得蛰伏,而且手腕狠厉。 杀伐果断,实力惊人,而且从来不给敌人留下任何的余地。 虽然,苏墨有时候也会想起自己在天空城被囚禁的时日,甚至会怀疑到天空城所有有权有势的人物,当然也包括这个谢千夜,不知为何,曾经看到这个男子她也会感觉紧张,有些不寒而栗,但这个男人却给她一种很矛盾的感觉,此人据说是从来不近美色的,向来洁身自好,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就是任何达官贵人送来的美人都会被他拒之千里之外,而且此人对于权利有着绝对的掌控欲,从不会做任何威胁到自己权利的事情,从客观的角度来看,苏墨觉着谢千夜应该并不是那个囚禁她的男人。 她如青葱般的指尖轻轻抚过天书,神识探过天书中的册子,暗忖这个男人莫非就是魔界第一任圣女心中喜欢的男子? 至此,苏墨侧了侧眸子,觉着应该很有可能。 只是眼下她还不适宜提出圣女的册子,因为这个男人面无表情的坐着,两道如远山般修长好看的眉无意识地蹙了蹙,目光凛冽。 但是知道这个通天的人物居然也会晕车,居然也会路痴,苏墨指尖摸了摸面颊,心中自然觉着非常好笑。 如此高大不凡的男人原来也有寻常的一面。 她知道此人在天空城内几乎无法休息片刻,在动乱的时期,仅靠他一个人撑起天空之城,与人斗,与天斗,与所有的势力争斗,方才得到那头顶一片绚烂天空,看似高高在上,看似冷漠无情,而他毕竟是人,是人终究还是会累! 当然她知道这个男人囚禁过师缨,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喜欢。 不论二人是什么缘故,她都会对这个囚禁师缨的男人有那么一丝不喜。 相比之下她还是喜欢师缨那种男子,与世无争,心若清风,随意悠然,自由自在,游历天下,与她相逢,相依相偎,不离不弃。 只见男人如黑面神一样沉稳的坐着,浑身上下释放出尊贵的气息,却与姬白高高在上的神邸风情不同,他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种尊贵无匹的绝世霸气。 感觉到苏墨在看他,而他只是慢慢的看了一眼苏墨,眼中光芒说不出的幽深难测,却是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花惜容不由笑道:“叶老大这次晕车似乎很不舒服。” 谢千夜凝了凝眉,莹润修长的食指慢慢揉了揉太阳穴道:“嗯,的确很不舒服。” 花惜容一手紧扣着苏墨的腰,苏墨忽然想起姬白用魔界药物治疗冰狐晕车的事情,她似笑非笑的淡淡说道:“不如我来试试?” “你可以?”花惜容扬了扬眉,不由一怔。 “嗯,姬白当初给我用过一些简单寻常的药物,方子很简单,我想应该会有用。”苏墨悠悠然的说道,却并没有提到冰狐。 “小陌,你又不是大夫,我们叶老大的身份可不是让你这个生手用来摆弄的。”花惜容吁了口气,唇边气息离苏墨的面庞半寸不到,十分旖旎。 “无妨,姬白的医术我还是相信的,不如就让她来试试吧。”谢千夜懒懒抬眼,按了按发痛的太阳穴,慢慢坐起身子。 苏墨立刻从天书内弄出一块魔界的药物,轻轻的切了一片,配着人界的生姜,送入到谢千夜的面前,谢千夜目光落在她纤细修长的手指上,微微勾了勾嘴唇,张开嘴唇含入口中。 “如何了?”半晌,苏墨挑起美丽的黛眉问道。 “嗯,好多了,这药物果然有用。”谢千夜深吸了口气,没想到这个女子原来也会照顾人。 “啧啧,小陌若是学医的话应该不错,爷就是喜欢如此冰雪聪明的小陌。”花惜容的手在苏墨的腰间来回的抚摩着,仗着马车的空间不大,料想对方也不会逃到哪儿去,何况在这些日子他对她纠缠的很紧,对方早已经被他折磨的没了脾气,花惜容接着轻声笑道:“叶老大,小陌伺候人是一流的,爷可是非常喜欢她伺候我呢!” 谢千夜深深看了一眼苏墨,眼眸目光深不见底,“的确是聪明伶俐。” 听到谢千夜的赞许,花惜容似乎很有脸面,他把苏墨抱的更紧了一些,甚至于他的小腹已经贴紧到了对方的肌肤,随着马车的晃动,有一下没一下的碰触着她,“对了,叶老大,这次魔界大多数人都同意三界的人互通,也就是说我花惜容已彻底赢了这一局,以后爷会努力夺权的。” 谢千夜侧过身子,眯着眸子轻靠在马车上,目光看向远处,淡淡道:“嗯,魔界虽然动乱,但是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所以阁下还是早日把魔界安定下来,尽快成为一方霸主。” “放心,爷肯定会把所有的权利都握在爷的手心里。”花惜容却是握住了苏墨的手掌,轻轻的抚摸了一番。 苏墨静静的坐在一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今日与两个尊贵的男人坐在一辆马车内,听到的最多的莫过于权利权利,不论是花惜容还是谢千夜都是对权利有着绝对掌控的人物。 而她也知道自己必须依附权利,才能让苏家的生意更为长久。 权利,或许才是谢千夜的一切,这个男人心目中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女人的存在。 苏墨轻轻吁了口气,觉着自己还是莫要胡思乱想的好。 此时,马车已经行走了很久,道路越来越窄,但花惜容的马车却是行走的很慢。 但见一辆华贵的马车从后面奔了过来,一个长相漂亮的男子从马车内露出头来,目光冷冷扫了一眼花惜容的马车,看到对方马车似乎寒碜了一些,左右看了看,又没有看到什么护卫,便冲马车内喊道:“喂,这马车是你们的吧,挡到我的路了,还不往旁边挪一挪。” 花惜容皱了皱眉,而他旁侧坐着的则是苏墨,对方这种命令式的口气让他很不爽,苏墨冷淡的回头看了看,发现山道上的位置分明很是宽敞,完全可以让对方慢慢的行驶过去,但对方似乎对他们很是不爽,言语一直咄咄逼人,苏墨就道:“你过去吧,道路可以并驾齐驱,又不影响阁下。” 那美少年立刻瞪着眼睛道:“你这小儿究竟怎么回事,你区区一辆贫贱的马车,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难道不知道给贵人让路?本公子可告诉你们,我的马车价值不菲,若是不慎被你们的马车给蹭了,你们这种人可是赔不起的。” “哦?”苏墨勾了勾嘴唇,没想到一出来就遇到这些不长眼的东西。 “嗤。”花惜容忍不住轻笑一声,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了。 “花爷,您看要不要把您的名字报上去呢?”苏墨目光斜挑,淡淡说道。 “小陌,如今你圣子的身份也是很了得,你何必用爷的名声压人?爷只想看你欺负人。”花惜容对她眨了眨眼睛。 “可是我不喜欢仗势欺人呢。”苏墨悠悠的说道。 “放心,对方不过是个寻常诸侯的子嗣,而且看样子大概已经是老夫人的面首了,所以才这么嚣张跋扈的,这种男人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魔界贵族,根本不用理会。”花惜容目光鄙夷的说道。 “那好,这一路上也没什么乐趣,我倒是很想玩一玩呢。”苏墨悠悠一笑。 “哦?小陌想要怎么对付他?”花惜容唯恐天下不乱的问道。 “谢老大,你好些了没有?”苏墨忽然问道。 “嗯,好些了。”谢千夜揉了揉太阳穴,微微颔首。 “那就得罪了。”苏墨抿唇一笑,忽然纵身打开了马车的门,从马车内跳到了车夫的身侧,那车夫不由吓了一跳。 但见苏墨从他手中夺走了鞭子,飞快一扬鞭子,“啪”一声甩到了前面两匹马儿的身上,那两匹马儿吃痛,立刻狂奔了起来,但见马车内两个大男人的身子顿时向后一仰,花惜容挠了挠头,这个女人真是疯狂。 一路策着马车飞奔,苏墨唇边冷笑一声,朝着对面的美少年伸出一只胳膊,大拇指朝下。 “他***!居然敢跟本公子叫板!”那少年立刻大骂了一声,也扑了出来一脚就将撅着屁股赶马车的车夫踢飞了过去,然后甩起一鞭子就追了上去,毕竟他们这些纨绔向来喜欢走马章台,比试赛马都是不在话下,这种时候怎会允许一个小儿与他较真。 看到对方看似寻常的马车居然飞奔起来,速度极快。 那个贵族少年立刻脸色不爽,“不知死活,居然和我赛马?” 他也立刻扬起鞭子冲了出去,然而却是无法追上,毕竟花惜容弄来的却是两匹人界里才有的汗血宝马,奔跑的速度令人汗颜。一路上疯狂疾驰,但见美少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很快接近了城池,但见道路上看到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飞快驶来,周围的人连忙让路。 苏墨唇边立刻扬起得意的笑容,对着身后马车内的男子道:“两位爷,速度够快吧!” 花惜容看着她英姿飒飒的模样,心跳加快,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小陌,也太快了。” “但是绝对很稳当。”苏墨很是自信的说道。 谢千夜沉着面容,却是一直没有说话。 六艺之一,御术,苏墨精通六艺,当然在驾车方面向来不差。 “已经到了。”苏墨已经稳稳的停下。 “小陌,那个少年你要如何处理?”花惜容似笑非笑问道。 “花爷,既然你们不想随意出面,那么二位就一直低调些好了,我和你装作不认识,至于其他人,我会处理好的。”苏墨唇边勾起冷嘲的笑意。 “好啊!这次爷不出马,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花惜容唇边似笑非笑。 半晌,后面的少年终于驾车追了过来。 他气恼的大叫一声,“兀那小儿,你居然敢和本公子叫板,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然而,当他看到对方居然是一个比自己还要美丽百倍的绝色少年时,顿时心中很是不愉,觉着这少年八成是另一个面首,大概是跑来夺宠的。 怎知道苏墨的谱儿比他还要大,身上穿戴的那叫做一个华丽,都是花惜容特意给她准备的服饰,那少年先是一愣,随即大笑,“没想到还是位美貌小儿,看来是个兔儿爷。”他身后的两位保镖立刻跟着大笑,带着放肆且无耻的眼神,毫无顾忌地打量着苏墨,毕竟,在魔界除了花惜容之外很少有其他势力更强大的家族可以与他们的公子抗衡。 “说谁是兔儿爷?”苏墨漂亮的眉头立刻竖起。 “当然在说你,怎么着?” 苏墨微微一笑,手中拿着鞭子,上前甩手就是一鞭子,直接狠狠地甩在了那美貌少年的脸上,打得那少年脸色一道红痕,脑袋里嗡嗡作响,苏墨冷笑一声,“嘴巴给我放干净。” 那少年没想到对方居然说出手就已出手,甚至当着众人抽了他一鞭子,而且毫不留情的打了他的脸,他摸了摸面颊,火辣辣的疼,当即恼羞成怒,抬手就提着鞭子朝苏墨抽了过去,嘴里恶狠狠地骂道:“好你一个无耻的小儿,居然还敢打爷,真是不要命了,看爷今天不把你灭了,还要让你们全家陪葬。” 少年的鞭子如重重飞影,攻击连连。 苏墨知道这人会出手耍横,看起来平平常常的,没想到鞭法却很厉害。 她立刻往后一退,闪开那少年的鞭子,飞快转身,抬脚就是一踹,正好踹在美少年的小腹上,将对方踢得摔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勾起嘴唇冷笑一声:“不要命的是你,还真是愚蠢,若是再来烦人,我立刻就用鞭子打烂阁下的嘴。” 此刻,看到少年吃亏后,美少年身后的两名保镖方才反应过来。 二人连忙拿出了法器,接着大喝了一声,出手就上。 苏墨身形飞快躲避,两手成拳,一左一右抬手,如电如梭,就狠狠地敲掉了二人满嘴的牙齿,如今在魔界遇到这些蛮横的人,她已经习惯了拳脚招呼。 “你等着……你有本事等着。”那美少年瞪着眼睛大声叫道,他这次要寻些帮手过来,没想到刚刚代表老夫人出使会议,居然就遇到了刺头儿,只要对方不是花惜容那边的,那他一定要让对方尝尝自己的厉害。 “我说阁下是老夫人的面首是吧?”苏墨忽然回眸一笑。 “你……”少年没想到对方居然知道他的身份。 周围围观的众人不由指指点点,此地来的人各种身份的都有,当他们听说对方是老夫人的面首时,面容不由带着一些鄙夷。 但见苏墨笑了笑,目光就像看着认得多年的老友一般,语气忽然变得温柔无比,“你看你,长得还算人模人样的却跑去给一个老夫人做面首,本来就是有身份的人,何必伺候一个无耻的老妇?方才你的马车不就是让我的马车让路吗,我一路飞奔着,阁下却紧追不舍,这么一点点小事,只要你我好好商量一下不就解决了吗?不过阁下似乎觉着自己是一个面首,就想要仗势欺人对不对?” “我就是要仗势欺人。”那少年破口就想大骂。 周围众人的目光看着他更加鄙夷,暗道做面首都成了这个德行,可见那老夫人身旁的人实在不敢恭维。 苏墨优雅的一笑,如今她就是要让众人觉着老夫人身旁的人不堪重用。 那少年还是嚷嚷着,却看到对方一鞭子抽来自己居然已经喊不出声音来,苏墨轻轻的抽过,他口中的牙齿居然全部都落在了地上,而他的美貌已经尽毁,此刻眼神里顿时有一些惊恐慌乱。 因为他看到对方身侧站着无数的机关人,而这些机关人让他想到了圣子的传言。 苏墨眉目如画,悠悠然道:“回去告诉你家老夫人,你不过是区区一条狗而已。我只是打了一条狗,她那个主人实在是不怎地,魔界以后也没有她那个无耻妇人的位置,不信我们走着瞧。”苏墨轻笑一声,却是策着马车慢慢地向城内走去。 那少年趴在地上瑟瑟发抖,没想到自己出来就遇到了传说中的圣子,遇到花惜容身侧的人,那马车内的一定就是花惜容了。 那个花惜容,如今就是老夫人也忌惮三分,他真是踢到了铁板。 此刻,苏墨回眸道:“二位平日里高高在上,遇到这种不长眼的,是不是觉着很有意思。” “我觉着你这么仗势欺人也很无耻。”花惜容轻笑一声。 “仗势欺人?我只是看谁的拳头硬而已。”说着,苏墨一拉缰绳,把马车交给了旁侧的车夫。 “是不是已经到了?”花惜容问道。 “嗯,到了,这次很快不是?” “这次马车速度太快了,居然提前了几个时辰赶到了此地,好了,爷要回去睡一睡,夜里小陌记得来找爷喝一杯如何?”花惜容唇边一笑。 “好。”苏墨也没有拒绝。 然而,却见谢千夜慢慢从马车内走出来,脸色很不好,他的手指扶在马车的边缘上,指节泛白,狭长的眸子慢慢扫过苏墨一眼,接着拿出了一个帷帽轻轻的戴在了自己头上,依然气势逼人,气度不凡,可见撑的很辛苦,苏墨见状不由吐了吐舌。 “小陌,这次,叶老大对你的印象可是非常深刻了。”花惜容在苏墨的耳畔低声说了几句,想起苏墨赛马的时候,谢千夜阖着眸子,面色煞白,这辈子他都没有见过谢千夜有过那种神情,不由哈哈大笑了起来。 如今,三方大会在魔界名城举办,但见此地景色极好,处处苍松翠柏,隐隐可见华贵富丽的客栈一角,月色朦胧,雾色重重,每每到了夜里,周围美丽绚烂的灯柱璀璨,处处都是月光石,但见周围的色彩朦胧辉映,周围像是一幅奢华的水墨画。 魔界的贵族喜欢歌舞,魔界的女子喜欢歌舞,虽然长相不佳,却个个戴着面具在场内舞蹈着。 花惜容端了一杯美酒,与苏墨坐在一起慢慢畅快的品尝着。 二人都各自戴着一个面具,旁人也认不得二人是谁。 品尝了一会儿美酒,苏墨发现花惜容在某些方面与虞染有些相似。 虞染喜欢喝酒,花惜容也是一样。虞染喜欢黏人,花惜容更是黏人。 就在二人坐在酒席上时,并没有看到谢千夜的身影,谢千夜自从进入到客栈后,就再也没有从客房内出来。苏墨知道自己这次做的过分了一些,不过她倒是觉着无所谓,甚至有些洋洋自得,毕竟这世上有几个人敢把赫赫有名的天空城太子爷,折磨的疯狂晕车。 酒宴中,许多女子都被花惜容与苏墨的风度折服,虽然看不到对方面容,却依然向来邀请二人共舞。 花惜容与苏墨却是拒绝了所有的人,两人在一起坐了很久,旁人最后也把二人看作是断袖。 “小陌,来魔界难得放松一次,喜欢什么就去做,爷绝对不拦着。”花惜容这时候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酒的味道真是不错,难得品尝一次,不过似乎酒劲大了一些。”苏墨面容已经变得绯红,而她向来不胜酒力,一个不慎就喝多了。 “小陌,小陌……”耳畔传来花惜容的声音,而她面前都是灯红酒绿,周围的一切都朦朦胧胧。 舞曲悠扬,她觉着一个男子抱着她慢慢的走着,她本以为是在与虞染共舞,不过那男子却是并不会跳舞。 她心情有些不悦,却抱着对方想要翩然起舞,却是不慎肌肤轻轻碰触到了对方。 对方是软玉温香在怀,她感觉对方身上某一处被她点燃。 苏墨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感觉自己蜷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慢慢的回去。 此刻,苏墨穿戴着少年的衣衫,所有的衣物都穿戴的整整齐齐,睡梦中却是曲线玲珑,一只迷人的玉足从被褥内伸了出来,而她如此美丽的睡姿实在是无比撩人。 花惜容轻叹一声,自己抱着她进入屋中,这个女人居然一点警觉都没有,他已经忍不住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她的面颊,他看向她迷人的嘴唇。 “嗯……”梦中的苏墨轻轻梦呓了一声,感觉到了面容传来淡淡的热息。 一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第155章 花爷心机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4 本章字数:6672 “嗯……”梦中的苏墨轻轻梦呓了一声,感觉到了面容传来淡淡的热息。 一吻,轻轻地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感觉眼前渐渐的暗了下来,男子的唇带着无尽的爱意轻轻地贴上了她的红唇,带着怜惜,带着爱意,还有淡淡温暖的气息,在她的嘴唇上慢慢的辗转,慢条斯理的吮吻,甚至还有淡淡的纠缠。在她美丽红润的唇瓣上面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那如沐春风般的气息,一番爱怜,一番柔情,一番蜜意,如影随形。 苏墨在朦朦胧胧之中睁开了自己的眸子,看到花惜容那妖娆的面容正在她面前,她头晕眼花之下,慢慢地把花惜容的面容轻轻推开。 当她推开了对方之后,忽然间没有了气力,接着垂下了柔软的双臂。 花惜容不由轻笑一声,再次向她的身前慢慢地靠了靠。 他就是喜欢黏人,黏着,黏着,对方应该就习惯了。 然而,等待他的却是一个巴掌。 “啪”一声,打的花惜容有些懵懂。 原来苏墨蓄了一会儿体力,方才给他狠狠来了一下。 花惜容顿时眯眼一横,目光闪过一瞬间的犀利,咬了咬牙,怎知挨打之后不怒反笑,他轻轻摸了摸俊美无俦的面颊,知道半张脸已经变得绯红,却是非常邪魅地道:“小陌啊小陌,打是亲,骂是爱,你这么对待爷,爷才不在乎呢!” “花爷,别乱说话,你这个人就喜欢乱开玩笑,小心我打的你找不到北。”苏墨手臂遮挡着面容,有气无力的低喃着说了一句。 “小陌真的喜欢打人不成?”花惜容立刻挑了挑眉,以为苏墨已经醒来,低头一看,却发现对方面容酡红,一副醉意熏熏的模样,根本就是在醉言醉语,胡说八道。 他不由得莞尔一笑,声音中带着磁性,抑扬顿挫的说道:“墨儿,我的心肝小宝贝,你要是早跟着爷,爷不会让你这么辛苦的,爷会给你所有想要的东西,多少钱爷都愿意给你花,爷现在可不是什么财迷,爷可以让你成为人界中首屈一指的富人,打人也不用亲自动手,那么嫁给爷你愿不愿意?” 此刻,花惜容目光深深看着她,语气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如今他的心情已是与当初截然不同,不由轻叹了一声。 “现在有什么好处没有?”苏墨弯了弯嘴角。 “墨儿,只要你答应爷,爷会给你一百颗极品魔石,你知道爷喜欢开玩笑,那就让爷高兴一下如何?” “嗯。”苏墨轻轻地应了一声,俨然是冲着魔石去的。 语落,她却是慢慢的放下了手臂,目光深深地看向他。 虽然知道对方是醉着的,花惜容在苏墨那媚意迷人的眸子注视之下,却是心跳疯狂加快,若是墨儿在这时候是清醒着的那就好了,但是她若真的清醒了,只怕他脸上会狠狠地挨巴掌,而不是真的答应他的求婚。 有时候,这个女人实在是手腕有些狠厉,出手极狠。 花惜容不由思忖,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觉着她开始在心中不一样了? 不过,这个女人本就与寻常的女人不一样,风情万种的墨儿本来就是容易让男人生出好感的,否则北姬南缨也不会被她深深给迷住。 花惜容立刻勾了勾嘴唇,邪惑一笑,“墨儿,爷现在已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爷又胡说八道……魔石……记得给我。”苏墨迷迷糊糊的说道。 “墨儿,爷不赖账,我再加一百颗极品魔石,让爷再亲一下。”花惜容眯了眯眸子,凑到她的面前,接着无耻的说道。 “嗯,一百颗极品魔石就亲一下。”苏墨翘起浓密的睫毛,面色绯红的点了点头。 花惜容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她居然答应了,简直出乎意料之外。 看来这个女人也是个可爱美丽的小财迷。 与方才偷偷亲吻的感觉不同,他与苏墨面对面的坐着,看着对方的眸子看着自己,虽然有些心虚,依然还是慢慢低头去接近苏墨的红唇,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二人的嘴唇终于碰到了一起,而他的心几乎都沉醉到了春风当中一般,心脏跳动的几乎要从胸腔里跑出来,感觉对方正回应着他的吻,花惜容一颗心疯狂的乱跳,身子过电一般又酥又麻,没想到活了上千年的老妖居然有种青涩小儿的感觉,而后品尝了一番甘之如饴的滋味,同时觉着每一个毛孔都格外舒畅,二人大口的喘息着,都感觉自己几乎喘不过气来。 花惜容看着苏墨睁开着迷人的眸子,精致滟涟的唇角弯起美丽的笑容,似乎也沉醉其中,他立刻咳了咳,接着指尖抚过心脏的位置,觉着自己快要窒息。 没想到一个吻而已,就让他这个千年的男人心跳加速,狼狈不堪。 不过,这一晚是他的初吻,真的是他的初吻。 “花爷,魔石,记得给我。”苏墨艳丽的红唇一抿,接着无耻的说道。 “爷肯定会给你,就怕你不要。”花惜容拿出了乾坤袋,塞入她的手中,苏墨立刻得意的笑了笑。 “墨儿,爷的魔石有很多很多,让爷今晚陪着你如何?”花惜容声音阴霾轻渺沙哑魅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面颊,他觉着这一种偷偷摸摸的感觉极好,但是也极为不好。眼前分明是自己最喜欢的女人,自己却要如此小心翼翼的用各种计谋占便宜,想他在魔界一直为所欲为,是魔界的贵公子之首,然而居然要这般悲哀地去追求一个女人,实在是令旁人笑掉了大牙。 不过,当初墨儿分明要给他做侍女跟来,是他自己不允。 这下可好了,真是自作虐不可活啊! “陪着就陪着,爷果然是财大气粗。”但闻苏墨咯咯一笑,笑容动人。 “真是个可爱的财迷。”花惜容不由轻叹一声,风情万种的昂起头颅,却看到头顶的屋顶居然挂着一面金色的镜子,里里外外都是布满了金黄色的宝石颗粒,这客栈的屋子岂止可以用豪华来形容? 但见从上而下映照出二人的面容与身姿,榻上的情形真是纤毫必现。 原来这屋子还有这种情调?肯定是给一些魔界贵族专程准备的。 这些个魔界贵族在有权有势之余,心思都用在了美色与权势之上,他看到不少贵族带来了长相不错的侍婢与娈童,大概就是为了打发漫漫长夜寻些乐子。 心中暗骂了一句无耻卑鄙下流,花惜容伸手摸了摸下巴,却是觉着日后自己的卧房也可以这么考虑,至少在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倒是可以抱着她一边燕好,一边美美的欣赏墨儿动情的姿态,花惜容无耻的笑了笑,觉着如果给她一千多颗魔石,不知道会不会同意与自己洞房花烛? 至于那个契约,花惜容想要好好的打探一番。 倘若他哄骗之中与她先立下了契约,醒来她也不得不同意。 花惜容忽然觉着可行,那么自己就无耻的成为她第五个契约者,岂不是一劳永逸? “墨儿,和我契约好不好?”花惜容挑了挑狭长的眸子,觉着自己必须无所不用其极了,为了他喜欢的女人可以不惜一切手腕与代价。 他凑到她的耳畔接着问道,“爷给你更多的魔石。” 然而,就在他厚脸皮等待对方同意时,甚至准备今晚就付出自己千年来的童男身,把生米做成熟饭的时候,身侧却传来女子淡淡轻柔的呼吸声,没想到对方居然不知不觉已经睡着了,花惜容心中顿时哀嚎一声,暗道实在是可惜了,接着顺势把自己的头轻轻地枕在了苏墨的腿上,伸出手抱住了她温暖而滑腻的美腿,接着惬意的换了个姿势。花惜容的面容几乎都埋到了苏墨平坦的小腹上,这种睡姿真的是很舒服,于是花惜容决定以后都安寝在这里,有空闲就可以揩油吃豆腐什么的,还可以抱着他的墨儿当抱枕,思来想去,又慢慢惬意地吸了一口她身上舒适醉人的香气。 翌日清晨,晨曦透过窗棂落在了二人的身上,苏墨一直感觉身侧躺着一个人。 直觉中那个人似乎并不是她的契约者,但是她骨子里却是并不排斥。 感觉到对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她,得意的哼唱着小曲儿,苏墨慢慢地睁开了眸子。 “小陌,醒来没有?”花惜容双腿交叠放在榻上,微笑问她。 随后苏墨一怔,神色顿时非常不好,“花爷,你怎么躺在这里?为何不睡在自己的屋中?” 花惜容眼角下的泪痣一闪,半垂着魅眸,神色迷人,一脸无辜的说道:“小陌,昨夜你可是喝多了,都是爷一直在陪着你照顾你啊,何况我们都是大男人又有什么好在意的不是?爷可是一直规规矩矩的不是?” 苏墨慢慢坐起身子,想起昨夜不慎多喝了几杯,好像的确是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她轻轻坐在一侧,手指轻轻揉了揉太阳穴道:“花爷,接下来我们去做什么?” “当然是魔界三方会晤了,我们大家都去看看,定下什么契约合同之类的。”花惜容似笑非笑的说道。 “花爷要在魔界称雄,这次会议,是不是要争取更多的利益?”苏墨对着镜子整了整身上的衣衫,倒是可以接着穿出去的,何况她在花惜容面前也懒得换什么衣物。 “放心,肯定所有的好事情都会顺着爷的意思的,老夫人那里讨不到什么好处,爷这次立下的条约都可以让爷在魔界称王称霸了,整个魔界迟早都会收入爷的囊中,你只要替爷挡掉那些讨厌的女人就可以了,不过你做的一直很好。”花惜容优雅的跷腿坐着,神情很是雍容自在。 “对了,要不要叫上叶老大?”苏墨微微回眸,巧笑嫣然的问道。 “叶老大很辛苦,我们两个还是不打扰他了。”花惜容唇边带着优雅的笑意,支着脸颊懒洋洋的一叹,暗忖对方晕车晕的厉害,当时谢千夜惨白的脸色已经足矣说明一切,这次只怕是很难出席会议了,不过这些事都要拜苏墨所赐。 “嗯,我们走吧。”苏墨在脑后挽起一个发髻,随意洗漱了一把,与花惜容一同走了出去。 花惜容这时候戴上一个帷帽,反而并不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谓的魔界会议当然是非常的枯燥与无聊,但过十年都会有重要的会议召开。 魔界贵族的体制是金字塔型的,虽然魔界的奴隶最多,然后是寻常的百姓,接着是为了把身份提高的僧侣喇嘛们,越往上,就越是僧多粥少,魔界所有的贵族传承,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就是拥有很多子嗣的贵族,就是你占了一个,那么贵族爵位就没有其他人的份了。 老夫人的面首虽然也是贵族,但家族贵族的名额毕竟不多,所以成为面首后他的地位也就提升了很多,然而此番因为被苏墨打烂满嘴的牙齿,在这里非常低调,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语,看到苏墨也吓得瑟瑟索索,少年虽然会在心里咒骂苏墨,但这时候真看到了苏墨,却是吓得两条腿都软了。 在众人的安排之下,所有的协议都已经立了下来。 那面首本想要给老夫人争夺一些好处,却是可惜自己无法说话,只能悻悻然作罢。 然而,这时候,他却不想如此狼狈的回去,怎样也要找回一点面子与场子。 于是,他寻了一些曾经玩得不错的魔界贵族,张了张嘴,发出了嘎巴嘎巴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算是与众人打了个招呼。 其中就有家族的一些拥有贵族爵位头衔的少年。 毕竟,圣子大人固然很了得,但魔界不服气她的人也大有人在。 几乎都是老夫人那一脉的人极不服气,毕竟,他们才是第一任圣女家族中的亲友。 少年的表兄心里自然是极为憎恶与讨厌苏墨的,此人俨然就是魔界贵族圈子里的前几号人物。魔界的圈子里的朋友们偶尔会提起这个圣子苏陌,那表兄心里就很不服气。尤其是苏墨一路从人界凯歌而来,不过区区十六岁稚龄而已,听说只是贫贱的人类,现在竟然是圣子大人,得到了圣女城的传承,当然很是不爽。 ------题外话------ 还有一些没有写完,晚点放 第156章 冲冠一怒(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4 本章字数:7997 而少年的表兄名叫白小宝,他的祖父是魔界赫赫有名的国师,是格鲁派的大活佛,一边娶妻生子,一边饮酒吃肉,一边篡改经书,一边住持寺院,一边把真正的出家人赶尽杀绝,用乱七八糟的巫术替代佛法,又是老夫人的左膀右臂,还是老夫人的面首之一,而他自己也是走马章台,仗着自己有贵族的爵位,认识了很多纨绔子弟,这些年过去,他们依然没什么长进,依然还是不求上进,和花惜容的地位一直天差地别。 花惜容一直是魔界的一个传奇人物,是魔界贵族少年中的楷模与佼佼者,早些年大家都在认为花惜容定会被老夫人夺权,最后会沦为面首一般的存在,却没想到他居然成为了富甲天下的大人物,甚至公然与老夫人叫板,甚至让魔界与其他两界合作相通,要把老夫人的势力要连根拔起,实在是一个不屈不挠的厉害角色。 这些贵族少年都如纸老虎,向来狐假虎威。 他们知道花惜容的确惹不起,招不起。 然而,对于圣子,他们却是非常的不服气。 当然这些愚蠢的少年并没有看到花惜容出席魔界会议,便认为花惜容并不在此地。 圣子身旁没有花惜容坐阵,他们当然要讨个场子,为老夫人寻回一些颜面来,也好巩固自己的势力。 苏墨在会场那里坐了一日早已经饥肠辘辘,她来到这个与人界看上去区别不大的都城,居然很有兴致,夜里甚至缠着花惜容与她一起去外面的夜市用膳,此地在天未黑前已经开始摆满了摊档,各种美食与小吃玲琅满目,放眼望去,满街两侧全都是富有特色小吃的摊档,苏墨一路逛街逛的很是开心。 身为男人,花惜容虽然不喜欢逛街,但是与苏墨一起,心情毕竟大不一样,幕色慢慢降临,魔界街道有各种戏曲表演,有人说书,有人算命,有人卖艺,有人卖药,苏墨美其名曰出来查探民情,花惜容与她走在一起时,心情居然有种说不出的高兴。 跟墨儿逛魔界夜市,其他男人恐怕还没有过吧! 远远望着苏墨逛街的魔族贵族,个个目光鄙夷,觉着这个圣子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 此地都是平民百姓,他们这些贵族还真是瞧不上眼的。 只见苏墨穿着一条白色的长衫,却又随意的把衣摆撩在身后,修长的美腿风情尽情展现了出来,而她的双手轻放在桌子上,青葱如玉,纤长而美丽,白皙的脖颈上戴着漂亮的珍珠串珠,与贵族官员的朝珠有些相似,都是花惜容为她特意选来的,而她静静坐在那里,浑身上下全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风情与魅力。 看着苏墨优雅的用魔界的餐具搅起食物送进口中,虽然用法还是不够完全娴熟,但是品尝之后,苏墨立刻眯起了漂亮的眸子,觉着味道非常可口,果然魔界最好吃的食物都在民间夜市里出现,在这里品尝美食实在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花惜容以前从来不会来这种地方,但是他看得出,苏墨这时候是很开心的。 只要她开心,花惜容自然会觉着非常开心。 苏墨舒服的拍了怕肚子,毫无顾忌的打了个饱嗝,接着道:“老板,再给我一份面,多添点排骨。” 花惜容不由挑了挑眉,眯了眯眸子,不由笑道:“小陌,看不出你身子这么瘦,居然这么能吃?”他记得没错的话,苏墨已经跟着他吃了四五个摊子了,还吃了很多零食面点,糖果蜜饯,不过他喜欢的女人就是再能吃,他还是养得起的。 苏墨轻笑一声,一双精亮的眸子往花惜容的身上一照,“花爷以为我没有吃饱么,这可是给叶老大的,算是给他赔罪的。” 花惜容慵懒地捏捏她的面颊,“你真是一个操心的命,叶老大那种实力的人,完全可以辟谷三年,真的不用担心他。” 苏墨对花惜容轻轻的挤了挤眼睛,睫毛翘起,十分迷人,“可我一整日都没有看到他出来,大概叶老大真的很不好,何况是你说要我和他把关系弄好的不是?要我拍他的马屁,我觉着我已经得罪了他,只有亡羊补牢。” “小陌,大人物有时候可是没有那么斤斤计较的。”花惜容实则觉着她应该想着自己才对。 “花爷,有时候小钱也可以打动帝王的心。”苏墨一脸认真的说道。 花惜容暗忖:我的心已经被你打动了,为何你视若无睹? 此刻月光轻轻洒在她隐隐流光的美丽白衫上,令得苏墨仿佛就是漂亮俊俏的绝代少年。 “对了,小陌,你喜欢穿什么颜色的睡衣,爷也想买一身,这里夜里睡着可不舒服呢。”花惜容想到在夜里又要陪她一起,心中当然有些痒痒的,自然忍不住在她身上蹭了蹭。 “爷脱光了睡,或许是最好的。”苏墨不屑的说道。 “好啊,既然你不介意,爷也愿意脱光了睡的。”花惜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的抚摸着苏墨的后背,只觉着这个主意好极了。 远处看着动作亲昵的二人,白小宝的目光有些一些鄙夷,这个圣子大人不过就是仗着美貌出来横行的么?不知道勾搭上了什么人,在他心中觉着长得好的男人都是兔儿爷,要不就是给人当面首的,总之心中非常的不屑。 他故意上前冷哼了一声,甩开两条悠长的大腿走了过去,慢慢地坐到了苏墨的对面,挺起胸膛,下巴一昂,语气不善地道:“你就是圣子大人?” 苏墨没想到在外面居然遇到了认得自己的人,而且看上去态度似乎很不友好。 她懒得理会这些人,只是客气的点了点头,索性拉了拉花惜容的袍子,低声道:“我们走吧!” 白小宝也算见多识广,当然感觉出苏墨的客气是一种敷衍,至于旁边的那男子他更是没有放到眼里,于是他扬起了俊美的脸蛋,用很不客气的口吻说道:“我表弟昨夜被阁下打了,难道阁下不知道这么做其实很不好?” 苏墨回眸看了他一眼,立刻明白原来此人是给那个面首找场子的,她冷冷一笑,出声道:“你想怎样?” 白小宝冷笑一声,轻轻拈起一只盛满美酒的犀牛角酒杯,低声道:“阁下不过是一个人界的凡夫俗子,居然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不是?别忘了我们才是圣女那一脉的人,你不过是个冒牌货而已,以后你出门在魔界,什么人都可能会遇到,我给你提个醒,花惜容可不是老夫人的对手,而且有些人的本事可是比你要大多了,记得满招损,谦受益,所以做人还是谦虚一点好。” 语落,一众人已经围了过去,把苏墨团团围住。 苏墨不由一笑,看了一眼男子,“你这是要教训我?” 白小宝轻笑,“教训谈不上,只是要请你喝酒而已。” 苏墨慢慢坐下了身子,目光扫了扫周围,知道遇到了鸿门宴,看来自己在魔界也开始招人忌恨了。 白小宝目光淫邪的笑道:“既然你是圣子,那么我倒是觉着你这身细皮嫩肉挺适合伺候人的,不如给我做个胯下娈童如何?” “阁下好大的口气,只怕没有这个资格。”苏墨倒是不慌不忙,慢慢的坐了回去,指尖轻轻拿着面前的精美的酒杯,如今这些魔界贵族,只要苏墨轻轻的抬一抬手指,就可以全部把对方给灭掉,但是她最反感打走一批,又来一批,就像是苍蝇一般很是讨厌,而她最想一次性处理了这些。 “是啊!居然来找爷的小陌喝酒,甚至要让她做娈童,以为小陌好欺负不是?”旁边的花惜容终于忍不住掀起了帷帽。 “花惜容,是,是你。”白小宝看到花惜容后,表情顿时一变。 “白小宝是不是?想喝什么?爷请你。”花惜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不,不必。”白小宝此刻脸色已经变得煞白。 “女儿红如何?”花惜容嘴角浮现出一丝诡谲的笑容。 “好,那就女儿红吧。”看到花惜容后,白小宝顿时没有了声气,旁人或许他不怕,但是花惜容他却是非常的害怕的。 “嘭”一声,花惜容伸手把一坛酒砸在了白小宝的脑袋上,顿时酒坛碎落一地,白小宝面皮胀得发紫,立刻捂着脑袋大叫了一声,连连的退后几步,虽然魔界人的身体强健,但也被砸得眼冒金星,满头是血。 花惜容一双眸子斜睨着白小宝,冷笑一声道:“你以为自己有资格与圣子喝酒不成?想要她当个娈童不成?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白小宝满脸是血,捂着头连声道,“不是的,误会啊!真的是误会!我不挑剔,我来寻圣子只是景仰而已,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方才不是说要我当娈童?”苏墨冷笑了一声。 “没……没有……”白小宝不由连连后退,这时候准备开溜。 花惜容笑呵呵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又轻又慢地道:“白小宝公子,你父亲怎么也是老夫人身旁的大人物,今天你要是敢就这么跑了,我跟你保证,从此以后在魔界你可以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就是你父亲从此也消停不了。” 看着花惜容阴恻恻的笑容,白小宝打了个寒噤,他知道花惜容极恨,把老夫人诸多暗探都抽筋剥皮,甚至做出了人皮鼓,而他两条腿好像没有了骨头,忍不住打着摆子,再也迈不动。 花惜容手中拿着一排酒坛,声音渺然而轻远,冷笑着道:“嗯,很好,我这里一共有十坛酒水,这样吧小宝公子,自己把这十坛酒砸到你的脑袋上,今天就先饶你一回。” 远处众多人看着这里,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白小宝脸色煞白,自己堂堂贵族身份,居然当街做出这种事情。 然而他知道花惜容不会轻易饶了自己,尤其是他几乎看见花惜容表面笑嘻嘻的,眼底里却有着可怕的冷寂,他从没有见过花惜容这么可怕的眼神,他索性咬了咬牙,拿起酒坛便狠狠砸了下来。 十坛酒砸的他头晕眼花,白小宝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花爷,您满意了没有?” 花惜容修长白皙的指尖慢慢地掠过苏墨鬓边的长发,看也没有看他一眼,悠悠笑道:“小陌,那小子可是个蠢才,我让他用酒坛砸自己他就居然这么做了,看来此人的脑子真是太蠢了,我若是让他去死,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去死了?” 苏墨不由一笑,“花爷威武,可惜这种白痴实在是太多了。” 花惜容抿了抿嘴唇,方才可怕的眼神似乎不再,眸子里色如夜魅,妖娆入骨,看向白小宝众人道:“你们以为圣女教的传承是谁都可以随随便便就得到的么?我说你们实在是太愚蠢了,就是你们家老夫人都没有得到不是?却反而在这里嫉妒贤能?你们记得回去告诉那老夫人,我花惜容的大都城已经快要建立好了,本人是不可能去寻她的,让她来寻我宣战,看看这个魔界究竟是她的,还是我花惜容的?” 如今,花惜容算是彻底撕破了脸皮,准备与老夫人一战。 此刻,白小宝满脸是血,觉着自己是不是太倒霉?自从他觉着自己在魔界有些本事,没想到这次还是栽到了花惜容的身上。 “瞧瞧,这不是赫赫有名的圣子吗?”远处的魔界贵族们也走了过来,其中一名黑脸老者已经看到了苏墨,连忙上前打招呼。 众人表情谄媚,目光恭敬,俨然就像是见到了高贵的人物。 白小宝瞪圆了眸子,没想到这个圣子居然如此受人尊重。 “圣子大人,别来无恙,这些日子老夫还想要去拜访您。”黑脸老者笑容可掬。 “原来是您,这次我出来带了一些礼物,正好送给你。”苏墨看到了黑脸老者立刻一笑。 看到苏墨手中拿出了一些机关送给了众人,白小宝看出那机关就是父亲也很想要得到的。 这种机关,最寻常的都要好几万黄金呢,若是定制版的就不用提了,最低都得十来万一品魔石,而且还不是你有权利有银子就能够买得到的,据说魔界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开始排队买定制机关,有的已经排到了好几年之后了。要说白小宝也是一个贵族子嗣,也是魔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也不是能买得起这种奢侈机关的人。 看来这个圣子真的懂得机关术,真是此言不虚。 同时,他往苏墨的手中看了看,顿时瞪大了眼睛,这个圣子居然又拿出了无数的机关。 他立刻觉着自己脑袋晕眩了起来,眼睛也看不清楚东西,脑子有点缺氧,这个圣子究竟是什么人?分明大家说他只是一个以色侍人的小人,没有身份,没有地位,却是巴结到了花惜容,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的机关。 看来传言果然是真的不可信啊! 别的不说,对旁人如此大方,这一点便不是魔界什么人可以做到的。这个圣子一定是哪个人界隐世古老门派的传人,说不定他还是天空城的人,白小宝这时候才觉着自己捅了大篓子。 周围的贵族子嗣眼睛都红了,若是他们与圣子关系好的话,恐怕也能得到这些好处。 然而,就在白小宝摇摇晃晃想要起身的时候,忽然脑袋后面又是狠狠的一下子。 “砰”又一个酒坛在白小宝的头上碎裂开来。 但见花惜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抓起了坚实的钝器,照着白小宝的脑袋狠狠的打着,白小宝一个踉跄,接着软软的摔倒,花惜容随即拿着钝器在他的头顶上一下下狠狠地砸,他只是在冷笑,也不说话,那邪魅狰狞可怕的表情令人见了不寒而栗,“小宝公子,居然让小陌当娈童,你以为爷会放过你,爷很少亲手打人,这次破例打你,而且谁来了也救不了你,而且爷要灭你全族。” 苏墨一怔,没想到花惜容出手如此狠厉,眼下只给对方留了半口气,只怕也活不了太久。 灭对方全族,她知道对方这是怒了,他为她而怒。 此刻,她心中五味陈杂。 “花爷倒是越来越痞了。”黑脸老者不由摇了摇头,觉着打死这个小子实在是有些狠厉。 “爷就是个痞子。”花惜容慢慢直起身子,拿出帕子擦了擦手,看着苏墨,“真的。” “爷怎么也应该是个雅痞。”苏墨指尖托腮,美目流转。 “雅痞做事情都是没有规矩的。”他悠悠一笑,居然低头亲吻了她。 “花惜容?”苏墨瞪了瞪眸子,故意带着一脸的怒意。 花惜容却是轻轻的揽住了苏墨的肩膀,笑道:“小陌,回去我们接着喝酒好不好?爷现在要告诉你男人就像一把剑,而剑就要找到一个极合适的剑鞘,不过小陌应该看过了,爷那把剑实在是锋利了些,器大活好是不是?所以爷也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剑鞘,爷现在看中你了。” 苏墨吸了口气,冷笑一声,“可惜,我已经有剑了。” 花惜容低声道:“不介意再多我一把,如何?” 第157章 绝世名剑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4 本章字数:8818 花惜容低声道:“不介意再多我一把,如何?” 苏墨面无表情的看着花惜容,当然觉着花惜容的话很是有歧义,她立刻侧眸轻笑了一声道:“花爷只怕是弄错了什么吧?我说我已经有剑了,只因为我也是男人。” 她也是男人?这姑娘真是嘴硬! 花惜容立刻流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接下来忍不住风情万种的笑了一声,悠悠然地说道:“那就让爷瞧一瞧小陌的剑,看看我们谁的剑最好!” 苏墨顿时无语望天,负手而立,面容泛起一抹微红,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无耻的要命。 此刻,花惜容的唇角不觉含了妩媚的微笑,眸色妖娆,眼眸眯了眯,勾了勾薄薄的嘴唇道:“我说小陌啊!眼下已经太晚,不如我们二人回去好了,叶老大似乎已经醒了。” 苏墨没有好气的微微颔首,应了一声,觉着的确是该回去了,然而这个男人的话语实在是让她觉着郁闷。 “小陌,回去陪爷尝尝最新的美酒如何?”花惜容对她轻轻的挤了挤眼睛。 “花爷,我不喝酒。”苏墨慢慢的挑了挑眉,知道自己不胜酒力。 “小陌,那酒是米酒,根本不醉人的。”花惜容的笑意愈浓,声音动听的一塌糊涂,仿若九张名贵古琴同时弹奏。 “真的?”苏墨不禁将潋滟的目光看向了花惜容,目光里充满了怀疑。 “当然是真的,昨夜你睡的不错不是?我们回去与叶老大一起品尝。”花惜容在她耳畔悠然说道。 如今,花惜容最惦念的是如何让苏墨多喝一些美酒,夜里又如何让他使些手段占点便宜,为所欲为。 此时此刻,二人与周围魔界的贵族们挨着告别,众魔族对于苏墨这个圣子大人态度非常殷勤,一则有花惜容的缘故在内,二则苏墨本人的实力也让他们感到敬佩,拥有强大的机关术,是魔界罕有的人才,让众人不得不发自内心的想要接近于她,苏墨面对众人殷勤的态度只微微颔首点了点头。 在魔界众贵族的面前,花惜容表现的就像她最亲密的人,伸手揽住苏墨的纤腰,在她耳畔介绍魔界其他贵族的身份地位,他的声音动听,言语温柔,体贴入微,风度翩翩,甚至告诉众人自己陪着苏墨游玩了魔界最寻常的夜市,每晚都要好好的陪着她,于是魔界众人走的时候满嘴赞叹道:“圣子真有福气,居然有花爷这么好的男人疼爱他。” 能得到魔界贵族众人的认同认可,花惜容勾了勾嘴唇,自然是非常的开心,只有苏墨依然皱着眉头,眉目如画,却又懒得解释什么,有时候解释却会容易越描越黑。 “小陌,你怎么不开心?”花惜容在身后抱住了她。 “花爷真是好兴致,居然在这里卿卿我我的,不知要如何称霸魔界?”苏墨挑眉问道。 “小陌,我这不是刻意表现出自己贪恋美色的一面,让大家觉着我花惜容不过如此,老夫人也会对我放松警惕不是么?”花惜容找了个很无耻的理由,接着伸手抚过她的纤腰,指尖抚过她的小腹。 “如果花爷真的要韬光养晦,怎会在方才出手伤人,提出挑战?”苏墨斜睨着他。 “我那是冲冠一怒为红……小陌。”花惜容的目光很是认真。 “花爷,我和你说正经的呢。”此刻,苏墨的目光也很是认真。 “小陌,其实爷这次要在商业上先打击一把老夫人呢!有时候杀人也可以不见血的。”花惜容见苏墨一副很认真的模样,嘴角蕴一抹淡淡的笑,他很喜欢神情认真的苏墨,毕竟女人认真的样子也很可爱。 “商业打击?难道不是兵临城下?生灵涂炭?”苏墨婉然回眸睇了他一眼,慢慢的勾起了嘴角。 “怎会?爷向来喜欢没有硝烟的战争,喜欢兵不血刃,不喜欢血流成河,虽然爷有的时候也会抽筋剥皮杀人放火什么的,不过却是杀鸡儆猴,毕竟杀戮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爷可是个文雅的人。”花惜容眼底瞬间闪过了一丝绮丽的艳色,故意慢慢的拿出华贵的紫檀木扇轻扇了几下,显得他非常风雅,并不是一个骨子里喜怒无常,且双手沾满血腥的小人与屠夫。 像他这样高贵的男人绝对不会在喜欢的女人面前表现的太过残暴,虽然他骨子里并不是一个良善之辈,虽然他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但却要给苏墨留下一个美好印象。 这些日子苏墨替他修建城池,替他解决诸多的事情,而他则把精力都放在了商业等方面。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帮了他很多,若是娶了这样的女人实在是很有福气的一件事情。 此刻,花惜容眼珠一转,手指轻佻而放肆地在她身上慢慢划过,一头青丝被风吹拂的很是随意,心中又有了别的主意,“小陌,我们回去吧,爷想和你喝酒呢!是男人就记得要出去一起多喝几杯,这样才显得我们感情不错不是?” 苏墨凝了凝眉,如今她是女扮男装的模样,当然不得不出去一起喝酒。 但不知道为何,她心中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当她走过白小宝的身边,突然脚一勾,一踢。 接着白小宝的身子发出了一声闷响。 “——嘭。” 但见白小宝的整个人蓦然飞起,整个身子越过花惜容的头顶,狠狠地落入了远处夜市的湖里。 顿时湖水中如落下一个巨石,涟漪不断。 众人面面相觑,苏墨却冷笑一声,“爷,对我不规矩的男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此刻,花惜容忽然头皮有些隐隐作痛,这个女人似乎不容易搞定。 …… 魔界大都城内,姬白站在高处,目光冷漠,银色的发丝随风清扬飞舞着,圣洁如神邸。在他身侧却站着一个穿着白衣,打着青色纸伞的谪仙男儿,二人都是风华绝代,风度翩翩。 另一侧却坐着两个少年,一个是虞染,一个是容夙,两人都是绝色的美少年,却是两看相厌。 “姬白公子,你现在是来求我的么?”师缨笑眯眯的问道。 “只是因为墨儿的缘故,所以我才会来求你,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开口。”姬白双手负在身后,目光清冷。 “你既然知道求我,那么可知道我也会不同意的。”师缨昂起头来,唇边含着优雅的笑意。 “我给她炼制防身用的名剑,难道不好?”姬白冷漠的看向了师缨。 “墨儿不是剑修,她不需要什么宝剑,缨某觉着她懂得一些机关术就足矣了。”师缨风华绝代的站在那里,看似表面非常温和,目光含笑,然而态度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姬白冷冷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个男人前世教会了苏墨机关术,所以苏墨才会对他感情甚深。 如今他可以锻造一柄极好的名剑,需要这个男人替他锻造,然而这个男子却是故意摆起谱来。 “师缨,你想怎样才会同意?”姬白冷冷地问道。 “这个么……”师缨目光淡然的看向姬白,给他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你要我让着你?”姬白目光一沉。 “嗯,让十次如何?”师缨心中有数,甚至已经想好了时日。 “十次太多。”姬白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八次?”师缨嘴角噙一抹清浅的笑意,慢慢看向他。 “一次。”姬白讨价还价的态度也极狠。 “五次。”师缨静默了片刻,优雅的勾起了嘴唇。 “三次。”姬白妙目微眯,银发随风飞舞,容色有些朦胧轻渺。 “那么三次也可。”师缨本来就打算要求三次,不过他却深谙讨价还价的艺术,所以要求一开始便提的高了一些,方才得偿所愿。 “好,阁下就出手帮助我炼制好了!”姬白皱眉沉吟,冷冷地说道。 “且慢,姬公子不急,这次我帮忙姬公子炼制名剑后,阁下要记得要给墨儿说,这把剑的炼制还有我的功劳在内,当然也不是我要居功,因为以后我和你合作的机会一定会有。”师缨慢慢收起了青色纸伞,优雅的脱去了白色的外衫,慢条斯理的挽起了中衣的袖子,神色恍若波澜不惊的一片清澄湖水,话语里却似乎是意有所指。 “还要合作?合做什么?”姬白清冷的眸子慢慢一侧,不解的问道。 “如今已经有四个契约者,以后还有三个,所以我们二人日后必会联手。”师缨的声音低沉似水,目光清雅柔和,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是说如果有必要的话,要和我联手,对付以后出现的契约者不成?”姬白立刻会意。 “姬公子真是聪明人。”师缨微微一笑,眉目清雅,如梦似幻。 另一厢,容夙的脸色却是难看了起来,却依然摆出一副傲然无所谓的模样。 他眉头紧蹙,暗忖:倘若这两个男人联手,还让别人都活不活了?不行,看来他必须要稳住姬白,快些恢复血肉之躯,而后早一些生米煮成熟饭才可以。 想他每次在天书内进进出出的,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总之该看的也看到了,不该看的也看到了,只是不敢随意乱摸而已,他素来谨慎,知道孰轻孰重,面对苏墨向来表现出倨傲的模样,仿佛丝毫不感兴趣,免得那女人一怒之下把天书放到了别处,只怕他连大饱眼福的机会也不多了。 但师缨的话语却让他很不爽,非常不爽。 “师缨,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我们先炼制出一柄绝世名剑。”姬白语气冷漠的说道。 “好,剑修向来都是不屑于鬼蜮伎俩,看得出阁下一般不会轻易出手,”师缨看着他目光含笑,唇畔温柔,如沐春风,淡淡道:“只是没想到,我们北姬南缨居然会有合作的时候。” 姬白并没有多余的话语,径直看了看另一侧的二人。 “我们已准备开始炼剑,虞染与容夙,你们二人护法。” 虞染撇了撇嘴,也语气无耻地说道:“护法可以,记得给墨儿说,打造这柄剑也有我的功劳。” “等到名剑炼成了之后再说,此剑炼成后自然说明了一切,墨儿心中自然会知道的。”姬白目光冷淡的看了一眼虞染,淡淡回答。 “小夙夙,难道你没有什么要求?一起说出来听听,”虞染忽然眨了眨如黑宝石般的眸子,不怀好意的看向了容夙,唯恐天下不乱的勾起了嘴唇,搂住了容夙的脖子,一副非常亲密无间的模样,“说吧!说吧!” 容夙则是一声不吭,从虞染的手臂下挣脱了出来,一脸傲然的神色。 他如今还需要姬白的帮助,所以他要韬光养晦,低调行事才是。 此时,姬白与师缨二人面对面的坐着,二人体内的元婴慢慢出现。 姬白掐诀儿,在周围布置出了上古阵法,接着拿出一段炼制宝剑的极好材料,是苏墨从魔界圣女的乾坤袋里发现的,同时二人的元婴灵焰围住了材料,但见那金属与火焰在数尺大小的圈儿中不断追逐,周围已经感觉到了一阵奇异的波动,正是材料与火同时发出来的。 姬白也脱去外衫,右手的手臂挥舞着锻造的器具,不断铸出各种形状,变幻莫测,那材料晶莹闪烁,外表看去是黄色灿灿,时而又剔透如琉璃,亦真亦幻。 而在其外层,则是包裹一层越来越厚重的金色光圈。 “师缨,把元婴之火包裹在外面。”姬白冷然说道。 师缨虽然第一次用元婴操纵火焰,但他精通机关术,自然知道该要怎么去做。 二人的元婴之火一个是金色,一个是紫色。 这色泽与平日二人修炼的功法大有关系。 但见师缨操纵着金色的光圈一点点的向内缩去,迫使材料加速变形,成为如水一般的形状。 姬白则在一旁掐诀,操纵神识,把胚子铸造了出来。 不知不觉,二人已经锻造了三个时辰,此后师缨忽然感觉到灵力不济,毕竟二人都是人界的高手,此地却是魔界之中,所以炼制的时候难免会灵力不足,师缨急忙心念一动,手心里拿出了一块五品灵石,连忙吸取着其中的灵力,与此同时他的元婴火焰也恢复了实力与金色光泽。 姬白在另一侧一个人勉强操纵着,等到师缨恢复了实力,他额头的汗水不断滴落在地上,银白色的发丝沾染在了脖颈上,看上去无比冷漠感性,若非师缨的帮助,只怕他一个人支持不到眼下。 一旦出现丁点的差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那么名剑的锻造也只能前功尽弃。 姬白忽然大声道:“虞染,助我。” 虞染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去,伸手替姬白体内送入了一些灵力。 但他面对的如同一片汪洋大海,而他的灵气则如江河湖波,金丹期与元婴期实力毕竟不同,很快,虞染的灵力就被用的一干二净,少年的脸色顿时就变得煞白,连忙退到一旁打坐了片刻,接着用灵石慢慢地恢复灵力。 连续三次,姬白那紫色元婴几乎是很快地就恢复了充沛的灵力。 姬白银色长发无风自动,修长的手指一搓一拉,那锻造出的名剑胚子终于出现了完美的形状,同时周围立刻产生了有若实质的金色与紫色光芒,但见金光与紫光射出,将各种材料包裹在内,顿时浓郁的灵气与剑气霎那间迎面扑来,整把剑充满了暴戾的气息,气势凌厉,充满了杀机,几乎要毁天灭地。 “好霸道的剑,只有谢千夜恐怕才可以施展,只怕墨儿驾驭不了。”容夙喃喃的说道。 “放心,有姬公子,我们两个不用操心的。”虞染饶有兴趣的盯着那把剑。 但见姬白用匕首划开了手腕,放了血在其中,那剑遇到了姬白的血液,方才收敛了气息。 “师缨,你也把血滴入其中。”接下来,姬白命令地说道。 “姬公子稍待片刻!”师缨旋即划破了手腕,滴入了一些血液在剑胚之内,那剑虽然光泽大盛,却是气息安稳了许多,狂暴的因素几乎都收敛了起来,看来两个元婴期人物的实力不容小觑。 “虞染,你也一样。”姬白目光看向了虞染。 “什么?我也要?”虞染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不由挑了挑眉。 “嗯,都要,我们都是她的契约者,而且有过肌肤之亲,相当于是一座无形的桥梁,否则太厉害的剑她无法使用,不过若是我们三人的精血来降服剑的戾气,那么她就可以毫无顾虑的施展此剑,而且我们都是实力不凡的人物,尤其是你无双城的世子似乎血脉独特,有雷电之力,而且我们的血液也可以令此剑威力大增,同时墨儿的灵力并不会排斥。”看到名剑即将铸成,难得姬白的心情极好,破天荒的解释了一番。 “哦,好。”虞染连忙划破了手腕,没有迟疑半分,暗忖可惜闻人奕那个家伙不在。 “无妨的,至于闻人奕的那份,日后再补上。”姬白好似知道虞染心中的意思,神色依然淡淡说道。 师缨却是幽幽一笑,“姬公子,听说你是半仙的血脉,这次你的血也是非常了得。” 姬白却抬眸冷冷道:“若论血脉,这世上没有人能比得上阁下的师兄——谢千夜。” 师缨轻笑一声,笑意优雅而温和。 暗忖幸好谢千夜与墨儿没有关系,否则他与姬白联手起来只怕也很是麻烦的事情。 第158章 一个不慎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5 本章字数:8792 容夙守在不远处,很是羡慕的坐在一旁,目光看向远古大阵的周围中心,傲然的眯了眯眸子,精致俊美的容颜在淡淡月色下面没有半分瑕疵,忽然毛遂自荐道:“姬公子,我的血如何?我与墨儿是本命契约,我也很想出一份力。” 姬白面无表情的回眸看他一眼,目光淡然道:“容公子,你的血这柄剑并不需要,如今阁下的实力没有完全恢复,更何况这剑里的血液必须是夫妻契约才可。” “啧啧,某些人真是自作多情,却又浪费感情。”虞染翘着腿坐在另一旁,神情慵懒,目光得意的看了一眼容夙,他早就发现这小子心思不纯。 “关卿何事?”容夙吁了口气,胸膛又挺直了一些。 “小子,该你想的可以想,不该你想的不要想。”虞染很是随意地坐在那里,回眸看了一眼师缨,但见师缨唇边似笑非笑,此人与姬白一样,俨然没有把容夙放在眼里。 容夙的眼神微微一冷,面容带着三分傲气,这些个男人委实太可恶了。 他只是平日没有血肉之躯而已,而且也没有想到那个女人身边很快就会出现了四个契约者。 他毕竟是情窦初开,哪里想到会这么快就沦落到这个地步。 心想自己的血也要迟早加入剑内,到时候他也就是真正的契约者之一。 随后,姬白的元婴很快便喷出了一口紫色的火焰,师缨的元婴也紧接着喷出金色火焰,那剑仿佛经过了千锤百炼,此刻透过金色与紫色包围的火焰光圈,剑身越来越薄,越来越锋利。 在锻造最后的阶段,两人的元婴也越来越吃力,就在这短短锻造的半个时辰内,二人已经不断使用了十几颗五品的灵石。 终于,剑身已经发出了铮鸣之声,恍若龙吟。 二人的灵力再次恢复到巅峰,猛然催动着元婴的火焰。 而此时,外围的光圈骤然收缩,姬白双手不停的掐着法诀,面无表情,一道道灵力与火焰打在了宝剑之上,而他的神识也更为费力的操纵着这一切。 “哧哧!”几声轻微的火焰声传了出来,那剑身不断抖动着,终于破开了两道元婴的火焰,腾空而出,如龙在空中飞旋,周围天地变色,虚空仿佛都在嗡嗡的颤抖着。 几人经过了一番努力,终于炼制出了这一柄绝世名剑。 虞染好奇道:“都说慢工出细活,一柄绝世名剑不是要锻造几个月,或者锻造失败几次才会成功一次。” 容夙鄙夷的看他一眼,“阁下这个金虞堂堂主真是孤陋寡闻的人物!慢工细活是对于那些并不熟练锻造的人来说的,姬白公子乃是千年剑修,又是天下第一铸剑名师,什么名剑没有锻造过,何况两个元婴级别的人控制着火势,哪里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虞染忍不住翻了个优雅的白眼,鄙夷道:“小子,瞧不出你还是个马屁精。” 容夙俊美的面容带着傲意,冷笑一声,“不服气你也拍啊!” 虞染冷笑,“本世子只有旁人拍我的马匹,我可不会沦落到你那般模样。” 容夙冷傲道:“我又如何?想看本公子脸色的人多的去了。” 虞染嗤笑,“可惜你没有血肉之躯,看你后脑勺还差不多。” 容夙不屑的看他一眼,转过头去,慢慢给他一个后脑勺。 虞染也很是不屑的扫他一眼,转身给他一个脊背。 但见那剑腾空舞动,仿佛要绝尘而去。 幸而姬白与师缨都是元婴期,两个人合力方才把宝剑控制了下来。 但见那剑在二人的控制下,渐渐的变成了一把迷你小剑,剑身周围泛着紫色与金色的耀眼光芒,隐隐还有雷电之力。 “果然是好剑。”虞染立在一旁眼眸一亮,不由欣喜的赞叹。 “不错,修仙之途险恶异常,从此墨儿就多了一样护身的利器。”姬白收起了宝剑,轻松的藏于袖内,暗忖只可惜没有剑鞘,不过这柄剑只怕寻常的剑鞘根本无法伏住。 “果然是一把绝世的好剑!墨儿有了这把旷世神剑,一定会如虎添翼。”师缨温和的笑着,唇边笑意若夏日之花,剑眉如远山之雾,心中对于此剑亦非常的满意,姬白不愧是天下第一铸剑师,他打造的每一柄剑都是当世赫赫有名的神剑,不逊色于干将莫邪,鱼肠湛卢,更是天下剑修渴望得到的好剑。 此刻,他甚至能感觉出姬白对苏墨浓浓的情意融入在剑内,心中隐隐有些吃味。 “不过这把剑不逊于传世名剑,不能没有名字。”容夙凝眉说道。 “是啊!叫什么名字好呢?”虞染也来凑热闹。 “不如叫姬缨剑好了!”师缨微笑着说道。 姬缨剑?怎么不叫虞姬剑?或者是缨夙剑?姬染剑?虞染不由撇了撇嘴,居然没有他的名字,这两个男人实在是过河拆桥啊。 “不对,这把剑要叫姬墨剑。”姬白冷冷的扫了一眼师缨,觉着这个男人实在是会钻空子。 “姬墨剑?”容夙暗道居然只有姬白与苏墨的名字,委实是太过分了。 “姬墨剑就姬墨剑吧!”师缨依然面容温和带笑。 虞染伸手摸了摸下巴,神色若有所思,觉着自己以后要做的衣物,都要挂个布艺的牌子,上面写着“墨染”二字。 “姬公子,阁下可要记得我那三次的交换条件。”此刻师缨虽然累得浑身是汗,却依然表现出风度翩翩宛若谪仙的姿态,他的唇边浮起一抹笑意,只是心中觉着自己要求的三次实在是太少了一些,以后他一定要寻姬白搭伙不可,当着苏墨的面前给这个男人一些难堪,回头他会做一个漂亮的剑穗,在上面刻着他与苏墨的名字,好好的挂在剑上。 如今,四个男子各自打着自己的主意,谁也不肯在苏墨的心中降下地位。 但感情之路,如逆水行舟,不进反退。 …… 天气炎热,夜色已晚,明月依依,依然无风。 花惜容与苏墨已经回到了客栈内,但见花惜容径直坐在苏墨的身侧。 如今,花惜容拖拖拉拉的缠着苏墨,怎么都不肯离去,此刻自己心中都不由鄙视自己,每次见到这个女人就犯贱,然而他自己知道,他并不是那样无事就犯贱的人。 苏墨抬起眸子,抿唇一笑道:“爷还有什么事情?”没想到此人居然不回他自己的屋子。 花惜容目光深深看着她,低声道:“小陌,爷想要你……” “花爷还没有喝酒,就说什么疯言疯语。”苏墨顿时没有了好气。 “小陌真是没有耐性,你这种性子怎么还能做些大事情?毕竟爷还没说完呢,爷想要你……陪酒。”花惜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接着说道。 “原来是要陪酒?”苏墨慢慢抬眸,唇边带笑。 “对了,小陌想喝些什么?爷身上随身带着的。”花惜容拿出了女儿红,竹叶青,葡萄酒,还有清酒,都是人界带来的美酒,接下来又拿出其他的美酒,是魔界酿造的极品好酒。 “这么多酒?爷是要当酒鬼么?”苏墨诧异的看着满桌的美酒。 “男人当然是要喝酒的,男人的兴趣不就是那么几种?”花惜容已经慢慢斟了一杯酒,抿了一口道:“权利美酒佳人钱财……当然还有其他的爱好与收藏,比如名剑、古董、机关、法器、马……” “花爷有如此诸多的爱好,下次不如带我看看珍藏如何?”苏墨优雅的抿了抿唇。 “小陌,其实爷那把剑真的不错,你难道不看看?”花惜容半开玩笑半是认真的说道。 “什么名剑?”苏墨也端起美酒沾了沾嘴唇。 “爷天生自带的名剑。”花惜容意有所指。 苏墨并没有心情去揣测他的心思,只瞪了瞪他,“都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花惜容勾了勾嘴唇,风情万种地道:“如果小陌是女人,难道就一定会看了吗?” 是女人就会看吗?会看吗?苏墨正端着杯子抿了一口,清秀中带着淡淡妖娆的面容没有丝毫表情,直到与他目光碰触后,仿佛在逼着问她看不看,看不看?终于忍不住低声咳嗽了几声,顿时觉着有些无语。 此人为何总是缠着自己?甚至总是喜欢动手动脚的,莫不是花惜容真是一个断袖不成? 思及此,她不禁双眼微眯,换了一个保守的坐姿。 但见他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苏墨,饱含着千般柔情,万般魅惑。如今这个妖姬在打扮上面改变了很多,而她原本拥有一张妖娆妩媚,勾魂夺魄的面容,不过眼下因为男装的缘故,又做出了一些细节方面的改变。把前面的发丝削短了很多,削出了细碎的刘海。眉毛也简单的修饰了一下,画的浓了一些,眉峰突出,这样看上去已减少一些女子的柔媚,却多了三分英气,却是该死的好看。 他甚至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觉着这女人不会真把自己当成了断袖? 苏墨斜睨着花惜容,不论如何,这位爷好像都想要自己欣赏一下他的剑,这种要求实在是很贱非常贱,就是再自恋也不会把此物放到旁人眼皮子下面欣赏吧? “爷,我已经见过了。”苏墨指尖轻轻的敲了敲桌子,语气与往常一般的说道。 “哦?觉着如何?”花惜容忽然邪惑一笑,悠悠的问道。 “爷不觉着自己很无聊么?爷的确是器大好活,想要如此打击小陌不成?”苏墨故意瞪了他一眼,那是带着嘲弄味道的眼神,而她就像一个小辣椒,她这样浑身充满媚意的刀马旦,一旦眯起眸子来,反而更加让男人心情澎湃。 “不管怎样,爷只是喜欢小陌,觉着要和小陌开诚布公,何况爷的身子只有小陌清楚见过。”花惜容凑到她耳畔,忽然用牙齿轻轻的咬了咬她的脖颈。 对方实在是一个妖孽到了极致的男人,苏墨的脖颈不由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却依然端坐不动。 花惜容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诡谲之色,妖娆的笑了笑,总是觉着苏墨的表现很有趣。 她知道她越是躲避,他越想要缠上来。 索性一动不动,任由他为所欲为。 这个女子懂得隐忍,也是鬼灵精怪的,以为自己变成百依百顺的木头美人后,他蹭一蹭就失去了兴趣,然而花惜容却是认真的喜欢,并不是那种有一时兴趣的男人。 于是花惜容抱着她为所欲为,甚至嘴唇亲吻到了她的锁骨处,苏墨终于忍无可忍,“爷难道喜欢男人?” “爷只喜欢不男不女的人。”花惜容弯了弯嘴角,语气认真的说道。 “真的?”苏墨不由一怔。 “假的。”花惜容媚笑深深。 看着这个说谎变脸如翻书一样的妖娆男人,苏墨口中虽然没有言语,心想这个男人真是软硬不吃,很缠人,很缠人,简直让她无法摆脱。 但见花惜容俊美的面容带着恶魔般的笑容,坐在她身侧,抱住了她的身子,此刻苏墨看上去高贵端庄、风华万千,花惜容却是满脸的妖娆,就在两人一推一搡在碰触中,总是难免发生一些肢体碰撞,随后她发现自己真的碰上了某物,反手一扫,翘的老高,花惜容心里倒吸了一口气,不由笑了笑,“如何?” 苏墨睫毛翘卷如羽扇,手中发烫,“无耻。” 花惜容慢慢的点了点头,“爷就是无耻。” 苏墨立刻站起了身子,打开了屋门,回身对他冷冷道:“爷还是出去吧!” 花惜容唇边似笑非笑,伸手整了整衣衫,斜着身子靠在桌子上,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道:“小陌,门外面可是有客。” 苏墨一怔,回过眸子看去,但见谢千夜还是惯常的富家公子打扮,穿着一身暗紫色绣金锦袍站在外面,负手而立,而他的发束用紫金冠高高束起,越发显得男子目如点漆,器宇轩昂,如明珠美玉,风华照人,夜晚的风夹杂着外面淡淡的热意,划过谢千夜的面庞与耳畔,鬓边的发丝轻轻拂动着,而他面无表情地望着屋中的两人一言不发。 “叶老大居然来了。”花惜容唇边带笑,“过来喝酒。” “你们方才说看什么剑?”谢千夜慢慢走了进来,语气冷漠的问道。 “没什么,爷收藏了几把名剑,让小陌和我欣赏,然而小陌却是不领情。”花惜容淡淡的一笑。 “哦?”谢千夜慢慢的坐了下来,目光深沉,随意的端起桌前的酒杯,慢慢的嗅了嗅,“倒是好酒。” “叶老大随便喝,我向来对朋友从不吝啬。”花惜容妖娆的笑着。 “酒乃穿肠毒药,偶尔可以品尝,却不能贪杯,尤其空腹不能饮酒,否则自毁修为。”此刻谢千夜慢慢抬起头来,随意地放回了杯子,姿态如行云流水,一举一动充满了贵气,而他的生活向来非常自律,从来不会做任何不该做的事情,对于酒与美色他都敬而远之。 “叶老大不必担忧,吃的有,小陌特意从外面带来了一些,对了,小陌把你给叶老大带来的东西拿出来。”花惜容风情万种的笑了笑,伸出食指慢慢挠了挠鬓侧的发丝。 “这个是我带来的,可以么?”苏墨把带回来的十几种膳食端了过去。 “放着吧,可以用来下酒。”花惜容轻轻敲了敲桌子。 谢千夜凝了凝眉,面无表情看了一眼苏墨送来的各种膳食,却是并没有动一下筷子。 苏墨有些无趣的放在了桌前,看来这个男人养尊处优,不是什么东西都要的。 花惜容一只皓玉般的手臂斜侧着支着脑袋,歪着头打量谢千夜,满头如云的发丝倾泄在一侧,不由地轻笑了一声道:“叶老大,这里是魔界,可不是天空城,我想您很久没有出来了吧!”他知道这个谢千夜可不是那么容易伺候的。 “的确很久没有出来了。”谢千夜端身正坐,语气沉稳。 “既然出来就要尝尝美食,否则岂不是辜负了周围的风土人情?”花惜容唇边笑意绽放。 “我不饿。”谢千夜斜飞入鬓的长眉一抬,浑身上下不经意地释放出冷冽霸气,优雅说道。 “叶老大真是言不由衷。”花惜容微微一笑,慵懒道:“晕车一定很难受吧!” “已经无事了。”谢千夜面无表情的凝眉,依然是高高在上的神情,惜字如金,双腿交叠,双手轻松的放在小腹上。 如今,苏墨俏目不由得慢慢看了对方一眼,她与谢千夜相处的时日不多,但是与他一起的感觉就是有种莫名的压力,而且与他一起总是容易让人生出一种马首是瞻的感觉。 这就是快要达到化神期的威压,她曾在她师尊身上感受过这种气势。 这种威压是他刻意收敛过的,也只有金丹后期的实力方才可以与他随意相处。 而那个前世囚禁着她的,夜夜让她侍寝的男人,身上也有这种类似的气息。 彼时,她在那强大的威压气息下几乎无法动弹,无法反抗,只能心中默默承受着,而身体却在承受他带给她的无限欢愉,让她每晚身子都进入天堂,翌日心情却又仿佛落入地狱。 若非知道天空城高手如云,若非知道他从不沉溺于美色,她一定会从头到尾的怀疑此人。 第159章 两个不慎(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5 本章字数:8568 若非知道天空城高手如云,若非知道他从不沉溺于美色,她一定会从头到尾的怀疑此人。 花惜容回眸看了苏墨一眼,风情万种的笑了笑道:“小陌,你要记着,其实叶老大的性子可是非常挑剔的,不是什么东西都入得了口的,而且他本人骨子里很有洁癖,宁可辟谷也不会愿意在外面吃乱七八糟的东西,甚至他休憩之时也认床,不喜欢在别的地方住宿,否则睡不着,所以这些夜里都是盘腿打坐。”花惜容认真的说着,就像在嘱咐自己最信任的管家下次待客要注意些什么。 有人说伴君如伴虎,只因为这些人的喜好非常难以琢磨。 花惜容是个商人,他了解很多的人,很多的事情,一双眼眸看透商机,这让苏墨非常敬佩。 当然花惜容对着苏墨说这番话时,也表示出对谢千夜的重视。 此后,苏墨凝了凝眸子,很快就把心思放了下来。 前世的那个男子与谢千夜不同,每晚都宿在她身旁,抱着她睡的很安稳,天亮时方才走。 这种有洁癖的男人,又如何会是前世那个男人? 随后,苏墨斜睨了花惜容一眼,暗忖既然他知道这些,当时自己带回来这些吃食的时候怎么不拦阻? 不但不拦阻她,反而让她多带回来一些。 随后花惜容直起身子悠悠一笑,一双狭长的眸子居然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魅惑力,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带着如音律般婉转的节奏,“不过小陌亲自挑选带回来的美食,叶老大不吃,我吃。” 这些膳食已经放置的有些冷,花惜容却是慢条斯理的拿起筷子,吃的是津津有味,仿佛在品尝天下最好吃的珍馐,接下来又轻轻的啜了一口美酒,舒服的眯了眯眸子,周围淡雅的酒香沁入心脾。 谢千夜抬眸瞥了一眼,看到花惜容大快朵颐,心中本来没什么兴趣,此刻似乎也觉着腹中空空。 他稳稳的坐着,目光望去,觉着那女人带回来的饭菜似乎勉强合口味。 花惜容不由笑道:“叶老大,都是自己人,不需要客气。” 闻言,谢千夜唇畔扯出一个高贵的笑容,“也好,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慢慢拿起了面前的青花瓷白碗,正是苏墨带回来的排骨面,是桌上唯一热腾腾的食物,而男子修长的手拿起了旁边的象牙筷子,他的手指晶莹如玉,如水晶般透明,用膳的姿态也非常优雅,一看就是平日里教养极好的王孙贵公子,但见一碗面他吃的面无表情,也吃的很慢,似乎谈不上喜欢。 最后拿出雪白绣着金梅的帕子优雅的抹了抹嘴,慢慢地抬起头来,“我也吃饱了。” “谢老大既然也用过膳了,我们不如一起品酒。”花惜容笑眯眯的说道。 “也好,恭喜你提早成为魔界的帝王。”谢千夜转过眸子,黑曜石般的眼眸格外深沉。 “承你吉言,小陌,给我们斟酒。”花惜容让苏墨坐在一侧。 苏墨坐在一侧静静的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为二人斟酒。 她已明白一开始自己带这些膳食回来的时候,花惜容就已经知道谢千夜的习气,所以方才让她多准备了一些膳食,而后又在谢千夜面前大快朵颐,勾起谢千夜的食欲,邀请对方品尝,那么接着下来便可以邀请谢千夜一同饮酒。 美酒在桌前总是用来打开话匣子的神奇钥匙,二人此刻大概可以商议上一番重要的内容,甚至于毫无顾虑的谈及一些更深入的合作,慢慢地套近二人的关系,毕竟世人与谢千夜拉近关系的机会并不是很多的,花惜容这个男人果真是一个心机沉沉,且十分有趣的商人与政客。 于是,苏墨看着花惜容,她是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这个妖媚的男人。 觉着他确确实实是一个妖精级的蓝颜祸水!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一个眼神,一句声音,都无时无刻不流露出他勾魂夺魄的魅力! 不过美则美矣,却是一个自幼失去双亲的可怜人,身旁的人虎视眈眈。 这种少年自然会感觉悲伤,也会有一种自己被世间所有人抛弃了的感觉! 一个少年,在那样的环境下,周围人都是处心积虑的用计谋夺走他的一切,暗害他,算计他,而他不得不早熟起来,然而心思纵是早熟,面对周围的打击与折磨,他的内心也是难免会扭曲。 这样的男人也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不会喜欢任何人。 花惜容,这个男人长相倒是容易让很多女人疯狂,身世却是无比可怜。 然而女人总是一种富有母爱与同情心的动物,苏墨与他在一起时候,虽然气恼,但想起他的遭遇,总是又慢慢地压下了心中的怒火。 她知道这种男人,心中实际最渴望得到的——就是旁人的关怀。 不知为何,这种男人,她讨厌不起来。 此时此刻,两个男人在一起喝酒所说的事情莫过于国事,政事,军事,花惜容闲暇之余把这些日子里会议的内容告知了一遍。 谢千夜慢慢的听着,目光沉吟,时而发表两句自己的意见。 花惜容甚至半开玩笑的说起了老夫人身旁的人,风趣地提了提苏墨的手腕。 花惜容勾了勾嘴唇,低声道:“啧啧,叶老大今日没有看到,那些贵族真是不可一世的模样,居然要小陌给他们做娈童,爷难得有这么一个看得上的人,最后被小陌踢到了水里,总之老巫婆我是对付她对付定了。” 谢千夜绝世的面容没有表情,慢慢道:“方才你说自己已经下了挑战书?” “是,爷已经下了战书。”花惜容也给苏墨倒了一杯酒,在他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同时看着苏墨的眼睛,那眸子里饱含着情意,带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魅惑的吸引,仿佛只要多看他一眼,就会情不自禁地被他所吸引过去。 谢千夜淡淡道:“任何人都有弱点,但只要是弱点都是致命的,所以对付那个魔界的老妇,很容易。” 花惜容笑了笑,不置可否,忽然看着苏墨道:“小陌,你觉着她有什么弱点?” 苏墨正在走神,没想到对方居然会问自己,先是一怔,随后明白他问了一些什么,便不卑不亢地道:“如今老夫人已经到了元婴期的尽头,虽然或许还能活一千年,也许还有很多延年益寿的丹方,但是又有谁能真正达到长生不死?她想要提升实力可惜已经被我抢先得到了圣女教的传承,如今大概已经对我恨之入骨,所以她的寿命已经是她一个最大的弱点。” 花惜容听闻此言嘴角浮出了一丝淡淡的冷笑来,他知道她说的很对。 一个寿命虽然没有到尽头的老夫人,却是已经如落日夕阳。 在魔界虽然有很多元婴期高手,但是已经是他们的极限。 他立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小陌说的不错啊!” 苏墨却是若有所思,嘴角却溢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可是她那么大的年纪,不及时提升修为,为何要那么多的面首呢?” 花惜容不禁噗哧一笑,“因为这里的喇嘛喜欢修双身法,老夫人又是他们的支持者,某些喇嘛们篡改佛经,不持戒律,拉帮结派,互相攻讦,而出家人本来不淫,他们却把那抱在一起的佛像代表他们的至高境界,一个曰慈悲,一个曰智慧,合二为一美其名曰欢喜禅,认为可以即身成佛,寿命无量,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戏,所以那老夫人方才迷恋上了这个法门,寻找年轻美貌的面首,采阳补阴,从此荒废了修行。” 苏墨挑眉道:“真的有用?” 花惜容妖娆一笑,“你们人界念经拜佛可以让人心止如水,不起波澜,然而这些魔族整日都沉浸在欲海里,修炼各种房中术,起初倒是也可以养颜,但毕竟都是些邪门歪道的把戏,不可能真的延年益寿,倒是给了我一些提升的机会。” 苏墨若有所思,“原来如此。” 她慢慢回眸,却看到谢千夜深思的表情。 花惜容一边给苏墨倒酒,一边接着道:“不过我打击那个妖妇,可以从很多方面来,最容易的还是商业。” 谢千夜慢慢斜靠在椅子上,赞赏的看了一眼花惜容,他面色淡然,目光深沉,眼里闪着漆黑的光芒,语气随意地道:“花公子身为一个商人,总是能看到许多旁人看不到的东西,就凭借阁下多年来积攒下的本事和财力,自然能够轻而易举地把手腕伸入到各个贵族的圈子,可以打听到阁下感兴趣寻常人却是很难接触到的内容。阁下一直通过商业买卖,巩固势力,也更能令自己达到目的,也能更清楚的发现一些问题。” 花惜容也幽幽一笑,“叶老大也是好眼力。” 如今老夫人的势力范围内除了各大魔界的城市周围的农庄郊野,各大牧场,还有行市、米市、布市、茶市、马市,任何一个大都城都必须要商业发达,物资丰富,方才能提供给众人所有的需求,但花惜容的手早已经伸了过来,完全可以处处掌控,但老夫人却丝毫没有顾及到这些。 苏墨目光一亮道:“花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对方攻进城池的时候,你却在对方的城池里釜底抽薪,让对方彻底全军覆没对不对?” 花惜容立刻微微一笑,“小陌说的太对了,爷就准备着呢。” 他接着目光看向了谢千夜,“不知道叶老大到时候愿不愿意出手帮我?” 谢千夜淡淡道:“花公子这么说了,我当然会帮。” 花惜容顿时笑道:“多谢。”今日这场酒没有白喝。 此后,谢千夜慢慢起身告辞,一袭紫色华贵的衣衫在月色下显得无比精致,身姿修长,整个人如华贵完美的碧玉,随风翩然离去。 最后屋中只留下苏墨与花惜容二人,此刻苏墨被花惜容灌了三杯酒,目光已经有些醺醺然。 花惜容看着苏墨东倒西歪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看来今晚他可以接着得逞不是? 苏墨忽然瞪了瞪他道:“你还不回去?这么黏着我做什么?” 花惜容唇边挂着诡异的笑,“爷怎能放心你一个人?” 苏墨的面容已经泛起如宝石般潋滟的红色,她悠悠然坐在那里,目光却渐渐的朦朦胧胧起来,“花爷这一次又准备做些什么?” 花惜容默默的数了几声,看到苏墨趴到了桌子上,依然睁着水汪汪的眸子,浓密的睫毛又卷又翘,方才慢慢咳了咳道:“当然是为了让你当剑鞘了。” “为何要我做剑鞘?”苏墨喃喃地问道。 “前面的剑虽然没有爷的剑名贵,但是也还不错,爷等你适应适应,才会找你。” 听他说的如此直白,又感觉他整个人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苏墨有些恼意,伸出食指在她的红唇旁慢慢的轻“嘘”了一声,“爷别吵,我有些头晕。” 花惜容笑了笑,他在米酒里面掺了一些其他的酒,当然非常容易醉人。 “小陌,爷给你一百颗魔石,你让爷留下和你住着。”花惜容故技重施,然而没想到却是对方又涨价了。 “二百颗,少一颗都不行。”苏墨与他在一起相处的久了,俨然有了奸商的潜质。 “二百就二百,爷只要有钱都愿意花在你的身上。”他的声音很低,很飘渺。 “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苏墨立刻笑眯眯的站起了身子,然而却是一脚没有踩稳当,不慎东倒西歪的往下摔去,她在惊慌之间,不禁发出一声轻柔的低呼。 眼见着她就要摔倒在地,忽然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她,随后花惜容用力抱住了她,接着手臂轻轻环着少女那美丽的纤腰,二人一同坐在了榻上,接着把头深深地埋在苏墨雪白优雅的曲项间,咬了咬她肌肤,鼻息也轻轻喷洒在她的脖子上,“爷的心肝小宝贝,似乎现在有些笨。” “花爷,你叫我什么?”苏墨则笑眯眯地坐在他的腿上,将身子柔若无骨的轻靠在他胸膛上。 “你是我的心肝小宝贝。”花惜容再次重复了一遍。 “花爷难道真的喜欢我?”苏墨挑眉看向了他。 “嗯,爷喜欢。”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磁性。 “为何?”苏墨不由诧异的问道。 “喜欢就是喜欢,看到你爷觉着我们是同一类人,当然要在一起。”花惜容的手臂又收拢了几分。 苏墨昂首凝望着他妖娆如雪的俊容,手臂揽住他的脖子,接着深深地注视他的眸子,勾起惑人的嘴唇笑道:“爷这次打算用多少魔石换取小陌一个吻呢?” 花惜容挑了挑眉,暗忖:难道她还记得,上次她分明喝醉了不是? 但见屋中的清香流溢,桌上的琉璃灯光与华丽丽的红木家具更显得有三分喜气,周围的锦被罗帐更显绮丽。头顶那金黄色的镜子照得二人如洞房花烛夜一般。 忽然间,他想到有一种人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想起上次喝醉的事情,想到这些花惜容的嘴唇不由勾起,很好,很好,真是天助我也。 “墨儿,你还记得我们上次做过了什么?”花惜容深深问道。 “记得,你吻过我,一百颗魔石一个吻。”苏墨的指尖在他身上轻轻的画着圈儿。 “爷问你,如果要契约的话,需要多少颗魔石?”花惜容深吸了一口气,连忙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契约?”苏墨慢慢抬眸,目光仿佛能看穿一切,悠然地问道:“花爷,我已经是你的管家了?难道是夫妻契约?”喝醉的她倒是能立刻想到一些不合逻辑的事情。 “嗯。”花惜容的心漏跳了几拍,认真的点了点头。 “爷原来知道我是女人?”苏墨忽然如释重负的笑了笑,笑意魅惑。 “当然知道,爷可不是什么断袖。”花惜容抱着她的腰,凑到她耳畔低声细语,“墨儿,告诉爷,立下夫妻契约要多少颗魔石?给爷一个机会好不好?” 苏墨此刻开始沉吟,一言不发,目光也认真起来。 花惜容的表情顿时紧张了起来,害怕她一口回绝,自己岂不是前功尽弃? 介时,就是每日灌醉她也无济于事。 一侧的沙漏慢慢的落下,时间过的很快。 终于,苏墨伸出五根手指,比划了一下,笑了笑道:“花爷,五千颗二品魔石,我就和你立下契约。” 花惜容此刻都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他一颗心也扑腾扑腾的,已经顾不得自己有没有那么一大笔庞大数目的魔石,二品魔石,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行行行,墨儿,你就是把爷卖了,我也会凑出那么多的。” 他迫不及待道:“墨儿,我们快些契约吧。” 苏墨伸出左手,“花爷,把魔石给我先。” “爷手头没有那么多。”花惜容已经急了,生怕她忽然睡过去。 “立下契约就反悔不得的,爷要是赖账怎么办?”苏墨不禁嘟起了嘴唇。 “墨儿,爷绝对不赖帐的。”花惜容几乎快要对天发誓。 苏墨终于放过了他,想出权宜之计,“那爷记得先打个欠条如何?” 花惜容妩媚一笑,“行,爷这就打下欠条。” 第160章 三个不慎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5 本章字数:8640 月色朦胧,月影风迷,落英缤纷。 师缨端着茶盏慢慢的抿了一口,“那剑已经送去了?” 姬白坐在他对面,银色发丝垂在身后,但见二人面前摆了一盘棋局,二人已经对弈了半个时辰,似乎要把各自心中的不满都发泄到棋局上,真是你来我往,大杀四方,但姬白可惜略逊一筹,已经输了三颗棋子,语气冷淡地道:“已经派人送去了,快马加鞭,明日大概就可以送到了。” “啧啧,姬公子,你铸剑虽然了得,但是棋艺却不及缨某。”师缨勾了勾嘴唇一笑。 “剑修喜欢直来直往,不喜欢诡道,机关术却是各种诡谲在内,棋品如人品。”姬白暗自不屑师缨,并嘲讽对方的手腕为鬼蜮伎俩。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姬公子直来直去似乎太无趣了些。”师缨唇边带着优雅的笑意。 “有时候女人也会喜欢坦诚的男人。”姬白忽然落下一颗黑子,阻挡了师缨的攻势。 师缨开始思忖接下来的攻势,低声道:“对了,花惜容也在那里,今日似乎很不安稳,这把剑看来有用。” 姬白凝了凝眉,忽然道:“对了,花惜容此人究竟是怎样的?” “你问我?”师缨勾了勾嘴唇,“难道阁下不熟悉他么?” “我与他只是见一次打一次。”姬白冷淡道:“其实并不熟悉,而且关系不佳。” “糟了,我忘记了一件事情。”忽然师缨目光一沉。 “何事?”姬白抬眸问道。 “忘记叮嘱墨儿不要喝酒,毕竟魔界的酒容易醉人。”师缨低声说道。 “我也忘记了,她前世就不胜酒力。”姬白也面色一沉。 “不过墨儿她虽然不胜酒力,但是她醉酒后看似迷迷糊糊,却是另有一番风情。”师缨微笑着说道。 姬白眼中泻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也是不甘示弱地道:“那是自然的,她在饮酒后,我们绝对不能认为她是醉的,因为她头脑里会格外清晰,懂得算计,六亲不认,甚至谁要是欺负了她,一定会狠狠的折磨回来,不过醒来后却是根本不记得了。” 师缨似笑非笑道:“那么我们是不是不用担心了?” 姬白点头,“嗯,不用担心了。” 二人再次落下棋子,然而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们就怕那个女人过分精明了,太过六亲不认了。 …… 屋内。 一个穿着白色男装的绝丽女子斜靠在榻上,如玉般美丽的皓腕慵懒闲散地撑着臻首,浓密的睫毛翘起,唇边似笑非笑,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摆放在身前,但见她那一双如秋水般潋滟的秋瞳闪耀着算计的光芒,如春风桃花般动人美丽的眸子勾魂夺魄,正深深凝望着眼前男子。 二人正是苏墨与花惜容,两人已经互相算计了很久。 苏墨终于放过了他,想出权宜之计,“那爷记得先打个欠条如何?” 花惜容妩媚一笑,“行,爷这就打下欠条。” 他欢喜无比,这下子这个女人醒来也不能赖账了不是?白纸黑字,以后就是一百个不情愿,一千个不情愿也不行。 苏墨抿了口茶,试着保持更久的清醒,她知道这次喝多了,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了。 虽然此刻有些东倒西歪的,但是她头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白,甚至想的非常长远,冷静得一塌糊涂,几乎眼里心里除了好处什么都顾不得了,她要提升实力,她要揽住权利与财力,她要早日飞升,她要知道天界七个契约究竟有什么意义,她如今已知道这个男人打算要娶她。 她只怕一个转身就睡过去,索性在保持清醒时多算计一些。 第五个契约不是? 她这些日子与花惜容靠的很近,每每靠近后就有种并不特别厌恶的感觉,甚至觉着还不错,不由想起那一位师尊曾经提到了契约者的条件,靠近后会有不一样的感觉,经历过了闻人奕,虞染,师缨,姬白,看来眼前这个男人也就是契约者之一,不管怎样,这个男人最大的优势就是有钱,她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几分真心,顺便谋取多一些利益。 反正这个男人能赚钱,她要的越多,他就要更努力去赚。 有道是男人成功有钱,都是被女人逼出来的。 有道是男人有银子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银子,她索性居心叵测的从他那里弄来一些好处,也免得他银子太多了变坏不是?想到这里苏墨嘴唇勾的更深,唇色艳泽魅惑。 她是不是坏女人?眼下好像是的。 五千颗二品魔石,魔界的魔石与人界灵石一般价值,但品阶却是不同,二品已经接近了极品,然而到哪里聚齐那么多? 只见花惜容从乾坤袋里拿出了纸笔,恰是上好的暗黄炫纹纸张,里面绘制魔纹无数,乃是魔界皇族专用的,代表着权威与尊严,有一言九鼎之意。 苏墨摇了摇头,撇了撇嘴,一脸不满意道:“花爷,你这个纸不好,颜色暗黄暗黄的,就像是我们人界寻常的厕纸,你可太不尊重我了。” 花惜容挑起眉头道:“那要用什么?” 苏墨咬着下唇半晌,思忖道:“你看看,应该要魔界的羊皮纸才好。” 那羊皮纸虽然寻常,却是奴隶主与奴隶定下合约时所用的。 从此,必须是她是主,他是奴。 她在上,他在下,她欺负他,不许他反抗她。 花惜容此刻心里如同填满了幸福的滋味,淡淡酸甜,哪里还顾得上用什么纸,就是真用厕纸他也愿意,于是他点了点头道:“行,那就羊皮纸好了。” 他用笔尖蘸墨,接着用龙飞凤舞的字体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字,回眸看向苏墨道:“墨儿,你要不要看看?” 苏墨轻轻地嗯了一声,柔若无骨的直起身子,手中接过了羊皮纸,目光一扫,风情万种的笑了笑,看到上面写着:花惜容愿与苏墨立下夫妻契约,五千颗二品魔石为双方的交换条件,双方各自不得反悔,因花某手中暂时没有五千二品魔石,打下欠条,限定三日为期,介时必须奉上。 苏墨又仔细认真地看了两遍,认真道:“花爷,这里写上反悔需要加倍赔偿,拖欠一日要三分利息,而且利滚利,欠条必须要一式两份。” “好。”花惜容望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温柔,起手便起草下了另一份。 “花爷,我们两个按下手印。”苏墨已经用桌前的红泥按下了拇指。 花惜容心情欢愉,这下子小妞跑不掉了。 苏墨也不由轻笑,你这回跑不掉了,她第五个契约已经有了,也发大财了。 二人各自把卷轴塞入了袖子内,花惜容满眼认真地问道:“墨儿,如何立下契约?” 苏墨微微起身走到他的面前,面色冷漠,红唇妖娆,低声道:“花爷记得照着我说的做,我苏墨愿意与花惜容立下夫妻契约,从此不离不弃,两人此时此刻立下夫妻契约,成为夫妻。” “就这样?”花惜容觉着是不是简单了点,难道不应该拜天地? “你也要说一遍。”苏墨美眸如水一般,轻轻的瞪了瞪他。 “好好,我也说。”花惜容觉着简单也好,免得夜长梦多,他语气激动的说道,“在下花惜容愿意和苏墨立下夫妻契约,从此不离不弃。两人此时此刻立下夫妻契约,成为夫妻。” “咦咦。”花惜容忽然觉着仿佛有一把不知名的火在其胸膛处燃烧。 忽然间觉着胸膛的契约已经点燃,泛起暖暖的热意,那感觉实在是太舒服太美妙了。 他立刻回眸看了一眼苏墨,一颗心噗通噗通的跳着,他的声音优雅的如同弹奏着琴弦道:“墨儿,爷的心肝宝贝,终于是爷的人了。” “错了,是你成为我的人了。”苏墨勾了勾指尖,花惜容靠近了她,却被她揪住了衣领,一口利齿轻轻咬在花惜容的下颚,但见两排如珍珠般的贝齿轻咬之后,留下了淡淡的齿痕,她轻声一笑道:“花爷,这个标签可是我的,你别想抵赖。” 花惜容摸了摸下颔,感觉酥麻轻痒,眯了眯眸子,立刻忍不住飞快地吻住她的嘴唇,感觉柔柔的,热热的,同时苏墨的美丽无暇的面容上透着疲惫,娇柔的身子有些发软,似乎已经支持不住,而他心如鹿撞,连忙握住她的纤腰,接着慢慢的把她放平了榻上。 “好累。”苏墨接着躺在榻上,慢慢眯上了眸子。 “别累,等等……”花惜容正飞快的褪去衣衫,只穿着一条犊鼻裤来到了榻上,经历了魔界这些日子的洗礼与折磨,看到她与姬白一起的种种,花爷羡慕嫉妒恨之后,早就想要开荤,然而抬眸一看,发现这个姑娘居然又是昏昏欲睡了。 “墨儿,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不洞房花烛吗?”他凑到她耳畔问了问。 “爷还是等会儿吧,我瞌睡。”苏墨挑着柳叶似的眉毛,有气无力的说着。 她本想要提醒花惜容几个时辰内与她记得行敦伦之礼,如果她醒不来,他一定要自行去做,否则两个人都没有好处,然而却是没有来得及提醒,不慎困倦的睡过去了。 花惜容顿时有些泄气,这个女人居然就说睡就睡了,把他一个丢在那里。 然而他刚刚坐在榻上,忽然被对方狠狠地一脚踢了下来。 也幸而他躲得及时,否则正中要害,花惜容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由心中出现了一个“气”字,看到她嫣红的娇唇,很多时候他都很想咬上一口,若是他现在抱着苏墨的娇躯,对着她为所欲为的话,她又哪里逃得了? 他目光望去,看着她修长的美腿,这时候紧紧并拢,晶莹如玉的足背从裤筒里面露出来,还有晶莹宛若透明的脚踝,不由令他目眩神迷。 花惜容不由吸了口气,又叹了一声,罢了罢了,反正二人已经立下契约了,不必急于一时。 于是,他慢慢直起身子,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侧,抱着她慢慢的入睡。 暗道五千颗二品灵石,墨儿你可真是贵重,真是倾国倾城。 然而,这一睡,苏墨却是没有在翌日清晨醒来,那酒实在是易醉,花惜容为了让她醉酒,却是摻了一些当时看似不醉,到了时候却能醉几日的美酒。 花惜容不由抱着她,轻轻的用指尖划过她的面庞,“墨儿,心肝,小陌,这些日子越是同你相处,爷心里就越觉得无法不被你吸引啊!” “爷这辈子没有喜欢过别的女人,爷以为自己不会喜欢女人了,然而却是遇到了你,你真是睿智聪慧,而且有些时候说的话让我觉着很有道理,你虽然看似与爷一样唯利是图,但是真的很聪明,看到你好好的活着,我的心也跟着跳的很快,哪怕是曾经受过的伤害,还有满心的伤痛都完完全全的忘记了,你就是爷最好的一剂疗伤的好药。” 说着,花惜容把面容埋到她的胸口,轻笑着,嗅了嗅她身上的香气。 随后忍不住低笑出声,“人都说乳臭未干,你倒是乳香未干。” 第三日,东方破晓,朦朦胧胧。 苏墨伸了个懒腰,觉着自己一觉睡的很舒服,当她睁开眸子立刻瞪了瞪眼睛,没想到一个男人居然躺在了她的身侧。 花惜容穿戴的风情万种,躺在她的旁侧,目光妩媚,轻轻的拍了拍她道:“墨儿你终于醒来了。” 苏墨呆怔了半晌,目光直直的看着他,以为自己还在梦境中,她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丹田的位置,忽然发现第五个契约已经点燃,不由一惊,暗忖:看来她醉酒时发生了一些事情,否则不会点燃契约。 她知道自己在喝醉时心思与清醒时截然不同,她努力思索着喝醉时发生了什么却是有些想不起来。 苏墨当然不会认为自己喝醉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她知道自己前世酒品很好,不论如何的喝醉都会为了从自身利益考虑,手腕比醒来时要狠厉数倍,但是也绝不会卖身求荣,顶多烂醉如泥。 至于那个契约,她一定是深思熟虑过的。 另一个契约的对象,自然就是眼前的男人。 在醉酒的时候,他与她已经敞开心扉,他已经知道她是女人。 “对了,我们有没有成亲?”她不禁张口询问。 “有啊,立下契约了不是?”花惜容笑了笑,带着磁性的声音清俊一如他倾世的容颜。 “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女人?”苏墨觉着自己睡着后,这个男人肯定要做些什么,否则她不会安然无恙,但她的身子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样。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我们还没有肌肤之亲。”花惜容的黑眸漆黑闪亮。 “怎么可能?”苏墨不由一怔,眼底闪过一丝幽光,接着从榻上跳了下来,然而却是头晕目眩,身子不稳,向前栽倒两步。 花惜容立刻顺势拉着苏墨的手臂将她抱进怀里,低着头看她,满心欢喜地揽住她的身子,眼眸中无限的流光溢彩,“小陌,投怀送抱可是不像你的风格,难道这么快就想与爷有肌肤之亲不成?爷真是好欢喜。” 她的神色很是复杂,眼底闪过一丝焦色,用力的抿了抿嘴唇,在脑海中用力的思索着,不由忆起师尊说过,若是立下契约几个时辰内不行敦伦之礼,她与他都会肝肠寸断而死,可她睡了三日三夜,没有做这种夫妻之事也是好好的,事实上证明那个师尊的话语实在不值得她相信。究竟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她已经弄不清楚,弄不明白了。 就在她神色恍惚复杂的时候,花惜容已经把她抱在了怀里,亲手给她穿鞋。 要说以前,虞染也喜欢帮她穿鞋什么的,可如今令苏墨有些郁闷的是,花惜容轻轻地抓住她的玉足,轻轻的替她揉捏了一番,那双本是弹琴的手抚摸过后,让她感觉到心跳加快,娇颜如火,心如鹿撞,却都忘了是不是应该要推辞了。 “好了!”花惜容已笑着起身。 “对了,我们是不是有什么协议?”苏墨终于回过神来,又变得异常冷静,出言问道。 “嗯,不错,你看,我们立下的契约书。”花惜容拿出了羊皮卷。 苏墨揉了揉太阳穴,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看来她真的是骨子里唯利是图。 半晌,她抬起眸子,“花爷,我睡了多久?” “睡了三日。”花惜容悠然回答。 “既然如此,你是不是该把魔石给我了?”苏墨醒来依然不忘延续喝醉后的无耻姿态。 花惜容点了点头,拿出乾坤袋,就像拿着定情之物一般放到了苏墨的手中。 苏墨幽幽一笑,接着用神识一扫,里面的确是五千颗二品魔石,也难为他寻来这么多,试想人界如果三日内要五千颗毫无瑕疵的红宝石也是令人犯难的事情,更何况是五千颗魔石,二品的,她真是给花惜容出了一个大大的难题。 然而下一瞬苏墨却是流露出诡谲算计的光芒,勾起嘴唇,“花爷,数目不对吧。” 花惜容诧异地道:“怎么不对?” ------题外话------ 今天也是二更,晚点哦。 第161章 夫妻齐心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6 本章字数:8658 苏墨立刻翘起了腿,把右腿放在左腿上,抿唇一笑,笑得恣意而放肆,语气里却带着妩媚道:“花爷,当日我一定还要了别的魔石,我在喝醉的时候肯定是唯利是图,譬如花爷陪着我也是需要魔石的,所以花爷给我的数目委实是少了一些呢。” 花惜容泪痣微闪,没想到这个女人还真是聪明,他以为她忘记了,不过这些魔石可是他很不容易凑齐的。 苏墨接着道:“就按照上面所说,利翻利,利滚利,花爷记得早日给我。” 要娶她,当然没有那么容易。 花惜容也勾起了惑人的嘴唇,那胭脂泪愈发地显得男子姿容妖异,他毫不在意地道:“我家小陌说什么就是什么,爷都听着呢。” “爷喜欢叫我小陌?”苏墨抬眸,这个男人如今知道了真相,依然还是叫她小陌。 “嗯,你可是爷心目中的小陌,我可不想叫你什么妖姬姑娘。”花惜容风情妖娆的坐在那里,语气中轻松而随意,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觉着“小陌”才是他专属的称呼,本来他也想叫她墨儿的,但是一想到姬白就这么叫她,心中忽然有些纠结。 “好吧,爷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苏墨对他眨了眨眼睛,对于魔石她才是最最感兴趣的。 花惜容笑了,那妩媚妖艳的笑意恍若勾魂夺魄的蔷薇,他索性坐近了一些。 “小陌,小陌,小陌,小陌,小陌。”他凑到她耳畔叫了个够本。 “花爷,这些日子你似乎并没闲着。”苏墨唇边发出一声嗤笑。 “嗯,没有闲着。”花惜容眯了眯眸子,低声说道,他为她寻了五千颗二品灵石,费尽了心机。 “爷还做了什么?”苏墨在他唇畔吐气如兰。 “爷一直在打击一个无耻的老妇人。”花惜容与她面颊相贴。 “我看花爷似乎需要我的帮助,否则调兵遣将十分不易。”苏墨慢慢地昂起了下巴,几乎鼻尖碰触到了他的鼻尖,二人呼吸交缠。 “嗯,爷不和小陌客气,就靠小陌支援了。”花惜容语气充满了磁性。 说着,苏墨伸出了翩然的袖子,指尖一点,从天书内变出了无数的传讯鸟,有序地放在了桌子上,轻笑婉转地道:“爷,有了这些……就足够爷号令天下群雄了。” 花惜容满意的笑了笑,“小陌这些应该不会是白给的吧。” 苏墨笑道:“当然不会,亲兄弟明算账,夫妻之间也是一样。” 闻言,花惜容不由唇边露出个奇异的笑容来,妖娆万分的躺倒在了竹藤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解开了华丽衣衫上的盘龙扣,露出风情万种的姿态,眼角下的泪痣闪耀,似笑非笑道:“小陌,爷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不止是魔石,还有爷的人,爷的心,就是你想要对我如何都可以,打爷,骂爷,蹂躏爷……” 屋内异香扑鼻,有妖临世,轻柔的风从外面吹拂而来,一切都显得旖旎而动人。 那一眼的风情,那笑容的魅惑,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看到他这般姿态,苏墨眼前出现了华丽丽的黑线,但是心跳陡然慢了半拍。 虽然,她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心跳控制不住。 因为,太漂亮了! 苏墨看了看羊皮卷,又看了一眼花惜容,暗道这男人果然有了一些奴性。 这个男人时而冰冷,时而缠人,时而心思难测,时而狠毒。 总之各种不同的独特气质形成了他身上一种特别的风情,如混合着毒药,最合适迷惑人心。 有时候苏墨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被他迷住了? 其实,好吧!也有那么一点点的迷住了。 因为这个男人的脸就已经足够迷惑人心,很多女人看到他都走不动路。 在魔界,她常常看到女人瞧见花惜容后,一个不慎就会撞到了墙上。 比起这些犯花痴的女人来说,她苏墨已经是很有自制力的,美好之物,她只是欣赏两眼而已,因为花惜容就如那有毒的罂粟,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她对他向来敬而远之,怎知道一个不慎,她就成为了他的娘子。 此刻,花惜容慢慢地伸出手,以一种满是暧昧的姿态抚到了苏墨那迷人的腰上,抱着她坐到了自己的怀中,两人一起坐在桌前,而他的右手指着桌上的地图,上面标注出了很多地方,而他左手挑起苏墨美丽的下颔,低头在她泛着迷人色泽,滟涟动人的粉唇上充满着占有之意地吻了一下,低声道:“小陌,不如和爷一起对付那个魔界的老妖妇,我们一边感受爱情缠绵的滋味,一边享受胜利的果实,如何?” “爷说什么就是什么。”苏墨如今得到了诸多好处,忽然变得乖巧,点了点头。 “好!”花惜容点了点头,目光看向了地图,阴郁的笑了笑,眼眸中却出现了一丝狠戾与阴冷,带着一丝来自幽冥地狱的森森寒意。 魔界之中,他势必要拿下那妖妇的项上人头。 …… 整个大殿内鸦雀无声,左右站着诸位大臣。 此地本是魔界皇宫宫殿,但真正的皇子却不在此地,而是有老妇在此垂帘听政。 然而她今日的心情很不好,所有周围的人都噤若寒蝉,甚至可以听见每个人紧张的心跳声。 光头喇嘛国师声泪俱下,说花惜容打残了他的孙子,圣子把他的孙子踢入了河中,如今奄奄一息,实在是不把老夫人的天威放在眼里啊! 周围众人看着国师,知道他乃是赫赫有名的活佛,神通了得,却是在花惜容的手中吃亏。 不过众人更是知道国师虽然有妻有子,却只有这一个孙子,很是宝贝。 有人道:“国师,你们大昭寺不是有甘露丸,可以让人白骨生肌,给你的孙儿服用不就好了。” 众人道:“是啊!那甘露丸不是千金难求?” 国师的脸色顿时很是难看,那甘露丸哪里可以治病,不过是为了愚弄世人弄出来的把戏而已,一颗甘露丸可卖多少银子,三千两啊!材料却是一些不为人道的肮脏之物,总之都是用来敛财的卑鄙手腕,但如今花惜容弄的三界相通,外面甚至来了一些有修为和尚,随身带来了一些真正的经书,翻遍了经书也没有甘露丸三个字,而且这些和尚们还会正骨治病,号称达摩一派,渐渐的他们这些喇嘛就受到了排挤。 国师越想越是不甘心,但是他必须把老夫人的政权稳住,方才会有人支持他们这些活佛。 魔界喇嘛们都是高官高位,有妻有子,食肉喝酒,掌控一批农奴干活,过得比俗人都要快活。 那些修苦行的僧人出现后,个个给他们带来了一些表率,他们见鬼了才会去吃素禁欲。 至于那个花惜容,非要把他千刀万剐了不可。 此刻,老夫人叹息一声,知道花惜容对付了国师的孙子,是在杀鸡儆猴,看来她也不能心软了。 朝堂之上,六部大臣都接着有本启奏。 工部尚书一脸忧愁地道:“老夫人,我们仓库里面的食盐已经几乎没有多少了,只够维持一个月,现在到处食盐价格突飞猛涨。” “食盐的价格居然爆涨?”老夫人顿时脸色难堪,从方才听说了花惜容居然对她提出了挑战,到现在已知道国库的食盐供不应求时,她更加不淡定了,毕竟民以食为天,食盐更是非常重要,她瞥了一眼工部尚书,冷冷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工部尚书脸色煞白,擦了擦额头冷汗,“老夫人,花惜容居然把所有盐矿都垄断了,而且一开始用的不是他的名义,所以我们都没有在意,到现在却都改为了花氏盐矿,而且根本不给我们出售,再这么下去我们的子民恐怕都吃不到食盐,都要离开都城了。” 老夫人微微颔首,甩了甩袖子,“知道了,你先下去,还有谁启奏?” 兵部尚书也走出来,脸色阴沉道:“老夫人,如今我们兵部正是用人之际,您安顿了下来无数的兵力,但是眼下食盐暂且不说,就是御寒的棉花也不够了,现在将士们缺衣少食,棉被都盖不上,还有我们兵部的粮草似乎也越来越差,马匹也是素质不济。” 工部尚书连忙道:“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具体原因属下也不知,不过据说圣子大人花销了大笔魔石采购了魔界的棉花,花惜容甚至把那些棉花送给了大都城周围的穷人,圣子大人把这些人带去学习制作机关,真是衣食无忧,这几日市面上的所有的粮草都突然开始缺货,已引发粮食价格的爆涨,据说都是被花惜容收走了,至于那马匹什么的,现在的牧场也被花惜容收购了。” 老夫人顿时恍然大悟,都是花惜容做的,这个花惜容蛰伏了很久,虽然在经商做买卖,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好一个毒辣的连环计,先控制盐矿,再逼着自己消耗存粮,甚至采购了棉花,自己这些贵族们的心思都在丝绸与绮罗上,当然没有注意到棉花,此人企图从根源上毁去自己所有的国力民力,魔界泱泱大国,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不成!绝不能让他得逞。 诸位大臣此时此刻心中若有所悟,尤自暗叹:“都说花惜容此人愚昧,居然跑去经商,而没有涉及军事政权方面,没想到此人居然在商业方面开始反击,还有他身旁的一个圣子,替他稳固城池,坚守魔界的实力,而后又开始与其他商界相通,实在是非常了得!” 老夫人的势力虽然受到了重创,但是元气还未失。 她连忙拿出大笔的金钱,开始与花惜容争先恐后的收购所有的食材。 然而,最有钱的莫过于那些所谓的贵族寺院,喇嘛们平日就搜刮民脂民膏,夜里就抓去漂亮的女子带入到寺院内夜夜折磨。 此刻,老夫人需要财物的时候,这些贵族寺院自然不愿意奉献财物出来。 于是,加倍地去克扣农奴百姓,引发无数起暴乱事情。 当地百姓的情绪已经开始反弹,老夫人派出兵部以暴制暴,民心向背。 可就在这时,花惜容与苏墨的第二轮袭击已经出手了。 凌晨,天色灰蒙蒙的,大都城外面行人不多,只有人骑着马匹经过,渐渐的一些人抬着锅,抬着诸多的食物与食盐,棉花纺织的衣物,拉起了巨大的横幅,一个认字的魔界人士大声念了出来:“舍粥济贫,冬日快到了,赠予棉衣与食盐,可以免费入住寺院听经食素,免费治病、接机关手、接机关脚。” 顿时诸多的人围了过去,新修建的寺院外,果然有僧众讲经说法。 但见此人说的是真正的佛法,与喇嘛们的谬论相悖。 所讲的正是《楞严经》,专于用来破魔界之欢喜禅。 专程抵制喇嘛们强抢民女,在寺院内白日宣淫。 还有诸多被老夫人旗下那些贵族喇嘛欺压的民众们,自从失去了手足,个个都来到此地安装假肢。 “啪!”一声,青花瓷茶盏被老夫人狠狠地摔到了地上,碎成了几块。 “花惜容!” 三个字从老夫人的齿缝中一字一字的挤出,她的面容狰狞,几乎如鬼魅,而她再也忍不住疯狂的咆哮起来:“花惜容!你等着!本夫人一定要把你碎尸万段。” 如今,花惜容不动一兵与一卒就把对方的商业给垄断了,而且导致老夫人的国情一片混乱,苏墨一直都知道治国之道绝非表面那么容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农业,商业,兵力都是天下苍生所必不可少的,而花惜容与谢千夜二人都是在权术中打滚的,尤其是谢千夜这种男人更是可怕。只要发现了敌人的弱点就会不断的打击下去,不留余力,成为对方致命的伤害。 这些日子与两个强势的男人在一起,她的眼界也开阔了更多。 花惜容凑到了苏墨的面前,笑眯眯地道:“小陌,你的手腕可真是狠厉。” 苏墨已经穿上了女装,看上去娉婷婀娜,指尖掠过鬓发,在她的领口镶了一圈雪白妖兽毛,挽起简单发髻,金色的步摇插在脑后,束腰极高,显露出她优美的身段,她悠悠然道:“花爷说什么?我哪里有花爷与叶老大的实力。” 花惜容的笑容妩媚,且笑的别有深意,“那些棉花什么的,可都是小陌出的主意。” “你是贵族当然不知道棉花的事情,不过爷在其他方面也做的很好,是小陌望其项背的。”苏墨伸出美丽的皓腕,又慢慢的饮了一杯米酒,是花惜容特意给她准备的,不会特别醉人,但看到她迷人的面颊,花惜容的心跳很快。 这些天虽然很忙,但他每晚都陪着她,躺在她身侧。 自从知道契约后不需要马上行敦伦之路,苏墨居然就这么晾着他。 花惜容真是心痒痒的,每日清晨都是“债台高筑”,实在忍无可忍的时候也会动手动脚一下。 直到这些日子,他终于利滚利的凑齐了魔石,算是还清了利息。 他方才咬着苏墨的耳垂,低声道:“小陌,娘子,爷都是你的人了,你却不是爷的人,爷心理不平衡。” 苏墨也优雅的笑了笑,唇角却是带着淡淡的讥讽,“花爷,小陌本来就是你的人啊!” 花惜容妖媚的靠在她身侧,“小陌,爷说的是夫人,不是管家。” 他伸出手抱着她的纤腰,一副风情万种的模样,蹭了蹭她道,“你不信摸摸爷的名剑,绝对不必姬白炼制的任何一柄剑差,小陌如今已经是爷的娘子了,为何我们还不快些洞房花烛?爷现在快要无欲则刚了,再不履行你的娘子的责任,爷可就是要爆了,为夫说的可是真的。” 苏墨不由轻笑一声,这个男人真是每个正经,这些日子他是不是无欲则刚,是不是被她这么的死去活来,她在每日清晨都是看到的,而这些日子就是故意吊一吊他的胃口,不过既然契约了,那么二人迟早都要成为真正的夫妻。 这些日子,她与花惜容玩的很开心,手中拥有权利拥有财力的感觉,实在是很好。 可以把其他人的命运掌控在手中,尤其是把老夫人的国库给亏空为赤字。 让她入不敷出,众叛亲离,焦头烂额。 这种打击对手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她几乎有种上瘾的感觉。 她接着看了一眼满桌的合约,整理的井井有条,但是却堆积的越来越高,几乎堆积如山,这都是他们这些天来所做的好事情。导致她有时写批文的时候没有地方,花惜容居然殷勤地躺在地上,让她把他的肚皮当成案几,这个男人实在有趣。 “爷。”苏墨忽然娇滴滴的在他耳畔轻轻地说了一声。 “什么?”花惜容感觉她吐气如兰,娇媚如花,不由有些淡淡仲怔。 “今晚,奴家就给你好不好?”苏墨伸出指尖在他身上划过,上面涂着红色丹蔻,十分迷人。 “真的?”花惜容不由惊喜万分,立刻把她抱住疯狂旋转了几圈儿。 “瞧你激动的。”苏墨不由一叹,忽然拿出帕子,在他鼻子上擦了擦。 “怎么了,小陌?”花惜容一怔。 “爷,你流鼻血了。” ------题外话------ 喇嘛的故事要提一提金庸的《鹿鼎记》,大名鼎鼎的韦小宝就是喇嘛之子,喇嘛生子都不是杜撰,那时候国情如此,而且那时候佛教混乱,从明朝以后,佛教都发生了巨大的灾难,伪佛教屠戮真正佛教弟子,场面十分惨烈,至今还是如此,鱼龙混杂。 第162章 赠与名剑(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6 本章字数:5202 “爷,你流鼻血了。”苏墨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真的?”花惜容挑了挑眉,他居然流鼻血了?岂不是虚火太旺盛?何况在他心上人的面前流鼻血岂不是太过于丢人?然而他伸出手一抹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自己分明就是安然无恙。 “骗你的呢。”苏墨媚眼如丝,笑意魅惑,实在令人心跳加快。 “小陌,你真是一个小坏蛋。”花惜容眯起狭长的眸子,伸出左手轻轻地扣住苏墨发髻,不让她有逃跑溜走的余地,右手则亲密地揽住苏墨的小蛮腰贴近他的身躯,低头轻吻,这些日子二人虽然没有行夫妻之实,但是他却喜欢常常吻她,花惜容的吻是炽热的,仍带着温柔,与苏墨如漆似胶的纠缠在一起。 如今,大概是知道二人洞房花烛夜将近,二人各自的心情都是不同。 花惜容眼下的心情无比的欢喜,小登科乃是人生大事。 既然如此,他不断用自己的亲吻表达出了他的欢喜。 苏墨眉宇间流露的媚态更是吸引着他,然而她却在心中不断说服自己完完全全地接受第五个契约,故意同他开一开玩笑,尽量表现得自然一些,与此同时却发现了这些日子自己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喜欢与他疯,与他狂,与他闹……喜欢与他一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就在不知不觉中,一个思绪间,已不知道这个吻究竟持续了多久。 直到苏墨感觉自己的唇因为一吻变的轻柔而温暖,直到她难以摆脱地深深沉浸在花惜容那无休无止的温柔与缱倦中,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花惜容忍不住笑了笑,方才作罢! 苏墨则眯着眸子,这时候觉得,眼下的头脑和心跳都仿佛不受自己控制,浑身无力,柔若无骨,整个身子仿佛化作了水,渐渐地消逝不见,只余那唇那齿那绯红的面颊证明自己的存在。 “小陌,我们今晚早些安歇吧。”花惜容此时伸手在她小腹上抚摩着,当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要求。 “嗯。”苏墨已经垂下了眸子,抿了抿迷人的嘴唇,目光美丽惑人。 忽然外面有人“咚咚”敲门,花惜容顿时脸色一沉,“是谁?” 外面来的正是花惜容的心腹,知道自己这时候打扰了花爷,不过这东西却是圣子嘱咐过的,只要姬白有讯,必须立刻通报,于是小心翼翼地道:“禀报爷,是姬公子送东西给圣子大人的。” 花惜容揽住苏墨的纤腰,冷冷道:“夜了,先不要拿来,明日再送来。” 那人语气有些迟疑,“可是……” 苏墨立刻美眸含笑,笑意盈盈地看着花惜容道:“花爷,这可是姬白送来的。” 虽然她在笑,但花惜容看到了她眼底中的一丝恼意。 姬白,姬白,又是姬白! 花惜容心中那个不爽,姬白简直就是阴魂不散,连爷的洞房花烛夜也要打扰。 苏墨已经径直上前打开门,悠悠的抬眸问道:“是什么?” 那心腹目光看到苏墨穿着女装的模样不由一怔,他当然不会傻傻的觉着对方男生女相,或者是有什么特别的嗜好,喜欢男扮女装,没想到圣子居然是个女人,而且夜夜与花惜容住在一起,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太亲密了些,原来花惜容并不是断袖。 不过非礼勿视,他连忙回过神来,拿出一个匣子,神色认真道:“圣子大人,匣子上面有些禁制,除了圣子本人可以打开,其他人都打不开。” “放下吧。”苏墨指了指一旁的桌子。 那心腹慢慢的吁了口气,连忙把匣子小心翼翼地放了下来。 但见苏墨走上前来,轻而易举地就从匣子里拿出剑来,虽然她不是剑修,但是知道姬白的铸剑术天下第一,剑虽然与法器不同,但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是一柄紫色中透出金色的小剑,如匕首般大小。 旁边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姬墨剑”。 苏墨拔出剑舞了舞,举手投足意态风流,那剑在她指尖使用时嗡嗡作响,恍若龙吟。 然而她心中却觉着剑身似乎小了些,与鱼肠一般,若是再大一些就好了。 怎知道她刚刚这么想,那剑身立刻变幻,闪出雷电般的气息,化作为一柄正常大小的剑。 苏墨的心中顿时非常欢喜,她已经能够感觉出剑内充斥着姬白、师缨、虞染的气息,看来这柄剑与他们三人合力炼制有关,虽然眼下苏墨不清楚这柄剑究竟有什么神通,但是姬白居然能够想的这么周到,这几个男人果然是对她很好的,她相信这柄剑一定胜过诸多的名剑。 于是,她舞动着长剑,柳腰轻摆,如玉雪飞花,回风流转,而她体态风流,临风而起,妖娆婀娜。 花惜容看着她迷人的姿态,虽然心中蠢蠢欲动,却是用鄙夷的目光看了看那个匣子,又看了看姬墨剑,这个姬白居然搞了这么一出。 他撇了撇嘴,斜睨着她轻笑一声道:“小陌,你对这把剑这么喜欢,却对爷的剑没有兴趣,难道不怕爷生气?” 此刻,苏墨转身收起了姬墨剑,那剑变成鱼肠大小,倒是方便随身携带。 她挑了挑眉,目光看向了花惜容,忽然笑了笑,“小陌方才舞剑的时候忽然改变主意了,爷不如自己出去一会儿。” 花惜容的目光顿时沉了沉,“小陌,你这是喜新厌旧了。” 苏墨嘴唇勾起,悠悠一笑,“爷胡说些什么,分明是姬白在先,你在后,怎会是喜新厌旧?” 花惜容也斜睨起眸子,不甘示弱道:“小陌啊小陌,爷的剑已经安排在了前面,姬白这把剑后面才来,怎么也要先来后到。” 苏墨不由嗤的一声笑了,身手把花惜容推到了外面,“爷,整日在一起难道不腻歪,你现在就出去一会儿,我换身衣服再请你进来。”这个男人天天缠着她,睡觉时也在一起,只除了她三急的时候。 于是,花惜容很是郁闷地被苏墨推到了外面,身后的门已经“哐当”一声被关上。 他的眉头微微一凝,在走廊中走来走去,目光沉了又沉,心情也俨然很是不好。 不知不觉目光落在自己的衣物上面,这些日子他觉着自己也是有家室的人了,每日都穿戴的非常喜庆华丽,然而这身红色艳丽的华贵装束却是白穿了几日,看着身上那绣着的展翅欲飞的金色蝴蝶,花惜容长叹一口气,皱了皱眉头,表情阴鸷,依然很是不爽。 就在此刻,远处走来一个暗紫色衣衫的男子,目光深沉,俊美无俦,正是谢千夜。 “叶老大?”花惜容勾起嘴唇,挑了挑眉,“你怎在这里?” “我来寻你,你怎在外面?”谢千夜脚步一顿,低声问道。 “爷在等小陌,她在换衣服,要知道女人换衣服总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做男人的总要多等一会儿。”花惜容挺了挺胸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接着眨了眨眸子,潋滟的目光如水溢出,手中摇了摇扇儿道,“叶老大,如果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也可以在这里给我说。 谢千夜目光淡然看了看花惜容,接着道:”我要出去办事,但不认得路,给我派一个聪明的向导。“ 花惜容立刻轻笑一声,”没有问题,只是叶老大也去哪里?“ 谢千夜面无表情地道:”来到魔界很久了,各方势力我都要去立下契约,亲自拜访。“ 花惜容笑道:”阁下做事情真是认真,连这些小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谢千夜并没有接着说话,他只是要给魔界众人一些震慑而已。 三界之中,只有他才是真正的老大。 于是,两人站在这里随意的聊了几句。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忽然门打开了。 花惜容与谢千夜的目光同时望去,却看到一身喜庆之色的华服苏墨。 但见苏墨娇嗔的看了看花惜容,红裳绮罗,云鬓花容,宛如洛神,慵懒妖娆,风情万种。 她并未梳拢发髻,如瀑布般的漆黑发丝垂落在她的肩后,发梢却是微卷。 看到她这身衣裳的时候,花惜容不由吸了口冷气,这可是新娘子的装束啊! 谢千夜也是一怔,心跳慢了半拍,他第一次看到苏墨穿戴女装,没想到却是美丽新妇的模样。 两个男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看着她柔媚的身段,修长婀娜的风姿,漂亮漆黑的长发略带了三分妩媚,两个人的心情都各自复杂,花惜容的心痒痒的,这时候终于有了一种当新郎的感觉。 但见谢千夜负手而立,看着两人身上大红色的衣物,脸上神色渐渐变得愈发冰冷,不由自主的将紧紧抿着的唇角放松,心中思忖了片刻,虽然知道花惜容对苏墨的感情不一般,但是这个妖姬却是对花惜容不冷不热,何况她不是已经与无双城的世子虞染在一起了?为何短短几日时间又会与花惜容成了夫妻?真是非常奇怪。 ------题外话------ 瞌睡的很,写不动啊。先睡去,接着写后面的。 第163章 爷的一曲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6 本章字数:8429 谢千夜从来都是冷静自持,高高在上,这时候居然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接下来立刻想到了纯阴之身,只因这个女子是纯阴之身。 他神识强大,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按理说纯阴之身的女人乃是天下男儿争夺的对象,但是她如今的实力,有谁敢轻易的觊觎? 此刻,对于这个苏墨,谢千夜倒是有些敬佩之意。 想他天空城的太子爷,从来不会轻易地钦佩任何人,这个女人倒是一个特例。 思忖得到纯阴之身可以提升实力,花惜容不知道是不是真心实意?虞染对她又是否是真心?谢千夜的心情微微有些复杂,他的目光看着她时,浑身上下不经意地流露出浑然天成的贵气,恍若天帝临世,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甚至于让苏墨感觉自己浑身很不自在。 那浑身散发弥漫着尊容贵气的男子,仿佛离她极近,又仿佛是那般遥远,天空城的太子爷这种男人当然是高高在上的,同时能够轻描淡写的操控他人命运与生死,如同在那九天云雾之上,令人仰望,无法揣摩,不可抗拒的神邸。 苏墨眯了眯眼睛,没想到在她打开门后,谢老大居然也会在外面。 而且被他看到了自己女装的模样,真是无可隐瞒。 在他咄咄逼人且凌厉的目光下,她更是浑身不适。 明明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目空一切的样子,却还是觉着有些不适宜。 她索性柔若无骨地靠在花惜容的身上,搂住了他的手臂。苏墨向来喜欢在屋中赤足,而她的脚趾踩在他的脚背上,隔着薄薄的靴子,花惜容能感觉到少女雪白小足美丽小巧,被她这么轻轻的踩着,就像是按摩一样,甚至脚上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煞是惬意。 另一厢,谢千夜总是觉着苏墨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甚至于让他想起了梦境中发生的事情,属下送来了一个纯阴之身的女子,正是苏墨,而他并不屑于用纯阴之身来提升实力,然而看到她后,居然有想要占为己有的感觉,想要与她一起天长地久,因为那就是一见钟情的感觉。 谢千夜本是一个自律的男人,他并不贪恋美色,也不会霸人妻女。 梦境中,他是她第一个男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把她让给旁人。 现实中,在他得知这个女人已经有了眷属的时候,当然不可能纠缠而上。 他谢千夜向来是一个把现实与梦境区分的很清楚的男人, 但是为何她会与花惜容在一起?而不是虞染? 当然他并不认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此时此刻,他已经不自觉的出声问道:“你们成婚了?” 花惜容情不自禁地笑道:“当然,她是爷的小辣椒,小烈马,其实爷已经和她成婚好几日了。” “哦?那么恭喜二位。”谢千夜虽然觉着自己不该过问,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么虞世子那里该如何?” 那梦境中,无双城世子与她同生共死,生死相随,哪里是轻易分开的样子。 倘若无双城与魔界因为一个女人发生了冲突,那么岂不是会引发诸多的矛盾? 他不愧是天空城的太子,眼光放的格外长远。 苏墨顿时有些面色尴尬,随意的扶一扶鬓角珠花,眼眸中蕴了一旁男子那高贵的影子,想到虞染更是面容一红,不知道这位叶老大从哪里知道她与虞染的事情?她甚至想要顶撞一句,然而这种事情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 “叶老大不知道小陌的特别,她可是有七个契约,虞染是第二个,姬白是第四个,爷可是第五个。”花惜容依然还是脸皮极厚,脸不变色,同时又是满心欢喜的说道。 虞染?姬白?这两个男人居然都是! 谢千夜此刻不由凝眉,容色朦胧,暗忖这七个契约究竟是怎么回事? 想他天空城的太子,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却是没有听说过七个契约。 此刻,苏墨却是淡淡一笑,眼眸如猫儿般妩媚,拉着花惜容的手走进屋子,低声道:“我与花公子的事情就不劳公子操心了,叶老大如果有兴致的话,下次可以留下来喝一杯喜酒。” 她俨然已经下了逐客令,谢千夜微微颔首,没有停留,转身离去。 男子穿着暗紫色绣云纹的锦衣走在繁丽的长廊中,夜风从走廊的窗口慢慢吹拂而来,衣袍随风轻摆,令人无端觉得男子的背影凭添了贵气雍容之姿,但又带着一些料峭,这个高贵而孤傲的男人,在夜色中让人难免想多看两眼。 当花惜容跟着苏墨踏步进入了屋中,发现周围都是洞房花烛夜的样子,龙凤红烛在案几上闪耀着,上面还贴着一张大大的“囍”字。那榻上雕饰乃是金色龙凤,铺着大红色的锦织被单,望上去奢华的就好像皇后才能拥有的红色凤榻。 此刻,花惜容穿着一身红衣,苏墨也穿着一身红色的衣物。 从镜子里望去,两个都是绝代的妖孽,果然是天生一对儿。 此刻,她端起了桌上的美酒,“咕咚咚”给花惜容倒了一杯魔界特有的美酒,杯子上面点缀的是琥珀般的金黄色,高雅浓郁。 “小陌要做什么?”花惜容勾了勾嘴唇问道,毕竟知道自己容易醉酒后,苏墨几乎很少碰酒,此刻为何会如此的主动? “爷,当然是合卺酒了。”苏墨露出雪白的贝齿,魅惑的笑了笑。 “合卺酒?”花惜容顿时心中一跳,新婚之夜如何能少了合卺酒?于是举起了酒杯,二人手臂交叉,慢慢饮下了一杯酒,这美酒里带着一丝纯粹的温情与爱意。 “小陌,爷的小辣椒,我们是不是该安寝了?”花惜容这时候已经迫不及待。 “嗯,相公最大,说什么就是什么。”苏墨难得流露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但见苏墨将臻首靠在花惜容的肩膀,被他搂到了怀里。 饮酒后感觉到她周身都暖洋洋的,就像有暖阳照在她的身上一般,脑子也一片空白,索性懒得思考了,干脆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花惜容已说不上的开心,大有喜不自禁的情绪,轻轻吻住了她的嘴唇,这美好的洞房花烛夜连姬白都不曾拥有,而他却得到了,能不欢喜? 殊不知苏墨从他那里得到了无数的好处,这些日子心中又欢喜又觉着不妥,虽然她贪财,却不凉薄,还不至于与自家夫君计较到一毛不拔,有时候男人也是需要哄的,在她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该补偿的当然要补偿。 “小陌,你真是不乖,居然晾了爷这么久。”花惜容这时候语气感慨万千。 “爷,不是说越难得到的,才是最好的么?”苏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小陌一直是爷心目中最好的,不过爷这些日子看你对付旁人,倒是玩的津津有味,偏偏把爷放在一旁,不知道小陌的心里有没有爷?”花惜容低下头碰触她的额头,故意在她面前冷笑一声。 “爷,小陌心里当然有你,否则不会轻易接受你,小陌想告诉你,现在对方黔驴技穷,但是我们可以棒打落水狗。”苏墨已经低头轻轻地咬着花惜容的耳垂。 打落水狗?花惜容不由笑了笑,“怎么打?” 苏墨双唇抿成好看的弧度,低声道:“爷愿不愿意让小陌在魔界中放高利贷?” 花惜容是绝顶的聪明人,虽然开始表情不愉,但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小陌,你是说眼下老夫人已经没有了银子,国库亏空,所以只能借钱,所以你要放高利贷?” 苏墨美眸轻抬,声音里带着微微的狠辣之意,“嗯,不止是老夫人那里,很多魔界贵族那儿都可以放,让他们老老实实的。” 花惜容眯起眸子,宽大的手掌轻轻抚上苏墨的肩胛,不由一笑,“你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都是和爷学的。”苏墨慵懒的轻笑了一声。 “哦,难怪我们是天生一对儿。”不知何时,花惜容扣着苏墨发髻的手已经缓缓放开来,男子那弹琴的手正抚过她的脑袋,那骨节修长均匀的手指在苏墨的发丝间慢慢的捋了捋,那唇依旧紧贴着她的面颊,辗转着,亲吻着。另一手环在她腰间,仿佛要将她融进他的一切,融入到他的生命当中,生怕自己一放手就会失去眼前的一切,这个女人在魔界的日子里可真是折磨得他好惨。 随着二人紧紧相拥,屋内屋外就像点燃了一把火,二人的体温不断攀升。 “小陌,春宵一刻值千金,爷今晚和你就是真正的夫妻了。”他沙哑带着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低喃着。 “爷,我们已经立下契约,已经是真正的夫妻。”她幽幽一笑,然而抬眸望着殿顶那描金的镜子,神情有些古怪。 “小陌,怎么了?”花惜容感觉她似乎有些不自在。 “爷,把灯熄了。”苏墨提出这个要求,却已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花惜容一弹指已经把龙凤烛火吹灭,虽然在人界不大吉利,但是这位花爷根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物。 “小陌,把袖子里的剑收起来,刀剑无眼,爷可不想今晚不小心被伤到。”花惜容的呼吸越来越沉,他的亲吻慢慢地往下,他的情意愈来愈深,愈来愈浓,“姬白给你的剑固然很好,不过爷的剑也绝不逊色,小陌今晚把那姬墨剑收起来吧。” 而他的指尖,就像弹奏一曲美妙的琴声,在她发丝之间慢慢的滑下。 隔着柔滑的绸缎抱着可人儿纤柔的腰肢,花惜容从此以后就真的再也舍不得放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终于领会到这深刻的意义,同时心中好像有股邪火一般,无论如何都难以熄灭。 看着她宛如蛇一般的腰肢在手中轻扭,仿佛不让他掌控住,花惜容不由一笑,“小陌,你不乖。” 接下来二人身上所有的衣衫,犹如院外的花瓣,被风吹拂的片片飞舞。 花惜容手腕一挑,那红色帷帐落在两侧,遮挡住二人。 帐内很快就传来羞人的声音,月色也渐渐暗淡了下去,那月亮也不由羞红了面容。 但见帐内慢慢露出一只玉足,晶莹如玉,接着是半截雪白的小腿,纤细美丽,恍若最美丽的艺术品,那帷帐随风轻轻的拂动着,整个帐子与那美腿带着奇妙的韵律摇摆,很快有一只修长手把那腿揽入了帐内。 正是洞房花烛夜,相思情浓时,摧人心肝泪,莺啼红帐前,月下九重霄,欲尽花含露,颠鸾倒凤时,辗转人不眠。龙舞凤凰柱,欲奏鸳鸯琴,此曲天上有,随春叹嫣然,腾空青山前,横波水潋滟,郎君不怜妾。妾身缠缠绵,花烛泪儿熄,娇媚明镜前。 …… 深夜,外面传来了更鼓的声音。 就在苏墨算计老夫人的时候,那老妇也同时在算计着自己的利益。 国师看着她那张平日保养地极好的面容,这时候已经出来了浅浅的皱纹,发丝也有了几根白发,不由心中嫌弃了几分,低声道:“老夫人,那花惜容最近似乎手腕越来越层出不穷,不知道下一步又是什么鬼蜮伎俩,我们该如何防范?” 老夫人已看出这个老男人眼中的嫌弃之意,不由咬了咬牙,压制住心中的恼意,毕竟他们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暗忖自己这些日子实在是被打击的狼狈了一些,不过她毕竟是魔界的老夫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看来她不得不动用王牌。 深思熟虑了片刻,老夫人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把魔界第一美人送给花惜容。” 国师深吸一口气,魔界第一美人,那个女人可是高傲着呢! 不过似乎花惜容如今的作为,那女人也非常看得上眼。 但是老夫人又与那个第一美人有什么关系?为何可以把她送出去? 老夫人却是冷笑一声,“漂亮的女人都是蛇蝎,以往我给花惜容送去的侍婢,都被他杀的一个不留,不过这个美人还是不一样的,她是魔界的交际花,又是贵族女人,身份高贵,很多魔界枭雄都被她迷住过,所以应该会稳住花惜容。” 国师摇了摇头道:“但是花惜容会接受那女人?”尤其是老夫人安排去的女人。 老夫人慢慢笑了笑道:“那女人与我关系并不接近,她是当初花惜容父亲安排下的未来儿媳,两人的订婚信物就在我的手中,只可惜那时候的花惜容无权无势,只是一个落魄的皇子,所以她并没有看到眼里,两人的婚事一直没有放到台面上,但是没有野心的女人可不是好女人,如今在魔界最有势力的男人就是花惜容,那个女人也是心高气傲的,我想那个女人一定愿意征服这样的男人。” 国师诧异道:“那又如何?” 花惜容娶了这个女人,就会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吗? 老夫人冷笑道:“酒不迷人人自醉,花惜容毕竟是男人,是男人都有男人尊严,若男人被昔日自己的未婚妻鄙夷过,看不起过,那么他当然想要好好的表现一番,娶不娶那个女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面子,所以在他表现的这个时候就是我反击的时候。” 国师若有所思,“你要偷袭大都城?” 老夫人冷笑,忽然伸手狠狠掀翻了旁边的茶盏,冷声道:“不错,我要偷袭大都城。” 花惜容,他死定了! …… 苏墨躺在榻上,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浑身上下就像是散了骨头。 隐隐约约中听到身侧传来沙哑魅惑的声音,“小陌,累了就多睡一会儿。” 她仿佛梦见自己就像一条无忧无虑的美人鱼儿,在水中慢慢的游动,非常舒服。 周围无数的花瓣纷纷洒洒,落英缤纷,在这美丽的花雨中,她在水里若隐若现。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忽然被一根鱼钩挂住了身上的皮肉,她顿时一惊,痛得她深吸一口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从水里往岸上拖去。待到苏墨睁开眼,看着眼前红色的帷帐,还有案几上大红色的龙凤花烛,过了一会,她方才明白自己已经醒过来,而且她身上的痛并不是错觉。 然而,居然有个无耻的男人在慢慢折磨着她。 她身子一动,发现自己衣衫还没有穿戴上,而身上的男子也是一样。 那个男子居然没轻没重的咬了她一口,难怪好疼,不过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人,昨夜苏墨终于发现了这个问题。 “小陌,终于舍得醒来了?”男子一边轻笑,一边用轻渺的声音在她身边低喃。 “爷,你做什么?”苏墨很是不满意他居然把她从睡梦里弄起。 “小陌,昨晚我们成婚了,现在爷当然是爱怜你了。”花惜容的声音带着磁性。 “已经天亮了,不是?”苏墨看向外面的光芒,晨曦已经透了过来。 “是啊!天亮了,爷可没说要饶过你呢。”花惜容伸出手,轻轻扳过她娇美的面颊,轻笑了一声。 ------题外话------ 那个未婚妻没什么剧情的,就是一个引子,貌似我手里的女配都很倒霉。 第164章 微服私访(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6 本章字数:8407 “是啊!天亮了,爷可没说要饶过你呢。”花惜容伸出手,轻轻扳过她娇美的面颊,轻笑了一声。 正想欺负她一番,却见她紧紧闭着双眼,轻轻吁一口气,漂亮的眉头蹙起,双腿也蜷起,就好似要准备去忍受着什么可怕的痛苦。 花惜容微微一怔,随即轻嗤了一声,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看来苏墨前一晚洞房花烛的时候可是吃了很大的苦头,花惜容摸了摸下巴,不怀好意的笑着,不过也是应该如此,他器大活好,只因为她先前已经有了四个契约,当然算是适应过了一番,否则根本就无法承受他所施展的一切。不过他偏又喜欢折腾,初尝雨露滋味,花惜容自然沉溺其中,无法自拔,对于苏墨来说,也是痛并快乐着,当然快乐只是一些,痛却是可想而知了,可未必如他那般感觉妙不可言。 心下叹口气,慢慢俯下了身子,心中又怜又爱。 轻轻地在苏墨红嘴上轻轻吻了一口,低低笑道:“傻小陌,爷怎么舍得欺负你?” 苏墨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当然她也是故意这么做的,昨夜她实在是承受不住了。这些活了一千年的老男人个个都是让她死去又活来,她算是见识过了。 但见花惜容轻拥着苏墨入怀,感觉着她的腰肢盈盈一握,悠悠道:“小陌,你可感觉到了什么?” 苏墨懒洋洋的看向了男子,“感觉到了什么?” 花惜容低声问道:“小陌你是不是纯阴之身?” 苏墨立刻妩媚的笑道:“爷已经发现了。” “嗯,爷昨晚居然已成为了元婴期,而且身上的降头术也没有了,这个肯定不是天降奇迹,而是小陌你的功劳啊!”花惜容一双漂亮的眸子亮若晨星,心情几乎高兴的无法形容,他就像一个贫苦人走在外面时发现了一个金矿,天降横财,算是彻头彻尾的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那么小陌恭喜爷了。”苏墨红唇轻启,眸光潋滟。 “好了,小陌你接着好好地睡上一觉吧!晚上醒来我们还要接着阴人害人呢,以后我们又要每天五更就起床做坏事了。”花惜容轻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嗯,那些人都是该去祸害的,谁让他们先祸害旁人。”苏墨可不想有这一种同流合污的感觉。 “小陌,你觉着如何对付那个妖妇比较好呢?”花惜容托腮趴在她身侧,悠悠然问道。 “爷,那个女人怎么对付你,你就怎么对付那个女人,让她众叛亲离,虽然很有意思,然而光是在经济上打击还是不够。她当初想要你失去一切,你就让她失去一切,她在你身上下降头,你可以在她的身上下降头,不都是一样的么?” “小陌,想不到你也是一个够狠毒的女人。”花惜容唇畔似笑非笑。 “爷说我狠毒?我只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苏墨睁开一只眼睛看着花惜容,见花惜容正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又急忙闭上了眼睛,“那个我什么都没说……我困了,我先睡觉。” 花惜容更是不由莞尔,唇边笑得妖娆,又忍不住亲了她一口,低声说道:“小陌,你真是个傻妞,爷说了不碰你了,怕什么?” “真的?”苏墨又睁开一只眼睛。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花惜容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面庞。 不过只是现在不碰了,以后难说。 苏墨看到花惜容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懒洋洋的躺在那里,“既然如此,我就起来了,不知道为何一想到要让那老恶妇多舒服一日,我就根本睡不好的。” 花惜容在心中轻笑一声,这个妞儿还是心里面害怕他啊! “小陌,我已经准备好了浴汤,今天爷伺候你。”花惜容妖媚一笑,已经把苏墨一个公主抱,抱向了浴室的方向。 浴桶内倒是花瓣充裕,清香怡人,极是漂亮。 而苏墨坐在里面果然如美人鱼儿一般,带着浑身的媚态,曲着美腿,一双雪白小脚上面涂抹了深红紫色的丹蔻,桶内花瓣五颜六色,而她仿佛陷在花海里,妖娆无匹,令人望去心中难免涌出一些异样的感觉,如今她被各种雨露滋润过,看上去早已褪去了少女的青涩,流露出妖娆倾城,风华绝代的魅惑。 花惜容坐在一旁,如缎的黑发轻垂在玉色的肩头,垂涎三尺。 只可惜浴桶太小,否则他也会钻入其中。 幸而他哄女人的手腕也是出神入化,脸皮也是够厚的,自从让苏墨给他按摩过后,他也大概知道如何给人按摩,一边殷勤地帮她捏揉酸痛的双腿,双手不时划过她的腰肢,感受到造物主的鬼斧天工,一边笑意盈盈的说道:“小陌,可不是爷说你,你这种身子要再努力努力才能承受爷的雨露不是,爷昨晚都没有尽兴不是?” 苏墨斜睨他一眼,暗忖就两次已经折磨死她了,这个男人真是不知餍足。 “澡豆?”苏墨忽然问他要道。 “给你。”花惜容连忙递了过来。 “浴巾?” “好,爷给你。” “搓背。”苏墨接着使唤他。 “行,小陌,今晚我们再来,如何?”花惜容将下巴轻轻放在她玉色的肩头,带着热意的呼吸轻轻吹拂在她耳侧,一边给她温柔的搓背,一边优雅地在她耳畔轻轻吹气。 此刻,两人肌肤相亲,感觉到水润之意,水中花瓣的滑润,肌肤碰触的滑腻,湿润水气中的呼吸。 浴室内雾色朦胧,水气氤氲,逶迤华丽,二人的呼吸不经意的碰触在一起,让苏墨不由自己的想起昨夜中发生的一切,交缠绵软……她已红着面颊,有些不自在地偏过了脑袋,感觉到花惜容的嘴唇轻轻触过她的耳垂与面颊,像温暖的风在她心中吹拂而过,泛起波纹,潋滟生晕。 昨夜实在是一个不眠之夜,他的热情让她浑身软绵绵地没有了气力。 “爷,我还想出去玩。”此刻,苏墨的语气有些撒娇。 “为何?”花惜容看不出他的娘子居然是一个爱疯爱玩的。 “如今我们在魔界都忙着做各种事情,其实微服私访也很有意思啊!我很久没有穿女装了,这次我想要穿女装和爷一起出去。”苏墨眉睫乌黑,眉宇清雅,悠悠地笑道。 “女装?小陌你是想迷死外面所有的男人?你这样子爷怎么放心让你出去?其他女人嫁人之后都是在家中相夫教子,你这个样子可是不好啊!”花惜容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会子,却发现苏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木桶里累得昏昏欲睡,他不由得微微拧眉,昨晚自己要她要的好像并不狠,而且是极尽温柔手段,这个女人这样的身子骨,怎么了得,不过是一个晚上的折腾就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他有这么厉害? 花惜容挑了挑眉,指尖却是不老实的在她身上摸过。 忽然,骤然不防备之下,苏墨忽然从桶子里跳起了身子,半桶水都溅到了花惜容的身上。 她一个优雅动人的旋身已经把浴巾裹在了身上,轻笑一声,“爷,上次你沐浴的时候弄了我一身水,现在我们扯平了。” 花惜容一副湿淋淋的样子望上去却是妩媚无比,长长翘起的睫毛上也挂着水珠,红唇惑人。 样子虽然狼狈,却也一样勾魂夺魄,这个男人不论何时看上去都是那么魅惑的。 苏墨心中不爽,觉着没有看到他狼狈的样子,虽然心中有些小失望,却不由顽皮的眨了眨眼睛,又是妩媚一笑,“爷,该你洗了,小陌不伺候了。” …… 青石街道,酒楼,客栈,道路两旁都是魔界的树木。 天色大亮,花惜容与苏墨已坐在马车一起跑出去玩耍。 谁能想到这对夫妻如今能疯,能玩,能吃,能睡,根本就是在魔界里游玩踏青,顺便整整人什么的。 马车地毯上到处丢着衣裤,花惜容从后面抱住了苏墨,让她坐在自己的身上,而他身上唯一的犊鼻裤也丢到了一侧,苏墨也是露出了两条美丽的玉腿,而花惜容一边给她当着向导,一边在她身上各种揩油。 外面的心腹赶着马车,眼观鼻鼻观心,当然知道马车里面的两位在做些什么,花爷这次开荤后真是食髓知味了,更没想到他居然喜欢上了新任的圣子,没想到马车内这二人居然都把持不住,马车内,苏墨与花惜容此刻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如漆似胶,如糖似蜜,他忍不住侧头又去亲吻苏墨,苏墨立刻转头避开,给了花惜容一个后脑勺,花惜容情不自禁地轻笑一声,没有接着亲吻她。 花惜容用充满了磁性的声音问道:“怎么了?小陌?嫌弃爷了?” “是啊!爷的胡子实在是太扎了。”苏墨语气故意嫌弃地说道。 “是你让爷带着假胡子的,爷当然照办了,你却又嫌弃爷。”花惜容的语气里带着一些幽怨。 “没办法,现在爷出去的话,整个魔界的人都认得爷,而且其他女人一看到爷就走不动路了,万一又出来一些不长眼的东西,败坏我们的兴致,我觉着和爷这么出去就没有什么意思了。”苏墨眸子里流转着惊人的妩媚与妖娆,红唇轻启,淡淡的轻笑了一声。 花惜容立刻笑道:“是不是爷戴上胡子不好看了?小陌不喜欢爷了?” 苏墨抿了抿嘴唇轻笑,故意不回答他。 “不过我们这样子肯定没有人认得的不是?爷是大胡子,小陌是美女。”花惜容轻笑。 “爷这样子不错,以后可以考虑一直这样,小陌不嫌弃。”苏墨故意坏坏的一笑。 “嗯?这样子真不嫌弃?”花惜容故意摸了摸络腮胡子,倒是威风了不少。 苏墨忍不住妖媚一笑,如果每个契约者都留着胡子,她可吃不消。 “小陌,安静一会儿,前面很快就到街市了,爷加把劲,马上就好了。”花惜容把她用力抱在怀里,接着亲热起来。 马车从外面看去,虽然寻寻常常,普普通通,感觉像是要散架了一般摇来晃去。 车夫更是脸红,狠狠一甩鞭子,马车立刻狂奔起来。 车轮飞滚,马车颠簸,却是给里面的二人带来了别样的刺激。 下了马车,二人已经穿戴整齐,在本地最有名的全福记酒楼吃的一些奇珍美食,就像所有的夫妻一样逛着外面的街市,接着去对面的剧院中听折子戏,虽然不如金虞堂的曲幕,但是魔界的戏曲也很是有意思的,都是男伶人在演出,没有一个女伶人。 苏墨这一日倒是很乖,几乎没有说过太刺耳的话,花惜容带她去玩什么,她就去玩什么,该吃就吃,该听戏就听戏,然而一路走来花惜容可就有些担心了,毕竟小陌女装的模样太漂亮了,一路上很多人的目光都虎视眈眈的,就想要把她吞入腹中,魔界美女本来就少,何况她可是绝色的美人。一路走来花惜容恨不能把她藏在马车里,但苏墨却是很享受的走在他身旁,挽着他的手臂,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苏墨轻笑道:“爷,旁人都在看你和我呢。” 花惜容轻笑一声,昂头道:“小陌,你可是真美,爷有你在身边太有面子了。” 苏墨低声道:“可惜没有人知道你是谁,他们一定都在揣测你是哪个魔界的贵族呢?” 管他们的?花惜容在她的面颊轻吻了一口,“走吧,小陌,整日里和一群老家伙们勾心斗角的,实在没有意思,不如我们去玩一玩骰子,看看我们手气如何?” 苏墨幽幽一笑,看向前面的华丽建筑,“那里是魔界贵族最奢华的赌场不成?也是贵族聚会的地方,应该是你开的?” “是。”花惜容在她耳畔低声道:“你喜欢的话,爷可以把这个赌场送给你。” “行,我在这里放高利贷好了!”苏墨轻轻柔柔地笑了笑。 阁楼上,魔界贵族正与一个华贵紫衣男子坐在一起,正谈论着魔界与人界的合作事宜。 紫衣男子面容俊美无俦,气质高贵,此人正是谢千夜。 很快谢千夜就立下了诸多的契约内容,忽然外面传来了骚动声,男子的目光随意一望,正看到了一身华贵衣衫的苏墨站在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身侧,两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居然亲亲蜜蜜地抱在一起,而苏墨笑得越发温柔荡漾。 那男子的实力居然是元婴期,谢千夜不由微微一怔,目光微沉,心情有些不愉快,这个女人未免太随便了一些,他不知为何自己会心情不好,但随后发现那络腮胡子居然是花惜容,居然气息也变成了元婴期,虽然变化很大,但是他还是慢慢地认了出来。 看着二人的做派,谢千夜不由微微摇了摇头,心情再次恢复了平静。 魔界这家赌场是花惜容建立了数百年的,很少有人知道幕后的老板是谁。 此处布置的非常奢华,雅间无数,外面可以赌博,里面可以商谈,商人们最喜欢在这里谈生意,而且彰显身份尊贵,来这里的魔界贵族们自然是趋之若鹜。 在这里玩得东西居然与人界不同,是一种奇怪的桌球——斯诺克。 魔界大大小小的赌场很多,有各种娱乐的地方,但寻常的球桌都是普通木头制成的,桌面有些不平,甚至那球也没有太大的弹性,只有在花惜容开设的赌场内,里面布置的所有的用品都是最上好的,木球极有份量与弹性,而且都是妖界才有的奇异木头,所以富人们都喜欢来这里玩桌球,一个时辰就花费上千银两,就是魔界最华贵的妓馆也没有这么快挣来银子的。 二人走进来,立刻有小厮问道:“两位有没有定下雅间?” 苏墨看了一眼花惜容,轻笑一声,“没有呢!” 小厮的目光本来非常地恭敬,但听说二人没有定下雅间,立刻觉着二人的身份也没有太尊贵,可惜这女子长得这么漂亮,却是配了这么一个莽夫,心中觉着可惜,语气也就怠慢了一点,“既然如此,你们在哪里玩?” 苏墨无所谓的看了看周围,悠悠道:“就在大厅内好了!” 最后,花惜容和苏墨选了一个大厅内的球桌,周围环境优雅,却是人来人往。 不过那小厮看着苏墨漂亮的份上,却附送了免费的茶水与点心。 花惜容不由叹道:“我这赌馆里,居然免费赠送茶点了?这不赔钱了吗?” 他当时设好的价格,每壶寻常的花茶都是五百两银子,点心也是很贵。 苏墨一笑,“或许是在讨老板娘的欢心不是?” 花惜容摸了摸下巴,却是不慎摸到了一脸的络腮胡,“若是这样,那爷就不追究了。” 只见苏墨巧笑嫣然,穿戴着一袭华贵的衣衫,脑后随意挽起的发髻,斜插的步摇轻轻晃动着,领口袖口的白色雪兔毛儿更衬托得她玉面如狐,看上去风华绝代,美丽动人,气质妖娆。 从她走到赌场内之后,几乎吸引了大多数男人们的目光。 尤其是今日在此地的男人似乎格外的多,只因为他们听说过魔界第一美人要来这里赌钱,然而还听说了那个美人架子很大,都想一睹芳容,只可惜她居然没有出现。 第165章 苏墨之局(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7 本章字数:7679 当然,也幸好魔界第一美人没有出现,否则一定会在苏墨妖媚的气质下黯然失色。 另一厢,众人却纷纷猜测这个美人究竟是什么人,又是什么来历? 金丹期的,实力不错,以前他们可从来没有见过。 比起那个魔界第一美人来说,却有着云泥之别,且不可同日而语。 原本有人想要主动与苏墨搭讪,但感觉到她身侧男人是个绝顶高手,气势深不可测,满脸络腮胡子,看上去并不像个善类,让人看不出深浅,不知此人究竟是保镖还是雇主,自然没有人敢轻易去出面搭言。 苏墨眼风稍稍一斜,浑身带着优雅的气息,初次来到魔界赌场当然感觉有些新奇,她在一开始并不会玩这种带着奇怪号码的桌球,就在花惜容讲了一些大概的规矩之后,便渐渐的就上了手,苏墨极为聪明,甚至一点即透,一学就会,而她的球技很快和花惜容就差不多了,尤其可以用神识来操纵白球,两个人倒是玩的十分尽兴,甚至于是玩得不亦乐乎。 玩了三局,花惜容却是打错了洞口,一记黑球出局,不由得慢慢摇头。 “爷,你这一局可是输了。”苏墨伸出了手,妩媚的打了一个哈欠。 “都是爷的胡子太多,影响了爷的视线。”花惜容慢悠悠地笑了,眉目中带着诡谲妖异,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居然输给了一个外行,他觉着很没有面子,立刻找了个借口。 “爷,我又没有给你贴连心眉,你的视线在胡子下面?”苏墨轻笑了一声。 “打桌球视线是向下的,你看……”花惜容冷月妖星般的眼底掠过一丝抑郁,故意笑眯眯的凑到她的面前,用胡子蹭了蹭她,但看着苏墨一直漫不经心的伸手,甚至在他面前晃了晃,知道她是在向着自己要赌金,只好规规矩矩地摸出了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到了她的手上。 苏墨接过银票点了点,满意的笑了,这一笑真是天下红颜无颜色。 旁人见到,心跳加速,只觉着这个拜金女子,应该很有弱点不是? “这位美人是哪里来的?第一次来这里吧?”忽然,从不远处走过来一名身材修长衣着华贵的年轻俊美男子,此人摇着扇子,那扇子上面绘制着山水,一看便是附庸风雅,长相在魔界也算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在穿着打扮上根本不逊色于平日的花惜容,花里胡哨,不过,今日的花惜容在苏墨的刻意装扮下倒是显得有一些艳俗。 “美人,可否赏光,和本公子玩一局?”那男子目光中闪耀着无比的热情,眼神里满是暧昧的味道,他既然不怕花惜容,当然身份不同寻常,这里来的贵族男人哪个没有几分眼力,但目光却几乎要把苏墨给吞入腹中。 苏墨没想到自己居然如此招蜂引蝶,冷冷斜睨他一眼,“我没空呢!” 花惜容立刻轻笑一声,慢慢的抚了抚胡子。 那俊美的男子的脸色霎时变得不好看了,想他也是魔界一等一的贵族,居然被女人这样拒绝与无视,而周围的魔界贵族们对着他的主动轻声嬉笑,他更是觉着没有脸面,于是接着来到苏墨的身侧道:“这位姑娘不要这么冷漠好吗?有道是一回生二回熟,本公子可是魔界一等一的贵族,本公子姓高,这是本公子的名谏。” 说着,他故意拿出一个镶嵌着华贵钻石的名谏,显出他身份的高贵。 苏墨索性不去理会这个男子,看也没有看那名谏一眼,依然笑眯眯的与花惜容该做什么做什么。 高公子拿着名谏表情尴尬,周围人看到那名谏后立刻惊声叫道:“此人姓高,那个不是魔界第一美女的兄长吗?看到他来了,那么魔界第一美女不是也来了吗?” 有人低声道:“我看他居然跑来与这个美人搭讪,我估计这个美人更胜一筹。” 有人见过魔界第一美女,轻笑道:“不错,这个美人何止更胜一筹呢!” 苏墨的神识当然听到了众人的话语,对什么魔界第一美人并没有什么兴趣,只顾弯腰击球,她迷人的腰肢低下,曲线毕露,发髻上金色步摇晃动着,一双清水妙目带着潋滟的媚意,修长的手指带着玉般的润洁光泽,球杆在指尖非常有技巧的转动了一下,一记跳球弹着打飞出去,却是险些打到高公子的鼻子,那位高公子还没有来得及闪避,却被狠狠用力地砸到了鼻子,周围顿时一阵讥笑声传出。 “哎呀呀,这位公子,你没事吧!”苏墨故意无辜的看着他,心中冷笑一声。 “无事,无事。”高公子立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关系,心胸大度。 “既然公子没事,那就请公子离开这里,我的球杆可是没有长眼睛的,万一伤到了公子我可以是不知如何是好?”苏墨侧着身子轻轻抚过球杆,慢慢勾起了嘴唇。 “下去吧!下去吧!阁下还是走吧!”周围的人也一同起哄。 高公子吸了口冷气,他的脸色愈来愈难看,眼中掠过一丝雪亮的算计,他向来心高气傲,是贵族中的贵族,从来没有人不会给他三分薄面,于是目光转向了花惜容,看着花惜容那一脸络腮胡子,偏偏看不透他的修为,知道此人应是个厉害的人物。 但是他家的老族长们个个都是元婴期,哪个不给他几分脸面,虽然有他妹妹的缘故在内,但他也渐渐的高傲了起来,还有眼前的二人既然没有雅间,居然在这种寻常大众的地方玩桌球,固然有实力,但是却实在是地位很一般,不由心中轻嗤了一声。 他揉了揉鼻子,上前两步说道:“这位兄台,方才我看出阁下的球技不佳,与这位姑娘一起玩实在不合适,也不般配,这样吧!我给你十颗寻常的魔石,你让给我一个时辰!” 花惜容冷笑了一下,目光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谑,心说这个男人好像就是什么魔界第一美女的兄长,十颗魔石居然就让我把自家的老婆让给这个无知的家伙,简直就是看不起爷,小王八蛋真是找死,他虽然心中想要恶整对方,但嘴上依然轻笑道:“十颗寻常的魔石太少,你要说一千颗极品魔石,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这世上除了他花惜容,可没有人能拿出一千极品魔石,他自然是让他知难而退。 苏墨不由瞪了花惜容一眼,这个男人居然说考虑考虑。 高公子听到花惜容的话不怒反笑,这个男人果然粗俗,一千颗极品魔石,太看得起自己了不是,立刻轻轻摇着扇子说道:“极品没有,十颗二品魔石好了。” 花惜容挑了挑眉,心中一晒,目光却闪过一丝狠戾,心说这个男人居然也舍得下血本,十颗二品魔石当初他才能吻到她一口,这败家子居然也懂得出手大方,居然和爷争女人,不知道死活。只是对方这样子讨价怀旧真的很好?难道不知道苏墨会生气? 然而苏墨却是似笑非笑,花容含媚,指尖在那球杆上慢慢的抚摩,指甲上红色丹蔻看上去格外迷人,语气淡淡地对那高公子道:“既然公子要和我玩?那么我们就赌一赌。” 高公子心中狂喜,满脸堆笑地道:“可以,不知道姑娘赌注若何?” 苏墨眯着迷人的眸子道:“一个球赌十颗二品魔石!” 好多的魔石,高公子微微一怔,咬了咬牙道:“好啊!就十颗二品魔石。” 他知道自家妹妹很快就要嫁给魔界第一首富花惜容,到时候他会要很多很多的聘礼,以后他的妹夫那可是财大气粗的主儿,所以他当然不在乎在这里一掷千金,他本来就打算先输给这个女人两局,让她心中欢喜一把,接着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毕竟他常常与贵族们玩这些桌球,实力很是了得,最后让她欠下他一大笔债务,最后装出宽宏大量的模样放过她,让她开开心心的陪着自己,让她明白那个络腮胡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有钱有地位的主儿。 苏墨却是慢条斯理的笑了笑,接着道:“高公子是吧!不如我们商议一下,输第一个球就是十颗二品魔石,输第二个球则是十一颗二品魔石,第三个球是十二颗,如果接连进球则要翻倍……以此类推。” 花惜容看出苏墨想要设局,不由眸光闪烁不定,他向来心狠手辣,才不是在乎这个人输得有多惨,他咳嗽一声,忍不住妖媚的笑了出来。 却瞧见苏墨狠狠瞪向他,目光就像小辣椒一样迷人,他的心中狂跳,小腹一热,想起马上上二人欢愉的一幕,更是热血沸腾,连忙慢悠悠地站在一旁,只等着对方输了掏魔石。 高公子自不知道在人家眼里自己俨然成了一个上钩的鱼儿。 甚至还满心欢喜的准备与佳人打个一局。 心说一会儿先让给这个姑娘两局,然后让她一次次的输给自己,还不上魔石的时候用别的方法抵债,不过他可是花丛中的高手,这种绝色的美人他活了上千年都没有见过一个,他发誓一定要娶她为妻,他要慢慢来,不能急于一时,要在此地表现出自己风雅的一面,请她用膳,带她逛街,送给她最华贵的礼物,接着送她回家,表现的就像翩翩君子,还不愁让她芳心不系于他? 起初高公子还有君子风度,让苏墨先打。 谁知道等开了球,高公子立时面色一变。 没想到美人身形笔挺,浑身散发出凌厉的气息,就像一支旷世之剑,球杆一时握在了左手,一时换到右手,时而优雅的弯下腰,时而眯起一只眸子左右开工,姿态优雅如舞蹈,摆出各种迷人的姿态,“啪啪啪啪”接连击球,球碰球,连环球,环环相扣,没有任何的差池,几乎就不给高公子任何的机会,十几下就清空了整个台面。 她妖娆一笑,“你输了。” 高公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变得煞白。 花惜容深深一震,也看得目瞪口呆,他的小陌真的是第一次来赌场?真的是不懂得桌球? 这个姑娘俨然就是老手中的老手,那球技根本就是妖孽啊! 尤其看到她左右手连击,甚至妖娆万分地坐在球桌上,优雅地从背后出杆,那实力令人汗颜。 “一共是一千颗二品魔石,拿魔石吧。”苏墨已伸出了纤纤素手。 一千颗二品魔石?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快就算出来了?高公子的脸色顿时煞白,他哪里有那么多的二品魔石?就是寻人去凑,只怕也凑不到那么多,他咬了咬牙道:“很好,很好,你们等着。” 苏墨若无其事的笑了笑,谁知道高公子带着几个男人出来,身上穿着赌场内的衣衫,竟然是该赌场的保镖与管事们,那管事目光凛冽,看着高公子却是一脸的缠绵,毕竟高公子是赌场中的贵客,他冷冰冰地对苏墨和花惜容道:“有客人说你们在此地设局骗人,居然联手准备骗走他一千颗二品魔石,这种事情简直闻所未闻,太恶劣了,你们两个还是与我去一趟对面的官衙吧!” 这赌场就建立在官衙对面,是花惜容特意建立在那的,随时防范有人出千,随时可以出动兵力,却是不想这次对付到了他自己的头上。 周围人都看着二人,准备瞧瞧好戏,毕竟得罪了那个高公子,还是非常麻烦的事情。 苏墨不由一笑,看向花惜容道:“爷,这些人说我们骗人呢!” 花惜容嗤笑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令牌给了那些管事,在他耳畔低声说了两句话语,管事的表情不由一惊,身子接着颤抖了起来,脸色也变得煞白,只有赔笑与点头哈腰,笑容比哭还要难看,他甚至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然而苏墨和花惜容却并没有理会他,接着在那里慢慢玩着桌球。 “怎么回事?”高公子横眉冷对,对于管事做的事情很是不满意。 那管事几乎快要哭出来了,瑟瑟发抖地道:“糟了糟了,高公子,这件事情我们帮不了你了,你欠下的魔石肯定要交给他们,因为你不知道啊……那个姑娘……就是这赌场里暗中的女主人,身价很高,她怎么可能是骗子啊?”搞不好他的饭碗也要被砸了!居然帮着外人对付自己人,还是赌场的女主人。疯了,他快要疯了! “什么?她是……”高公子心中惊诧万分,不由看向苏墨的迷人窈窕的身影,目光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次看来他是栽了,居然栽到这个女人的身上。 一千颗二品魔石,怎么给她?他可是没有那么多! 但高公子立刻就想到了花惜容,那个魔界第一有钱的男人,当然他没想到这个漂亮女人原来是赌场的女老板,那么等花惜容成为他的妹夫后,他就立刻向他要上一大笔二品魔石,接着把这个赌场收购下来,他要把这个女人好好的弄到手。 一千颗二品魔石,他越想越觉着不满,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该死的,总之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以后,他要让她知道自己的本事,让她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狠狠地把场子找回来。 “对了,高公子,你看魔石怎么归还?”那管事咬了咬牙,连忙出言问道。 “欠条,欠条不行吗?”高公子不耐烦地摇着扇子,只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花惜容的身上。 “欠条……这个么恐怕……”管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无事,所谓的欠条当然也是可以的,高公子,其实本赌场也有一个暗中的地下钱庄,也是可以提供高利贷的。”苏墨的笑容带着粲然优雅的魅惑力,手中握着笔直的球杆慢慢走来,悠悠地笑着站在高公子的面前,她双腿修长,那妩媚的神情可令人心跳加快,呼吸窒息。 “好好,高利贷就高利贷。”高公子合上了扇子,觉着对于妹夫花惜容来说,这些高利贷不过是很容易搞定的事情。 “还有高公子,我的高利贷是欠下的越多,利息就越高的,这可是利滚利的,阁下最好早日归还。”苏墨看着他悠然的说道。 “知道的,知道的。”高公子依然表现出风流倜傥的姿态。 “公子,这是我的名谏,你这次欠着我的魔石,我会在一个月内收回来。”苏墨拿出自己烫金的名谏丢到了那个男人面前,上面同样镶嵌着无数的宝石,同时写着一个大大的“墨”字,当然,从苏墨开始用女装出行魔界,做出她的事业之后,从此,她的“墨”字在魔界内大肆横行,令得众人谈墨色变,不过,今日这只是一个开始。 阁楼上,谢千夜穿着一身紫色华贵的长衫,手中握着茶盏,雾色氤氲遮挡住他的眉眼,而他目光淡淡看着这个女子,慢慢地坐在桌前沉思。 从头到尾,楼下的一幕都落入到他的眼中。 真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俏皮的一面,真的是非常的……可爱! 第166章 爷要玉佩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7 本章字数:5418 真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俏皮的一面,真的是非常的……可爱! 看着苏墨的背影,谢千夜目光一直沉凝。 少女那完美窈窕的曲线,周身那若隐若现的妩媚风情,还有指尖上涂抹着凤仙汁,如蔷薇般妖娆魅惑,唇边的一抹似笑非笑的浅浅笑意,令人看后更加想要一亲芳泽,眼下这个小女人的模样可谓妖艳到极致,大概世间男儿眼里的绝代尤物就是这般吧? 在他的记忆里,在梦境中看到她的时候,她在自己的后院内分明是性子温婉可人的,他甚至依然能记得她在自己身侧安睡的温度,记得她在身下婉转娇喘的迷人神情,让他沉溺其中无法自制;但在看到先前她与花惜容一起的时候,他分明看见少女眼中的疏远清冷与冷淡,那是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无情气息,但在看到她算计旁人的时候,偏偏是卑鄙无耻的;而梦境中她与虞染一起相处的时候,又是那么的儿女情长,生死相随,而她今日与花惜容在一起的时候,又如女神般令他感到了惊艳。 他嘴角划出新月般微凉的弧度,深邃沉冷的眸光一黯。 眼中过一丝深深迷惑,他已经越来越看不清楚明白这个苏墨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她的性情多变,时而高贵妩媚,时而风情万种,时而冷艳冷漠,就像是一个难解的谜。 但是她的每一次出现,一举一动,一笑一颦都能带给他不同的感觉。 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探究她的每一面,想要去触碰她的一切。 不过他强大的理性却是告诉他,没有这种必要去做,毕竟她可是旁人的妻子,她的一切通通与自己无关。 他固然手段通天,手握大权,却没有夺人妻女的恶劣品性。 随后,谢千夜慢慢地转过了眸子,修长的手指端起了面前的青玉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悠远的目光看向了远处,居然是一言不发。 远处的箜篌悠悠,乐曲声随风飘荡着,煞是好听。 此后,苏墨在赌场内设下了地下钱庄,每一张赌据上面都写着大大的“墨”字,但凡是欠下赌资的贵族从此都落在了苏墨的手中,苏墨接着寻来诸多精明的帐房,日后这些贵族们必须用各种方法与方式来偿还债务。当然苏墨让众人偿还债务的方法也很简单,只要他们不与老夫人合作,不提供给对方商业物资的帮助,也不会与老夫人有任何的商业关联,那么就可以降低他们的利息,延长还款的时间。 接下来,两人这些日子去了不少的地方,扩大了花氏各大钱庄,魔界的银子流通又增加了不少。 不得不说与花惜容出外的日子,苏墨得到了很多。 随后,两人向魔界大都城回去,苏墨坐在马车内沉思,出去了十五日,受益匪浅,没想到自己却是与花惜容在一起了,这个男子成为了她第五个契约者,不知道姬白他们如何接受她的第五个契约者? 此时,马车外面突然一阵鞭炮锣鼓的声响,周围十分热闹,苏墨不由得一怔,慢慢地掀开了车窗帘,外面那热闹的声音就像是从河道传来的一样,苏墨抬眸轻轻地笑道:“花爷,那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惜容摸了摸假络腮胡子,这些日子被苏墨逼得不得不戴着,兴趣缺缺地道:“大概是什么大人物来了吧?” 苏墨眼珠一转,挑眉笑着问道:“魔界除了叶老大之外,难道还有什么大人物?” 花惜容看着她迷人的模样,不由得轻笑一声,伸手刮了刮她的笔尖道:“小陌,这世上总有一些自以为是的大人物不是?不过看样子这些人和我们马车走的方向是一致的,到时候肯定会知道是何人。” 苏墨也不由浅笑一声,“会不会是叶老大?” 花惜容接着道:“小陌啊小陌,你别以为叶老大在魔界就我一个朋友,他可是深藏不露的,而且他的行踪向来非常低调。” 苏墨微微颔首:“原来如此。” 这时候,花惜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忽然凑到她的耳畔低声道:“对了,小陌,昨晚那里还疼不疼?” “有点疼呢!”苏墨慵懒地靠在他身上,头轻轻的埋在花惜容的肩头,心中暗忖花惜容比起姬白来说算是够温柔的了,不过那剑确实是让她感觉到极不适应。 花惜容眸光衣衫,又凑到她耳畔邪魅问道:“小陌,你说爷是不是器大好活呢?” “嗯,夫君说什么就是什么。”苏墨斜睨了他一眼。 “既然如此,小陌可就多感觉感觉好了!爷这些日子还没有过瘾呢。”花惜容眯着眸子轻笑,如今也是食髓知味,一夜三次狼。 “很可惜,爷还是多多想想叶老大吧!这些日子他都没有回来。”苏墨立刻顾而言他,轻轻一笑。 “小陌想他做什么?谢千夜在魔界中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这个谢千夜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在他处理事情的时候,我们两个不需要去管他,毕竟,我们两个才是夫妻,我们一起做我们需要去做的事情,夫妻二人齐心协力着,把魔界纳入我们的麾下好不好?总之,小陌,爷的身旁有你实在是太好了。”花惜容伸手抱着苏墨,语气感慨万千的说道。 月色迷蒙,夜幕沉暗,远处是漆黑而深邃的海。 月光下色泽迷人,海面上泛着银白色光芒,波光粼粼,夜幕下的海面随着清风正泛起着海浪,那海流正狠狠拍打着一座黝黑的礁石,远处已看到了一座城池,城墙高大。 两人在外面忙了半月,花惜容终于带着苏墨回去了大都城。 二人一回来却是并没有去见姬白、师缨、虞染、容夙,而是花惜容直接带着苏墨跟着他回屋中吃夜宵。 苏墨此刻也有一些疲惫,自然就跟着花惜容进入了城堡内的雅间卧房,并没有想到太多,夜里和他一起品尝了几块风味独特的糕点,品了一些美酒之后,苏墨接着提出想要回到自己的地方休憩,花惜容立刻妩媚一笑,拒绝道:“小陌先别急着回去了,今儿我们就在这儿安寝吧,姬白那里明日再去管他。” “爷,你要我住在这里?”苏墨眸光一侧,淡淡地看向了花惜容。 “嗯,这些日子我们奔波的很辛苦,索性就住在这里好了,而且以后你都要住在这里,爷要昭告魔界中所有的人,你是爷的王妃。”花惜容笑眯眯低声地在苏墨耳畔说道,“小陌,现在咱们沐浴更衣安寝。” 苏墨俏脸一红,自然知道他想做什么,美丽的眸子瞪向花惜容,语气中带着警告地说道,“今儿马车上已经做了一次了,晚上你可要安分一些。” 花惜容翘着二郎腿,低笑道:“我知道,你的避子汤可要喝光了不是?回头问姬白要一些去。” 苏墨心中暗道:他恨不能给你一辈子避子汤! 当苏墨沐浴完毕,走出来时并没有穿花惜容备好的睡衣,她扫了一眼那暴露透明的服饰,立刻沉着面容走了出来。 但见她外面只披着薄薄的粉色外衫,同时回眸正看见花惜容已经取下了满脸的络腮胡,光洁的面容闪着如玉的光芒,慵懒地靠在墙壁上,那颗泪痣在烛火下闪着绮丽的光泽,双手抱臂,正用着一副绝色惑人的模样看着她。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披着淡粉色外衫的绝代美人,看着对方那雪白的小脚跻着木屐,每一根脚趾如完美珠玉一般的美丽画面,令得花惜容心跳加快,呼吸急促,小腹热意沸腾,眨眼间已变成了妖娆邪魅的大野狼,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看着苏墨道:“小辣椒,洗完了么?” 小辣椒?苏墨不由得斜睨了他一眼,脚下踩着木屐,飞快地进了里面的卧室。 花惜容立刻轻笑一声,低低道:“洗完就好,爷也去沐浴。” 花惜容沐浴之后,腰间围着浴巾已来到了内室中,屋中的屏风遮挡住了视线,但那屏风上却绘着栩栩如生的春宫画,有百种姿态,花样繁多,苏墨知道这屋子是花惜容刻意布置的,索性也懒得理会他,远远地躺在软塌的最里面,背对着他,目光根本不屑于看他。 花惜容风情妖娆地一笑就摸上了榻,坐在她的身侧,伸手轻轻地握住了苏墨那美丽的玉足,悠悠说道:“老婆,你的脚真是好看。” 苏墨用力缩回脚,发现花惜容与虞染的喜好果然是一样的。 两人对她的脚都是非常的喜欢。 花惜容情不自禁地躺在苏墨身侧,接着揽着她的纤细腰肢,指尖如抚琴般在她身上轻弹,接着又低声笑道:“对了,小陌,那玉佩你是不是该给爷做一个?” 苏墨慵懒地挑眉道:“什么玉佩?” 花惜容眨了眨眸子,睫毛一翘,从怀里摸出那毛料做出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花”字,悠悠地道:“小陌,这个是爷自己想办法做的,其实也是应该你给爷亲自做一个了!” “好啊!有时间我会给你做一个的,夜了,我困了。”苏墨浑身疲惫,慵懒的敷衍了一句,但对方灼灼的目光看的她不由汗毛直竖。 花惜容这时候目光深深看着她,幽幽一笑道:“小陌,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苏墨侧过脸,瞪了花惜容一眼,“我要安歇了!” 却不妨猛地又被花惜容抱住了纤腰,眼见花惜容已经冲着她飞快扑了过来,苏墨立刻对他踢打抓挠咬,施展出了一些招数,然而已经被花惜容一一化解了去,旋即飞快地把她拖到了榻上深处,而她的双手被花惜容高高举起压住,很快一件件衣衫从帐子里飞出,蝴蝶般翩然落地,但见那榻与帘子飞快晃动着,如同暴风骤雨,狂风席卷,令人担心会不会突然散了架儿。 城堡外面,却是来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周围吹吹打打,十分造势。 一个人拦住了马车,刚要问话。 忽然马车内一只纤纤素手打了他一巴掌,里面女子冷笑一声,“我是花爷的未婚妻,你还不让开?” ------题外话------ 今天有事情,回来的太晚了。 第167章 未婚妻到(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7 本章字数:11595 忽然马车内一只纤纤素手打了他一巴掌,里面女子冷笑一声,“我可是你们花爷的未婚妻,你们还不让开?” 门口的侍卫虽然面容挨了一巴掌后,依然不肯放行,只是含怒而视道:“不管眼下是什么时候了,只是姬公子、缨先生、染公子、容公子都交代过了,不许放无关紧要的人与身份不明的人进来,否则我们的项上人头难保。阁下就算是花爷的未婚妻,不过也没有任何的证明说明你是。” “小子,我奉劝你一句,我们可不是身份不明的人,你们这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东西,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瞧瞧,这可是你们花爷看到也要退避三分的令牌。”一个华衣男子扬了扬手中的令牌,英姿飒飒地从马车内昂首,目光扫一眼周围防卫森严的守卫,傲然道:“这令牌天下只有一个,就是花惜容的未婚妻才能拥有,你们看清楚没有,如果没有看清楚就去寻个大夫看看你们的眼睛,一群瞎了狗眼的东西。” 说着,此人的眉眼间流露出鄙夷不屑的神色,唇角张扬着狂傲如风的睥睨弧度。 若是苏墨见到此人一定会轻笑两声,因为此人正是当日赌场内自命不凡的高公子。 他这时候穿着更华贵的衣衫,不是寻常贵族可以穿得起的。 门前的守城将军已是走了过来,眼神仍是平静无绪,他有些见识,昔日也跟着花惜容走南闯北,当他的目光看了令牌片刻,脸色一变道:“放行!” 那男子立刻冷傲地一笑,说话的语气抑扬顿挫,面上冷笑加深道:“算阁下还是有些眼光,知道这牌子是真的,否则我让花惜容免了你们的职务,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狗东西。”语落,带着马车大步朝里面的街道走去。但见那城门前的官员立刻亲自上前迎接,亲自派人护送一程,还有高公子趾高气昂的模样,中气十足的嗓音,传到外面每个兵卒的耳中。 没有人留意到那官员看到令牌后流露出敬重之色,只看到他对马车内的男人女子另眼相待。 周围人看到的是守城官员对着马车中的人流露出了敬畏之色,众人不由暗自思忖,这马车里面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这么狂? 方才,有人看到这马车中人造势而来,周围锣鼓唢呐,先前在船上舞狮舞龙,一路上有二百个少年少女赤足拉纤,而下船后铺上了红地毯主人方才走出,马车又是华贵不凡,八匹大马同时拉车,哪怕是魔界其他的贵族也没有这么张扬气派。 不过守城大人居然如此恭敬这马车内的人物,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待到马车走远,一个侍卫连忙出声道:“大人,这马车里面究竟是什么大人物?似乎很是了得的样子!我们都不清楚啊。” “是啊!马车内这个女人神龙见首不见尾,那令牌是什么人的?”众人的目光都好奇地看着守城官员,不由万分好奇地问道。 在外围守卫的卒子们大多数是花惜容刚刚招揽过来的新兵,对于很多大人物都不认识,看守城门当然就是让他们增长一些见识的。 官员道:“你们没见过她,但是她的身份应该都听说过的。” 那官员的目光流露出深思之色,觉着今日的事情似乎要引起一阵波澜。 “她到底是什么贵族?”旁侧的人问道。 “你们听着,她可是当今魔界第一美人!高小姐!是花爷的未婚妻,她的令牌可是先帝留下来的,如今算是一件宝物。” “啧啧,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是花爷未婚妻,不过当年我听说是她看不上花爷的。” “这就说明一件事情,男人长得好看没有什么用,有本事才是真的,但现在花爷可是我们魔界里一等一的男人,风姿不凡,她没道理不吃花爷这颗回头草的。” “不错,就是这么说啊,这女人终于知道了花爷的实力,花爷不知道心情会怎样?”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次花爷不论如何也应该娶这个女人。” 众人并不知道花惜容与苏墨已经成婚,只以为这个女子很快就是魔界第一夫人了。 有人却是摇了摇头,觉着这种嫌贫爱富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花惜容。 …… 高小姐在客房内优雅地坐着,目光看向周围的环境,觉着此地还真的是舒适豪华。 雪白窗帘前,月色透过,华丽衣裙勾出她身上的曲线。 高小姐整了整她精致的发髻,一路风尘仆仆并没有影响她的形象,她每隔半个时辰就会定妆一次。 外面皓月当空,树影婆娑。 一路而来,她首先看到了周围的一望无垠的农耕绿地,牧场无数,高大城墙,尤其四道华丽丽的围墙让她震撼,若是有人来攻城的话,只怕会活活地累死在外面,而城池内居然商铺井然有序,众人都安居乐业,此地是她所见过的最大最繁华的商业大都城,看来花惜容这种男人在魔界中制造出了诸多的奇迹,让她心中感觉震惊震撼。 然而第二道城门前,她就是拿出了令牌,还是阻拦了她一百多个随从与随身携带的箱子。 第三道城门前就阻拦了一干婆子与丫鬟。 第四道城门连马车都拦阻了,只让她与高公子二人坐着城中的马车进入城堡。 她优雅地坐在那里,抬眸问道:“花爷怎么不来见我?” 那管家礼节性地笑了笑,他知道花惜容喜欢小陌,而他今日发现小陌居然是女人,花公子一回来就带着小陌去了卧房,叮嘱什么人都不见,什么事情都不理,两人在屋中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只知道花爷让他弄了两张春宫图的屏风,还有一些情趣之物摆放在里面,若是用神识细细一探就听到榻上咯吱咯吱的声音,害得他都一直不敢入内请示,只有让这位所谓的“未婚妻”在外面候着。 “二位,花爷很忙,刚刚回来,舟车劳顿,所以高小姐稍待几个时辰,不急。”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既然花惜容刚回来,也应该见客不是?是不是你故意没有通报他?”高公子一脸的不悦。 “花爷身子不舒服,不方便见客,见谅。”管家依然冷漠的说道。 “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如果花惜容没有诚意的话,我们可要离开了,要知道过了我们这个村也就没有这个店了。”高公子态度有点倨傲无礼,他知道在花惜容面前他们要显得气度高贵,虽然妹妹当初没有同意婚约,但花惜容也从来没有表示过喜欢她,这次他们冒昧而来,必须是一个唱黑脸,一个扮白脸才是。 高小姐却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与高贵典雅的模样。 换句话说,恰是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管家目光冷淡地扫了一眼二人,并没有理会高公子,低低说道:“近日魔界不大太平,高小姐,为了安全起见,二位还是留在屋子不要走动,我想明日花爷就有时间来看望二位了。” 语落,管家已经离开了屋子。 同时吩咐两个手下看守住此地,美其名曰照顾二人,只是为了防止二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伎俩。 花惜容向来不轻易相信旁人,所以他的手下都是千锤百炼,精挑细选的精英人物,做事情也是非常谨慎与小心。 虽然花惜容手下的人才不多,但大多都是忠心耿耿的人物。 “妹妹,你看他们都是什么玩意儿?这态度也太差了!”高公子不悦地狠狠一拍桌子。 “好了!大哥,至少花惜容让我们进入他的城堡了,并没有把我们二人拒之千里之外。”高小姐的神色并没有显得太糟糕,她觉着自己毕竟才是最适合这里的女主人,而她在决定嫁给花惜容的时候,家族里也是非常愿意的,毕竟她家族中人也是唯利是图的。 先前家族中的人支持老夫人,但是现在花惜容已经彰显出了实力。 与此同时,他们的家族就像墙头草一样,东倒西歪着。 毕竟,魔界中他们的家族也是一个大家族,很多人都愿意与他们合作,相当于如虎添翼。 她认为花惜容也是愿意与她联姻的。 这高小姐乃是魔界南部的贵族女子,肌肤雪白,长相可人。 此刻往那坐榻上一靠,手中优雅地端着一杯美酒,自有一股风流韵味,她浑身装扮的非常华贵,容貌在魔界非常出众,在人界也是绝色的尤物。 而她皮肤白皙细腻,眼眸勾魂夺魄,此刻正穿着一件漂亮的十八件套的繁琐汉服,传说中是人界皇后凤仪天下时才会穿戴的服饰,非常隆重,是她为了见花惜容而特意穿戴的,这种衣物穿戴起来非常麻烦,脱起来也是一样的麻烦。 麻烦虽然是很麻烦,却是露出她雪白的肩膀和胸前诱人的幽深沟壑,勾勒出纤细的腰肢,那层层叠叠镶着花边的裙裾看上去华丽而摇曳,长长的罗裙拖坠在华丽艳色的毯子上。令她看上去就像一朵娇艳盛开的美丽牡丹,国色芳华。 在魔界见过她的男人都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所以她非常地骄傲。 同时她的贵族身份,也带给了她无与伦比的自豪与自信。 她看着外面的一切,轻咬了一下嘴唇,心情略有一些不快,回眸问道:“大哥,你觉着花惜容眼下看到我回心转意,会不会很激动?但却故意端着架子呢?” 毕竟,她当初心高气傲,的确没有把花惜容这个落魄的皇子放在眼里。 如今她也是自己寻上门来,摆出高调的模样,也算是给花惜容一个台阶,却没有见到花惜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高公子咳了咳,“妹妹,男人的面子很是重要。” 然而他心中却是有些焦急,商人一身铜臭,他就是奔着这个来的,他的欠条还在赌场里,就靠这个妹夫的聘礼替他解决大问题了,但是一想到赌场那个美貌女老板,不由邪火涌出,心急如焚,低声道:“我相信应该没事的,他明日肯定就会来专程寻你。” 高小姐也觉着没事,只是她身上沉重的礼服让她浑身不适。 可惜丫鬟与婆子们都被拦阻到了外面。 此时此刻,她只希望自己完美的形象还能撑到明日。 天色渐亮,外面的空气清爽怡人。 晨风轻轻袭来,将亮了一夜的琉璃灯火吹得一阵乱舞。 花惜容躺在榻上,榻上的鸳鸯锦被盖住两人的身躯,他感觉到怀中被小辣椒那不安分的脑袋正在他胸膛轻轻地拱呀拱的,一时不由兴致高昂,这个女人真是让他彻头彻尾地尝到了真正男人的美妙滋味,但是他又怕一个不慎伤到了她,只好缩着身子,忍耐很久,免得被苏墨鄙夷,说他一夜三次还是那么猥琐。花惜容现在可是有些郁闷,自己明明可以五次,不过这姑娘却是承受不起,还有姬白师缨等人都在大都城内,自己回来就怕那些男人招惹过来,把他刚刚到手不久的美好福利给瓜分走了不是? 他还真是左右为难,恨不能把她金屋藏娇。 他越想心中越是极不爽快,当初小陌说要给他当侍女的时候,为何自己偏偏要拒绝? 真正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好在,如今众人都有大把的寿命,否则他非要和那些男人决斗一场不可,接着关闭掉魔界,让他们永远不得踏入这里一步。 从此,那些人永远都消失在苏墨的面前。 总之,七个契约,有什么了不起! 看谁斗不过谁,他花惜容可是从小斗到大的。 日后,他定把那些可恶的绊脚石都清除出去。 思及此,他修长的手指慢慢地抚摸过桌上的香炉,接着点燃一根安神香。 这香有止痛,安神,助眠的作用,本是他花惜容失眠才用的,但不想却是用在房事上。 花爷索性厚颜无耻地抱住苏墨,苏墨眼睁睁看着对方面容越来越近,不想自己再次被他折磨不已,真是痛并快乐着,不得不说一旦适应了这位爷的喜好后,她也就彻底地沉迷了进去,这时却怕被花爷听到她情不自禁的声音,她不禁咬着身后落下的漆黑发丝,一只雪白修长的小手捂住了檀口,喉咙轻轻地发出了如莺啼般的声音,花惜容丹田的那团火完全爆发,索性无比痛快地抱住了她,正是一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时间罗帐轻舞,红床翻波,巫山云雨,情浓意浓。 “爷,你听,外面有人在说话。”苏墨一边呜咽无力地挣扎着,一边软绵绵地说道。 “小陌,他们在说什么?”花惜容低头吻了吻她的嘴唇,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纤腰。 “爷不会自己听么?”苏墨回眸,惑人红唇擦过他的喉结,故意要分散他的注意力。 这时候,外面果然传来了旁人对话的声音,似是两个男人的声音。 接着正是管家严肃且冷漠的声音传出来道:“不行,花公子已说过不想见任何人了,他素来不许任何人打扰他休息,就是我也不可以打扰。”| “我说,我们已经等了一夜了,居然要我们在那个屋子里,甚至连我们的下人也不让进来,我妹妹到现在也没有人服侍,你们的待客之道难道如此无礼?日后花惜容怪罪起来你担当得起?”那位高公子态度很是不好,依然是趾高气昂。 然而他从昨夜到今日都没有吃任何东西,顶多提供了一些茶水给他们。 尤其到现在也没有早膳,他的妹妹可是很讲究的女人。 “高公子,花爷若是没有出来,我们谁也不能扰他清静,你们既然是客人,就在客房里呆着,没有人请阁下过来,如果你不满意也可以离开。”管家的语气也是非常地不客气。 “信不信,日后我妹妹成为了这里的女主子,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高公子狠狠威胁地说道。 “我等着呢!但愿你妹妹可以成为女主子。”管家默无表情的说道。 “你们,你们简直太过分了!”那人咬牙切齿地跺了跺脚,方才恨恨地离去。 “花爷,好像外面是客人呢。”苏墨娇喘着,故意抬眸看他,目光潋滟。 “哪门子客人?真是烦人!”外面那高公子说话的声音令得花惜容只觉一阵心烦,简直大煞风景,他那清秀眉色下的黑眸微黯,嗤笑一声:“不去理他,今儿爷就在这里陪着小陌,我们新婚燕尔,应该天天都要大战三百回合,就让他们一直等,等死他们这些客人好了。”在这时候的花惜容根本就是六亲不认,哪怕让他精尽人亡死在苏墨的裙下他也认了。 三百回合?妩媚的凤眼慢慢睁开,苏墨媚眼如丝。 她忽然转过身子,猛地咬了花惜容的脖颈一口,令得花惜容浑身上下都是一个激灵,丹田内不由冒出一股子火来,轻呼一声,“小陌,你要谋杀亲夫?” “爷是想要谋杀小陌还差不多。”苏墨不由狠狠瞪着他。 “忍一忍,小陌,爷爱惜你还不够呢!你是爷的小辣椒,爷的小野猫,爷的小烈马。”花惜容又再一次的恣意轻狂了起来,二人在一日一夜里坦诚相对,只余满地的衣衫。 不知不觉,已经是晌午了,日头热辣辣的,外面垂柳也无精打采,斑驳的阳光在窗棂上面落下了斑斑点点的旖旎色泽。 花惜容修长的手指拿着糕点送入了苏墨的口中,唇边含笑,媚笑深深地说道:“张开口,今儿让爷来伺候你。” “不吃了,你每次就知道欺负人。” 花惜容却是一笑,将精美的点心都放入她面前的碟中,“多吃一些。” 苏墨娇艳欲滴的嘴唇抿起,雪白如青葱的小手轻轻戳着花惜容的脊梁骨,绯红的面颊贴在他的身上,一副柔若无骨的姿态,那一双美丽的媚眼潋滟似水,而她的声音轻柔如水,有气无力地说道,“爷,我又不是你的母猪,吃那么多做什么?” “小陌,这是魔界最好吃的点心,有一百多道工艺,配合了药膳在内,当初你问爷要了很多的灵药,爷现在还是记得的,你可多吃点,身子才好,才有力气不是?” 花惜容优雅如凤凰焦尾琴般好听的声音在她耳畔不断响起,带着一些温柔洗脑的魔音劝着苏墨多吃一点点心和粥,而他风情万种的笑着,觉着女孩子的身子若是丰盈一些也非常好,至少她的身子骨能经得起他的折腾。 苏墨早就发现了他的目的与意图,眼眸中波光一盛,低柔地笑道:“爷,就是我吃的再多,身子再好,还不是要被你折腾?你的心思果真是不纯。” 花惜容也温柔地笑着,眸子里快要滴出水来,柔声道:“爷难道还不是为了小陌好吗?爷也要为了自己的性福考虑,毕竟你有七个契约不是?也要承受住爷的雨露不是?” 于是,苏墨在花惜容的威逼利诱之下,又吞下了三块糕点。 这一尝之后,发现味道里居然有魔界药材那淡淡的清香气息,每一款都有不同的味道。 一时之间倒也非常喜欢与中意。 这个男人果然是对她非常用心的。 她点了点头,笑道:“不错。” 当然,那个所谓的未婚妻却是一直饿着肚子呢! 看到苏墨喜欢他准备的膳食,花惜容笑得虽然很得意,但心中想起姬白当日与苏墨在一起的种种,心情五味陈杂,目光闪过一丝阴冷,但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骑上这小烈马奋勇驰骋,如今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小陌,记得那玉佩一定要给爷做一个。”这时候花惜容还是对那玉佩念念不忘。 “花爷,小陌想要问你一件事情。”苏墨忽然抬眸笑了笑。 “何事?”花惜容已经厚着脸皮,凑到了她的面前问道。 “当初我在船上给你送了一个盆景,还在不在?”苏墨侧眸,轻轻地眨了眨眼睛。 “那个……”花惜容面色顿时有些尴尬,没想到她居然想起了这个。 “若是爷把那盆景拿出来,说明爷是珍惜小陌的东西,我才会真的给爷做一个呢!”苏墨在他身侧低声地一笑,因为她没有记错的话,曾经在夏枫那里看到过她的盆景,立刻明白这位爷看不上她的东西。 “小陌,那个……我错了还不行吗?”花惜容也是非常聪明,立刻低头认错。 “什么错了?”苏墨幽幽一笑。 “那个爷只是把盆景寄放在了夏枫那里,爷是看他可怜,给他欣赏了两日。”花惜容一脸无辜的说道。 “既然如此,等爷拿回来后,我会给爷专程做出一个的。”苏墨也是冷笑一声。 这时候外面门再次被敲响,花惜容慢条斯理地整了整华丽的衣衫,上前打开了门,外面站着一个男子,正是花惜容的心腹,他目光小心翼翼地瞥了花惜容一眼,目光没有敢看向屋内,语气有些犹豫地道:“那个花爷……姬白公子说外头似乎有很多的可疑的人,所以让我来报……来报……” “可疑之人?”花惜容凝了凝眉,他素来是个知道孰轻孰重,而且条理分明的男人。 “是的,花爷,外面有可疑之人出现了,而且今儿又来了您的未婚妻,姬公子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未婚妻……”花惜容的声音幽渺,这时候眸子一凝,闪过一丝冷意。 “爷原来就是有未婚妻的,你居然欺骗小陌的感情不是?”这时候苏墨在屏风后面轻笑了一声。 “小陌,你真是冤枉了爷。”花惜容立刻一笑,笑容妩媚动人。 “冤枉?真的?”苏墨唇边一字字清晰的吐出。 “真的,当然是真的,这个未婚妻可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花惜容目光一冷。 “哦?花爷的故事可是真多了!”苏墨唇边似笑非笑。 “小陌,如果爷记得没错的话,那个未婚妻只是爷的父亲当年指腹为婚的女人,而且婚书大概在我那个继母的手中,当年她对爷根本没有放在眼里,眼下怕是虚荣心作祟跑来找爷,爷对于这个女人可是没什么好印象的。”花惜容的唇边轻嗤一声,目光不屑,然而想起父亲生前的令牌,脸色瞬间阴霾如暴风雨欲来前的天空,阴沉了片刻后,又忽然变得温柔了一些,接着说道:“小陌啊小陌,爷的心里只有你啊,那些无关紧要的女人,赶出去就是了。” 苏墨微微笑了笑,她知道花惜容并不是一个多情好色的男人。 然而,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一个女子唱曲儿的声音。 那女子之音煞是好听,回环绕梁,悠扬婉转。 大概是那个未婚妻开始一展歌喉了。 一个女人想要吸引男人的方法有很多,如果男人不肯见到她时,她会用她的声音来引起男人的注意。 苏墨已经穿戴好了衣物,慢慢站起身子,唇边轻笑一声,“那花爷索性把这件事情交给小陌处理好了,既然对方的婚约书在老夫人手中的话,那么肯定是大有来意的,就让我来会一会这个女人,总而言之,小陌会把这个女人好好地整治一遍的。” 第168章 各怀心思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8 本章字数:10059 如今,花惜容与苏墨的招数可谓是阴损至极,为了打仗储备粮草,他们囤积了大量的粮草放入天书内,因为动静并不大,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待到老夫人发觉时,已经是无可挽回。随后二人接着又垄断了盐市,收购了棉花,而苏墨掌控的机关术也不与老夫人合作,渐渐与周围领域的魔界贵族打好了关系。 紧接着,二人又重创老夫人周围所谓活佛们的名声,眼下真正的佛法传入了魔界,虽然与喇嘛们一样去宣说因果报应,但是又宣说仁爱平等慈悲,莫要残害世人,让花惜容的政绩深入人心,广大寻常农奴百姓都希望花惜容一统魔界天下,从而得到了百姓们的支持与敬重,而魔界喇嘛们的谬论已经无法很好的控制人心。 这样下来,老夫人的前期投入,亏本的损失,统统要她自己打碎了牙齿一起吞入腹中。 此刻,老夫人正咬牙切齿地坐在椅子上,目光里带着一丝血腥。 半晌她的神智才回到当下,她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已经算是众叛亲离。 但是她很不甘心,非常不甘心。 她只有靠往昔积累下来的金钱与人脉,继续维持着自己的权利与地位。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老夫人手中还是有诸多的财力,毕竟,她已经接替花惜容掌管了上千年的魔界,手心有一大笔不菲的魔石,也敛财无数,而她却在国库亏空后,不得不动用了自己的私房银子,虽然那些的损失对她来说很是头疼,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多久,于是,打击花惜容已经迫在眉睫。 她早已养精蓄锐,布置好了兵力。 但是,这种失败的滋味委实是让她难以下咽。 这是她人生中第三次的大失败,第一次失败就在一个月前,对手依然是花惜容,只因为花惜容用记录石把她的话语让魔界众人皆知,彻底暴露出她的阴险面目,让她没有理由占有整个魔界王朝,让她的野心全部败露,从此讨伐花惜容师出无名。 第二次失败,就是她为了延年益寿,怎知同时那个新来的圣子居然拿走圣女教所有的好处,让她失去一个天大的机缘,无法达到化神的境界,让她实在是觉着不爽,很是不爽。 想到这些,老夫人这时候的脸色可谓是糟糕极了。 忽然,她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非常冷酷的阴笑,森然咬牙切齿,但双眼似乎没有焦距地望向身后,一双眸子格外的漆黑,“国师大人,你接下来的准备已做的如何了?” 国师始终是在一旁察颜观色着,他是个心思剔透的法王活佛,已是笑得神色谄媚,尤其是老夫人给他的孙儿一大笔抚恤金后,他的心情非常的好,缓缓地道:“老夫人,这次我已按照您的吩咐,特意去寻来了诸多的兵力,伪装为难民前去投奔花惜容,只等您一声令下,他们就开始给大都城制造出各种混乱,我们的兵力也可以乘机而下。” 很好,很好,老夫人不禁冷哼了一声,“花惜容自以为天下第一,富可敌国,只可惜他还是一个男人,男人的弱点比起女人只多不少,男人总是有虚荣心的时候,这可是男人最大一个弱点,因为男人的面子大过一切,当他的心思全放在女人身上时,就会放松警惕,我已让那个第一美人对他提出各种要求,再强大的男人也抵挡不过女人的枕边风,我就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狠狠反击。” 国师微微颔首,神情一凝转为肃然,他在计谋方面还是对这个老妇非常钦佩,低声道:“是的,老夫人您说的不错。” 老夫人忽然抬眸,声音平平道:“国师,花惜容的降头是否又可以发作一次了?” 国师连忙道:“不错,他前面发作了三次降头,这次他的降头发作时间我也安排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老夫人目光一凛,冷冷问道。 “那个其实也没有什么,或许是这些日子我太劳累了吧!有些体力不支的感觉。”国师这时候只是觉着奇怪,花惜容的降头术似乎有一些不一样的地方,当然他并没有想的太多,毕竟那降头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破解的,他只是操纵起来不大容易。 “记得,国师大人,且不用弄的太狠毒,我可不想让他死的太舒服。”老夫人的语音淡淡,目光森然。 “老夫人放心,在下是肯定会为您考虑的。”国师不置可否地笑笑。 “很好,总之我要慢慢折磨死他。”老夫人忽然抬头,眼中的光芒在这一瞬不可逼视,眼眸一闪一闪。 …… 谢千夜已坐着船回到了大都城,因为晕车的缘故,他向来喜欢走水路。 固然走的是水路,但他还是很少出来观景。 所以直到天亮谢千夜方才归来。 从他一路走来,街道上都是如雪一般的白色花朵。点点繁花飘飘扬扬,随着风无声无息地纠缠与飞舞,他的脚步很轻很轻,神识都是隐隐听到守城的官兵在谈论花惜容未婚妻的事情,他本来不以为意,但是发现众人所说的女子并不是苏墨,霎那间,脚步顿了顿。 此刻,他的神色有些阴沉,狭长的眸子挑起,没想到花惜容这么快就有未婚妻了? 虽然他并不清楚……尤其是那七个契约又是怎么回事? 尽管他并不知道苏墨与其他的契约者又是什么关系,但是他很快垂下了眸子,因为他的心中很少去关注旁人的私事,尤其是不会关心太多女人们的事情,而他伸手拈过一片白色的花瓣,心中隐隐有了一些怜悯,心思又回转到了苏墨的身上。 如今,花惜容有了未婚妻,不知那个女人会做何感想? 至少换做是他,身旁绝对不会出现一个未婚妻的。 他不由沉思,狭长凌厉霸气的眉眼带着一丝冷冷的气息,倘若苏墨愿意离开花惜容,倘若她身侧没有旁的男人,他觉着自己愿意接纳她,并不在乎她的一切。 他身为天空城的太子殿下,虽然不会做有违伦常的事情,但是他却也不会过分的循规蹈矩。 “叶老大,你回来了。”忽然,身侧一个男子的声音低低问道。 “姬白公子。”谢千夜慢慢地回眸,目光看向了眼前宛如神邸般的银发男子,依然还是气度如往常般高贵。 “不知叶老大是否与花惜容一起回来?可否看到他的踪影?”姬白穿着一袭水蓝色的长衫,身姿玉树临风,三千银丝如梦如幻,淡淡地出言问道。 这些日子他感觉出魔界的周围有种剑拔弩张的气势,而他身为剑修总有一些特别的直觉,感觉魔界周围已经不太平,不安稳,尤其周围出现了一些可疑之人,明明外表是难民的模样,但是姬白却在这些人身上嗅到了兵戎的气息,真是风动云涌,似乎有一种风雨欲来之势。 当然他与苏墨已经在魔界停留的太久,足有一年三个月,他觉着这里所有的事情已经到了尾声,老夫人迟早会大势离去,魔界也迟早会是花惜容的天下。 他们已经修建好了城池,打仗已经与他们无关。 而他们也是该离开此地了,他准备带着苏墨回去昆仑山。 同时,他会给他的师弟闻人奕一个交代。 与此同时,谢千夜深深打量了一番姬白,目光深沉,没想到此人居然也会与苏墨立下契约。 这天下间让他敬佩的人并不多,姬白便是一人。 虽然苏墨这女子很是优秀,但是毕竟十六岁而已,其他男人又何尝不是天下极其出色的男儿,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为何会对她趋之若鹜?纷纷与她立下契约,譬如虞染,譬如姬白,譬如花惜容。 此刻,姬白见谢千夜没有说话,接着又问了一遍道:“叶老大,你可见到花惜容?” 谢千夜慢慢回过神来,气度凤仪不凡地道:“姬公子,其实我并没有与花惜容一起回来,我们虽然是一同出发的,但是早已经分道扬镳,我觉着他应该已经抵达,阁下难道没有遇到他吗?” 此刻,谢千夜穿着深紫色刺金长袍,负手而立,目如点漆,剑眉斜飞,浑身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尊贵气息。 “不曾,难道他已经回来了?”姬白的目光闪过一丝疑惑,银色发丝正随风轻轻摆动。 他昨夜寻过花惜容的心腹,那人一直吱吱唔唔着,仿佛在隐瞒他什么。 不知为何,姬白心中越发觉得有点狐疑,甚至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双手负在身后,握紧了手中的剑,目光一凝。 此刻,师缨已唇边带着微笑从远处走来,笑容如阳光般和煦,“姬公子居然不清楚墨儿回来了没有,看来阁下也是不知道她对你的心思如何?” “师缨,是你!”姬白冷冷扫了一眼这个男子,这些日子两人有些两看相厌了,就是下棋时也是大杀四方,恨不能把对方杀地落花流水。 随后,师缨接着看了一眼谢千夜,低声笑道:“师兄,别来无恙?” 谢千夜看向师缨,轻轻的嗯了一声就算做回答了,半晌,他语气里带着一丝威严,“师缨,你倒是过得滋润得很。” 师缨慢慢摇头,轻叹一声,“哪里哪里,墨儿不在这里,我是食不香,寝难安。” 谢千夜凝眉,他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已经听出了一些究竟,暗忖在这些契约中还有师缨不成?他的师弟眼眸漆黑得宛如深潭,又如天空中的黑洞,仿佛可以吞噬一切光泽,难道他也会拜倒在那个女人的石榴裙下? 当初他与师缨的关系并不好,只因两人的意见相左。 尤其是他父亲病重后,两人更是不合拍。 但师缨眼下似乎对自己熟视无睹,却是只顾对付着姬白,立刻让他明白一件事情,只有情敌之间才会看待对方很不顺眼。 姬白?师缨? 原来如此! 他不由对七个契约越来越好奇,甚至觉着不可置信。 师缨神情慵懒倦怠,慢慢地看了一眼银发姬白,他娴熟于各种兵法诡道鬼蜮伎俩与手段,对付旁人也是不余余力的,唇边只温柔的轻笑了一声道:“姬公子,其实知道苏墨回来了没有,只要有在下的传讯鸟就可以了,不想阁下居然到现在也没有墨儿的消息,阁下就是到处寻人去问也是问不住什么结果的。” 语落,师缨已从袖子里摸出一只精致的机关鸟儿,接着轻轻一拍鸟头,那鸟儿立刻扑棱棱地扇动翅膀向着花惜容的宫殿方向飞去。 “瞧见了没有?她就在那里呢。”师缨的目光沉了沉,依然优雅地勾了勾嘴唇,看似漫不经心的一笑,沉吟了片刻,故作高深地道,“看来姬公子并不了解她。” “师缨公子,彼此彼此,你如今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因为她回来后也没有通告阁下不是?”姬白的目光异常清冷,面无表情地反唇相讥。 “姬公子还真是多虑了,那是墨儿知道我懂得传讯鸟的使用方法,所以不需要缨某多此一举。”师缨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讥讽,他向来知道如何对付情敌,如何让对方在心态上不战而败,下棋,做事,做人都是如此。 “哦?真的如此?”姬白语气冷漠地说道。 “信不信由你。”师缨很温柔的笑着,眉眼间的气息如同梦一般的氤氲开来,故意在言语上刺激着姬白,二人就在片刻内进行了短暂的言语交锋,虽然师缨依然是一副笑意慵懒的优雅模样,偶尔会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迷人神情,但是气度显得并不友好。 谢千夜凝视了二人半晌,漆黑眼瞳中氤氲的漠然如雪一般地溶化,没想到昔日赫赫有名的南缨北姬居然会如此斗嘴,岂不是荒天下之大谬,于是冷淡地道:“姬公子,还有师弟,其实有些事情你们看看便知道了。” 师缨与姬白对视了一眼,师缨轻轻一笑,“也好。” “师缨,如果她心中一样没有你,又该如何?”姬白忽然问道。 “缨某觉着,她心中对我的感情肯定会更多一些,我的机关术就是最好的证明。”师缨不论何时都会自信地说出一些道理来,他的目光扫过姬白,看到对方面容那阴沉沉的气息后,不由优雅地轻笑了一声。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翌日的晌午,夕阳西下。 高小姐穿着定制的水晶鞋正用力踩在地毯上,她在地毯上已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圈儿,阴恻恻道:“可恶,委实可恶,那个花惜容居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来看望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一边踱步一边暗忖着,花惜容这个男人难道不知道自己来寻他是多么体面的事情?至少说明她是看得起他的,而她是魔界第一美人,能娶到她也是一种脸面。 想到这里她傲气地挺了挺胸膛,神色从容自信。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糕点,是魔界最好的糕点,手工精益求精,正是管家送来的,她觉着花惜容是对她不一样的。 高小姐一边品尝着点心,一边估算着花惜容的家产。 殊不知那是苏墨今日里吃不下的,剩下来的,被花惜容吩咐端出去的,而他送给苏墨的膳食,向来不会保留到第二日。 那管家实在懒得浪费,对于这位高家兄妹的喋喋不休,他索性端了过来应付差事。 高小姐目光扫了一圈,不过此人可真是富可敌国,屋中随便一样东西都价值不菲,等她成为女主子后一定会与花惜容好好地过日子,她要把自家姐妹看重的那件水晶项链买上回来,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嫁给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很有脸面的一件事情,可以让家族里的女人都羡慕自己。 想着那魔界首饰行中价值连城的水晶挂链,高小姐知道自己就是做梦也会想到,心里面火热的一塌糊涂,以往只要她喜欢什么,其他男人都会趋之若鹜的给她送来,但是唯独那件项链,没有人能买得起,甚至她去问过价格对方也告诉她是有人定做好的。 而她的心好似被什么点燃了一般,她相信只有花惜容才能帮她得到那件炫目的珠宝。 原来从头至尾,只有花惜容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她觉着自己与花惜容一定是天作之合。 “等等,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突然外面的高公子发出了诧异与不可置信的惊叫。 高小姐不由得微微一诧,毕竟,这里除了花惜容,又究竟会有什么人能过来? 她的兄长为何要如此大惊小怪? 此时此刻,她很镇定,因为这里是花惜容的宫殿,不论什么人来,她觉着自己都可以从容去应对,因为她是未来的女主子。 这时候,镶嵌着华贵宝石的门被推开来,然而走进来的并不是花惜容,而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少年公子,此人清雅隽秀,漂亮动人,肌肤雪白,清丽妖娆,尤其是他的气质恍若冬日之雪,又如傲雪之寒梅,冷傲之中带着一些妖艳,那眸子迷人的就恍若深潭,令人深陷其间,迷醉难以自拔。 就在少年身后却站在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高小姐并没有见过他,但是高公子却是见过的。 他脸色一变,压根就没想到这个大胡子居然是花惜容宫殿里的人。 那么此人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高小姐,高公子!”美少年漫不经心的笑笑,他的容颜极美,微微一笑之下,身为魔界第一美人的高小姐顿时感觉自惭形秽。 妖媚的风情,如玉的面庞,风度不凡的气质,让高小姐睁大了眼睛。 “你是何人?既然知道我是高小姐,难道不知道让花公子亲自来?” 那管家连忙轻咳道:“这位是花公子的左膀右臂,圣子大人。” “什么?他就是圣子大人?”高公子吃惊地看着少年,他一眼望去觉着这个圣子与他在赌场内见到的女人有些相似之处。 不过高小姐很快就换了副鄙夷的神色,什么圣子,都是花惜容的下人,也就是卑躬屈膝的下等奴仆罢了。 高小姐更是高傲的昂起头来,低声道:“既然你知道我是何人,就知道我与花惜容的关系,为何花惜容自己不出来,却是让你出现呢?” 少年微微一笑:“高小姐误会了,我是来送东西的。” 高公子不由一怔,接着又笑了起来。 这个花惜容果然是有趣,不见他的妹妹,却又送礼物过来,看来他的心情一定是非常矛盾和复杂。 高小姐心说原来是给自己送礼物的人,哼了一声,悠悠地说:“既然如此,你们倒是懂得规矩,东西放下,你就走吧!” 此时此刻,忽然一只机关鸟儿正从外面扑棱棱地飞来,少年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了机关鸟,拍了拍鸟头,里面立刻传来师缨的声音,“墨儿,我现在很想你,这些日子你过得如何了?” 苏墨立刻轻笑了一声,低声道:“阿缨,我已经回来了。” 高小姐立刻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机关鸟儿,深吸了一口气,这在魔界可是罕见之物,眼睛里不由又充满了贪婪之色。 一旁的花惜容则有些不悦的摸了摸络腮胡须,没想到这个师缨这么快就追上来了,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但见“少年”放飞了机关鸟,却又是微微一笑道:“好了,这一次我给高小姐准备了一件小礼物。” 说着,“少年”笑靥甜美如花,已轻轻地拍了拍手。 从屋子外,走进来一个男子,正是花惜容的心腹,他在手心里托着一个笼罩着纯金盖子的圆盘,慢慢地将圆盘放在了众人面前,又恭恭敬敬地垂手退了出去。 然而,当高小姐心情非常期盼地掀起了盘子,顿时目光一窒。 因为,上面居然是一张欠条。 苏墨笑得雍容大气,丝毫风采不减,淡淡道:“在这些日子里,不知道高公子凑齐了利息没有?” 高公子看向了苏墨,目光有些阴沉,神情非常复杂,觉着他与那个赌场女老板大概极有关系。 此刻,花惜容轻轻拍了拍苏墨的肩膀,低喃了一声,“小陌,还是让爷来吧。” 只见他看向了二人,慢条斯理地取下了面容上的胡须,直至露出俊美的面容,随后高公子的面色顿时一变,陡然清醒了过来,不可置信地道:“你……你就是花惜容?” 第169章 原来是她(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8 本章字数:8022 只见他看向了二人,慢条斯理地取下了面容上的胡须,直至露出俊美的面容,随后高公子的面色顿时一变,陡然清醒了过来,不可置信地道:“你……你就是花惜容?” “不错,我是花惜容,高公子我们两个又见面了不是?”花惜容对着他邪魅一笑,那完美惑人的笑容在对方的眼里却是宛若蛇蝎,状若鬼魅。 高公子不由退后了两步,脸色越来越难看,面色如鬼。 他的双腿微微颤抖着,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先前遇到了大胡子俨然就是花惜容。 平日里他仗着家族的势力,仗着妹妹的名声而作威作福,耀武扬威,早就养成了一副眼睛鼻孔都朝天的习惯与样子,哪里会想到花惜容居然乔装改扮,带着美人微服私访,甚至还让他给撞上了花家的铁板,甚至于害得自己输了一大笔魔石,还以为花惜容会顺顺当当地成为他的妹夫,而他的为所欲为早已经得罪过了这个男人。 当然,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宰相肚里好撑船,花惜容就是个宽容大度的男人。 花惜容曾经被他妹妹拒绝过,又被自己挑衅过,怎么可能会对他们有好脸色? 难怪会一日一夜不见他们,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高公子这时候恨不能打个自己一巴掌,暗恨自己瞎了眼睛。 悔恨,他心中也只有悔恨得很。 另一厢,他忽然想起那个绝色美人曾与花惜容在一起,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的心中很是疑惑,非常疑惑,同时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清冷的日光透过薄薄的纱帘,泛出极淡的青色,他抬眸看向了面前的二人,花惜容与圣子大人,两个都是绝世的美男子,一个妖娆风情,俊美无俦,一个高贵不凡,清丽动人,就连高小姐的目光也被两个人吸引住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但见圣子大人慢慢上前两步,唇边轻笑了一声,微微举眸。 她的目光斜睨着花惜容,语气很是悠然地道:“花爷,这事情你还要来亲手解决不成么?难道不需要小陌出手帮你?” 花惜容慢慢地摇头,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用独特的肢体语言来昭告二人的亲密关系,他目光里带着淡淡柔情,低声说道:“小陌,当初你来魔界是说过让你帮爷做事,不过眼下我们不分彼此,男人的事情应该男人自己解决,小陌已经帮我很多了,我已经觉着很满足,这未婚妻的事情还是我来亲自说清楚比较好些。” “爷不会是怜香惜玉吧?害怕小陌出手太狠了。”苏墨勾起唇,冷冷一笑。 “怎会?小陌可是天仙般的人物,出手就算太狠,爷也是喜欢你的。”花惜容说着已上前解开苏墨的发髻,霎时间,苏墨所有的发丝都如云如雾地披散了下来,三千青丝垂在身后,如黑色瀑布般漆黑悠扬,他同时解开了她外面披着的男子外衫,露出她里面的广袖白衣,颜色乳白,白中带黄,柔软飘逸,花样简洁大方,颈部只戴着简单的首饰,一瞬间就流露出苏墨妖娆的女态来。 与高小姐的隆重汉服相比,苏墨的衣衫就简单的如同邻家女子的穿戴。 然而,二人在一间屋中时,高小姐所有的魅力都被苏墨比了下去。 如今一比,令高小姐更加自惭形秽,她没想到魔界中居然有女人比她还要美丽百倍。 自己这个魔界第一美女真是浪得虚名了!与此同时,让高小姐吃惊的是,没想到这位魔界圣子居然是女人,但她转念一想,圣女教的传承当然应该选择女子,所以从一开始此人就是一个女人,却是女扮男装罢了,想她这种长相的女人在魔界也是一大祸患,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但她很快看到苏墨的脖子上戴着一串水晶挂饰,很是眼熟,她立刻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因为她发现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最喜欢的那首饰居然挂在这个女子的脖颈上,上面刻着花墨两个字。 而她绝对没有弄错,整个魔界只有这一家出售如此华贵的首饰,都是特别定制的。 难怪当日她看中首饰后,铺中老板却是不卖给她,原来却是花惜容私下里定好的。 她咬着嘴唇,心中纠结,无论如何也觉着不甘心。 “是你……原来是你。”这时候高公子也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微微一滞,强自镇定着,这时候才完全发现原来苏墨就是自己那日在赌场内遇到的绝色美女。 今日他太震惊了,花惜容与圣子二人给他两个巨大的震撼。 而他究竟是什么眼神?不得不说两人的易容手腕实在是太诡异了。 此刻,花惜容风情万种地笑了笑,身形若淡漠妖娆的魅影,亲密地从身后抱着苏墨道:“不错,这个圣子可是我的夫人,你们叫她圣女也可以,而且我们二人新婚燕尔,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前些日子一同出去在赌场中游戏玩耍,当日我们两个也算是有缘,居然有幸遇到了高公子,高公子偏偏说我们二人联手欺骗于你,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他的声音明明清雅平和,淡然动听,但听在高公子耳中却是带着讽刺,而且他觉着花惜容的目光仿佛无处不在,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 高公子立刻赔笑,“是啊!是啊!花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花惜容接着搂住了苏墨的纤腰,“小子,我的女人可不是什么人随随便便就觊觎的。” 高公子咳了咳,违心地说道:“既然她是花爷您的夫人,当然是没有人敢觊觎,绝对没有人敢觊觎,二位真是般配。” 花惜容搂着苏墨,两人一眼看上去郎才女貌,若金童玉女一般,确实是般配。 花惜容已听出他话语里谄媚的意思,勾了勾嘴唇,笑得愈发明艳动人道:“总之你们如果是想要与爷联姻的话,那么非常抱歉,爷已经有自己喜欢的妻子了,而且这辈子也就她一个人足矣。” 闻言,高公子唇边的笑意已经变得僵硬无比,额头冷哼涔涔而下。 眼下,他知道自己欠下的魔石是无望让自己妹子的聘礼来归还了。 那么究竟用什么办法,花惜容才会放过他? 此刻,高公子虽然清楚这个局面对自己不利,但是高小姐的脸色已越来越沉,越来越难堪,心中极不甘心,没想到来到这里花惜容早就有了妻子。 不过那个女人无媒无聘的,她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高小姐已经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高高昂着头,不得不说妒忌的嘴脸实在是丑陋,她已不再是昨日里雍容妩媚,艳光四射的模样。 正所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枉费高小姐还想了那么多的好事情,做了许多白日梦,想到了华贵的首饰与珠宝,想到自己成为魔界女主人后的种种,几乎快要梦想成真,然而,那些她觉着本应该自己得到的,居然都被其他的女人得到了,她如何会甘心呢? 她立刻站了起来,几乎咬住了嘴唇,脸色阴沉道:“花惜容,你这可是私自悔婚。” 花惜容神色从容,抱着苏墨淡淡地笑道:“当初高小姐不也是从来不提我们的婚约,而且整整五百年不见不是?” 此一时,彼一时,人落魄了当然高小姐会无所谓。 花惜容似笑非笑,另一只手慢慢摇着扇儿,语气随意地接着说道:“如你这样的女人,当初总是认为天底下的男人都应该围着你,喜欢你,任你挑选,你虽然可以这样想,但是我要告诉你高小姐的是,天底下的男人也并非全部都是那么卑贱的,也并非都是那么不知廉耻,却不是为你这样的女人而活的,你还是省省吧!” 如今高小姐知道花惜容发达了,当然心情也会不同,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样拒绝,且又看到他娶了一个极美的妻子,比自己还要美丽更多,心中当然非常不悦。 她很嫉妒,非常嫉妒。 高小姐不由咬牙切齿地嚷嚷道:“花惜容,我如今还是未婚,不管怎样也没有毁约,总之你要赔偿我的损失,不然就要娶我,然而我也不是容不下人的,以后我可是大的,她是小的。”她伸出了玉手,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却恨不能把指尖戳在苏墨的鼻尖上。 花惜容轻轻“哦”了一声,“你居然还想做大的?” 苏墨勾了勾嘴唇,这个高小姐倒是一个懂得谈判的呢。 花惜容挑了下眉,语气淡漠地说道:“高小姐真是会说话,当初,你还不是想要我主动地提出退婚;或者是爷去主动去寻你,你而后给爷一个难堪;又或者是你很想看到爷被老夫人折磨死了,你就可以开开心心地随意嫁人不是?” 高小姐被他揭穿了心思,面容瞬间一红,却是昂了昂头,“花惜容,不管你如何危言损听,总之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你娶我,或者赔偿我,否则我会告诉旁人说,你始乱终弃。” 苏墨也笑了笑,唇边似笑非笑,语气优雅地道:“花爷,如今你的未婚妻寻上门来了,说你始乱终弃可不好。” 花惜容不由鄙夷地撇了撇嘴,“乱都没有乱过,哪里来的弃?” 苏墨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花惜容接着不屑地道:“这个高小姐也不照照镜子,浑身上下俗气得一塌糊涂,哪里有我小陌身上的半点优势?我怎会看上你这种女人?既然看不上也就更不会弃了!” 苏墨道:“有时候长相不能代表什么,内在的确很重要。” 高小姐咬了咬牙,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受过这等委屈,当然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当初看不上花惜容时,若是对方来寻她,她又会如何? 她尖声道:“花惜容你真是卑鄙无耻。不管如何,我要赔偿。” “赔偿啊!爷,既然人家都来了,你确实是悔婚了,应该赔偿。”苏墨在一旁清雅地笑着,一只芊芊素手轻搭在花惜容的肩上,睫毛微垂,目光妩媚而潋滟。 “好啊!小陌说什么就是什么。”花惜容笑得一径大度与妖娆。 瞧瞧,这个女人是显示出她正室的威风与体面吗? 高小姐咬了咬牙,银牙快要咬碎。 苏墨居然从天书内拿出一个金色的匣子,那匣子就已是价值不菲,独具匠心,却不知道里面又放着些什么东西,只见她轻轻打开盖子,接着掀开了里面的红色绸布,高小姐的眸子立时瞪得老大,呼吸都快要窒息,心怦然乱跳,瞳孔已缩如一点一星,但见里面是魔界各色的珠宝,都是最顶尖的宝物,不论是珊瑚翡翠,珍珠玛瑙,猫眼宝石,金钗明珠,通通都是五光十色,流光溢彩,色泽明丽,屋子里顿时都已亮了几分。 花惜容扫了一眼,看出这些珠宝多数都是他送给苏墨的。 既然是他送的,当然不是俗物。 没想到他送给苏墨的东西,居然都被她拿了出来。 她难道会平白无故送给一个女人礼物? 二人相处过的这些日子,他自然知道苏墨不是什么善类,索性慵懒地靠在一侧柱子上,用手指弹一弹纱帘上的花边,勾起嘴唇站在一边看热闹。 但见苏墨雍容地笑着道:“高家小姐,高家公子,你们的家族在魔界也是赫赫有名的,不过我却听闻你们族长的生意出了问题,只因为交不起订金,我那些机关货物已经全部都退了,让给了别的家族,如今我与花爷几乎都不做你们高家的生意,因为你们这些人总是喜欢讨价还价,占些小小的便宜,已经看出了你们家族似乎入不敷出了,不过这些东西都是价值连城的,我想以后你也是遇不到的。” 高小姐盯着桌前那些非常耀眼的珠宝,抿了抿嘴唇,咽了咽唾液,半晌方才反应过来,急急的看向了苏墨问道:“你刚才说甚么?我们家族的生意出了问题?” 花惜容不由笑道:“是啊,没想到堂堂魔界第一美人居然不知道家族里的事情。” 高小姐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不学无术,头发长见识短。 高小姐接着看向高公子,问道:“哥哥,真的如此?” 如今,高公子知道这回花惜容是不会娶他的妹妹了,就是死缠烂打也没有用处。 高公子轻叹了一声,早已没有了先前傲气的模样,这些日子他们虽然一路高调,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而已,而且他总是以为花惜容会成为他的妹夫,所以一直大手大脚的,如今悔之晚矣。连忙道:“小妹,我们家族的族长因为与老夫人合作的缘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导致所有生意失败,现在已负债累累,他们知道只有花公子才是真正精通生意的人物,现在很多人要求免去族长的资格,所以大家都不会与老夫人合作。” 高小姐怔住,她不想相信,却不得不相信,家族里居然发生了这些事情。 难怪同意她嫁给花惜容,难怪改变了政治立场。 不过她知道家族那些人的心思,不过是做好了两手准备而已。 假意分裂为两派,实际上却是为了日后谁登基成为帝王,另一派可以保全家族的实力与地位。 若非花惜容东山再起,若非他实力如此强悍,家族也不会一分为二。 “这些……”高小姐看看桌上珠宝,目光贪婪,她知道这些东西的确价值不菲,但她想要得到的却是更多,“不够,这种不够。” 倘若她可以嫁给花惜容,那么她可以得到的更多。 花惜容懒洋洋地眯起了眸子,轻声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苏墨也不由轻笑一声,“不知道你想要多少赔偿呢?” 高小姐白皙的脸蛋越苍白,眼珠飞快地转着,她知道这次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她绝对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但见苏墨面色一正,肃容道:“既然高小姐还在想自己的利益,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清楚,那我不妨说一下你兄长欠下我赌坊内魔石的事情。” 高公子脸色一变,知道这次逃不掉了! 高小姐想起二人过来时看到一张欠条,而她并没有看仔细,冷声道:“是多少?” 苏墨拿出一个玉质的算盘,玉手飞快地拨打了起来,那算盘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花惜容的目光看着她也充满了欣赏,这个女人越来越像他了,真是一副唯利是图的模样。 “高公子总共是欠了一千颗二品灵石,利滚利的话,如今已是四千颗二品灵石。” “你说什么?四千颗二品灵石?”高小姐一愣,就是把家族几个大佬所有的财产都当了的话,大概才能面前凑齐这四千颗二品灵石,那么他们的家族也会大伤元气,忽然她一伸手就上去抽了高公子一巴掌,此刻过分的愤怒已让她忘了自己的身份,忘记平日里良好的教养,其实她平日也是嚣张跋扈惯了的。 第170章 第一魔后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9 本章字数:11133 “高小姐,就是打人也无济于事,这些魔石你们也是赔偿不起的,方才我给你首饰也只能抵押一部分而已。”苏墨悠悠端起身侧的红茶品了一口,神色悠然。 “你说什么!”高小姐面色煞白地看着苏墨,白纸黑字,他们可是根本无法抵赖掉的,原来对方一开始就没有诚意给她任何的赔偿,只是在故意戏弄她而已,委实可恶。 高公子被打了一个巴掌却是一声不吭,虽然他被自己妹妹给打了,但是他现在根本傲气不起来,也无法摆出兄长高高在上的气势来,他渐渐脸色惨白地跪在花惜容面前,苦苦哀求道:“花爷不如您就给宽限几日吧!也莫要利滚利了,我知道您富可敌国,拔一毛可填沧海之水,应该不缺这几个魔石,既然您要和我妹妹解除婚约,那就解除吧,不如把我这欠条也作废了如何?” “哥,你说什么?”高小姐怒目而视,如今还没有放弃飞上枝头的梦想。 她毕竟一生太顺利,从来没有遭过任何打击,骨子里的自信也无法一时改变。 她觉着男人都是花心的,对于自己,花惜容或许会改变主意。 高小姐本欲谈判一番,只是没有想到她的兄长居然这么没有骨气,竟然给对方跪下了,他们在气势上已经完全的输了。 高公子与她不同,毕竟是在外面闯过的人,听说过花惜容的性子,如今并不想把事情闹大的,两家的婚约也已经是没有谱儿的事情了,更何况他还欠了这么一大笔魔石,他是非常地希望能够息事宁人,自然也知道很多事情不过是对方一念之间而已,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只有接着哀求道:“花爷,我求您了,我欠下的四千颗魔石从一开始就是个赌约不是,那个您能不能就把我当一个屁,就这么放了吧!” “啧啧。”花惜容接着轻笑一声,当他是个屁,这个小子真能说出口。 “呵呵,呵呵。”看到花惜容轻笑,高公子也连忙干笑了两声。 花惜容伸手抚了抚苏墨的发丝,真是发质极佳,顺滑而飘逸,他轻轻摇了摇头道:“爷虽然有银子,但又不是慈善家,如果每个人都欠债不还,那爷岂不是给穷死了?” 高公子擦了擦汗道:“花爷,您真是喜欢开玩笑。” 花惜容还是一脸邪魅地微笑着,搂住苏墨的肩膀,唇边带着淡淡优雅的笑意,“错了,爷从来不喜欢开玩笑,如今花爷我可是在商言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至于婚约的事情,高小姐,高公子,这里又没有人邀请你们过来?退婚与欠条是两码事。” 见花惜容没打算饶过自己,高公子的面色煞白。 不过他知道男人都会听女人的,连忙来到苏墨面前,一脸哀求,哀声地说道:“圣子大人,不,圣女大人,我给您赔个不是了,今儿都是我的不对,以前也是我的不对,我妹妹她年纪轻不懂事,我们顶撞了二位,您不如给我求个情吧!日后我们愿意当牛做马。” 苏墨眼中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淡淡道:“当牛做马也无济于事,该赔偿的自然要赔偿,你们与花爷非亲非故,与我也非亲非故,方才高小姐让花爷赔偿她退婚的损失,那么你们也该赔偿我们赌场内的损失,做人都应该要有个诚信,如果你们还不上那些魔石的话,我想你们的家族应该会替代你们归还所有的魔石。” 花惜容轻轻摇着扇儿,目光邪魅地轻笑一声道:“不错,如果你们家族不肯归还,那么我会然让二位留下来‘做客’,同时告诉所有魔界贵族,你们高家的家族已经没有什么实力了,你觉着会怎样?” 高家兄妹这时候一听,当时脸就已经沉下来了,同时额头冷汗涔涔。 花惜容实在是太狠了,赔偿损失还好说,如今居然要囚禁他们二人。 而且还把他们欠下魔石的事情公布于众,同时利滚利。 一变四,四变为十六,十六变六十四。 若是家族晚来一日,只怕整个家族都要赔进去,这要让他们家族把所有的面子和威风都丢尽啊! 丢面子是小,大家会觉着高家已经没落了,从而高家会一蹶不起,这是要把高家毁了啊! “等等,花惜容,你凭什么囚禁我们?”高小姐的面色一沉,“你们放明白一些,我们高家也是魔界响当当的家族,就算是商业亏空,但是不是你们想怎样就怎样的?你花惜容现在还不是我魔界的帝王,老夫人如今也没有垮台,究竟鹿死谁手还不知道,你却对付一个忠心耿耿的家族,你这可是自掘坟墓。” “忠心耿耿?”花惜容看着傲娇的高小姐,眼中精光爆射,带出几分凛冽可怕的杀气,顿时高小姐的面色有些惧怕,她不由退后几步。 忽然,花惜容淡淡地笑道:“高小姐只怕是弄错了一件事情,如今你是客人,我是主子,只要花爷我愿意,随时都能够取走你们二人的性命不是么?” “你敢?”高小姐脸色越来越白,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其实高小姐的姿色还算是可以,大都城,外面荒郊野外中总有一些匪徒,大概会格外垂涎高小姐的美色,而且我们也会制造出一起事故,说你们死于荒郊野外,高小姐从此香消玉殒,清白被毁,又有谁能查到真正的死因。”花惜容声音妩媚中带着磁性,森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谁也不会认为他是在同她开玩笑。 高小姐立刻脸色凄然,不敢置信地看着花惜容。 “不过,我想这些魔石还是让你们的家族来归还吧!今儿已经和你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花惜容指尖绕过鬓发,狭长冰冷的眸子里带着阴冷之意,忽然冷笑了一声道:“来人,把他们两个囚禁起来,三日不给饭吃。” “是!”一旁的管家连忙走了出来。 “等等,你不可以这样。”高小姐瑟瑟发抖地叫道。 “等等,你先出去。”花惜容忽然回眸,好似方才想起了什么。 “是。”管家接着退了出去,站在了外面,眼观鼻鼻观心。 花惜容悠悠道:“对了,对了,有一件事情大概你们不清楚吧!” “何事?”高公子颤抖着说道。 “就让你们做个明白鬼好了!”花惜容好整以暇地坐下身子,拿起苏墨的红茶品了一口,左眼角下的泪痣轻轻地闪着,风华万千地说道:“其实,老夫人让你前来当然是别有目的,我相信你们高氏的家族与老夫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你们高家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家族,同时你们兄妹二人其实只是两颗高贵的棋子罢了。” “怎么可能?”高小姐不可置信地说道。 “这么给二位说吧!”花惜容的嘴唇勾起迷人的笑意道:“你们兄妹二人在家族里接触到的事物毕竟并不多,而你们这次看中的不过是我花惜容的财产,如果我死了,你们也肯定会得到很多,这就是高家人告诉你的内幕对不对?而你们高家一直是一副墙头草的模样。” “花爷的确如此。”高公子已经坦白了这部分内容。 花惜容唇边冷冷一笑,“其实高家这副模样也无可厚非,倒是可以欺骗世人,不过你们二人却不知道皇家与高家真正的内幕。” “什么内幕?”苏墨慢慢地抬眸问道。 花惜容伸手揉了揉眉心,表情有些疲倦,悠悠叹息了一声,语气却是淡淡的说道:“小陌,有一件事情爷很想告诉你,就借着这个机会给你说一说如何?” “好,爷说吧。”苏墨点了点头。 高家兄妹二人已经一言不发,原来花惜容真正想要表白的对象,却是圣女大人。 而他们二人却是一个点缀,一个陪衬,甚至什么都不是。 此刻,二人觉着自己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 花惜容散漫微笑,淡淡地说道:“小陌,魔界的事情眼见就要告一段落了,爷当初为了追小陌,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有婚约的事情,因为爷害怕告诉你,你知道爷有未婚妻,而且知道魔界皇族的规矩后就不要爷了!” 苏墨这时候幽幽一笑,发现花惜容果然知道她的心思。 她是个挑剔的女人,不会随随便便选择一个契约者。 姬白,花惜容,都是她择优而取的! 花惜容的手大而温暖,覆盖在苏墨的肩上,接着道:“魔界皇族有一个秘密,是一个子孙不得不遵守的秘密,否则就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何事?”苏墨问道。 “这件事情就是……皇子所取的皇后,必须是威胁到自己皇位家族中的女子,这是魔界皇族的祖先经历了无数劫难方才规定下来的一个规矩,子子孙孙不得违背,否则会有心魔诅咒。所以小陌我若是娶了你可是于理不合!” “居然有这样的事情。”苏墨凝眉。 “先帝当年同意与高家联姻肯定是因为对高家有所顾忌,因为他知道高家表面上是墙头草,实际上是狼子野心,背后实力不凡,所以才会把高家小姐作为皇后牵制在皇宫内,随时可以给高家降下一个罪名,就像当年的老夫人一样。” 苏墨微微颔首,没想到魔界皇族居然有这种不成文的规矩。 花惜容的指尖掠过她的发丝,轻柔地说道:“先帝虽然娶了老夫人,却是要为了牵制她的家族,可惜我父亲却是在提升实力的时候意外身亡了,也没有想到那老妇却很聪明的人,反而让这个老妇翻身掌控了皇权,当然这是后话。 总之魔界皇子必须娶一个需要去牵制的家族的女人,最好不要有爱情,若是有了喜欢的女人,也绝对不能娶心爱的女人为后,若心爱的女子有了身孕,更要把她送到很远的地方,永世不得相见,只为了要让自己的心性强大,没有任何的弱点,这一直是我们皇族的秘密,可惜知道的人也只有下一任皇子罢了。” 此刻,花惜容不紧不慢的说出了皇族的内幕,苏墨看了一眼花惜容,方才知道原来魔界的帝王所娶的女人却是为了牵制对方家族,而魔界的帝王无法娶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更是无法拥有自己的爱情,任何皇帝都必须无情冷酷强大,看来花惜容的身份果然是值得同情的。 当初花惜容的父亲大概也是一代明君,只可惜去的太早。 可惜,大概临终也没有见到他曾经喜欢的女人一面。 “小陌,爷从来不打算喜欢什么女人,这一生都以为不会有喜欢的女人了,然而却是遇到了你。”花惜容目光深沉。 “爷。”苏墨心情有些复杂。 “历代魔界帝王不得违背皇族誓言,否则会成为化神的心魔。”花惜容轻叹一声。 “花爷,这是真的?”苏墨一怔,她知道心魔乃是修仙大忌,一旦拥有心魔,无法提升实力。 “是真的。”花惜容点了点头,“我父亲就是因为当年不忍心看到我母亲难产,曾经在私下里见过她一面,种下了心魔,从此却是提升化神之际,心魔发作,灰飞烟灭。” “爷……”苏墨深深看向了他,花惜容居然一开始就违背了魔界皇族的规定,与她立下了夫妻契约。 “好了,言归正传。”花惜容再次目光一沉,看向了高家兄妹,语气冷傲,“总之你们高家却是魔界老夫人最后的一个盟友,不论如何伪装,背后都是一个可怕的家族。”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高小姐这时候才知道自己是一颗棋子。 “花爷,这秘密既然让我们听到,您不会是……”高公子却是觉着不妙。 高小姐也忽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似乎听到了不该听的内容。 花惜容唇边冷笑了一下,并没有同情于二人,冷漠地道:“不错,你们死定了,我当然不会被你们高家与老夫人利用,我想在兵临城下的时候,说不定还要把高小姐与高公子的尸体脱光衣服挂在城墙上面,让你们高家把魔石偿还干净,以儆效尤,你们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高小姐与高公子看着花惜容那盯着自己森冷的眼神,顿时眼前一黑,彻底昏过去了。 这么快就晕了?苏墨在他身侧,幽幽一笑。 但见她好似是一副怜香惜玉的模样,目光带着怜悯,语气里却有一些幸灾乐祸地道:“爷,你真要这么做,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似乎太过了?” 花惜容目光一沉,淡淡道:“爷向来不是仁善之辈,魔界的帝王更是无情,虽然爷一直在你面前伪装出寻常男人的模样,但是爷知道对于敌人不能太仁善。爷对你真是破例而已,何况爷感觉到在这些日子里一定不会太平,索性爷就将计就计,把高小姐留下,到时候那老夫人究竟有什么伎俩,爷也可以看个清楚明白,同时一网打尽。” 花惜容是心智是何等厉害的人物,从高小姐出现的短短的一瞬间,他就已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对方肯定是有人指使的,看来魔界最后的一场战役已经要开始了。 高家这个家族很不简单,如今是老夫人最后的盟友。 高家表面上好像是一副墙头草的模样,但是幕后一定会有所作为。 魔界政客们的斗争,绝对不会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当然,苏墨并没想到历代魔界的帝王,必须心性冷漠无情,所娶的女人都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而他心爱的女人都是一个默默无名在背后付出的女子,甚至在怀孕后一生不能相见。 就像花惜容的母亲又是何人呢?并没有人清楚。 总之,魔族帝王的爱情都是一个悲剧。 “爷,你如今违反了皇族的族规,究竟该如何?”苏墨问道。 “小陌,爷虽然是皇子,但是爷心里只爱你一个女人,我要打破这魔界的格局,我要让我心爱的女人成为魔界的第一位的皇后,爷向来不服气什么规矩,与天斗,与地斗,就是烟消云散,爷也心甘情愿。”花惜容淡淡说完这句话之后,便抬脚抱着苏墨,两人慢慢上了上面的阁楼。 但见他将苏墨一个公主抱,正大步流星地走向了另外的一间华丽漂亮的屋子。 苏墨的心中非常感动,轻轻把头埋入花惜容的怀里,感受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这个男人原来是如此的喜欢她,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窗外,清风吹拂着,夜色愈来愈暗淡,窗前的风铃儿晃出好听的声音。 花惜容从来没想到她会如此妩媚,如此艳丽,如此主动,看到小尤物在他怀里扭呀扭的,一副妖媚动人的姿态,直把花惜容扭得心跳加快,气喘吁吁。 “小陌,小陌,爷好喜欢你。”花惜容忍不住喃喃地道。 “爷,小陌也很喜欢你。”苏墨嘴唇泛着艳丽的红色。 “小陌,以后留在魔界吧!爷知道你喜欢什么,爷就给你做些什么。”花惜容吻住了她的嘴唇,他已知道她要离开魔界,只是迟早的事情,不禁神色认真地说道。 “花爷,其实我不喜欢这里,我也不是这里的人。”苏墨的腿贴在他的身上,优雅缠绵绕了一圈儿,慢慢摇了摇头。 “小陌,如果你不喜欢魔界这里的环境,我可以给你造一个和人界一模一样的地方,三千里土地都可一模一样,你可以住在里面,我会把人界的厨子和食材都给你弄来,所有的人都是最贴心的。” “爷,就算真的一模一样又能如何?我不是魔界的人。”苏墨轻轻勾了勾嘴唇,美丽浓密的睫毛微微翘起,“不管怎样我也不会留下来的。” “爷可是要当魔界帝王的,爷以后恐怕难以离开这里,爷觉着你不在爷身边,你这个皇后不在身侧,爷这个皇帝不要也罢。”花惜容的头埋在她的肩头,妖娆的面容却带着一脸忧伤地说道。 “爷!”苏墨没想到花惜容居然会这样。 “小陌。”花惜容轻吻着她的嘴唇。 “爷。”苏墨低喃了一声。 “小陌。”花惜容接着叹息。 “我在。”苏墨眨了眨眼眸。 “小陌,留下。”花惜容咬了咬牙,他的心中真是矛盾重重。 “爷,以后再说吧!珍惜眼前。” 如今,在一起,却要分别,佛说过八苦,真是此言不虚,这爱别离之苦,让他心中难受。 但见那帐子轻轻晃动着,大红色锦被上绣着鸳鸯戏水,龙凤呈祥,凤栖梧桐的图样,在人界,很多人都觉着这是夫妻同心相依不离不弃的图样。 锦被里的极品尤物,身姿绵软,如绵如丝,真是一个绝代的美人,而她轻轻压在他身上就足够令得他感觉骨软筋酥,令他恨不得咬下去,吃下肚腹,然而只是轻轻的一下触碰,轻轻的一个吻,已经令花惜容恰如神仙一般的享受。 然而他还没有享受太久,屋中就出现了几个绊脚石。 “花惜容?”姬白从屋外走来,毫不顾忌地站在屋中,银发无风自动,目光冷漠地看着他。 “姬兄,原来是你。”花惜容躺在了榻上,居然邪魅一笑,“几位进来也不敲门?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主人了?” “是门未关。”师缨站在后面目光阴沉地说道。 “哦,爷方才抱着小陌,两手都抱着,所以忘记关门。”花惜容拍了拍身侧的苏墨,而这个女人居然已经疲累的睡着了,发丝与鬓间都是汗珠儿,十分晶莹好看。 姬白负手而立,当然能嗅到两人身上的气息,甚至整个屋中都有欢好过的味道,自然面色有些难看,师缨与虞染倒是有些心理准备了,同样阴沉着面容,一旦遇到这种事情,谁的心里那滋味肯定不会好受。 此时此刻,非礼勿视,只有容夙与谢千夜站在屋子外面,容夙从门缝内偷偷看了一眼花惜容,没想到苏墨居然让这个讨厌鬼抢先了。 他不由暗自思忖:看来他的身子必须要快些恢复血肉了。 谢千夜站在外面,一言不发,没想到居然会遇到这种场面,索性非礼勿视。 “花惜容,起来说话。”姬白站在那里,如果他的目光能够杀人,花惜容已经死了很多遍。 “啧啧,你们真是阴魂不散,爷本来还想多睡一会儿不是?”花惜容慢慢地站起了身子,果然是寸丝未挂,看得其他男子更是眼中冒火儿,恨不能手中握着匕首,一人给他狠狠扎一下。 看着花惜容慢条斯理地站在屏风后面穿戴着衣物,一副洋洋自得的姿态,师缨唇边立刻勾起一丝冷笑道:“花爷真是悠闲,不过这些日子我听说花爷已经有了未婚妻,还真是可喜可贺,然而阁下居然抛弃了未婚妻,却独独与我们这些男人抢女人,阁下还真是不知廉耻呢。” “师缨果然是消息灵通的。不过你说错了,阁下应该恭喜我,我也是诸位中的一员了。”花惜容穿戴整齐,看上去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 “花惜容公子本有侍婢一千,身边从来不缺女人,眼下居然缠着墨儿,究竟适合意图?”虞染冷冷地笑了一声。 “其实,身旁女人多了可真是讨厌啊!爷心里只喜欢小陌一个。”花惜容风情万种的一笑,却是反唇相讥,“染公子你不也一样?金虞堂内的女伶人很多,何必五十步笑百步?” 虞染惑人一笑道:“我可是一直清清白白的,从来不会碰什么女伶人。” 花惜容也道:“爷也一样干净,只是对我的小陌旦旦而伐,” 旦旦而伐,听闻此言,众人的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无耻。”师缨目光一沉,看了一眼花惜容,这个当初不近女色的财迷居然也近了女色。 “卑鄙。”姬白手中握剑,他对于花惜容向来没有好感,此刻更是憎恶。 “下流。”虞染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五个,七个契约的速度真的很快,但是花惜容简直就是一个无耻到了极点的男人。 屋外,容夙已经彻底地焦急了,在走廊内走来走去。 如今还有两个名额,虽然说契约共有七个,但是他并没有掉以轻心,还有当日那个师尊什么都没有说清楚,他觉着苏墨也应该可以有很多能够契约的人,她可以从中择优选择了七个,此刻他就怕那女人选择余地太大了不是,万一竞争力太大,把他排斥了出去该如何是好?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种心灵上饱受折磨的感觉。 ------题外话------ 魔界剧情快结束,然后是回去了。 第171章 毒舌花爷(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49 本章字数:6460 如今还有两个名额,虽然说契约共有七个,但是他并没有掉以轻心,还有当日那位师尊什么都没有说清楚,他觉着苏墨也应该可以有很多能够契约的人,她可以从中择优选择了七个,此刻他就怕那女人选择余地太大了不是,万一竞争力太大,把他排斥了出去该如何是好?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种心灵上饱受折磨的感觉。 如今,屋中的男人个个都有契约,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一个个都是妒夫悍夫的模样。 但见众人如拉成了满月的弓弦,个个都是蓄势待发,以三对一,看来花惜容的日子已是不好过了。 容夙目光一扫之后,抿了抿嘴唇,心中也觉着淡淡的鄙夷。 花惜容这次已引起了众怒,真是自作虐不可活。 以前在魔界,两人向来都是格格不入的,二人又是魔界的皇族,自幼相识,只是姓氏不同而已,但是皇族的命运却都是令人感觉到悲哀的,他与花惜容都是悲哀孤独的命格,一个中了降头术,被居心叵测之人包围,一个在天书之内不见天日,无法成为正常的男子,本是同病相怜,然而如今花惜容不但可以成为魔界帝王,甚至还可以抱得美人归。 此人鱼与熊掌都要兼得,贪心不足,难道不是无耻之人? 不过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容夙眼见一个个都立下了契约,而他居然毫无进展。 不论如何,他要尽快把契约弄到手才可以。 打定主意之后,容夙回过身子,正看到谢千夜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外面清风萧瑟,传来树叶簌簌的声音,带着清冷孤寂的寒凉气息。 那男子身穿着一袭贵气潋滟的紫色云纹锦袍,腰间玉带勾勒出完美的腰身,面容冷傲俊美,薄薄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剑眉斜飞入鬓,侧颜如画般美丽,自站在外面的那一刻开始,他眸光微闪,让人猜不透他心中究竟想着什么,总而言之,这个男人又强大又神秘,浑身带着迫人的贵气,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威慑力。 屋中气氛剑拔弩张,此刻,他只是目光冰冷地看了看,冷漠道:“花惜容,风雨欲来。” 他的声音如天空中的乌云,压得极低,极沉。 众人回眸,不知他说的是何意义? “是啊!叶老大说的对,风雨欲来。”花惜容在屋内也邪魅地说道。 “诸位,你们好自为之。”谢千夜已经甩袖准备离去,如他这般强大的男人当然不会把心思放在琐碎的小事情方面。 “叶老大,稍等等。”容夙忽然上前拦阻了他。 “何事?”谢千夜看了一眼这个俊美的美少年,眼神凛冽犀利。 “那个叶老大且慢,如今这里的场面容易失控……我怕他们几人忽然打起来,总归需要有人劝导阻止他们。”容夙的意思是谢千夜在这里,至少可以控制住局面。 “与我何干?”谢千夜目光睥睨。 “天下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萧蔷内起火,自己人若是先斗起来,小陌会伤心。”容夙口中虽然如此大义凛然地说着,心中却打着自己的主意,觉着姬白首先莫要有事,因为他还要替他恢复血肉之躯不是?若是花惜容有事情的话,岂不是魔界的继承者变成了自己,自己更是麻烦。 谢千夜想到那个女子微微凝了凝眉,拥有七个契约果然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只淡淡道:“无妨,他们都是聪明人,不需要担忧。” 语落,已经广袖轻甩,扬长而去。 容夙瞪了瞪眸子,觉着这个男人果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过留下来的这些人可是有些麻烦了! 只见师缨漆黑的眸子如深潭,又如深海的诡异漩涡,带着一种危险的意味,身形恍若兰芝玉树,气质更胜过谪仙,唇边带着优雅的笑意,却是笑里藏刀。“对了,花公子,当初你对我说过不喜欢女人,我想这是一个很好的嗜好,希望你再接再厉,不枉费我们朋友一场。” “师缨,此一时彼一时,我和你曾经是朋友,现在却已是情敌,以前我是不喜欢女人,不过眼下我还是很不喜欢女人,只喜欢一个小陌。”花惜容眉头微微挑起,妖娆地笑着说道。 “不管你怎样,墨儿醒来就要交给我们。”师缨语气淡淡。 “师缨,小陌是人,不是物件,她心中怎么想各位是干涉不了的,如今,魔界就要发生一场大战役,我的小陌怎么可能会舍得离开我?她当然是要和花爷我共进退了。”花惜容邪魅的一笑,接着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椅子上,慢慢地端起了放凉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他心中知道他与苏墨立下了一些书名契约,等到他魔界称霸,她就可以拥有人生自由,但他怎舍得她离开此地? 所以,他能多捆她一时,就多捆一时。 男人一旦喜欢上一个女人,占有欲也是强大的可怕。 越是强大冷漠的男人越是如此,花惜容恨不能清除眼前所有的情敌,发扬他一世一双人的路线。 不过,对方有两大元婴期高手,实在是实力了得,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想到这里,花惜容切了一声,懒洋洋地靠在了椅背上。 “对了,花公子,你委实不知道自爱,苏墨可不是你的玩物,她的身子需要好好的调养。”姬白看了一眼正在昏睡中的苏墨,见她面色泛白,汗水淋漓,唇边却带着一丝微笑,自然知道她是为何会如此的,他眸子不由微冷,暗道眼前这个花惜容也实在太不知道节制了。 “姬公子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当初不也一样,居然五十步笑百步?”花惜容轻声一笑。 “你说什么?”姬白冷淡地看着他。 “我说你先前每次都把小陌折磨的遍体鳞伤,浑身青紫一片,还要用治愈术才能让她恢复,爷都是亲眼目睹的,如今花爷我可是没有伤过小陌一根头发不是?” “当日你在装睡?”姬白冷声看他一眼。 “是啊!爷都看到了,如今爷至少是千年纯阳之身,器大活好,难免会让小陌陶醉其中,某个人却是伪装的纯阳之身,昔日就有过别的女人,眼下居然跑来欺骗小陌,像你这种三心二意的男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说本公子。”花惜容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对他眨了眨眼睛,目光深莫能测。 他的话语就像是霹雳弹一样落入众人耳中,谢千夜与虞染的目光看向了姬白,暗道天下人居然都被此人给骗了,没想到此人居然不是纯阳。 既然不是纯阴之身,那这天下第一剑修,神使,都是怎么当上的? 姬白公子还真是道貌岸然,非常的道貌岸然。 此事,只有师缨大概知道一些,唇边带着浅浅笑意,丝毫不以为忤。 “好了,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里面的恩恩怨怨,是非曲直谁又说的清楚,姬公子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卿卿的身子的确需要调养,不如让我们带走她。”虞染已经有了自信,他也是纯阳之身不是,至少比姬白要强很多,他慢慢摇着扇儿,目光闪了闪。 花惜容轻轻翘起腿来道:“爷知道,没有你们这些契约者,她当然问题不大,爷一个人就会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 “哦?我家卿卿来到魔界后竟是如此娇弱,如此单薄,多么需要本世子的爱护,她需要的是男人的悉心疼爱,而不是让人大逞兽欲,像你这种男人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当年她在金虞堂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么可怜,她跟着本世子回去才会养得又白又胖,你这里就免了。”虞染觉着自己根本就是一个滋润鲜花的园丁。 “哦?虞世子似乎对我也很有意见不是?”花惜容轻声一笑。 “嗯,很有意见。”虞染眼眸微闪,唇边勾起淡淡的笑。 “说来听听。”花惜容居然很好心的问了一声。 “当初都是因为妖姬参加了金虞堂的演出,需要一个出色的琴师,阁下才有机会抚琴接近妖姬姑娘,所以我很后悔当日让你看到墨儿,如今我觉着阁下就是一个斯文败类,实在配不上他,你这种心思扭曲的男人只是卑鄙无耻的,只有她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快活,我们会一起跳舞,一起玩耍,本世子与她年纪相仿,没有代沟,总之与我一起她才是快乐的。”虞染眸光中尽显宠溺之色,语气非常自信地说道。 “说起跳舞,你一个男人跳舞难道不丢人现眼?说到同龄人,这世间与小陌同龄的人多的去了,倒是我这种千年的老男人更吃香一些。”花惜容冷冷一笑,反唇相讥道,“还有你写的那些个什么剧本,那个金虞堂,还有一群伶人什么的,不过是小打小闹,堂堂无双城世子居然不喜欢做大事,却是在弄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你觉着苏墨会欣赏这种不做大事的男人?” 虞染也邪惑一笑,悠悠道:“天下做大事的男人很多,本世子却是认为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尤其是墨儿喜欢我的话本,喜欢我的舞蹈,喜欢我做的服饰。” “喜欢你的服饰是么?你看看她身上现在可是什么都没有穿戴,而她天书里的首饰都是爷送给她的,魔界各大成衣坊中名裁缝不尽其数,只要有权势,有金钱,她想要什么这些我都可以给她办到,而这天下比你有才情的人多的是了。”花惜容勾起冷笑,依然是一副市侩的商人嘴脸。 虞染毫不示弱地一笑,“阁下不过是一身铜臭而已,苏墨岂是庸俗与拜金的女人?” “错了,她就是一个拜金的女人,和爷一样,爷和她的契约可是爷买来的。”花惜容早就见识过她那守财奴的姿态。 买来的?容夙眼珠一亮,旋即又一黯。 苏墨怎会做这种事情? “阁下真是危言损听,她分明喜欢看我的话本。”虞染傲气地看着花惜容。 “虞世子,人是会长大的,你那狗屁不通的话本骗骗小女孩而已,对于小陌来说没有什么吸引力了,记得你那什么《睡妃传奇》的话本,其中提到那女主人竟然沉睡了十年,最后被一个王爷吻醒来,想必那王爷是个鼻子闻不到味道,眼睛还瞎的蠢才,十年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的女人很美吗?而且从来不漱口,难道没有口臭?你这书写的真是一点常识也没有。 还有你那个《妖姬》当中化蝶的故事,两个人最后化蝶,代表天长地久,区区一只蝴蝶不过活半载,不如变成两个乌龟王八算了,活的还能长久些。 总之爷最是看不起你这种自以为浪漫的写手,骗着一大票的男男女女跟着痴,呆,傻,以为小陌和他们一样愚蠢?苏墨与爷在一起开阔了眼界,整个魔界都变成她的舞台,她怎会甘于去做区区一个金虞堂的妖姬? 还有什么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现在扫大街的人多的去了,个个都能成气候不成?这句话不过是骗骗鬼的把戏,虞世子如果还这么想她喜欢你,不如回去当继承人才是。” 花惜容滔滔不绝地鄙夷着虞染,说的对方哑口无言。 虞染顿时无语,他真没想到花惜容居然如此鄙夷他的话本,说的还是一些令他无言的话。 如今,他的长处被对方贬低的一无是处。 鄙夷过虞染后,花惜容的目光忽然看向外面的容夙,冷笑道:“小子,你也别看了,一个连血肉之躯都没有的人还是滚远点。” “狐狸也滚远。”花惜容忽然对着床下叫道。 冰狐从床底下爬出来,夹着尾巴溜了出去,它不过是来偷吃几口点心的。 谢千夜不由脸色一沉,“毒舌”花惜容,还真是一点没有变。 “姬公子,以前我说过两人要联手,你觉着还有异议?”此刻,师缨勾起嘴唇,悠悠地出声问道。 “没有异议。”姬白没想到第五个契约者居然是花惜容,他知道花惜容很是无耻,对付无耻的男人必须要以毒攻毒,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他知道师缨就是最毒的男人,绵里藏针,笑里藏刀,口蜜腹剑。 第172章 第一腹黑(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0 本章字数:10270 他知道师缨就是最毒的男人,绵里藏针,笑里藏刀,口蜜腹剑。 但见一个个男人目光紧紧地盯着花惜容,表情不一,空气里却充满了阴恻恻的气息。 “我说你们这么盯着爷做什么?爷又不是女人,还有爷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忙的。”花惜容恍若无事人一般,唇边带着惑人的笑意,淡淡的目光睥睨着众人。 “姬公子,我有些事情要和你私下里说两句。”师缨幽幽一笑,姬白跟着师缨走了出去。 “你们出去,我怎么办?”虞染没想到这两个人联手,居然把自己晾在一旁。 “虞世子,阁下和花公子继续斗嘴。”师缨优雅的一笑,已经翩然走了出去。 “你们两个人防着爷不成?”花惜容不以为意的冷笑,看了一眼虞染,目光鄙夷,“虞世子,你还想和爷说点什么?” “说的内容多了,本世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要与你好好谈一谈,像你这等市侩的商人如何懂得文学的妙处。”虞染轻声一笑。 “如果我没什么好说的呢?”花惜容俨然懒得浪费口水。 “花公子,那我就在下一册的话本之内,说你魔界帝王花惜容是个断袖的混蛋,而且始乱终弃,抢走朋友之妻,而且魔界图画的版本也要加大印刷,免费赠送,就是阁下要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却是挡不住一团熊熊的八卦之火,须知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阁下应当珍惜名声,小心谨慎。”虞染啪一声阖上了聚骨扇,唇边带着一点点冷傲的笑意,眼神魅惑动人。 远处,黑漆漆的夜色朦朦胧胧,两个谪仙般的男子坐在院内,低声商议着什么。 “师缨,你说魔界要进行最后一场大战了不成?”姬白目光冷漠地说道。 “是啊!魔界的这场战役可是非同小可,小陌也是一直非常的在意呢!”师缨清澈潋滟的目光瞬间被黑暗笼罩包裹了起来,只是微微地勾了勾嘴唇。 “她居然如此在意花惜容的事情?”姬白有些不解的问道。 “姬白公子,当日苏墨与花惜容立下书面合约的时候,我当时虽然不在场,不过虞世子倒是给在下说过了一些内容。”师缨忽然慢慢睁开了眸子,双手轻放在椅子的扶手上,目光优雅邪魅地说道,“那契约上面说过,她只要帮花惜容在魔界称霸即可,而花惜容则要提供给她魔界的宝物,让她增长实力,两人合作最长的时限为三年,但提前结束也可。” “什么意思?”姬白凝眉问道。 “也就是说这次魔界战役,倘若花惜容赢了,他也就从此没有任何的强大对手,魔界从此就是纳入他的麾下,花惜容成为魔界帝王,而后墨儿就可以离开魔界了。”师缨的唇边勾起一丝冷笑,他早已蓄谋了很久,棒打鸳鸯什么的他最喜欢做了。 “我明白阁下的意思,你是说这次我们和墨儿一起出手,把敌人连根拔起即可,让花惜容早日登基,我们就可以带着苏墨离开。”姬白的语气淡淡如风,清冷悠然。 “不错。”师缨唇边似笑非笑。 “花惜容会同意我们出手?他难道不会让敌人实施保卫战?故意拖延战役?让烽火连绵,拖延到三年五载?” “会的,他当然会同意我们的意见。”师缨幽幽一笑。 …… 虞染与花惜容二人唇枪舌剑,各自都是舌灿如花,你来我往,居然斗得死去活来。 直到师缨与姬白进入屋内后,两人目光同时看向他们,花惜容当然知道这二人居心叵测。 师缨目光看向他,唇边含笑,姿态优雅地道:“花公子,打一场如何?” 打一场?这两个男人出去居然商议出这样直白的主意?花惜容暗忖自己成为元婴期后,还不清楚究竟自己的实力达到了什么程度? 当然与二人切磋没有问题,但如果真枪真剑的比试,那可真是不敢恭维。 若自己与姬白打斗,师缨则会渔翁得利,相反则是姬白渔翁得利。 倘若自己与姬白和师缨二人一起斗,两个元婴期的高手都是非常了得,最后还是自己吃大亏,花惜容眼眸一转,已在心中不停地算计了起来,把所有的利弊都权衡了一遍,这两个人是来车轮战的不成? “……”花惜容索性翘起腿来,闭目养神,没有说话。 “阁下变成了缩头乌龟不是?”姬白语气冰冷,负手而立,目光炯炯。 “有人写书男女主人瓮最后都是蝴蝶了,我当乌龟又如何?反正我们谁都是乌龟,一人头上要戴六顶绿帽儿。”花惜容目光如水潋滟,意有所指。 师缨微微一笑道:“花公子怕是弄错了,我们并非是要和你打一场,因为缨某这里有一个很好很不错的主意。” “你有什么鬼主意?”花惜容挑眉问道。 “首先花公子说这世上什么都可以用钱买到,这一点我不赞同,非常的不赞同。” 花惜容有些意外地看着师缨,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阁下请看。”这时候师缨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白色的玉佩,上面写着一个缨字,他微微一笑道:“这个玉佩可是不同寻常,是我曾经告诉过墨儿可以记录点数的玉佩,这里面的点数可以自行增加,也可以自行减少。” “点数?”花惜容一怔,搞什么东东? 姬白与虞染也拿出了玉佩,一个上面写着“姬”字,一个上面写着“染”字。 两人也对玉佩非常好奇,不过既然是苏墨送给他们的,当然要随身戴着。 但苏墨一直没有告诉几人玉佩的用处,果然不是简单的物件。 但见师缨勾起嘴唇笑了笑,解释道:“这点数曾经在远古时期的某些大门派用过,如今已经失传了,因为那些门派在早期用贡献点来换取门派的所有物资,防止门派内的资源流通出去,也是为了留住更多的本门弟子,不过眼下各大门派已经不吝啬那些,只要有灵石就可以购买,点数早就已经失传,也已经没有什么贡献点之说了。” 但见姬白,花惜容,虞染三人仲怔的看着他,听的是云里雾里。 师缨微微一笑:“这玉佩如今记录的点数就是感情值,一百点可以换取一次同床共枕的机会。如果各位给墨儿做了什么,就会自动被记录为点数,而这点数与苏墨,与我们自己的态度戚戚相关,譬如姬公子炼制了姬墨剑,苏墨在收到了之后心中非常的感动,那姬白公子的玉佩已经自动的记录为一千点,可以换取十次侍寝的机会,不过他也已经同意赠送了我三次,也就是三百点,所以玉佩会自动把点数更改。” 姬白挑眉,“还有此事?”他本以为是诚信问题,没想到却完全不是。 虞染一手握着扇子,一手拿着玉佩,有些稀里糊涂地问道:“那么点数怎么算?怎么积累?” 花惜容也看向了师缨,他的眉目有些阴沉。 师缨翘起腿,端着茶轻抿了一口,接着慢条斯理地说道:“这块玉佩是很有灵性的,做工也很讲究,但是也与我们各自的身家地位大有关系,譬如虞世子给墨儿做了一件衣物,是亲手所做的,墨儿如果特别喜欢的话,会有一百五十点,如果不喜欢,可能只是三十点,或者更少,然而花公子若是出钱买了衣物,就是花了大价钱,她就是觉着还可以,也只是二十点左右,因为阁下有的是钱,而真正的感情是用钱买不来的。” 闻言,花惜容的表情又是一沉,发现这玉佩简直就是坑爹坑全家。 早知道,他就不要了,该如何就如何。 “对了,点数如何看?”虞染神色认真地问道。 “很简单,用神识探入其中。” “我才有六百点,怎会?”虞染目光一沉,太少了不是?两天就用完了。 “那是自然的,你已经和墨儿行敦伦之礼很多次,前面的次数虽然并没有记录,也抵消了很多,不过上一次你帮着姬白炼剑,应该会有三百点奖励。”师缨唇边滑过一丝浅浅笑意,瞳孔中闪耀着清幽之色,面色淡然地说道。 “我的是一千点,果然以前的也用了。”姬白也凝了凝眉,自己有多么放肆只有他心里清楚。 虞染不服气地道:“姬白的点数居然比我的多。” 姬白没有理会他,接着问道:“对了,师缨,你有多少点?” 师缨有些得意的笑道:“缨某现在已经有了一千五百点,加上姬白公子的,就是一千八百点。” 这么高!其他男人都用妒忌的眼神看他。 师缨却是唇边带笑,勾起了完美的弧度,眸子里如葡萄美酒一般光影潋滟,就知道苏墨对他果然是不一般的,他接着道:“这点数还有利息,如果平日积累了很多而不花销,一百点每天会有两点奖励。” 两点奖励?虞染立刻在心中算了起来,如果他一直不碰墨儿,六百点每天就有十二点奖励,积累八天就会多一次机会,甚好,甚好!看来他要各方面的努力了! 花惜容看着三个男人,唇边不由轻嗤了一声,心中不爽,很是不爽。 虞染立刻冷冷道:“缨先生,不过花惜容这厮连玉佩都没有,天天霸占着墨儿不放。” 花惜容伸了个懒腰,风情万种地道:“小陌说过会给我的,不过眼下没有,我就无所谓了。” 师缨则嘴角含了一缕浅笑,轻声一笑道:“就算现在没有,依然也会记录,毕竟这玉佩与制作者息息相关,倘若你不在意这个玉佩的话,让点数成为了负数,我们其他契约者有权利把你赶出去,大家会齐心共同对付你一个人,让你万劫不复,甚至苏墨来求情也无用,你怎么立下的契约,就怎么把契约抹去。”他的语气温柔极了,笑容也是一样温柔,但是却不怀好意。 语落,三个男人目光阴森的看着他。 花惜容立刻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这些男人居然要合力对付自己一个。 心想那自己拿到了玉佩,万一成为负数了?那该如何是好? 花惜容觉着这些日子要努力讨好小陌才行。 这时候师缨忽然声音一沉,“下面就是花公子与我们大家要一起注意的事项了。” 花惜容此刻表情不认真都不行,难得看到师缨如此认真的表情。 师缨喃喃地道:“先前缨某提出打一架,并非我们之间切磋,我们在这里动手不过是让人笑话罢了,有本事就用到战场上,所以,这次谁在战场上立功最多,都会折换成点数,如果让一百个淬体期敌人失去战力增加一点,让十个凝脉期敌人失去战力,加上一点,让一个金丹期失去战力加十点,让元婴期惨败加一百点,如何?” 虞染这时候知道自己比不上三人,依然还是忍不住在心中算计着。 既然他实力不及,但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应该也可以增加许多点数。 花惜容也摩拳擦掌,知道这次挣点数的机会真是难得,看来爷要奋起了。 众人商议之后,纷纷离开了屋中,花惜容却是眼中闪过深深的一丝阴翳之色,眸光冷厉如剑,接着悠悠的冷笑一声,心中有些矛盾,果然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想他一旦成为魔界的帝王,确实难以常常离开魔界,但是为了小陌,他又不得不努力提升点数,他的心中却是有种深深的失落,究竟是爱江山?还是更爱美人?他究竟有什么法子才能两全其美? …… 屋中传来沙漏的声音,沙子慢慢滴落。 苏墨半晌方才醒来,并没有看到其他男人在身旁。 屋中,一灯如豆,红色的灯烛闪着极其暗淡的光芒。 方才她在睡梦中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了其他契约者的声音,又好似听到了玉佩与点数的事情。 看来师缨已经告诉了他们玉佩的用法,不用让她再费心的解释。 但见苏墨慢慢的眨了眨眸子,终于彻底睁开了她潋滟的眼眸,却是看到了一个穿着华衣的少年困倦地坐在身侧,他穿戴着青纹绣金长衫,正双手抱着双膝,头深深地埋在膝盖间闭目而憩,浓密的睫毛翘起,在眼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看上去就像是一个青涩的少年郎,哪里有初见他时那傲娇的气质。 容夙这个少年,如今不知道身子可否恢复的好? 苏墨想到自己很久未关注他了,心中自然有些愧疚了。 这个少年总是默默的陪伴着她,替她做了很多的事情,默默无闻。 而她与他的本命契约大概也快要到了尽头,这个少年很快就要获得自由了。 “墨儿。”容夙忽然睁开了眼睛,看到她醒来心情当然高兴。 “容夙,辛苦你了。”苏墨红唇轻启说道。 “没什么好辛苦的。”容夙伸手挠了挠面颊,鸦青的睫毛微微颤动,“那个我好久没有回去天书中,我现在还可以回去吗?” “你想回来?”苏墨侧过眸子,语气略带诧异地问道。 “嗯。”容夙眸子低垂,微微颔首。 “好吧!”苏墨水波般柔和的双眸带着一丝妖媚,并没有拒绝。 容夙的身形瞬间就消失,再次进入天书内,他喜欢与她如今亲近的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当初。 苏墨却是穿戴整齐,好整以暇地系好裙上淡粉色如意结丝绦腰带,随意的挽起发丝,插了一支金步摇向外走去。 容夙连忙问道:“你去哪里?” “我去制作傀儡。”苏墨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 “墨儿,你居然会做傀儡不成?”容夙没想到她这么快就会制作这种复杂的东西。 “一回生,二回熟,不做的话永远都无法制作出来。” …… 几日后,月色朦胧,乌云密布,遮挡住天地。 周围一片黑暗,迷雾重重,一支大部队正向大都城内进发着。 大都城外恰是一大片的草原,此地并没有森林,没有崇山峻岭,白日无法让大部队躲藏隐蔽。 所以大都城的地势易于防守,若有外敌前来,只能适合在夜晚偷袭。 远处有数量庞大的兽骑兵飞快而来,向着大都城方向奔腾而去,所过之处,漫天尘扬。 但见兽们的身形庞大,奔跑起来奇快无比,每一只兽嘴上都套着巨大的笼头,只听到万兽的奔腾声,却是无法听到众兽的嘶吼声,但依然是蹄声不绝于耳,气势庞大! 甚至于在半空当中,还有一批会飞翔的鸟兽,乃是老夫人从妖界高价购来的,尖嘴利椽,浑身漆黑,羽毛轻盈,速度很快,身上还坐着鸟骑兵,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次魔界部队都是强悍之兵,精兵中的精兵,为首的三人,乃是魔界的老夫人,还有一位光头国师,甚至还有一名眼光深邃的老者,带着面具,也有元婴后期的修为,此人正是高家的人。 老夫人这次与高家联手,已准备大肆与花惜容决战一番。 这一战已经决定了二人的地位,究竟谁来统治魔界! 老夫人已把此战当作背水一战,只能赢,不能输! 如今,传出花惜容专程留下了魔界第一美人的传言,似乎对她非常喜爱,甚至没有放她离开过。 这些日子居然请来戏班子在大都城内演出,场场演出都是人员爆满。 有人看到花惜容揽着一个绝美的女子,坐在最高处的包厢内,每一次打赏都是一掷千金,二人貌似是十分亲密。 虽然流言的可信程度并不一定准确,但是根据一些资深的探子来报,他们亲眼看到花惜容和一个绝色美人常常骑着一匹马共同出入大都城,那些探子并不知道魔界第一美女长什么模样,而且离得极远,自然会认为那个女人就是高小姐了! 此后,那些伪装的难民们纷纷在外城制造各种混乱。 甚至传出大都城内有瘟疫的流言,让诸多的百姓不敢靠近大都城,同时隐藏了老夫人大部队的行踪,这次突袭老夫人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老夫人想到花惜容居然会拜倒在一个女人的石榴裙下,不由轻笑一声,“这次花惜容大概还是在醉生梦死中,却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这次死的真是太可悲了,居然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那么明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我要脱光他的衣物挂在城门上,让他成为天下的笑柄。” 国师笑道:“嘿嘿,说的不错,都是老夫人的计策好!” 老夫人道:“兵者诡道也,这是人界传来的。” 国师道:“那么兵力是不是太少了?” “不少,兵不在多,在于精。”那高家老者接着说道:“我如今收到二位的消息,也立刻纠集了数量最少,却是实力最为强大的队伍,这一战势必要将花惜容彻底从魔界里铲除!” 老夫人微微颔首,“国师,前面十里处就是大都城了,你是我魔界第一大活佛,你的神通术最厉害,就由你来带路!” 此时,国师与其他人对老夫人表现的非常尊敬,连忙称是,毕竟这一战后她就是魔界的女皇。 他与老夫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随后,他立刻带着一众突击队先去了魔界大都城。 夜色越来越深,雾色越来越浓,这是众人最好的保护色。 然而刚走了一里多的路程,国师只觉身子晕晕沉沉,怎么也寻不到正确的路径。 难道此地有蹊跷?国师立刻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印光在夜色中闪耀着光芒,照耀在左右,驱走周围的雾色。 然而雾色很快又弥散了回来,却是难以看到前方,国师的脚步一脚深,一脚浅,深入了半里远,却看着大都城好像还在很远的地方,根本无法前进。 “国师,且慢,此地好像是阵法。”高家老者出手阻止了他。 “啧啧,此地居然是远古阵法,究竟是什么人布置的,居然让老朽无法识破!”国师心中一惊,知道花惜容这个大都城防守非常了得,没想到连外围都有如此厉害的阵法,心中略生骇然之意。 第173章 最终之战(上)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0 本章字数:6656 “此地的阵法看似寻常,却是透露出不同寻常的意味,步步迷魂,杀机重重,应该是属于高阶隐匿法阵,而能够布置出这样厉害的高阶阵法,自然也不是什么寻常普通的人,在魔界没有人可以布置出如此强悍的远古阵法,今日居然见到了,可见对方的实力不容小窥。”但见国师略显骇然,脸色有些阴沉的说道。 他知道这种隐匿阵法可隐藏千军万马,甚至还可以隐藏一座山岳。 若他们懂得这种阵法,何必趁着月色偷袭而来? 当然一座大都城也可以隐藏起来,只要不从正路而来,都看不到都城的位置。 殊不知这阵法却是姬白与师缨二人联手布置出来的。 “看来布置阵法的人实力非常不寻常,我们又该如何是好?”高家老者面露难色,“只要我们闯入阵内就会让对方知道有人出现,这次已经算不上偷袭了,难道要回去重新整顿,无功而返?” “不可能。”国师看了一眼老夫人,已看出对方眼里的自信。 半晌,老夫人鼻中冷哼了一声,目光睥睨道:“我圣女一族是魔界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就是帝王也会顾忌三分,然而,花惜容这个小子居然在本宫眼皮子下面经营了千年之久,不过是本宫对他果然仁慈而已,如今,我圣女一族与高家联手一战,在魔界草原之上,还有谁会是我们两大家族的对手,何况此地也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不过是些远古阵法,若是花惜容的大都城内并没有阵法,才是真正的奇怪了,也让我瞧不起他。” “说的是,说的是!”国师连声附和。 眼下,这一战迫在眉睫,否则夜长梦多,必然是一场龙争虎斗。 虽然众人夜袭而来,一开始并没有昭告天下,但也会是一场引动全魔界关注的旷世之战,必将会举世瞩目! 而今强大如她,可以睥睨魔界的所有势力,已是一方的霸主。 想她在魔界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场战役,早已精通了各种诡道兵法。 如今,战场风云莫测,变化多端,她心中却已是胸有成竹,自然知道要如何对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对手只是一个花惜容和区区一个圣子,最多还有一个剑修姬白,又能如何? 谢千夜如今已和各大势力立下的不战的条约,所以她更是明目张胆的敢来与花惜容一战,不担忧谢千夜出手,否则此人就是违反了魔界条例。 她已没有道理退却,绝不会偃旗息鼓,固然偷袭不成,那么她还有其他的准备。 草原雾色朦胧,却是充满肃杀之气,一阵夜风席卷而过,部分草叶干枯飘零,了无生机,昭示着一个萧瑟的季节已是到来。 忽然,老夫人伸手拍了拍脑袋,她的头忽然裂了开来,仿佛变成了三块模糊的血肉。 就像当日花惜容炸开了她的头颅一般,而她的额头内部有诸多的眼眸正一只只的睁开,若看到这一幕的人定会感觉浑身发麻,想要颤抖,甚至想要呕吐,但见她那一只只眸子里散发着阴冷的目光,然而在被她诡异目光一扫之后,周围的阵法阵眼已经无所遁形。 “往左边走。”老夫人的指尖指向了左侧的位置。 “是!”众人立刻按照她的指示而行。 “不愧是老夫人,拥有识破一切的鬼瞳。” 老夫人冷冷一笑,接着说道:“此战固然有变故,但我们也已做到万无一失,国师,你的降头术也准备好,今晚就让花惜容发作一次,令众人群龙无首,如今花惜容是龙他也得从天而落,是虎他也得俯首引颈待戮,我们必然会把花惜容连根拔除。” 国师立刻道:“老夫人说的是。” 但见老夫人也施展出了隐匿之术,却并非是阵法,而是她天生的多目而形成的。 所有的部队在此地穿越行走,畅通无阻,她的实力岂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撼动的? 但见身在大都城内第一道城池岗哨中的一名凝脉期的兵士耳朵动了动,立刻抬起头,他总觉着远处似乎有什么奇怪动静,然而周围都是一片朦胧的雾气,据说可以阻挡住外面偷袭的敌人,他当然非常放心,抬眸,又是隐约的感觉高空似乎有黑色气息流过,但满天的云雾,让他无法分辨。 兵士不由蹙了蹙眉,向其余士兵望去,却看到众人并没有察觉到什么。 “诸位,有没有察觉到什么敌情?”他出言问道。 “没什么,外面很安静!”周围凝脉期士兵慢慢摇头。 此人心中嘀咕道:“若有人来肯定会顺着大路而来,又怎么可能从迷雾幻阵中走动?多半是自己疑神疑鬼的毛病犯了。” 就在老夫人带着众人一路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接近大都城后方城墙之处,城池上方,无人看到这上万人的兵马,也无人看到庞大的兽骑兵,但见魔界众兵卫们着装整齐,一丝不苟,铠甲与法器也非常的整齐,头盔之下,众人的面容都流露出兴色。 因为魔族好战,打仗正面交锋固然热血,但他们最是喜欢偷袭的感觉。 当众人从天而降时,便会看到对方惊恐的神眼,随后在对方还未发出声音的时候,就挥舞刀剑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国师环视了周围一眼,低声问道:“老夫人,现在我们就在城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老夫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冽的笑意,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听好了,如今,我们兵分三路,国师你带病去北城门,高族长带兵去南城门,而我就去后门方向,三方面同时偷袭,血染了这一片城池。” “屠城?”高族长知道屠城是最失民心的做法,魔界的战役一般绝不会选择屠城。 “不错,但凡投靠花惜容的人,杀无赦!”老夫人眼眸中泛起冷意。 “屠城只怕兵力不足。”高族长若有所思的说道。 “无妨,我们三队人马只是先驱而已,还有三十几万大兵在后面,只待我们打开城门即可。”老夫人已得意地凝起眸子,最后一战她要倾尽所有的兵卒,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当然,其他军队都在十三里的路程之外,若走快一些,一个时辰就可以赶到。 所以,众人在天亮时足够拿下此地。 “原来如此。”高族长明白她这就是在杀鸡儆猴,语气深深道,“我们三方面如何配合?” “如今,深夜正是众人睡的最熟的时候,当我们突袭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要正门处有了讯号,我们会一齐动手。”国师先给高族长解释着说道。 “正门处讯号?是什么讯号?”高族长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国师知道此人平日小心谨慎,便低声说道:“因为,老夫人在前些日子在这里安排过了一些假难民,为的就是今日能凯旋而回,而他们会先去正门处闹事,而后大都城内必然会出动兵力镇压,这些人会放出焰火,同时我们三方面进攻城内,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国师捋着胡子,把接下来的部署又仔细的说了一遍。 “好了,记得长话短说,眼下我们三方面各自带兵力去负责自己要攻克的城门。”老夫人在心中算了算时辰,应该在天亮之前就攻入其中,尤其是空中的鸟兽骑兵们,可以直接从空中进入到大都城的城池内,替他们从内部打开大门,一路顺畅。 “老夫人果然是深思熟虑的,在下保证一定拿下北城门,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国师立誓说道。 “我们这就一同去。”高族长点了点头,转身去了旁处。 但见三人兵分三路,按照各自的部署前行,有条不紊。 老夫人在魔界素来是领兵不败,想到花惜容的下场,她的唇边已渐渐地勾起了冷笑。 国师拿着手中法宝,但见手中拿着一个闪耀三十六盏铜灯,每个灯都如一个个鬼火一样,闪烁着黯淡光华,渐渐引来了迷雾,他一路护着众骑兵,慢慢前行,算是施展了一个小小的隐匿术。 如今他的孙儿小宝也跟在内,坐在巨兽身上,威风凛凛。 但见他意气风扬地走在前面,恍若是一位大将军。 如今他的伤势在诸多精良草药的调理下算是恢复了七七八八,因为此人上次在调戏苏墨的事件后,被花惜容毒打了之后,又被圣子踢入水中,险些一命呜呼,怀恨在心,这次想要见识一下花惜容跪倒在他面前的狼狈模样,他更是张扬言要亲手砍去花惜容的头颅,踩在脚下,狠狠羞辱。 “小宝,这次是你第一次作战,要小心一些。”国师叮嘱说道。 “放心,有爷爷在前面领路,我不会拖后腿的。”小宝已把自己的胸脯拍得噗噗作响,他相信这次国师带着他也是对他的一种考验,他定是未来的国师大人。 然而前方夜色朦胧,周围都是一片诡异的黑暗,偶尔月色会从云层之中透出一些亮光来,他却看到一个男子站在了不远处的门前。 小宝不由吸了口冷气,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看错,前面的确站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没想到这次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阁下是何人?”他的嘴唇一抖,忍不住叫道。 那穿戴着黑衣的男子已经慢慢走了出来,伸手揭开了头顶的兜帽,露出一头银色的发丝,他语气冷漠如冰,冷漠地道:“我们早就发现了诸位的行踪了,诸位还是莫要挣扎了,还是乖乖束手就擒。” 小宝立刻哈哈大笑,“就凭你一个人吗?” “住口。”国师立刻冷喝了一声,他已经察觉出对方是元婴期的实力。 “嘎——”小宝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错了,这里不是我一个人。”乌云渐渐散开,头顶的明月忽然亮出绮丽光泽,姬白绝美的面容流露了出来,风华绝世,宛若一尊天神。 小宝瞠目结舌的看着姬白,这时异变陡生,周围的尘土翻动着,但见很多黑衣人从下面冒出头来。 这些人居然早就埋伏在此地,身穿黑衣,与漆黑的夜色浑然一色,根本无法发现他们。 但见众人手中握着弓箭,正是破罡箭,姬白一挥手,那箭如雨般向魔界骑兵们倾泻过来。 为首之人在跃起的同时,径直立刻对着小宝的咽喉射出一箭。 破罡箭立刻从他的喉咙破出,带起飞扬于半空的血迹,小宝捂着喉咙,甚至连一声也发不出的跌下了兽身去。 姬白拿着玉佩,用神识一探,上面增加了一点。 看来只是一个金丹期的小辈罢了。 这一来,无数的破罡箭贯入后方骑士的身体,国师一看心知不妙,连忙退后,依然还是连中了几箭。当他看向唯一孙儿的尸体时,面色顿时狰狞而可怕。 他咆哮了一声,带着无比的仇恨,不顾一切地指挥着余下的人,向着前方冲去。 姬白目光一凝,腰背挺直,颈项挺直,从指尖变出一柄黑色的剑,此剑是天下罕见的宝剑,此乃圣剑,周围带出冰冷的剑气,带着一缕诡异雾丝,攻击力极其了得。 这些魔族骑兵固然带着品质极好的法器,然而却是根本无法与姬白的剑相比,威力、品质、速度、力量都不可同日而语。 姬白指尖慢慢掐诀儿,剑在头顶一分为三,三分为九,九分为二十七,继而化为八十一剑。 “铿铿铿!”无数的剑化作剑雨纷纷而下,与此同时,那些兽车战车也纷纷坠落而下,连空中的鸟兽也一同坠落,但见野兽凄厉鸣叫,烟尘冲天,乱剑穿云。 但见姬白的眸光凝练如剑,冰冷的目中没有任何感情,指尖不断变化,那剑法角度的运用诡异而玄妙,本就是无坚不摧,在剑与所有敌人法器相交时,那劈斩的部位可以让所有的法器通通变成废铁,又如废纸,居然被一破再破,毫无作用。 那玉佩内的点数,却是疯狂的递增了起来。 …… 第174章 最终之战(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1 本章字数:12398 正门处,忽然围来了诸多的难民,居然在门前燃起了一片的篝火。 众人拿着木棍,在此地大声地叫叫嚷嚷着。 新来换岗的守城兵卫奇怪道:“他们在叫些什么?” 一个小兵低声道:“他们都在说花爷给他们的食物吃不饱,如今天冷了也穿不暖,连帐篷也不给他们提供。如今花爷自己抱着一个美人快活,分明就是无道的昏君,不管怎样也应该给他们一些美酒尝尝。” 那卫兵冷哼一声,“这群混蛋,真正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派人把他们都赶出去。” 小兵立刻笑道:“没事的,虞染公子已经出去应付了。” 那卫兵诧异道:“虞染公子?” 诸多的假难民们歪着脖子,扭着头,一副无赖嘴脸,正欲闹事,却看到城门一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蓝衣锦服的绝色美男子。 那美男子眼眸一转,目光潋滟,从手中拿出一把扇儿,意态风流地悠悠笑道:“此地真是好热闹啊!” 众人立刻嚷道:“你是什么人?叫花惜容出来!他这个魔界之王就想要这么做吗?” “居然派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真是敷衍了事。” “如果他不出来,我们就告诉天下人他根本就不配成为魔界的帝王。” “不错,他花惜容不配为王!” “好色的昏君哪里有资格领导我们?无耻,卑鄙!”众人都是个个一脸愤青的模样。 此刻,虞染摇着扇儿看着众人轻笑着,坐姿慵懒,人站在那里恍若一池春水绽放,众人在不知情之下,还以为此人是花惜容的什么远房亲戚不是? 众人面红脖子粗的叫嚷了半晌,一批换着一批全力吼叫了一番,甚至于口干舌燥,然而,虞染依然面不改色,目光讥讽,唇边似笑非笑着,只轻轻拍了拍手轻笑一声道:“你们继续打闹啊,我无所谓,花惜容的名声又与我何干?你们骂的越响越好,不过那厮现在却根本听不到的。” 众人不由面面相觑,敢情他们闹了半天都是对牛弹琴了! 只见虞染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扇儿,就像是在瞧看热闹一般,那表情看上去忒可恶。 “揍他,大家出手揍这个小子。”众人已经决定先把事情闹大。 “揍死一个少一个。”说着众人摩拳擦掌而上,后方也跟来无数伪装的难民。 “啧啧,你们这些难民本该面黄肌肉不是?舞刀弄棒的倒是很有气力?我看应该不是难民,都是奸细对不对?”虞染手中拿着扇儿,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眼儿挑起妩媚的弧度,看到一人挥动着刀而来,他立刻随意勾了勾嘴唇,身形一闪就斩断了那个魔界“难民”的刀身。 但见,聚骨扇儿一旋,连带着把他的头也被劈成了两半。 “如果我没有看错,你们身上还带着法器,带着焰火,你们这些人都是有备而来,既然如此,快些把厉害人物都弄出来,本公子对喽啰们没有任何兴趣。”虞染手中甩着玉佩,对这些寻常的打手们没有半点兴趣,点数涨的实在太慢了。 彪悍的魔界“难民”一见虞染如此大胆,纷纷收起准备好的木棍,而是从袖子里拔出了砍刀,有人拿出了法器,恍若疯子一般鬼哭狼嚎地向前扑了上来。 他们眼下已有上百多个人,而后方还埋伏了上千人的兵力,他们最喜欢以众凌寡,喜欢这种齐齐上前把人绞碎的感觉。 虞染依然还是无所谓的姿态,他飞快的动作着,仿佛在无垠的虚空中,在永恒的黑暗中舞蹈着,而他的身姿完美,一柄扇儿左右翻飞,身形优雅而潇洒,正与魔族“难民”们厮杀了起来。 混战之中,对方横眉冷对,刀枪并举,甚至拿出了暗藏好的法器。 虞染一如既往在唇边露出迷人的笑意,在心中冷笑了一声。 眼见涌出的人越来越多,城墙上的卫兵们本欲上前帮助。 虞染却冷笑一声,“你们都在那里守着,一个都别放进去,我一个个的对付,苍蝇蚊子也是肉,积少成多不是。” 旁人并不明白他说了些什么意思,但见虞染蓝色长袖一挥,袖中又飞出一把聚骨扇,但见他双手交叉一握,腰身一拧。此刻的虞染仿佛正在飞快地跳动着优雅的舞蹈,在人群内不断的发出攻击,时而旋转,时而仰倒,时而腾空,时而贴地飞旋双腿。 “诸位还真是没用的东西,就这么点本事?”虞染一边舞蹈着,一边发出了嗤笑。 “快叫救兵,快点叫人,敌手的点子太硬了!”有人哀嚎了一声。 “很好,多叫点救兵,听到了没有?”虞染一听到搬救兵立刻心花怒放,对着那人的面容便左右开工的打。 那人立刻掏出了一个焰火,不过并非信号焰火,而是求救的焰火,那讯号焰火本是紫色的,求救的却是金色的。 虞染看着那金色焰火腾空,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舞动起来。 同时他身侧一道道的闪电落了下来,诡异的雷电之力涌来。 漆黑的夜色,原本乌云密布,却是突然间雷光万丈,金色的电芒如狂浪淹没了草原与荒野,这本是一种令人惊骇的场面。 顷刻间,天穹的乌云如同塌陷一般,银蛇电舞,又仿佛在天地间有着数不清楚的蛟龙在盘旋。 电光冲天,尘土飞扬,“噼里啪啦”巨大的响声连绵不绝发出来。 此刻,救兵们已经前来增援,一共是上万人。 然而看到眼前只有一个敌人的时候,众人莫不变色,这是怎么回事? 虞染冷笑着,唇上咬着一缕黑色发丝,邪魅而动人,眼儿极媚,淡淡道:“来吧!来吧!你们通通都放马过来,越多越好!爷的性福人生就靠你们了。” 电击之后,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令人眼花缭乱,随后又是雷声现,震耳欲聋,但见周围众人已横飞出去数丈远,都被他召唤的雷电打的黑黑焦焦,绵绵软软。 雷电出现,而他什么招式全都没有去用,全是挥舞着扇儿进行了最直接的劈砍挥舞,在他口中衔着灵石,简直是风华万千,姿态潇洒,那灵石不断给他提供着灵力。 虞染挥扇如电,身姿若舞,一连扇开三把法器,顺手削去另一个魔族“难民”的一只手臂。 玉佩内,点数正飞速地往上涨着。 在魔界只有利益,没有对错! 在魔界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在魔界没有胜败之分,只有点数的区别! …… 高家族长已经率兵等了半晌,然而并没有看到正门处的焰火出现。 北门处但见诡异的剑光闪烁着,天空中仿佛下了一阵血雨。 正门处忽然传来一道金色的焰火,接着一道道雷电的光芒与声音,那与说好的紫色焰火根本就不是一码事情。 他的眸子不由得转了转,右眼皮不断的跳动着,觉着似乎出现了一个大问题。 居然有人可以召唤出雷电之力,这可是通天的神力啊! 花惜容这里不但有人能布置出远古阵法,甚至还有人可以召唤出雷电。 国师那里也遇到了埋伏,看来被白发神使姬白给困住了,绝对是凶多吉少。 原来花惜容早就有了准备,而老夫人却以为自己才是先手,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没想到却是低估了对方,看来骄兵必败。 而他是何等精明的人物,立刻准备调兵遣将离开大都城。 然而,高墙上忽然站出一个白衣男子,此人身影修长,气质若谪仙般,鼻梁上正戴着一个透明的蝴蝶神识面具,在他唇边带着优雅的笑意,正打着一柄青色纸伞站立在高处,目光睥睨着高家的众人。 “既然来了,何必要走?”他的声音清雅而温柔,仿佛人畜无害。 只见他伸手一挥,宽大的白袖随风猎猎飞舞着,无数个机关傀儡出现在战场上。 数百个机关蝎子,上千的机关人,要操纵这些不知需要多少神识才可。 高族长立刻一个激灵,已意识到高墙上的男子一定是元婴期的高手,而且拥有着无比强悍的神识,胜过他百倍,千倍,此人的实力实在是可怕到了极点,没想到在花惜容身侧居然有如此厉害的人物,想到这里高族长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他们都低估了花惜容,全部都没有弄清楚对方的底牌。 死定了,死定了! 但见,白衣男子袖子一舞,顷刻间,那些机关傀儡对着众兽骑兵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砰”的一声,眼看机关兽与魔兽的双爪相交,魔兽都是强悍的生物们,但机关兽居然材质不凡,手足中发出一阵阵电光火花,轻易就扳倒了一众的魔兽们。 其他机关人居然手中拿着罕见的法器,居然品阶不凡,让人一看就心生贪婪之意。 然而,高族长却是知道这些机关人不容小窥。 前排的机关人挥舞着法器,霎那间无数金刃飞出,不断袭击前方的人。 一批接着一批精兵倒下,失去了战力。 “撤退,快些撤退。”高族长神色凛然,无比动容,没想到自己与老夫人合作后,竟遇到了如此可怕的阵容,他在魔界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简直就是天降神兵,连忙带人向后退去,生怕踏入到对方的包围圈子内。他拨刀策马准备杀出这重围,几乎是要落荒而逃,一路正与诸多机关对抗着。 城墙上方忽然站出一个美丽的女子,穿戴的衣物领上镶着一圈儿雪白的兔毛儿,她的目光中带着妖媚与狡黠,潋滟而明媚,气质里又带着如丝如缕的妖娆,恰是个极美的女子。 而她悠悠看向了前方高家的兵队,唇边似笑非笑。 眼见高家的人纷纷撤退逃走,苏墨蹙了蹙黛眉,“阿缨,你这指挥的似乎不好,居然有漏网之鱼。” “**纵了上千机关,的确很吃力。”师缨笑道,却是在暗中对付着级别高的人物,“还有那个老东西有些不容易对付。” 高家的老者就像一条狡猾狠毒的蛇,平日就在草丛中隐藏的很深,不时的会出来咬人一口,让人致命,但在关键时候却是容易脚底抹油,介时会溜的无影无踪。 对于强悍的敌人,师缨从来不惧怕,但是对于狡猾善于逃跑的敌人,师缨却是有些头疼。 他并不是为了什么点数,而是为了快些结束魔界之行。 他的目光看向了城池的每一处,看到电光闪耀,剑光飞舞,不由微微一笑,这些男人都为了他所说的话语而疯狂对敌。 其实,对于那个玉佩,却是有别的意义在内,他并没有告诉花惜容等人。 若花惜容与姬白真的知道玉佩的意义,只怕会恨得咬牙切齿,思及此,师缨唇边不由一叹,不过,师缨并不在意这,他的目地却是要快些结束此地的战争,让墨儿尽快摆脱那个花惜容,等他回去之后,再接着对付姬白好了。 他看着身侧的美人,想起她的一切,不由笑道:“墨儿,我就看你的了。” “既然如此,阿缨,我来出手帮你。”苏墨捏了捏粉拳,早就已经手痒。 “好呵。”师缨微微一笑。 这时,她手指一挥,出现了一百个机关傀儡,接着从袖中飞舞出了一片美丽的蝴蝶,但见那蝴蝶在人群中发生了轰隆隆的爆炸声,高家众人虽然都穿戴着非常严密的铠甲,然而在这一番混战中众魔兽却是被吓得到处踩踏,顿时一阵混乱,害得高家人无法顺利逃离此地。 苏墨操控的机关人已纷纷摘弓搭弦,对准了魔界众人,向他们不断射出破罡箭来。 高族长非常的贼溜,这时候已经决定不再顾及自己带来的兵力,只准备顾及自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一个人逃出来就好。 与此同时,城门忽然打开,从里面跑出了一匹马来,马上坐着两个人,二人大声叫道:“族长快走,此地有埋伏。” 但见箭矢在二人身边嗖嗖的飞着,马上的女子用刀护身,然而还是非常危险。 二人共骑一马,那马速略慢,身畔的流矢乱飞,稍微不慎,就会被对方的利箭射穿。 这时,马上女子声音很大,高家族长听见那熟悉的女人声音,不由诧道:“瑶瑶,是你们兄妹吗?” 瑶瑶就是高小姐,正是魔界的第一美人。 他连忙仔细看了看,果然看清楚马上正是瑶瑶的身影。 在她身后正是高公子,没想到两兄妹已经出了城。 高族长连声地问道:“你们怎么会出来?难道是要给我报信?” 当然,他并不在意二人的生死,在整个魔界中他只在意自己的利益,毕竟,他是高家最高的领袖,他的野心勃勃,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旁人的一切,然而他分明让二人成为棋子,进入花惜容的城堡内,但是二人眼下却突然出来了,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族长,和我们走,没有危险。”瑶瑶策马前行。 “好。”高族长跺了跺脚,立刻追上。 但见三人终于到达了一处无人之地,高小姐跳下马来,却慢慢抬起头来,她漆黑的发丝在风中飞舞着,面容惨白的可怕。 而她悠悠道:“族长,你骗我。” 族长一面注意着周围,一面诧异地道:“瑶瑶,你说什么?” 高小姐身子诡异的晃了晃,忽然伸手拿出匕首,正向他心脏插去。 高族长的脸色一变,连忙身形飞快地向后一退,躲过了高小姐堪堪刺过来的匕首,他万万都没想到自己人居然会袭击他。 然而,他刚刚躲避开来,却是忽然咧嘴呲牙。 只见他嘴里立刻吐了一口深黑色的鲜血出来,那血带着腥臭的气息,原来在他身后又被人给扎了一刀,那刀上居然有剧毒,他连忙瞪着眸子回头一看,却发现高公子手中正拿着一柄刀刃,他不可置信地叫道:“你们,你们……” 远处雷电不断闪烁,照亮了眼前的一切,这时候他才发现二人的瞳孔里一片漆黑,面容带着诡异的笑意,俨然已经变成了两具傀儡。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傀儡当然不能说话,二人居然是会说话的傀儡?这是怎么回事? 他想到了圣子,那个继承了圣女教所有好处的人物来。 忽然扑棱棱的声音从傀儡身后飞出,正是一只机关做出的传讯鸟儿,而它正发出高小姐甜美的声音:“族长,族长,你已经死定了!” “高家也死定了——” 言讫,高族长翻了个白眼,倒在了地上,气绝身亡。 两个傀儡面无表情地抬起了他的尸体,慢慢走了回来。 那机关鸟再次翅膀一拍,身形在夜空中穿梭,最后飞到了苏墨的身侧。 苏墨黛眉一轩,轻轻抬手托住了那传讯鸟,优雅地勾起嘴唇,“阿缨,这些傀儡果然有用,明日我会把高家的欠条,与高族长的尸体一起送过去,索要一大笔赔偿,我想在这世上只怕再也没有高家势力的存在了。” 师缨侧过眸子,俊美的容颜看着她,微微颔首。 …… 后门处,花惜容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玉佩,脸色有些难看。 当苏墨送给他后,居然一声没吭的就走了,他打开一看,点数为零。 他深沉的垂着眸子,看着城墙之外,那无数血腥的厮杀场面,同时看到地面和空中所有凶悍的战斗,指尖轻轻一挑,琴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顿时各种魔气四射翻滚,下面魔兽痛苦的嘶吼声不绝于耳。 此时此刻,他已经把大都城内所有的兵力都带到了后门内,看着眼前血流成河,看着外面的火光冒出,看着滚烫的焦油从墙头泼下去,接着各种焦臭气息四处飘溢,奇臭无比。 这一战的场面非常混乱,也非常的惨烈。 然而,他的心情非常不好。 因为这个老妖妇带领着的不是人,都是兽。 师缨说过只有淬体期,凝脉期,金丹期,元婴期的高手才有点数。 兽没有点数,没有点数! 他弹奏着琴曲,一反常态的弹奏着,曲调有些诡异,绝对谈不上优美,但见他的音攻已不断袭击而来,每一时,都有无数的妖兽魔兽被他的音攻活活地撕裂成为了齑粉,当然曲调实在难听的一塌糊涂,根本就是在糟蹋音乐,连远处的魔兽都有一种魔音传脑的感觉,满地打滚儿,一旦滚到了近处后顿时被上面浇下来滚烫的油焚烧化为灰烬。 接下来,花惜容依然在乱弹琴,都有魔兽听力脆弱,都栽倒在地,呕吐不止。 每一刻,都有被打成重伤或是被烫伤的妖兽,然而花惜容一阵魔曲弹奏后,魔音洗脑,飞翔的鸟兽顿时从半空中落下,重重的砸到了地面之上。 鸟骑兵也落在地上,被音攻爆头而死。 “花惜容,你居然早就有了埋伏,很好,很好!”一个低沉的老妇的声音蓦然间传遍周围,任是谁都可以听出对方语调中的滔天怒意! “老妖婆,爷早就等着这一天了!抽你的筋,剥你的皮。”花惜容甩了甩玉佩,发现在上面终于是涨了五点,他心中不由“靠”了一声。 “花惜容,你听好,还有一炷香的时间,你的降头术要发作了,我看你还得意什么?”但见老夫人那如僵尸般惨白的面容上,渐渐闪过了一丝厉色,早已没有了当初的美色,而在其阴恻恻的眸子里,则更加是浓浓的杀意。 老夫人甚至把信号焰火点燃,通告了国师,让他提前引起降头的发作。 然而,花惜容却是勾起了薄薄的嘴唇,琴弦轻颤,手中流光溢彩,曲调一变,轻轻地弹奏着一曲悠扬动人的音乐。 只见,花惜容的降头术并没有发作,他悠悠一笑,笑得魅惑,“老夫人,其实爷的降头术已经被解开了。” “解开了?怎么可能?”老夫人面色一惊。 “因为爷已寻到了纯阴之身的女人,她就是圣子,忘了告诉你,她可是女扮男装。”花惜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弹奏着。 同时这个老妇的面色越来越糟糕,她万万没想到刚刚来到后门,就被对方直接偷袭了,同时前面的焰火也没有点燃,却是看到了求救的讯号。 也没有想到花惜容居然解除了降头术,身旁的那个圣子居然是圣女! 她心里立刻明白对方早就有了准备,心中很是恼怒,越想越是愤慨。 而她在最气恼的时候,便立刻唤出了无数的兽,真是倾尽了她的家财。 最后打了半个时辰的兽,花惜容终于哀嚎了一声,“我说老夫人,你还是多叫一些人来吧,你带来这些兽都够爷全军上下吃一年的烧烤了。”不过她带来的人却是实在太少了,真还不够他花爷塞牙缝的。 这时候,城墙上走来一个窈窕的身影,正是苏墨。 “爷,小陌过来帮你了。”苏墨这时候走来淡淡看了他一眼。 “小陌,爷命苦啊!”花惜容真的已泪流满面,他为了区区点数,却是在力挽狂澜的对付了一大片恐怖的兽潮。 殊不知这世上最可怕的部队,莫过于兽潮。 “爷,你看你像什么?”苏墨不由斜睨着看了看他。 “都是玉佩害的,师缨说的。”花惜容垂下眉头,一脸邪魅与哀愁的说道。 “玉佩?”苏墨这时候看向了身后的白衣男子,“阿缨,你给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打完了再说。”师缨指尖拿着青色纸伞,优雅万分的轻笑了一声,其实他只是在玉佩上面动了一些手脚而已。 “好了,本世子也过来了。”虞染这时候得意满满的前来,他算了算,这一次彻底发达了,一年的房事都够了。 “那个,我也来了。”姬白目光清冷地走来,然而心情却是极好。 “对了,这玉佩你们喜欢吗?”苏墨红唇轻启,悠然问道。 “喜欢,当然喜欢,一次一百点很好的。”虞染立刻满意的笑道。 “一次一百点,你在说什么?”苏墨凝了凝眉。 “难道不是?师缨这么说的。”虞染怔了怔,看向了始作俑者。 “那个……墨儿。”师缨立刻咳嗽了两声,“我只是随意一说而已。” “缨先生,难道你一开始就是骗人的?”虞染立刻怒目而视。 “等等,你们说什么?”苏墨漂亮的眸子挑起,语气里有些不解的问道,“我给你们玉佩,不就是为了让你们知道这玉佩的好处,毕竟是贡献点,利于你们掌管自己的手下,以后也给你们的手下也做一些类似的玉佩,可以鼓励他们多做事情,而不用操心太多,毕竟你们都是不寻常的人物。” “原来,玉佩居然是这种用途?”姬白目光一冷。 “师缨说用一百点换一次房事,我都积攒了三千点了,够三十次呢。”虞染立刻表示出了自己的不满。 “阿缨,你给他们乱说什么?”苏墨的脸顿时就红了。 “呵呵。”师缨轻笑了一声,“你难道不想考虑一下吗?” 此刻,三个男人对他怒目而视,师缨依然笑意盈盈,如今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别相信师缨的那一张嘴。 第175章 最终之战(下)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1 本章字数:15390 此刻,三个男人对他怒目而视。 师缨依然笑意盈盈,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如今,正可谓是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别相信师缨的那一张嘴。 但见,姬白站在黑暗的夜色中,银发飘逸,嘴角微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目光深邃,眸瞳如深海,清冷淡淡地说道:“师缨,有时候大家私底下辛辛苦苦做了事情,却是得不到上面的兑现,岂不是会寒了心?” 黑暗中,虞染点了点头,同样是影影绰绰的姿容,眉目如画。 城下血流成河,而城楼上四个男子却是风华绝代。 虞染悠悠地摇了摇聚骨扇,而他狭长邪魅的眸子看着其他人,低声说道:“卿卿的意思我们明白,她是让大家知道玉佩可以代替各位来管理下面诸多的人,也是为了我们好,可以让大家省下时间不是?其实我们也可先从自己的身边试一试,自己尝试了之后才知道孰好孰坏?” 姬白双手抱臂,手臂中握着一柄长剑,目光清冷一扫,接着语气清冷地道:“不过既然大家此番都付诸了行动,总不能白白的付出,姬某一直相信因果,从来不喜欢大开杀戒,但魔界此战却是姬某一生最大的战役,不但是为了小陌,也是为了魔界苍生,然而,这世上最忌讳的就是做了,却得不到应得的那一份,总要应该论功行赏,赏罚分明才是。” 这二人说的无非就是玉佩与点数,十分大义凛然,甚至让人无法辩驳。 花惜容眼珠转了转,心中也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虞染觉着很有意思,悠悠一笑道:“诸位,其实我觉着那个点数说来非常不错,堪称是公平竞争,不如大家都可以先试一试,点数最高者可以优先与她同房,但在一起同房时消耗的点数也要很高,就能够很快地让给下一个人,这样方才公平。” 姬白目光一侧,觉着虞染的提议不错,看来这个金虞堂堂主虽然很年轻,但是很有头脑。 从一开始诸位都想要独占苏墨,到后来个个都觉着自己在吃亏,心中都各自有了计较。 所以在某种时候,公平的竞争也是很好。 至少比起抽签,翻牌子什么的,要可靠得多了。 于是姬白微微颔首,低声道:“不错,但是师缨说的那个规矩还需要调整,一次一百点不合规矩,这样子不知道孰先孰后,也分不清楚究竟该谁,所以应该点数多者优先。” 虞染接着补充道:“若人在外地,则可以让给排名第二位的,回来之后接着补上,更何况我与姬白神使这一次的点数已积攒了很多,绝不能够白白浪费了。” 姬白道:“点数奖励也该延续。” 师缨闻言低低浅笑,白色的衣衫随风猎猎飞舞,正显出他优雅谪仙的姿态,他神情似笑非笑地道:“诸位,我说的规矩不过是随口一说,莫要当真。”没想到你们这些人居然当真了! 当然若要如此,那么最吃亏的莫过于花惜容了。 花惜容眉毛一挑,摊手表示无奈无语,声音带着磁性道:“我说师缨,兽也可以算是点数啊,否则我觉着极不公平。” 姬白与虞染目光看了一眼花惜容,眼神里却是难掩幸灾乐祸之意。 星光飞跃,流光飞舞。 苏墨在一旁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忽然升腾起无可遏制的郁闷。 看着这些男人俨然把她赠送的玉佩当作了管理房事的利器,顿时无语扶额。 此时此刻,她已是一脸无奈的表情。 从一开始,她就考虑到那玉佩适合用来做贡献点的积累,让他们各自用来管理各自的事情,手下人都可拥有相似玉佩,每月可以用贡献点数来换取他们每月的俸禄。 这样不但可以提高大家的积极性,也可以减少人力。 但凡点数为负,就可以把那人清除出去,她身旁这些男人倒是可以宽心了不是。 一个人毕竟精力有限,有了玉佩,从而可以把诸人心思用到需要的地方,譬如姬白在昆仑山可以看出其他人的玉佩点数,便知道炼制剑会如何,同时一面提升自己的修为。还可以让虞染管理好金虞堂,把心思更多的放到写话本与提升实力上面,甚至连无双城也可以轻松的打理起来。 师缨虽然是闲散之人,但也可以帮着她处理苏家的商业,俨然就是她的大管家。 她如今也是越来越离不开她的师缨。 然而,怎知道眼下这些男人的心思居然都放在了房事上? 师缨也真是够能扭曲真相的,旁人是一百点换一次银子,而他却是一百点换一次房事。 这些男人居然一起跟着胡闹,甚至于一呼百应。 想到这些苏墨不由感觉自己头更疼了些! 师缨慢慢拿出玉佩,用神识里面的点数喃喃道:“既然事已至此,那玉佩就留着吧,日后点数最高者可以优先,但一晚上却要消耗百分之十的点数,如今缨某已经有五千点了。” “不错,按照这个程度来说应该是不错,本世子现在有三千点。”虞染也神情自得,自从他达到了金丹期后施展雷电之术丝毫不吃力,对付元婴期也可以勉力为之,所以积累点数非常的快。 “姬某现在有四千三百点。”姬白对于这个数字也非常满意。 “我说,有时间大家不如打打麻将什么的,闲来无事可以打发打发时间,甚至输赢还可以用点数来兑换啊!”花惜容掸一掸衣裳,觉着自己在这方面还是强项,至少可以把他看不顺眼的男人点数变负,顺便把对方清除出队伍。 “我说你们……”苏墨瞪了瞪眸子,这时候还在战场上呢,周围都是不堪入目的兽尸,他们居然兴致勃勃的谈论起了这些事情。 “如今,就这么定了。”其他人觉着可行,异口同声的支持了这个决定。 “我不同意。”苏墨瞪了瞪几个男子,心中大是不快。 “墨儿,少数服从多数。”虞染在她唇上亲吻了一下。 “亲一口,点数扣不扣?”花惜容摸着下巴,鄙夷的看着虞染。 “扣个三点五点的没有问题。”师缨笑得一径优雅,目光也冷了冷。 “扣这么多,打劫啊!”虞染吸了口冷气。 此刻,没有经过苏墨的同意,大家算是意见一致了,也难得众人会有意见一致的时候。 “师缨,爷这个兽也要算点数啊。”花惜容依然滔滔不绝的说道。 “也好,不过应该现在才开始算,一百只一点。”姬白拿过了他玉佩,放到苏墨面前,“以后我们所有的玉佩都交给墨儿,为了公平起见,墨儿在上面滴血设置禁制,旁人不得更改作弊。”姬白大概懂得一些制作玉佩的原理,但是他向来不放心师缨的人品,倘若师缨在上面动手脚的话,只怕谁也得不到好处。 师缨慢慢收起了手中的伞,唇边泛着冷笑,知道姬白此人不易糊弄。 花惜容立刻眨了眨翘起的睫毛,潋滟的红唇轻抿,好似戴着一张委屈艳丽的面具说道:“小陌,如今爷可是亏大发啊,你看看,下面这一群兽,光是烧烤都能让全军上下狠狠吃一年的,爷却是一个点数也捞不到啊!” 苏墨心中正郁闷着,听到花惜容这般说辞,眼眸斜睨了他一眼,“那爷就留着吃烧烤好。” “不,小陌,爷要的是福利啊。”花惜容语气非常忧郁。 “某些人自以为是,自称器大好活,一次就比得上旁人三次的,还要什么福利?”虞染鄙夷一笑,依然记恨着花惜容当日的话。 “有些人的剑小一些,就妒忌旁人加的大剑,喜欢说些酸溜溜的话,真是可悲可叹。”花惜容目光斜睨了他一眼,也是不甘示弱。 “本世子的剑从来不小,只是有些人过分变态。”虞染瞪了瞪他。 “要不要比一比,看看小陌喜欢谁的?”花惜容颇为不平的说道。 “好了,花公子。”姬白冷冷地呵斥了一声,“此处不是你放肆的地方。” “谁能想到堂堂魔界之王,居然这副德行,魔界上下真是堪忧。”师缨似笑非笑的说道。 “有些人活了一千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简直白活了,聪明都长到别的地方去了,自以为器大活好,却是俗称精虫上脑。”虞染散漫一笑,幽幽一叹,也忍不住邪魅地撇了撇嘴唇。 “小陌,你看看他们,居然合起来欺负爷一个人呢。”花惜容立刻眨了眨眼睛,十分委屈的模样。 苏墨柔媚娇艳的容颜一转,看着花惜容一脸委屈的姿态,那妖娆的姿态风情万种,灼灼而艳丽,格外魅惑,宛转若妖,想到二人魔界之行不久就要结束,分别就在不久后,想起那晚他挽留自己的话语,心中当然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她接着神识一扫,飞快地算了算,满地兽尸有三十万之多,便在那玉佩当中加了三千点。 花惜容顿时热泪盈眶,“啧啧,还是爷的小陌最好了,爷的小辣椒果然是最好的。” 虞染摸了摸鼻子,“无耻啊无耻,撒娇什么的也行?” “居然是三千点。”姬白目光淡淡一扫,知道花惜容如同秋后的蚂蚱,已经蹦跶不了几日了,目光沉了沉,却是语气宽容地道:“好了,大家都别说了,正事要紧,眼下的时间可是在打仗不是?” 但见他打开一个红布包裹,从里面滚出一个头颅,原来他手中提着的正是国师的头颅。 而他随后向下一抛,接着伸手射出一剑,正钉在了城门的上方。 那头颅的表情里带着惊恐,算是以儆效尤。 花惜容呲牙道:“还说我们,姬白你也真够变态,拿着这么一个玩意与我们谈判。” 老夫人正操纵着魔兽们向前冲去,众魔兽们与千军万马战于一处,血流成河,同时又有机关兽在兽群中所向披靡,机关人拿着弓箭一阵狂射,破罡箭正是魔兽的克星,可见苏墨与师缨一直分出了一部分神识在与她对抗着。 然而,当她一看到国师的头颅后,立刻面色剧变,接着嘶吼了一声。 有人居然杀了她的国师,实在是可恶至极。 她的左膀右臂居然被砍断了,毕竟,她通过国师掌控的几百间寺院,国师死后这些寺院从此不再听从她的指挥。 如此倒还罢了,她曾经对外宣扬国师已经成佛,每晚都要度女人成佛母,修行双身之法,乃是不病不死之身,没有恐怖,没有颠倒,就是在涅槃之后也可以变为肉身舍利子,化作千万朵莲花,最后彻底消失无踪,如今头颅挂在外面,一脸的惊恐,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同时证明,那些人界来的和尚们才是真正有修行的,一眼就看破了他们的伎俩。 如今,真是士可杀,不可辱! 就在她全力以赴对付他们的时候,对方居然在城门前一个个都是随心所欲的模样。 老夫人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却是听到了什么点数点数的。 “你们很好,很好,以为这次就我一个人吗?莫要欺人太甚!”老妖妇这时候已经顾不得什么了,开始对着天空放金色焰火,寻求救兵。 “老妇又要召唤兽类了不成?简直是受不了她啊!从哪里弄来了那么多的妖兽?”花惜容随意盘腿坐在了凤凰琴的前面,指尖挑过琴弦,带着一脸鄙夷的神情。 “莫要轻敌。”师缨听到那老妇人的怒吼之声后,轻轻凝了凝眉,长袖翩然,伸手把蝴蝶面罩取出来戴上。 他随即将神识展开,向漆黑远处的方向飞快地探过去。 远方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夜色中雾色戚戚,尘土飞扬! 旋即,他立刻蹙了蹙眉道:“诸位还是小心些,远处百里还有伏兵,很多人,今晚看来诸位的点数要暴涨了。” “不是一百点一次,真没有什么兴趣。”虞染叹息了一声。 “臭小子五十步笑百步,一样精虫上脑。”花惜容漆黑的眸子微闪,挑眉一笑。 “不管是兽是人,大家先把妖妇摆平了再说吧!”姬白目光淡淡。 “小儿们,如今魔界整整三十万大军,我看看你们能奈我何?”老夫人已经决心背水一战,已经顾不得留存任何一些实力,只要杀了花惜容,她就是魔界的女王,当然她不但要杀了花惜容,还要与那个夺走圣女教传承的圣子决一死战。 然而,在她目光一扫之后,却是看到了苏墨女装的身影。 她立刻倒吸一口冷气,原来圣子大人居然是女人! 难怪了!难怪了! 难怪第一任圣女会选择她为继承人。 但不论如何,她都会把对方得到的抢回来。 但见在焰火的召唤下,很快三十万大军兵临城下,浩浩荡荡,远远的号角已经鸣响起来,三路骑兵汇聚在大都城的外面,让人目光望去密密麻麻的,黑压压一大片,庞大的大都城如今被三十万大军包围住了,但见众人举着火把,映照出森然寒冷的铠甲。 “眼下你们已经看到了本宫的实力,三十万人足够包围你们方圆百里的城池,到三个月后你们弹尽粮绝,只有乖乖束手就擒,若是三十万大军攻入城内,到时候大都城又会如何?你们可要想清楚后果了!”老夫人目光带着阴恻恻的笑意。 如今,就算是蠢才也知道外面有千军万马杀过,在城中就是在等死。 城内的人迟早都会被对方耗死,总有粮绝的一日。 “花惜容,一个魔界的老妇人如何有如此多的兵力?”虞染挠了挠鬓边的发丝。 “当然是拼凑来的了,一团散沙。”姬白低声说道。 花惜容目光看向三十万大军,都是诸多的凝脉期与金丹期高手,堪比三百万雄兵,不禁咬牙轻笑了一声道:“愚蠢,爷难道就没有救兵了。” 他手中拿着令旗,在城头处轻轻挥舞着,周围的雾气居然随之散去。 周围十几里的视野内,众人已经看清楚了诡异的一幕。 在外面居然有个隐匿阵法,当阵法的雾气散去后,此地居然都是密密麻麻的兵力。 老夫人亦看向了远处,不由大吃一惊,此地居然也有兵营驻扎在此,他们到了此处并没有注意到,原来花惜容早就安排好了部署,城外也有兵力,个个持盾带刀,而他的兵力也非常了得,在远处如汪洋大海一般涌来,却是举着不同魔界贵族的旗帜,都是魔界各大贵族的私家兵,与花惜容没有半点关系,他只是借来一用。 当大兵压阵后,前方正是胖子,矮子,黑脸,瘦子四位老者,当然还有其他诸多的贵族。 老夫人一扫之后,发现魔界贵族首脑几乎都来了。 昔日,这些贵族在她与花惜容之间摇摆不定的时候,她给了他们不少的好处,然而这些人如今却都全部站到了花惜容那边。 “老夫人别来无恙。”众贵族看着她,轻轻笑着,目光没有任何恭敬之色。 “你们这些人居然都帮助花惜容?他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老夫人指着众人横眉冷对。 众人贵族哈哈一笑,却是并没有说话解释,毕竟这都与苏墨有关系,大家如今都已是谈墨色变了,这些都要从一张带着“墨”字的欠条说起,苏墨如今在魔界已掌控了机关术的制作,同时开设了诸多的钱庄,同时开设了各种高利贷,就是小小的一纸欠条就足够让所有的魔族贵族们家破人亡,幸而偿还的条件很是简单,就是让他们带兵出来为花惜容助战,不管战不战,眼下老夫人三十万大军他们总是要被他们的兵力拖延住的。 他们知道,这次只要出兵,就算是银货两讫了,所以总需要他们出点力不是? 花惜容在城墙上站在,从来没有如此的冷静。 一场浩然的战斗旋即开始了,三十万大军对三十万贵族军队。 而他就像一个无所事事的人,坐在城楼上助兴弹琴。 老夫人看着两军大军战在一处,目光阴冷森然。 很好,很好,好一个花惜容,果然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忽然她眉头一竖,却是忽然吹了一声口哨,握住飞来的一只鸟兽的足部,径直朝着苏墨等人的方向而来,花惜容冷笑一声,“真是找死!” 姬白也拿起手中剑,想要随时出手对方此人。 “且慢,苏墨,你叫苏墨是不是?本宫以圣女家族子嗣的身份向你宣战,你不得拒绝。”老夫人的目光凛冽的说道,“这单挑与其他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哦?”苏墨挑了挑眉头,没想到这个老妖妇居然要和她一战,真是出乎意料。 “墨儿,对方用圣女教子嗣的身份与你宣战,你可以不答应的。”花惜容指尖一挑,那凌厉的光波向着老夫人的额头一扫,瞬间对方的头颅又变成了三瓣,样貌看上去更加丑陋,虞染已侧过眸子,一脸鄙夷不屑的神情。 在老夫人并不顾及形象,从空中落下,带着冷冰冰的笑声中,“圣女是吧!” 但见她裂开的额头处的无数眼眸,显得尤为狰狞恐怖。 花惜容却是皱眉道:“诸位小心,她眼下的模样已经提升了实力,快要接近化神。” 但见老夫人张开嘴唇,却是发出了一声尖利刺耳的嚎叫,花惜容蹙眉道:“小心。” 然而,就在老夫人的一声尖叫之后,众人都纷纷凝起了眉头。 苏墨在看到老夫人张开嘴唇的刹那,心知不妙,立即运转灵力护住心脉。 仅仅是一声尖叫之后,周围方圆三里的金丹期战士们瞬间感觉头晕目眩,失去战力,不分敌我,口中吐血不止,五脏六腑都受到了重创,就连元婴期也是在一瞬间感觉到了无比痛苦。 但见师缨拿出了青色纸伞,在身前慢慢旋转着,周围仿佛出现了一层无形的防御。 姬白的剑也化作了八十一柄,把周围全部防护住,算是师缨之外的一层防御。 此后,只有楼上众人都无事,下方却是一片惨烈。 “很好,很好,你们两个小辈竟然在本宫接近化神实力的鬼音之下,居然可以抵御住,却没有昏厥过去!”老夫人目光阴冷的看着口角流出一丝血迹的苏墨与虞染,目光阴森的说道。 “此人本来就是元婴后期,眼下居然要接近化神,大概只有叶老大的实力与她差不多。”姬白目光冷冷说道。 “我们倒是可以合力与她一战。”师缨唇边泛起一丝轻笑,目光却是认真极了。 “没想到这个老妖婆居然可以瞬间提升十倍的实力,藏的很深,简直就是无耻到了极点。”花惜容连忙靠近了师缨等人,姬白,师缨,花惜容三人站在苏墨的周围,将她保护了起来。 老夫人手持法器,嘿嘿一笑道:“苏墨,圣女不是?只要你交出第一任圣女留下的东西,同时告诉我其中文字的秘密,我就考虑放你一次,否则……你就等死吧!”此刻,本是看似四十岁模样的老夫人这时候却是显得身姿老态龙钟,然而同时她的身躯变得灵活极了,就像丑陋的鬼魅,瞬间向着几人接近而来。 “找死。”师缨立刻祭出一个机关人,手中握着弓箭。 而他的弓箭并不寻常,当日他跟随苏墨去了妖界,也是有一些特别的发现,此物是由传说中妖界那蛟龙的骨架和青筋所炼制成的,当初师缨只为了追求最猛烈的威力,所以箭矢都是数目有限的,个个都用龙骨制成,可以发生自爆,用出一箭就少一箭! 但对方实力暴涨,达到接近化神期,情况如此特殊,他焉有不舍之意! 一声声的爆炸声传来,老夫人的身躯虽然被炸的血肉模糊,但身子骨居然随时恢复着血肉。 “变态,以为自己是不死之身?”花惜容目光一凛,接着弹奏起琴曲,狠狠向对方袭来。 姬白用剑法布阵,周围布置下了层层阵法,老夫人依然身形如鬼魅般过来。 但接下来,老妖妇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四个男子已经准备合力一战。 然而,让众人都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 老妖妇的身形极快,带着诡异的乌光,一个人变成了五个,众人根本没想到老妇居然会这么诡异,五个诡异的身影竟然还在半空中来回的旋转变幻着身法,其中一人越过众人,带着法器狠狠刺到了苏墨身前。 这个变幻极其突然,老夫人的法器已近在咫尺,如今几个男人都对付着面前的老妇,眼前的老夫人依然还是接近化神的实力,让他们无暇分心,各种的防御手段都来不及施展! 苏墨被对方狠狠一击,金丹期哪里可以承受化神期的一击,但见苏墨的身形微微模糊,一个小傀儡人儿落在了地上,而她已经出现了远处。 “很好,很好,你果然得到了我圣女教的真传。”老夫人的眼神光芒熠熠,方才那一击只是试探,若对方死了就是死了,她不在乎,若是对方没死,那么自然会使用这替身傀儡。 苏墨面色一白,方才的确是千钧一发。 她连忙祭出机关傀儡一阵齐射,无数破罡箭射出,然而她的手腕却是对付那老妇并无作用。 如今那老夫人的首要目标就是苏墨,苏墨一拍灵兽袋,冰狐从中跃出,变成了九尾的模样,她纵身跳到了冰狐身上,目光冷静地道:“诸位先在下面对付老妖妇的化身,我与她慢慢周旋,你们不用担心我了。” “不要,墨儿。”虞染等人想要拦阻,接着被面前那老夫人的身形阻拦。 幸而冰狐的速度太快,已经瞬间飞出几丈远,苏墨这时候方才喘息了一声。 她用指尖敲了敲天书,轻喘道:“容夙,这个老妖妇究竟怎么回事?” 容夙已从天书内出现,脸色有些不好,面色煞白,目光阴沉,方才他险些以为苏墨已死定了,二人都是本命契约,若是苏墨死了,他也一样会死,然而他方才心中想的只有苏墨的安危,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生死,而他也不想轻易冒险,自己若是死了,苏墨岂不是也是非常麻烦。 “女人,你听好了,那个老妖妇现在已经开始背水一战,平日她是绝对不会用这一招的。”容夙的神色阴沉,再次叫她为女人,表达出他的强烈不满。 “哦?”苏墨低低看了一眼容夙。 “女人,你听好了,因为老妖妇现在寿命已不多,她为了得到圣女教的传承,提升自己实力,所以把自己剩下的寿命当作了代价,提升了十倍实力,那么她的寿命也同时会减少,方才居然又分成了五个化身,那寿命减少的速度会更快,如果说她还能活一千年,现在大概只能活十年,或者是一年了,总之她现在正与时间赛跑着。”容夙鼻中冷哼了一声,低声说道。 “看来这个老妖妇果然疯狂,不惜一切代价,是势在必得了。”苏墨冷笑一声。 “不错,不过她虽然寿命已经减短,不过对付我们还是有绰绰有余的时间。”容夙双手抱臂,一副不容乐观的姿态。 苏墨冷笑一声,轻轻拍了拍冰狐,“速度快,再快。”如果她骑着冰狐离开这里,那老妖妇固然能追上她,只怕也非常吃力。 “女人,别忘了,这里是魔界,冰狐不适应的。”容夙在她身后提醒。 “知道了,我可没有打算逃走。”苏墨已经祭出了姬墨剑,飞快向老夫人斩去。 姬墨剑,无坚不摧,而她对宝剑极有信心,纵然对方的攻击手段再厉害,就算是化神期,依然会被姬墨剑刺穿身躯。 她一剑刺过,果然对方的身躯已被刺穿一洞。 她学着姬白的模样,指尖掐诀,可惜她并非剑修,却是操纵不易。 看到少女拿着姬墨剑,骑着冰狐,速度奇快无比,一副游刃有余的姿态,老夫人微微一呆,忍不住咬了咬牙,她可没想到,眼前这个普通的金丹期少女,居然也这么不易对付! 姬墨剑固然锋利,不断刺穿着对方,但老妖妇的身躯却是不断的变回原来的样子。 远处师缨已经用机关术控制住了一个妖妇,带着蝴蝶面具,神识为剑,狠狠刺穿对方的脑海。 姬白万千剑同时落下,把那妖妇刺穿无数,不断的打击着她,不让她有气力再战。 虞染也召唤出雷电,不断与老妖妇对抗着。 然而,那老妖妇却是屡败屡战,根本就没有放弃的意思。 容夙脸色一变,“该死的老妇,真是不要命了。” “不要命就好,我们一起耗死她。”苏墨冷笑了一声。 苏墨忽然轻轻踩在冰狐的背上,开始身形舞动了起来,她的舞姿优美,与此同时,周围出现了一道道雷霆之力。 虞染听到雷声,回眸一看,不由一笑,“墨儿,你这舞蹈已经学的十成了,尽管施展。” 如今她施展出与虞染一样的雷霆之舞,一道道雷电从天而降,那老夫人的身子被万钧之雷击得千疮百孔,固然她在燃烧着寿命,恢复着血肉之躯,依然比不上天空降落的雷电。 此时的她脸色煞白,气血翻涌,一口血吐了出来。 “终于要死了。”花惜容不由松了口气,他今晚弹琴三个时辰,手都要弹断了。 终于,那妖妇体力不支,五具身体再次回复为一具,然而她却是不甘心,接着恢复着实力,彻底燃烧了自己的生命,眼眸闪耀出诡异的红色,哪怕只能活一个时辰,也要把苏墨那里的秘密弄出来。 “真是打不死的蟑螂,简直让人心烦。”花惜容看着自己的手,已经探出了血。 “的确是麻烦,如今我虽然是本地,但影子却不在这里,实力有影响。”师缨轻轻叹息了一声。 “这里是魔界,我们耗费的灵力太多,很麻烦。”姬白拿出一颗灵石,连忙恢复着体力。 “本世子虽然是金丹期,实力堪比元婴,但跳舞这种事情,不能多跳,否则我会晕的。”虞染靠在城墙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几乎想要呕吐。 “我已经有些晕了。”苏墨方才在冰狐身上舞蹈,冰狐的速度已经够快,而她舞动的又快,当然有头晕目眩的感觉,这一点与谢千夜倒是有些相似。 然而,她刚刚想起了谢千夜,就看到一个紫衣华服的男子正慢慢的走来。 他的步履婉若游龙,风姿翩然,漆黑的长发在夜色中飞舞着,慢慢睁开了阖起的眸子,目光冷冽。 但见他眉心光芒闪耀,伸出一只手,周围渐渐地腾出了黑色的气息,在黑夜中显得无比狰狞,身侧周围已出现了一条黑色的巨龙,接着一声蛟龙的长吟在天地中响起,让这片黑暗的魔界土地发生了一阵颤抖。 那龙腾空而起,缠绕在老夫人的身侧,吸取了她身上无尽的生机,加速了她寿命的燃烧。 “不要,不要。”那老夫人凄厉的叫着,痛苦着,挣扎着。 她本以为自己接近了化神的实力,然而在这个男人面前,自己实在渺小。她已经感觉到男子身旁的能量风暴,感觉到周围的乌云漫天。 浑身的血肉慢慢的消褪着,很快就变成了皮膏骨头的模样,接着血肉消融,落于尘土。 “多行不义必自毙。”谢千夜充满了危险的气息,冷冷地说道。 第176章 衣锦还乡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1 本章字数:10350 如今,真是后生可畏,花惜容这个年轻的帝王终于在魔界内一统天下了。 此子思维敏健,黑心无耻,手段灵活让世人侧目。 魔界上下的史臣对于花惜容最后的一击是非常赞叹的,开始撰写了《魔界史记》,世人没想到花惜容的身旁卧虎藏龙,而且还借助了众贵族的力量来对付了老夫人全部的兵力,最后众强者们联手导致了老夫人的惨败。花惜容这次出手完美一击,可谓是在魔界夺皇位的事件上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眼下花惜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他一抬手,魔界内立刻风起云涌,而他一翻云覆手,魔界中又是风平浪静。 于是,魔界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气息,花惜容接着开始大赦天下,放出了各地贵族牢狱中所有的无辜的农奴,提升了诸多百姓们的地位。 然而创业容易守业难,治国之道远远要难于经商之道,花惜容刚刚成为帝王不久,魔界各处都是千疮百孔,百废待兴,他却是必须竭尽全力把魔界上下统一起来,而花惜容却是恨不能生出三头六臂来。 固然苏墨的玉佩对于他来说,有着管理魔界的作用,但是一时间也是难以制出大量的玉佩,也无法一时之间推行出来。 花惜容不得不全身心的投入到魔界的管理中,不遗余力。 帝王之业,霸业宏图,岂是那么容易坐拥江山? 花惜容如今觉着成为帝王也是非常不易的事情,有什么快乐可言?他忽然羡慕起师缨那如同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当然,羡慕归羡慕,与此同时也是花惜容与苏墨双方合约结束的时候。 几日后,就是苏墨离开的时期。 至此花惜容心中依依不舍,为了挽留苏墨可谓是费劲了一片心机,可惜却是没有任何的用处,而他甚至准备花费上大笔的重金,把魔界大都城建造的与人界一样,却幸而被苏墨等人及时的阻止了,并不让他去劳民伤财,伤及根本。 此后,花惜容索性铸造了一尊第一魔后的雕塑放在后花园中。 以后苏墨固然不在此地,但魔界的第一魔后毕竟还是她,他可以睹物思人。 但见虞染一脸鄙夷地道:“这个花惜容真是会拍马屁,居然让他把点数弄到了最高,不愧是奸商,手腕卑鄙无耻。” 城堡内,花惜容趴在她身上要把所有的爱意都宣泄而出。 红烛夜,清风摇,花惜容迷人的泪痣在烛火下闪耀着迷人的色泽,轻轻咬着苏墨的耳垂,声音带着磁性道:“亲爱的小陌,记得我们的誓言,我们要在一起天长地久,爷还等着让你给我生儿育女呢。” 苏墨指尖划过他的胸膛,妩媚一笑道:“爷太心急了,如果有了身孕我会考虑在魔界生出来。” “那什么时候给爷生?”花惜容立刻瞪大了眼睛,来了精神。 “以后吧!我不会厚此薄彼的。”苏墨美眸如墨玉。 “爷等着你给爷生个儿子,然后继承魔界的帝位,我就可以闲下来了。” “你想得美,万一给爷生个女儿怎么办?”苏墨斜睨他一眼。 “女儿就招赘女婿,让他们一起管理魔界,爷当个太上皇,和你一起逍遥去。”花惜容轻声笑着。 苏墨立刻噗哧一笑,唇边泛起了极其迷人的笑意,伸手碰了碰他枕畔的玉佩,低声道:“花爷,等我去了人界,会给你派来很多的工匠,让他们来替你做事情,只要把俸禄发给他们就可以了。” “好,小陌说什么就是什么,小陌对爷可是真心好的。”花惜容再次抱住了她的身子,面颊却是贴到了她的小腹上,仿佛那里怀着他的种儿,面容里带着依依不舍。 “爷,明日我就走了,你保重。”苏墨的目光看向了花惜容,面容有些绯红。 “小陌,我多要几次可以吗?别扣爷点数。”花惜容舌尖舔了舔艳丽的嘴唇,无耻的说道。 “花爷,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什么点数,都是你们在背后捣鬼作怪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想着什么,自己种下的因就去忍受自己的果,所以不可以的,一次都不许舞弊。”苏墨故意用水汪汪的眸子冷睨他一眼,铁面无私的说道。 “小陌,既然一碗水要端平,爷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以后爷会好好地挣点数的,爷在魔界会和你好好合作,给你挣银子。”花惜容伸出手与她的指尖交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夜风潋滟,吹起无尽的旖旎与缠绵。 …… 碧波荡漾,海天一色,飞鸟在空中盘旋着。 如今,苏墨整整在魔界待了一年半载,若说对大都城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这一来一往,却是带动了心中不一般的感触与情愫。 想她从刚刚过来魔界,不过是一个淬体期的寻常女子,又是女扮男装。 眼下却已经摇身一变为魔界的圣女大人,而且也是魔界的第一皇后,更是掌控着魔界经济大权的大人物,不得不说,与花惜容在一起的日子她已经受益匪浅,让她自身的地位一次性的发生了改变,颇有一步登天之感。 区区一个十几岁的女子而已,到了这种程度当然也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虽然她在魔界也是响当当的人,但在人界还是知道的人甚少。 只有一些上层人物才知道苏墨的大名,而且个个都想要见一见这个圣女大人。 从她刚刚踏入人界后,就有贵族飞鸽传书,想要与她见个一面,拉近关系。 当然她并不知道如今自己已是整个人界贵族都想结识拉拢的对象。 唯独她的身份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也,毕竟去时她是苏家四少,但后来又成为了苏家五小姐,本该是金虞堂妖姬的她,本应是闻人奕王妃的她却是成为了妖界的魔后,不过消息传到人界却是慢了很多,如今大家只知道她是圣女大人,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为了魔后,妖界发生的事情太快,人界得到消息终归是慢了很多,所以真实的消息总是知道的人很少。 但凡有些消息的贵族人士,只知道苏家五小姐就是圣女大人,在魔界是一号人物。 不过事隔二十日而已,就连远在燕国的苏家目前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知道了这些事情的人多数是齐国人,顶多在苏涓那里多加了一些订单而已,以示交好之意。 就是拜帖也送到了苏涓那里,而不是燕国的苏家。 海面风大,苏墨披着一件宽大的斗篷,慢慢回眸,双眸璀璨如明珠,看着船只远远的离开了魔界,一旦想起那个艳丽妖娆的男人,便如同她心头一颗朱砂痣,深深嵌入其中,难以割舍,虽然两人已经彻底分开,但是她相信总有一日还会在一起的。 “墨儿,前面就是齐国海域了。”姬白披着黑色斗篷,戴着兜帽站在了她的身侧。 “子玉夫君,我觉着时间还真的是一件玄妙的事物,你说它过的很快,却又过的不快,魔界一月,人界一天,虽然很久没有回去了,不过加上路程,人界才二十多天而已。”苏墨语气悠悠的说道。 “我虽然活了千年,但有时候感觉时光也是一晃而过。”姬白也颇有感慨的说道。 “是啊!有时候觉着人随着时间在变,但万物都随着时间在变。忽然发现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在变化着,无时不刻不在变。我去了魔界之后略有所悟。”苏墨抬眸浅笑,笑语嫣然。 “墨儿越来越成熟了。”姬白看了她一眼。 “人总是会变的。”苏墨喃喃低语。 “卿卿,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你这次回来身份大变样,你可是衣锦还乡了。”虞染故意在旁边揶揄说道。 “这算是什么衣锦还乡?区区二十天时间,人界知道的消息还是不多,等到他们知道花惜容成为了帝王,大概已经是一个月后了,有时候我还是低调一些的好,就像刚来的时候一样即可。”苏墨捋了捋鬓边的发丝,穿戴的与她过来时一样,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 “卿卿,若是你穿着我给你的衣物该有多好,现在你女扮男装也没有什么意义。”虞染觉着苏墨只要穿戴男装,自己就没有用武之地,点数也涨的很慢。 “虞世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苏墨低调也是很对的。”姬白目光冷冽。 “不错!我如今还是东陵卫总指挥使的妻子,没什么大不了。”苏墨如今想要寻到那个机缘,而后试着飞升入天界。 “对了,不知道闻人奕知道我们回来的消息没有?”虞染阖起扇子,斜睨着姬白,目光里带着一丝讥讽。 “当然应该知道。”姬白依然面无表情,他明白虞染目光的意图,不过是讥讽他横刀夺爱而已。 “嗯,闻人奕就在齐国海岸那里等待着我们,从魔界出来之后,我已经用机关鸟给他说过了归来的事情,终于可以去见他了。”苏墨指尖拢了拢身上的墨色披风,看上去就像一个寻常的少年,她轻轻地抿了抿惑人的嘴唇,“只是闻人奕,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 “是啊!不知道他如何了?”姬白站在她身侧,凝了凝眉。 虞染眉眼邪魅,接着摇着聚骨扇儿笑着说道:“其实,闻人奕只怕是很不好,虽然我姨母芳夫人的病情已经治愈了大半,他这个大孝子算是尽了孝心了,可惜却是被束缚住了手脚,根本没有办法离开齐国,人就消瘦了很多。” 听到闻人奕变得消瘦,苏墨心中更是愧疚,“都怪我不好。” 虞染心中却是暗道了一声,都是七个契约不好,少几个就好了。 姬白目光一转,语气宛转漠然,“虞世子,可否告之师弟现在如何了?” 虞染笑了笑道:“其实闻人奕这些日子也很辛苦,不过他已经轻松地对付了齐国的众皇族,给那个三皇子一个下马威,因为卿卿如今把夏家的人都已赶尽杀绝了,那些皇族完全都没有了依仗,所以眼下闻人奕处理了齐国所有反对他的势力,让齐国处于一个诡异平衡的状态中,总之闻人奕的地位与实力比起以前更为卓然。” 苏墨颔首:“如此我就放心了,我知道他会做的很好。” 她想起前世那个血腥的杀神,大概是因为芳夫人病逝的缘故,大杀四方,彻底改变了性子。 至少如今的闻人奕,没有那么冷酷,没有那么血腥,是个不错的男子。 固然闻人奕一直被芳夫人的病情束缚住了,但一个有孝心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好男人。 而她对于他,却是心中觉着深深的愧疚。 忽然虞染道:“卿卿,你看前面,那里就是齐国码头了,上面好多人。” 苏墨抬眸望去,心中隐隐有些激动,也有一些复杂,想她已是整整一年多没有看到闻人奕了,虽然齐国只是经过了二十多日,不过这次回来带给他的消息大概会令他的心情很不好,姬白与闻人奕之间怕是要发生一些矛盾,然而当她看清楚前方迎接他们的众人却是东陵卫,还有一些皇族的成员,但闻人奕的身影并不在其中。 众人目光看向了苏墨等人,齐齐抱拳,整齐有素,身上的铠甲发出了“咔咔”的声音,“见过指挥使夫人,见过虞染世子,见过神使大人。” 苏墨微微颔首一笑,气度里带着一些翩然。 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如今,苏家四少就是妖姬的事情算是在齐国贵族圈子里不胫而走,苏墨方才发现永远不要小瞧流言传播的速度,从魔界传到人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后方还有两张谄媚的面容露出来,正是齐帝与齐后,二人点头哈腰,早已没有当初的气焰,“见过圣女,见过神使大人。” 堂堂齐国帝后居然亲自迎接他们,苏墨倒是有些诧异,当初只有天空城与无双城的大人物才值得让他们亲自出来迎接,可见一来因为闻人奕的缘故放低了身价,二来知道苏墨如今已是圣女大人,他们得罪不起苏墨。 就连三皇子也站在后面,面色不佳,垂着眸子,连出面恭维的资格也没有。 他看了一眼苏墨,知道这个女人如今是今非昔比。 更没有想到她居然是赫赫有名的圣女大人,成为魔界与人界连接的桥梁,地位不凡,上一次,但凡去了魔界的人都得到了极多的利益,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去了魔界,传来的消息都牵涉到了这个女子,她可是令魔界众多贵族都色变的厉害人物,如今齐国贵族没有人不想结识这个女子。 当然,他万万没想到再次遇到她时,连同她主动说话的资格也没有了。 就是把名帖交给她,也要等到何年何月才会理会他一次,尤其看到她的目光只在自己身上轻轻扫过之后,就不再理会,三皇子的心情几乎有种说不出的难言滋味,原来他在她眼中什么都不是,而他居然期盼当初她身为妖姬的时候,在自己身畔的一段时日,虽然很多都是幻术。 苏墨虽然目光看着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后淡淡诧异,却是无心理会齐国的这些贵族,如今这些人在她眼中已经是蝼蚁般的存在,她当然明白闻人奕的心思,闻人奕只是不想出手灭光全族而已,但这些人的生死都掌控在闻人奕的一念之间。 从某种角度来说,闻人奕与花惜容不同,没有那么强烈的权利欲望。 若是除掉这些人,则要多分出一些精力处理国事,而他不喜欢这些。 身为剑修,闻人奕本身就是淡薄名利的。 这时候,苏墨的目光看着岸上穿戴着黑色铠甲的众人,自从她从魔界出来,脸色不怒自威的气势也是越来越浓,她淡淡出言问道:“对了,闻人奕则不在这里?” 一个东陵卫头目哆嗦了一下,连忙上前道:“启禀夫人,两日前昆仑山把指挥使寻回去了。” “竟有此事。”苏墨看了一眼姬白。 姬白慢慢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墨接着问道:“难道没有告诉你们昆仑山发生了何事?” “我们不清楚,只知道闻人奕指挥使让我们在这里等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安排的,就告诉我们。”那头目的目光战战兢兢看向了苏墨,心想这位妖姬去了魔界后居然大不一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气势。没想到她一个瞬间就变成了赫赫有名的圣女大人,身上又渡了层白金,就是一个眼神也犀利无比,简直就是让人感觉世事无常。 “对了,那么我的姨母芳夫人呢?”虞染悠然地摇着扇儿上前问道。 “她的病情已经好了很多,被无双城的媛夫人接走了。”那头目连忙回答。 “姨母居然被我娘给接走了,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虞染回眸笑眯眯地看着苏墨,低声一笑道:“闻人奕那个小子居然去了昆仑山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苏墨思忖了片刻,“既然他去了昆仑山,那么我们直接去燕国好了。” 虞染眯了眯眸子,知道昆仑山就在燕国。 他的苏墨居然这么快就转移了阵地,准备去昆仑山。 苏墨却是想起了什么,悠然一笑道:“对了,子玉,我苏家其实就在距离昆仑山不远的一个镇子,只是那镇子从来不敢在昆仑山那里做生意,与昆仑山井水不犯河水。” 姬白却是喃喃自语,“没想到你居然一直在昆仑山的脚下,我却是不知道你。” 她笑着看向了姬白,“子玉,我们回去吧。” 众人没想到苏墨居然径直要去昆仑山,也没有想到妖姬居然把神使大人称为子玉,就是诸多贵族也不敢直呼姬白的名号,此刻,齐国皇族只有目送众人离去,从头到尾苏墨都没有多看他们一眼,实在是讨了一个无趣。 船舰上,她蓦然回眸,却觉着身侧少了一个人,她凤眸一凝道:“对了,阿缨呢?” “他和叶老大在一起。”姬白淡淡都看着她说道。 “这么久了,我去看看。”苏墨凝了凝眉,拢着斗篷,已经转身去了船舱内。 虞染与姬白对视了一眼,这个师缨果然是身份地位不一样,不过日后七个契约,这个女人又如何做到面面俱到? 苏墨徐步走向了船舱,那里面果然坐着师缨与谢千夜,二人对面而坐,中间放着一个火锅,周围放着鱼片和羊肉片,师缨一袭白衣优雅的笑着,谢千夜的表情却是冷漠傲然,骨子里带着傲气,“缨师弟平日喜欢与人下棋,眼下找我却是吃火锅,不知你究竟有何事?” 师缨淡淡地笑了笑,“谢师兄,缨某很久都没有和师兄一起坐在一起用膳了,师兄当年还是非常喜欢吃鱼火锅,旁边放着羊肉片,只是图了一个鲜字。” 谢千夜目光一扫,随意地夹起了一筷子,“难为你还记得这个,但是当初是当初,我现在已经没有这些兴致,倒是你一天的心思都在杂七杂八上,从来不专一。”当初师缨在学堂内就是爱好广博繁杂,却是没有一门心思放在武学上,令他的父亲很不满,却又觉着这个徒弟天资聪颖,实在罕见。 苏墨刚刚走到门口,不由驻足,难得听得二人说起以前的事情,她倒是有些隐隐好奇。 尤其是当日看到谢千夜施展出的招数,与黄粱一梦中看到的那个神秘男子一致,她甚至想到这个男人的招数在天空城究竟有多少人懂得? 不过,梦境只是梦境,她并没有当真。 此刻,师缨笑了笑道:“错了,师兄,我对感情可是很专一的。” 谢千夜抬眸问道:“哦,天空城你不回去?” 师缨摇了摇头,“缨某向来散漫惯了,不喜欢被人约束着,尤其面壁思过的事情我可不喜欢,师兄若是要对缨某囚禁的话,缨某可是恕难从命。”说着他从衣袖里拿出一本泛着黄色的册子,轻轻推到了谢千夜的面前。 谢千夜挑眉,“是什么?” 师缨唇边勾起淡淡笑意,“这些是墨儿给我的,第一任圣女的笔记。” 谢千夜看了一眼,语气低沉道:“笔记又如何?” “她谈到了一个天大的机缘,可以成为化神。”师缨优雅的笑着,他们都是元婴期,一旦成为化神就可以进入天界,相当于天界的大门已向所有人敞开。 “居然有这种事情,笔记是苏墨给你的吧?”谢千夜出言问道。 ------题外话------ 文到这里,就要进入最后一卷了,向尾声走了。接下来是昆仑山的内容,最后是仙界内容,剧情不多了,小七速度会比旁人要快。9月完结。 第177章 换人上场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2 本章字数:10284 “居然有这种事情,笔记是苏墨在魔界给你的吧?”谢千夜出言问道。 “嗯,当然是。”师缨淡然笑着说道。 谢千夜眸子微垂,阳光从窗棂透过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眉目更显俊朗,而他修长的手指翻过薄薄的书册,目光冷静而沉稳,看着上面记载着的内容,仙界的文字他与师缨都懂得一些,身为天空城的长子,自然懂得三界内百种文字与语言,甚至懂得天空城皇族才知道的暗语内容,当然看得出上面所说的内容,要把此物交给他或者师缨,不过这个女人分明遇到自己在先,却选择把册子交给了师缨,甚至于对于自己只字未提,心思可想而知,但是二人的关系放在那里,情有可原。 他慢慢端起了面前的茶盏,品尝了一口,黑如点漆的眸子却是看向了门口。 “苏墨。”谢千夜的目光淡淡望了过来,剑眉挑起,“你过来。” 对面的苏墨三千青丝随意挽起,肤白胜雪,绝代妖娆。 虽然穿戴着男装,却是令人眼前一亮。 “叶老大。”苏墨接着粲然一笑,一副温和有礼的姿态,已是不卑不亢地走了过来。 她知道谢千夜与师缨的神识早就知道她在何处,她只要大大方方的出现即可,甚至于整艘船上的人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二人,这二人对于去燕国也没有任何的意见。 “苏墨,关于这个笔记,你把来龙去脉都说一遍,我很想知道。”谢千夜指尖一点桌面,黑眸幽深如看不到底的深潭,让人窥不见其中的情绪,而他的目光曼然地看向了她。 “叶老大,此事,说来话长。”苏墨微笑着勾了勾嘴唇。 眼下她浅浅笑着,与谢千夜在一起时已经没有了当初的诚惶诚恐。 不知何时,她举手投足都有一种从容淡定的风华,身上也有一种上位者才有的气度。 就是她与花惜容,与谢千夜站在一起的时候,气质也不遑多让。 “稍等,师兄居然很喜欢开门见山,墨儿如今已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弟妹,这些日子还未正式拜见过谢老大对不对?”师缨却是走上前拉住了苏墨的手,唇边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带着她一起坐到了桌子前。 谢千夜听到师缨说到了弟妹,微微凝了凝眉头。 梦境中自己喜欢的女人,如今在现实中却是成为了师缨的女子。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的奇妙。 不过这个女人居然是有七个契约的,他实在想不到高傲如师缨,居然会妥协! 师缨满面淡笑,勾起嘴唇道:“墨儿,这个时候师兄已经不是微服私访了,很多人界贵族,隐门尊者都知道他在何处,还有很多隐门的高人都要求见他一面,这一路只怕都不得安宁,所以你不如叫他谢老大好了。” 谢老大?难道不该叫师兄? 一路上自己的称呼也变来变去,苏墨懒得理会其他。 苏墨淡淡看着谢千夜,男子一袭富贵紫衣,乍一看如同郊游的富家公子般悠闲自在,一双眼睛寒星般清冷贵气,耀眼夺目,浑身凌厉的气势却是实在难以让人直视。 这次师缨似笑非笑的看着谢千夜,他已经向谢千夜挑明了苏墨眼下的身份,既然苏墨已是他的女人,当然谢千夜不应该质问他的女人,自己在时,大伯没有质问弟妹的道理,倘若谢千夜还不破费一番,拿出一些见面礼,那就更不对了。 苏墨抿唇一笑,没想到师缨连谢千夜都要算计在内。 谢千夜凝了凝眉,一双灿若星子的眼眸沉静而冰冷,从怀中拿出一个精美盒子,一看就知道是极品首饰盒,轻轻地放在了桌前,“这是见面礼,给弟妹的。” 苏墨接过来,道了一声谢。 她更没想到谢千夜这种男人居然会随身带着女子的首饰。 “墨儿,坐吧,谢老大不是外人。”师缨唇边似笑非笑。 “好啊!”苏墨随意地坐了下来,索性拿起筷子,涮起了桌上的羊肉。 “墨儿,蘸点酱,味道就更好。”师缨指了指前面的辣酱。 “阿缨,这些给你。”苏墨提起袖子,给他夹起一块肉来。 看着师缨与苏墨坐在他的对面,一副夫唱妇随的模样,谢千夜的目光似乎沉了沉。 师缨甚至当面打开了谢千夜的盒子,看到里面是精美镶南珠的钗簪,淡淡道:“啧啧,这个应是你买给谢家小公主双双的吧,居然给了苏墨,谢双双那里没事情么?” “既然是弟妹,和自己的妹妹一样,礼物当然是一样。”谢千夜的话语滴水不漏。 “没想到师兄礼物会买两份?”师缨依然唇齿如剑,不依不饶。 “要说只能说师兄弟们太多,难保某日会有人带着弟妹过来。”谢千夜面无表情地道。 “墨儿,师兄做事情向来是面面俱到的,你不用担心他。”师缨却在一旁说起对方的好处,让谢千夜无法翻脸。 然而,与谢千夜在魔界相处的一段时间后,苏墨知道此人心中有多冷酷。 此人向来说一不二,丁是丁,卯是卯。 最不喜欢旁人的欺瞒。 看来册子的事情已经引起了他的不快。 谢千夜的一只手臂随意放在了桌前,神色淡然,语气平静,浑身带着威慑天下的王者之气,纵然嘴角柔和也显得肃穆冷峻,“对了,这是册子事关我天空城的秘密,苏墨虽然你是师缨的女人,但我想你应该只是孰轻孰重,师缨如今不肯回到天空城,完全把自己当作外人,而你一路与我同行却是不曾告知于我,如今你们两个人似乎又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算计什么?难道觉着我是容易算计的人?” 虽然他喜怒不形于色,眼眸古井无波,但可以看出他目光带着一些寒冷。 毕竟这册子不是小事,而他向来都是不准人算计的。 任何人看到他这一面,都会噤若寒蝉。 “谢老大,我怎会算计您呢。”苏墨连忙淡淡笑着否认,这个男人真是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 当然从一开始她就有自己的私心,可要承认算计他,她绝对不会也不敢。 “师兄,何出此言?我虽然喜欢算计人,但是墨儿却是一个好女人,何不听听墨儿的意思呢?”师缨平静淡然,笑容若春风拂面,他知道这个男人很了解自己,他的确是因为需要谢千夜提供一些消息,方才告诉他册子的事情。 “好女人?”谢千夜挑眉慢慢道:“我怎么没觉着。” 谢千夜在魔界与她接触过百日,是不是好女人,他心中清楚。 这女人与花惜容一样,唯利是图,骨子里却又和师缨一样无耻。 然而,这样的女人,他却是讨厌不起来。 甚至,心中还有一些特别的感觉。 苏墨悠悠叹了口气,心知自己在此人面前表现的太嚣张了,并没有留下好印象,果然是失策失策! 不过,此人洞察秋毫,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轻易瞒过他。 她身旁认识的男人实在都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个个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不由暗自腹诽:自己就算是坏女人,但坏女人也比给他一种两面派的感觉要好一些。 她抬眸看了一眼谢千夜,眸子里划过一丝淡淡轻笑,“谢老大错怪我了,其实上次我就想把这件事情告诉谢老大,不过您却是在马车内晕车了,所以我什么都没有说,后来却是忙碌中忘记了,绝对没有隐瞒之意。”说着她把前半部分的册子拿出来,交给了谢千夜。 此刻,苏墨认真看向谢千夜,这个男人什么都好,就是会晕车,而且是路盲。 看来这世上并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越是完美的男人越有不同寻常的弱点。 她虽然偏袒师缨,但是也不想给师缨带来诸多的麻烦,毕竟谢千夜曾经囚禁过师缨,不过若说是师兄让师缨面壁思过也对,毕竟那些都是他们同门之间的事情,她知道的并不多,于是把册子一分为二,并把无关紧要的内容都是交给谢千夜,这种做法也无可厚非。 然而,她怎知道师缨并不完全懂得这里面的密意,里面涉及到隐秘的内容,看来必须交给谢氏的人才可以。 此后,苏墨静静坐在那里,举止得体大方,幽幽一笑,流露出妖娆的灵秀气息。也并没有拐弯抹角,索性徐徐地把魔界发生了事情都说了一遍,语气从容,若是寻常人在谢千夜凌厉的气场面前早已经会吓得六神无主,结结巴巴,但苏墨却是没有任何不习惯,她气定神闲的模样让谢千夜感觉很是舒服。 苏墨微微颔首,“好了,就这些了,谢老大还想知道什么?” 谢千夜沉吟片刻,目光犀利问道:“不知道第一任圣女还让你带回来什么没有?” 他的语气与平日一样,语调中却带着令人敬畏的严肃。 苏墨接着从天书中拿出了第一任圣女的画卷,抿唇笑道:“我想这画卷是她自己绘制出来,留下来定然是想做个特别的纪念,交给他喜欢的男人,就是不知道二位谁才是她喜欢的男人?”她揶揄的问道,目光里还带着一些淡淡的暧昧。 “不是我。”谢千夜与师缨凝了凝眉,异口同声的回答,接着看了对方一眼。 “缨某一直以为她喜欢的是师兄。”师缨忽然冷睨了谢千夜一眼,觉着这桃花必然是他招来的。 “我也一直以为她喜欢的是师缨,当初师缨也是很受欢迎的。”谢千夜淡淡看了一眼师缨。 “不及师兄一二。”师缨勾了勾嘴唇。 “你是太过谦了。”谢千夜冷冷看了看他。 “两位想必都是桃花满身的人物。”苏墨却是一旁轻笑。 “墨儿,别胡说,我心里只有你啊。”师缨摇了摇头。 “那么她喜欢的是何人呢?”谢千夜目光凝着问道。 “对了,那些傀儡的近处没有旁人?”师缨接着挑眉问道。 “有,有很多,诸位的同门师兄都在内,当日我看到了地宫中的傀儡与雕塑,二位的雕塑就站在圣女的身后,她却是穿戴着喜服,大概很想要嫁给二位之一呢,至于还有什么人,那个……”苏墨的唇边带着迷人的浅笑,“对了,我想起一位长者站在她的身侧,好像是诸位的师傅。” “父亲,我明白了,她喜欢的是在下的父亲。”谢千夜低语说道。 “原来是师傅大人。”师缨也凝了凝眉,暗忖真是太出乎意料了,师傅这么老了也招惹桃花? 谢千夜仿佛猜出他心中所想,低声道:“有本事的男人都是吸引人的,与年龄无关。” 师缨叹息道:“看来师兄说出了自己未来堪忧的一面。” “好了,眼下不是斗嘴的时候。”谢千夜不由与师缨对视了一眼。 此刻,两个男人不愧是天空城最强大的男人,轻轻吁了口气,心中没有任何多余闲杂的意图,目光各自落在了那笔记当中,两人研究了半晌,终于弄清楚了其中最大的秘密。 “谢老大,看来在妖界的某一处,居然有飞升的捷径,或许有药材,或许有通道,通过此地的元婴期都可以达到化神境界,从而进入天界,不用担忧寿命不足,同时不用担忧遇到心魔的打扰。”师缨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如今我的父亲苟延残喘,天人五衰,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如果这个笔记中的秘密可以帮助他提升到化神,我的父亲则有救了。那么这个秘密果然是个天大的秘密,最为珍贵的消息,而世间强者无不趋之若鹜。”谢千夜不由轻叹一声,那冷傲的眉眼居然闪过些许的感叹,想到了英雄迟暮的悲凉,带着淡淡的无奈。 第一任圣女为了爱情,寻到了那个地方,却可惜无法提升她的寿命与实力。 她是那么的活泼聪慧,然而命运对于她,却是那么的不公平! 看来,这世间,不论再强大的人,也有一些自己的遗憾。 就是他的父亲也是如此。 谢千夜阖上册子,低声道:“如此,师弟要多谢你了。” 师缨唇边含笑,“缨某知道这机缘非同小可,但是只有师兄能看得懂这些,所以才和师兄商议。” “倘若不是如此,你也不会告诉我对不对?”谢千夜直起身子,忽然冷笑一声看着师缨,知道这个人骨子里很是无耻的。 “哪里?哪里?缨某绝对不是无情无义之辈,师妹爱慕师傅,虽然不该如此,但是她毕竟已经身死,却留给我们如此重要的东西,这个地方缨某觉着应该立刻就去寻到,不应该拖延一二,为了我们的师傅也应该立刻派人去的,所以缨某才会寻到师兄商议这件事情。”师缨温和清雅的一笑,大义凛然的说道。 “不错,父亲的寿命危在旦夕,这个秘密只有我们三人知道,绝对不能告诉更多人,等到发现了那个神秘的去处后,回来接着商议如何处理。”谢千夜的心中立刻有了计划安排。 “可是应该谁去寻?”师缨出言问道。 “师缨,不如你去寻如何?”谢千夜冷冷地道。 “我啊!”师缨目光清和,却是不乐意的勾起嘴唇。 随后二人对视了半晌,心中雪亮,却又各怀着心思。 谢千夜与师缨都知道这是一个天下最大的秘密,绝对不能大张旗鼓的带着人前去探秘,哪怕派兵遣将前去寻找那处地方也是不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否则天下人都知道了此地,通通进入其中,那么很快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但是如今二人都有事情,谁都不想前去。 谢千夜目光冷冽,眸子一转,冷冷看向了师缨,语气却是无法拒绝的强硬,“师弟,我当初让你为天空城做事,你却拒绝此事,眼下大家的师傅有难,能靠得住的也就只有你了,阁下难道也要无情的拒绝?枉费你得到了父亲的真传月影术,阁下一个真身,一个影子,只要去上其一即可。”如今二人知道了这个秘密之后,索性坦诚相见。 尊师重道乃是任何门派都必须要做到的,师缨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不过,他却并没有太多的怨言,毕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若没有天空城城主,没有他的师傅,也没有如今的师缨。 苏墨静静地站在一侧,她知道师缨不得不去做,但如今,他一个影子在替她照顾生意,培养着大批的初级机关师,看来也只有真身可以去寻找机缘,毕竟,那地方难保会有一些危险,而师缨的真身也是非常实力了得的,胜过了影子许多。 谢千夜接着道:“你还有什么要求?” 他话里有话,自然是不会让师缨白白地辛苦。 师缨幽幽一叹,“我有三个要求。” 谢千夜凝眉,师缨这个人向来不会只有一个要求。 “其一,缨某的乾坤袋在妖界已经被损坏了,这次出去难免力不从心,所以师兄记得给我一些好处,尤其是机关方面的东西要多给一些,我想师兄不会吝啬。”师缨轻笑着说道。 “这个要求不难。”谢千夜居然从身上拿出一个乾坤袋,丢了过去。 “啧啧,师兄果然是财大气粗。”师缨轻轻笑了笑,用神识一探,非常满意。 “还有什么?”谢千夜接着问道。 “其二,以往天空城安排的事情我是不喜欢去做的,不过这一次要求我是拒绝不了的。但是我不得不说一句,希望从此以后天空城所有的六部职务都与我无关,大概是要让师傅与师兄们失望了,我是绝对不会从政。”此刻师缨的表情非常认真。 谢千夜颔首道:“好,你回来后就是自由之身。” 师缨心中立刻非常满意,他与谢千夜之间的分歧,莫过于天空城的职务,而他居然丝毫都没有耽搁,站起了身子,走向了甲板处,目光看向谢千夜道:“其三,谢老大,如今我的影子在齐国做事,希望不要有人去打扰缨某,还有缨某现在就去寻找那个秘密,但是谢老大记得替我照拂一二墨儿,如今,在我心中最不放心的就是她。” 苏墨低声道:“我没那么弱不禁风。” 师缨柔声道:“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会不放心。”毕竟还有两个契约不是? 谢千夜淡淡道:“放心即可,她与我的妹妹一样。” “那就好说,缨某一定会早去早回的。”师缨说着已是召唤出巨型机关鸟,接着纵身一跃,轻盈踩踏在机关鸟身上,飞速离开了此地。 “阿缨。”苏墨黛眉一蹙,没想到他说走救走,可见事情的确紧急。 “无事的,我想他很快会回来,师缨做事情向来让人放心。”谢千夜负手而立。 就在师缨离开没有多久的时间,一碧如洗的天空中却突然出现了巨大的黑影,仿佛掀起了惊涛骇浪,船上的船员们都个个神色紧张了起来。 当然只有姬白,苏墨等见过大世面的人没有任何面容变色。 再次抬眸,却是看到一艘巨大的空中战舰停留在上方,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染染,别在下面带着了,你父亲那里有急事,说是这几日就要定下继承人了,你快些回去。” 虞染撇了撇嘴,“娘,不是说我已经是内定的人选了吗?” 媛夫人尖细的声音叫道:“染染,无双城那里的亲戚们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你这次回去把实力给他们看看,让你父亲立下诏书,昭告天下,以后就没有人捣乱了不是?” “好,我明白了,这就回去。”虞染轻叹一声。 苏墨看了看高处,没想到无双城的飞船也会突然出现在了此地,催促着虞染回去。 此后,虞染与苏墨依依不舍的离别,转身坐上了飞船,去了天空城。 而昆仑山似乎也传来一些消息,飞鸽传书而来,姬白也不得不御剑飞行,先行离开了此地。 这时候,整艘船就剩下了谢千夜与苏墨,两个人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居然一时间无话可说。 第178章 极度风光(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2 本章字数:10306 这时候,整艘船就剩下了谢千夜与苏墨。 两个人第一次单独在一起,居然一时间无话可说。 此刻,两人目光径直向远处望去,海水深蓝,海天一色。 阳光斑驳,在水面映照出绮丽耀眼的颜色,无数金灿灿的泡沫冒出海面,旋即又消逝不见。 苏墨站在船舷旁,金色的阳光渲染着她迷人的面庞,整个人都泛出高贵的金色。 而她如玉的手腕托腮,浓密的睫毛翘起,面庞艳若桃李,恰是个“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的绝世风华。 “很美。”身侧的谢千夜目光扫了她一眼,浑身带着尊贵优雅的气息,忽然喃喃地说道。 “很美?”苏墨妩媚地回眸,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平日里气度高贵的谢千夜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赞美的话来。 “嗯,在天空城百年都看不到这种美丽的景象。”他负手而立,接着语气淡漠地说道。 原来,他赞叹的是风景,却并不是人。 苏墨凝起了黛眉,面色有些淡淡的动容,姿态却是不动如远处的青山。 她不由想起前世看到的那天空城的景象,三年中都是夜色弥漫,让人透不过气来,若无那璀璨的星光,若无短暂的晨曦,更是枯燥无趣,华丽的只剩下一片荒芜,只感觉天地狭小,黑暗笼罩,而天空城本身就像是一个庞大华贵的牢笼,让她的身与心都得不到自由。 思及此,她不由勾起嘴唇,喃喃地说道:“谢老大,在天空城中几乎都是漫漫的长夜,甚至没有白天,只有湖泊,没有海洋,周围又都是高高的天空,云层弥漫,这种景象当然罕见,阁下难得闲暇了半日,一定很久都没有出来过人界了。” “这么说,苏五小姐去过天空城?”谢千夜慢慢地侧过身子,回眸问道。 他叫她苏五小姐,却没有叫她弟妹,显然并不想要这么称呼她。 苏墨先是一怔,立刻摇了摇头,否认道:“我自然是没有去过的。” 她知道但凡去过天空城的人都记录在一个档案中,如今她并没有被记载在内,而她也永远不想被记录在那册子中,她红唇轻启,随意地说道,“天空城不是随随便便让人进入的,我只不过听说过而已。” “是师缨告诉你的?”谢千夜也侧眸一看,随意地一问。 “当然不是。”苏墨淡淡一笑,出声否决。 师缨很少与她说起天空城的事情,看来他与她一样,不喜欢天空城。 恋人之间,总是喜欢把欢乐的事情与对方分享,而不是痛苦。 当她已经很痛苦的时候,他当然不会给她带来更多的烦恼。 师缨,这个男人一直是个善解人意的绝世好男人! 但见谢千夜紫色的长袖在风中猎猎地飞舞着,俊美的面容默无表情,“对了,苏五小姐大概还不知道一件事吧!其实天空城的内幕向来不会随意对外人宣说的,我们这些师兄弟们都发过誓的,尤其要防止居心叵测的人,我想师缨应该不会随意的说出去。”他神色淡然,面色如常,而他正语气带着一些警告的说着。 苏墨凝了凝眉,听出他话里有话。 这男人明知故问,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随意的一句话,看似无心,却能套出她一些话来。 总而言之,聪明的男人都是很心思莫测的! 她指尖掠过鬓发,如玉的面庞带着浅浅的笑意。 苏墨幽幽一笑,忽然想起自己身旁的男人们都是极为聪明的,有道是女人和俊美的男人在一起自然会很担忧,担心其他的女人夺走了对方,而女人和聪明的男人在一起自然会很辛苦,害怕对方时时刻刻会算计她的一切,而在她的身则是又俊美又聪明的优秀男子,甚至于是五个,她觉着自己在世人的观念中是不是有些短命的潜质? 幸而那些男人的心中都是有着她的,心中自然也是爱着她的,宠着她的,所以她方才会觉着与他们一起时会自然舒服,但和谢千夜在一起的时候,总让她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仿佛被人窥视,很不舒服! 尤其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仿佛一切都无所遁形。 “谢老大,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苏墨此刻抚掌一笑,淡淡解释了一句。 “看的出来,你的确知道的不多。对了,苏五小姐如今十六岁?”谢千夜忽然出言问道。 “不,实际十七岁,快要十八岁了。”苏墨悠悠的回答,毕竟她在魔界已经待了一年半。 “不过,你与我妹妹看上去年纪倒也仿佛。”谢千夜目光沉吟的说道。 “阁下的妹妹是叶双双?”苏墨抬起了眸子,眼下她已经完全知道了叶铮与叶双双的身份。 “嗯,是她。”谢千夜淡淡回答。 “谢老大,年纪这种事情只看表面的话根本就是看不出什么的。”苏墨依然目光从容而淡定,忽然勾起迷人的唇角笑了笑。 “苏五小姐,其实对于修士们来说,心态才是真正的年纪,说起真实的年纪只怕会吓死人的,至少我的妹妹应该与你有些共同话题。”谢千夜觉着谢双双虽然天真一些,但还算是个聪慧的女子。 “那么,谢老大似乎与我们都有代沟了。”苏墨故意与他拉开了距离。 “苏五小姐,表面上看来年纪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代沟也不是从年纪上看的,而是从心思成熟的角度来看待的,我向来不觉中与你有什么代沟。”谢千夜目光淡然的看着她,觉着这个女子的心思有时候甚至可以同千年老妖们划个等号。 “哦?”苏墨暗忖这些修士们年纪虽然不易看出,原来还有从心思上来说的。 “还有苏五小姐,如果你想去天空城的话,我也可以带你去,我的妹妹应该很想见到你。”谢千夜目光一侧,眉宇间带着一些高高在上,毋庸拒绝的气息。 他觉着世人一旦受到天空城的邀请,都是受宠若惊,而谢双双大概会非常喜欢这个朋友,想到自家那个少女终于也对旁人有了兴趣,否则也不会拿着记录石回去兴高采烈的给他看,他向来很忙,并没有时间去管自己的弟弟妹妹们,似乎苏墨的出现在兄妹之间流注了一股新鲜的气息,而年轻的少女们在一起总是会高兴一些,话题也一致,他也希望妹妹结交一些不错的朋友。 贵族女子结交朋友当然是一件重要的事情,首先看重对方的家世,其次看重对方的人品,同时也要看重对方的实力。 这个苏墨除了有七个契约,除了手腕狠厉无耻了一些,其他的还算不错。 他觉着这个主意两全其美,苏墨肯定会愿意,双双自然也会高兴。 “我不去。”怎知道苏墨想也不想的拒绝。 “为何不去?”谢千夜挑眉,目光一沉。 “没有为何。”苏墨冷淡一笑,她早已不是一个喜欢和同龄贵族女子接触的女人。 谢双双,她毕竟还是有一些天真的性子。苏墨可不想成为什么天真大小姐的知心好友。 所以这是一个拒绝的原因之一,之二她更是不想提起。 “苏五小姐,我亲自邀请你,难道你也不去?”谢千夜郑重地问道。 苏墨微微垂着眼睑,半晌也没有做声,那段不愉快的回忆虽然没有以往那样对她造成太深的影响,只是已成为一个记忆里的污点,她的手不由紧紧地握成了拳。 换做旁人,或许会受宠若惊,但她却对天空城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印象。 苏墨面无表情的说道:“不去。” 谢千夜看了她一眼,慢慢抬眸,“既然苏五小姐不去就算了,毕竟人各有志,何况天空城那个地方我也不喜欢。” 苏墨抬眸,没想到这个强大的男人居然也不喜欢天空城。 她眨了眨眼眸问道:“为何?” “天空城看似高高在上,然而却是高处不胜寒!”谢千夜低声说道,“就像一个囚笼。” 谢千夜口中亲自承认天空城像是一个囚牢,听到这些,苏墨不由微微一怔,她的目光不由深深打量了谢千夜半晌,就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男人。 “对了,苏五小姐为何这么看我?”谢千夜见她目光深沉的望着自己。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好像,谢老大并不晕船?”苏墨看了他一眼,对此人晕车的毛病感觉到暗自好笑,此刻,海风拂过,海浪很大,谢千夜的目光一凛,有股异样地香气淡淡飘入了他的鼻中,这香气可谓媚中带雅,让他的心境顿时如前方的海面微波荡漾了一番,那正是苏墨天姿自然的气息。 这时候,他的心,没由来得猛烈跳了一下! 以往谢千夜并没有这样的情形,固然梦境中有过喜欢的感觉,但梦境毕竟是梦境。 于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快回过神来,将自己心底的那一丝莫名的情绪暂时给压制了下去。 “其实,这艘船是特意为我打造的,很平坦,很华贵。”谢千夜咳了咳,淡淡说道。 “可是前面的那些船只,似乎也是一样,很华贵,很平坦。”苏墨伸手指了指前方。 但见远处一艘艘华贵庞大的船只正飞快驶来,有十几艘之多,接着苏墨目光一滞,并没有想到海面居然会来这么多船只,而且好像都奔着这个方向过来。 那些船只由远及近,船上的人敲着锣鼓,鼓点里带着喜庆的节奏。 谢千夜淡淡地道:“原来是他们。”语落,已经走向前几步,迎了过去。 苏墨不由凝了凝眉,以往很少见到这种情形。 “女人,别看了,因为那些船只过来都是有目的的。”忽然一个少年动听的声音从天书中传来。 “目的?什么目的?”苏墨淡淡问道。 “因为这些人身份不凡,一看就是抱着接近谢老大的目的,过来联络感情的。”紧接着,容夙的身影出现在苏墨不远处的地方,他傲然地抱着双臂,目光冷冽而睥睨,穿着极华贵的衣衫,浑身上下的气质都高贵俊美的一塌糊涂,翩然的就像是一只美丽蝴蝶,如今,其他的男人都走了,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相处机会,只要其他人不在,那么他就机会极多。 苏墨心道原来如此,看了他一眼,如今已经习惯了魔界奢侈习性的她,对于他的装扮没有任何的意见,只淡淡道:“容夙,姬白离开的时候没有说什么?” 容夙闪烁着慧黠的目光,低声道:“姬白说肯定是要我们去昆仑山一趟,不过他不方便带着我们进去,昆仑山如今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要另外想办法才是。” “想什么办法?”苏墨问道。 因为姬白离开的匆忙,苏墨与他说话的时候甚少,很多事情都不清楚。 只见苏墨的面容微微扬起看向容夙,目光淡淡睨着他,眸子晶莹,唇色艳泽。 容夙的心跳加速,连忙垂下了眸子道:“这次似乎是昆仑山某个大人物出来了,但他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危机,于是把所有的弟子通通召唤回去了,平日世人就很难进入昆仑山的,眼下更是难进去,哪怕格外出类拔萃的人物也不让轻易进去,那个我们可以通过隐门的身份进入昆仑山,而前面这些船只可都是隐门的人,应该非常容易。” “隐门!”苏墨目光曼然望去,那是仅次于天空城与无双城的门派,与昆仑山齐名。 没想到眼下出现了十几艘船,可以说天下间的隐门都来到了此地,只因为谢千夜而来。 起初,众人站在船头都是一副傲慢的姿态,一看就知是上位者,但是直到看到谢千夜后,个个面容变得谄媚,神色神情也生动了许多,眼神里闪烁出热切的神色,看来固然是隐门,也沾染着世俗的习气。 “谢老大,谢老大,真是很久没有见到阁下了!”船上的首脑们都拱手激动地看着谢千夜。 “阁下去魔界居然没有通告我们一声,这次回来也是突然回来,我们都没有来得及准备。无论如何也要赏光吃饭啊!”众人连忙提出邀请。 谢千夜目光在众人面前淡淡一扫,“诸位实在太过热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诸位什么?个个要把我留下还债不成?”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谢老大开玩笑还是那么厉害,不过您真要在我们这里吃一年半载的,那可就是大家的祖上烧了高香,哪里可能还债啊!” 这时一个老者跪在谢千夜的面容,激动万分道:“谢老大,我是第一次看到你了,对您已经景仰已久,难得遇到你在此地出现,还有我们已经久候多时了,你可是天空城最年轻的一位掌权者了。”老者随即伸开手臂道:“您快请,快请过来坐!” “你是……”谢千夜觉着没有见过此人。 “谢老大,这位是雪刀门中新任的掌门!”有人赶紧做着介绍。 “不错,不错,我们是专程迎接谢老大的,希望谢老大赏光,到我们的船上来坐坐。” “诸位盛情而来,但是这么多船,谢某不知道该坐哪一艘的好呢?在下可没有学会父亲大人的身外化身之术啊!”谢千夜淡淡一笑,气度非凡。 “谢老大还是那么爱开玩笑,不过还是坐我的吧!”白鲨派的掌门连忙出言邀请。 “还是坐我的吧!”悬剑楼的掌门也连忙出言邀请谢千夜。 苏墨目光一扫,顿时知道这些排场是怎么回事了,原来这些船只都是用来给谢千夜接风洗尘的。 而这些人都是第一时间赶来的,不想还是凑到了一起,顿时抢做了一团。 “别闹,别闹,诸位稍安勿躁,这次我们大家因为出来的急,并没有商议好由谁来当东道主,索性大家共用一艘船来接待谢老大,把各自最好的菜肴都拿出来如何?”一个看似德高望重的老者说道。 “甚好,就这么办了!”众人齐声说道。 很快众人已经决定选好了一艘船,安排谢千夜过来。 谢千夜忽然嘴角一翘,朝苏墨招了招手。 众人都看到了这个动作,目光看了一眼苏墨。 “什么?”苏墨一怔。 “苏墨,你也一起过来。”谢千夜看了一眼她,居然带着她一同前来。 众人目光落在了苏墨身上,不知道这个穿着男装,却戴着簪子的姑娘是怎么回事? 容夙不由撇了撇嘴,“我怎么办?” 谢千夜目光一冷,“你回到天书里,阁下如今没有血肉之躯,还是低调一些的好。” 容夙没想到自己出来没有多久,就被谢千夜给排斥了,他撇了撇嘴,忽然变成了一副狴犴的模样,跳到了苏墨的怀抱里。 众人接着目光一怔,这可是幻术啊!这幻术可是了得,谢老大身旁的人果然都是卧虎藏龙。 苏墨看着少年的幻术,立刻想到了花惜容,想起那个男人当初本来要用幻术与自己出行,但她实在并不喜欢他变成其他的模样与她欢好,只逼着他贴着络腮胡子,那男人居然应了,不知为何,她心中又莫名想到了花惜容,这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见。 她的时间或许并无所谓,但对方却不知道要等多久。 她悠悠一叹,接着目光直直盯着船上的每一个人。 认真一看,发现这些隐门的大人物,她前世都是很少见过的。 想她前世纯阴之身,是权贵们看中的对象,但是很多隐门的人她却是见到的很少。 隐门的人毕竟很少参与世间事,而且多数都是禁欲的老者。 张掌门此刻已经走了过来,“谢老大,你这次到了人界,我们这种老骨头们都个个都想念的不行,你应该给我们说一说天空城的政策,给我们上一堂课啊。” 谢千夜侧着身子,看似平易近人,依然气势傲人地道:“张掌门实在是太客气了,我还年轻,很多事情还需要您这样的长辈多指点呢!” 张掌门算是隐门中年纪最大的了,比起谢千夜更是年长,又是元婴后期,他觉着谢千夜如此给他面子,让他实在心情愉悦,连忙道:“哪里,哪里,指点根本就不敢当,但互相交流一下还是可以的嘛!” “见过谢老大。”如今除了张掌门,船只上面站着其他的身份高贵的人物们,也只有仰望的份儿。 苏墨跟着谢千夜一同走下来后,走在他不远的地方,众人都看着谢千夜与苏墨。 张掌门接着出声问道:“对了,这位姑娘是何人?” 张掌门眼光毒辣,苏墨这次戴着簪子,忘记取下,又流露出一丝女态,肤白如雪,貌美如花,当然众人望去已猜出她是女子。 谢千夜目光一扫,淡然道:“她就是圣女。” “哦!原来她就是魔界的圣女啊!”众人神色稍微凝重了几分,立刻摆出一副久仰的模样,个个目光中满是恭敬之色,那绝对是发自肺腑的恭敬。 他们这些大人物可以不知道金虞堂的妖姬,可以不知道闻人奕的王妃,但却必须知道圣女大人。 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姑娘居然就是赫赫有名的圣女。 苏墨回了一礼,态度不卑不亢,姿态从容,而她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上位者的高贵气息,丝毫不逊色于谢千夜,而她想起前世里自己成为了贵族们争相抢夺的对象,那些贵族在这些隐门高人面前也是一副谄媚模样,眼下她居然得到了这些人的尊重,实在是此一时彼一时了。 但见船上虽不是灯火通明的,却布置出华贵高雅的色调,琉璃灯盏摆放在每一张案几上,以及挂在那些摆设典雅的屏风之上。 如今,宴请宾客,其中的主角儿就是谢千夜,同时他带来的人也是引人瞩目的,众隐门首脑们目光通通都看向了苏墨,暗忖原来她就是如今大名鼎鼎的圣女,在魔界所有贵族谈墨色变的就是这个姑娘,于是众人对苏墨也格外热情了起来,恭维谢千夜的同时不忘夸奖苏墨两句,这等美丽的人物,可是一位得罪不起的大财神啊! 机关术,炼制法器,整个人界与魔界都把她看作为一个大财神。 第179章 千夜心思(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2 本章字数:9475 就在酒宴举办了一阵子之后,谢千夜从头至尾都是浅尝辄止,苏墨坐在他的身侧,看着每一个过来敬酒的人都是忐忑而来,满意而归,谢千夜这个男人总是给人一种一视同仁的感觉,看似高高在上,却又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举重若轻,从容淡然。 与此人在一起,苏墨也能习得他身上一些王者的气度,同时又能带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此后,苏墨闲来无事,索性把每一个在场之人的面孔都完全记住。 她记忆力向来极好,目光毒辣,看得出众人姿态的高低,同时一并记住了对方的名字与门派。 她唇边始终带着淡雅的笑意,相信这些人同样已经记住了她。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日后双方必然有用得到对方的地方。 酒过三巡,众人依然兴致勃勃,把酒言欢,相互寒暄,苏墨端着酒杯慢悠悠的晃动着,她的目光淡淡地看了一眼谢千夜,知道任何一个大人物的身侧都需要精干的人为他做事,而谢千夜离开了这么久,身旁从来没有跟着旁人,想来一直是有特别的法子与天空城诸人联络着的,否则绝不会有人这么快就知道他的消息,思索中,却是看到一只纸鹤径直向着谢千夜飞了过来。 谢千夜眸子一凝,看出这正是天空城皇族传递消息的方式,他目光看向了纸鹤,伸出修长手指轻轻地接过来打开,目光匆匆一扫之后,眸色渐渐深重。 但见纸上写着娟秀的字体,可以看出那字迹主人的心情应该有一些紧张,还有一些兴奋。 “大哥,是我……双双,这些日子大哥不在无双城,双双很想念你,还有铮哥哥也很想你,但他一直在天空城处理所有的事物,虽然谈不上井井有条,但是也没有太大的失误,黄公公一直和他一起处理着,只有我一个闲人,好是很好,就是我太无聊了,所以我已经从天空城溜出来了,现在就在距离大哥的不远之处,你要不要来见我?” 谢千夜伸出食指搓了搓眉心,也拿出同样的纸鹤送出去。 上面写着:“别闹了,乖乖的等着宴席结束。” 很快有是一只纸鹤飞来,上面依然还是同样娟秀清丽的字迹,“大哥,我看到你和苏墨一起了,没想到她居然是女扮男装,还是魔界的圣女,而且长的那么漂亮,我这里好多隐门的贵公子都在看她呢,眼睛一瞬不瞬的,眼珠子都快粘到她身上了,这些家伙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个个恨不能娶她为妻,但是后来打听到她是东陵卫总指挥使的妻子后,个个都失恋了一样,实在太有趣了!不过女扮男装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我以前居然没有想过呢,下次我也要试一试。”对方的话语忽然一变,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味。 谢千夜目光扫过周围,发现的确有些色迷迷的目光落在苏墨身上。 那些男子炙热的能刺透身子的炯炯目光,就像火焰一般。 不过都是些隐门的贵族嫡系公子,身份尊贵,却在这种时候没有资格上前。 他的眸子随即凌厉一扫,众公子们立刻噤若寒蝉。 很快纸鹤又飞了过来,“大哥威武,你的眼神虽然厉害,但是我这里的男人还是和苍蝇一样,个个盯着她不放呢。” 于是,谢千夜凝了凝眉,又捏了捏眉心,表情无奈。 “谢老大,是什么事情?”苏墨看了他一眼。 “是双双。”谢千夜指尖慢慢抚过茶盏,却发现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毕竟这个妹妹做事情总是孟浪了一些,实在是家丑不可外扬,最后只能道:“她现在就在不远的地方,而且看到了我们。苏五小姐,其实有时候我这个妹妹很让人无奈与头疼,你莫要见怪。” 苏墨慢慢摇了摇头,语气淡淡地道:“我很羡慕她,如今我的家中有五个姐弟,我虽然是最小的,但是大姐嫁人后就没有回来,二哥的性子却太怯懦了,始终被二嫂控制着,三哥在外地经商几乎不回来,四哥卧病在床,所以一直没有人顾得上疼爱我的。” 谢千夜看了她一眼,心底里理所当然的感觉又出现了,几乎忍不住险些说出口,他会疼爱她的。 想到这句莫名的话语,他又忍不住伸手捏住了茶盏,目光望向远处,眉心蹙起。 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喜欢梦境中的她,不过却不可能真的在现实中喜欢。 “谢老大,不过有一个调皮的妹妹大概也很是头疼,看来她倒是非常喜欢玩耍。”苏墨接着轻笑一声,觉着自己与这个姑娘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 “嗯,的确是有些头疼。”谢千夜淡淡地说了一句,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她的面颊。 看到了她雪白的颈部,优魅的面容,笑容如昙花般在眉梢眼角绽放。 然而唇畔却是有淡淡的茶水痕迹,他索性抬起手来,拿出一个帕子,轻轻地擦了擦她的嘴角,他的动作自然而然,坦坦荡荡,就是苏墨也没有感觉出任何唐突的地方,落在外人的眼中似乎也觉着没有什么,只是觉着谢老大与圣女的关系实在不一般,并没有想到男女之情。 他很快就收回了帕子,觉着这种女人他绝对不会当作妹妹来对待,不过与她一起的时候,若是表现出如兄长般的姿态,却有一种说不出的亲昵,他喜欢这种亲昵的感觉。 此后,谢双双不论如何把纸鹤送来,都被谢千夜扫了一眼,销毁,并不回复。 苏墨淡淡扫了一眼,随意地看戏,知道他要把谢双双逼出来。 如今,谢千夜的尊贵身份摆在这里,当然不会亲自去寻她。 半晌,一个娇小的青葱色身影出现在这里,梳着可爱的双髻,却是一个侍婢的模样,苏墨只消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谢双双。 “大哥好,苏墨小姐你好!”谢双双蹦蹦跳跳地走了过来,说着她吐了吐舌。 “双双别闹了,出去把侍婢的衣服脱掉,然后穿戴整齐再进来。”谢千夜冷漠地呵斥着她。 谢双双撇了撇嘴,果然照办,等她进来后已经穿戴整齐,穿着一身淡绿色的百褶月裙,青丝乌发梳成个反绾双髻,髻边插一只碧玉镶嵌的凤簪,额上贴着金色花钿,耳上祖母绿的耳坠衬托出雍容与清纯的气度。笑着说道:“大哥,苏墨,再次看到大哥还有苏墨小姐,还有听到你们的声音,我很高兴。” 谢千夜凝了凝眉,并没有说话,幸而这些隐门的贵族都是见过双双的,也对她胡闹的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他觉着天空城有这样一个公主很没有面子便是。 “双双小姐近来都好吧?很久未见你了。”苏墨轻轻笑了一声道,“令兄叶铮也好?” “都好,都好,苏小姐也很好吧!没想到你居然是女子?”这时候,谢双双伸手拔出一支华贵簪子剔亮琉璃盏的烛芯,让光线明亮更多,接着瞪着眼眸看着她,非常非常好奇地问了一句,“对了,苏小姐你女扮男装辛苦不?比如在换衣服的时候,还有如厕,还有沐浴的时候都怎么办?不怕被其他人发现了么?” 她居然如此大大咧咧,当着男人的面前,问了如此隐私的事情。 莫名的,某人的脑海中浮现出苏墨梦境里沐浴的模样,想到她醇香的气息,想到她在身下动情的模样,谢千夜面容也有些绷不住了,他立刻冷冷的扫了一眼谢双双。 看了一眼冷冰冰的谢千夜后,她的嘴角就忍不住翘了起来,接着小心翼翼的吐了吐舌,“苏墨,从妖界分手后,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去了哪里?那时候如果你是男人我还一定很喜欢你的,觉着有些心动了,也难得遇到你这么顺眼的朋友,当我知道你居然是妖姬,立刻吓了一跳,然而就告诉了铮哥哥,他也和我一样吓了一大跳呢,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会伪装的啊!” “嗯,还可以,其实一个女人如果擅长伪装,那么必然不是一个好女人。”苏墨自嘲的一笑。 她看了一眼谢千夜,毕竟,谢千夜就是这么认为的不是? 谢千夜碰触到她的目光后,居然破天荒的挪开了眸子。 苏墨不由一怔,这个男人似乎有些与平日不同之处。 “谁说的,我倒是觉着很有本事,下次教教我。”谢双双低声说道。 如今两人之间的对话,犹如多年未见的好友,谢双双对苏墨总是一副死缠烂打的模样,苏墨虽然面容中带着一丝的陌生感,目光毫无波澜,然而对方依然缠的她有些手心出汗,心中烦躁,苏墨的性子向来都喜欢安静,很少被人这么热情的缠着,她一时有些不习惯了。 “对了,苏墨,你现在居然成为了金丹期,比我还厉害。”谢双双再次发现了她的不同。 “谢谢双双小姐的关心,我很好!”苏墨悠悠说道。 “那你还去墨门吗?”谢双双连忙问道。 “如今我不去墨门了。”苏墨慢慢眨了眨眼睛,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各种缘由都有。 “原来如此,其实不去墨门也很好啊!我也不打算去了。” “嗯,毕竟天下的好门派很多,还有你方才在哪里?”苏墨问道。 “这里有十几艘船,我就在那里,这些日子都和隐门一起。”谢双双指了指远处。 苏墨接着淡然一笑,觉着只要避开她就可以了,有时候过分的热情也让她有些吃不消,虽然并不是一种讨厌的感觉,只是性子不同而已,她优雅地道:“对了,上次看你气色不太好,现在好了很多。” 谢双双立刻笑了,看了一眼狴犴,“苏小姐,这只黑猫儿又出现了,它好像还是一个少年。” 她连忙伸手去摸容夙,然而容夙身子一闪,绕到了苏墨的背后。 谢双双在摸空了之后,也不觉得有丝毫的尴尬,嘿嘿一笑道:“苏墨,其实在下面微服私访什么的很有意思,没有人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有时候看到旁人小心翼翼的模样,真的很反感,这次你的身份虽然是圣女,不过却比我好多了!然而以后我们两个都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了,要不我请你喝杯茶吧?我们二人也相当于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苏墨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姑娘居然乱用比喻,她如今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喝茶什么的可不是在海面上就可以进行的,她索性拿着面前的珍馐,送到了容夙的面前。 容夙对于谢双双的聒噪十分不耐,他翻了个白眼,看到苏墨把珍馐送过来,索性伸出粉舌舔了舔苏墨的指尖,食用了美食,还占了便宜,接着换个了非常慵懒的姿势,就如同一只真的猫儿一般,享受着女主子的安抚。 如今他轻轻躺在苏墨的腿上非常舒服,从魔界回来就是好,这个位置终于又是他的了。 没有花惜容在此实在是太好了,不过,这个女人身上的幽香还真是好闻的要命,若非他现在没有完全的血肉之躯,否则定会把持不住。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舒服的蹭了蹭她的小腹,那里格外幽香。 谢双双看出容夙不喜欢她,她忽然不怀好意地笑道:“苏墨,我差点忘记一件事情,方才有好几个男人看到你抱着猫儿,都觉着你是喜欢动物的,他们商量着,下次拿着特别漂亮的宠物送过来,把这只黑猫儿弄出去,准备刻意接近你,来讨好你的。” 容夙立刻眉头竖起,没有了好气,没想到变成这样子都有人抢? 他必须要快些恢复血肉,快些把第六个契约占了。 苏墨这时候忍俊不禁,她发现谢双双虽然表情天真,骨子里却是有些黑的。 不过天空城的公主,怎可能真的是个无知的蠢才? “对了,双双,你的身子如今如何了?”谢千夜侧过了眸子,忽然出声问道。 “还可以,不过御医说过,如果要痊愈的话,就必须要去昆仑山。”谢双双立刻俏皮的回答。 “那么你与苏墨可以一起去昆仑山?”谢千夜目光一闪,若有所思。 “好啊!”谢双双立刻很痛快地回答,她看了看苏墨,又看了谢千夜,觉着有趣。 旁人也许觉着二人就像是兄妹一样,但她才是真正的妹妹,当然能看出一些不同。 固然苏墨是圣女,但是大哥,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呢! 可惜她的大哥什么方面都很优秀,唯独对于感情很迟钝。 虽然,谢双双对于破坏旁人夫妻之情的事情有些不耻,但是她如今听说昆仑山发生了一些大事,似乎要清理一批不守规矩的剑修,但凡沾染过女色的剑修,都会给他们两条路走,一则自废武功离开昆仑,二则可留下来继续当剑修,却当绝情绝爱。 那个闻人奕如今究竟会留下,还是离开,她觉着都是一个未知数。 因为她发现这个苏墨与师缨似乎走的很近,这个女人也是一个不安分的。 但她相信任何一个不安分的女人,遇到了她的大哥,都会变成一个安分的女人,譬如她自己也被大哥的威慑力压制的死死的。 如今,谢千夜一直保持着沉稳与冷漠,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苏墨会去昆仑山,固然师缨让他照顾着苏墨,却是从大方面的来照顾,若要他出手接近这个女子,依然还是师出无名,当然会被她拒绝。不知为何,自从谢千夜从魔界回来后,一旦想到回到那冷冰冰的天空城,想到自己看不到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他的心情立刻有些复杂的情绪。 几次邀请之后,这个女人依然拒绝,他的心情顿时更是不好。 如今,他心中并没有任何猥琐的情绪,只是觉着想要靠近她一些。 固然想到她有七个契约,固然并不认为她就是自己的心上人。 固然他并不懂得爱情,也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如今,他甚至也不清楚自己的情绪为何物了? 此时此刻,他就像飞蛾在冰冷的空气里喜欢炙热的火,就像鱼儿喜欢海水,就像鸟儿喜欢天空,他觉着这个女子就像是他心中渴望的一部分,让他想要接近。 强大如他,向来有着寻常人难以比拟的自控力,可他依然还是被这个女人吸引。 尤其是在师缨,姬白,虞染,花惜容不在时候,这种感觉难以抑制的出现了。 谢双双看了他一眼,晓得如何推波助澜,笑道:“大哥,听说昆仑山四季如春,这时候能去昆仑山实在太好了。” “错了,外门虽然四季如春,但是昆仑山顶是极寒的地方。”谢千夜替她解释了一句。 “双双也要去昆仑山啊!”此刻,苏墨漂亮的眸子轻轻一挑,想到这个谢双双,心中却是有些不情愿。因为她毕竟是要办正事的,这个女人似乎吵闹了一些,容易让人心绪不宁,然而谢双双却是忽然拍了拍容夙的脑袋,立刻引起了容夙的不满,他没想到谢双双居然也会同去。 此刻,谢千夜的心中却是有着别的想法,他慢慢地道:“苏五小姐,我这个妹妹自幼就身子不好,筋脉不畅,提升实力也很慢,平日需要出去多跑跑,但是身子若要全部恢复,必须需要去昆仑山接触天地灵气,日月精华才可,但我却有一些说不出的担忧。” 谢千夜看得出苏墨并不特别喜欢谢双双,但是也绝对没有讨厌谢双双,这些也就足够了。 “担忧?难道凭借谢老大的人脉,也无法送她过去?”苏墨红唇轻启问道。 谢千夜垂着手,轻轻的搭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若玉簪花般迷人,他摇了摇头,“你说的只是其中一个担忧之处,毕竟,任何一个隐门都有着自己万年的规矩,我们天空城就算位高权重也不能随意打破其他隐门的规矩。昆仑山已算是人间仙境,但必须是剑修才可以进去的,而且内门弟子都是男子,所以双双一直没有去过昆仑山。” 谢双双立刻笑道:“大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女扮男装的去?” 谢千夜面无表情地道:“双双,你在自欺欺人不是?就算女扮男装也很容易被人家发现,毕竟阴阳本就不同,而剑道里本就包含阴阳,女人的剑术无法与男人的剑术相融合,所以你们混进去也同样会被发现。” 苏墨凝了凝眉,“那又该如何是好?” 毕竟,姬白曾经说过要带她去昆仑山,如今,姬白已经离开,她也不清楚如何才可以进入。 固然有传讯鸟,但昆仑山那种地方,就是外面的一只雀儿也飞不进去的。 她如果不通过隐门,很难清楚昆仑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刻,谢千夜眸子一抬,淡淡道:“昆仑山如今有了新的规据,允许各大隐门派遣男女弟子进入其中,在昆仑山内门学习一段时日,同时与内门弟子切磋,算是你们唯一的一个机会。” “原来如此。”苏墨闻言,微微颔首。 “其二,我知道你有别的事情要做,所以双双不需要和你一起,只要苏墨有时间多关照一下她即可。”谢千夜说出了他心中第二个担忧,不过有了这一层关系,他可以常常借着看望谢双双的缘故,与苏墨的关系也可以拉近一些。 这时候谢双双立刻唇边含笑,两眼冒着精光,很是激动地道:“真的真的?我就知道,大哥你绝对是不会不管我的,还让苏墨与我一起……大哥你真的太好了,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谢你呢?” “好了,别闹了,拿点有用的出来,回来安安分分的找个男人嫁了,就当作谢礼。”谢千夜继续淡淡的讲道。 “嫁人啊!”谢双双立刻撇了撇嘴,“苏墨可惜是女人,不然我还挺喜欢她的呢。” 第180章 昆仑之行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3 本章字数:10232 谢千夜来此之后已经被众人簇拥到了台前,他身姿翩然,贵气优雅,翩然惊鸿,婉若游龙,让诸多隐门嫡系女子们的眸子不由精光熠熠,神色狂热,俨然已经爱慕崇拜他很久,但谢千夜依然视若无睹,通身都带着君临天下的霸气,剑眉一抬,紫袖清扬,整个场内都默然静默,众人通通一声不发。 如今谢千夜来到这里当然不止是为了应付接风酒宴,隐门众人也难得凑齐,而他索性利用这个机会开始宣布出魔界归来后的一项项决策。 他向来知时,知人,知地,审时,夺度。 懂得利用天时地利人和。 此刻,某些事情由谢千夜亲自来说出,取得众人支持,总比日后在朝堂上提出,力排众议,最后却让下属拿着冰冷的卷宗送来得更好。 此刻谢千夜眼眸微垂,嘴角微勾,身姿高贵,气度不凡,侃侃而谈。 而他低沉好听的嗓音从珠玉伞冕间传出,听着谢千夜列出来的计划,条例清晰,非常严谨,带动着每一个人切身的利益,苏墨这时候不由得被这些政策给震动了,容夙冷魅双眸亮如宝石,也听得面色越来越认真,轻轻趴在苏墨的腿上竖起了双耳,当然每个人都听的认真仔细。 本来世人大多数都并不赞同三界互通,认为弊多利少,弊大于利。 甚至姬白当初也并不同意这些,而昆仑山上下都是最为反对的。 但谢千夜从魔界归来,已经与众多魔界贵族立下了诸多契约,随着他所说的这些新的惠民之政,自然可行度极大,而他思路与说法严谨,易于推广于天下,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同时可以做到收买大多贵族的人心,顾忌到大多数人的利益。 能做到这个程度就是最好的了,毕竟天底下没有十全十美,但谢千夜却可以做到十全九美。 苏墨凝了凝眸子,眸光流转间带着说不尽的迷魅之色。 暗忖:谢千夜这个男人果然是一个心思了得的奇男子,在很多人看来是无法做到的大事情,在谢千夜手中却可迎刃而解,此人果然拥有逆天的手腕,与魔界商业互相合作,督促互利这个策略实在是令人惊叹不已。 另一厢,黑猫的爪子在苏墨的小腹衣料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他一边揩油,一边擦掉手心里的汗水。 原先容夙只以为谢千夜是得天独厚的皇子,身份地位摆在了那里。 觉着此人武道实力比寻常人要厉害罢了,甚至只是稍有一些治理国家的经验,身侧有无数的人帮衬,地位生得好罢了。但今天他意外听到了谢千夜的提议,经过了这个仪式,却让容夙意识到,谢千夜此人实力不凡,与纨绔子弟截然不同,眼界长远,手腕凌厉,大刀阔斧,行人所不能行,忍人所不能忍,必能赢得天下人的喝彩,实力智力绝对是三界之首,让这种人统领三界实乃是苍生之福。 此后,当谢千夜说完了这些提议与政策后,众人无不振奋鼓掌。 甚至有的掌门恨不能让这些马上执行,他们就可以获得更大的利益。 谢千夜的睫毛遮挡住了深不见底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但这些想法,这些政策无不是基于财力之上,为了自身的利益,世人都不能免俗,谢千夜已经完全可以把三界内的圈子调动起来,做出一番大事业,体现出谢千夜的远大抱负。 一叶而知秋,能将这些政策顺利推出的谢千夜,其政治智慧与手腕可谓是三界第一人! “诸位,这位苏墨小姐是苏家五小姐,精通机关术,擅长之处极多,谢某已经决心任命她为监察使,而她在魔界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只要大家愿意与她合作,相信来回之间必然安全,而且会挣得盆满钵满。” 这时候,谢千夜特意推出了苏墨,说出她在魔界中圣女的身份,说出她在魔界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力,同时掌控着机关术与法器,令人谈而色变,甚至说认命她为监察使,所有隐门众人再一次认真的看了一眼苏墨,深深记在心中,因为这个女子也是三界计划中的核心人物。 众人觉着如此年轻的女子居然就成为了金丹期,实在是非常了得的人物。 苏墨幽幽一笑,面色柔和,如今她知道在人界隐门也有了一定的地位。 只是那个监察使,实在是有些突然了。 虽然不知是实权,还是虚权,但她总是在人界有了品阶。 随后谢千夜慢慢走了下来,脸容如玉,面无表情,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再次突然发生了变故。 人群中,居然有人拿出弓箭,对准了谢千夜。 苏墨凝了凝眉,心中并不担忧。 看来不论何时,一件新事物的出炉,乃至一个新势力崛起的背后总是有人会反对。 不过这些刺客不知是什么缘故,又是什么时候潜入了隐门的船只内,因为十几个门派同时合作,当然会发生一些混乱,这些人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但见那箭化作一条骇人长龙向谢千夜射去,势不可挡。 有些隐门贵族女人立刻捂住眼睛惊呼一声。 旋即又有隐门高手拦阻在前面,遮挡住众多的攻势,这次偷袭实在过于了得,很多隐门的高手已不慎负伤。 谢千夜依然站在那里从容不迫,目光淡然。 张掌门怒喝,“大胆,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在这里行刺谢老大?” 那些刺客不答,接着暴喝一声,如同雷霆出击,手腕迅疾,攻势凌厉。 众人纵身一跃,摆平了周围的高手,直接冲着谢千夜攻击而来。 谢千夜在这种时候剑眉深蹙后又缓缓的舒展,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居然一脸无所谓地道:“大家稍安勿躁,天下之争不过如此,就是一个无情的游戏罢了,只是有些人蓄谋已久而已,于理当诛。” 他的声音恍若春风,有种安抚人心的作用与感觉。 但见谢千夜眸光像冰刃一般冷冽而森寒,双目当中玄金色气息大盛,威严浩气荡然一出。 而他站立在期间如如不动着,双手结印,接着拍在了虚空之间,在双手之间竟然发出了黑紫色的一团诡异光芒,让气流剧烈冲击流动,接着鸣爆声响起,像是龙吟声在空中不断地轰鸣,周围众人感觉到无形的压力袭来,而他们险些被谢千夜的气息给掀飞出去。 陡然间,一条黑龙从空中腾起,环绕到那几人周围,扬起黑尾,用力一抽,顿时众人像是石块一般,狠狠被抽飞了出去。 接着众人凄厉惨叫着,渐渐血肉消融,变成一堆齑粉。 这一招没有留下任何活口,难免会有杀鸡儆猴的意味,隐门众人看了之后,个个噤若寒蝉。 谢千夜的实力,果然是令人望尘莫及,大概除了天空城的老城主之外,只怕天下没有人能与之抗衡。 只要与他做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这个男人的手腕就是这么的狠厉。 良久,无声无息。 但见谢千夜的眸子一眯,双目之中熠熠森然,面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拿出一个帕子轻轻擦了擦手,收敛起身上威严凌厉的气息,语气淡淡地说道:“诸位继续,莫要被这种事情坏了雅兴,大家就当作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而已,酒宴接着照旧进行。” 如今当事人都这么说了,众人当然没有意见,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谢千夜徐步上前落座后,苏墨浅浅一笑,笑靥纯净爽朗,端着酒盏抿了一口。 这个男人一旦浑身气势绽放而出,立刻现出兵戈肃杀之意,让人喘不过气来。 区区几个刺客在他眼中如蝼蚁一般。 似乎只要他亲手出马,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当然她品酒后的微绯之颊,绝世星眸,一眼望去引人暇思,令得无数男子心跳怦然。 随后,两位看似地位寻常的隐门掌门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二人端着酒杯,互相对望了一眼,都以为谢千夜要质问什么,连忙准备过来赔罪,方才当结束了刺客的性命后,谢千夜暗中已是传音让二人过来,二人顿时慌乱得心情难以平复,暗自揣测谢千夜让他们二人过来做些什么? 既然来了,怎么都要赔罪,两人连忙上前道:“谢老大,我们对于刺杀的事情并不知情……” 谢千夜随意地摆了摆手,制止了二人,表示二人不用解释,接着道:“两位掌门,谢某因为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二位办,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那么是何事?”两个人面面相觑。 这里这么多的人,为何要选择他们两个? 此刻谢千夜语声不含一丝情绪,把自己叫来二人的意思说了一遍。 无非就是告诉了两位隐门掌门,自己需要昆仑山隐门弟子的名额,让两个掌门割爱让出三个名额。 听闻谢千夜居然因这等小事求上他们,那两位掌门立刻受宠若惊。 这名额虽然看似不多,却是占据他们隐门名额的很大一部分。 毕竟,每个小隐门只有一两个名额,同时昆仑山与天空城似乎有些意见分歧,所以昆仑山也并不邀请天空城,而谢千夜也并不利用天空城的太子身份去谋取这个小小名额,而是通过这些小隐门身份得到其中一些名额,可见是非常低调的。 不过二人知道自己不会白白被对方占去这个机会,也不深究其中的原因,谢千夜自然暗中给二人许了很多的便利。 在某一些方面来说,谢千夜倒是愿意同小门小派合作,很快就银货两讫,没有欠下任何的人情,更加不会拖泥带水,弄的人尽皆知,两个掌门立刻眉开眼笑地道:“这个事情就让我们来安排,绝对不会透露出去半分,谢老大只管放心便是了。” 两人如今对谢千夜更是千恩万谢,那区区昆仑山隐门弟子的名额对于他们这种实力的门派不算什么,也培养不出什么优秀厉害的人物,远远不及谢千夜提供给他们的好处。 毕竟,谢千夜同意让他们最先与魔界合作,可以得到大量的物资。 也给他们一个笨鸟先飞的机会。 此刻容夙听到三个名额,墨玉般的眼眸转了转。 心中暗忖:三个名额,一个是苏墨的,一个是谢双双的,还有一个难道是自己的? 若是如此,看来谢千夜这个人做事情果然面面俱到。 他早就想要在苏墨身侧名正言顺的出现,而不是躲躲藏藏在天书内。 苏墨在一旁抿唇一笑,“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做官,谢老大一出手果然就全部搞定了。” 谢双双却在一侧巧笑嫣然道:“苏墨小姐,我大哥以前从来不会管这些事情的,顶多吩咐旁人来做,他这还是第一次亲口求人。” 苏墨美眸中水色盈盈,浅浅一笑,“那么苏墨受宠若惊。” 谢千夜看了她一眼,但见男子深邃瞳中光芒微炽,却是无人能解其中深意,而他腰间黑紫色绦带无风自动,却是语气淡淡地道:“莫要以为你们这次有人帮着进入隐门就很张扬,昆仑山都是一群不近人情的剑修,该低调也是要低调的,当心小不忍则乱大谋。” 莫要放肆,莫要为所欲为,莫要自作主张,这是谢千夜的潜台词。 两个掌门立刻认认真真地把这次出去的规矩说了一遍,这次隐门送去昆仑山内的都是新人弟子,甚至美其名曰去昆仑山学习,互相交流,回来可以提升实力镀一层金。 然而,得知这次昆仑山之行要循规蹈矩,恪守规矩。 从头到尾都要听从昆仑山的安排,不能随意离开。 谢双双眼眸转了转,她心中清楚昆仑山乃是诸多隐门中最严厉的一个大门派,倘若违反了规矩就要被提前赶出去。 尤其是她听到了一大堆的规矩,谢双双托着腮想了一阵就没了耐心,满心欢喜立刻戛然而止,她耷拉着脑袋,捏着粉拳捶了一下案几道:“大哥,我们这次是出去活受罪啊!就为了这么个地方,你居然让我嫁人啊,你连夫人都没有娶,居然让我先嫁人,你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已经完全毁灭了。” 谢千夜冷漠看她一眼,“你若去了还是要好好听话,虽然昆仑山是一个很憋闷的地方。” 苏墨浅浅一笑,她已经猜出昆仑山的憋闷之意。 她有两个契约者都在昆仑山内,这两个男人不知如何忍受那里的清苦。 如今,苏墨发现自己自从认识了这些隐门的人后,倒是很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的唇边带着笑意,毕竟谢老大的帮助让她可以轻而易举的进入昆仑山,能够很快寻到闻人奕与姬白,而谢千夜的人脉通天,可以给她日后提供极大的帮助。 难怪花惜容让她与谢千夜多接触,此人果然手腕通天。 叶双双这时候看向了苏墨,欢喜的拍了拍她,“总之这次我们都会去昆仑山,都是低调的去的,可惜就是那里的人冷冰冰的,木头一样,我们也可以在里面偷偷去玩,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如今他们那些剑修很顾忌女人的,连话都不敢说呢。” “为何?”苏墨看她一眼。 “这个你去了就知道了,好像他们那里出大事了。”谢双双撇了撇嘴。 苏墨看了她一眼,幽幽一笑,虽然觉着这个女人一直很闹,但至少有她在的话,昆仑山之行大概并没有那么无聊。 …… 昆仑山,半山腰处。 周围的树叶都变成了白色,如玉雕刻而成。 白色的雪花从空中不断落下,谁能想到盛夏的昆仑山居然有清冷的冰霜而落。 闻人奕一袭白衣,佩戴着长剑,脖领间围着一圈儿狐裘,周围冰雪交织,而他那雪白的衣衫与身后的背景几乎溶为一体。 他慢慢昂起头来,但见空中众剑修御剑飞行,白炽的阳光一下子反射在了剑身上,光线在照耀下更是显得无比刺眼,闻人奕一路行来,虽然他从凝脉达到了金丹期,但是一直没有习得御剑术,所以也只能从山下走到了昆仑山内门。 当他进入山门后,众人望过来的目光似乎带着一些惊愕。 毕竟,一位金丹期的前辈居然没有习得御剑术,居然是自己走上山来的,太诡异了些。 闻人奕并没有理会其他的人眼神,只是奇怪这些日子的氛围越来越奇怪。 “风尘绝。”有人对他招了招手,是平日有些交情的同修。 “突然把我们召集回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闻人奕目光清冷,眉头微皱,走上前低声问道。 他一路上并没有问及旁人,也无暇多想,在昆仑山向来禁止剑修们闲聊,有时候你与旁人问话,但凡关系不佳,对方都不会多说两句,何况沿途众人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所以闻人奕知道选择回到内门再问。 “其实,最近似乎昆仑山要经历一场巨大的变革。”那人的神情有些烦忧。 “变革?”闻人奕一怔,昆仑山万年历史,向来没有什么巨大的变革。 “这次主要是针对内门弟子的,因为有些内门弟子想要成婚,但是刚刚出关的大长老这次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打算禁止所有内门弟子成婚,而且要立下契约,成为内门弟子从此就是昆仑山的人,死也是昆仑山的鬼,绝不允许私自下山了。”那人神秘兮兮的说道。 “哦?那么是谁出关了?”闻人奕出言问道,他向来都恪守山规,而他也是世俗中东陵卫总指挥使,介于内门与外门弟子之间。 “风尘绝师弟,这次可是真正的剑修大长老出关了,很多人都没有听说过他,还以为他坐化圆寂了,不想这次居然突然出关,而你总是常常离开昆仑山,这次可要小心些。”另一个人在闻人奕耳畔小心翼翼地说道。 “无妨,我外出是由姬师兄所准的。”闻人奕与姬白的关系向来很好。 “风尘绝师弟,这次神使大人也不可以,如今出关的可是活了万年的昆仑山大人物,人家本来是元婴初期,闭关后这次达到元婴后期了,只因为他并没有突破化神,心情很是不好。”先前的那个男子轻叹了一声,这些日子他们可是饱受了折磨,不但加大了平日的训练,让他们把凡尘俗世都抛之脑后,个个生活得像个和尚似的,每日背诵各种剑诀,最过分的还要他们全部辟谷吃素,沐浴斋戒,保持一颗清静的心。 至于清静的心有没有不知道,有些人想死的心倒是有了。 “风尘绝师弟,总之他要把我们这里所有的剑修都要整顿一番,还说昆仑山一代不如一代了。” “原来如此,不过为何我被点名到内门?” “因为你犯错了!”旁人一人说道。 “犯错?”闻人奕不解。 “风尘绝,你看这册子上面说你可是一个采花大盗啊!你这名声可是不好,被人发现了,点名批评你败坏了昆仑山的名誉。”有人立刻拿出了一个册子,如今剑修之间也是会勾心斗角的。 闻人奕看了一眼那话本,俨然就是虞染写的,不由凝了凝眉,难不成就是因为这种无中生有的事情把他寻来批判么? 半晌,那人目光一扫闻人奕,立刻大惊道:“风尘绝,你现在居然是金丹期了,一连升了两次,不过你的纯阳身怎么没了?” 闻人奕淡淡道:“纯阳身?我已经在山下成婚了。” 那人脸色一惊,“成婚?风尘绝师弟,你是要准备留在昆仑山,还是要离开。” “这有什么区别?”闻人奕剑眉一轩。 “内门弟子若是离开,则自废武功,留下,则终身不娶。”那人摇头叹息着。 闻人奕深深凝眉,看向远处群山峰峦的巅峰处,暗忖自己如今还介于内门与外面之间,他升为金丹期后并没有回到昆仑山,自然也不算是真正的内门弟子,不知会如何处理自己,于是,他忽然想起姬白,连忙出言问道:“姬师兄从魔界回来了没有?” 那人道:“姬师兄他半日前已经御剑归来,不过似乎他到现在还没有出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闻人奕的目光不由一凝,“居然会是这样。” 第181章 初来乍到(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3 本章字数:7062 白发男子御剑而来,站在了洞府的外面,他指尖一收,黑色的剑收入了剑鞘内。 而他神情依旧冷淡漠然,目光最先看向了前面洞府内的老者,老者这次闭关出来提升了实力,从元婴初期变成了元婴后期的实力,满头白发也已变成了乌首。 老者正和甘露寺的主持谈论着修炼的心法,没有留意到姬白,姬白虽然是神使大人,但是他也毕竟只是一个小辈,只能在外等候,昆仑山向来都是等级分明的。 “大师,您说的那个白骨观究竟要怎么修?”昆仑山老者对于无情无欲的事情非常看重,尤其是知道佛家有断除贪欲情绪的妙招,法门无数,其中以白骨观断除欲望为剑修们所适合的。 “阿弥陀佛,您何必要管这些。”主持摇了摇头说道,“毕竟剑修不是和尚,学佛之人也有居士与出家人之分,居士也可以娶妻生子,娶妻也可以修得果位,只有比丘们才会断除欲望,所以你们这么严格,固然吃素断欲,却不是真正从内心里去修,怕是会适得其反啊。” “主持您不明白,这次我闭关想要提升成为化神期,但是在紧要关头,总有美女在我身旁围绕,我虽不理会,她们反而搔首弄姿,甚至脱光了衣物,我觉着很是气恼,也一时把持不住,便去训斥她们几句,瞬间分神,方才不慎没有达到化神。”老者不无遗憾地说道。 主持笑道:“老朽也是元婴期,从来没有闭关冲击化神,因为佛家讲究的是一个空,化神不过是进入仙界,不像我们要脱离三界,所以我不知道化神是怎么回事,但是书籍上提到化神与心境有关,我也觉着化神乃是另一种境界,适当即可,过犹不及,应保持一个中庸之道。” “不按怎样,您还是把这白骨观给我说一下。”老者依然不依不饶。 “稍后再说,姬白神使似乎在外面。”主持念了一声佛号。 “姬白。”老者轻哼一声,“只是个小辈而已,让他等着。” “以前是小辈,现在已经不是小辈,而且他还是神使大人,昆仑山第一剑修。” “什么第一剑修,金丹期实力就成为第一剑修,简直丢死人了。”老者摇头。 “金丹期?”只见主持轻轻捋了捋胡子,合掌道:“老朽感觉到他这次变强大了许多,看来姬施主从魔界回来已经大有所获。” 昆仑山老者一怔,他用神识一探,立刻感觉到外面的一道金色气息却是元婴期的。 原来方才姬白一直压制着实力,老者顿时脸色一变,心中狂喜,抚掌大笑,知道任何一个门派出现了元婴实力的人,都是意义非常重大的事情,他万万没想到姬白居然成为了元婴期,毕竟昆仑山很多剑修到最后都没有达到化神,最后不得不坐化在后山,实力派的人物越来越少,甚至当初姬白区区一个金丹期都成为第一剑修,为他所不喜,老者连忙惊喜地道:“快鸣钟,昭告全部昆仑山弟子,我们昆仑山出现了第二个元婴期。” “当当当——”外面的钟声响了起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众人眼眸一瞪,互相对望着,暗忖究竟是怎么回事?寻常只有发生大事的时候钟声才会响起。 一批剑修御剑飞行着,叫道:“诸位听着,姬白神使突破元婴期回来了,这次我们昆仑山已经有两个元婴期高手了。” 远处也有其他剑修在叫道:“姬白神使,这次姬白大人回来了,成为了元婴期。” 众人神色骇然,“啧啧,姬白师兄居然这么快就成为了元婴期,还真是可喜可贺啊!” “错了,错了,不能叫姬白为师兄了。” “不错,一旦姬白神使成为了元婴期,那么他的地位就已经定下来了,也是地位无法撼动的啊!我们该叫他前辈了,而不是师兄。” “姬白师兄居然成为了元婴期高手。”此刻,闻人奕喃喃地说道。 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即是一个鼓舞,也是一个打击。 昆仑山老者放下了架子,连忙走出去迎接姬白,满面带着笑意地道:“恭喜恭喜,没想到只区区几日姬白……师弟就突破了元婴期,这个一定是阁下绝情绝欲的缘故,我就知道这样子才可以提升实力,果然是没错的。看来我要求大家都绝情绝欲方才是正途啊!”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姬白身上,忽然嘎了一声,“等等,你的元阳呢?” 姬白并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道:“姬某恭喜长老出关。” 老者立刻沉下了面容,“等等,我问你,你的元阳呢?” 姬白退后一步,双手抱拳道:“姬某娶妻了。” “娶妻?什么?这怎么可以?”老者脸色一沉。 “我是来向您禀报的。”姬白面无表情。 “马上休妻,你简直就是自甘堕落。”老者狠狠地瞪着他。 姬白慢慢摇了摇头,眼眸也没有多眨一下,“对了大长老,姬某觉着凡事都不应该太苛刻,内门弟子若是愿意娶妻,就让他们娶,一样可以提升实力,我这次就是因为有了夫人,方才提升到了元婴。” “胡说八道。”老者立刻一甩袖子,把茶盏都打落在了地上。 主持摇了摇头,对着外面目瞪口呆的男子道:“敲钟,就说如今两位元婴期长老有了争执,一个说是剑修不可娶妻,一个说要废除内门弟子不得娶妻的事项。” “当当当——”接下来又听到鸣钟的声音。 “又敲钟了?怎么回事。”众人面面相觑,这又是怎么回事。 “姬白似乎与长老争执了起来。”高空中的御剑男子们大声叫着,“如今两位元婴期长老有了争执,一个说是剑修不可娶妻,一个说要废除内门弟子不得娶妻的事项。” “为何?姬白神使向来不是无情无欲的吗?为何会与长老意见相左?”众人不由议论纷纷。 “姬白神使怎么会起争执呢?他可是第一剑修啊” “不管怎样,姬白神使居然会为大家说话,他果然是一位称职的长老。” “怎会如此?”闻人奕目光一怔,他没想到姬白居然会与长老发生了争执,他平日并不是这样子的,这里面究竟有什么隐情? 昆仑山长老与姬白说了半晌,心中不由越想越气,“姬白,你眼下真是以为这个昆仑山是你的了吗?只要我多活一口气,都不会让你为所欲为的。” 姬白目光一凛,这个人未免太霸道了。 长老怒道:“姬白,不管怎样,你身为神使不可以娶妻,你违反了天命。敲钟。” “当当当——” “又怎么了,敲钟敲的没完没了的。”外面站在的众人觉着今日实在是蹊跷。 “这一次究竟是姬白大人赢了,还是长老大人赢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甚至忘记了剑修平日里应该少言寡语的戒律。 “姬白大人被关禁闭了。”空中御剑的男子再次飞过,口中说出里面发生的事情。 “什么,姬白大人居然被关禁闭了,为了我们,真是太令我们感动了。”众剑修觉着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如神邸般的姬白大人,居然如此可亲。 “诸位稍安勿躁,还有,姬白大人在认命神使期间,居然失去了元阳,被剥夺了神使的职位。”高处御剑的男子大声叫道,仿佛从空中投下了一个霹雳弹。 “姬白大人居然失去元阳?这个怎么可能?”众人面色一惊。 “啧啧,姬白大人刚刚从魔界回来,就发生了如此劲爆的事情,天下人都会震惊的啊。”昆仑山众人仿佛炸了锅一般,语气神情激动不已,甚至开始争论起来,争得面红耳赤。 那个无情无欲的白发男子,那个第一剑修,绝世的美男子居然失去了元阳。 当初他可是因为一个公主的缘故来到昆仑山证明自己的决心。 此番,居然又失去了元阳,这消息让他们久久回不过神来。 “会不会弄错了什么?姬白神使怎会如此?” “是昆仑山长老说的,绝对不会弄错。” “不是吧,究竟是什么女人,连神使大人的元阳都要了,听说魔界魔女很多,不会是什么狐狸精出现给吸走了吧。太可怜啊。” 此刻,闻人奕也是不由一怔,他景仰的师兄居然失去元阳,这是怎么回事? …… 昆仑山外,船只到了码头,苏墨为了早日让容夙恢复血肉之身,提前坐着马车去了昆仑山,接着马车又顺着山道走了三个时辰方才来到了昆仑山的脚下。 苏墨因为低调的缘故,坐着一辆寻常普通的马车前来。 而她依然穿戴着男子的衣物,算是出行方便,如今隐门贵族看到她的模样,也会认出她就是圣女。 但在此地,一眼望去,除非是元婴期的高手,否则很难看出她是男是女。 下了马车后,她仰头看到一座高大的山,山顶千年积雪,白雪皑皑,周围都是狭窄的栈道。 如今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也是山中最为明媚秀丽的时候,山色如碧,树色浓郁,水色清澄,四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如今的昆仑山是一个世人都可以看得见的隐门,与其他隐门不同,此地居然有樵夫也有猎户,但只能在前山当中打猎,苏墨偶尔也会看到一些凡夫俗子在山间走过。 若要进入其中,外面看守的影卫们也是非常的小心谨慎,常常击昏一些迷路的人,送到山下,寻常人向来没有资格靠近昆仑山。 一路上遇到了影卫,她都拿出了引荐书。直到门前的人查看了苏墨与容夙带来的昆仑山的通知书与隐门的引荐书,又在核对无误之后,方才指点苏墨去前面不远处的地方,找昆仑山负责的人报到。 看着苏墨离开后,看门的众人立刻轻吁了一口气,“这次居然连女色都不能近,大概连男色也不可以接近了,方才看到那个美少年时,我都害怕多说一句话,然后引起上面的不满呢。” “那个不是少年,是女人,我看到上面引荐信上写着女子呢。” “我居然没有留意,如今,看来昆仑山也要求女弟子穿戴男装了。” “不过那个女弟子倒是非常漂亮不是?” “别说了,如今昆仑山上下都不近女色,旁人都笑话我们成了和尚山,有些人说索性把内门剑修们都煽了不是,变成太监更好了。” 苏墨耳畔听到这些人所说的话,不由轻叹一声,勾起迷人的嘴唇一笑道:“容夙,看来姬白与闻人奕的日子都不好过呢。” 容夙点了点头,却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些男人不好过才最好了,才能轮到自己舒服不是? 昆仑山一直在世人看得见的地方,每年与隐门的人都有交往。 而接待隐门弟子的最重要的两个部门,便是学习的地方和切磋的地方了。 毕竟世人都知道昆仑山剑修攻击力了得,都希望得到昆仑人的指点,能够得到更深层次的提高。 所有的隐门弟子要若是想要晋级升到更高的境界,想要在修仙道路上更进一步,都必须到这里的进修学习,从这里达到要求,“非学不升”,这几乎是隐门弟子们的一条铁律,若是不来昆仑山学习,实在难以提升一个更高的境界。 来到这里的隐门弟子多数都是凝脉期,金丹期自然是少见的。 苏墨与容夙已经用了隐匿术,把修为压制为凝脉期。 此后,苏墨与容夙上前敲了两下门,能看到里面有位年轻男子坐在那里。 看到二人,那位年轻男子明显目光有些鄙夷,甚至沉了沉眉,“你们是何人?” 容夙扫了此地一眼,接着道:“这里不是报名处吗?” 那人接着一摆手道:“虽然是报名处,但这里不是你们随随便便进来的地方。” 他只以为苏墨与容夙寻错了地方,他在这里做了好多年的接待,前来此地的隐门弟子,都是看上去长相老成的,只有凡夫俗子三十岁以上的模样,毕竟能达到进入昆仑山学习的人都是凝脉期以上的,也没有什么年轻的人可以达到凝脉期,若是吃得起驻颜丹的人物也不会来这里,而真正的天才也是不会来这里,所以只有三十之上长相的人才多是凝脉期,像苏墨与容夙这么年轻的长相,顶多就是一个淬体期罢了。 然而,苏墨不卑不亢地道:“我是隐门中来的。”说着,她拿出了自己与容夙的引荐书。 那人立刻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第182章 小小傲娇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3 本章字数:11622 但见那年轻人表情有些意外,慢慢地拿起苏墨的引荐书看了看,居然是寻常的隐门!还是一个女子,又是凝脉期,他又仔细看了一眼,知道这个修为可是做不了假的。 他的目光立刻在苏墨极美的面容上扫过,还真是眼儿媚,肤如玉,面似狐,人妖娆,顿时心跳加速,心潮澎湃,随后掐了个诀儿,念了一段清心咒,把心跳压制了下去,眼下昆仑山最见不得女修的。 那人心中暗自猜测这个女子大概是仗着自己美貌,搭上了某位位高权重的人物,所以很早就达到了凝脉期,方才有了这次来昆仑山提升的机会。 现在,但凡是有些姿色的女修,无不是借着自己的美貌上位。 很多漂亮的女修都做了某某大修士的妾侍,总之实力越高,妾侍越多。 这些女人凭着牺牲色相也能早日达到凝脉期,寿命就到了五百岁,也能保持住如花的美貌。 毕竟,那驻颜丹可不是寻常之物,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若说以往,他肯定是瞧不上这种女修的,不过眼下他的心情也和她差不多了。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无可厚非。 他接着看了一眼容夙,觉着这个少年实在是俊美无俦,唇红齿白,贵不可言,哪怕是一个眼神都满是高雅贵气。 他立刻面容带笑地对着容夙开始套话,“阁下气宇不凡,莫非是哪个隐门的公子不成?” 容夙傲然地看了他一眼,目光睥睨道:“不是。” “不是?那么阁下……”年轻目光微一停滞,上下打量着容夙,目光落在他的衣衫上,但见少年锦衣华服上面深蓝色和银色的丝线绣出细细的云纹,奢华中透着优雅,觉着能穿得起这种华贵衣衫的人难道还不是大人物?当然他阅人无数,眼光毒辣,觉着这个少年的贵气根本就不是寻常人能比拟的,绝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得出来的。 毕竟,气质这种东西本就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可以模仿的。 “别看了,本公子其实什么都不是,只是入赘了个好人家而已,娘子家中是有钱人。”容夙目光扫过此人,忽然眼儿一睨,唇边轻笑。 “入赘?”年轻人心想这是什么世道,连个男人都开始入赘求荣? 他再次看了一眼容夙,忽然想起了史记记载武则天身侧的莲花六郎,此人乃是张家世子,身份高贵,大概也就如此美貌与贵气,不过身为男人实在是没有志气了一些,看来这男儿与女子都不是好东西,于是目光里满是鄙夷之色,抿住嘴唇不再说话,现在的隐门素质也越来越差了,居然把这种人都送来,简直让他看不到眼里。 苏墨不由斜睨一眼容夙,用神识传音,“容夙?你入赘了何人?” 容夙傲然地用神识传音道:“女人,我与你立下本命契约,不就是入赘了你么?” 苏墨低斥,“我已经有七个契约了,我还需要你入赘么?” 容夙轻哼了一声,语气傲然,目光从容道:“女人,当初可是你用计谋和我立下了契约的,本公子又不是心甘情愿,这与入赘有什么区别?不过不管如何,这个人分明就是在看我们的身份与地位如何,肯定别有目的,所以对于这种人何必说实话呢?” 苏墨昂首,却是轻叹一声,接着苦口婆心道:“容夙,你这傲气的毛病要改一改。” 容夙轻哼了一声,心中不以为然,接着用双手捏了捏拳头,神识传音道:“老子可是三千年都被关在天书里面了,每天做的事情就是看书,看书,看看书,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子是个饱读诗书的人,这次好不容易出来了,看到不待见的人当然就要鄙夷,而且我很久都没有打架了,这次来到昆仑山,如果遇到不顺眼的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 苏墨一怔,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会这么说话。 她忽然想起各种修行人,其中以体修最为暴力,常常惹是生非。 瞧不出这个小子居然是个喜欢打架的主儿。 只见年轻男子坐在那里随意翻看了一眼二人的引荐书,忽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个年轻人立刻放下苏墨的引荐书,再次用急切的目光看向了门口,等他看清楚了来人的长相,男子立刻猛然站立起来,无比热情地上前寒暄道:“白子修公子,您终于来了,我可是等了很久。” 那男子也拿着引荐书,相貌却是三十岁的模样,应该看出是三十岁之后才达到了凝脉。 “你认得我?”男子表情有些傲气,毕竟他在隐门新人中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了。 “阁下可是隐门新人中第一人!”那人连忙谄媚笑道:“白子修公子,我早就猜出您要来的,你可是隐门里大门派的人物,又是昔日昆仑山掌门的嫡孙一辈,出类拔萃,我可终于是等到你了,而且这次我可是特意在这里等待您的,还给您准备了一间山腰当中位置不错的屋子。” 白子修立刻笑着摆手道:“我本来就是昆仑山的人,这次回来还真是宾至如归。” “是啊,是啊!总之这次不会苛待您的。” “你这人聪明,我喜欢。这个朋友交定了。” “承蒙您看得起我,实在是令人高兴。”那人笑道:“白子修公子,您是聪明人,昆仑山掌门这次让所有内门弟子都不得娶妻,我们都快混不下去了,而你居然去了外面的隐门发展,有时间别忘了提携一下我们啊。” “好说好说。”白子修立刻得意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当他身子一转,目光一侧,发现了苏墨与容夙,同样被二人的气质一惊,接着昂首看了一眼那人,“他们两位是从哪里来的。” 苏墨与容夙对视了一眼,险些忘记了那个隐门的名字。 还是那人最后想了起来,“宝刀门。” “哦。”那人立刻长长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原来是宝刀门这种寻常隐门的弟子,实在没有什么结交的必要了,当然,他们这些隐门中人也是非常市侩的。 就看到很快就来了几人,那人也同样挨着探问,但凡身份高贵些的,都是笑脸对待。 那几人回眸看到白子修立刻上前寒暄了起来,语气恭维,可以看出白子修平日的身份就很不一般。 那人拿起其他人的引荐书,在笔下忙着记录起来,同时一边嘱咐着昆仑山的日常事务,甚至还殷勤的安排旁人过来安置行礼,给他们倒热茶送水果,甚至拿出地图让众人选择喜欢的住处,却把容夙苏墨二人丢在一旁,这回居然耽搁了小半个时辰,那人心情越来越得意,觉着这次认识了不少隐门的人物,而后在生活中给他们多一些照顾,日后他离开昆仑山就有望了。 忽然,有人伸手“啪”一声拍在了桌子上,那人一惊,抬起眸子正看到了一脸傲气的容夙。 “我说先来后到。”容夙身份高贵,最憎恶这种马屁精。 “小子做什么?”那人立刻瞪了瞪眼睛,一个兔儿爷也这么嚣张? “我说先来后到。”容夙双手抱臂,目光睥睨的看着他。 “吆喝,你这小子居然来说我?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居然在昆仑山大呼小叫着,你们先在旁边等着,大家都是同修,你们两个人又这么年轻,难道不该让着那些年长一些的同修?”那人立刻一副自以为是的嘴脸,为了故意在其他人面前显示出重视之意,他还刻意忽视这两个年轻人。 他抬起指尖敲了敲桌面,接着训斥道:“我说你们宝刀门的门派实在太小了,教出来的弟子都是如此不懂得规矩,你们宝刀门虽然也是隐门,却是比起其他人要逊色一些,尤其来这里都是一视同仁,要懂得一点长幼尊卑。” “既然都算是同修了,地位不是一样,所谓长幼尊卑?不就是看谁年纪大么?本公子活了上千年了,难道这次来还要分个大小不成?那我岂不是寿命最长?”容夙站在一旁鄙夷的一笑。 “你……”那人顿时面色一沉,“胡说什么,上面分明写着你十八岁。” “十八岁?如果我在魔界待着,你又如何?”容夙挑眉。 “这……你胡说……” “还有,方才你居然有时间套问我们是什么身份,不就抽个空子把事情都办好了?何必拖延到现在?既然一视同仁就做出个一视同仁的样子,拍马屁也要分个时候。”容夙冷然地瞪了瞪他。 那人立刻面容一红,瞪了容夙一眼,这少年说话让他很没有面子。 “无妨,无妨,既然有人着急,就给他们先安排好了。”白子修倒是无所谓的神情。 白子修看似平易近人,却不屑地看了一眼二人的身影,心想这两个人分明是小门派里来的,一点规矩也没有,居然还抢在自己前面,也不懂得对自己恭维一些,小地方来的人果然就是不懂事的。尤其两个人居然是宝刀门的,那些小隐门的人就是没有什么规矩。不过他可懒得与小人物们计较。 于是,那人很快就给容夙办理了,甚至随意就把牌子丢了过去。 如今,那人对待容夙与苏墨的时候,俨然是一副横眉冷对的姿态。 鼻子已不是鼻子,眼睛也不是眼睛。 甚至刻意叮嘱让一个又聋又哑的老头带着二人去寻个住处。 苏墨与容夙走了三里路,容夙不由冷傲一笑,双手抱臂,摆出了傲娇的态度,“女人,这些蠢才如果知道你是他们掌门心目中的女财神,不知道又是一副怎样的神情?” 苏墨美眸一挑,淡淡道:“无所谓,他们不知道身份也好,我如今也乐得自在清静,目前我还是舒服得很呢。” 容夙轻笑一声,“看来昆仑山的长老太严厉,手下面的人都开始想要离开了。” 苏墨的心中大概清楚了一些,悠悠然道:“想从昆仑山离开,最好的选择就是进入其他的隐门,所以这些人也是为了自己多一条路。” 容夙傲然一叹,“昆仑山变成这个样子,真是值得人同情。” 苏墨眨了眨眼睛,莞尔一笑:“对了,那个谢双双好像没有来呢?” 容夙撇了撇嘴道:“不来也无事,估计是在什么地方疯着呢,我看你也不是特别喜欢她,我也不是很喜欢,那个女人太能闹了。” 苏墨淡然道:“但是人还是不错的,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容夙又撇了撇嘴,目光看向了前方,发现那老头带着他们去的地方山清水秀,满眼都是青翠,二十多间小院都掩映在山色之间,推窗即可看见昆仑山后闪烁迷离的星辰和迷人的云雾,然而这个地方却是有些奇怪的。 他心中觉着奇怪,却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走入其中,看出安排他们这些居住的,居然是一个小小的四合院。 从外面看来,虽然看似很小巧,却也非常的精致。 然而,一推开门苏墨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这里太乱,太脏,太差了。 这哪是什么可以住人的屋子,里面灰尘厚厚一片,家具之物倒是全有,但是从上到下都落满了灰尘,在天花板上面还有破旧的横梁,仿佛一个不慎就能从上面给落下来,周围的蜘蛛网落的到处都是,床榻也形单影只掉在那里,两人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这屋子当中大概已有五百年的时日了吧,从外面看还是面前看得过去的。 “故意的,他们绝对是故意的。”容夙瞪了瞪眼眸。 看来这些人根本就是故意给他们安排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她本来可以给自己弄一处更舒服的住所,偏偏此地用神识无法探入其中,有乾坤袋也用不了,甚至天书也无法探入,这可是下马威啊,是有人要故意给二人难堪。 至于是何人,二人不用想都知道。 如果没有门前那人的授意,否则又聋又哑的老者怎敢给隐门弟子们脸色看。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苏墨不由轻笑一声。 她知道谢千夜这么安排当然有用意,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 不过,这跟自己在魔界时可真的是没法比啊!在魔界,就是各处贵族的族长见到自己,那也得客客气气的款待着,她甚至想自己是不是低调的过分了。 “真是可恶,昆仑山这个鬼地方,害得老子这次连天书都进不去了,不过等弄清楚情况之后,老子再收拾这些人也不迟。”容夙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里有三间屋子,不会每一间都这么差劲?” 当二人看过了其他的屋子,这才确信这个院子是所有院落里面最糟糕的一处。 不久之后,那门前负责接待的人谄媚的带着几个隐门弟子前来。 但见他负手而立,扫了一眼容夙与苏墨,笑着道:“小儿们,眼下还不知道打扫屋子么?莫非是准备住在荒郊不成?我给你们说,在昆仑山就要做好吃苦耐劳的准备,在这里一日可是不做一日不食,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你们自己来做的,别说是你们,就是当年天下第一剑修姬白,刚刚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辛苦的。” 闻言,苏墨立刻凝眉,“住口,姬白也是你叫的。” 那人立刻回头,目光打量了苏墨几眼,忽然大笑一声道:“姬白又怎么了?你这人莫非是冲着姬白过来的?如今他都被大长老给喝令面壁思过去了,而且他这次犯下的事情有些严厉,居然把纯阳之身给毁了,身为神使却明知故犯,所以长老要求他去剑洞内悔过。出来后也不是什么神使了,所以我当然敢叫他姬白。” 苏墨再次面色一沉,没想到回到了昆仑山,在姬白身上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那人接着大笑道:“对了,忘记告诉你们,你们住的那个院子以前姬白也住过呢!既然你喜欢姬白,就留在那里好好的住着。” 苏墨又是凝了凝眸子,面容越来越阴沉。 她知道这院子本是姬白住过的,算是昆仑山的一处禁地,更不会随意给人安排。 但是眼下真是树倒众人推,连姬白的屋子都被人给弄了出去,她的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容夙上前拍了拍苏墨,“墨儿,我想不用担心他的。” 苏墨微微颔首,轻轻地应了一声。 那人懒得理会苏墨与容夙,带着几个身份高贵的隐门弟子,接着去了前面的屋子。 容夙目光一望,看到前面的屋子里已经有很多小剑童帮着打扫了。 但见日光斜斜照入山内,周围的景色透出一种清雅的橙黄。 美则美矣,但她的心情却是好不起来。 随后,过了片刻院子里面又来了一个人,此人大概是中等门派的,却是因为犯错被弄了下来,他看着此地脏乱的样子,不由郁闷地摇了摇头,接着看向了苏墨与容夙,双手连忙作揖道:“两位同修可好,我叫高毅。” “我叫苏墨,他叫容夙。”苏墨淡淡地笑了。 “苏墨,容夙,很好。” 高毅看了此地,半晌说道:“看来我们这里可以住下六人,共有三间屋子,一个屋子内有两张卧榻,两位不知道选好了屋子没有。” 苏墨的嘴角不由扬起一个微笑而奇妙的弧度,“哪个都可以,只怕今晚睡在外面都可以,因为我们这里算是最差劲的一个地方了吧!” 高毅笑了笑,“其实不用担心,这里看似生活方面不济,但是有灵石就可以。” 他拿着灵石一抛,对着身侧的小童道:“这颗灵石给你,把院子收拾出来。” 小童兴高采烈的接过灵石,立刻很有眼色地收拾起了屋子。 苏墨没想到居然可以这样,她看向了容夙,低低问了一句,“天书中的灵石可以取出来么?” 容夙立刻摇了摇头,天书现在打不开。 高毅看二人很无奈的模样,不由得意,觉着自己虽然在门派内犯错被弄到此地,但却这两个人面前寻到了一些面子,接着大笑道:“两位同修看上去似乎面嫩了一些,一定很少出门,也不懂得外面的的规矩。” “有时候还是姜是老的辣,其实我过来时就已经打探过一些,这里不能用神识,所以随身带着几颗灵石,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我让小童安排把你们的屋子也一起打扫了。”说着高毅转身对那小童道,“多叫些人来,你一个人太慢了。”但见高毅又从袖子中拿出两颗灵石。 他这次出来,特意用帕子包了一百颗灵石,昆仑山剑修最多也只能带着这么多,应该是足够用一段时日了。 但见那小童立刻叫来几个人,飞快地打扫了起来。 屋中毕竟太过陈旧,就是打扫了之后,也有一股朽木的气息。 一个晌午的时间,苏墨与容夙方才住进了屋内。 高毅此人倒是很慷慨,给了小童们一些灵石,打探了一些消息,很快外面又来了三个人,看到高毅已经派人弄好了屋子,个个心中欢喜不已。 大概先前灰尘太大的缘故,苏墨咳嗽了很久,她在屋中已经洗过了头,如今觉着环境还不错。 “苏墨,你看昆仑山似乎是个山脉,我说这里好像很难寻到姬白。”容夙透过窗子看着此地的后山,发现不是一般的大。 “肯定能寻到他的,不管怎样,也要把你的身子恢复才可。”苏墨手中拿着帕子轻轻擦了擦湿漉漉的发丝。 她轻轻坐在榻上,皮肤晶莹剔透,吹弹可破,而容夙却已轻轻地躺在她的身侧。 苏墨立刻瞪了瞪他道:“你做什么?” 容夙乖乖躺在她身侧,表情温顺,如同一只刚刚生下来般温顺的小猫,目光里带着几分忿求,“墨儿,我现在已经回不到天书里,山里风大,晚上有点冷,我要和你一起躺着。” “你的身子现在还是不行?居然觉着很冷?”苏墨不由扶额。 “嗯,我觉着屋子里如果有地龙就好了,可惜没有。”容夙一脸傲娇地说道。 “好,你就先这么睡吧,夜里不许乱动,否则小心我踢你下去。”苏墨顿时无语望天,在这里缺衣少食,天书又打不开,两个人只能这么凑合着。 “嗯。”容夙得意的笑了笑,心中这个女人真是好心眼。 幸好他了解她,知道她的性子,也知道她很少踢人下榻。 他索性伸手抱住了她的被子,钻入了其中。 很快又有人敲门,容夙面容沉了沉,却是一个小童探出头来,拿着一个册子给二人。 “这屋子真破,连个门栓也没有,不知道当初姬白闻人奕他们怎么容忍下来的。”容夙已没有好气地说道。 “先别管这么多了,这些日子还是弄清楚昆仑山的一切再说。”苏墨抿起了嘴唇。 容夙与苏墨拿起册子随意扫了扫,看到里面的内容,苏墨的玉容立刻不悦道:“昆仑山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在此地居然所有的衣食住行都要自己想办法,后山有个昆仑山的桃源镇子,平日里让我们自己去镇子谋生,却是从此不允许离开昆仑山的范围。” 容夙若有所思地道:“看来,我们所个人在昆仑山,就和普通人一样了。” 苏墨微微颔首,“不错。” 容夙接着道:“白子修与高毅他们看来也应该和我们一样,要自力更生。” 苏墨轻笑一声,“高毅或许是一样的,至少在他灵石用光之后就没有用武之地了,不过白子修有昆仑山的照顾,应该没有我们这么凄惨吧!” 容夙道:“不过这些人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来做自己的事情的。” 苏墨点点头道:“是啊,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确保能活的下来。” 容夙立刻双手握拳,“女人,放心,如今我身子还是有七八成气力的,不管怎样,这次我完全可以养你。” “你养我?”苏墨不由一怔,接着眉目流转,笑意盈盈。 “嗯,是男人就该养女人。”容夙自傲地拍了拍胸膛,他这次觉着自己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还真是倍有面子,他终于可以和她在一起了,也终于自由了,不过就是要养活一个女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是夜,他却浑身冷得蜷缩在苏墨的被子里,抱住了她温暖的身子,觉着这山里的鬼天气真是快要冻死个人了。 甚至,半夜,他觉着睡不着,只好爬起身子,到山里跑跑跳跳。 清晨,苏墨醒来,看到桌前摆着一条黑漆漆的烤鸡腿,顿时怔了怔。 “墨儿,醒来了,我已经把早膳弄好了。”但见容夙伸手擦了擦黑漆漆的面庞,他大半夜就在昆仑山内捕猎了一只野鸡,一路上遇到不少剑修,难怪这里的剑修都善于烧烤,原来他们都是要自给自足的缘故,山里的鸡鱼野菜都是昆仑山众人平日最常见的食物,但是吃多了都会腻味的。 第183章 天才少年(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4 本章字数:6799 容夙猎取了三只野鸡,也烤了三次。 第一只彻底烤黑,第二只烤黑了一半,最后一次还算勉强可以,只烤黑了一层皮。 由于时间的缘故,他不得不把第三只成品拿出来,至少去了皮可以吃。 容夙只是如容兴趣盎然的孩子一般,第一次做出了一些成绩,不管怎样也是不易。 苏墨端身正坐,微卷的长发垂在腰后,面无表情地道:“真是难为你了,居然弄了这些。”她那白皙的肌肤在晨曦中显得更加妖娆,浑身有种优雅的媚意,容夙看了她一眼,在她那风华完美的气度对比之下,忽然觉着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有种不忍直视的感觉。 尤其看到她的目光正深深地看向了那只又黑又丑的烤鸡。 容夙立刻心中有些郁闷,觉着难道自己做的有那么糟糕? 虽然卖相不佳,但也是魔界贵族世子容夙亲自所制的。 这等殊荣有几个女人可以拥有?她怎样也应该给点笑脸不是? 但他骨子里还是格外自信,觉着自己就算做了一只烤黑的野鸡,那也是天下独一份的,于是继续摆出一副傲娇的模样,嘴角泛起一个冷冷的笑意,声音又冷又酷地说道:“对了,墨儿,我只是觉着野鸡近来太多了些,尤其最近昆仑山内门都要求吃素,所以这些野鸡也就随意的在山里乱跑,只可惜它们遇到了本公子,于是成为了我手底下的一道美食,一道佳肴。” 美食?佳肴?真亏他说的出口。 “喏,女人,尝一尝吧!不用客气!”容夙已经擦干净了面容的黑灰,一脸傲然。 “嗯。”苏墨蹙着眉头用指尖捏起一点尝了尝,面无表情。 “味道如何?”容夙目光直直地看着她,语气不紧不慢,却是有些紧张的问。 “不错。”苏墨品尝了一口后,面无表情。 “真的?”容夙的心情立刻好起来,昂首挺胸,他的眼神都闪着得意,就知道自己是个天才。 “容公子,不知你品尝了没有?”苏墨接着笑了笑道。 “我不饿。”得到赞赏后,容夙立刻傲娇的摆了摆手,“女人,本公子做事情向来自信,很少有做错的时候,就是做错了,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而且这是给你吃的,所以我没有必要品尝。” “坐吧!不如我们一起吃。”苏墨优雅的眨了眨眸子,把烤鸡递到了容夙面前。 “好啊!”容夙听到了苏墨的邀请,心中立刻隐隐有些欢喜,觉着自己算是与这个花心女人近了一步。 总而言之,没有其他男人在此的感觉真心好! 容夙轻轻吁了口气,慢条斯理地撕下一只鸡腿,依然是一副优雅的贵公子模样,接着微微张开口品尝了一点,咬的正是苏墨捏过的地方,他心中立刻涌出一些如蜜糖般的甜腻,这次可算是占到一些便宜了,若是下次间接接个吻什么的就更好了。 然而,一尝之后,他立刻就吐了出来。 心中什么美好的感觉都没有了! 什么酸酸甜甜的,只有一个“苦”字。 他不但吐了出来,且冲到外面用甘甜的泉水漱口。 紧接着容夙皱着眉头,用华贵的银丝帕子擦了擦嘴角,姿态十分地优雅高贵,他想起在此地天书不能用,没有多余的华贵帕子,只好郁闷的收起了帕子纳入袖中,神情若有所思:“究竟怎么回事?这野鸡肉的味道居然又涩又酸?人人都说昆仑山中人杰地灵,野鸡却生得实在是太糟糕了一些,肉酸肉臭,甚至还发苦。” 苏墨默默地坐在那里,默默的听着,悠悠勾了勾嘴唇。 她的眼眸里流露出默默温柔的目光,唇边带着一缕优雅的轻笑,就像是在容忍着孩子胡闹的大人一般。 她心中知道,这个大少爷的口味刁钻,且生活奢华,锦衣玉食,当然吃不下这种东西,至少她可以忍着。 而且这个少年自信的一塌糊涂,就算是失败也不认为是自己的事情。 容夙竖起了漂亮的眉毛,他已扬手把烤鸡从窗外的山崖狠狠丢了出去,接着又打开窗子,散了散味道,彻底的毁尸灭迹,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做过,谁能想到一个傲娇美少年会有这种可爱举动,又用帕子擦了擦手,回眸道:“墨儿别吃了,这里的野鸡为何会有这种味道?绝对与我的厨艺无关,是这里的野鸡太差了。” 苏墨似笑非笑地侧着眸子,瞧着他的一举一动,笑眯眯地道:“容夙,其实做错了事情又何必怨天尤人?你一来弄错了调味料,二来用错了烤鸡的木炭。那调味料若是烤黑当然有苦味,木炭如果用了山中的湿柴,又是剑修们熏蚊虫的,也会熏出不好的气味。” 容夙顿时心情不佳,却又流露出傲娇姿态,昂首道:“算了,不喜欢就罢了,本公子就知道是你嫌弃我的手艺。” 苏墨但笑不语,只是深沉的看着他。 容夙冷冷道:“既然我烤的实在是太差了一些,卖相也不好看,但是这天底下又不是只有野鸡可以吃,那个我今日去镇子看一看,能不能挣点银子过来,养家糊口。” 苏墨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并没有打击少年的积极性。 容夙双手抱臂,语气很生硬,“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苏墨红唇轻启,悠然道:“凡事都有第一次,做不好也无可厚非。” 容夙杏眼竖起,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看不起他,他粉色的嘴唇撇了撇,“女人,莫要看不起人啊!我怎么也是魔界贵族世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上天下无所不知,我的血统在魔界非常高贵,连在人界也是受人尊重,本公子不会烹饪也不是大事,何况这世上的男人有几个亲自下厨的,圣人也说过君子远庖厨,我想在这昆仑山必然有我的用武之地。” 少年漂亮的眸子微凝,眸光一闪一闪,心里却在想自己下一步又该如何去做? 苏墨并没有多说什么,这个少年从天书中出来,大概需要一段时日来适应。 其实,容夙常常研究着,这世上什么样的男人会受到苏墨的青睐? 闻人奕是个冷冰冰的男人,能娶到苏墨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当然他也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有吸引女人的地方。 虞染会跳舞,会缝衣,各方面都会讨女人欢心,最后也是仗着那个黄粱一梦,方才抱得美人归,否则他也根本难与苏墨立下契约。 容夙有时候对于虞染和闻人奕两个表兄弟的运气,那真是羡慕不已。 师缨定然是凭着自己上得了厅堂,下的了厨房,心灵手巧,温文尔雅,各种腹黑手腕并施,又仗着前世的情谊方才能够上位。如此固然很好,但是他容夙并没有那般得天独厚的条件,在骨子里更加不是那种口蜜腹剑的男人。 姬白俊美无俦,银丝白发,天下罕有,打得过魔兽,斗得过群雄,医术超群,能吸引住苏墨却是仰仗一个绝代美色而已。 至于花惜容那厮不过是又风骚,又缠人,还挣得一手好钱,最后却是用钱换来一个契约。 容夙打心眼里觉着这些人都运气好,不像他没有完全的血肉之躯,就是近水楼台也不得月。 他双手抱臂,傲娇的容颜并无表情,慢慢地靠在了墙上。 暗忖这次自己该如何去做,才能赢得第六个契约? 本以为自己日久能生情,却不想一群饿狼都围在那女人身旁,他倒是不慎之中变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了。 容夙越想越不甘心,心中越觉着气恼无比。 他的心里如同像堵了一块石头似的,很沉,很沉。 此刻,苏墨目光在院外看了一圈,忽然问道。“对了,容夙,鸡毛呢?” 容夙很快回过神来,狭长的凤眼一挑,不解的看着苏墨,“女人,你要鸡毛做什么?” 但见苏墨把一只木质的传讯鸟放在了桌子上,轻轻趴在了桌前,用一只手腕托腮,伸出玉指轻轻戳了戳机关鸟的翅膀,语气低低道:“如今,昆仑山处处都是防守严密,而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你彻底恢复身体,所以我必须要和姬白联系。” 容夙半晌轻轻地“嗯”了一声。 苏墨脱俗迷人的面容在晨曦中映出淡淡的金色,她悠然笑道:“然而,只怕联系非常不易,但在昆仑山内幸好可以使用传讯鸟,我只是害怕遇到御剑飞行的剑修,若被一眼识破,那么通通都会前功尽弃,所以我觉着机关鸟需要伪装与掩藏一下。” 听闻苏墨的话语,容夙不由神情一松,觉着这个女人的心中依然想着自己。 不知为何,他身上每一个毛孔都仿佛张开,心中无比舒畅。 只要这个女人心里还有他,有那么一点点的付出,他觉着肝脑涂地也值得。 他立刻傲然道:“好啊!女人!你等一下。” 傲然的背后掩饰不住有那么一些欣喜。 容夙贵为魔界的皇族,骨子里就是极度骄傲的,他与花惜容不同,他在魔界没有经历过花惜容那样的磨难,他是孤傲的,他向来不肯做一些卑微的事情,而且有着深深的洁癖,骨子里是属于天生的贵族,先前他为了苏墨早日离开魔界,不得不亲自去监工修建城池,今日他为了给她一种可靠男人的感觉,又给苏墨亲自做了三只烤鸡,这些都已是破例。 这时候,他居然出去把带着血的鸡毛寻来,甚至帮着苏墨打下手,准备了一些树胶,又帮着苏墨拿着鸟毛,看着她把羽毛粘在了机关鸟上,做这种事情他在以前是想也不敢想的。 为了这个女人,容夙倒是觉着自己改变了不少。 他终于明白,当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最终会愿意为她改变。 此后,那机关鸟乍一眼看去就是一只活生生的鸟儿,看上去倒是可以以假乱真。 苏墨擦了擦手道:“好了,等它干了就可以用了。” 容夙立刻双手抱臂,目光带着赞叹,却是傲然道:“女人,看来你真是会想办法。” 苏墨也道:“不错,至少很快就可以和姬白联系上了。” 容夙微微颔首,虽然欢喜,但很快他的肚子里就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仿佛打雷一般,而他已经饿了很久,先前却谎称自己不饿,俊美如玉的面颊不由泛出赧然之色。 苏墨轻笑一声,“容夙,你去弄些野菜过来,我一会儿熬粥。” “好的,野菜我知道,方才路过就看到了。”容夙立刻微微松了口气,悠悠然的跑了出去,心中也不顾身上华贵的衣物是否适合去摘野菜,他一来掩饰住自己的尴尬,二来既然他烤鸡弄的并不好,那么也应该在别的方面去亡羊补牢。 很快,容夙满载而归,脸儿已经变得通红,大概身体没有完全恢复的缘故,已是大汗淋漓,华贵的云纹绸衫汗湿之后,正紧紧地贴在少年的身上,显露出完美修长的好身材。 他站在一株枝繁叶茂的树前,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儿道:“墨儿,你看,这些野菜够不够?” 苏墨凝了凝眉,星辰般明亮的眸子一闪,指着一些野菜道:“容夙你弄错了,这几种不是野菜,都挑出去?” 容夙面色一冷,颇为沮丧地问了一声,“感觉看上去都差不多啊!” 苏墨心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是毒草,吃多了会舌头发麻,说不出话来。” 容夙不住地点头道:“原来如此,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苏墨笑道:“大少爷,本以为你什么都懂得,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原来也只是理论派,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得的大少爷。” 容夙立刻神色不悦,淡淡地“哦”了一声,眼睑微垂,又变成傲气冷酷的贵族少爷,他本还想在苏墨面前表现一番,没想到最后反而弄巧成拙,本欲给她一个稳重可靠,心思缜密,潇洒倜傥的高大上的男儿形象,却不想依然还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无知少爷,不由叹息道:“若非本公子被关入天书内,如何又需要纸上谈兵?” 苏墨知道说到了他的痛初,连忙道:“抱歉。” 第184章 竞争对手(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4 本章字数:9002 容夙看了苏墨一眼,一双黑漆漆的眸子若宝石般惹人心动,却是不服输地道:“无所谓了,女人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纸上谈兵的理论家,如同赵括,但至少不是个无知的人。” 说着他伸手拿过野菜,替她洗菜,接着帮忙煮粥。 经过了容夙的一番“努力”,二人算是品尝了一顿不错的叶菜粥。 容夙端着碗筷充饥之后,感觉这顿饭格外香甜,觉着自己做野菜也算是有点天赋。 他容某人果然不是一无是处的,是实践与理论相结合的人,他对这个女人也是尽心了。 但见他慵懒地靠在椅上,随手抚了抚肚子,叹息一声道:“女人,方才在我出去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白子修等人正在外面大鱼大肉的,好像都是有人做好早膳端给了他们的,所以他们根本不是自己动手的,比起他们我们可是就差的远了” 苏墨已经猜测出容夙大概遭到了对方的白眼,她淡淡道:“白子修此人有人照顾着,因为他本来就是昆仑山的人,我们当然与他不同,但是我们的目的也和他们不同。” 容夙此刻很不喜欢这个地方,继而面露薄愠,“我就是讨厌那些市侩的人。” 苏墨勾了勾嘴唇,“容夙,既来之则安之!” 容夙却是用指尖拨弄着勺子,弄的勺子如陀螺似的在桌子上转了起来,接着道:“女人,如果你觉着和我一起过不上好日子的话,我会去镇子里想办法的。” 苏墨挑眉,目不斜视地道:“我们的心思不在这里,是为了让你恢复身子。” 容夙却是依然不肯作罢,用指尖连续弹着勺子,让它转动的飞快,冷冷地说道:“女人,我们还是去后山的镇子上吧。” 显然,他的智慧在昆仑山没有用武之地,但他觉着有人的地方必然会有用处的。 然而,苏墨轻笑一声说道:“莫急,这里还有其他一些人,我们应该与其他人联络一下感情。” 容夙撇了撇嘴,高贵如他,向来不喜欢与卑微的人接近。 苏墨忽然回眸道:“容夙,你这性子得改。” 容夙不悦道:“为何要改?” 苏墨肃容道:“因为太高傲的人……没有朋友。” 容夙目光一沉,一指尖将转动的勺子给弹飞了出去,正落在厨具当中。 这个女人,是在可怜他,嫌弃他了吗? 昆仑山内66续续地来了一些众隐门的人,一日内人数已渐渐多了起来,山腰的屋中聚集了无数的英才豪杰,这些久历修真界与江湖朝堂的大人物们,年纪虽然都已经很大,且每个都是人精,个个都是精神抖擞。 众人在休憩之后,开始收拾好自己的屋子,接着便坐在院子那里一番闲聊。 几番话聊了下来,大家机会对周围人的背景地位已经弄的差不多了。 苏墨这个院中如今来了高毅,欧阳哲两个人,算不上特别的热闹。 欧阳哲是位手握实权的隐门弟子,管理了韩国周围的脉矿,而且手中也有不少的灵石,这次昆仑山之行则是正常的安排,此人做事有条不紊,看似身宽体胖,言谈之间亦气度不凡。 他目光看向苏墨与容夙后,觉着二人气度优雅,也是不同寻常之辈。 所以,他刻意多询问了苏墨与容夙几句。 欧阳哲知道隐门有人从昆仑山学习修行之后回去,自然就能成为有实力的弟子。 他知道多数人来此就是提升实力与镀金的,眼前两个少年算是气度不凡,气宇轩昂的人物,给人一种绝非池中之物的感觉,而欧阳哲对众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离不开功名利禄,且有些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之心。 苏墨与容夙互相对望了一眼,只是推说自己是宝刀门的弟子。 有时候低调也是一种掩护,省得无关之人节外生枝。 而高毅却是随声附和的笑了笑,被欧阳哲试探了之后,回答也是虚无底气。 如今,众人来昆仑都是过来提升本钱的,然而高毅却是来过受罚的, 就算昨日,他拿出了一些灵石吩咐小童打扫了屋舍,但是在多数同修中也觉着抬不起头来,有些知情者路过此地还要故意地讥讽他两句。 这一下,就是包括苏墨与容夙在内,也都明白高毅这次来昆仑山是怎么回事了。 此人因为没有完成隐门安排的任务,不得不受罚。 同时还被其他人排挤到了此地。 随意地寒暄了片刻,欧阳哲很快已经对几人没有了兴趣。 他的指尖敲了敲桌子,蹙了蹙眉,觉着这个院子住的人,地位都太逊了! 昆仑山今日还是没有人安排正式的事务,高毅坐在椅子上慢慢地琢磨了一阵,他虽然觉着在此地很没有面子,但是也可以通过人脉提升一下实力,算是做一个垂死的挣扎,修士们向来不甘于认命,于是,高毅提议道:“距修行讲课还有几天,大家要是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不如让高某人这一次做东,我们去镇子里一同用膳?” 欧阳哲立刻摆了摆手,“高公子,白子修那里已经有人请我了,所以今晚不行,那边大家已经都约好了,白子修公子曾经是昆仑山的人,所以在这里人脉很广,能和白子修一起出去的机会可是非常非常的宝贵。” 他得意的笑了笑,忽然问道:“不如你们和我一起去。” 此人这话不知道真假,但委实没给高毅丝毫脸面。 以高毅如今的这种情形,就算不是小隐门的弟子,如果他一旦被打入冷宫,坐上了冷板凳,也就实在没有什么翻身的机会了,就算来了昆仑山也没有用处,自然也在隐门中没有什么交往的必要了。 “不去了,我们不去了!”高毅笑眯眯地说了一句,但是眼神里带着一丝淡淡失落。 但凡聪明的人都会拒绝,否则被白子修当面拒绝就没有意思了。 随后欧阳哲侧头看着容夙和苏墨,昂了昂头颅,“二位呢?” 苏墨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道:“我和容夙还有些重要的事情,改日吧!” 欧阳哲一甩袖子,笑道:“既然如此,为兄就先走一步了。” 看着欧阳哲远远离去的得意身影,高毅不由摇了摇头。 他立刻长声唱道:“穷人的日子苦啊!活的没朋友啊!” 苏墨静静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个世道有人脉和没有人脉根本就是不同,不过她却是没有心思关心旁人的问题,因为世上每一个人都活得很忙碌很辛苦,无暇分心,只能各扫门前雪,也正因为如此,方才显得出朋友的可贵。 这时候容夙居然冷傲说道:“高兄,阁下灵石得之不易,还是留着不要乱花,日后可以做些买卖什么的,尤其不需要给不必要的人花,他们根本不配。” 高毅一怔,接着一笑,“多谢小兄弟。” 苏墨瞧了一眼容夙,忽然发现这个少年骨子里其实比起她,还要古道热肠一些。 这时候,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个少年男子好听的声音,声音好似三月清泉,他笑着道:“这里院子不错,可以看到后山的景色,不如就让我住在此地好了!” 旁边的剑童连忙道:“小侯爷,不可以的,这里的地方太差,你怎么也该去更好的地方。” “不必,这里真的很好,我觉着风水也不错。”那男子幽幽一笑。 “那……那您如果觉着不适合,可以给我们说。”剑童战战兢兢地说道。 “无事,我来这里就当作是寻常修士好了,何况这里还有同龄人,我觉着倒是好极了。”那少年优雅的向前两步,华衣飘飘,衣带当风,漫卷如云,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苏墨目光一侧,正看到一个俊美的少年看向了自己。 这新来的少年倒是一个俊美的小公子,唇红齿白,浑身贵气,看上去与容夙年纪仿佛。 只是这个少年看着她时,眼眸仿佛被点燃了一般。 容夙也看了那个少年一眼,觉着他望着苏墨的眼神有些灼灼,心中顿时觉着有些不悦。 这时候少年忽然对着苏墨开口了,“阁下可是叶双双?” 苏墨抬起妩媚的眸子,摇了摇头,“我不是,她还没有来。” 那少年立刻失望的叹息一声:“可惜了!” 容夙瞪了瞪眸子,“可惜什么?” 少年又是一叹,“没什么。” 高毅连忙在容夙耳畔叮嘱一声,“容公子,那个少年和你气质一样,不过大概他的身份却是高贵很多,只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容夙凝了凝眸子,从那个少年身上感觉到一种和自己一样的贵气,但是这种感觉让他心中觉着很不爽快。 他侧眸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他身份高贵?” 高毅回答:“你看他戴着看似寻常的黑色扳指,却是非常的名贵,也只有无双城和天空城的皇亲国戚们才会戴着这种饰物。” 居然是什么皇亲国戚?还天空城和无双城的? 容夙立刻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觉着这个少年肯定不是一个好东西。 那少年根本不理会容夙带着敌意的目光,漂亮的面庞带着笑意,悠然地道:“这里似乎很清静,但是在下初来乍到,二位能帮我收拾一下行李吗?” 高毅立刻点头哈腰,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好的,我这就帮忙,不知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那少年很低调地道:“叫我玉公子好了。” 高毅连忙一笑,“君子如玉,好名字。” 玉公子立刻摆了摆手,“哪里,哪里,只是景仰姬白神使,子玉大人罢了。” 容夙又在鼻中轻嗤了一声,低低道:“什么玉公子,不就是无双城的虞公子么?谁知道是虞染的哪个堂弟?” 他站立在原地,却是未动。 苏墨此刻已来到容夙身侧,低语道:“容夙,机关鸟已经可以用了,你先和高毅帮着这少年收拾行李,我去屋中与姬白对话,咱们的时间有限。” 容夙立刻拖长了声音,“女人,既然如此,我就去帮他一把。” 苏墨瞄了一眼高毅与容夙二人的身影,转身进入屋内,轻轻一拍鸟头道:“子玉夫君,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如何了?我与容夙已经到达了昆仑山,这次利用宝刀门弟子的身份进入其中,非常的低调,不过却知道你被人囚禁到了后山中,不知道周围有多少人囚禁你?是不是难以出来?需不需要我为你做点什么?” 言讫,她轻轻拍了拍机关鸟,那鸟儿立刻飞了出去, 机关鸟从后窗飞出,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山崖的清风吹拂着,那机关鸟儿已经穿过了云雾。 鸟儿飞过了三个山头,一路上都是铁锁栈道。 又飞过崇山峻岭,穿过一个个山洞,最后进入了一个寒冷的地方。 洞内白发男子听到了翅膀的声音,他慢慢睁开了眸子,看到面前正扇动着羽毛翅膀的传讯鸟儿,他伸手接过了机关鸟,目光渐渐变得温柔。 半晌,待到机关鸟回来后,苏墨欢喜中一拍鸟头,果然听到了姬白那熟悉清冷的声音,“墨儿,你不用太担心为夫,我现在其实一直是安然无恙,如果为夫想要离开这里,昆仑山众人谁也拦阻不住我的。不过眼下为了可以让容夙早些恢复身子,我在深思熟虑之后,觉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我暂时没有离开昆仑山,而且囚禁我的山洞里可以炼制丹药,不需要炼丹房的人出面,此地更加隐秘一些,外面无人打扰,正好我做事情的时候同时可以心无旁骛,旁人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墨儿你不用担心为夫。” 苏墨微微舒了口气,放下心来。 她心中明白姬白留下来的缘故,是因为容夙的病情,看来在山洞内的姬白是无所顾忌的。 姬白那样聪明的男人,她当然不用担忧。 她微微一笑,自己还真是关心则乱。 “对了,墨儿,记得一定要把容夙留在这里,我知道你们利用宝刀门的身份进入昆仑,这个身份适合隐藏你们的出行目的,但是昆仑山的考核似乎有些严格,你们两个当务之急就是要留在昆仑山,我本来担忧你们能用什么办法进来,看来你们还是安排的不错,不过切忌要在他的身体完全恢复后再离开昆仑山,千万不要被踢出局。” 苏墨轻轻一拍鸟头,“我已经清楚了,不过这次来的人似乎很多,每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我们灵石已经取不出来,日后还要自力更生,似乎以后的麻烦还会有很多。 对了,子玉夫君还有什么要叮嘱我们的。” 很快机关鸟又飞回来,苏墨轻吁了一口气,拍了拍鸟头。 姬白的声音说道:“墨儿,昆仑山在半空中可以施展神识,只要你会御剑,天书中的东西你可以随意拿出使用,如果你制作出大型机关鸟,也可以在半空中取出天书之物,不过我建议你先莫要告诉容夙,因为下面的事情与他有关系。” 苏墨不由一怔,“什么事情?” 此番,二人商议的事情比较重要,机关鸟来回的次数也多了起来。 当机关鸟第五次飞回来后,苏墨又拍了拍鸟头。 听闻姬白道:“墨儿,让容夙恢复身体的秘方很简单,第一让他服用我炼制的丹药。其二泡山中温泉,其三记得让他出去多做事情,各种苦力,才能把身子恢复好。丹药我已经藏在了机关鸟的身子下面了,一共三粒,记得每三日服用一次丹药,接着他服用丹药再泡后山的温泉即可。 墨儿,体修多数性情暴躁,容夙虽然身为贵族,性子冷傲,却是一样的好战。 务必记得要容夙忍人所不能忍,千万不要前功尽弃。” 姬白再一次提醒着苏墨。 苏墨喃喃自语了一声,“我明白了!” 姬白道:“嗯,只要他好起来,你就可以与他解除本命契约了。” 此刻,容夙刚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了姬白这一句,立刻立在一旁黑沉着脸。 可恶的女人,可恶的姬白,居然早就开始嫌弃他了! 容夙回过眸子,却又看到外面站在的玉公子,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玉公子却是看了一眼容夙,眯着眸子一笑。 他抬眸看着院内的树木,悠悠长叹,原来那个女子叫做苏墨,原来不是叶双双。 此番他被家族里逼着过来相亲,对象却是一个名叫叶双双的姑娘,而多年的好友叶铮曾告诉他叶双双乃是一个绝世的大美人,这一次会在昆仑山之行是女扮男装而来,但他一路行来都没有看到一个对应的人选,而当他方才看到苏墨后,猜测她应该是女扮男装的。 当他从正面瞧见了这个女扮男装的苏墨时,立刻心中怦然一动,他觉着这个女子才是他喜欢的,才是他一见倾心的对象。 怎知道对方却并非叶双双,让他心中好一阵失望。 他觉着这个女子如同晶莹剔透的玉雕,完美的让人膜拜,而她身上似乎带着一种魔力,会让人看到她的面庞就忘记所有的烦恼。 ------题外话------ 会有炮灰对手出现,逼着谢千夜和小七的,请不要怜惜炮灰,他们没有那么完美,都有妾侍的。 第185章 小七表白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4 本章字数:17804 屋内,苏墨美眸一抬,眉眼如玉。 她接着把传讯鸟收入了袖中,免得被外面的人看到,而她的目光看向了容夙,神情往上去很是淡然从容,唇畔妩媚的微笑着,美得好似从画卷中走出的人物。甚至让容夙看不透她那淡然如水的表情下又隐藏的是什么心思,不过容夙向来觉着,这个可恶女人的心思,实在是令他看不透的。 如今,这个女人真的嫌弃他了? 居然还和姬白一起联手,要彻底的赶走他? 容夙庆幸自己无意中听到了这个秘密,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一对儿无耻夫妇。 想到她与其他人如此亲近,把自己拒之千里之外,容夙不由竖起眉头,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做孑然一身。 想他在天书里整整千年都陪伴着书册度过,而他一直都是戴着一张骄傲的面具活着,这个女人却是无意中打碎了他的面具,与他立下了本命契约。他本以为自己遇到了这个女人也是一种缘分,他与她也是处于最亲密的姿态在一起,然而并没想到他与她的内心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贴近,更没有太多交集。 看着她立下了一个又一个契约,看着她一步步的走向更高的位置。 而他一直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默默的,静静的看着。 从头至尾,他是一个走不进她内心世界的男人,争不到一点宠爱。 容夙有时候也在检讨自己,为何自然不如其他人。 但他知道缘由都是因为他骨子里太高傲了。 他放不下他的骄傲,放不下他的尊严,更没有实质的血肉之躯,落后其他人太多。 这些日子,他常常在寒冷的夜风中冻醒,离开了天书,离开了那个虚幻的世界,更加感受到了无尽的空虚和寂寞。 这时,他的口中如同服食了黄莲,心情痛苦郁闷复杂,不由捏紧了拳头。 此刻,苏墨并不知道容夙想着什么,她微微侧过眸子,额头的碎发刘海儿随着风轻轻的拂动着,而她优雅地轻笑道:“容夙,你的手怎么在发抖,是不是很累?” 女人,当然是被你气的,容夙双手立刻捏拳,他自然不可能说出口的。 容夙好不容易才提起了那么一些勇气,厚着脸皮恳求着姬白恢复他的血肉之躯,甚至想要与苏墨日后生米煮成熟饭,但是被这个女人的一句话扰的心情一阵烦闷,扰乱了一池心绪,心烦意乱,很是郁闷。 有时候,他的骨子里还是太倔强了,脸皮没有其他男人那么厚,就像是一头高傲有智慧的倔驴,心中多次想要悔改,想要在屋檐下低头,一旦泛起脾气怎么都拉不回来。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傲地撇了撇嘴,冷冷道:“我有点冷。” “看来你的身子没有恢复,所以会冷。”苏墨的目光里带着一些同情,妖娆万分地轻轻看了他一眼。 “嗯。”容夙接着心情不快的冷哼了一声。 “放心,很快就会恢复身子的。”苏墨伸出芊芊玉手,上前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感觉着少年渐渐结实的身子,语气安慰地说道。 “哦。”他慢慢地撇过了脸容,觉着这个女人的嘴脸居然如此的无情,如此的可恶。 “对了,姬白已经把丹药炼制好了。”苏墨接着说道。 “知道。”容夙更是没有了好气,心想这个女人每一句话都有想意思,俨然就是想要把他快些从自己面前驱逐出去。 “所以,容夙,你就可以开开心心的离开了。” “是啊!”容夙已经愈发觉着,她要把他弄的远远的,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容夙,不过天书要晚一些才会给你。”苏墨唇角微微翘起,思忖了片刻,她知道如果要寻一披极品乾坤袋也是不易的事情,而她在天书内藏着的东西委实太多,那个天书的空间很大,哪怕是上百个乾坤袋怕也是放不下的。 “嗯。”容夙心中轻嗤了一声。 这个女人最后还是想把天书留下不是,根本就是典型的过河拆桥。 她骨子里就是一个无耻的,这一点和师缨,花惜容一样。 但见苏墨已坐了下来,双手轻轻托腮,漂亮的指甲闪着晶莹的色泽,“容夙,当初我和你立下本命契约的时候,你是百般不愿,千般不肯,不管怎样,我们现在都已经是朋友了。我知道你很想要离开这里回到魔界,不过你若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安排。” “朋友?”容夙终于忍无可忍的瞪了她一眼,目光傲然睥睨,“女人,说什么朋友?” “难道不是?”苏墨抬眸。 “若真是朋友你会对我如此无情无义?若是真是朋友你怎会对我处处算计?若真是朋友你怎会与姬白一起赶我走?总之你就是看我就是不顺眼对不对?女人放心就是了,我肯定是会走的,绝不会让你们看到我就觉着讨厌。”容夙一口气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表达出心中的不满。 容夙说罢,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转身摔门走了出去。 大步流星的走到院中,其实,他才不想走呢! 那个可恶的女人,可恨的女人,居然如此对待他,居然如此逼他。 此刻,苏墨看了一眼容夙的背影,微微有些诧异。 但见她优雅的换了一个舒服的姿态,生就一张精致妖娆的俏脸,瞧不出办法情绪,暗忖:虽然这个少年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客气的话语,但是也很少见他有这般莫名其妙的脾气。 难道刚才他误会了什么,觉着自己要赶走他不成? 看来容夙心中大概是想着什么的,而她确实很少真正的关心过他,导致那个少年觉着她与他并不是朋友,那么她似乎什么地方照顾的不周,做的的确是疏忽了一些。 容夙正在院子里站在,山风吹拂着他的身子,身形显得有些料峭。 他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处,想要迅速恢复心情。 不远处,一只素白修长的手伸出来,容夙回眸,看到正是一身华服的玉公子翩然而优雅地笑着走了过来,身上有一股子尊贵的气息,他目光看了一眼容夙,手中拿着五颗二品灵石,走上前笑道:“容兄居然一个人在这里,方才你帮着我安顿了行李,这些是给你喝酒的,算是交个朋友。” 容夙回眸看了一眼这个初来乍到的贵族少年男子,看着此人俊秀非常的面容,就像伸手打他一拳,但心知此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修长浓密的睫毛翘起,眸光微微一闪,冷淡道:“我不喝酒。” “哦,不喝酒很好,现在很少有不喝酒的男人,那么阁下就拿着灵石做什么都可以,这些不过是交个朋友的意思。”玉公子风度潇洒,不由分说的把灵石塞入到容夙的手中。 容夙凝了凝眉,既然是他白送的,他也无所谓。 在镇子里,这两颗灵石大概能换来不少东西。 他又不是白痴,旁人白送的东西为何不要? “容公子,不过我想问你一些事情。”此刻,玉公子微笑说道。 “哦?你要问什么?”容夙随意地抛了抛灵石,流露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淡淡神情。 玉公子看到容夙对二品灵石居然没有任何的情绪,甚至一丝一毫的欢喜也没有,明白这种人物肯定是一个平日里就见过世面的男子,他觉着这个少年似乎应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他方才也给了高毅一颗灵石,对方几乎是欢喜了半晌,欣喜若狂。 他本来对容夙兴趣不大,但是对方流露出的表情不由让他多看了一眼,这时候已忍不住出声问道:“阁下不知是什么人?家住何处?与苏墨小姐什么关系?” 玉公子只觉着有种对方应该是一个世家子,也是很有竞争力的一个对手。 “在下只是区区的一介贫民,也是她的保镖。”但见容夙捏了捏拳头,脚尖忽然间勾起一块山石踢到了半空中,手中握拳,用力一击,居然把一颗昆仑山的巨石击成了齑粉,他这番举动带着一些警告的意味。 “容公子果然了得。”玉公子脸色微微一变,眸子含笑。 他看出这个少年的双手堪比法器,应该是一个实力非常强悍的人物,应该是一个一等一的高手,但这种人的实力怎会甘于留在宝刀门这种小小的门派,能有这种实力的少年陪伴,看来苏墨也绝对不是一个寻常女子,玉公子立刻轻笑一声道:“苏墨小姐有你这种厉害的保镖,在昆仑山内一定非常安全。” 容夙鄙夷地看着玉公子,轻弹了弹袍子,淡然道:“其实,我还是苏家的入赘女婿,童养夫,当初我本来不愿意,却是被她给看上了。” 说着,容夙的目光故意显露出一些骄傲,显露出一丝自得。 瞧着玉公子的表情由白到青,由青到紫,就像是开了一个染坊,容夙心情就很舒畅。 甫一想到这个玉公子居然要到他这里打探消息,一开始就让容夙很不舒服。 所以方才给他一些颜色看看,让他自讨个无趣。 尤其看到对方的脸色,他的唇角翘出了一个堪称愉悦的弧度。 小子,滚吧!滚吧!滚的越远越好。 方才容夙虽然心中非常气恼,甚至想要恢复身体后一走了之,然而看到玉公子盯着苏墨时那一副色迷迷的模样,心头顿时一凛,忽然意识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若是走人了,岂不是让旁人占了便宜,他辛辛苦苦跟着那个女人那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第六个契约不知道会便宜哪个小王八蛋?既然如此,他就更加没有理由离开此地了。 “等等,你真的只是她的入赘女婿?”玉公子语气怀疑地问道。 “嗯,怎么不信么?”容夙傲然挺胸。 “我觉着你更像是一个面首。”玉公子优雅的笑着,语气里却有些鄙夷。 “面首也罢,蓝颜知己也罢,童养夫也罢,总之小爷和她一起,就是做下面那个也愿意,你待如何?”容夙神色有些傲娇也有些蛮横。 “好,不过我觉着她更适合我。”玉公子居然一脸无所谓的笑着。 “哦?”容夙这时候对玉公子忽然另眼相待。 “嗯。”玉公子骨子里流露出一丝贵族的从容。 方才听闻了容夙的话语,他虽然大吃了一惊,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身为无双城的皇子,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唯独没有见过这种的,对方为了美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而他同时被容夙的姿态激起了一些恼意,他们这些贵族公子最看重的就是面子,而且图个新鲜,对于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有兴趣,尤其最喜欢与旁人争夺,方才彰显出自己的能耐,接着玉公子出言叹道,“容公子,虽然你很优秀,但你各方面都不如我,所以你应该懂得让贤。” “让贤?”容夙脸色一沉,看样子这位玉公子居然还没有放弃的打算。 这男人不愧是虞染的堂弟,骨子里就有死缠烂打的潜质。 容夙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死缠烂打的男人,脸皮厚,无耻,卑鄙,下流。 虞染和花惜容都是这一种类型,所以容夙遇到了肯定吃亏。 此刻,容夙立刻提起了警惕之意。 但见玉公子幽魅一笑道:“容公子,我的身份很高贵,她也是隐门中的女子,可惜却不是皇族,但也有资格成为我的侧妃。” 毕竟,叶双双才有资格成为她的正妃。 容夙心情立刻不爽,侧妃?这个小子已经有女人了,居然还敢肖想他的墨儿。 就是虞染都没有资格这么说,这个混蛋也太张狂了吧! 容夙觉着此人根本就是在玷污他心目中的女神,这男人鄙夷自己没有问题,却是不能鄙夷他的女人,不由傲然地道:“玉公子,其实本公子不是她的什么人?” “哦?”玉公子勾了勾嘴唇,这个少年是在妥协么? “玉公子,不妨这么给你说吧!我其实是在追她,你觉着我随身没有灵石,觉着我在小门小派,那是因为我知道苏墨喜欢吃苦耐劳的男人,像你这种小白脸她根本就是看不上的,尤其是她这种女人追她的男人很多,你这种男人居然让她成为你的侧妃,就是无双城世子来了也没有资格这么说。” 闻言,玉公子凝了凝眉,这个容夙的口气也太张狂了。 居然说虞染来了也没有资格?真是狂妄的可以。 容夙接着双手负在身后,冷傲地道:“这个女人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 玉公子挑了挑眉,长长的“哦”了一声,“她是什么身份?” 怎知容夙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总之本公子不会告诉你的。” 此刻,容夙看着玉公子的面容得意一笑,苏墨已经从屋中款款走了出来,她风姿如画,妖娆妩媚,让人望之心情愉悦。 玉公子立刻风度翩翩地道:“苏小姐。” 苏墨抬起眸子,此地虽然限制神识,但是容夙的声音很大,她坐在屋中居然听得七七八八,她听出这个玉公子似乎对自己有意,听出容夙对此人非常排斥,也听到玉公子居然有心让她做侧妃,听到容夙的鄙夷,心中不由嗤笑一声,觉着容夙真是非常的可爱。 她上前两步,优魅的面容流露出妩媚的风情,“玉公子,容夙说的都是真的。” 玉公子不由心跳加速,却是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什么真的?” 苏墨悠悠道:“我喜欢吃苦耐劳的男人。” 玉公子连忙道:“我能来昆仑山,当然也是一个肯吃苦的。” 苏墨摇了摇头,“没有最吃苦,只有更吃苦,尤其是男人愿意与心上人同甘共苦,我想玉公子根本就不明白我的心思,有些男人觉着自己手中有点灵石,就认为自己地位非凡,自以为是了,却不知道女人喜欢的是他亲手挣来的礼物。” 玉公子立刻道:“我明白,我明白。” 苏墨微微笑着摇头,笑意如春风般清和妩媚,风华万千地道:“错了,你并不明白,像公子这种身份的人得到的东西都很容易,也从来不懂得女人真正的心思。” 玉公子满脸诚意地道:“在下固然不明白,但愿意为姑娘做到一二。” 容夙睥睨的目光看了一眼玉公子,暗忖虞染的堂弟居然这幅德行,语气傲然道:“苏墨我们回去,这种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诚意。” 苏墨也风情万种的笑了笑,心中不以为意,前世她是妖姬的时候,见过了太多的男人,都不过如此,于是转身同容夙进入了屋中。 玉公子站在外面,眉心微颦,神色有些阴沉,周围的空气有些冷冽,他暗忖这个女人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她说的很有道理,他这种男人得到的东西都很容易,但不清楚女人的真正心思,不过他就是喜欢这种与众不同的女人,越是难以搞定的女人,他越是非常喜欢,这是天下男人都有的劣根性。 白子修这时候与旁边的管事路过此地,却觉着此地寒意逼人。 目光一扫,他正看到了玉公子,连忙神色一变。 他连忙笑着远远就迎了过来,“虞……玉公子,没想到居然在此地遇到了你,真是缘分啊!” 玉公子回眸凝了凝眉,“阁下是?” 白子修连忙谄媚一笑道:“在下是白子修,昆仑山昔日掌门的子嗣。” 玉公子淡淡道:“久仰。” 白子修目光看了周围一眼,凝了凝眉,低声道:“您如何在此地?” 玉公子轻轻一笑,浑身充满了贵气,“没什么,这院子风景独好罢了!” 白子修见状,连忙安排剑童,把自己的行李也弄了过来,毕竟,与白子修同处的机会实在是太少见了。 …… 容夙进入屋内,双手抱臂,靠在墙上,微微一侧脸,容颜一片郁闷与气恼的姿态,低低道:“苏墨,这个玉公子不过是虞染的堂弟,这种男人居然想娶你做侧妃,简直就是狗眼看人低,若不是看着你的面子,我真想给他脸上一拳头,让他知道墨儿可不是随随便便的男人都可以肖想的。” “所以,方才你在院子里与他起了争执?”苏墨抬眸问道。 “不错,换了是别人,本公子还不情愿说话呢!”容夙翻了一个高贵的白眼。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何必如此?”苏墨坐在那里,慢慢斟茶。 “女人,我知道你的意思,让我安分一些对不对?然后让我早些恢复身子,早些与你解除本命契约,再早些滚蛋对不对?”容夙反嘴道,“女人,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在帮你呢。” “你刚才生气了?”苏墨锐利的目光看向了容夙。 “哼。”容夙冷傲地哼了一声。 “你不会是真生气了吧?认为我过河拆桥?认为我没有把你当成朋友?其实这些都是误会,我怎么会没有把你当作自己人?”苏墨觉着生气的容夙有些可爱,面颊不经意的鼓起,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面容。 “别碰我,女人。”容夙撇过了面容。 苏墨忽然一笑,一边晃着容夙的胳膊,一边带点妖媚的味道笑道:“好了,夙夙,别生气了,我也希望你早日好,别气坏了身子,都是误会了。” “夙夙”?容夙脸色一沉,只好回身看着苏墨道:“你觉得我会不生气吗?” 容夙的脸色微沉,不愉快地甩开苏墨的胳膊,斥道:“你这个女人一天到晚就知道心疼别的男人,你还有没有人性啊!自从我从天书里出来,你就威胁我,我已经那么倒霉可怜了,你竟然一点都不同情,甚至还那么冷血?女人,你就是安慰我一下会掉块肉吗?”当初鄙夷苏墨的是他,现在要苏墨安慰他的也是他。 苏墨懒得计较,她只是觉着少年很有趣,她很认真地看着容夙道:“都说了是误会,你真是小心眼。” 容夙气鼓鼓道:“好吧,我就是小心眼,但是你要赶走我,我就很生气。” 苏墨悠悠一笑,“你愿意留着就留着,我一辈子都不会赶你走的。” “真的?”容夙抬了抬眉,不可置信地问道。 他狭长的眸子睨着苏墨,仿佛在判断她的话语有几分诚意。 苏墨目光澄澈,漂亮的眸子仿似蒙了一层妖娆的雾气,低声道:“当然是真的了。” “容夙公子,我一直很同情你,身为一个男人,居然一直没有血肉之躯,我希望你也能快快乐乐的和其他男人一样,只要你恢复了身子,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觉着非常满意了!” 说着,她伸出纤纤素手,拿出一颗黑色的丹药,放到了容夙面前,“这颗丹药给你,服用下去,然后我带着你去泡温泉。” 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带着安抚人心的奇效。 此时此刻,就是她拿着的是一颗毒药,容夙都是愿意吞下去的。 看着容夙服用了丹药后,苏墨优雅的笑着,“走吧,我们二人去后山。” 后山雾气朦胧,容夙已经宽衣解带,泡在温泉内,他整个身子没入水中,面容带着诡异的绯红。却已说明丹药在他体内有着极好的作用,而他的身子又经过了温泉的调理,七筋八脉都开始了吸收与运作,整个丹田也蕴出一丝一丝的热气。 苏墨站在一旁替他守着,眯起凤眸里冷冷地看着周围一片漆黑的暗色。 同时她布置了好几个阵法,防止有人无意闯入进来。 她觉着昆仑山这个地方真是诡异,与魔界圣女教的圣地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圣地却是禁止飞行,神识也没有限制的太厉害。 进入一定范围后,却是连一丝一毫的神识都可以限制,但是昆仑山弟子的御剑术却没有任何的影响。 如今,她布置的阵法可以让下方的人看不清楚,但上方却是不好说的。 毕竟她的阵法能力有限,与师缨和姬白的实力相比,还是微不足道。 温泉内,容夙觉着面容已涨的绯红,嘴唇也泛出艳丽的色泽,他慢慢睁开了一只眸子,发现这个女人居然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心中当然有些郁闷。 体修的身材一向都是匀称的,而且肌肉线条完美,增一分则长,减一分则短,而他的身材那么好,这女人居然不懂得好好欣赏,更何况这女人若要因为关心的自己身体的缘故,怎么也得扫个一眼啊! 于是,他故意直起身子,水只没过他的腰线,问道:“女人,要泡多久才好?” 苏墨淡淡道:“把全身都泡进去,莫急,至少要等半个时辰。” 容夙深吸了口气,接着靠在了身后的大石上,阖上了眸子,耳畔却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 苏墨眸子一凛,手中拿起了姬墨剑,目光望去,看到为首的便是白子修,并不是昆仑山的内门巡山弟子。 遇到这种程度的人,她倒是放下心来。 她轻轻吁了口气,又把姬墨剑收入了袖中。 但见白子修的目光看了看周围,却没有瞧见容夙与苏墨,阵法他也无法识破,挠了挠头道:“奇怪,方才我明明看到二人朝着这个方向来了,居然一眨眼就不见了。” “白公子,你寻他们二人做什么?”另外一个男子出言问道。 “你不懂,是玉公子对他们有兴趣的,让我帮着看看,如果他们有什么动静,就让我留意一下。” “原来如此,那么恭喜白公子成为玉公子的心腹了。”旁边的人谄媚一笑。 “哪里,哪里,只是我原本是昆仑山的人,所以玉公子才会拜托我的。”白子修虽然语气谦虚,但笑得却是非常得意。 闻言,容夙此刻心情非常气恼,他在水中露出半截如玉的臂膀,白色雾气笼罩着结实的身子,他迅速挽起发丝,姿态很是潇洒,虽然他在天书内有三千年的时光,但是这九天时间却是度日如年,恨不能一晃而过,很不甘心地道:“恢复血肉还真是麻烦,居然要吃三次丹药才能全部恢复,真慢真慢,我看到那个玉公子虎视眈眈的,根本就是一个混蛋,我若是好了,第一个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揍他一顿。” 苏墨侧过眸子睨他一眼,“你肚子不饿?” 容夙立刻泄气道:“饿了。” 苏墨方才寻了两条鱼,正慢慢地处理着,“我建议你还是去镇子里寻份正经的差事做,光是泡个温泉还不能充饥,你先前还说过养我的,还不是要我给你烤鱼,以后就是你表现的机会了。” “知道,女人,我不会让你饿肚子的。”容夙淡淡地撇了撇嘴。 “那就好。”苏墨轻轻一笑,她知道姬白要求容夙浸泡温泉后,要多去做一些体力活儿。 她打探了一下,闻人奕好像在昆仑山的镇子里,看来容夙去镇子做事才是最好的选择,何况昆仑山内并不适合他施展体力。 苏墨接着玩笑道:“容夙,我已听说镇子里多数都是小活儿,可以扫地,可以洗碗,可以当伙计。” 容夙抬眸,“女人,做这些事情不是开玩笑吧?” 他觉着自己做个账房先生都比干伙计要好。 苏墨俯下了身子,低低的领口无意中露出漂亮的沟壑,“容夙,我说过女人喜欢男人亲手做事情的。” 容夙目光一扫,红着面容,撇嘴道:“女人,我可以搬运货物,有很多人来昆仑山采购了东西都要搬运,还有很多重体力活儿,都是我可以胜任的。” “你真的可以胜任?”苏墨问道。 “当然可以。”容夙再次从温泉中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胸膛。 “那就好。”苏墨微笑颔首,看来在他忙碌的时候,她可以去寻闻人奕了。 “喂,女人,我亲手挣来的东西,代表着我的情意,你可要喜欢啊。”容夙忽然说道。 “等等,容夙,你难道喜欢我不成?”苏墨笑着回眸。 “是,我喜欢你。”容夙目光认真的说道。 苏墨怔了怔,目光里带着一丝不可思议,她以为这个少年在目睹了五个契约诞生后,早已经对她没有了好印象,不想他居然说出了这种话来,而少年的面容绯红,这种红色很正常,是因为表白后的害羞,并不是因为丹药和温泉的缘故。 半晌,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此时的容夙就像一只暴躁的小狮,从水中狂躁傲然地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苏墨的面前,“女人,你听到了没有?” 苏墨很久才点了点头,“你在开什么玩笑?” 容夙忽然抬头,一瞬间优美的身形跃出水面,伸手勾住了她的脖子,吻住她的嘴唇,一气呵成。 他的嘴唇只是在她唇上轻轻碰了碰,身子再次落入水中。 这一举动,却是他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方才这么做的。 他昂起头,一脸傲娇的表情,仿佛在说:“我亲了,如何?” 苏墨没想到体修果然力气很大,她以前的契约者都没有容夙这种气力,方才被他勾住脖颈的时候,她居然动弹不得。 “当当当——” 远处,忽然传来隐门同修召集集合的寻常钟声。 大概是因为寻不到苏墨与容夙,白子修动用了一点自己的人脉,提前开始点名。 “该死的,这一会儿居然让我们集合,若是去晚了,可是要记过一次。”容夙气恼的眯起眸子。 “我们快些回去吧!”苏墨吁了口气,她可不想在此地落下把柄。 容夙起身,飞快地穿戴衣物,苏墨不经意的看了他一眼,面容不由一红,这个少年的身材果然很好。 “女人,我抱着你过去,速度够快。”容夙不由分说的抱住了苏墨。 “别抱着我,我根本不需要。”苏墨则是心情有点点不爽。 “住口,听我的。”容夙纵身一跃,身形如鸟儿一般飞到半空中,金丹期的体修绝对是实力直逼元婴的。 苏墨被他拥入怀中,看到容夙在空中飞快地挪动着,身形优雅,速度绝不逊色于冰狐,这时候她才想起了灵兽袋内的冰狐,不过它在昆仑山中大概很多人都认得的,看来果然还是容夙带着她更好一些。 众人站在院内,高毅的目光看着远处,心中有些焦急,容夙与苏墨居然一直没有回来。 玉公子垂着眸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手中的扇坠,他向来喜欢虞染的风范,可惜却是学不来的。 两个昆仑山的总管手中拿着花名册,凝着眉毛,眼见一枝香就要点完,若是这只香点完之后对方还是没有回来,那么就要记过一次,三次则会驱逐出昆仑。 其他人知道容夙与苏墨没有来,暗忖这二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刚刚来到昆仑山,肯定要点名一次,二人居然就这么迟到了,简直就是没有把昆仑放在眼里。 而一旦被昆仑山给送回去的话,两人在隐门的前途可想而知了。 只怕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比起高毅还惨。 眼看那柱香就要熄灭了,在熄灭之前发出了明亮的红色,总管已经拿出了黑笔,准备在花名册上划上两个大叉,给二人记过。 就在这时候,空中忽然一阵狂风,众人抬眸,却看到一个华服少年抱着另一个男装少年落下。 “刚刚好,赶回来了。”容夙英姿飒爽,唇边勾起傲然的笑意。 此刻,那柱香方才完全点燃,余下一缕白烟。 “你们两个去了哪里?”一个总管问道。 “肚子饿,去觅食了。”苏墨拿着烤鱼,对着众人优雅一笑。 总管看着二人摇了摇头,“你们这次可是卡着点来的,如果下次迟到,那么休怪我们不客气。” 高毅的脸色很糟糕,这二人实在是太玄乎了点,差点第一日就迟到,幸好幸好。 白子修这时上前两步,站在所有人面前,接着道:“好了,同修没,今日大家都到齐了,我先说几句话,以后每过三日都会给大家安排行程,记得千万不要迟到,其余的时间,你们去镇子也没有问题。但是大家千万不要过分散漫,出去时记得给总管们说一声,不要再发生今日这种事情。” 语落,白子修狠狠地剜了容夙一眼,目光冷厉。 苏墨看着白子修,知道是此人捣鬼的缘故。看来有些人怎么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此刻,白子修一挥袖子,走了下去。 这次他可算是给玉公子寻了个场子,把这个臭小子教训了一顿。 而且两个人若是记过之后,玉公子还可以伸出援手,让那个苏墨心生感激。 不过,他如今方才清楚苏墨是个女子,长得真是不错,也难怪玉公子心中惦记着了。 此后,众人看向苏墨与容夙的目光带着同情,虽然二人没有记过,不过却是引起了白子修的不满,白子修那是什么人啊?那是半个昆仑山的人,说一句话都可以影响到他们的成绩,这两个人简直就是要倒霉了。 然而,苏墨与容夙拿着烤鱼慢条斯理的吃着,根本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 玉公子上前走了两步,看向苏墨道:“苏墨,我想请你去镇上用膳。” 苏墨摇了摇头,“不必,我喜欢自力更生,喜欢这些野味。” 看着烤鱼滴下来的油汁,落在地面上,甚至流到苏墨的手上,如此美丽的佳人居然如此不修边幅,玉公子摇了摇头,若是其他的女人做出这种不优雅的举动,他定然会转身离去,但是换做了苏墨,他却根本没有嫌弃的心思,连忙拿出一个雪白的帕子道:“对了,镇子上也有酒楼,各种野味应有尽有,只要你喜欢,我都可以带着你去品尝。” 苏墨依然品尝着烤鱼,没有接过他的帕子,也没有说话。 等了半晌,也没有看到苏墨接过帕子。 玉公子的修养也算是极好的,很自然地把帕子收了回来。 容夙拿出自己唯一的帕子擦了擦手,冷笑一声,“我说过了,苏墨喜欢能干的男人,绝不是有点灵石就爱显摆的男人,你还是省省吧,实在不济,就烤两只鹌鹑送来好了。” 玉公子不经意的抬眸,看了一眼容夙的帕子,上面居然黑糊糊的一团儿,更是蹙了蹙眉头。 白子修立刻了呵斥一声,“容夙,你这次没有规矩,若是还到处乱跑,下次小心一些。” 容夙昂起头来,冷傲地道:“苏墨,这天儿不好,昆仑山的乌鸦似乎也多了。” 苏墨也抬眸,“是有点多,下次射下来,烤着吃了,免得聒噪。” 白子修居然被二人讥讽,顿时恨得直咬牙齿,冷冷道:“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到时候你们再犯这种错误,可别被昆仑山给赶出去了!” ------题外话------ 以后都改到8点3o发文,呜呜,没办法 第186章 遇到双双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5 本章字数:9118 翌日,苏墨与容夙离开了山腰,一路步行去了镇上。 两人按图索骥,初次去寻那处镇子,一路上跋山涉水,神色悠然。 但见山中的景色极佳,山中的行人却是并不多,偶尔空中会有剑修御剑飞过。 二人一路上走过了三条栈道,接着穿过一处山中隧道,很快便眼前陡然一亮,仿佛来到了一处美丽的世外桃源,远远地便嗅到阵阵的山花香气,此刻若是细细的看去,前面雾气中现出一个繁华无比的镇子,镇子当中人影憧憧,往来不定。 苏墨一路行来看了一会儿山中景致,然而容夙的目光却是不时地扫过苏墨,但见苏墨唇边带着优雅魅惑的笑意,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好像昨日容夙的一吻不过如此罢了。 见状,容夙的心情很是不爽快。 他眸子斜睨,撇了撇嘴唇,傲然的冷哼了一声。 这个女人实在太过分了,居然不把他的吻当一回事,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又忍不住斜睨了苏墨一眼,见苏墨目光远眺,双手负在身后,神色若有所思。 如今,她已弄清楚点名后会有两日自由的时间,只要第三天午时赶回来点名即可。 所以她沿途一直记着道路,观察着昆仑山周围的地势,瞧一瞧此地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她向来做事情都是心思缜密,凡事都要想好退路。 容夙凝视她半晌,忽然咳了咳,故意吸引住她的目光。 低声道:“墨儿,昨晚我感觉身子恢复了好多。” “那就好。”苏墨抬眼看着他,优雅一笑。 “还有早上,我那个了。”容夙剑眉一轩,面容似乎有些害羞。 “哪个?”苏墨抬起妩媚的眸子,不解的看着他。 “就是男人的那个。”容夙虽是面容绯红,语气却有些骄傲的说道。 “哦。”苏墨唇边的笑意一僵,面无表情的回答,“恭喜。” “恭喜什么?眼下我没有新的犊鼻裤换?可怎么办?我现在都没有穿犊鼻裤,感觉山里有些凉飕飕的。”容夙想到其他男人的无耻做派,自己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面容红了红,有些犹豫的厚着脸皮说道,“女人,你能不能帮我洗一洗我的犊鼻裤,我不会洗。” 苏墨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没有好气,唇角扬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这个小子昨日偷吻了她还没有寻他算账,这时候居然又让她给他洗底裤? 她在背后握住拳头,恨不能在他头上敲个一记。 然而容夙正目光直直的看着她,星目之中微闪,嘴唇抿起,平日里傲然的眸子带着朦胧雾气,长长的睫毛翘着,傲娇中带着一些别扭,俊美的面容却隐隐有些期盼的羞涩。 不过想到两人到现在连多余的换洗衣物都没有,当务之急就是去镇上寻些这几日需要的东西,万万没想到昆仑山真是一个逼死人的地方,骨子里逼着人不断地求上进,否则过的就是见不得人的日子。 不清楚当年闻人奕与姬白,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 于是,苏墨抬眸淡然道:“容夙,不管怎样,我们去镇子里就可以了,那里一定有成衣铺子,我会想办法弄些新衣物……还有犊鼻裤。” 容夙听出她的拒绝之意,表情立刻变得傲然,俊颜从容而高傲,语气不爽地道:“女人,本公子已是习惯穿最华贵的犊鼻裤了,所以女人,这次镇子卖的犊鼻裤可不一定入本公子的眼,倘若料子要是不好,我娇贵的皮肤怕会受不了的。” 苏墨那幽月般的眼眸流转起一丝嘲弄,“如您这般金尊玉贵,是不是屁股也会长疮?” “有可能。” “你也太娇贵了不是?” “我就是娇贵,而且挑剔,就是选女人也很挑,底裤就和女人一样,最贴身了,本公子也是不会随随便便亲女人的。”容夙意有所指。 “哦?那昨晚你为何亲我?”苏墨冷冷瞪他一眼。 “想亲就亲了,你这个女人毛病很多,但我觉着你最合适。”容夙轻哼了一声。 “我觉着你和我实在不适合,我不喜欢不会洗底裤的男人。”苏墨故意鄙夷地说道。 “底裤什么的,我会慢慢学着洗,你如果愿意,我也会替你洗。”容夙说着已撇过了面容,耳垂已经变得绯红,轻咳了两声,厚着脸皮说道。 “容夙,我真是服了你了。”苏墨忍不住瞪了瞪他,接着扶额。 她忽然觉着容夙似乎脸皮也渐渐厚了起来,好似她身旁的男人没有一个脸皮子薄的。 容夙立刻斜睨了她一眼,信誓旦旦的说道:“女人,反正契约有七个,我很愿意做第六个,你考虑考虑,等我去了镇子上,一定会养家糊口,养活你。”彻头彻尾地打动她的心。 “你省省吧!”苏墨的心居然砰砰的跳着,没想到容夙居然会这么表白。 “女人,我说到做到。”容夙依然信誓旦旦。 两个人一路上絮絮叨叨地说着对方,倒是气氛轻松。 容夙的心中同时松了口气,看来这个女人没有埋怨他,下次可以再谋划亲她一次。 忽然,前面花团锦簇的地方走出一个蹦蹦跳跳的“少年”,看到苏墨后立刻招了招手,笑靥如花地叫道:“苏墨,我终于等到你了。” 苏墨凝了凝眉,脚步一停,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了谢双双。 这个姑娘向来神出鬼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昆仑山。 她接着微微一笑,算是同她打过了招呼。 但容夙瞧见了谢双双后却是冷冷哼了一声,漂亮的眸子里闪过幽暗的光芒,他双手抱臂,表情冷漠傲然,这个女人简直是阴魂不散,居然跑来打扰他的二人世界,委实太没有眼色了。 谢双双根本没有理会容夙,一瞧见苏墨的身影就立刻缠了过来,唇边带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笑意,“苏墨,我已经来这里半日了,但是我初来乍到发现灵石取不出来,我现在可是一点灵石都没有了,目前只能靠着你过日子了。” 苏墨妩媚一笑:“无妨,只是多一张嘴而已。” 容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自己与苏墨都过得紧巴巴的,这个混白饭的女人也好意思? 谢双双接着道:“苏墨,我们真是患难见真情啊!” 容夙暗道:你算什么?我才是与她患难见真情。 冷哼了一声后,他已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谢双双并没有理会容夙,笑吟吟地道:“苏墨,苏墨,虽然这次我来昆仑山是来看病的,但是有人居然给我安排了相亲你知道吗?” 苏墨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谢双双立刻不屑道:“我最憎恶那些随随便便就安排什么婚事的人了。” 语落,她挽住苏墨的左臂,笑得一径开心。 容夙不甘示弱地来到苏墨右侧,不动声色地拉住了苏墨的右手。 谢双双“咦”了一声,“小猫儿,你也太缠着女主子了。” “我不是小猫。”容夙傲然冷笑。 “那个容……容什么来着?” “容夙。” “对,对。”谢双双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容小猫。” 不去看容夙那杀人的目光,她接着缠着苏墨笑着,“苏墨,我已经听说了啊,那个男人是无双城一个贵族公子哥,还是有妾侍的,居然让我嫁给这种男人,太过分了!本来家族里让我和无双城的虞染联姻,但大哥不允许,说是虞染有了女人了,我其实也无所谓的,但是我最反感那种有了女人,还出来找女人的男人了。” 苏墨微微一笑,知道谢千夜明白虞染与她的关系。 她的男人,也不喜欢其他女人染指。 虞染的确是个不错的男子。 但是想到了七个契约,第六个难道真的要选择容夙? 此刻,容夙静静地拉着苏墨的右手,手心中微微出汗,有几次苏墨想要从他手中挣脱出来,却被他给握的紧紧的,不肯放开。 她与他静静地手拉着手,旁侧还站着一个聒噪的姑娘,居然有种莫名而奇怪的感觉。 三人来到镇上,苏墨已看到了一座巨大的铜门,上面的金色钉子亮锃锃的晃人眼,看似是一个寻常普通的铜门,但暗中都隐藏了诸多的机关,苏墨的目光再次一扫,接着看向了其他的地方,发现这镇子就像一个机关制成的山寨,旁人若是想要进入其中极有难度。 “等等,你们三个好像不是昆仑山弟子,不能随便进出。”两个看门人拦阻住了苏墨与容夙。 “二位大哥,通融则个,我们是隐门弟子,麻烦让我们进入里面。”苏墨客客气气地说道。 出门在外,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些看门人一看就不是善类。 “灵石。”为首的看门人已经伸出手来。 “不错是灵石,一人一颗,进入镇子的外人都必须拿出灵石来。” “你们怎么不去抢?”谢双双瞪了瞪眼睛,已忍不住的说道。 “啧啧,这是昆仑山的镇子,来来往往的都是隐门的人,不是寻常人的镇子,昆仑山为了锻炼众人的生存实力,设下了种种的磨难,让各位磨砺自己的意志,别把以前锦衣玉食的坏毛病带到这里,所以要诸位都懂得吃苦耐劳,何况我们这里做事情论的都是灵石,门前交出一颗灵石,门内却能挣到无数颗灵石。”两个看门人一副趾高气昂的姿态。 “苏墨小姐。”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苏墨回眸,看到玉公子不知何时早就站在外面等待着,周围陪着无数的人,在众人簇拥下如众星捧月般,但见他面容带着优雅的笑意,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面容毫无骄狂之色。 他已经等了她很久,他从来没有这么用心的等待过一个女人。 有生以来都是女人在等他,他觉着女人等自己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是家中的妾侍也每晚巴巴的等着他宠幸,可他眼下却是等的非常激动,心情也时不时的荡漾着,尤其看到苏墨如仙子般走来,心情更是激动,但见他俊美无俦的面容在阳光下似笼了一层天光,优雅从容地迎了过来,“不过是灵石而已,要不要我给三位先交上过路费?” “不需要。”容夙拿出三颗灵石,抛了过去,正是玉公子先前给他的。 苏墨唇边也勾起魅惑的笑意,瞧吧,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多余的帮助。 顿时,玉公子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悦。 三个人已经大摇大摆从他面前进入了门内,玉公子正要过去,却被看门的人拦住,“交灵石。” 玉公子蹙眉,“方才不是交过了吗?” 看门人翻了个白眼道:“方才交过你们又没有进去,一个时辰就作废了,重新交。” 谢双双已在苏墨耳畔轻笑一声,“这个就是什么无双城的玉公子,那个家族里安排给我的相亲对象,我看他对你好像是有什么心思?” 苏墨凤眸抬起,淡淡道:“他在第一日来时,寻的可是你呢。” 谢双双立刻吐了吐舌,“苏墨,你别告诉他我是谁,这个男人道貌岸然,看着就讨厌。” 苏墨忽然转眸道:“容夙,再给我一颗灵石。” 她知道容夙从玉公子那里拿了几颗二品灵石。 容夙立刻出声问道:“女人,灵石刚才都已经用完了,你还要做什么?” 苏墨凝眉,摊开双手,“因为传讯鸟上的灵石已经用了太久,无效了。” 容夙挑眉道:“你用传讯鸟和姬白联系过,路途遥远,用了太久,所以失效了对不对?” 苏墨道:“嗯,不错,当务之急还是需要一些灵石。” 容夙撇了撇嘴:“这个交给我,等我先去镇子上做事,挣一些给你。” 苏墨侧着头,她离他很近,吐气如兰地说道:“那就不客气了。” 容夙冷哼了一声,“女人,我知道你想联系闻人奕罢了。” 苏墨接着侧着头道,“可惜我还没有办法联系到他。” “知道了,知道了,等进了镇子寻到事情再说吧!绝对会给你挣到灵石的。”容夙撇了撇嘴,这个女人心中就想着其他的男人,不知道珍惜眼前人,可恶啊!真是太可恶了。 “容夙,你看那里有成衣铺子。”苏墨指了指前面。 “我去看看。”容夙立刻昂首挺胸地进去。 旁人看到他穿戴华贵,只以为来了大主顾,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容夙伸手摸了摸一件衣物,质地不错,倒是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糟糕,问道:“多少钱?” 伙计伸出五个手指,“小店仅此一件了,这可是最好的,我看和你有缘,五十颗一品灵石。” 容夙吸了口气,却立刻按捺下来恼怒之意,昂首道:“不贵。” 当然不贵,如果天书能用的话,买多少也不在话下,如今他是只能看不能买了。 “那个,我们再看看。”苏墨连忙拉住容夙的手,两人逃也似的走了出来。 “啧啧,简直和抢一样。”容夙气恼的说道。 “等等,苏墨小姐,请等一等。”玉公子站在后面大声地叫着,正一路追随苏墨而来。 在他身后追着一群隐门弟子,一路风风火火,而玉公子的眼神里只看到了苏墨,径直而来,连谢双双一眼都没有多看。 当然,他后来知道那个叶铮口中风华绝代的女人就是眼前的谢双双后,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种男人对于绝色美女势在必得,对于有地位的女人也很渴望。 但是玉公子注定一个都得不到。 不过,此为后话。 苏墨与谢双双站在一起,似笑非笑道:“玉公子还有什么事情?” 玉公子一副慷慨解囊的模样,“苏墨小姐,你很缺灵石吗?我这里可以借给你。” 容夙冷傲一笑,不无鄙夷地道:“且慢,且慢,等等,等等,我已经说过她根本就不是一个对灵石有兴趣的女人,你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谢双双眼眸转了转,已经猜出这两个男人都有什么心思。 她轻轻叹息一声,觉着自家大哥比起这两个人真是云泥之别。 大哥向来洁身自好,对于女人没有任何兴趣,可以说是感情方面迟钝了一些。 就像苏墨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会没有人追呢?就算有闻人奕这个后盾,但昆仑山上下一片人心惶惶,闻人奕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苏墨面前,这对夫妻究竟能不能走的长久? 思及此,她立刻来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从袖子里拿出纸鹤,这纸鹤与传讯鸟不同,并不受到结界的限制,却是用一次少一只,只有天空城的皇族才有资格拥有,价值连城,像谢双双如此败家的女人实在罕见,她拿出笔在上面刷刷的写了起来,“大哥,我已经到了昆仑山,也遇到了苏墨。 苏墨一路上被其他男人缠的很厉害呢,而且家族中说的那个无双城的皇亲国戚,少年贵胄,甚至都一直对苏墨恋恋不忘,看也不看我一眼,心都被苏墨给勾去了。大哥,那个小子倒是个多情种子,根本不行。” 笔落,她吐了吐舌,她并没有诋毁这个玉公子,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第187章 重逢闻人(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5 本章字数:9058 谢双双向来喜欢做一些恶作剧,喜欢看到旁人倒霉的样子。 而她真心不喜欢这个玉公子,但是家族里的人都逼着她成婚。 她撇了撇嘴,觉着谢千夜与谢铮都没有成婚不是? 然而,她忽然想到了大哥,她觉着大哥是不是也应该寻一个妻子了? 那纸鹤飞过了层层云层,穿过了昆仑群山,在进入结界时,纸鹤身上出现了诡异的色泽,甚至轻而易举地穿透了结界,接着飞行了很久,进入一间华贵的院内,落入一个紫衣男子的手里。 此人风度高贵,玉树临风,高大俊朗,正是谢千夜。 展开了纸鹤,他目光一扫,凝了凝眉头,剑眉一轩。 他已转身坐在了椅子上,随意的翘起腿,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摆弄着纸鹤,万万没想到昆仑山内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他先是对谢双双那个相亲的男子没有任何好印象,接着又看了几眼,没想到苏墨在昆仑山内居然遇到了一群男人,而且安排给谢双双的男子也被她吸引了。 这个女人真是容易招蜂引蝶,真不安分,谢千夜的脑海中立刻闪过了这个想法。 他不由想起她的七个契约?大概很快就要满额了。 不知为何,他心中忽然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这些日子他在梦境里常常梦见那个女子,梦到临幸她的情形,令他有些心情复杂。 如今,自己已经不是年轻的少年,就是年轻时也不曾有过冲动的情形,他向来自律,岂料在梦境中却无法控制他的情绪,他指尖轻垂,修长如白簪花,目光深沉如潭,觉着自己是不是该要到成婚的年纪了! 然而,他并不想要随随便便的娶个妻子,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兴趣。 若是要真的选择一个妻子,他觉着心中的人选只有她。 …… 玉公子站在那里,保持着贵公子的优雅,丝毫不带倨傲之色,想要苏墨看一看自己的风度。 他一直面带笑容,摇着扇儿,保持着极有修养的姿态,定是与容夙截然不同。 容夙却是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时而嗤之以鼻,时而目光睥睨,时而言语讥讽。 谢双双似笑非笑的站着,时而蹲着双手托腮,听了一会儿容夙与玉公子的争论,她觉着有趣极了,不时的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忽然,苏墨对她招了招手,她立刻笑着上前问道:“苏墨,你有什么话说?” “双双姑娘,帮我个忙。”苏墨妩媚的一笑,笑意迷人。 “什么忙?”谢双双颇有兴趣地问道。 “是这样的。”苏墨狡黠一笑,正低声在谢双双耳畔说了一番话。 “嗯,嗯,好啊。”谢双双听了半晌,目光里立刻流露出唯恐天下不乱的笑意,面容也带着一些兴趣,“苏墨,你可是骨子里头真黑,居然让他们两个那样做事,你对这两个男人你都不喜欢吧?否则也不会这么对待他们?” 苏墨眸子微垂,对于玉公子她是半点兴趣也无,但是容夙?她又淡淡地看了容夙一眼,对于他究竟有什么样的心情,她觉着很复杂,但如今她只是为了他好。 玉公子与容夙二人冷冷看着对方,两看相厌着。 忽然旁侧传来银铃般的笑声,“两位公子,你们两个闹够了吗?” 容夙立刻没有好气地回眸,“关你什么事?” 谢双双昂了昂头,撅起了嘴唇:“因为我知道苏墨喜欢什么?也知道你们两个应该如何一较高下,寻常有些血性的男人早就大打出手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真没用意思呢!” 容夙也很想大打出手,可惜被记过的话,可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了。 玉公子摇了摇扇儿,目光沉了沉,心中对这个跳脱的女子并没有太大兴趣,他喜欢的女人必须是美貌的,温柔可人的,要不就是苏墨这种妖媚的,对于这个刚刚出现不久就指手划脚的女人实在是兴趣缺缺,而他对不喜欢的女人也没有好气,“这位小姐,我凭什么听你的?” 谢双双轻笑道:“玉公子是吧!男人有钱固然很好,但是有些女人不是用钱就可以争取到的。” 玉公子蹙眉,风雅地问道:“那需要什么?” 谢双双拍了拍胸口,回答:“诚心。” 容夙扫了她一眼,知道她说的和意思自己的心思差不多。 谢双双巧笑嫣然地接着说道:“男人要别出心裁的追女人才可以,两位都是如此的气宇轩昂,如此的风度翩翩,如此的优秀,打架当然是不可能了,但是只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不知道你们二人究竟谁有更多的诚意呢?” 容夙翻了个白眼,“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让我们证明谁有诚意,让苏墨感动。” 谢双双笑道:“容公子,你说过要挣灵石的,也知道苏墨喜欢看到男人亲手为她去挣,要自己付出努力,不是靠着别人的帮助,公公平平的比试,我也有个建议,不如你们在一天一夜的时间内,看看谁挣到的最多,谁就是赢家了。” 玉公子摇着扇子,唇边含笑,姿态潇洒。 然而此人却在心中盘算着,这个镇子本来就是一个挣灵石的地方,这里的灵石似乎挣来也不难,可惜就是时间太短,一日一夜,如果做生意什么的,他可以用更多法子挣钱,但放眼望去整条街道都是生意人,看一看真是难度不大,毕竟,虞染做生意的手段他是听说过一些的,觉着自己也应该并不会差。 他从容的笑了笑,觉着凭借自己的实力怎么也该能挣到很多灵石。 自己毕竟是精通六艺,写的一手好字,很多人为了求他一副字画,都个个上门相求,几乎踏破了门槛儿,而他又精于算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就是在风月场所随意给人指点一番,都可以让人受益匪浅。 他自认为虞染能做到的,自己也可以做到。 于是,他笑道:“有意思,这个主意很新鲜,很有趣。” 容夙则傲然地道:“有没什么意思?挣灵石而已,但是我觉着可行。” 谢双双拍了拍手道:“既然如此,两位可是要公平竞争啊!一颗灵石的本钱也不要有,就用这镇子的资源来挣灵石。” “我明白。”容夙捏了捏拳头,觉着这样很公平。 “我也同意。”玉公子阖上扇子,十分自信。 谢双双又道:“两位若是同意的话,就从现在开始,到明日这个时辰,如何?” 玉公子笑道:“当然可以,本公子一定要在镇子里给苏墨小姐亲手挣来一份礼物,让她高兴喜欢。” 容夙摩拳擦掌道:“废话少说,我这就过去忙了。” 苏墨微笑的看着二人,妖娆一笑,“很好,去干活。” 玉公子依然展露出风度风华,他潇洒地摇着扇子,走到一家铺子前面,笑道:“你这里需要帐房吗?在下很会算账。” 那人翻了个白眼,“方才你们打赌我看到了,当帐房岂能做一天一夜?你还是走吧。” 玉公子接着道:“若要我算账,阁下会得到莫大的好处。” 那老板不悦道:“我已经有帐房了,你别烦我了。” 玉公子摇了摇头,觉着对方忒不识货,自己一日就可以整理好百年老店所有的账目,岂是寻常帐房可比,然而却不想人家一个小小的店铺,哪里有那么多的账目? 随后,他又寻到一个字画摊子,风度翩翩地上前毛遂自荐道:“老板,我给你写上一副字画,你给我十颗灵石如何?” 那老板轻笑,“公子,究竟是我在卖字画,还是你在卖字画?你没病吧?” 陡然被人如此讥讽,玉公子的面色很不好看,看来这镇子里的商人真是粗俗,他立刻流露出一副不屑与之为伍的表情,殊不知虽然他的字画是很不错,旁人求取他的字画就算是趋之若鹜,但也敌不过旁人有求于他的意思在内。 他又去寻了一处酒楼,想要指点对方的琴曲,但是对方立刻拒绝。 玉公子道:“这位老板,在下的琴曲可是出了名的。” 老板冷笑:“这位公子还是回去吧,若是人人都来指导我们琴曲,我们还做不做生意了?” 他们是卖酒菜的,又不是卖曲的。 被人噎了几句后,玉公子吸了口气,目光来回望了望,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只见不远处的容夙冲到了一处搬沙子的地方,傲然地问道:“老板,这里搬沙子如何算钱?” 那人笑道:“小哥,我这里三袋沙子一颗一品灵石,必须运到三里路外,送到码头去,不过你这身板恐怕不行吧?” 容夙冷傲道:“无所谓,看我的。” 只见容夙脱去了外面的衣衫,只穿戴着白色的中衣,脚下飞快一旋,连续踢起了二十袋沙子,轻松地抗在身上,健步如飞地离去。 那老板不由瞠目结舌,呆呆地瞧了半晌,待到回过神来,又追了过去,“等等,我这里干活要拿单子的,别忘了拿单子回来。” “知道。”容夙应了一声,已经冲出去了十几丈远。 他这一趟就是七颗一品灵石,轻松容易。 老板不由啧啧一叹,对着旁侧的人赞叹道:“你瞧瞧,这小子简直就是一把干活的好手,我很久没有见到这么吃苦耐劳的贵族少年了。以前我记得见过一次,那个人已经是赫赫有名的体修,前途不可限量啊!” 另一厢,玉公子见状,凝了凝眉头,看来这个少年是和他杠上了。 然而,他也从未告诉过旁人,其实他也是体修出身的。 不过,当年他成为体修的原因很简单,也不足为外人道也,因为只是为了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但闻玉公子冷哼了一声,已经顾不得完美的形象,亦潇洒的解开了外衫,把扇子抛在一旁。 顿时,隐门众人个个都呆住了,玉公子居然挽起袖子做起下等人才做的事情。 如今,两个华衣男子居然要比一比谁在这里挣到的灵石更多,谁更有诚意,谁能赢得美人一笑。这和贵族男人们平日里面走马章台,偶尔别出心裁的比试没有什么不同。 玉公子只为了赌一赌面子,赌一口气,赌一赌苏墨的心意。 唯一的不同就是容夙确是诚心诚意的在为苏墨挣灵石,心无旁骛。 渐渐的,周围已经围过来一群人,都在看着两个男人如何疯狂地比试。谢双双也在一旁笑着设下了赌局,“大家都来下注啊,一注一颗灵石。”如今她成为了庄家,帮着苏墨收取赌博的灵石,不得不说,这个苏墨实在太会敛财了。 而始作俑者却在最后面站着,唇边带着优雅惑人的笑意。 忽然一只手轻轻拍在了她的肩膀上,一个男子清和的声音传过来道:“墨儿。” 苏墨身子一怔,回过神来,看到身后一个白衣男子站立在此,身材修长,面容如玉,领子前一圈儿狐裘,真是俊美无匹。 她眼神里顿时充满了思念之意,不可置信地道:“奕,居然是你。” 闻人奕淡淡地一笑,“是我。” 谢双双这时候抬起了眸子,正好看到了闻人奕,她瞪了瞪眸子,微微张了张嘴唇,当然知道苏墨是闻人奕的妻子,看来人家的夫君出现了,这些男人还在那里卖命的为了讨好美人做事,还真的是讽刺!谢双双的目光看向了二人,她心中觉着二人感情非常深厚,怎么也不像是要分开的样子。 她抿了抿嘴唇,忽然有些担忧起她的兄长来了。 “墨儿,你怎么会在这里?”此刻,闻人奕没想到居然遇到了苏墨。 “此事说来话长。”苏墨一双眸子莹莹如水。 “墨儿。”闻人奕忽然伸手抱住了她。 “奕,我好想你。”苏墨也轻轻一笑,抱住了闻人奕。 如今,二人在黑暗的隐秘之处,众人都背对着他们争先押注,要不目光就落在了容夙与玉公子身上,却并没有人留意到这里的动静。 “墨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两个先去客栈。”闻人奕握着她的手,眸子里都是思念的情绪。 “奕,我不急的,有事情可以慢慢的说。”苏墨与他拉着手,向前面的巷子走去。 镇子里倒是非常热闹,周围都是木质的房屋,两人穿过小巷,径直来到一个不显眼的客栈。 “奕,这次我离开的时间有些长呢,不过你居然到了金丹期,真的很好。”苏墨笑了笑。 “你也到了金丹期,看来魔界一定收获颇丰。”闻人奕目光温柔的说道。 “是啊!”苏墨幽幽一叹,却是想起了另外两个契约,不知如何说起。 “嗯,虽然你离开不过一个月,但是我听说魔界的时日与人界不一样,你相当于已离开了一年半的时间,而我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闻人奕握住了她的手,他的脚步沉稳,正牵着她向阁楼上面走去。 “对了,奕,你怎么会在镇子里?”苏墨接着问道。 “因为,我达到了金丹期,在昆仑山算是最年轻的金丹期了,长老看重我的实力,不允许我离开昆仑。” “难道你是内门弟子?”苏墨大概知道一些昆仑山的事情,并不希望闻人奕也遇到麻烦。 “算是半个内门,并不是真正的内门弟子。”闻人奕淡淡回答。 说着,闻人奕已带着她来到一间屋中,苏墨看了看四周,看出屋中朴素而干净,甚至有几样简单的家具,瞧出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着,接着妩媚地笑道:“奕,只有你一个人?难道没有人监视你?” 闻人奕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轻轻放在她面前,“这里左右都是同门,都是掌门安排在这里的,想要我们留在内门。但是我不愿意,却也和囚禁差不多了,我们只能在镇子里活动。” 苏墨有些拘束地看着周围,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进来,“他们呢?” 闻人奕看了一眼窗外,“他们都没有回来,我在这个地方,暂时和禁足了一样。” 苏墨伸手抚过他的发丝,轻声问道:“闻人,你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闻人奕摇了摇头,低低道:“我虽然还不是内门的人,但掌门已经威胁过我们,我们若要离开这里,必须费了武功。” 苏墨立刻凝了凝眉,“太无耻了。” “好了,别说这个了,墨儿,我好想你。”闻人奕的手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面颊,接着把她抱在怀里,捧住她的面颊,细细亲吻着,品尝着她的红唇,“墨儿,在这里待着实在是太糟糕了,幸好我遇到了你,可惜我们夫妻分别了太久了,我已经很想你很想你,让我多抱一会儿,多亲一会儿。” 苏墨亦回吻着他的嘴唇,“夫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闻人奕应了一声,已伸手解开她的腰带,苏墨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任由他为所欲为。 二人很快衣衫尽褪,躺在了红木雕花榻上,周围的白色绫帐被金帐构挂起,闻人奕却是顾不得放下,白日不宣淫已经抵不住他对她的思念之意。 “娘子,我想要你。”他在最后一刻的时候问了一句。 “好。”苏墨羞涩的点头。 一阵风儿袭来,帘子垂落,屋中传来一阵旖旎的轻叹,那正是思念的嘤咛,把所有的思绪都化作这一刻的疯狂雨露之情。 ------题外话------ 七夕了,该让他们夫妻二人相逢了。 第188章 赌局赌局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5 本章字数:8834 镇上,青石街道,月色如钩。 如今,街道已是人山人海,镇子周围的人全部围观在此地,这种场面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整个一条街的苦力活儿都被容夙与玉公子给抢着干了,因为二人手底下利落,又是体修,全部仗着技巧与体力,而一趟来回就能顶上五人,导致很多人都没有活儿干,众人心里头抱怨之余,索性参与了赌局。 “我赌容夙赢,十五颗灵石。” “我赌玉公子赢,八颗灵石。” “我赌……” 酒楼中几个隐居在镇子的老者目光正盯着容夙与玉公子,低声道:“没想到昆仑山这种地方居然会遇到体修。” 另一人道:“是啊,很罕见,而且这两个体修都不是寻常的人物,实在是实力强悍。” “要不要赌一赌这两个人谁赢?” “呵呵,没什么好赌的,那个少年一看就是金丹期的高手,只是身子没有完全恢复罢了,日后的实力必然不会逊色于我们。” “倒是一个了不得的少年,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 “别一口一个少年少年的,你看他筋脉出奇,只怕是活的岁数也不小了。” “方才我查了查,这个少年好像是宝刀门引荐过来的。” “宝刀门,那种地方真是大材小用了。” 如今,谢双双的面前已经押了无数的注子,她挥舞着帕子笑道:“容夙,玉公子,二位加油。” 容夙身形一旋,一脚踢起了十五个袋子,平平稳稳地落在肩上,这已经是最后的一批货物,他背负着货物接着飞快向前送去。 此刻,玉公子已经没有了气力,踉踉跄跄地坐在那里休息,他接着服用了一颗丹药,开始调息。 谢双双目光扫了一眼这个俊美的贵族男子,唇边似笑非笑,昂着头道:“玉公子,容夙已经挣了一百多颗灵石,阁下才挣了九十八颗,你这样歇着可是要输了。” 听到她的讥讽语调,玉公子尽量保持着他的翩然风度,手中摇了摇扇儿,“磨刀不误砍柴工,何况今日的活儿已经告一段落,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干了,而且时辰还没有到,还早还早,谁知道谁输谁赢?” 谢双双笑道:“那就恭祝玉公子好运了。” 玉公子摇着扇儿没有说话,唇边勾出自信的笑意。 半晌,白子修来到玉公子面前,轻轻笑了一声,“玉公子,我已经把事情都办好了。” 玉公子优雅一笑,“你真的是辛苦了,我记住了你的好处。” 白子修低眉道:“哪里哪里。” 二人对视了一眼,心知肚明,如今这个世道真是兵不厌诈,有时候虽然和对方光明正大的比试,却是不如从中作梗,所以对于他们来说,光明磊落的手段永远比不上鬼蜮伎俩。 白子修本是昆仑山的人,在本地有相当大的人脉。 方才他看到容夙的实力后,知道要赢得对方很难,当然因为要讨好苏墨的缘故,玉公子还是在一开始时拿出了一些诚意,但是在最后的关头就要看谁的手腕更狠了。 白子修低声笑道:“玉公子放心,我姑姑就在这个镇子上,也是本地一霸,整个昆仑山的生意运作都掌控在我姑姑的手里,就是现在的掌门人看到她都要给她三分脸面,一会儿由她出面,还怕整不死这个臭小子。” 玉公子优雅一笑,“有劳。” 待到一炷香的时间后,容夙再一次云淡风轻地回来了。 谢双双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向容夙,不可置信地道:“容夙,你是铁打的吗?难道不休息吗?” 容夙头也不回,表情倨傲地说道:“当然不休息,我挣灵石又不是为了和人攀比。” 他可是诚心诚意地给苏墨挣银子,做一个真正能养活得了自己女人的男人。 容夙接着活动了一下手脚,甚至已经在想自己应该再多多努力一把,方才可以打动苏墨的芳心。 女人都是水做的,再铁石心肠的女人也会有感动的时候,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让那个女人感动,容夙甚至还琢磨着能不能让她感动的稀里哗啦,最后把她给推倒,让她委身于他。 想到这些,容夙的面容微红,他的脸皮还是有些薄。 看来生米做成熟饭的事情,他还需要极大的勇气。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形肥胖的妇人已走了过来,她是本镇子上的人,穿金戴银,一身华贵,三角眼一瞥,迅速冷静地看了一眼众人,“本夫人这里有活儿,你们谁干?灵石很多,就是苦了一些。” 怎知没有一个人开口,众劳力看着妇人的目光还带着一些憎恶。 容夙站在路边,用袖子擦了擦汗,“什么活儿?” 妇人转眸看了容夙一眼,好似嫌弃他这身小身板儿,回眸看了看白子修,见对方点了点头,知道自己没有弄错人物,接着说道:“帮我拉一趟华贵的宝石,拉到前面的山顶处,那里是一处雅居。” “多少灵石?”容夙问道。 “一趟五十颗灵石,必须送货上门。”那妇女晃了晃脑袋,金坠子在耳垂上晃动着,看她穿金戴银,周围人却是非常朴素,显然她是当地大富大贵的人物。 “好,我做。”容夙点了点头。 “行,我的雅居在山上,你要是帮我搬上去,每五百个台阶给你加一颗。”妇女看似慷慨的说道。 “没问题。”容夙也是非常爽快的应了下来,他如今感觉气血通畅,很是舒服。 然而,容夙也觉察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旁人似乎没有一个人动,而且众人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屑,但容夙又想了想,兴许这妇人在当地名声不佳,而且要求太高了,毕竟上一趟山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没有人愿意做这笔生意。 妇女指挥着容夙把一麻袋巨石背在身上,这珍贵的石头很重,压得容夙的身躯都直不起来。 容夙暗道这重量的确寻常人吃不消,但他体内的丹药却已经彻底的被吸收了。 一路上,妇人十分挑剔,“小子,前面是山路,你可要小心一些,这些日子若不是前面的滑轮出了问题,我也不会让你来搬运,我这些石头每一个都价值不菲,就是把你卖了也赔不起的。” 容夙翻了个白眼,暗忖:本公子岂是你说的?你何德何能? 此后,容夙走的很辛苦,那妇人却是一直埋怨着他走的太慢,一路上不停的发着牢骚。 向前走了不久,忽然一个巷子里蹿出一个黑影儿,仔细一瞧正是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她面黄肌肉,身体瘦弱,正用力地扯住了那妇人的衣角,大声叫道:“你别走,你别走,我奶奶在你山庄白白的干了半年活儿,你居然不发月钱给她,她向你们讨要月钱,居然还被你们的人给打伤了,你陪我***月钱还有医药费。” 妇人满脸横肉一晃,飞起一脚踢开了小女孩,“小要饭的,好大的本事,居然跑到我这里闹了,我的裙子可是上好的布料,你不知道把手擦干净。” 小女孩被她一脚踢得撞到了路边的基石上,半晌都动不了。 旁边有人立刻围了过去,把女孩子扶起来,个个看着那妇人敢怒不敢言。 直到她走远,方才有人骂道:“这白家的人,简直不是个东西。” 容夙走了几步停住脚步,看了女孩一眼,瞧出并没有大碍。 “瞧什么瞧?磨磨蹭蹭的,还不快走?”妇人又转身呵斥他一声。 直到容夙把石头搬到了山顶后,饶是他身体了得,也累得浑身是汗,放眼望去此地果然是个雅居,周围水榭亭台,玉笛瑶琴,古色古香,风景如画。 此地倒是彰显出昆仑山的灵秀,但是他顾不得欣赏,开口道:“我数了数,一路有五千台阶,总共六十颗灵石。” 妇人并没有理会容夙,却在呵斥旁边做事的侍婢与长工,“你看你们做的事情太糟糕了,我们昆仑山也是大门派,每年来到这里的大人物也是不计其数,也都是我在这里接待的,这次无双城和魔界都有大人物要来,说什么也要注意一点,把那些梨花木的椅子都换掉,换成紫檀木的。” 骂了片刻,她回眸看了一眼容夙,忽然道:“你还站在这做什么?以为自己是贵客不成?” 容夙冷冷道:“六十颗灵石。” 妇人接着骂骂咧咧道:“啧啧?你也好意思说灵石?不是我说你,就你这小身板一路上背的也太慢了些,你这种人做事情也太差了不是?就是随便一个人也能把那些东西搬上来,你搬的那么慢,不知道耽误了我多少重要的事情,我还没有问你要误工费都是好事情,你还反而跑来问我要灵石,去去去,还不快点滚开。” 这时候一个人上前道:“白姑姑,后面来了一批石匠,准备用这些宝石用来修建成一座假山,你来看看设计好的图纸。” 那妇人立刻笑着道:“好,我这就去看看。”忽然她又接着转身道,“你们把这个小子赶走。” 白姑姑?容夙蹙了蹙眉,心中大概明白了一些。 他忽然转身拿出了麻袋中的巨大宝石,眼睛也不眨,一拳就打的粉碎。 白姑姑蓦然回过神来,顿时心中痛如刀绞,这个杀千刀的小子。 “住手,你做什么?!”白姑姑不由怒喝。 容夙并不理会她,一拳接着一拳,把背来的宝石都打的碎成了齑粉。 但见容夙继续搬起周围的绝世宝石,再次抛起,对着空中就是一拳。 “砰”又是一声巨响,宝石的齑粉被山风吹的不见了。 “住手,那是用来修建假山的上等料子。”那妇女气急败坏,冲上前去抓容夙,“小子你死定了。” 容夙看了一眼周围被风吹散的齑粉,冷笑一声,“白姑姑,做事情要讲究一个证据,你那亲戚白子修大概让你来对付我吧,那么我也以牙还牙,只可惜死无对证。” 白姑姑气得发抖,伸手上前对付容夙,却被容夙飞起一脚。 方才白姑姑怎么踢的小女孩,容夙也就怎样踢的她。 白姑姑忍不住开始尖叫,容夙也不含糊,上前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接着拿走了妇人身上的灵石,拍拍巴掌走人。 远远的,只听到一个人的声音,“无量那个天尊,白姑姑这是怎么了?” 客栈内,帷帐中。 闻人奕盘腿坐在榻上,狭长的眸子带着一丝宠溺的色泽。 他伸手抱着苏墨,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她优美的曲项,漂亮的肩头。 接着又捋了捋她柔顺美丽的发丝,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墨儿,我好想你。” 苏墨疲惫地睁开了漂亮的眸子,浑身充满了倦意,今日闻人奕久旱逢甘霖,还真是索取无度,她不由想起昔日二人洞房花烛夜,她也是这般不堪伐踏的姿态,不过当初她是初次成婚,但今日他却是迅猛不亚于姬白。 “墨儿,累了吗?”闻人奕垂下头来,小心翼翼地在她耳边问了一句。 “嗯,我真的好累好累啊。”苏墨抬起琉璃般的眸子,正对上他兴致勃勃的目光,眸光如星辰闪耀,带着无比的渴望,她立刻蜷缩起双腿,慢慢向另一侧缩了缩,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开来,“奕,今儿到此为止吧!” 闻人奕勾了勾嘴唇,淡淡道:“那改日我们再来一次。” “嗯。”苏墨轻轻地应了一声,微微阖上眸子,“依你。” 两人在一起已经一日一夜,她困倦地滚到了床榻上,大概是太疲惫了,她的头刚刚沾到了枕上就已经阖上眸子,朦朦胧胧之中,她忽然觉着脚踝很痒,不用想也知道是闻人奕正低头亲吻着她的脚踝,他嘴唇一点点地接着往上,渐渐吻过了她每一寸肌肤,就像珍爱着最喜欢的宝物,苏墨的心砰砰的跳着,觉着这个男人她真是亏欠甚多。 思及此,苏墨索性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睁开了眼眸,伸出了如玉的修长手臂,如蛇一般轻轻揽住了他的脖颈,主动地坐在他的身上。 闻人奕受宠若惊,诧异地看着苏墨,“墨儿,你……” “奕,我身子还行。”苏墨妩媚的一笑,“就是避子汤恐怕没有了,我还不想怀孕。” “我明日去镇子的药铺给你抓药。”闻人奕心情极佳,低声在她耳畔道:“今日我小心些,一定不会弄进去的。” “不行,这样也是不安全,还是要吃药,你一会儿就去抓药。”苏墨催促着闻人。 “墨儿,那个不安全,是谁告诉你的?”闻人奕情不自禁地问道。 苏墨但笑不语,因为是姬白告诉她的。 好在闻人奕也并没有接着追问,抱住了她,二人又是一番恩爱缠绵,还真是一个十里春风得意醉,风华绝代儿女情。 事后,闻人奕温柔的抱着她,两人这一次彻底的付出了彼此,让他的身心都得到了放松,而他额头的汗珠滴落在她的身上。苏墨轻轻地趴在他的身上,慵懒的打着哈欠。 闻人奕嘴唇碰触着她的耳垂,问道:“对了,你说这次你来到昆仑是因为容夙的缘故?” 苏墨微微颔首:“嗯,子……姬白神使让他来到昆仑山,利用这里的天时地利为容夙恢复血肉之躯,然后就可以与我解除本命契约了。” 闻人奕颔首道:“嗯,他的身体可以在昆仑山内彻底恢复血肉。” 苏墨低声道:“我从来不知道昆仑山有什么好处,这次过来倒是觉着有些受不了呢。” 闻人奕笑道:“任何地方都有利有弊,昆仑山中地势奇妙,至阴至阳,有冰雪,但又有地脉之火,适合在此地炼剑,也适合修养,所以的确是非常适合容夙。” 苏墨巧笑嫣然,“我们的事情不用担心,我担心的是你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可以离开昆仑?” 闻人奕道:“我眼下无事,不过我很担忧姬白师兄,他好像被囚禁了,而且据说纯阳之身也没有了,不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有女人让他失去了纯阳,昆仑山所有的人都觉着不可思议。” “……”苏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墨儿。”闻人奕忽然神色一正,肃容道,“如今你的契约立下了几个?” 苏墨尴尬的笑了笑,想到自己与姬白的关系,闻人奕如今还蒙在了鼓里,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她并不想隐瞒他什么,但姬白却说过这件事情由他而起,他会亲自同闻人奕解释,不希望她插手,她想要解释,但是不知说些什么。 “看样子,你又立下其他契约了。”闻人奕察言观色,心中已经清楚。 “其实,还没有立满呢。”苏墨抿着嘴唇回答。 “哦?”闻人奕凝了凝眉,这个女人似乎隐瞒了什么。 “那个花惜容,他是我在魔界的契约者。”苏墨这时候提起了花惜容,转移了闻人奕的注意力。 “花惜容?居然是他。”闻人奕不由得吸了口冷气,没想到第四个契约者居然是此人,他沉默了很久,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不过还是心中有些不爽快。 “……”苏墨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说什么好。 忽然,外面传来谢双双的声音,“苏墨,苏墨,容夙赢了,你在哪里?” 第189章 恢复血脉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5 本章字数:7632 “墨儿,外面是谁?”闻人奕听着外面的声音问道。 “是谢双双,她是天空城的公主。”苏墨红唇轻启着回答。 “你居然认得了天空城的公主?”闻人奕没想到苏墨这些日子里居然交游广阔。 “她是我在妖界认识的,后来才知道她是天空城的公主,其实她先前一直在墨门呢。” “我倒是没有留意过她,对了,你要回去了吗?”闻人奕看出苏墨似乎还有其他方面的顾虑。 “嗯,容夙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我怕夜长梦多,节外生枝。”苏墨看了一眼闻人奕,伸手揽住他的脖颈幽幽一笑道:“总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先回去了,有时间我会过来寻你的。” 闻人奕并没有情绪太失落,今儿他已经非常满意,整整五次,真的是令他心满意足。甚至想起了当初二人新婚燕尔的时日,真是过得很快! 他起身穿戴衣物,从一丝不挂的狼变成了衣冠楚楚的君子,回眸道:“我送你。” 苏墨却拿出了一个玉佩,上面刻着一个奕字,“对了,这个送给你。” 闻人奕一怔,眸子微眯,“是什么?” 苏墨笑了笑,“以后你就知道了,这次的五次算是白赠的。” 闻人奕此刻当然还是不解,不明白究竟什么是白赠? 苏墨知道若是闻人奕弄清楚了玉佩与点数之事,怕是会一时无法适应! 尤其是,如今几个契约者中点数最高的人正是姬白,正是他可敬可爱的师兄大人,如今苏墨一想到姬白与闻人奕的关系就隐隐地有些头疼。 接下来苏墨问道:“对了,奕,我在这里拿不出天书里的东西,你把此地的御剑诀告诉我吧。” 闻人奕却是蹙了蹙眉,“御剑诀只有内门弟子才可以用,如今我虽然可以御剑,却是不肯去习,因为我不愿意留在内门。” 苏墨也凝了凝眉,暗道原来如此。 虽然御剑诀什么的她学起来应该没有大问题,但此御剑诀居然是内门弟子才可以习得的,那恐怕她也不能施展,一个不慎恐怕就触动了某位昆仑山长老敏感的神经,不过倘若让要她做出一个巨大无比的机关鸟,在此地却又太显眼了。 闻人奕明白她的心思,淡淡道:“关键时刻就用冰狐吧,就是让旁人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也无妨。” 苏墨慢慢点了点头道:“好。” 客栈之外,谢双双高高地抛着手中赢来的灵石,心情很是愉悦,这次赌局让她这个庄家也赢了不少,甚至还看了一出好戏,看来和苏墨在一起的时日总是与众不同,让她觉着有趣极了。 容夙也是心情极好,这次他赢了对方诸多,玉公子离开的时候脸色已经变了几种颜色。 能让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面容变色,他觉着也是一种成就感。 谢双双笑着道:“阁下一日一夜就挣到了二百五十颗灵石,真是手段惊人。” 容夙傲然一笑,双手抱臂,“不过尔尔。” 他相信若是多给他一些时辰,他会爆发更惊人的能量。 然而,他目光一转,却看到了闻人奕与苏墨一同出现的身影。 二人站在一起的身形如金童玉女,恰是郎才女貌,任何人望去都觉着是一对儿璧人。 容夙不由眸子一沉,心情立刻变得糟糕无比,先前飞扬的剑眉也蹙了起来,虽然人家是正正经经的夫妻,拜过天地拜过高堂的,但是容夙心中却有说不出的吃味,眸子里带着幽怨的气息,骨子里都散发出一股怨气,方才他为了这个女人累死累活的,这个女人却是消失的杳无踪迹,甚至一眼都没有看他,居然在这里和闻人奕幽会,简直就是活活气死他了。 这个女人心里究竟有没有他?他莫非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此刻,苏墨与闻人奕一同走了出来,苏墨并没有留意前面一脸阴沉的容夙,转身笑吟吟地道:“奕,我们这就走了,你一个人先照顾好自己。” “嗯。”闻人奕应了一声,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随后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她。 “双双。”苏墨徐步来到谢双双身侧,依然回身向闻人奕招了招手,让他离去。 容夙则是面无表情地跟在二人身后,表情始终阴沉,一路无言。 闻人奕目送着苏墨,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巷子里,他方才转身离去。 苏墨这时候方才看着容夙道:“听说你赢了。” 容夙轻轻“嗯”了一声,不过虽赢犹输。 赢了灵石,输了感情,总之他和玉公子都好不到哪儿去。 苏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漂亮的指甲道:“恭喜你赢了。” 容夙忽然斜睨她一眼,冷冷哼了一声道:“女人,不需要你假惺惺的。” 苏墨眨了眨眼睛,表示不解。 容夙忍无可忍地伸出修长的指尖,指着苏墨的额头道:“我最讨厌你这种女人了,一边把我们这些男人当成猴子一样耍弄,一边与闻人奕幽会,出来又是一副言不由衷的样子,真是虚伪!” 苏墨看着他别扭的神情,无奈地一耸肩,笑道:“好吧,你如果这么觉着我也没有办法!谁让我是个虚伪的女人。” “你……”容夙也被她说得无语,呛得不轻,有时候这个女人脸皮才是最厚的。 他伸手指着苏墨半天,最后咬了咬牙齿道:“你果然是个冷心肠的女人!没心没肺的女人。”说完,容夙抱着灵石的包袱在身后一甩,就噔噔地踩着阶梯往镇子外面走去了,嘴里犹自不屑道:“我真是不该来,做了那么多事情居然都看不到她的眼里,简直就是跳梁小丑,看见这个可恶的女人老子就心烦!” 他撇了撇嘴,先到附近小饭馆吃了一碗牛杂汤,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起来。 他舒了口气,伸手搓了搓脸,只觉着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 随后,他端着碗筷,把苏墨想象成面前这一晚汤,狠狠喝了下去。 “行行好,给口饭吃吧。”忽然,旁边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传过来。 “走开,走开,这里是做买卖的,不是你来的地方。”旁边立刻有人赶着女孩。 容夙回眸,蹙了蹙眉,正看到了白姑姑踢飞的女孩子,一脸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模样,他伸手对她勾了勾指头,“小妹妹,坐过来。” 小女孩认出了他来,方才看到他和白姑姑一起的,不过大概也是个长工,怯怯道:“大哥哥。” 容夙指了指前面的凳子,叫道:“老板,给她也来一碗牛杂汤?” 小女孩大口吃着热汤,滔滔不绝地道:“奶奶被白姑姑的人打了,病的起不来,我娘要照顾她,但是我还要出来乞讨,为了给家里省钱,给奶奶筹些医药费。” 容夙问道:“那白家的人很可恶吗?” 小女孩正要说话,旁边就有人道:“别提白家了,那是以前掌门家的亲戚,现在的恶霸,很多人都得罪不起白家人的,昆仑山总是有些败类。” 容夙心中已经明白,问道:“小妹妹,那恶妇欠你奶奶多少灵石?” 小女孩道:“欠了奶奶半年的工钱,共三十颗灵石,还有医药费。” 容夙拿出六十几颗灵石来到小女孩面前,“你拿着。” “大哥哥,这些我不能要。”小女孩摆了摆手。 “既然是给你的,你就放心拿着,这些是从那个恶妇身上搜出的。”容夙傲娇的说道。 “谢谢大哥哥,我看出你是个好人。”小女孩睁着大眼睛说道,“不过这么多灵石我不敢带回去,我害怕路上遇到坏人。” “放心,我送你回去。”容夙觉着这个女孩真的很是可怜。 小女孩把吃剩的半碗饭打包带着,容夙一路护送着小女孩,算是送佛送到西天,他进入院内,看了一眼小女孩的家中,果然真是家徒四壁,破破烂烂的,更不想小女孩的娘亲还是一个残疾,屋中吃剩下的饭菜泛着一股儿馊味,他捏了捏手中的灵石,最后把包袱中灵石都放了下来,“这些都给你们。” 妇人连忙道:“恩公,这些太多了。” 小女孩也道:“太多了,大哥哥。” 容夙退后一步,已经来到了院子门口,“没事,本公子留下几颗就够了,我挣钱很有本事。” 小女孩不由道:“大哥哥,你真是好人。” 容夙回了一句:“小妹妹,记着世上虽有坏人,但是好人也比比皆是。” 当容夙走出去后心情很好,暗忖:既然那个女人不珍惜他,他也无所谓,他挣了灵石愿意给谁就给谁。 另一厢,苏墨却在不远处的暗巷里站着,白皙如玉的面容她已施展出了隐匿术,没有人能发现她,但看到了容夙的作为,苏墨不由心中一动,目光微闪,没想到他一直是个口恶心善的少年。 接下来的几日,容夙回到了山腰的屋内,玉公子在比试中失了脸面,索性换了一处住所。 昆仑山这些日子也不过是讲一些简单的课程,顺便传授一些心法。 容夙这些日子都老老实实的服用丹药,接着半夜去泡温泉。 点完名后,他就努力地在镇上寻活儿干,挣了灵石就接济周围的穷人。 但他唯独对苏墨不理不睬,就是进进出出也对她冷冷淡淡的。 只有他知道自己心中在吃醋,暗忖那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哄一哄他? 直到一日,容夙挣了一些灵石后,彻底感觉到自己恢复了血脉之气,不由心潮澎湃。 三千年了,他终于再次恢复了血脉,成为一个正常的男人。 他真的是欣喜若狂,这时候甚至想要把愉悦的心情和苏墨分享一番,然而想到那个女人,容夙忽然没有了好气,他吁了口气,静静地站在那里,当一个人孤孤单单,没有地方分享自己的心情时,那种孤寂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容夙这时候刚刚走了出来,准备去瞧瞧那日遇到的女孩,不知道一家人过得如何了? 然而当他刚刚来到巷子里,就看到外面围着一群人,其中一人正是白子修。 白子修冷冷一笑,“容夙,这次我们可是恭候多时了!” 容夙挑了挑眉,“何事?” 白子修道:“容夙,你居然把我姑姑的宝石毁掉了,你以为自己可以安安稳稳的回去,只是爷没想到阁下居然还跑来当好人当救世主来接济这些人。” 容夙懒得听他啰啰嗦嗦,冷冷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白子修脸色变了变,“小子听好了,在昆仑山但凡是得罪了我们白家的人都活不下去,就是你也别想好好回去,我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容夙轻笑一声,“我真是好怕啊!” 白子修冷笑,“怕?你也知道怕?不过你这小子长的不错,不如给爷做一件事情,爷就饶了你。” 容夙淡淡道:“哦?何事?” 白子修忽然邪邪一笑,凑到容夙耳边,“今晚帮爷舔舔下面,雌服在爷身下,如何?” 闻言,容夙的脸色当下就变了,他身份高贵,从来没有人会这么说话,蓦然,这几日不爽的情绪顿时就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一股子愤怒的情绪从胸腔中蹿出,还没等白子修把话说完,他蓦然转身,照着毫无防备的白子修的鼻子便狠狠一拳头砸了下去。 众人没有回过神来,就看见白子修凄厉地惨叫了一声,连连后退。 容夙并没有放过他,紧接着拽住了白子修的领子,使劲往地上撞去,接着拉着白子修的手臂,狠狠一扯,又一脚用力地踩在他的腿上,发出咔咔的几声。 白子修的脸上鼻血已经流了出来,却又被容夙打断了手臂与大腿,他翻滚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容夙捏了捏拳头,抬头看着周围的人,唇边带着傲然与玩世不恭的笑意,“你们还有谁要上?” 众人不由退后了几步,这些日子看到这小子体修的实力,他们几个完全不是对手。 忽然,白姑姑带着一群人走来,站在远处尖叫了一声,“子修,你没事吧!那个小子,居然是你打了我的侄儿,快来人啊。” 很快,周围昆仑山的众剑修们奕来到此地,众人已把容夙给团团地围了起来。 殴打昆仑山白姑姑,记一大过,从白姑姑处抢走灵石,记一大过。 殴打白子修,又记一大过。 当苏墨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很快便来到了管事的地方,看到一众人正看守着容夙,一旁站着昆仑山中白家的子弟,一旁站着昆仑山的众剑修,玉公子也来到了此地,在角落中坐着的正是容夙,他随意地低着头,正在轻松地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灵石,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苏墨笑了笑,瞧出他已经完全恢复了,心知这次容夙闯祸,昆仑山似乎已经留不下去了。 大概,姬白与他们也是要离开的时候了。 第190章 打就打了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6 本章字数:8861 夜里,小女孩一家人正开开心心的吃着晚膳。 小女孩抬眸看了一眼老太太,老太太红光满面,身体也硬朗了很多。 自从容夙帮助过她们之后,用灵石请来了大夫,买了补药,***身子也恢复了起来。 她心中不由感慨自己在昆仑山这么久,没有人真正帮过他们。 大家对白家敢怒不敢言,只有那个大哥哥出手帮了她。 到现在,她连那个大哥哥的姓氏都不清楚明白,只觉着天底下已没有那么好的人了。 “囡囡,那个恩公你可不要忘记报答人家,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知恩图报。”老太太咳着说道。 “奶奶,我知道的,大哥哥这些天都过来看过我的。”小女孩手中拿着热腾腾的包子,大口吃着。 “我知道,这个少年真是一个好人。”残疾妇人也拿过了包子,嗅了嗅,方才尝了一口,这些日子她们是第一次吃到了肉包子。 “奶奶,阿娘,大哥哥还说过昆仑山不适合我们居住,可以安排我们去一个更好的地方,在那里没有人能欺负我们的。”小姑娘睁着一双极漂亮的大眼睛,如今她已经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因为大哥哥说过这个世上还有很多的热心好人,她在昆仑山很少见到什么热心人,因为很多人都很冷漠。 “是啊,自从当家的死了之后,这个地方真的没办法住了。”老太太叹息一声。 “昆仑山已是白家人当道,白家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以前就是作威作福的,姬白神使在的时候还能镇住他们,现在姬白神使落难了,白家人更猖狂,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人都想要离开了。”残疾妇人也忍不住抱怨了两句。 “都怪我这个老婆子不好,拖累了你们,既然现在病好了,我们不如准备早些离开,也省得夜长梦多。”老太太轻轻地咳了咳。 “好啊!奶奶,我们到外面生活,大哥哥一定会安排好我们的。”小女孩立刻欢喜的拍着手。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一家人拾掇着碗筷的时候,忽然外面有人冲了进来。 众人都是彪形大汉,二话不说,拿着铁棍对着屋中就是一通乱砸,把屋中的妇人吓得浑身颤抖。 小女孩认得他们,都是白家人的打手,她瑟缩地躲在了母亲的身后。 一个白家人吊儿郎当地看了一眼老弱病残的妇孺,冷笑一声道:“老不死的东西,还有大贱人,小贱人,这次是给你们一些教训,让你们记得不要出去乱说话,居然胆敢跑到街上问白姑姑讨要月钱,就你们这样的在白家眼中不过是一群蝼蚁,一脚就可以踏死,现在昆仑山已来了很多大人物,以后你们记得老老实实的,不要在外面丢人现眼了。” 老太太闻言,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其他白家人翻动了屋中半晌,一人已从床铺下翻出了一大包灵石。 为首之人冷笑,“这些灵石,一看就是偷了白家的,通通都没收了。” 小女孩立刻大叫起来,“住手,这些灵石都是我们家里的,给奶奶看病用的。” 一人狠狠打了小女孩一巴掌,“滚你的,你们这些灵石肯定是偷来的,偷东西是要坐牢的。” 小女孩被一巴掌打到了桌子下面,滚了几圈儿,没有了声气。 老太太捶胸顿足地咳嗽道:“作孽哦,你们这些人不得好死。” 白家人转身一脚踢在了老太太身上,“住嘴,死老太婆,小心扒了你的皮。” 残疾妇人为了婆婆和孩子,不得不冲上前去与他们抢夺灵石,却被对方一脚从门槛上面替了下去,在门外滚了几圈儿,脑袋撞到了对面街道的阶梯上,鲜血直流。 旁边街道路过的人瞧见这一幕,立刻义愤填膺,有人恨道:“住手,住手。你们欺负人不是吗?连老婆子和小孩都欺负。” “拦住他们,大白天的居然殴打老人小孩和妇人,简直不要脸。” 白家众打手也知道出了事情,在昆仑山的镇子上白家虽然横行,但是这里外来的人员较少,多数都是本地百姓,这老婆子的儿子当初也是昆仑山内门的剑修,不过可惜已经死了,一家人没有了依靠。 但白家人的举动已经惹起了众怒,怕是会影响不好。 那打手连忙灵机一动,上前踢了一脚,“你装死,你装吧。” 语落,众人扛着灵石扬长而去,临走还威胁道:“你们若是有谁伸张,就等死吧。” 有人连忙扶起祖孙三人,去寻大夫。 一旁众人望着他们指指点点,“昆仑山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曾几何时我剑修们也是英雄男儿,现在渐渐都变成了贱修,人死之后,居然老婆孩子还被这些人欺负,当初姬白在第一执剑长老的时候,虽然也很严厉,但是绝对没有这些破事,现在姬白被人囚禁了起来,那个大长老出关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却乱管,好好的剑修本来就留下那么几个妻儿子嗣,现在都被逼得活不下去了。” “是啊!白家这么嚣张,昆仑山的执法者怎么不管管啊!” “要指望昆仑山的指法,这辈子也别想了,我算看透了,现在剑修上层都腐朽了,什么不成婚就可以提升剑修的水准了吗?品行真是差劲的一塌糊涂!” “白家就是仗着昔日那些背景,仗着与现在的大长老关系匪浅,现在得意洋洋的,还美其名曰与外面的隐门联络感情,开始让整个昆仑山走上坡路,连剑修们与亲属们的死活也不顾了。”另一个男人的情绪不由激动起来。 有人摇了摇头,觉着昆仑山要和外面的人联络,又喝令内门弟子不得婚嫁,又想当女表子,又要立牌坊,总之没有了以往那种世人高不可攀的气度,有种故作高傲的感觉。 “如今,不知道姬白大人会怎么做呢?” …… 容夙坐在那里,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如今他已经完全恢复了血脉,随时都可以离开昆仑山。 但是他没有离开的缘由很简单,因为他正在和一个女人闹别扭。 他是故意被人抓来的,他倒要看看那个女人有没有那么狠心,有没有那么无情。 否则就凭这些剑修的实力,恐怕还抓不到他。 此后,一位老者已经走了过来,但容夙并不认得此人。 这位老者是一位隐门的隐士,实力卓绝,他捋了捋胡子,心中觉着容夙人不错。 这些日子他常常在镇子里看到容夙不辞辛劳的身影,而他觉着这年头居然还有如此刻苦的贵族少年,简直不可思议,毕竟这种少年眼见就要绝迹了,更加觉着这少年是可造之才,前途不可限量,他越看越觉着喜欢,所以特意过来为容夙求情的。 毕竟,他在隐门还是有些脸面。 而且很多年轻人都渴望成为他的亲传弟子,这种机会可遇而不可求。 然而他却并不知道容夙的真正身份,否则堂堂魔界皇子怎会看上一个隐门弟子的身份? 老者算是不知者不罪,否则他绝对不会有这种不自量力的想法。 但见老者看向白姑姑,客套的笑了笑道:“白姑姑,我且说一句,这个少年乃是体修,体修与剑修不同,向来性情就很暴躁的,所以冲动一些,情有可原。” 白姑姑情绪异常不悦,“什么情有可原?玉公子也是体修,怎么和他不一样?” 玉公子摇了摇扇子,讪讪一笑,因为他的体力都用到女人身上了。 白姑姑接着道:“昆仑山有昆仑山的规矩,就算他是隐门弟子,但是伤害了我白家的人,就不能轻饶他,哪怕是外面再大的人物来了,在昆仑山还是一样要乖乖的低头。当我们白家人是好欺负的么?” 老者摇头,昆仑山确实是厉害,曾经连天空城的脸面都不买。 不过当初那个厉害的人物是姬白,并不是白家的人。 白姑姑接着放声大喊道:“你们看看那小子长得人模人样,也算是个贵族少年,但这么年轻就出手如此地狠毒,这要稍微给他一点颜色,还不得杀人放火,奸淫掳掠,作恶多端,所以必须严惩此人!严惩不怠!” 老者连忙道:“罢了罢了,你看白子修就是伤了筋骨,修行人哪个不受点伤,不如大家私了。” “私了,不行,我们白家有的是钱。”白姑姑站在旁边瞪着眼睛吼着。 “不错,必须把他狠狠惩治!”白子修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容夙。 于是,白家众人讨论着如何对付容夙,有人说要杖刑,有人说要鞭笞。 有人说让他跪着饿三日,磕头求饶,接着从昆仑山赶出去,记三次大过,好要让大家引以为戒。 如今的容夙哪里还在意什么大过小过,他早已经彻底的恢复了气血。 容夙抬头,这时候目光看向了外面姗姗来迟的苏墨,他眸子凝了凝,不知为何居然心跳加快,心情也勉强好受了一些,这个女人终于知道过来了。 不远处,苏墨已经走了过来,她步履从容,优雅动人,气质容颜看上去让人心跳加快。 苏墨看着周围乱糟糟的一切,侧过了头,揉了揉额头。 暗道容夙这个小子真是一个惹祸精! 然而,容夙傲然地挺直身子,对着她冷傲地笑着,目光带着一些挑衅。 他的心情本来是压抑和失落的,这时候居然有些欢愉。 白姑姑看着容夙的模样,立刻怒道:“你们看!这个小子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宝刀门的人都是这么没有教养么?做了坏事不但不知道反省,还笑得如此的猖狂,这些人真是死不悔改,无可救药,他这种人活着都是渣渣败类,惩罚他们根本就是为民除害。” “不错,这小子根本就是个不三不四的东西,败坏我昆仑山的风气!”众人附和。 然而,苏墨并没有理会白姑姑,只是盯着容夙。 容夙也没有理会旁人,目光直直的看着苏墨。 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说句实话,只是打架而已,受点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论江湖上还是修真界没有不打架的道理,不管怎样让这小子赔偿一些灵石好了。” “赔偿?”白姑姑立刻尖声叫着,“他还抢走我六十颗二品灵石我还没有找他算账,他就是赔我一千多颗灵石都无法弥补子修的内心伤害,总之这种人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又卑鄙又无耻,不过既然你给他说情,只要他拿出一千颗三品灵石,补偿那一拳,这个事就算了。” 语落,她冷笑了一声,知道对方肯定拿不出来这么多,区区一个隐门的破落户而已。 “三千颗这么多。”老者已经有些不悦了,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打了一拳居然就三千颗这么多,那多打几拳还不是要上万颗? 苏墨这时候走了过来,她风姿优雅,看着对面的态度嚣张的白姑姑,她轻柔的笑道,“你说打一拳三千颗三品灵石对不对?” “不错,但你是什么东西?”白姑姑冷冷看了苏墨一眼,猜出她和容夙是一起的。 “我是容夙的朋友,这件事情我也有责任。”苏墨看着白姑姑轻笑着。 玉公子看到苏墨,心中一荡,觉着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美好了,如果她愿意跟着自己,求着自己,他自然会考虑替她摆平这件事情。 然而,她淡淡的补充了一句,“你们放过他,我有灵石。” “灵石又如何?三千颗三品灵石你有么?”白姑姑趾高气昂,俨然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不错,我们白家在昆仑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总之没有三千颗灵石别想走人,你们这种人是绝对不能姑息。”其他白家人的气焰也有一些嚣张跋扈。 “看来你们是不信了。”但见苏墨妩媚一笑,一拍灵兽袋,一只雪白的冰狐从里面跳了出来。 周围众人不由一怔,觉着这只狐狸似乎眼熟。 对了,这个不是闻人奕的冰狐么? 这冰狐也是闻人奕的宠物,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宝刀门弟子的手中了? 冰狐一出来便感受到久违了的昆仑山气息,它深深地吸了口气,却是打了个喷嚏,毕竟周围这些人的气味太不好闻了,它看了苏墨一眼,瞧到这女人凌厉可怕的目光,身子一颤,知道这女人大概要整人了,也不知道哪些不长眼睛的东西惹了这位女杀神,连忙身形一变,成为了一只高大的九尾冰狐。 “你们看,变了,狐狸居然变了。”众人惊诧。 “天哪,这是一只罕见的妖兽啊。”隐门老者诧异地说道。 他知道冰狐这种高阶的妖兽拥有大智慧,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驾驭得了的。 苏墨伸手抚了抚冰狐的脑袋,勾了勾嘴唇道:“看来有人认得我的宠物,不瞒各位,其实闻人奕就是我的夫君,我就是他的娘子,这次来昆仑山是来寻他回家的,宝刀门什么的不过是个借口,怎知道初来乍到发现这里的空气并不好,人也太差了。” 她目光冷冷扫了一眼白姑姑,目光冷冽。 苏墨纵身一跃,奕站在了冰狐身上,冰狐也立刻纵身跃起,高高地腾起在半空中。 众人连忙仰头,惊叹,一只狐狸而已,居然跃到了这种高度,简直像要飞起。 但见冰狐九条尾巴甩动着,在空中停驻,一动不动。 苏墨在空中已感觉到周围禁制少了,神识一叹,轻易地从天书内拿出了灵石。 灵石在她手掌中闪耀着,在阳光下闪动着完美的色泽。 三品灵石,还有四品灵石,甚至还有更高阶的灵石。 白姑姑与白子修突然之间沉默了,刚才嚣张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 “三千颗三品灵石?”苏墨红唇轻启,慢慢伸出了手。 与其说是苏墨拿出了灵石,不如说是砸出了灵石,只见她从天书内拿出了一大片灵石,灵石一颗颗地从天而落,如雨而下,大颗大颗砸在了那白姑姑的肩上,头上,身上,砸的二人傻了眼。 白姑姑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她发现自己没有看错,这些都是灵石,都是三品灵石,一颗就已经让她吃惊无比,而眼下是无数颗三品灵石,而且质地都是上好的,她几乎要惊呼,要发狂,这些都是给她的吗?但她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太久,那灵石如冰雹一般,砸得她头晕眼花,脑袋生疼,甚至出现了鹅蛋大小的包来,不消一会儿,已把白姑姑与白子修压在下面,二人翻着白眼,张着大嘴,几乎快要窒息。 其余人也被砸的鬼叫连连,毕竟实在太疼了。 灵石级别越高,自然坚固程度越硬,堪比利器。 若说有人愿意被银子砸死,那不过是句玩笑话,但白姑姑等人觉着自己快被灵石砸死了。 只有那老者与玉公子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太壮观了,这么多的灵石。 整个昆仑山的灵石加起来都没有这么多,但是这么多灵石砸下来,根本就是谋杀啊! 玉公子也张了张嘴唇,眼眸越瞪越大,越瞪越大,瞪若铜铃,没想到苏墨姑娘居然财大气粗,他想起容夙说过的话,这个女人身份不凡,看来他真是小看她了。 他昂着头,仰望着她,觉着这个女人似乎在一个让他无法触及到的高度。 忽然他一怔,喃喃道:“等等,闻人奕的妻子不是妖姬吗?” 第191章 发现阴谋(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6 本章字数:6813 忽然他一怔,喃喃道:“等等,闻人奕的妻子不是妖姬吗?” 玉公子瞪大了眼眸,这时候他终于想起了苏墨的身份,没想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居然是金虞堂妖姬,虽然他并不喜欢关心无双城外面的事情,但是关于虞染的事情他还是很有兴趣,据说虞染和闻人奕两人当年为了这个妖姬大打出手,看来她与虞染的关系定然是很好的,然而无双城中也没有这么多的灵石,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不过玉公子实在是太孤陋寡闻了,他除了妖姬之外,并不清楚魔界的事情。 如今,整个隐门上层都知道妖姬就是魔界的圣女,他这个纨绔子却是没有得到这方面任何一点点的消息。 当然,昆仑山平日都是封闭着的,也是没有得到这个消息。 此刻,苏墨笑得妩媚而艳丽,悠然道:“其实一千颗三品灵石算什么,我给你十万颗都可以,乃至更多让你想象不到的。” 她忽然冷冷道:“这一千颗是补偿给白子修的,但是我还答应再给你们十万,这十万是让容夙狠狠打你们白子修一顿的,一拳一千颗,足够打他一百拳,如果不够,还有。” 下面众人一呆,这是做什么? 有这么赔偿的吗?这是在故意寻衅不是? 苏墨伸手一指,“容夙,你打吧,打到过瘾为止,就是打死了也赔得起。” 容夙冷笑,这个女人居然和花惜容一样,关键时刻喜欢用钱来压人。 不过,这时候这种做法真是太有用了。 但见容夙把已经半死不活的白子修从灵石堆中拉扯了出来,在他脸上泼了一杯水,白子修方才回过神来,但紧接着容夙开始大打出手,他一拳如同万钧之力,带着呼啸之声,再次出手已把白子修打得落花流水,满嘴的牙齿都飞落了出去,惨不忍睹,就是他亲妈来了只怕也认不出来了。 众剑修看着昏厥的白姑姑,看着生不如死的白子修,看着被埋入灵石中的白家众人,又看着满地数不清的三品灵石,吸了口冷气。 半晌,有人才回过神道:“快去寻长老前来。” 事情闹的这么大,也只有长老才可以处理了! 看着苏墨把诸多灵石都倒了出来,却是一时间难以收回去,而她面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容夙冷笑一声,“白家人最近的所作所为似乎不大地道,居然苛刻旁人灵石,其实我们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这些剩下的是留着给你们买药吃的,如果打死了还可以买棺材,如果觉着想要厚葬,用这些灵石陪葬也可以,甚至你们白家的子子孙孙用剩下的灵石逢年过节给你们烧点纸钱下去也是可以,不过看样子你们白家人的眼中只认得灵石,到时候连你们的墓碑也寻不到的。” 众剑修知道他说的讥讽,不过却有些意思,白家人本来就如此。 说着,容夙一脚踩到白姑姑的身上,“离开昆仑山之前,能修理你们一顿很好,以后可别招惹小爷,否则见一次打一次,见一次打一次。” 苏墨欣赏了半晌容夙的暴力艺术,笑眯眯道:“好了,容夙我们要走了!” 容夙看了一眼满地的灵石,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鼻子,又翻了个高贵的白眼,接着凑到她耳畔道:“女人,这些灵石怎么办?难不成真的要给他们?” 苏墨无所谓一笑,“当然不会。” 容夙剑眉竖起道:“那就放在这里?” 苏墨眯起眸子,神色淡漠地道:“因为我的神识根本就施展不开,而且灵石一时也收不回来,不过那些灵石有妖界的气息,都有印记,无法私吞,这次是给他们一个警告,同时也给昆仑山上层一个警告,让他们知道我们的背景并不好惹,聪明的人都明白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拿出这么多的一笔灵石,他们也吞不下去,总之灵石他们还是会还回来的,闻人奕和姬白也会还回来的。” 看着她一副从容自信的模样,容夙立刻眉头一锁,没有好气地冷哼一声,他还以为这个女人是好心地过来美女救英雄的,原来在她心里只想着闻人奕与姬白,他真是自作多情了。 “女人,我们现在去哪里?”容夙已骑在冰狐身上。 “吱吱——”冰狐屁股一沉,它没想到容夙恢复后居然还挺有分量。 “既然留在这里肯定要被人囚禁审问,昆仑山这些人从来不是懂得礼仪的,不如我们二人先出去逛一逛,反正姬白迟早会来找我们的。”苏墨眉目含笑,唇边笑意优雅惑人。 容夙随意地抱着她的腰,贴在她的身上,想着这女人还真不是容易打动呢,难道女人不都喜欢侠骨柔肠?喜欢肝胆相照,喜欢男人与她同甘共苦?而且男人若在关键时刻英雄救美,必然会感动的泪流满面。然而这个女人却是强悍的一塌糊涂,让他没有地方展现出男儿强势的一面。 很快,昆仑山中传来了钟声,“当当当——” 苏墨看到满天的剑修开始追踪二人,似要寻到二人的下落。 不过也不足为奇,他们在昆仑山的地段打了昆仑山的重要弟子,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们确实是欺人太甚。 然而,殊不知…… …… 两个剑修已经在门外对长老禀告了所有的事情,两人接着告退。 走出去不远,二人互相对视,低声道:“这位长老真是喜怒不形于色,而且如此刻苦修炼,实在是昆仑山一大楷模人物。” “不错,虚怀若谷,而且人也不错。” “唯独就是不允许内门弟子成婚,这一点实在是不容苟同。” “当年姬白神使做昆仑山第一剑修的时候其实很不错,可惜他已经不是神使。” “如今,昆仑山究竟是姬白神使的决策好,还是这位长老的决策好呢?实在弄不清楚啊!” 耳畔听着两人的脚步离开,长老慢慢睁开了眸子,目光冷冷道:“哼,居然有两个隐门弟子在昆仑山打了白家的人,简直不知死活。” 近来,他糟心的事儿实在太多,首先出关后,他没有达到化神是他最为遗憾的事情,其次,昆仑山居然在千年中变得没有太多强力人物,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的寿命却是延长的很久,让他心中暂时可以安定,所以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在昆仑山中,安排接下来自己要走的步骤,毕竟,整个昆仑山就是他的后台,他要达到自己的目的,首先必须要在昆仑山中称霸,领着昆仑山走上更高的目标,方才可以达到他的目的。 当初他在昆仑一众长老中排名最后,后来那些老家伙们都已一个个的死去了,他顿时看到了死亡的可怕,觉着无论多么强大的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都如蝼蚁一般,明白一个人若要活着必须更加的强大,才可以与死亡抗争。 他一直隐忍着,甚至常常闭关,所以才让姬白那个小辈成为了昆仑山第一剑修。 不过姬白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固然成为了元婴高手,但却失去了纯阳。 此人固然了得,还不是被自己罢免了神使的权利,成为自己的阶下囚。 若是对方愿意对他低头,他会考虑让姬白继续在昆仑山留下去。 倘若他不从,他定会废去他的武功,让他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些他又得意了起来,他唇边冷笑一下,眼下虽然出关了,可是又听说过魔界与人界妖界三界互通,自己完全落后了许多,看来他要想一些其他的办法,才可以达到目的。 而他与天空城的谢千夜向来不和睦,他的野心很大,这次更是想要与一些人联手取而代之。对方也答应给他一些说不出的好处,总之他要把整个昆仑山的实力都发展起来,他很需要白家帮助他,在他身旁的人脉毕竟都是一些老人,白家一直是他最好的打手。 然而,还没有付出行动,居然就有人折断他的手臂,简直是可恶。 他立刻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御剑来到了发生事情的现场中。 众人看到长老亲临,心中激动不已,“长老,您来了。” 长老看到满处的灵石,自然长长吸了一口冷气,每一颗都是三品灵石,精致完美,绝对是灵石中的精品,而他这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灵石,心中当然生出了贪婪的意图,然而正是这些贪婪,让他早早就暴露出了心中的目的。 苏墨根本没有想到无心插柳,却让这位长老的真面目暴露在姬白的面前。 众剑修目光看向了长老,没想到这位老人家居然也会目光灼灼。 长老连忙咳了咳,收回目光,问道:“白家人怎样了?” 一侧剑修回答:“启禀长老,白家人很多受重伤,但白姑姑无事。” 长老负手而立,“对了,是谁做的?” 剑修回答:“是闻人奕的妻子。” 闻人奕,长老立刻凝了凝眉,他记忆中很快出现了这个男子,一袭白衣,俊美无俦,区区二十岁就达到了金丹期,实在是一个厉害的人物,他甚至想要利用这个男子齐国皇子的身份,慢慢的掌控齐国,然而这个人物却和姬白的关系太密切了。 所以,这时候他不得不把他监视在了小镇中,让他无法离开,无法作为。 他甚至把个个隐门的弟子都弄到了昆仑山中,不管怎样,都是利用这些人知道更多的事情。 虽然这些小隐门弟子知道的也只有本门派内那些不大不小的事。 所以,他依然还是忽略了苏墨的身份,只是一个隐门的弟子罢了。 长老接着道:“他们人呢?” “不清楚,跑了,反正留下了一大批的灵石,我们数过了,太多了,五万颗三品灵石,随随便便把白家人都砸的昏迷了过去,还有人被灵石砸的头破血流,重伤躺在哪里。” 大长老目光一凛,没想到对方一次居然就拿出了这么多的灵石,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这个女人大概只是在妖界中得到了不少好处,但他岂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连忙道:“这些日子白家负责外面贵客的接待,似乎做的非常的不错,虽然我听说他们平日仗势欺人了一些,但是我觉着他们还算是对昆仑山忠心耿耿,总之不能亏待了白家人。” “大长老,下面究竟怎么做呢?” “为了给白家一个交代,先把两个人寻到,而后再囚禁起来。” 大长老眸光一闪,那一大批灵石,他若是把某些人暗中杀了灭口,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得到了么? 至于苏墨是何人,他不清楚,他只知道无毒不丈夫。 只要在昆仑山内,他想要怎么做都可以,就是谢千夜来了,又能如何? …… 冰狐在山涧与山洞隧道中跑着,一路躲避着追踪的人。 容夙凝眉,“这些剑修在空中飞来飞去,实在是烦人,就像是甩不掉的苍蝇。” 苏墨无所谓的笑了笑,“我相信很多地方都有重兵把守,而且山中也有人开始巡山,看来是要把我们二人抓回去呢。” 容夙道:“方才你说出了闻人奕的关系,不怕给他寻麻烦?” 苏墨笑道:“他已经很麻烦了,不在乎多一个麻烦。何况冰狐出现也没有办法掩藏什么了。” 两人一狐一路上遇到追兵无数,但凭借着冰狐的速度都躲避开来。苏墨忽然觉着有些不对,这些人骨子里带着一些杀气,而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要去什么地方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道号,“无量那个天尊,这不是妖姬姑娘吗?” 容夙回眸,只见一个猥琐老道手中拿着帕子,擦着鼻子走了出来,帕子上面俨然就是鼻血。 苏墨挑了挑眉道:“您是……明镜道长。” “对对对,原来妖姬姑娘。不,妖姬夫人还记得在下。”明镜道长先是激动,随后又变成一副道貌岸然的高深姿态。 “道长,您是无双城的人,也是自己人,眼下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我要去寻姬白与闻人奕,不知道能否帮忙?”苏墨问道。 “无良那个天尊,没有问题。” 第192章 交个朋友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6 本章字数:8374 看着清澈的溪水中倒影的人影儿,容夙斜挑着眸子,有些郁闷的看着自己小道长的模样,一身蓝衣,衣诀飘飘,婉雅清秀,看上去出尘不凡,就像昆仑山大殿内供奉着的玉华天尊,他身手拨弄了一下道髻,上面簪着一支光秃秃毫无美感的碧玉簪。 他接着看了一眼苏墨,也是一样的打扮,不过却是个美貌妖艳的道姑,更像一个勾魂夺魄的美艳狐狸精。 然而若是天下的道姑和道士们都如他们二人这般美貌,恐怕道观内都要门庭若市了。 想到这里容夙翻了个白眼,撇了撇嘴。 若非昆仑山神识被禁,他变成狴犴也比这个样子要好。 明镜道长见状笑道:“无量那个天尊,二位这么一打扮真是给道家人长脸啊!” 容夙轻嗤了一声,最后懒洋洋地松了松腰上的带子,可惜他怎么都松不好,一个不慎就给弄成了死结儿,索性冷傲道:“什么破带子?” 苏墨不紧不慢地上前,蹲在他的面前,伸出芊芊玉手,优雅一笑,替他系着。 “女人,还是你有眼色。”容夙最喜欢她替自己做事情。 “你到现在还是不会穿戴这些?”苏墨的目光带着淡淡的讥讽。 “本公子是高贵的身份,怎会做这些?”容夙又翻了个白眼,目光一睨,看到她红嫩的红唇凑到小腹前,咬开了系成死结的腰带,贝齿如珍珠,如雪的肌肤在阳光下可以看到脖颈上淡淡的绒毛,睫毛微垂,视线落在他的小腹上,容夙瞧了一眼忽然有种把持不住的感觉,蠢蠢欲动,真想把她的嘴唇按在他的小腹上。 怎知一旁的明镜道长却大煞风景地道:“容公子这个带子系上就更风度不凡了,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据说佛家历史上有很多的美僧人,我道家却是没有几个长相出众的,想想真是悲哀,若是二位去了我道观内,一定会多出很多的香火钱。”他忽然叹息一声,回眸道:“不过……可惜!” 说着他拿出一些药汁,涂抹到二人的肌肤上,顿时两个人变成黄脸道人。 “这东西臭烘烘的,真脏。”容夙的超级洁癖又犯了。 “明镜道长,接下来怎么走?”苏墨摸了摸面颊,无所谓地笑着问道。 “我去哪里你们就跟去哪里,我们去镇子上。”明镜道长笑着说道,“我给你们安排住处。” 苏墨拱了拱手道:“多谢道长了。” 明镜道长一甩拂尘道:“应该的,你可是我无双城的世子妃。” 苏墨立刻凝了凝眉,“看来您知道的很多。” 明镜道长颔首一笑,“当然,我还知道你有七个契约。” 苏墨优雅竖起了黛眉,上下打量了一番明镜道长,明白在此人猥琐的外表下背景也是很不寻常,她昔日里大概知道明镜道长乃是无双城城主的手下,与媛夫人不对盘,但是无双城城主似乎并不清楚她的事情,虞染也一直保密着,所以知道此事的也只有媛夫人,七个契约更是无人知晓。 她问道:“对了,道长的这些消息不是从无双城知道的吧?您究竟是什么人?” 明镜道长咧了咧嘴,鼻孔也大张,猥琐地笑道:“原来妖姬也对贫道感兴趣了,贫道真是受宠若惊。” “您说吧!”苏墨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好,既然妖姬夫人诚心诚意地问在下了,那我也就认真的回答,其实吧我是个人老心不老的出家男人,祖籍齐国,不过五百多岁而已,在各地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了,眼下也很有人脉,我认识各个层面的三教九流,也常常认识一些书友,我们在一起写写诗句,飞鸽传诗书,旁人也说我很有才情,贫道最近给自己还写了一部自传,就是没有寻到印刷的地方……” 容夙蹙眉,越听越觉着离谱,越看越觉着这个老道贼眉鼠眼,此人分明就是要引起苏墨的注意,他瞪了瞪眸子道:“够了,一路上啰啰嗦嗦的。” 明镜道长立刻伸手抚着胸口,一副很受伤的模样,“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尊老了,实在可悲。” 苏墨美目流转,接着问道:“其实,明镜道长,我想知道您是哪一方的人?” 此刻明镜道长又摇了摇手,摆出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显然不想说出他究竟是哪一方势力的人。 忽然“嗡”一声,天空中飞快地划过几道银光,又有剑修从空中飞过,气势逼人。 明镜道长走在前面,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总之贫道不是昆仑山的人,而且上面有人让我护着妖姬夫人,二位如果信得过贫道,就走吧!” 苏墨深深望了他一眼,虽然疑惑,却没有言语。 但见二人伪装成道人,跟在明镜的身后,悠悠然走向了镇子。 容夙抬眸看了一眼上方不断飞过的剑修,傲然地说道:“墨儿,我们犯得事情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打人罢了,那个老东西顶多把我们囚禁起来,不过看样子对方都是杀气腾腾的。” “是啊!很诡异。”苏墨柔和的笑着。 “因为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们虽然也是大人物,但在别人的地界上,还是很多事情不清楚不明白,一个不慎就摸到老虎的屁股了。”明镜道长插言说道。 “哦?什么意思?”容夙昂首出言询问。 “进了镇子你们就知道了。”明镜道长依然是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 进到门口,两个守门人已经换了一轮,依然要了三颗灵石,容夙与苏墨已经改变了容貌与气质,他们当然没有理会。 镇子上的人还是与往常一样,显然这里并没有像外面那般严阵以待。 然而墙上却贴着二人的通缉令,但是涉及到二人犯的事情却另有蹊跷,丝毫没有提到灵石的事情,而是说容夙杀了白子修,还杀了白家的人,那白子修不但是昆仑山的人,也是另一个隐门的人,身份不凡,苏墨便是容夙的帮凶,两人如今已在昆仑山内潜逃,总之上面把苏墨与容夙完全说成了穷凶极恶,十恶不赦之人。 苏墨立刻敏锐地感觉到这里面出现了问题,她喃喃道:“白子修居然死了。” 明镜道长颔首,“据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而且还说是被容公子活活被打成重伤,不治而亡的,而且白家的人也被打死了无数,这些日子一具一具尸体都被搬出来,当日所有在场的其他人也一个都没有出现,也一个都没有回来,据说是受到了惊吓,只除了白姑姑。” 苏墨眸光一闪,“明白了,都是因为灵石的缘故。” 明镜道长一怔,“灵石?这从何说起?” 苏墨笑了笑,把事情大概都说了一遍,把容夙如何得罪了白子修,如何打了白子修,白家人如何刁难他,最后又如何用灵石砸人,说的清清楚楚。 她接着道:“我猜测大概是有人贪心不足,看到了五万颗三品灵石后想要占为己有,把某些无用之辈都给杀人灭口了,而且还把相关的人都囚禁起来,譬如玉公子,譬如隐门老者,最后那位白姑姑却是得到了一大笔好处的,把家族的人也卖的一个不剩。这些通缉令只是为了转移视线,让外人把注意力都放在通缉上面,却忽略了灵石。” 明镜道长依然瞪大了眼睛,“等等,等等,等等,你说自己有五万颗三品灵石?” 他已被彻底惊到了,要知道整个修真界中,有人一辈子都挣不到十颗三品灵石。 就是他老人家手里也才有五十颗三品灵石。 若要让他见一见五万颗三品灵石,就是摸一摸也好啊! 怎知苏墨也不瞒他,“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容夙在一旁傲然轻笑,五万颗三品灵石连九牛一毛都不如,九百牛之一毛,毕竟他在天书内最清楚这个女人的财富,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富婆,而且花惜容那里还有更多的财富。 但是这个女人和花惜容一样,很少乱花,一毛不拔。 就是用钱砸了旁人,还要收利息回来。 明镜道长立刻“嗷”了一声,他双腿一软扯着苏墨的衣角,就差跪下抱住苏墨大腿了,感叹道:“啧啧,妖姬夫人不愧是魔界圣女,魔界皇后,花惜容有多少资产你就有多少资产,贫道真是大开眼界了,我要和你做朋友,这个朋友一定要做。” 苏墨敛起眸子,不动声色地把衣服抽出来,“明镜道长,你知道的果然很多。” 明镜道长谄媚笑道:“是我上面的人知道的多。” 容夙鄙夷的看他一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明镜道长却笑了笑,“反正我是抱上妖姬夫人的腿了,我们做个朋友吧?” 苏墨也笑了笑,声音淡淡,“无所谓,你帮了我们,我们也不会亏待你的。” 明镜道长又咧开大嘴,知道自己算是入得了对方的眼了,多个朋友多条路,尤其是这种财大气粗又低调的朋友,暗忖自己这次没有白帮忙,真是双丰收,双丰收啊! 他连忙起身正色问道:“对了,妖姬夫人,当时是什么情形?有什么人?” 苏墨指尖一抬,掠过鬓发,悠然道:“当时长老并不在场,有剑修,有白家子弟,白子修,白姑姑都在场,不过外人来的也有,玉公子,昆仑山中隐门老者也在,所以并不全是昆仑山的人。” 明镜道长颔首,“这次很多人只怕是被囚禁起来免得走漏风声,玉公子大概被请到昆仑山内部做客去了,日后出来他们也不会追究太深,不过白家人大概是事后都被下狠手弄死了,却栽赃给了二位。” 容夙冷哼一声,“真是无耻。” 明镜道长也随声附和,语气表示不屑地道:“无量那个天尊,都说剑修无情,却很有江湖道义,世人都说剑修是大公无私的,我看这次分明就是卑鄙无耻的。” 容夙对这个道长没有好印象,尤其看到他一副猥琐的模样却说着大道理,不由冷哼一声。 苏墨凝了凝眉,“没错,昆仑山剑修最有道义最冷漠的人,同时也是懂得轻重的人,世人都是这么说的,并非空穴来风,而且姬白他就是这种人……所以我留下灵石,也是让昆仑山众人知道忌讳,闻人奕那里不是随意可以为难的。”她说着笑了笑,“原来姬白也夸大了事实,大概他也没有想到昆仑山会变成眼下这个局面,这次不是我判断失误,而是情报有误。” 明镜道长接着拍马屁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容夙冷哼一声,更是不屑。 道长又道:“不过您的五万颗灵石居然就这么留下了。就算是九牛一毛也不能这么便宜人家吧?” 苏墨淡淡笑道:“我的灵石上都有妖界气息,昆仑山的人从来没有去过妖界,所以这些他拿走肯定不对。所以他们最想做的就是栽赃给我们一个罪名,毕竟,各大隐门弟子还在昆仑山中,这个罪名就是给他们看的,算是师出有名,最后再把我和容夙杀人灭口,死无对证。” 明镜道长摇头道:“杀人灭口什么的,简直就是黑啊。” 容夙却道:“不过我知道这个女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苏墨摇了摇头,“我们现在在别人的地界,要徐徐图之。” 明镜道长恭谦有礼道:“不过您不是监察使吗?” 苏墨斜睨他一眼,这个人果然知道的很多,“如今我只是一个挂着虚衔的监察使。” 容夙没有好气地道:“是啊,谢老大给的是虚衔,口头上的,不如花惜容给她的实在。” 明镜道长道:“也不能这么说,谢老大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只要是他任命的监察使一定是厉害的大人物,七国官员都会惧怕,连隐门弟子也要忌惮,只是妖姬夫人在魔界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在人界顶多是妖姬而已,而且知道她的人甚少,脸生,这个急不得的。” 苏墨美眸悠悠一黯,接着道:“明镜道长果然知道的很多,但是您如今是用无双城的身份来的,我想阁下肯定别有目的。” 明镜道长笑了笑,“不错,不错,只是不可说不可说。” 苏墨停了一停,用了然的目光看他一眼,顾而言他道:“对了,那个昆仑山长老叫什么?” 明镜道长笑眯眯地道:“吴尊子。” 容夙冷傲地道:“吴尊子,好一个吴尊子,无尊,没有尊严,不要脸而已,姬白根本用不着把这种人放在眼里,就是本公子也放不到眼里的。” 苏墨却拿出了一个漂亮的石头,“这个吴尊子大概还没有想到我有这个。” 明镜道长眼眸一瞪,居然是价值连城的记录石,“啧啧,妖姬夫人,你把魔界多少好东西拿出来了。” 容夙也凝眉,“记录石?女人你什么时候把这个拿出来了。” 圣女教盛产此物,她本就是圣女,当然不缺这个,苏墨伸手点了点记录石,把影像放的很小,三人已看的清清楚楚。 苏墨温婉而严肃地道:“这个世道已经世风日下,知人知面不知心,白家那种无耻的人物,我怎会轻易去相信?但有时候没有凭证是不行的。” 此刻,容夙怔怔的看着她,这个女人居然用了记录石,简直太聪明了。 明镜道长捋了捋胡子,暗忖:吴尊子这次大概没想到居然对方会有这么一手,根本就是打脸啊! 他看了全部的过程,笑道:“妖姬夫人,你这次出手用灵石砸人着实是让我看的过瘾。” 苏墨浅浅一笑,“以后会有更多人看到的。” 明镜道长又道:“不管怎样您是人界的监察使,身份地位还是有些份量的,天空城如今毕竟是管着人界当中所有的事物,就算昆仑山与谢老大表面上不对盘,其实还是暗中很客气的,姬白与谢老大的关系就是如此。毕竟姬白当初当神使的时候,有着另外的特权,他可以和谢老大平起平坐的商议一些事情,如今姬白这个神使不当了,地位也就没有以前那么高了,昆仑山也没有人可以和谢老大那么融洽了,不过我没有猜测的话,大概吴尊子这个老东西是自己想要当神使了。” 苏墨冷笑,“就凭他?” 明镜道长颔首道:“吴尊子肯定是比不过姬白大人的,姬白大人虽然降职,但是他现在也乐得如此。” “哦?”苏墨抬眸。 “其实我知道您除了闻人奕和虞染,姬白神使也是您的夫君,我还知道您是花惜容的魔后,也知道您是师缨的妻子。” 苏墨眸光一闪,微微一笑,“明镜道长果然知道的很多。” 明镜道长笑了笑,“都是上面告诉我的。” 苏墨轻笑道:“道长神通广大,那就麻烦道长多照拂一下我们。” 明镜道长连忙应承道:“哪里,哪里。我是个猥琐的人,喜欢做猥琐的事情,所以二位放心,贫道肯定会猥琐的帮助你们。” 最后,他带着苏墨与容夙来到一个小院子,这院子大门上锁着一把生锈的大锁儿。 第193章 要求契约(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7 本章字数:7560 最后,他带着苏墨与容夙来到一个小院子,这院子大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儿。 苏墨一怔,“这里是……” 明镜道长淡淡的笑了笑,回答道:“这是本地一个院子,一直没有人住着,据说是会闹鬼,贫道知道这里肯定没有人,就算有鬼的话,不过你们这种人怎么都是不怕鬼的。” 容夙目光看着周围,觉着此地阴恻恻的。 真没想到这个臭道士居然带着他们来到了这种地方? 他目光冰冷地问道:“这里真的可以住人?” 明镜道长知道他心中所想,回答道:“你们的身份是小道童,不是贵客,所以你们不能跟着我,按理说你们二人住客栈也可以,不过客栈那种地方也会被随时搜查的,你们二位可是没有邀请书函。” 苏墨目光熠熠,嗓音清脆中不失妩媚道:“这里确定安全?” 明镜道长淡然道:“昆仑这里神识受到限制,没有人能查到这些地方,二位当然无事。” 苏墨浅笑一声,“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这里寻到姬白与闻人奕也很方便。” “不过这里怎么进去?”容夙扫了一眼破败的院子。 “翻墙。”明镜道长回答。 “切。”容夙目光微沉。 这时,明镜道长轻轻拔出一根发丝,交给苏墨,对她一礼,“妖姬夫人,今儿就到这里,我先回去,这根发丝交给夫人,您可以用传讯鸟儿送信给我,好了,夜了,两位安歇吧!” 语落,他猥琐一笑,转身顺着巷子走了出去,只留下了苏墨与容夙二人。 苏墨看着他的身影,觉着这个道长行色匆匆,一定是有大事要做的。 而容夙看着此地,回眸问道:“女人?我们真的要翻墙?” 苏墨樱唇未语先笑,轻轻一跃,脚尖一点,已经翻过了墙去。 容夙郁闷的挠了挠头,也不得不跟着一起翻了过去。 怎知他脚尖一落地就带起了一片灰尘,容夙拳头放在唇边,已忍不住大声咳嗽了起来,然而让他更受不了的是这里的环境居然更加破烂,昆仑山那个破房子已经是他的忍耐极限了,这里不但破,而且阴森森的,四处走风,院内还传来如鬼魅般的鸟叫声。 他蹙了蹙眉,甚至有种想要进入天书内好好的睡觉的冲动,心中想念着天书中美好的环境,可此地的神识禁制也不允许他进入天书,更何况在他完全恢复之后,已彻底无法进入到天书里面了。 忽然,雨点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容夙的脸色又是一沉。 豆大的雨点砸的板房琉璃瓦啪啪乱响,水如幕帘,屋中也开始漏水,四处泛着潮气。 容夙与苏墨连忙来到了二楼,幸好这里是上下三层的阁楼,一楼的水在地面弥漫,三层屋顶漏水,二楼才勉强可以居住,容夙已忍不住抱怨道:“女人,这该死的地方简直住不成,这里有好多的蚊子,还有屋顶上有老鼠跑来跑去,墙上还有好多的蜘蛛网,老子真是受不了了。” 苏墨笑了笑,“既来之则安之,你稍等片刻。” 容夙一呆,“你做什么?” 只见外面的雨越来越大,天空却没有出现闪电。 趁着夜色与雨幕,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四处无人,这时候倒是最好的掩护。 苏墨骑着冰狐再次跃起到空中,把神识探入天书内,接着对着下方的容夙抛下了衣物,被褥,软塌,等等华贵的物件,容夙体力无穷,轻松的接住了所有的东西,看着苏墨拿出来的生活物件,他的面色这才稍微变好看了一些。 二人在阁楼拾掇了很久,屋中渐渐有了模样。 但见阁楼中放着容夙平日里最喜欢的软塌,上面还铺着一张玉质凉席,有枕头有被褥,虽然屋子很破旧,但东西都是最华贵的。 容夙坐在榻上吁了口气,转眸看着苏墨,忽然觉着这些日子一直与她一起住着,就好像夫妻一样。 美中不足的是,二人虽然同榻而眠,但却没有实质性的发展。 容夙捏了捏拳头,觉着既然到了这里,没有旁人打扰,那么是他该展开攻势的时候了。 苏墨已经在屏风后换了衣物,她方才淋雨之后身子有些湿,正拿着毛巾擦头,身上同时换了一件高腰裙,裙面是月白幽蓝色的碎花,正是虞染给她准备的睡裙,她里面并没有穿长长的中裤,露出了笔直的双腿,小腿修长,身材纤细,挽着发髻。 她接着拿出一壶热茶温着,在这里无人倒是舒服与惬意。 容夙也目光灼灼,双手在膝盖上擦了擦汗,心中想着如何把她扑倒。 眼下虽然环境不好,但是就两个人,与二人世界一样,还算是不错。 他知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情绝对不能婆婆妈妈的,否则一个不慎就错过了。 既然他已经恢复了血肉之躯,也与她闹过了别扭,现在还客气什么? 下一刻,苏墨忽然看向外面道:“容夙,雨停了。” 容夙嗯了一声道:“我知道。” 苏墨接着回眸笑道:“刚才我在空中看到这里周围的院子都是空着的,有一处后院还有池塘。” 容夙挑眉,不解道:“池塘?你做什么?”不会是要去钓鱼? 苏墨嫣然回眸一笑,她当然不会闲来无事去钓鱼的,她今日出了一身的汗,香汗淋漓,毕竟丢下去五万颗灵石也是需要体力的事情,而且跑了一天的路,她可不是容夙那样实力强悍的体修,她目光一扫,只觉着周围院内黑黑漆漆的,阴恻恻的,虽然苏墨胆子很大,但闹鬼的传闻毕竟还是有些不好,是女人心里面总是多少有些避讳,于是,她目光悠悠看着他道:“容夙,我们一起去泡泡吧。” 容夙面容一红,没想到她居然提出了这种要求,和他一起去跑温泉,呃,是池塘。 如此,二人倒是挺亲密的不是? 他伸出食指挠了挠面颊,羞涩道:“好啊,女人,不过怎么进去。” “当然翻墙进去。”苏墨不禁神情欢愉,忍不住搓了搓双手。 “好。”容夙轻叹了一声,翻墙就翻墙吧! 想他魔界皇子居然和梁上君子一样整日里搞来搞去,在墙上翻来翻去的,简直破坏行情。 不过,与这个女人在一起的时日,他就没有正常过几日。 两个人再次来到院内,准备开始翻墙,下过雨后的墙面有些打滑,容夙轻轻一跃,最先上去,蓝色的道袍在微风中猎猎飞舞着,地上都是稀泥与雨水,容夙骨子里洁癖又犯了,小心翼翼地攀爬下来说道:“女人,小心些,墙面太滑了,我接着你。” 说着,他已经张开了双臂,等待着她。 苏墨唇边笑涡美不胜收,刚刚跃了上去,就觉着脚下打滑。 如今,她穿着一双紫檀木屐,鞋底平滑,自然勾不住墙面。 “容夙,接住我。”但见她身子一晃,蓦然间就落了下来。 “女人,小心些。”容夙连忙伸手一接,怎知道对方落下的太快,双腿却是夹住他的脖颈,接着一双光滑的腿在他的脖子上面滑过,真是妖姬袭来,魅惑无限,容夙立刻连连退后,接着感觉到眼前白色的艳光一荡,如冬日飘雪,简直绚丽的令他睁不开眼眸,却看到苏墨里面只穿着短襦,内里的短襦为清雅的米色,上面还绣着几株桃花。 同时苏墨跨坐在了他的胸膛上,摔的身子后仰,天旋地转,但是容夙那一厢的视野却独好,他的双手用力握在她的腿上,生怕她摔的厉害,却感觉手心里如玉如脂,而且还能嗅到一阵幽香沁人心脾。 容夙立刻面容泛出了深深的红色,几乎变成了紫色,他忍不住咳了咳,这次可是太刺激了。 苏墨直起身后,立刻瞪了他一眼,“脸这么红?” 容夙傲然中带着羞涩道:“还不是怪你?” 苏墨知道与容夙无关,匆匆来到了另一侧树后,低声道:“我换衣服,你不许走远。” 容夙点了点头,心中轻笑,知道她为何会如何。 暗忖原来再胆大的女人,原来也有害怕的时候。 苏墨连忙在树后窸窸窣窣地褪去衣物,在身上只裹着一层白纱,露出了臂膀与修长的腿,纤摇不盈一握,她优雅地走到了水中,全身浸泡在池水里,接着把白纱取了下来。 她舒服惬意地向后一仰,叹息了一声,“此地,还真是不错。” 容夙目光深深看她一眼,脚步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伸手抽取系带,也开始解开了衣衫。 苏墨回眸瞪了瞪他,语气漠然,“你做什么?” 容夙看着她如玉器般的肌肤,眯了眯眸子,“你说过一起洗的。” 苏墨冷淡而不客气地道:“可以,但是我先洗,你后洗。” 容夙撇了撇嘴,故意道:“对了,你说这里不会真有鬼吧?” 苏墨这时候倒是淡然,“人那么可怕,鬼又算什么。” 容夙心想,你真是大言不惭,他索性裹起外衫,扰人道:“既然没什么了,我就回去了。” “等等,别走。”苏墨闻言,连忙阻止了容夙,“你在旁边等我一会儿。” “不行,如果一起洗,我会考虑留下。”容夙一边准备离开,一边厚颜无耻的说道。 苏墨不由瞪着他,他也冷然地盯着苏墨。 “女人,我可真的要走了。”容夙目光冷冷看着她。 “好吧!你洗吧。”苏墨不禁抬眸瞪了瞪他。 容夙得意一笑,知道自己这次算是赢了,这个女人终于妥协了不是? 随后,容夙也脱掉身上的衣物,苏墨垂着眸子没有去看他,虽然这些日子他泡温泉的次数不少,她也常常陪着他,虽然知道他身材不错,她却是恪守礼仪,目光很少去看向此人,而两个人一同泡在温泉里面机会更是没有,此时此刻,二人一起泡在池水中,没有说话,容夙的目光不时望着她,虽然男女授受不亲,但大概二人在一起的时日久了,关系也很亲密,心中隐隐也没有什么避讳,但是两个人始终无言,唯一觉着惬意的就是这院子里的池水了。 昆仑山的水清澈而干净,没有像人心一样被染污。 忽然,苏墨回眸道:“容夙,我洗好了,你闭眼,我上去了。” 容夙点了点头,阖上眸子。 待到苏墨上去后,他却是睁开了眼睛,目光深邃如潭,迷离的月光带着浅浅的光辉,映照在那玲珑的曲线之上,罩上一层优雅的辉光,朦朦胧胧,一头如瀑布般乌亮的秀发轻垂,遮挡住了她的身后,但女子便如瓷雕玉塑,风华绝代,妖娆天成。 他心中隐隐有些好笑,不由想起了很多的事情,这个女人的身子,他又不是没有看过,真是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吸引人,尤其是在他与她立下了名命契约之后,她居然把天书放在了一个极其尴尬的位置上,他每次都能够看到最美最风华的景色,旖旎而绮丽,他如今最想亲吻的就是那每日都可以进进出出的地方。 待到苏墨穿戴整齐之后,容夙唇边勾起笑意,接着阖上眸子,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苏墨回眸道:“我好了,该你穿戴了。” 容夙毫不避讳地站起身子,苏墨连忙阖眸,他笑着上前几步捡起了上面的衣物,却是忽然微微蹙了蹙眉,接着道:“女人,在天书里拿东西的时候也没有把我的犊鼻裤给拿出来。” 苏墨吐了吐舌,她已忘记了,只是悠悠地一笑,“方才下那么大的雨,我要小心有没有人发现我们,所以没有想到那么多,是你没有提醒我不是?” 容夙皱了皱眉,好吧!这个女人的理由他也没办法反驳。 女人总是强词夺理的,让男人永远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二人再次顺着墙面翻过,这次苏墨却是小心谨慎了很多,没有再发生上一次的不慎。 是夜,二人再次同榻而眠,静静地躺在一起,容夙心情居然很不平静,难以入睡,辗转反侧,毕竟,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二人世界,没有旁人的打扰,只有她和他,连昆仑山的那些隐门同修都不在周围,他目光慢慢地一侧,看到苏墨面容如玉,明艳不可方物,还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容夙不时地偷偷看她两眼,心情居然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 苏墨忽然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容夙抿了抿嘴唇,思忖片刻,低声道:“我们解除契约吧。” 苏墨眨了眨眼睛,没有听清楚,接着问道:“什么?” 容夙道:“我说我想和你解除本命契约,改立下夫妻契约。” ------题外话------ 更新的晚了,今天老公回来各种找茬,发现在男人眼中女人左右都不是人,做的再辛苦也要被骂,所以钱逼男人更好,大家多支持正版吧,不如真活不下去,已逼的我拿着电脑在公园里一边码字,一边被蚊子们吸血,写了很久,状态也不佳,大家见谅。 第194章 逼着契约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7 本章字数:8709 容夙道:“我说我想和你解除本命契约,改立下夫妻契约。” 苏墨凤眸轻瞪了他一眼,这一眼,美眸含情,似娇似嗔,妩媚可人,风情妖娆。 她微微侧过身子,指尖轻垂在腿上,姿态从容而放松。 心中暗忖这个小子难道真的是痴心不改! 苏墨薄唇轻抿,心中忽然有一种莫名复杂的感觉。 算了算时日,不知不觉,她和这个少年在一起的时间也有整整两年了,二人一开始立下了本命契约,为了那个契约,二人讨价还价,斤斤计较,患得患失,她甚至施展了卑鄙的手腕,让这个有洁癖的高傲少年不得不屈从,大概从那时候他就对她不爽了吧!她起初也是把他当作朋友的,然而两人之间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友谊进展,却有着若即若离的淡淡情愫。 这是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她心中觉着容夙这人委实不错。 甚至她与他契约后,心里很安宁,很平稳。 不管怎样,这个少年也能给她一种安全感。 少年骨子里虽然是傲娇了一些,但是正直善良,古道热肠,这种品质是她骨子里鲜有的,想在这种染污的世道里居然还有如此出淤泥而不染的傲娇少年,让她心中微微感到触动,同时也对她有种奇妙的吸引力,当然并不单单只是纯欣赏而已。 只是苏墨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大胆向她表白,大胆向她求婚,实在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但她知道容夙是当真的,这个少年的感情也是单纯诚挚的,绝没有其他的利益掺杂在内。 这种纯粹而单纯的追求者,是她内心最不排斥的。 或许,这第六个契约,这个少年会更适合一些。 她沉吟片刻,侧眸凝望,忽然问道:“容夙,你为何想要娶我?” 容夙瞪着眸子,直白地道:“喜欢,就要娶。” 苏墨嘴角翘起,笑的很俏皮道:“有没有想过,以后你或许会遇到更好的。” 容夙立刻轻轻地,鄙夷地笑了一声,朝后仰着脑袋道:“女人,我向来对你是很认真的,没有什么或许,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反正他是深思熟虑过的,绝不是什么一时兴起,心血来潮,他接着没有好气地道:“女人,你现在居然变的婆婆妈妈的了,你如果不好好回答本公子的话,否则我可是会鄙视你。” 苏墨抿唇一笑,看着他,淡淡地道:“容公子,你一向喜欢鄙视旁人不是?” 容夙躺在她身侧,却冷哼一声,“我鄙视你又能如何?女人,你究竟同意不同意?” 苏墨这时候算是认真思索了起来,她眸子微垂,半晌回答:“那好,不过……要给我一些时间。” 少年轻哼了一声,语气咄咄逼人,依然不肯放过她道:“女人,这些日子里你空闲那么多,而且我也表白过一次了,不是已经给过你时间了?” 苏墨不以为意地眉头一挑,“小七,总之我要考虑考虑。” 小七?容夙目光一凛,冷冷扫了一眼苏墨,当日在一梦千年中他就是让她叫他小七,身份还成为了她远房的弟弟,这个女人这么叫他究竟什么意思? 一瞥之后,看着她蓝色碎花的睡裙中露出了笔直修长的双腿,还有淡黄色带着蕾丝花边地小短襦,显得她更加妖娆艳丽,那曼妙的曲线禁不住让他多看了一眼,心中暗忖虞染做的衣服非要这么惹火作甚? 他傲然地说道:“要考虑多久?” 苏墨红唇轻启,接着道:“不久,给我两日时间适应适应。” 容夙翻过身子,却是心情一喜,知道她说适应适应就是有戏了。 他与这个女人相处了这么久,当然清楚她性子如何。 她素来冷静,一旦不同意的事情绝对会斩钉截铁的拒绝。 此刻,容夙清澈的大眼睛中带着欢喜,点了点头,“总之,女人,你快些给我适应。” 对面苏墨应了一声,声音很轻,就像尘埃落地。 是夜,容夙的心情起起伏伏,他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屋中异常的安静,窗外时而有微风轻轻拂过,雨后星月清朗,外面的蛙鸣声不断传来,二人依然无法安寝,苏墨轻轻叹息了一声低声问道:“对了,容夙,你怎么睡不着?” “这怎么睡啊,你不适应我,觉着夜长梦多。”容夙一双眸子如星辰闪耀,语气不爽地说道。 苏墨噗哧一笑,“原来你也有心神不定的时候。” 容夙转过身子,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抱住了她,“拜你所赐。” 苏墨轻叹一声,并没有拒绝他的怀抱,她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亲密举动。 容夙问道:“女人,为何你也睡不着?” 苏墨也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有远虑,也有近忧。” 容夙故意道:“是什么?你不会在想其他的男人吧?” 苏墨也故意一笑道:“是啊!我在想其他的契约者,在魔界我已经习惯了花惜容的大床,他的枕头也是最好的,唉,若有时间谁去了魔界一定要帮我向花惜容要个枕头过来,还有魔界有特别好的蚊香,我们这里蚊子太多了,你看看我的手臂,已叮了好几个红包,还有我如果饿了,师缨会帮我做各种口味的膳食,就是姬白也会烧烤,我有些想念他们……” 容夙吃味的看着她,如今都成这样了,居然还想着旁人? 然而他转念一想,她究竟是在想其他男人?还是在想着阔绰的好日子。 其实这个女人有时候也有些没心没肺的,若要讨她欢心,还得费尽心机才是。 他忽然伸手拍了拍胸膛,“女人,有我在你身边也一样,别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体修的身子也是很好的,你靠着我,身材绝对好,皮肤绝对滑,我的身子不比那个魔界的枕头差多少。” “你要我抱着你睡?”苏墨眨了眨眼睛。 “嗯,当然。”容夙心中怦然一动,他是多么喜欢她水波潋滟的眸子,喜欢她微微上扬,带着从容自信的嘴角,喜欢她笑颜妩媚,妖娆如花,喜欢她风情万种,喜欢她身上幽香的女儿气息,她看着他时让他不由心跳加速。 终于,他情不自禁地抱紧了她,低下头,亲吻着她。 少年的吻有些青涩,有些不知所措。 如刚刚成熟的杏儿,酸中带甜,青青涩涩。 此后,苏墨靠在他的身上,却道:“容夙,还是不太舒服。” “闭嘴,不然本公子今晚就要打你屁股。” “你敢。”苏墨瞪眼看了看他。 “我真的敢。”容夙把她抱的更紧,苏墨并没有擅自乱动。 不知为何,靠在少年的身上,苏墨很快就安然睡去。 外面窗子被风刮的啪一声响,容夙一个激灵醒过来,伸手去旁侧一碰,却摸到一片软软的事物,他立刻回过神来,不需要抬眼去看,就知道自己碰触到了苏墨脖颈下的部位了,实在是尴尬不已,再一看,两个人交颈而眠,衣衫不整,她的腿轻轻搭在他的腰上,睡姿不佳。 苏墨也醒了,媚眼如丝,屈起膝盖,晶莹玉趾上那雕琢般的艳丽小花显得妩媚无比。 容夙轻叹一声,眼下的气氛多好,只可惜两个人还是没有契约。 可惜她还要适应两日,不过她倒是快些适应啊!否则他会活活折磨死的。 此后,她起身时容夙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看着苏墨头发垂落,神情慵懒,就像一只猫儿刚刚起榻,又如同佳人洞房花烛后,新婚燕尔一般,容夙暗暗发誓,这几日就要快些行动,推倒她,契约她,得到她,随后苏墨看看容夙,幽幽一笑:“你是什么时候醒的?等等,你那里怎么了?” 容夙立刻咳了咳,表情有些尴尬,他的脸皮终究还是不够厚,比起虞染,比起花惜容他还是太嫩了一些,而今苏墨的一笑一颦,一举一动都无比得撩拨人的心绪,哪怕是千年狐狸精苏妲己下世也比不上她的万千风情之一,遇到这样的女人,就算德高望重、品德高贵,虚怀若谷、光明磊落、以德服人的正人君子都会忍无可忍地硬个一回。 有道是柳下惠不是坐怀不乱,是他没有遇到这样的女人。 容夙此刻深有感触,只是觉着脸皮厚也是有好处的。 “看来你恢复的很好。”但见苏墨掩唇优雅一笑,目光流媚。 “总之我很正常了,你日后的性福肯定有着落的。”容夙用傲娇掩饰着心中羞涩,目光直直看着她。 “我的性福向来不需要人操心。”苏墨也不甘示弱的看着他,七个契约她甚至有些惧怕。 容夙立刻眸子微垂,接着道:“女人,接下来我们两个怎么办?” 他虽然清楚二人不会坐以待毙,不会引颈受戮,不会束手就擒。 可是难不成他们在这里一起当老鼠?见不得天日? 另一厢,苏墨慢条斯理地换上了道人的衣物,坐在那里悠闲地梳着发髻道:“自然不急,既来之则安之,有姬白在昆仑山之内,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 容夙听到姬白的名声更是不屑,冷傲地道:“女人,我们两个在魔界里面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居然在昆仑山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其实也都怪姬白这个家伙,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过不是?” 话虽如此,他还是希望姬白晚出现两日,让他立下契约再说。 然而,苏墨却是轻轻踢他一脚,“快一些换衣服,我们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形。” 容夙也轻哼了一声,起身穿戴了起来,有些不情不愿的意思。 二人又穿戴成了道士的衣衫,脸色涂抹着黄色的修颜膏,模样与气质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就是熟人看到二人,也是一时半会儿无法立刻认出来的。 小镇中,青松柳柏,凭栏倚翠,美不胜收。 苏墨与容夙拾阶而上,径直去往闻人奕的客栈,却发现闻人奕住着的客栈与往日大不相同,似乎已经被人包围住了,周围的摊贩目光锐利,一看便知道都是昆仑山执法剑修乔装而成的,苏墨立刻拉着容夙的手,转身便走了出去。并没有惊动周围守着的人。 守卫目光一望,只看到两个穿着道袍的人,心中不以为意。 苏墨眼眸转了转,看来要在昆仑山内与闻人奕回合非常不易。 她索性在外面买了一些膳食,接着与容夙回到了破旧闹鬼的院子中。 院内,苏墨从袖中拿出了机关鸟,看了看那身上被沾满了羽毛的鸟儿,望上去羽毛凌乱,就像一只被猎人追捕过的鸟儿,毫无形象可言,她摇了摇头,轻叹一声,接着拍了拍鸟头,轻声说道:“姬白,容夙如今已经恢复血脉了,不过现在我们出了一些麻烦……” 苏墨把事情仔细说了一遍,轻轻一拍鸟头,那鸟儿朝着空中飞去。 刚刚拍动了几下翅膀,那鸟儿的羽毛落下不少,就像一只掉毛的斑鸠。 轻吁了口气,苏墨已折回了院中,开始准备接下来的安排。 她在青石路上慢慢悠悠地晃着,木屐轻轻地踩踏在石头上,传来“啪啪”清脆好听的声音,她抬眸,却是不经意地看到容夙正在院子当中打拳,苏墨索性立在院中,看着少年的拳风虎虎生风,刚中带柔,柔中带刚,刚柔并济,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着非常了得。 打了一炷香的时间,容夙已经满身是汗。 他用毛巾轻轻擦汗,浑身充满了少年阳光的气息。 这时苏墨百无聊赖地走了过来,脚尖踢了踢院中的石子,她轻轻地坐在一旁的石凳子上,唇边一笑,低声问道:“容夙公子,我忽然有个疑问呢!” 容夙抬眸,“什么疑问?” 苏墨清雅地笑道:“你们魔界的体修究竟与其他修士有什么不同?我一直以为体修都是浑身的肌肉,可是与你一起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 容夙蹙了蹙眉,“体修本就是通过修炼,让体质发生极大的变化,激发出更大的能量,甚至不需要法器,不需要防具,因为我们的身体本身就是最好的武器与防具,而且谁说体修就要有大块肌肉,那是用来吓唬人的好不好?我对大块的肌肉并没有兴趣,身材好就可以了。” 苏墨侧了侧头问道:“如果体修不炼肌肉,可以炼什么?” 容夙回答道:“血脉很重要,而且体修的修行只要让潜力增加即可。” 苏墨踢掉木屐,纤细的美腿盘起,红唇轻启,语气略带好奇地道:“上次你与玉公子比试,发现玉公子也是体修,可我觉着他并没有什么体修的资质。” 容夙傲然地解释道:“有些人成为体修目的不纯,却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玉公子那种人就是了。” 苏墨挑眉,嘴唇微张,“没想到居然还能这样的。” 容夙回眸,眼神清朗,“女人,这种事情其实很难说出口的,其实,体修也有天资与天赋,通过修炼可以让每一寸肌肉都能爆发出超乎常人之力,血脉与肌肉同时修炼更重要,而且锻炼腿部可以促进血脉通畅,同时提高五脏六腑的功能,如果用到某方面也一样,若是平日多锻炼,则更有持久力,最重要地是还可以提高夫妻之事的质量,体修如果想要锻炼哪里,自然哪里就更有实力,玉公子最有实力的还是某处。” 苏墨顿时无语,这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容夙却在一旁接着道:“而且体修还可以采用另外一种特别的方法,来提升那方面的实力,可谓十分地有趣,如果本公子没有猜错的话,玉公子最喜欢女人亲手给他按摩,尤其是将双手搓热,在腰部与肾部周围为他按摩。” 苏墨撇了撇嘴,对于这些并没有太多的兴趣。 这时候容夙的目光却是深深望了她一眼,“不过,女人如果也依照某些方法练习的话,也可以提升体力,免得日后不济。”容夙眸子看着她,似乎意有所指。 苏墨穿上了木屐,问道:“你也让我也练?” 容夙点了点头,“我可以给你按摩。” 苏墨立刻抿着红唇拒绝,“我不需要。” 容夙叹息一声,神色认真地道:“女人,我可对你的身子很了解,弱不禁风,不堪伐踏,就是姬白日后给你治疗,也是会这么要求的。七个契约,日后,你吃得消么?尤其是体修?”语落,他已经抱着苏墨的身子,大步流星向阁楼内走去。 苏墨被丢在了软塌的席子上,她立刻蜷缩着腿,不断往后退着,“容夙,你做什么?” 她的眸子带着一些楚楚,带着一些从容淡然,虽然从容中带着一些不解,可面容上却妖娆无比地写着你来啊你来啊的魅惑力! 容夙吸了口气,“女人,契约吧,我知道可以不用急着行敦伦之礼。” 他目光紧紧地盯着她,双手抱臂,语气逼迫着她。 “你要是不契约,我就先行敦伦之礼了。” …… ------题外话------ 今天不知道能不能二更了,实在是太累了 第195章 体修无敌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7 本章字数:8900 “女人,你要是不契约,我就先行敦伦之礼了。” 容夙带着傲气的眸子冷冷瞪着苏墨,一副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的姿态。 他平日骨子里是傲娇的,时而也是羞涩的,但是内心深处也有一些贵族的恣意与狂傲。 这时候的容夙,给了苏墨一种说不出的压力。 这个傲娇的少年,原来也有很男人的一面。 此时此刻,苏墨居然笑了笑,“我考虑考虑。” 考虑?又要考虑?眼下容夙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字。 他撇了撇嘴道:“女人,总之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苏墨并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斥责他,声音中带着春风一般的温柔,眸子里潋滟如水,又如春水般的妩媚多情。这些日子他的心情她都看到了眼里,他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和她契约,大概是因为她迟迟没有表态,他已经失去了耐性。 若比耐性,几个男子中耐性最好的就是容夙了,否则他绝不会在天书内一等就是三千年。 但身为体修,尤其是在血脉恢复之后,他的狂暴性情渐渐的恢复如初。 然而,苏墨坐在那里仿佛在考虑着什么,容夙不由怔了怔,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如此听话! 他目光瞪了瞪苏墨,看着这个平日里狡黠无耻腹黑的女人,看着她那张甜笑中带着妖娆的面容,笑起来就像是春天绽放的蔷薇花,眸子似笑非笑的望着他,立刻明白原来这个女人骨子里根本就是不怕他的。 容夙想到这里,又冷哼了一声,看来是自己太迁就她了。 若不给她些颜色,她以为他真的是病猫儿? 他虽然平素不会做过分的举动,但是若要惹恼了他后,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出的。 等了片刻,容夙昂着头颅冷冷地道:“女人,想好了没有,我可是体修中的强者,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曾锻炼到位的,在榻上玉公子可远不如我的,你莫要以为我和以前一样,眼下我可是恢复气血的。”此刻容夙已一副英姿勃发的模样,目光斜睨着苏墨,意有所指。 正当苏墨目光望去后,容夙在她那妖媚的眼神下竟不知不觉的有了一些反应,他索性也没有遮掩,顿时苏墨如雪的面容居然有两团红晕飞上来,霞晕双颊,她侧过了身子,垂了垂眸子,没想到自己遇到的这个傲娇少年居然也有如此无耻的时候。 他双手抱臂站在那里,目光睥睨。 仿佛在说如果不同意契约,那就等着酷刑伺候了! 苏墨眸子微垂,她思忖了片刻,在榻上伸个懒腰,曲线柔媚,双腿盘起道:“好吧!我已经考虑好了。” 只见她笑了笑,手臂搭在腿上,木屐在玉足上轻垂着,两根系带在她的脚趾间夹着,依然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他依然傲娇地白了她一眼,“考虑好了?” 苏墨勾了勾嘴唇,身子轻轻一斜,黑发垂落肩头,迷人的嘴唇咬了咬指尖上的花朵,真是人面桃花,苏墨红唇轻启,接着道:“容夙,契约就契约吧!” 闻言,容夙的心情带着一些复杂,这个女人居然这种态度,契约就契约吧! 他觉着这个女人是不是还不够重视他?毕竟契约是一生一世的事情,是事关两个人一生的幸福,绝对不是儿戏! 她居然这么一副无所谓的姿态!语气轻飘飘的。 容夙不由咬了咬牙,心中觉着对方实在是太可恶。 可她看着他,眨了眨眸子,甚至唇边带着惑人的笑意。 他的呼吸不由急促,觉着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 他本是个心性傲然洒脱的人,这时候居然有些举手无措起来。 此刻想到这女人终于不在推三阻四的,终于愿意接纳于他了,容夙凝重的面色微微缓了缓,忽然又漾开了一丝如月华般的傲然笑容,情不自禁地心砰砰然的跳了起来,虽然他的表情很傲然,薄薄的嘴唇轻抿着,心中的欢喜却是难以言表,至少从地位上来说,他与其他五个契约者终于可以平起平坐了。 他感觉自己应该很自豪,心中无限欢喜,可是就在容夙心情激荡的时候,她却从容淡然,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双眸子如狐媚子一般,她会让一个男人欢喜,让一个男人气恼,让男人忍无可忍,让男人的骨子里饱受折磨。 苏墨果然就是苏墨,妖姬就是妖姬,难怪那么多人爱她,又那么多人恨她。 容夙自然也对她又爱又恨,恨不能马上把她抱在怀里,蹂躏一番。 如今她居然随意地说要契约,容夙说什么也不能忍了。 他立刻站出来,对着东方的天空深深作揖,容色非常认真,语气亦认真道:“苍天在上,黄土在下,容夙对天发誓,愿意与苏墨立下夫妻契约,取消原来的本命契约,从此我与她就是夫妻,不离不弃,愿意一生一世白首相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墨凝视了他半晌,目光微闪,看出了他的诚意,这时候她也不再拿乔,悠然地站立在容夙身侧,学着他的模样,对着东方深深作揖,“苏墨也愿意与容夙立下夫妻契约,从此二人结为夫妻,不离不弃,愿意与他一生一世白首相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很快,二人感觉到各自身体内的契约已经点燃。 容夙伸手碰触着胸口,感觉那里暖暖的,果然感觉与本命契约截然不同。 容夙舒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立下契约后他就是其中一员,不用担忧夜长梦多,而他心中顿时感觉舒服了一些,至少这个女人是真心与他立下契约的。 不过,这个女人还是待他不同,他感觉自己没有其他男人那么受宠。 他立刻沉着脸,随意地坐在她的身侧,傲然低语,“女人,虽然是契约了,但是我的心情很不好。” 苏墨双手托腮,淡淡一笑,“心情不好又如何?” 容夙接着道:“心情不好,我的肚子就会很饿。” 苏墨又眨了眨眼睛,“又如何?” 容夙冷哼一声,“为夫饿了,你当然应该伺候着,去做饭,多做一些,要十菜一汤,四碗米饭,不然就打你屁股。” 妻子给丈夫做饭本就是天经地义,容夙刚刚契约就立刻给她一个下马威,苏墨无语望天,又轻叹一声,还是照做。 苏墨做的饭菜味道确实非常不错,幸好二人先前买了一些食材,否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她做出的土豆饼外酥内嫩,用油煎出来后色泽黄橙橙的,山鸡炖野菇的味道也格外鲜美。牛骨头炖的汤,撒着香菜与葱花,喷香扑鼻,见容夙尝了几口菜后满意的点点头,却是接着各种挑剔道:“你做的膳食还是火候欠缺。” 苏墨瞪了瞪眸子,“还有呢!” 容夙喝着苏墨做好的汤,傲然道:“此汤的味道虽好,不过只可惜味道太重太油腻。” 苏墨撇了撇嘴,瞪了瞪他,唇边依然含笑。 她知道,这个少年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呢。 与容夙的心情不同,她已经有了第六个契约,心中的感觉自然也是感慨万千。 毕竟,她从来都不是花心的女人,却又不得不接纳一个又一个契约。 她知道若是无法凑齐七个契约,也就无法回到天界了。 于是,她心中矛盾着,却又无可奈何,尤其是这几日与容夙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会摆出一副无所谓的姿态,然而她心中又如何会真的无所谓?有时候表面上的无所谓却昭示着她心中万般的无奈。与此同时,她也很想快些回去天界,想要弄清楚自己究竟与那些契约有什么重要的关系? 院内,蝉的嘶鸣声渐渐由远及近的传过来,带着一些聒噪,让她心中有些郁闷。 另一厢,容夙一边语气挑剔着,一边已把膳食都吃得精光。 苏墨侧过眸子,从袖子里拿出一颗魔界的蜜饯,自从从魔界回来,她也养成了锦衣玉食的毛病,真是由奢入俭难。 容夙冷冷道:“女人,给我也吃一个。” 苏墨拿着蜜饯送入容夙的口中,随后苏墨拿出帕子替容夙轻轻地擦拭着嘴角的酱汁,悠然一笑道:“看你,既然觉着味道不好吃,却还吃的满嘴都油乎乎的,真是个言不由衷的呆瓜。” 容夙没有好气地道:“女人,你才是呆瓜。” 苏墨嗤的一声笑,“既然如此,我们二人的确是般配。” 容夙这才冷哼一声,“你这么说了,我们的确是很般配。” 苏墨的声音很轻,很淡,“既然如此,我们就这么在一起了,也是一种缘分了。” 看得出女人妥协的意味,容夙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得意,心中这才满意。 此刻,只见容夙优雅站起身,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傲然道:“好了,终于勉勉强强是吃饱了。” “容夙公子,你是不是太能吃?看来体修什么的都是大肚腩。”苏墨语气带着讥讽,起身拾掇着碗筷。 “女人,别收了,到榻上躺着去。”容夙忽然冷冷一哼。 “为何?”苏墨直起身子,眸光潋滟,眸色带着淡淡不解。 “因为,本公子还没有吃饱。”容夙傲然地看着她,双手抱臂,一本正经地说道。 “没吃饱与我躺在榻上有什么关系?”苏墨伸手揉了揉额头,忽然觉着自己无法理解容夙的心思。 “女人,本公子没有吃饱,是因为下面还没有吃饱。”容夙目光带着淡淡的倨傲之色,面容却带着一丝可疑的绯红,语气冷冷道,“因为我还想要吃你,现在就想吃。” 此刻,苏墨挑眉,直觉得脸上热辣辣的,没想到这个傲娇少年居然也会如此厚颜? 她撇了撇嘴角,莞尔一笑,“容夙,你在开什么玩笑?有道是饱暖思淫欲,看来你是吃多了!” 容夙的表情依然倨傲,“女人,你已经是本公子的妻子,就不能说推三阻四的了,当然,和你行房本公子也是深思熟虑过的,男人与女人的婚姻,契约是其一,敦伦之礼是其二,二者缺一不可,该怎样就要怎样。” 苏墨“哦”了一声,“等等,你真的想要?” 容夙接着傲然地看着她,冷冷哼了一声,“当然。” 苏墨却是伸手锤在他的肩膀上,“说的好听,可是你也没有给我聘礼不是?” 容夙睥睨地道:“整个天书我都给你了,不用说别的,那可是三界独一份儿,而且本公子在魔界里也有一座华丽的行宫,有封地,有俸禄,而且行宫里面珠宝无数,虽然我比不上花惜容的财力,可我却有更多价值连城的秘密,因为我懂得的很多。” “譬如呢?”苏墨笑眯眯地看着他。 怎知容夙眼眸像天边的星子般璀璨夺目,“我只告诉自己的女人,你还不是。” 说着他一面解开衣衫的玉质衣扣,一面猛然抱住她大步流星向卧榻的方向走去,轻柔道:“女人,如今在昆仑山内处处都是敌人,我们两个人不如先行敦伦之礼,然后借助你的纯阴之身,本公子就可以成为实力更强悍的男人,从此我们夫妻二人的生命安全保障也就多了一分,而你也记得日后把身子调理好,本公子会给你制定一份体修的计划,让你彻底适应。” 苏墨蹙眉,用力挣扎了几下,却是被他抱的死死的,冷声道:“不需要,我的身子很好。” 容夙轻蔑地看她一眼,“女人,忘记告诉你,其实那个玉公子某方面远远不如我的,因为我可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了得,我的身子就媲美一尊法器,你可见过肉身法器?你与本公子行敦伦之礼可是肉搏之战,所以我会想办法让你能承受住本公子的雨露。” 闻言,苏墨这回脸色变了变,她隐隐有些头疼,她伸手揉了揉眉心。 片刻后,苏墨语气央求道:“能不能改日再战?” 容夙冷哼,“不能,改日的话,为夫会很生气。” 此刻,容夙已经感觉怀抱中那温温软软的身子,有了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轻颤。 女人,这次终于知道害怕了不是?他慢慢扬起了嘴角。 其实,他只是说说而已,他会很温柔,很温柔。 轻轻地把苏墨放在了榻上,容夙低下了头,已伸手用力地抱住了她,嘴唇贴着她的唇边,如惊涛骇浪袭来,少年滚烫的嘴唇带着无尽的爱意,一时间仿佛是阳春三月,仿佛桃花遍地盛开,绚烂迷人眼,真是眸儿多媚,唇儿多情,而他也被眼前艳丽的一片桃花所吸引着,他情不自禁地辗转纠缠,深陷其中,甚至能感觉到那桃儿盛开的艳丽多情。 她媚眼如丝,嘤咛连连,知道这次又遇到了一个很难对付的人,她的契约者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而她已被吻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七荤八素中,不免有些推据。 看来自己不得不妥协,不得不多加修炼。 她这是也要向体修方向发展了么?否则她只怕是承受不住七个契约了。 少年温柔的碰触着她,又亲了亲她的额发,吻了吻她的鼻尖,轻碰过她的嘴唇,虽然说应该无师自通,但他还是想要表现的更好一些。 此后一点点的辗转厮磨,一点点的爱恋情深。 忽然“撕拉”一声,却是他用力控制的不好,扯断了她的衣衫。 苏墨瞪了瞪眼眸,这可是虞染做出来的,怕是虞染以后要发火儿了。 他的心跳声沉沉入耳,苏墨无语望天,容夙冷傲地道:“女人,让那个小子下次做一件结实些的。” 其实任何结实的衣衫也经不起一个体修的折腾不是?容夙已经紧紧地抱住了她,心情激动万分,若春日旱地需要一场及时雨,他渴望着,荡漾着,期盼着,这时候却举手投足更加笨拙了起来,容夙的额头汗水渐渐滴落,心中有些焦急,想他虽然懂得很多的事情,男女之事方面的书籍也略有涉猎,但实践与理论还是不同,尤其是她乃是纯阴之身,而他是体修中的体修,恍若一场绝世对决。 院外,忽然悠悠扬扬地传来了山野村民平日里喜欢的歌曲儿,似乎有人从远处路过。 “长相思,相思长,青山绿水情,共剪西窗烛。 踏踏兮,踏踏兮,骑士促马,马儿如飞,一路颠簸,朝向故里。 将军将军,慢慢骑兮,马蹄踏踏,满地飞花。 若问君兮,敢问何去,寻找阿妹,两情欢愉。 妹妹郎君,不离不弃,山野乡间,儿时嬉戏。 青纱帐里,郎君抱妹,衣带渐宽,情浓意浓。 此刻归来,嫁衣穿戴,洞房花烛,共拜高堂。 二人牵手兮共入洞房,鸳鸯交颈兮龙凤呈祥。 将军打仗兮能战百人,花烛之夜兮更胜常人。” 接下来,二人听着外面的歌声,苏墨的面容腾地红云滚滚,苏墨知道容夙与那歌声中描述的一般,虽然这厮做这种事情时开始毫无章法可言,一旦寻到了途径便如常胜将军。 就在这时候,忽然院外传来“扑棱棱”翅膀扇动的声音,但见一只鸟儿从院子外面飞了进来。 苏墨连忙伸手推开了容夙,“先等等,是姬白的消息。” 容夙怔了怔,想到肯定会有重要的事情,只可惜他才刚刚品尝了一次滋味,就已经食髓知味,他依依不舍地从苏墨的身上坐起,在她耳畔低语,“一会儿再战。”苏墨狠狠瞪了他一眼,拖着绵软的身子起来,此刻她终于知道了体修的厉害。 第196章 一个秘密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8 本章字数:5109 明晃晃的阳光从窗棂洒落下来,外面郁郁葱葱的翠绿色愈加盈盈。 苏墨懒洋洋地直起了身子,浑身湿漉漉的,香汗淋漓。 她觉着这一次就像是与人大战了三百回合,今儿实在是令她浑身无力,全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酥酥麻麻的,就是动一动手指都不想耗费气力,不得不说这些契约者个个都实力了得。 她伸出芊芊玉手,接着披上薄薄的衣衫,慵懒地来到了窗前。 接着,苏墨柔若无骨地靠在了椅子上,目光望向了传讯鸟。 看着掉了一半羽毛的传讯鸟儿,她轻柔地一拍鸟头,就听到传讯鸟中传来姬白淡漠的声音,她眼前仿佛立刻出现了姬白的身影,满头银丝在她面前闪耀着,恍若星河瀑布。 她勾了勾嘴唇,几日不见,倒是非常想念他。 但闻姬白语气中带着平日里高不可攀的清冷道:“墨儿,辛苦你了!你与容夙的事情我已完全知道了,如今容公子能恢复血脉真是可喜可贺,然而白家人居然在昆仑山镇内作威作福,吴尊子甚至为了五万颗三品灵石下了通缉令,可见此人心机不纯,眼见昆仑山已经是要变天了,更没想到闻人奕如今也会被人给监视了起来,此事真的很有蹊跷,你们二人要当心一些。” 苏墨微微颔首,觉着姬白早已经看透了昆仑山的局势。 姬白顿了顿,接着道:“不过墨儿遇到的明镜道长应该非常值得信赖,此人本是无双城的国师,处处都会为虞染考虑,总之这些日子里墨儿放心就是了,镇子里非常安全。” 苏墨笑了笑,那个明镜道长,只怕身后还有高人指点。 姬白又道:“还有,墨儿,其实昆仑山中也并不全都是吴尊子的人,那个镇子里有很多居民都是昔日昆仑山无法修炼的剑修以及陨落剑修们的家眷,平日里大概已被白家人欺负了很久,敢怒而不敢言,不过天道自有因缘果报,白家人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二人就在原地暂时停留两日,总之不久我会带着你们离开昆仑山的。” 苏墨暗忖:那么究竟要等多久? “墨儿莫急,毕竟在我被囚禁之地周围都是各种禁制,若要破解的话还需要一些时日,你与容夙稍安勿躁,不过那个吴尊子在我眼中还不足为惧。” 言讫,传讯鸟儿眼珠一黯,已经结束了这次的通话。 苏墨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暗道不愧是姬白,只要他出手应该没有摆不平的事情。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脸颊,醒了醒神。 看来她在昆仑山的时日应该还不会太糟糕,与姬白相见的时候也不会太久,这已是最好不过的了。 不过,苏墨向来心思缜密,她觉着既然来到此地,就要为姬白分忧。 世事无常,局势如棋,环环相扣,不知道下一步又会如何? 她思忖了片刻,又想起了什么,她连忙拍了拍机关鸟的头,问道:“对了子玉,昆仑山不是说要但凡内门的剑修失去纯阳之身后,又不肯清心寡欲地断情断意,那么必须废除武功赶出昆仑山,你确信自己可以安然无恙地离开么?你要是想离开昆仑山却又师出无名该如何是好?我怕对方不会善罢甘休。” 她再一次放飞了传讯鸟儿,这一来一去应该要用很长的时间。 苏墨估算了一番,看来姬白距离他们至少有一日的路程。 不过姬白若是御剑归来的话,应该会速度更快一些。 她吁了口气,回眸正看到容夙嘴角却微不可察地抽了一下,一脸煞有介事的看着她,他的目光清澈如同一潭清泉,身上盖着薄薄的丝被,眼前少年自从恢复血脉后,又与她行了敦伦之礼,身上强大的魔界皇族气场也开始释放了。 “恭喜恭喜,你现在实力已经增长了?”苏墨巧笑嫣然。 她分开他的注意力,免得他目光落在她身上,就像一只眼眸绿幽幽的狼,令得她心里隐隐有些惧意。 容夙双手抱臂靠在墙上,目光似漫天洒落的阳光,傲然中带着清朗。 但闻容夙悠悠地道:“嗯,女人,托你的福,我终于提升了实力。” 苏墨眼珠转了转,看向容夙,觉着他身上并没有元婴期的气息。 毕竟她与师缨,姬白,花惜容相处的时日很长,早已经习惯了那种元婴期的气息。 容夙知道她心中所想,面无表情地回答:“不过像我这种金丹期就媲美元婴实力的体修,当然实力会增长的很慢,所以现在也就是金丹后期。” 苏墨微微颔首,“原来如此,不过也很好。” “有什么好的?其他契约者应该没有我这么凄苦不是?”容夙轻叹了一声,想到自己洞房花烛的时候居然被姬白打断,虽然已经品尝一次,但是还是非常之可恶,而且这个姬白男人像是要很快就回来的样子,更是打扰他不是,于是容夙叹了一声,伸手拍了拍身侧的位置道:“女人,快些上来,我们再接再厉,否则本公子可要心情不爽了。” 苏墨蜷缩着修长的腿,感觉小腹深处隐隐作痛,她摇了摇头,朱唇轻启,“疼,改日再说。” 容夙不由一笑,他眸子熠熠如明珠,接着道:“女人,和我在一起还是有很多的好处,快上来,我们两个人边做边说,至少你能从我这里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 “什么秘密?”苏墨眼眸流转。 她只觉着这个少年提升了实力后,金丹期体修的气息实在令她觉着了得,就如姬白昔日告诉她,体修的实力异常强悍,果然不虚,与他说的一般无二。 容夙傲然道:“女人,我有一个关于纯阴之身的秘密还没有告诉你。” “哦?你想告诉我什么?”苏墨目光悠悠地看他一眼。 “女人,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容夙睥睨的目光中带着一些傲娇,带着一些期盼,指了指自己的面颊,这一招是和花惜容学的,那个男人就是脸皮忒厚,所以占便宜也很多,他当然也要学一学。 苏墨不禁一笑,果然凑上前,在他脸上吧嗒吻了一口。 容夙面容一红,心跳慢了半拍,被她亲吻的感觉实在太好了,看来脸皮厚还是很好。 他抬起眸子,低声说道:“今儿,我想要向你证明一件事情。” 苏墨问道:“什么事情?快说。” 容夙吸了口气,在她耳畔细语,说了很久。 苏墨微微仰起面庞,黛眉微蹙,眸子凝起,听着容夙那沉稳的话语,她的表情不断地变幻着,目光已从不可置信到充满了怀疑,最后陷入了沉思,倒是令一向妖娆多媚的她多了几分清纯,最后她出声道:“容夙,你说的这是什么歪门邪道。” “女人,不是歪门邪道。”容夙回答。 “我觉着不可信,我又凭什么相信?”苏墨目光微沉。 “因为我值得你相信。”容夙淡淡说道。 “可你从哪里知道的?”苏墨挑了挑眉头。 “女人,这是魔界的古书上记载的正经的事情,那本书都是真人真事,我就全部考证过了,而且纯阴之身本来就是罕见的,所以这方面的记载就更少了,书中已经提到了第一次行敦伦之礼会大幅度的提升实力,但是日后却效果并不显著,如果想要第二次大幅度的提升自身的实力。必须自废武功,再次行敦伦之礼,就可以实力再上一层楼,这就是纯阴之身的另外一个作用。”容夙神色严肃地说道。 苏墨瞪了瞪他,觉着十分不靠谱儿,毕竟,这可并不是玩笑。 容夙傲然地昂着头道:“女人,本公子见多识广,可以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如果姬白的武功毁了,你与他燕好后,可以让他再次恢复不说,甚至还可以更上一步,可谓两全其美。” 苏墨瞪着他,“废除武功犹如从天堂掉落地狱,这种痛苦绝不是寻常人可以承受的,” 若非她知道容夙为人极正直,知道他绝不是一个心思叵测的人,她定会怀疑对方的用意。 然而,容夙一脸正色地抱住了她,吻住她的嘴唇,“女人,你如果不信,可以在我身上试试。” 苏墨立刻掐了他一把,“容夙,别闹了。” 容夙已扯开了她披着的外衫,他神色认真地看着苏墨,信誓旦旦地看着她,左手抚过她的面颊,“我为了你让你相信,你可以在我身上试一试,免得你认为我在害他们。” 语落,他厚着脸皮伸手从后面抱住她,手指摸向平日里放着天书的地方,探了进去。 很快,他的热情像烛火似的一分一分地点燃了起来。 此后,两个人在这所谓闹鬼的院子里,尽情的欢愉,成就了二人的洞房花烛之夜。 苏墨眼眸潋滟,嘴唇微张,暗道这些契约者真是一个比一个可怕,她不由想到了闻人奕的轻狂无度,虞染的不知节制,师缨的缠绵不休,姬白的久旷之躯,花惜容的器大好活,还有容夙这个绝世的无敌体修。 思及此,她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觉着自己任重而道远,路漫漫其修远兮。 第198章 让她高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8 本章字数:7179 山庄内,一株梧桐树正孤孤地伫立在月下。 周围空荡荡的,只有梧桐树的影子。 剑冢旁是坟冢,白家人的尸骨这些日子也一个个都埋入了黄土中。 昆仑山剑洞外,周围黑漆漆的,四处无人。 剑洞内禁制重重,榻上却躺着一个浑身缠着白纱的男子。 此人正是白子修,旁人都以为他死了,但他还活着,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只是这副模样,真是连他的亲爹亲妈都认不出来了。 此刻,他的亲爹亲妈正站在他身旁。 当然洞内没有旁人,只有白姑姑和吴尊子。 白姑姑坐在那里咧着大嘴,拍着胸膛,捶着大腿,老泪纵横,咬牙切齿,苦大仇深地道:“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子修的事情绝对不能这么作罢,这孩子没容易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居然被人打成了这样子,我这个当娘的实在是心痛。” 吴尊子忽然冷冷道:“别哭了,孩子如今还伤着,不烦人么?” 白姑姑抽噎了几声,已止住了哭泣,她本是一个泼妇,在此刻只有耐着性子,咬着嘴唇,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吴尊子,暗道这个男人整日里只知道修炼,到现在还是没有与她成婚,如今偏偏立下昆仑山内门剑修不得成婚的规矩,虽然知道他野心勃勃,也是要把其他剑修们都掌控在他的手中,但是她只是无名无份地跟着他,实在不甘心,何况二人早已经有了子嗣。 当初吴尊子初来乍到昆仑山,不过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剑修,她却是掌门家的嫡系女子。 她看重了他的实力,觉着他前途不可限量,两人便私下里定了终身。 后来姬白出现了,虽只是区区金丹期而已,却完全夺走了诸多天才的光芒。 吴尊子甚至当初与姬白争夺过一次神使的位置,可惜完败, 但她当年却为了这个男人的前程,默默地生下了白子修,最后还得过继给旁人。只可惜,他从头到尾在昆仑山都没有成为数一数二的人物,就是姬白的地位也胜过他几分。 同时白姑姑也一同做出了很大的牺牲,甚至至今也没有嫁人。 旁人都说她是老姑婆,但她却明白自己的男人是绝对不允许她另外嫁人的。 于是,她一直在等待着,一等就是二百多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他上面的大人物全部都坐化圆寂。 而吴尊子闭关百年,终于成为唯一一个实力接近化神的长老。 如今,整个昆仑山只有他的实力最强大,吴尊子终于在有生之年扬眉吐气,也压过了姬白一头。 此后的事情一波三折,姬白回来达到了元婴期,吴尊子大吃一惊,他本意也想要安抚姬白,表面上对姬白刮目相看,但可惜那个姬白又实在是太不争气了,居然失去了纯阳之身,也无法成为神使,最后落得个被囚禁的下场,倒是合了吴尊子的心意。 吴尊子沉吟了很久,目光一扫,看着白姑姑说道:“方才我看过孩子不会有事情的,只是这次面容恐怕要毁了,但如今没有人知道子修是我的儿子。这次我们说他死了,是让他彻底离开昆仑山,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不要断绝了我们二人的血脉,以后让他做些大事情。” 白姑姑看向吴尊子问道:“等等,你总是说要让我们母子过上好日子,但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我们母子又什么时候可以名正言顺的回来?” 吴尊子蹙了蹙眉,甩了甩袖,“我已经与天空城一些人联手,他们保证谢千夜下台后,我昆仑山就是隐门第一,而他们也会提供一些提升实力的好处给我,介时你们母子就可以回来了!” 白姑姑又道:“那姬白怎么处理?我又怎么办?” “莫急,等我成了化神以后再娶你吧,姬白那个小子不成气候的,昆仑山迟早会把他赶出去。”吴尊子看了一眼白姑姑,眸子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 当年他只是因为她是白家嫡系才追求了她,虽然后来二人生了白子修,可惜他现在根本就觉着这个老女人完全配不上自己,人老珠黄,徐娘半老,身形肥胖,形容粗鄙,他是看着她为他留下一个血脉的份上才让她当上了白家的主事。 白姑姑接着看向白子修道:“可是孩子伤成了这个样子,只有姬白可以医治。” 吴尊子面无表情,“我明白,但是眼下只有他求我,不该我求他。” 白姑姑哀求道:“我希望你能重视我们母子。” 吴尊子微微颔首,“放心,你回去吧,白家的事情还需要你去做,你毕竟是我的左膀右臂。” 白姑姑知道这个男人还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心想日后吴尊子肯定就是昆仑山掌门,他成为了掌门的话,自己的地位也迟早都会水涨船高,那时候她可是真正的母凭子贵,说不定姬白也会求着他。 待到白姑姑离去后,吴尊子也走了出去,他准备去看看那些灵石。 从灵石事件发生之后,吴尊子就处理了很多人,这批灵石至今也没有动过。 此刻,在放置灵石的地方,只有两个又聋又哑的人站在那里守着。 吴尊子进入洞窟后走了几步,忽然发现这些灵石摆放的很不寻常。 随后他绕着灵石走了一圈儿,立刻发现了一些端倪,没想到这个宝刀门的人还有些本事啊,居然抛下灵石的时候,又布置了一个厉害的阵法,一旦触碰了阵法则会引起爆炸,这下子三万块灵石可是无法轻易拿走的。 但闻他冷哼了一声,目光鄙夷。 毕竟,昆仑山剑修最擅长各种阵法,区区一个阵法又有什么了得。 然而,他仔细一看,又察觉这阵法与寻常阵法大大不同,居然很诡异。 大概只有姬白那种精通远古阵法的人才能破解,他鼻中再次冷哼,忽然又看到一张字条放在灵石堆中,乃是魔界的羊皮卷轴,上面写着,“三万颗灵石暂且放在这里,一万颗灵石算是打白子修一顿的补偿,其余的的灵石可以给昆仑山长长面子,开开眼,但是却要收利息,一日三分利钱,记得早日归还,否则定让昆仑山上下都不得安宁。” 吴尊子立刻低骂了一句,“无耻,太无耻,粗鄙,太粗鄙,居然在放高利贷,甚至在昆仑山中大放厥词,这人以为自己是什么?” 随后,他又发现羊皮卷轴上面还写着一个“墨”子。 吴尊子脸色一沉,拿脚一踢,一踩,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 清晨,风声吹拂着窗棂,苏墨被“啪啪”声给惊醒。 她慵懒地爬起来,已坐在窗边望去。 却瞧见容夙穿着白色的中衣,正在院子里练拳。 他身材修长,姿态从容,若行云流水,而少年的双臂如龙腾般挥舞着,虎虎生威。 容夙在魔界的时候就习惯于闻鸡起舞,更何况一天之计在于晨,体修都喜欢在清晨锻炼。 而容夙的体魄也是很了得的,他虽然昨晚当了好几个时辰的新郎官,洞房花烛夜百战不殆,花样百出,又施展出了十八般武艺,银剑狠厉堪称体修之最,翌日还是精神抖擞,可惜他就是再有气力,苏墨却睡着不动,他只有在院子里打拳消耗去全身的精力。 但见他练了一会儿,回眸就看到了苏墨,立刻勾起嘴唇,傲然一笑道:“女人,醒了?” 苏墨瞧见他望来,心怦怦一跳,立刻啪一下关上了窗子。 容夙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觉着这个女人好像在避着他。 他再次勾起了嘴唇,唇边笑意惑人,接着冲上了阁楼,正看到披着薄衫的女子正坐在那里端着茶壶喝水,折腾了一晚上当然会口渴难耐,瞧见他上来凝了凝眉,披上了衣衫,合拢了玉腿。容夙立刻上前抱住了她,忍不住低头吻着她的红唇,“女人,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如何?”也不管她应了没有,立刻抱住了她,也没有拉上帘子,耳鬓厮磨,一番爱怜,但见她的头轻轻在他怀里埋着,连声求饶。 事后,容夙满意地看了她一眼,她在他的面前终于像个小女人了。 她粉面桃腮,红唇轻启,姿容艳丽,美得惊心动魄,如同一朵娇艳的绝世玉莲花,妖娆绽放。 如今让容夙最有成就感的事儿,就是欢好时让她求饶,欢好后能让她娇滴滴的趴在自己身上。 这一幕要多浪漫,就有多浪漫啊! 别看容夙一副少年的容貌,骨子里却是典型的魔界大男子主义。 此刻,容夙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他伸手抚了抚她的秀发。 如今终于契约了她,也得到了她。 容夙喜滋滋地觉着先攻身,再攻心,这个策略也是非常不错的。 他心情立刻说不出的愉悦,也没有先前一副傲然冷漠的姿态,尝到甜头后的容夙心情说不出的高兴,他体贴地为她涂抹着药物,为她清洗了身子,接着用毛巾擦拭着她那双修长笔直且没有一丝瑕疵的玉腿,他忍不住伸手轻轻一碰,就像碰触着完美的艺术品,欣赏着,擦拭着,小腹顿时一热,苏墨抬眸看着容夙,语气里不由带着一些娇嗔,“别闹了。” 容夙心情很好,他向来自负,傲然挑了挑眉道:“墨儿,昨晚觉着如何?” 身为体修,他相信自己的女人没有不满意的理由。 苏墨却郁闷地看他一眼,“很疼。” 容夙立刻咳了咳,眸子一垂,神情有些挫败,起初他是准备温柔一些的,却是渐渐投入了进去,一发而不可收拾,却害得她哀声连连。他忍不住心虚地问道:“墨儿,那个……是不是比第一次还疼?” 苏墨眯了眯眸子,摇了摇头,她已经有了六个契约者了,当然已是经历了各种考验。 容夙道:“女人,你的身子还是太差了,这个给你。” 说着,容夙接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册子,是他整理了很久的内容。 “是什么?”苏墨眉目如黛,淡淡扫了一眼问道。 “是魔界中女性体修用来调理身子的方法,我修改过了,你记得按照这些东西锻炼与调养,一定会把身子彻头彻尾给弄好的,谁让你有七个契约不是?”他言辞振振,面容微红,他觉着以后与她一起如果想要尽兴,不得不用些特别的方法。 苏墨垂眸翻看了几眼,心中并未排斥,淡淡道:“那就多谢了。” 容夙立刻松了口气,问道:“对了,女人,你饿了没有?” 苏墨摇了摇头道:“我倒不饿,现下只觉得身子乏得很。” 容夙立刻起身道:“女人,该吃东西的时候就要吃东西,我带你出去好了。” 苏墨摆了摆手,懒洋洋地靠在榻上,“容夙,我现在走不动路。” “女人,我已有准备,我们先把衣服换了。”容夙已大步从容自信地向外走去。 他走出去后,居然寻到一个两轮的车子。 很快,他拉着车子带着苏墨跑了出去,二人都穿戴成了道士的模样,昆仑山镇子的地方不大,也不是人人都用得起马车的,所以就出现了这种人拉人的两轮车子,容夙那日为了挣灵石,也特意出去拉了几趟客人,当然知道哪里可以弄到这种车子。 容夙带着她径直去了米面铺子,从此地通往市集的道路平坦笔直,青石路非常好走,两旁都是柳树,大路上空荡荡的,容夙索性撒开双腿跑了起来,速度极快。 感受着清风吹拂着面颊,苏墨觉着很空气里舒服。 他早早去铺子里买了很多东西,接着又拉车带着苏墨去了一处野外的小厨房,山野里以前都是猎户们冬日居住的,但住处已经都被拆了,现在只留下了空空的炉灶。 容夙在里面准备了上好的黑米、糯米、红豆、莲子、松仁等物,熬制出了一碗滋补人的八宝粥,苏墨一向不喜容夙的手艺,但是看到他辛苦了很久,居然做的有模有样,也忍不住食指大动,连吃了三大碗。 “女人,这些都是提升资质的药膳,很养人的,以后我会精心伺候你的。”容夙认真说道。 “你如果不提高手艺的话,我怕吃不下去。”苏墨半开玩笑地看着他。 “女人,我可不是无用的人。”容夙又给她剥了一个橘子。 “好酸。”苏墨吃下了橘子,不由皱了皱眉头。 “女人,在本公子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你想要怎样,我就为你怎样。”容夙决心让她日后都高高兴兴的。 第199章 姬白归来(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8 本章字数:7696 一个人活着但求不悔今生,莫要虚度光阴。 虽然他在天书内虚度了三千年光阴,忍辱负重。 而且从魔界进入人界后,也觉着来到这里并没有活得畅快淋漓。 他从没有血肉之躯,不得不在天书内度过千年,出来后又在其他男人面前低头,想到韩信能忍胯下之辱,他又何尝没有忍人所不能忍?直到现在他终于彻底恢复了真正的实力,扬眉吐气,还能抱得美人归,这是多么惬意美好的一件事情。 他此时还真是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了! 如今,他的心愿已经完全达成,得偿所愿,但是容夙的眼眸里却闪动起一丝深沉。 他在思忖着,他下一步计划又该做些什么? 是的,他要让她过得开开心心的。 能让自己的女人活得开心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好男人。 接下来,容夙一路拉着苏墨,在镇子里跑来跑去,让她散散心。 忽然,天空飘飘洒洒地落下了白色的雪花,苏墨不由一怔,伸出了素白的指尖,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清凉,喃喃地道:“居然下雪了?” “嗯,昆仑山这个地方常常会莫名的下雪,就是夏日也会下雪。”容夙肃容回答。 “容夙,不如我们二人来堆雪人好了!”苏墨指尖轻弹雪花,忽然玩心大起。 “女人,你居然要堆雪人?”苏墨凝了凝眉。 毕竟,她的身子不易受寒。 苏墨笑眯眯地说道:“容夙,我以前从来没有堆过雪人,昆仑山这里夏日飞雪,真的很奇怪。”她已想到前世一直在躲藏中渡过痛苦的逃亡生涯,就是她与师缨在一起,也是默默地学着机关术。 “好吧,女人。”容夙居然也心血来潮地拉着车,带着她去了昆仑山镇内的半山腰。 这条路并不是阶梯,冰雪覆盖,很难行走,但容夙仗着体修的实力,还是拉着车子带着苏墨上了山,那里白茫茫的一片,常年积雪不化。 “容夙快来。”苏墨下了车,来到林中捏了一个雪团儿,砸到了容夙的身上。 容夙站在那里,任由她砸着,时而闪躲一下,从来不还手。 他堆起了一堆白雪,弄出了雪人的形状,可惜没有胡萝卜做鼻子,终究还是让苏墨觉着不尽兴。 容夙看着她无趣的样子,索性躺倒在雪中,把自己滚成一个雪人的形状。 镇子冰雪皑皑,容夙身上湿漉漉的,不知是雪还是汗。 他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体修毕竟很少生病,他决定继续带着她去吃镇子里面的糖火烧,苏墨看到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经过,立刻笑着道:“等等,我还想吃糖葫芦。” 容夙立刻叫住卖冰糖葫芦的,把整把糖葫芦都买了下来。 苏墨想吃李记烤鸭,容夙就排队等了一个时辰,方才买了一只烤鸭。 此后,只要苏墨要什么,他就给什么,没有灵石,当街去挣。 “对了,容夙,当初你怎么会进入天书内?天书又是什么?”苏墨一边吃着烤鸭,一边问道。 容夙轻叹一声,“女人,此事说来话长,天书据说不是魔界之物,应该是天界的东西,是我母亲留下来的遗物,当年她知道魔界内斗很严重,所以让我成为体修。” 苏墨喃喃道:“原来如此。” 容夙又接着说道:“我虽然是皇族子嗣,却不喜欢当什么体修,后来还喜欢看看书,喜欢经史子集,而且一直是少年不识愁滋味,让我的母亲操了不少心,但是我实力过于强悍,在达到凝脉期的时候不过才十七岁,所以到现在还保持着十七岁的样子,若是我要晚两年才达到凝脉期的话,现在或许与虞染的年纪样貌看上去会差不多。” 苏墨立刻伸手捏了捏他的面颊,“你这个可爱的样子也很好。” 容夙翻了个白眼,他也不想长成这个样子。 苏墨托腮问道:“后来呢?” 容夙接着道:“只可惜最后我在魔界还是被人暗中给害了,那个人本是我母亲身边最信任的人,但是母亲曾经告诉过我天书的秘密,所以我就进入了天书内,同时传送入人界,最后已是沧海桑田。”容夙眼睛盯着远处的景色,心却飞回了当年的点点滴滴中。 “真是可惜了,原来你也是一样被人迫害。”苏墨抱着膝盖,悠悠说道。 “事过境迁,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后来与你回到魔界,那些人早已经在宫斗中悲惨的死去,魔界最后成为了老夫人与花惜容的天下,花惜容才是真正的赢家,但是不论何时,我只要有高贵的血统在,还是一样在魔界是个高贵的王爷。”容夙实话实说。 “你现在倒是比花惜容自在很多。”苏墨悠然说道。 “不过你已经是魔界的魔后,若花惜容知道我和你契约了,只怕心情也很不爽。” “花惜容,不知道他现在怎样了?”苏墨心中对他也有些想念。 “不知不觉,魔界已经又过了一年。” “嗯。”苏墨心中感慨万千,微微颔首。 “女人,能陪在你身边,我比他幸运多了。”容夙淡淡地说道。 “嗯,不过我也只剩下最后一个契约了,然后就圆满了。”苏墨喃喃说道。 “女人,最后那个契约不急,先和本公子在一起好好的过日子才是。”容夙皱着眉头说道。 “放心,我会好好的过日子的。”苏墨在车上看着少年宽阔的后背,见他为自己忙碌不休,觉着这第六个契约立下的并没有错。 这时候二人可以随便地说着心思,在镇子里不紧不慢地走着,感觉两人的关系倒是越来越近。 “女人,如今整个昆仑山都被封锁了,消息出不去,我们就在这里面呆着好了。” “没想到魔界皇子与圣女到了这里什么都不是?”苏墨勾起了嘴唇。 “女人,其实若是本公子愿意,也一样可以在这里闹的天翻地覆。” 苏墨忽然对容夙眨了眨眼睛,“你看,那个人好像是白姑姑呢。” 容夙蹙眉,“又是那个贱女人。” 只见白姑姑远远的步履蹒跚地走来,白家居然连车夫都没有派来,而且周围的车夫曾经吃过她的亏,看到她立刻躲得远远的,害得她居然走了这么久,走了几步就觉着腰疼,实在是太疼了,都是被灵石给生生砸的。 她扶着腰,路滑,忽然一个不慎踩到了一个坑内,立刻摔在了地上。 一旁一个孩童连忙上前扶起她来,这孩童没有见过白姑姑,只觉着应该扶老人一把。 “等等,你站住。”白姑姑忽然瞪圆眸子,看向了孩童。 “什么事情?”孩童连忙问道。 “你是谁家的孩子?”白姑姑问道。 “您别问了,我娘说做好事不留名的,大娘。” “大娘?大你个头?你撞了我怎么就跑了?陪我药费。”白姑姑狠狠瞪着他。 “我没有撞你,是你自己摔倒的,我只是扶了你。”小孩立刻吓得哭了起来。 “刚才分明是你撞了我,还想走人,真是世风日下啊!我的老骨头都快要被你撞断了,还有我的腿已经走不动路了,你看看究竟怎么赔偿。”白姑姑的声音很大,就如同泼妇骂街。 路人不由指指点点,“又是这个白姑姑,一个小孩子怎么会撞伤她?” 众人还未打抱不平,已经被白姑姑啐了一脸口水,“你们懂什么,谁说小孩就不能撞入?” 小孩子吓得直哭,白姑姑不依不饶地抓住小孩的手臂,嚷嚷着要赔偿。 大人过来连忙掏出灵石,替孩子陪个不是,这种人他们惹不起。 白姑姑这才满意地让他们准备了一个车子,让那家人拉着她上山,于是那家人不得不战战兢兢地拉着她去往山上的白家,他们比不得容夙这种实力,只得五个人拉一辆车,一路上打着滑儿的上山,且还要赔偿白姑姑一笔灵石。 容夙目光阴沉地看着白姑姑,觉着对这个妇人的惩罚远远不够。 苏墨也眸子一沉,她最憎恶这种无耻的人。 旁边的人也站在指指点点,如今白家死人的事情众人都知道了,昆仑山的酒楼和茶肆这些日子里都在说白家里死人了,实在是太好,算是老天爷有眼。 容夙知道这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接着带着苏墨向镇子深处走去。 “容夙,前些日子你好像在帮助一个女孩子对不对?”苏墨忽然问道。 “嗯,那女孩子有些可怜,所以一时不忍。”容夙回答。 “我们再去看看好了,说不定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苏墨昂了昂臻首。 “听你的。”容夙身形一转,朝着东面走去。 二人已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屋子前,前些日子容夙常常来到这个地方,早已经是轻车熟路,他已经留下一笔不菲的灵石,足够那一家人改善生活,而且他也答应要带着他们一家人离开昆仑山。 可他再次来了之后,却发现这里门前挂着白色的花儿。 容夙连忙询问周围的人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旁的镇子居民摇头道:“造孽啊!” 苏墨下车问道:“究竟怎么了?” 一位老者道:“是这样的,白家人前些日子过来闹事,说她们拿走了白家的灵石,当日大打出手,小囡囡被踢伤了,老人被活活打死了,还有那个残疾妇人脑袋撞到了台阶上,也受了重伤,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大夫都束手无策,幸好囡囡还没有丧命。” “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容夙瞪了瞪眸子。 “世风日下,世风日下。”老者摇头。 “对了,囡囡呢?” 老者立刻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我听说一个外面的小子曾经帮了囡囡,还给了一笔灵石,但那小子和旁人合伙害死了白家的人,囡囡现在已经被白家人带走了,说是让她交代那个小子是什么来历,如果不说就丢到河里去,现在大概还是山里绑着呢。” 容夙立刻一拳打在了墙上,那墙面裂开了口子,老者吓得连忙退后。 “真是岂有此理。”容夙大步流星走进了院内。 “啧啧,难道他就是那个小子?”老者探出了头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却是并没有打算告密。 容夙看了一眼屋中的灵堂,又看着残疾妇人正一动不动地躺在了榻上。 屋中并没有一片狼藉,大概是周围的邻居们看不下去了,方才帮了一把,容夙来到了妇人身侧,发现在她手中还握着一颗灵石,不由想到了魔界中自己的母亲,他的母亲本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为了保护他一直很辛苦,自从诞下他后,不得不陪着他去庄子上,永远离开了他的父亲,一直护着他。 乃至他的父亲死后,花惜容的父亲上位,他更是孤苦无依。 他没有告诉苏墨自己的童年其实也实在是很可怜,亦经历过很多的磨难。 所以他才形成了如此嫉恶如仇的性子。 “女人,这世道处处充满了不公平,哪怕有谢千夜和姬白这样的人物,也无法面面俱到,看来我下手还是轻了一些,我本来觉着白家就是当地一霸,并没有做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也懒得做什么英雄,然而却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过分。”容夙蹙了蹙眉,咬了咬牙道,“绝对不能轻易饶了他们。” 苏墨也站在了妇人身侧,喃喃道:“的确不能轻饶了他们。” 容夙道:“话虽如此,还是救人要紧。” 苏墨接着道:“她的病情大夫救不了。” 容夙凝眉道:“看样子,只有姬白才可以帮到她。” 苏墨已经拿出了传讯鸟,她站在院子里,拍了拍鸟头,柔声说道:“子玉夫君,这里有个妇人受重伤了,就在昆仑山的镇子里,你能不能尽快过来?” 鸟儿飞快就出去了,苏墨坐在院子里,静静地等待着。 此刻,她眸子微垂,目光望着脚下,觉着昆仑山之行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神圣。 这样的世道,看来也不是一两个强大的人可以轻易改变的。 但她总觉着如今的经历,似乎与她在天界的身份,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至于白家人,在她离开昆仑山之前,一定不会轻易地放过。 另一厢,传讯鸟儿再次出现了,苏墨没想到这么快鸟儿就会归来,她轻轻拍了拍鸟头,里面并没有姬白的声音,苏墨不禁有些诧异。 蓦然,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子从外面走了过来,他显然是跟着传讯鸟一路而来的。 苏墨连忙翩然地起身,衣带当风,目光深深地望着他。 那男子不紧不慢地取下了兜帽,露出满头银白色的发丝,“墨儿,让你久等了。” 第199章 谢老大到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8 本章字数:10471 那男子不紧不慢地取下了兜帽,露出满头银白色的发丝。 “墨儿,让你久等了。”姬白喃喃地说道。 “子玉。”苏墨眉目流转如波,淡蓝色的道袍在风中漫卷着,虽然面容涂抹了蜡黄色的修颜膏,依然无法遮掩住她风华绝代的魅惑气质。 她立刻上前抱住他,姬白被她紧紧地抱住,清冷的唇角居然扬了扬。 苏墨立刻紧紧贴在他身上,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目光如水。 这些日子里,苏墨虽然用传讯鸟联络着姬白,但心中一直担心着他的安危。 毕竟昆仑山风雨欲来,处处都充满了变数,而且姬白被吴尊子囚禁并非是什么好事,总是令她担心会发生一些突如其来的意外,令她魂牵梦绕,心神不宁,此刻,苏墨轻靠在他的怀里,低声道:“子玉,这些日子见不到你,实在是心里很不踏实。” 姬白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温柔,“墨儿,你看我现在不是没有事情了吗?” 苏墨又伸手在他清冷如玉的面容上抚了抚,又接着在他身上摸了摸,修长的手指探入他的衣襟内,甚至想要解开他的外衫,仔细地看看他身子受伤了没有。 姬白眉目轻敛,任由她碰触着。 他目光深深凝望着她,呼出的气息都轻轻喷到了她的面上。 那双柔软的小手碰在他身上很舒服。 苏墨一边检查着他的身子,一边问道:“子玉,你从那里出来,有没有惊动旁人?” 姬白摇了摇头,“没有,那些阵法禁制是被我暗中解开的,然后又重新修补过。” 苏墨却道:“你在昆仑山这么久,却要悄无声息的离开,真的好吗?” 姬白目光深深地道:“只要能和你一起,其他什么都无所谓。” 苏墨心中感动,“子玉,你真好。” 容夙在旁边不由哼了一声,这个女人简直是见色忘义。 她果然就是喜欢姬白,甚至被那个男人绝世的容貌迷的七荤八素的。 偏偏,这些契约者中让他最不爽的就是姬白,这个女人最厚待的就是此人。 这个男人道貌岸然,除了欺世骗俗的圣洁气息之外,究竟有什么好? 他甚至忽然有些坏心眼的想,如果被闻人奕知道自己景仰敬爱的姬白师兄居然撬了他的墙角,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想到这些,容夙坐在一旁,自在地翘起了腿,目光傲然地望天。 当然,他亦有些心虚,毕竟是姬白医治好了他,他又反过来将了姬白一军。 此刻,姬白看着苏墨,伸手拢了拢她的发丝,“墨儿,你的气色似乎不太好。” 苏墨勾了勾惑人的唇,笑意中带着一些无可奈何,暗道自己这些日子还不是因为担心你和闻人奕,还要被一个绝世体修通宵的折磨。 姬白早已经嗅到她身上容夙如兰如麝的气息,接着道:“墨儿,你已经立下第六个契约了?” 苏墨颔首,她纤纤玉指把玩着姬白衣衫上系带,知道自己什么都瞒不过姬白。 姬白淡淡地转眸看向了容夙,目光带着千年冰冷的寒意,眼神仿佛在说,很好,很好。 他身为医者,让这个少年恢复了血肉之躯,然而少年反过来却成了第六个契约者,真是颇有些手腕。 他并没有苛责容夙为一只蝎子,自己这只蛙背过着蝎子过河,却被蜇了。 容夙对上姬白那似冷似温的眼眸,不由得一惊,虽然他的实力现在不亚于姬白,但这个男人一个眼神都让他觉着心悸,这个姬白不愧是体内有着仙人的血脉,气势不凡,只听到姬白语气冷冷道:“容夙公子,阁下乃是魔界实力不凡的体修,又是一个博学多闻的男人,我让你来昆仑山恢复身体,不是让你为所欲为的,你应该知道如何忍耐克制自己,难道阁下不清楚墨儿身子无法承受这种折磨?” 容夙立刻低下头,他咳了咳,当然知道自己错了。 姬白接着眉头一蹙,淡淡道:“还有,纯阴之身的女人本来就身娇体贵,体质与寻常女人不同,更何况她还要承受七个契约,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女人,你应该把持住自己,多体谅她一些,不要太过于放肆。”姬白的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斥责。 容夙这时候却是翻了一个白眼,心中有些淡淡不屑。 这个姬白当初成为契约者之后,举止比自己还荒唐,甚至更加糟糕,根本没有克制,不,是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克制,也就仗着自己懂得一些治愈术,一次又一次的荒淫无度,这时候居然指责自己放肆,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更是毫无说服力。 然而,苏墨这时候抬起眸子,浓密的睫毛遮挡住潋滟的目光。 她双颊生起两片淡薄的红晕,居然破天荒的替容夙说了一句好话道:“子玉,别怪他了,今日他给我一些调理的方子,将功赎罪,说是让我也可以提升一番实力。” 闻言,容夙的心情顿时大好,觉着自己终于扬眉吐气。 好在这个女人还对自己不错,知道为自己说两句话。 看来他没有白白的辛苦,他心甘情愿为她做所有的事情。 苏墨接着道:“他还小,性子当然任性一些,还有你们男人都不知道克制,并不是他一个。” 容夙很快忍不住蹙眉,他哪里小了? 姬白这时候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眯了眯眼眸,神情淡淡温和了一些。 接下来,姬白目光一凝,“方子呢?” “在容夙那里。”苏墨回答。 “拿来。”姬白眼风如剑,非常凌厉。 “在这里。”容夙面对姬白总是傲不起来,自己身子恢复与姬白大有关系,他不能过河拆桥,立刻拿出了方子,乖乖地起身递了过去。 “这些地方不对,不适宜她服用,要改了。”姬白拿出一支笔,在方子上划掉了几味药材。 “那几味药都是魔界药物,很有用的。”容夙却觉着姬白的作风太过强横。 “你懂得医术,还是我懂得医术。”姬白冷冷看他一眼,“那是霸道的药材,是药三分毒。” “当然是子玉懂得,容夙还是莫要争辩了。”苏墨站在姬白身侧,笑意盈盈。 医理方面姬白是权威,容夙当然不能与他争论什么。他坐在一侧表情微微郁闷,只要姬白出现之后,那人就完全抢走了他的风头,以后师缨等人出现又怎么办?他郁闷地咬了咬指尖,像个孩子般坐在那里,眼神里略带着一些茫然无措。 “对了,墨儿,你方才说过有人重病,人在何处?”姬白问道。 “在屋中,你随我过来。”苏墨语落,领着姬白进入了屋内。 姬白这时候来到屋中,一眼看到了病重的残疾妇人,他上前一步,目光大概一扫,指尖放在妇人手腕上面轻轻把脉,随后又翻起了妇人的眼皮,很快心中已经有数,“墨儿放心,还没有病入膏肓,寻常大夫的确束手无策,不过无事,交给我吧!” 姬白手中金光一闪,在妇人身上投下了治愈的神圣之光,很快就令妇人苍白的面容恢复了一些血色。 容夙双手抱臂,看着妇人恢复后,心情也舒服了许多。 “病人需要安静,我们出去吧,让她休息。”姬白带着苏墨走出了屋中。 院内,苏墨伸手抱住了姬白,开玩笑地道:“子玉,有你出手果然是手到病除的。以后如果我们日子过不下去,你不如开个医馆好了。” 姬白淡淡道:“治愈术会消耗我的灵力,如果用了太多,我的身子会吃不消。” “子玉,辛苦你了。”苏墨伸手把他抱紧了几分。 容夙在后面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暗道长着白头发,又会点治愈术的小白脸果然吃香。 不过他却不能和姬白光明正大的相争,他可以和虞染斗,和闻人奕斗,和花惜容斗,和师缨斗,就是不能在苏墨的面前与姬白斗。毕竟,他的身子是姬白治愈好的,若被苏墨说成白眼狼可就得不偿失了。 另一厢,那个老者端着一壶茶进入院内,准备招待容夙与苏墨,虽然昆仑山的居民平日里性情冷漠,不喜与外人往来,但终究骨子里还是有些淡淡的人情味,否则邻里之间也不会暗中帮衬,更不会为无权无势的老太太安排后事儿。 这时他探出头,一眼就看到了姬白,眼睛顿时瞪得如铜铃,双腿激动地打着摆儿,手中提着的茶壶也晃动起来,没想到这次居然遇到了神使大人。 然而神使大人居然和一个道姑抱在一起,这这这…… 但他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冲过来跪下,“神使大人,老朽此生能看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啊!” 院中忽然来了不速之客,苏墨连忙替姬白整理好衣襟,翘了翘嘴角,“子玉,是找你的。” “老人家,你有什么事情。”姬白语气淡漠地问道。 “神使大人,这些日子您没有掌管昆仑山,我们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我们所有人都希望神使大人能够重新执掌昆仑山,否则这日子活不下去了。”老人家目光望着姬白,瞳孔里映照出姬白神圣的姿态,他整个人都仿佛笼罩在了对方圣洁的气息之下,整个人的心灵都得到了升华。 姬白静静地站在那里,聆听着老者的话语。 他负手而立,黑色的衣衫在风中猎猎飞舞,恍若谪仙。 老者的声音虔诚了一些,嗓门也大了一些,激动的声音引来左邻右舍的围观。 众人瞧见姬白,纷纷都过来了,匍匐在姬白的面前,五体投地,泪流满面。 “诸位,不用担心,昆仑山是圣洁之地,不愉快的事情迟早会过去的。”姬白语气清冷,听到老者的耳中却是非常踏实,就如听到了神圣的旨意,令他毋庸置疑,他立刻点头连连。 “但是诸位,我已经不是神使了。”姬白看向众人,神色清冷。 “您在我们心中就是神使,换了旁人做神使,我们都不依的。” 姬白摆了摆手,“诸位,我很快就要离开昆仑山了。” “为何?神使大人,难道就是因为失去了纯阳?”众人诧异。 “不错,因为我已经成婚了,这位是我的娘子。”姬白拉住了苏墨的手心。 周围众人的目光立刻看向了苏墨,个个目光复杂,未曾料到姬白神使居然娶了一个面色蜡黄的年轻女人,看上去身材确实是好,气质也不错,就是好像单薄了一些,手的颜色倒是白嫩,一看就不是女剑修,当然他们无权过问人家的私事儿,神使大人喜欢的女人必然是好女人。 有人立刻上前道:“神使夫人,夫人,您是菩萨心肠,不如让神使大人留下来掌管昆仑山吧,我们绝对不会反对你们成婚的,您也一起留下来好了。” 苏墨被众人的目光盯着,每个人的眸子里都带着恳求,带着期盼。 她的表情看似从容,只是心中却有些过意不去。 此刻,仿佛是她夺走了众人心目中的神使,当然这些朴实的人并没有怪罪的意思。 她侧过眸子,低声对姬白道:“这些人都求着你留下来,你是真的不想留下?” 姬白点了点头,神情冷漠地道:“诸位,我真的不愿意留下了,昆仑山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如果诸位信得过我,就和我一起离开,我有更好的地方安顿诸位。” 众人一呆,不可置信,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事情。 姬白看向了容夙,“容公子,这件事情你安排一下如何?” 容夙又冷哼了一声,颔首道:“诸位先听我说,那个地方比这里好一百倍,一千倍,牛羊遍地,农田广袤无垠,还不需要交太多的税,每个人都有大房子住,吃穿不缺,还能延长寿命。” “真的有这样的地方?是哪里?”众人纷纷来了兴趣。 “是魔界。”容夙自信的回答。 “魔界啊?”众人面面相觑,那地方能去吗? 姬白语气淡淡地说道:“我刚刚从魔界回来,亲眼所见那里很安定,百姓们安居乐业,而魔界富庶,不是人界可以比得上的,若是谁愿意去魔界,就找这位容公子。” 容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为何要找我?” 苏墨站在他身旁,凤眸挑起,“这里是昆仑山,大家听姬白的,如果回到魔界,当然是找你的。” 容夙撇了撇嘴,“魔界早被花惜容给占了,你是他的女人,当然是你说了算的。” 苏墨斜睨他一眼,低声道:“我也是你的女人。” 容夙闻言面容居然一红,挠了挠面颊,咳了咳道:“说的也是,那我就勉为其难。” 这时候屋中的妇人已经醒来,她挣扎着来到了门前,她的目光望过姬白,接着望向院内每一个人,虽然容夙与苏墨用修颜膏改过面容,但她还是能听得出他的声音,大概认得出他的身形,除了容夙谁会来到这个小小的院中?除了容夙谁会带着他们去魔界?她立刻扶着门框用力叫道:“我一定会去的,容公子安排的地方我第一个要去。” 众人目光望去,瞧见人清醒了,知道是姬白的功劳,欣喜道:“醒来了,她醒来了。” 妇人还深深望着容夙道:“容公子仗义,我们一家人都会听你的。” 众人也道:“既然那里很好,我们当然也要去的,大家一起去的话,互相有个照应,也没有什么不适应的事情了。” 容夙不由一笑,看来做了好事还是有用的,旁人都认姬白,还是有人会认自己,这时候妇人在其他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语气低沉地道:“谢谢神使大人,谢谢容公子,你们都是好人,不过我离开这里之前,我想要救回我家的囡囡。” 苏墨淡然一笑,“放心,我们不但会寻到囡囡,而且还会出手对付白家,否则大家这些日子受的苦岂不是白受了?” 众人立刻道:“神使夫人英明,夫人英明。” 随后,容夙勾了勾嘴唇,他知道这个女人做起坏事来,绝对一个顶十个的。 …… 明镜道长晃晃悠悠地走在山路上,一路上欣赏着周围的风光景色,神色非常惬意。 周围往来的剑修依然在搜寻着苏墨与容夙的下落,来来回回遇到了明镜道长几次,此人有时候色迷迷盯着几个年轻的隐门女子,搭讪个几句,有时候站在路边随意撒尿,浇花浇草,但他们早已经习惯了这位道长吊儿郎当的猥琐派头。 这个老东西这些日子在昆仑山跑来跑去的,比他们都跑的勤快。 但他们知道这个老道乃是昆仑山请来的客人,身份尊贵,所以绝对不会下去询问。 “对了,这次吴长老请来的客人都是什么人?”一个剑修好奇地问道。 “都是各大隐门的人。”另一个剑修回答。 “隐门平日里不都巴结着昆仑山,昆仑山的人向来冷傲,这次邀请他们作甚?”那剑修有些不解。 “你不知道了吧!隐门巴结的大人物是姬白神使,却不是吴长老,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次吴长老与隐门的人拉近关系,当然是想从姬白的手里分权了。” “不知道这些隐门的人究竟买不买账?” “其实没什么可担心的,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不管怎样这些过来的人都应该给点面子,上面隐门的人都是互相看面子的,上位者都善于把权利玩弄在鼓掌,善于察言观色,谁厉害就给谁面子。” “说的对,等等,方才那个道士怎么不见了?” “那个道士是无双城国师,真是神出鬼没的。不用理会他,出不了什么幺蛾子的。” 但见明镜道长穿过了一处林子,在外面绕了几圈儿,来到一个山峰,山峰周围生长着无数的松林,遮挡住了空中剑修们的视线,明镜道长目光瞧上一看,就看到山峰正站着一个英俊年轻的男子,而这个男人本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在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山中的阳光洒在他紫色华服上,照着男子柔和中带着刚毅的面容,此人面如冠玉,剑眉斜飞,俊美的如同一尊尊贵绝美的雕像。 “无量那个天尊。”明镜道长立刻上前,“谢老大,没想到你居然亲自来到了昆仑山,昆仑山把守重重,您没有被发现真是奇迹。” “我有空间的法器,所以可以随时过来。”谢千夜也不瞒他。 “啧啧,这等法器,天下大概只有三个,而且很耗费灵石,同时也耗费灵力。”明镜道长语气不无羡慕地说道,“难怪您来的这么快。” “本王也没想到明镜道长你也来的很快。”谢千夜抬起了眸子,瞳眸若璀璨星空,深邃幽冷。 “只要是谢老大吩咐一句,我一定会来的很快的。”明镜道长谄媚地笑着。 “嗯,我相信你做事向来靠谱儿。”谢千夜慢慢地阖上书册。 “对了,谢老大,在下不负您的嘱托,我可是按照你的吩咐一路上护着那个女人。”明镜道长猥琐一笑,点头哈腰地上前邀功。 “辛苦了。”谢千夜随手丢给他一颗灵石。 明镜道长眼眸一亮,接过灵石摸了很久,知道这是颗五品灵石。 他连忙塞入袖子里的小钱囊中,小心翼翼地收好,笑眯眯地道:“辛苦是辛苦了一点,不过我能为谢老大做事情,为谢老大分忧,那是让贫道感觉相当自豪的,而我是顺带在打探消息的时候帮了她,还破费了我两套新衣裳,每一套都价值不菲,不过,那个女人很能惹祸呢!贫道也是相当的辛苦。” 谢千夜站在远处,目光眺望着昆仑山,他负手而立,面容没有表情。 明镜道长滔滔不绝的说了半晌,无不是为了表白出自己的辛苦,入不敷出,想要多一些报酬。 谢千夜忽然回眸,语气淡淡,“阁下这些日子拿着无双城的俸禄,又有一些道观的香火钱,手头中应该很宽裕才对。” 明镜道长笑道:“谢老大您不知道,贫道准备还俗,娶妻生子。” “哦?”谢千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第200章 他在说谎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9 本章字数:19310 明镜道长不禁猥琐一笑,自从他看到妖姬后就萌生了还俗的想法。 他心中甚至还想着妖姬姑娘如今有了七个契约,不知道究竟要便宜了哪些男人,不禁遥想当年自己初次见到妖姬,心中也是觊觎过她的,自己觉着自己也是个优秀的人物,但可惜这个女人也越来越优秀,令人无法望其项背,甚至还有七个契约。 可惜自己的长相与实力实在远远不如其他的男人,他只好老老实实地靠边站。 毕竟他有自知之明,所以只要在有生之年寻个妖媚的女人就好了。 他听说燕国某个隐门中有个西玉凤很不错,自称“赛妖姬”。 那是隐门中的绝色美人,自称为了让弟弟考科举,不得不入了风月场,同时又是隐门女弟子,知书达理,卖艺不卖身,就是价码太贵了一些。 就是与她喝一杯茶都要排三日的队,与她一个时辰谈论风月都可以让小商人倾家荡产。 那西玉凤已经把诸多的王孙公子迷得七荤八素,一掷千金,但那西玉凤的眼界极高,毕竟是隐门之中风月美人,身份地位水涨船高,自称若是要金盆洗手的话也要遇到一位了不得的大英雄大豪杰,不管怎样,他这个老骨头也应该多挣一些,好好地努力一把。 所以他不但给无双城打工,还要给谢老大打工。 他一直是业界良心,从来不会出卖雇主。当然在这些人中得罪了任何一个都没有好下场。 谢千夜负手而立,眸光一转,目光深深望着他,他的语气和风一样轻柔,目光像月一样柔和,只是浑身上下那睥睨天下的气息无比尊贵,忽然道:“对了,明镜道长,若是有一日天空城和无双城闹了起来,阁下究竟听谁的?” 明镜道长立刻笑着摇了摇头,接着摆了摆手,天空城和无双城素来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任何的利益牵连,怎么可能闹起来? 他依然笑着说道:“那不会,那不会,我反正要还俗了,以后我就正正经经做些大小生意,那些事情通通与我无关。” “对了,双双怎样了?”谢千夜接着淡淡询问。 “她还是一样的能闹腾,不过身子也调理的不错。”明镜道长老老实实的回答。 谢千夜哦了一声,语气沉沉,“明镜道长,最近昆仑山还有什么动静?” 明镜道长知道谢千夜重视着昆仑山的一举一动,他咧着嘴一笑,忙着回答:“是这样的,谢老大,吴尊子这段日子冲击化神失败,但眼下的实力排名和您应该差不多,不过……您毕竟是天空城的太子,他各方面还是远远不如你,只是……” “只是什么?”谢千夜挑眉问道。 “只是白家正在宴请宾客,请来了各大隐门的二把手,因为头头脑脑的只有谢老大您一声令下才会出现,所以他们只要这次把隐门的人招待好了,吴尊子也就算是尽了地主之谊,大家都会打心底里承认他就是昆仑山的新主人,下次竞选掌门的时候,也没有任何的悬念,他必然是得到各方各界的认同。” “是么?”谢千夜伸手撩起了头顶一片枝叶,对着阳光眯起眸子。 “总之,这可是吴尊子出人头地的第一步计划。” “嗯,很有意思。”谢千夜目光睥睨。 “贫道在这些日子观察了一番,吴尊子表面上是个武痴,但他实际上却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人,道貌岸然,表里不一,两面三刀,装腔作势,而且还想要谋取妖姬夫人五万颗三品灵石,简直是不要脸到了极点。”明镜道长对妖姬还是非常喜欢欣赏,索性也在背后告了一个黑状,故意给吴尊子上点眼药,替妖姬鸣不平。 “好,我知道了。”谢千夜依然神色淡然。 明镜道长接着道:“谢老大,我看吴尊子此人不过是个不要脸的老男人罢了,一辈子都没有出人头地过,甚至眼皮子浅,想要挤走姬白,然后独占昆仑山。” 谢千夜摇头道:“道长,你看待问题依然有些简单了,姬白当年为昆仑山之首,向来冷傲高贵,不曾与其他人有交往过密的举动,吴尊子虽然是一介长老,却能够达到接近化神的实力,而且蛰伏多年,这次一出来就能把昆仑山搞的天翻地覆,甚至关押起了姬白,把姬白拉下了马,同时又与隐门拉近关系,难道只是为了一个昆仑山掌门的位子?我看他的眼界很大很长远,迟早要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举动。” 他知道吴尊子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此人文人出身,投笔从戎。 此人胸怀大志,然而却在兵部不受重用,后来进入了修行人的行列,成为很有实力的人,虽然一直都想要一飞冲天,然而时运却不济,一直被上面压制着,就是姬白也后来者居上,不论如何这个吴尊子也都做过不少默默无闻,却又很了得的事情,此人绝非一介寻寻常常的武夫。 明镜道长吸了口冷气,“谢老大说的是。” 谢千夜接着抿了抿薄唇道:“何况,吴尊子这个人已经与天空城其他人联手,就如长着獠牙的野兽只会寻一样的野兽做朋友。” 明镜道长又吸了口冷气,接着笑眯眯地说着,“无耻的人就喜欢与无耻的人一起,您说的太对了。” “如今,魔界刚刚安定,人界却是不甚安稳啊!”谢千夜目光远眺。 “所以这世道需要您这样的大人物,金刚怒目,菩萨低眉。”明镜道长接着恭维。 “对了,我这些日子闲来无事,就留在这里看看好了。”谢千夜身形随意地靠在了树上。 “什么?您要留下?”明镜道长不由一怔。 如今全天下最忙的人莫过于这位天空城的太子爷了,而且还有人对他的地位虎视眈眈,就算是有空间法器又如何?据说是从魔界圣女城中寻出来的,据说能用的次数不多,损坏了不少地方,目前也只能在人界使用,他说自己闲来无事,怎么可能? 所以昆仑山一定是有吸引他目光的地方,难道是谢双双? 但是若是谢双双的话,他岂不是早就去了墨门?所以怎么也都不像!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妖姬,谢千夜曾经叮嘱过要他照拂的女人。 难道谢老大对妖姬有那么一些兴趣? 明镜道长接着吸了口冷气,难怪方才老大说如果天空城与无双城闹了矛盾会如何如何?若是真的有了矛盾那便是因为两位世子的矛盾,两个人都看上了一个女人,那妖姬究竟成为谁的王妃?那不得打起来?真不愧是红颜祸水,不愧是祸国妖姬,看来谢老大因为她要荒废几日朝政了。 此刻,他瞪着眼睛,仔细地看着谢千夜,这位老大真是喜怒不形于色,根本看不出他心中想着什么。 外面山峦起伏,阳光穿过树叶,色彩斑驳。 谢千夜微的直觉向来很准,觉着自己必须要留下。 他在担心那个女人,区区金丹期就与接近化神期的人叫板,胆子委实有些大了。 如果吴尊子发威,就算姬白可以对抗一二,但是兵不厌诈,很多事情都防不胜防。 于是,谢千夜浑身都散发出了冷冽如冰的气息,目光高贵而冷漠,接着道:“总之,这些日子我要看看昆仑山吴尊子究竟有什么本事?他的獠牙能够伸得多长,我拭目以待。” 明镜道长顿时无语,谢老大,一个男人值得您留下吗? 您说句谎话也说的这么霸气凌人,贫道真是服了您了! …… 天色渐渐变暗,夕阳泛着暗金色。 白子修蓦然直直地坐起身子,他瞪着眼睛看着周围。 眼前非常朴素,墙壁都是岩石,他立刻明白自己还留在剑洞中。 他慢慢地恢复着精神,脑子也恢复了清醒的神智,依稀记得他在睡梦中居然听到白姑姑把他唤作儿子,而吴尊子居然是他的亲爹,他此刻依然觉着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白子修用力掐了一下面颊,但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楚,他的脸已经麻木了。 但他认为自己没有弄错什么,因为旁侧站着一个剑修,正是吴尊子的心腹,那人目光望着他时带着谄媚,难怪他在昆仑山内一直比旁人能够得到更多的好处,白姑姑也常常会用和蔼的目光看着他,那个妇人对任何人都是刻薄无比的,就是对白家人也不例外,对他却是有求必应。 哪怕是他抢占民女,赌博斗殴,都能安然无恙。 还有今日昆仑山内门中发生了这般剧变,所有内门弟子不得成婚,而他居然第一个被送出了昆仑山,成为隐门弟子,这种好事居然会落在他的身上,白子修一直以为自己的运气很好,现在想起来原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而是吴尊子为了让自家的血脉得到延续,所以才会把他送到隐门。 他想了想,觉着自己似乎与吴尊子还有些长相相同的地方,于是他连忙起身出来。 “子修公子,你去哪里?”旁边的剑修连忙追了过来。 “我去看看外面。”白子修邋遢地踩着鞋子。 “长老吩咐不让你轻易出去,先安排好下面的事情再说。” “去你的,想要憋死老子。”白子修已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天边一轮血色残阳,将他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 当他来到一片湖水前,趁着暗淡的夕阳光芒,他看了一眼湖水,却瞧见湖中出现了一张惨不忍睹的面容,面容又红又肿,眼圈儿发黑,鼻子歪曲,就如一只活生生从土里爬出来的僵尸,他立刻惊叫了一声,那张脸实在是太可怕太可怕了,究竟湖水里有什么鬼东西?该不是上元节到了缘故? 当他再次探出头看向了湖面,却发现那张脸不是旁人的,正是他的脸。 他居然被毁容了,毁的一塌糊涂,惨不忍睹。 如果他这辈子顶着这张脸出去,简直就是惊世骇俗,丢人现眼。 他心中顿时恨得要命,暗恨那个可恶的容夙,暗恨那个苏墨,这二人居然联手把他害成了这个样子。 报仇,他一定要报仇。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公子,长老吩咐过,你不要乱跑。”吴尊子的心腹剑修已经走来。 “不让我乱跑,是不是因为我这张脸?” “这个……”那剑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总之一言难尽。 “那就让姬白把我的脸给治好咯,我会求父亲把他放出来。”白子修狠狠地说道。 “公子,您都知道了。”剑修没想到白子修居然这么快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我当然知道了,我是长老和白姑姑的儿子,我的身份尊贵,以后整个昆仑山都是我的,我要报仇,我要报仇。”白子修咬牙切齿。尤其在他知道了自己身份后,白子修觉着自己就是昆仑山的太子爷了,就是那姬白又算是什么东西,他可有一个接近化神期的爹,在昆仑山已经是天不怕地不怕了。 一旁的剑修却拿出了一个面具,细细交待了一番,“白公子,您的身份暂时不能公布出去,因为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但是吴长老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些其他的身份。” …… 如今,姬白来到镇子的事情,众人缄口不提。 虽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但是这镇子居民却因为姬白大人的缘故,所有人都仿佛沐浴在姬白神圣的治愈光辉中,身体强壮了,走路也有力气了,半夜也不咳嗽了,镇子上的居民们几乎变成了一个密不通风的铁桶,所以根本没有一个人会告密,一直保密的很好。 姬白平日里都会为众人义诊,与以往一年只出手诊治一次完全不同。 毕竟,他已经是元婴期,他的治愈术也更上层楼。 就算他已不是神使,大家依然会把他当作心目中不可替代的神使。 现如今,姬白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已经彻底是他们的神邸,是他们人生的偶像。 最后,姬白忙碌了三日方才和苏墨一起去了那个无人的院子。 姬白看着这套闹鬼的院子,摇了摇头,然而进入却踩到了厚实的地毯,屋中一尘不染,头顶是晶莹剔透的琉璃盏,淡淡的阳光从窗棂透了过来,而且屋中居然琴棋书画样样俱全,可见非常用心,姬白负手而立,四下打量,苏墨一笑道:“都是容夙摆弄的,坐吧。” 容夙气鼓鼓的搬了三张椅子,大家也都落座。 这里本来是他和苏墨的爱巢,却多了一个姬白,容夙就好像是被鸠占鹊巢,横刀夺爱,他心中怎么都是很不舒服的。另一厢姬白已经坐定,苏墨微微一笑,亲自泡茶给姬白喝,又甚至走进了旁边的屋子,开始准备收拾床榻,她将外面的蓝色道袍褪去,只穿着虞染所做的衣裙,恰好显露出她完美的身形来。 姬白眸色一深,接着转眸看了一眼容夙,“容公子,劳烦你今日出去。” 容夙自然是很不高兴,“为何是我?” 姬白淡淡道:“此地只有一张榻,一山不容二虎,阁下又是我救治过的病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姬某毕竟是帮过你的,却被你撬了墙脚,你已经是恩将仇报,更何况苏墨最不喜欢不知道好歹的男人,如果容公子想要让一个女人真心喜欢你,就深明大义一些。” 容夙撇了撇嘴,“我是小男人,不懂得大义。” 姬白凝眉,“我的点数已经是最高的了,你当然应该让给我。” 容夙道:“我刚刚立下契约,这一套对我没有。” 姬白语气冷漠,“墨儿既然没有给你玉佩,可见对你并不重视。” 容夙眉头竖起,立刻叫道:“墨儿,也给我一个玉佩。” 苏墨淡淡回眸,指尖扫过眉毛,妩媚地道:“不急,再等几日就给你。” 毕竟,玉佩她并没有准备容夙的,何况她在昆仑山做事情并不方便,尤其是神识施展不开。 姬白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眼神里流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容夙立刻不悦地道:“不管怎样,我是小的,她一定会宠着我,我不走。” 姬白端着茶盏,面无表情地道:“容公子,昆仑山本来就是我的地盘,如果我愿意,可以带她去一百个你找不到的地方,你意下如何?” 容夙扫了一眼姬白,心中翻着白眼,这个姬白果然是骨子里非常的无耻,他依然不甘示弱,傲然挺身道:“姬白公子,契约不是一个,你欺负我一个不要紧,反正你欺负的人多了,闻人奕大概最不愿意看到你,阁下还是好自为之。” 姬白的手一僵,目光也沉了沉,他的话正戳中了姬白的要害。 言讫,容夙转身离开了屋子,一脸傲娇与委屈地跃出了围墙。 他可是一众契约者中,侍寝时日最少的一个。 他剑眉竖起,淡蓝色的道袍猎猎飞舞,少年低低地道:“姬白,我们二人走着瞧,总之还是玉佩最公平,今儿我就让给你,谁让你点数最高。” 月色沉暗,乌云遮挡住了暗月,白纱在窗前随风飘动着,屋中只点燃了一支蜡烛。 苏墨与姬白已安寝在榻上,她的臻首枕在他的身上,芊芊素手在他胸膛上划着圆圈儿,玉腿也轻轻搭在他的腿上,二人俨然已是一副小儿女姿态,苏墨侧着头接着说道:“子玉夫君,这些日子不见你,我很担心。” “墨儿,没什么好担心的。”姬白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 “一想到你被囚禁着,我就很不高兴。” “无妨,男人本来就应该能屈能伸,能软能硬。” “莫非就像那个?”苏墨半开玩笑地说道,她指尖一弹,已经感觉到了小子玉的气魄。 “墨儿,别乱动。”姬白轻叹一声,又紧紧抱住了她。 “对了,子玉夫君,吴尊子这个人究竟有多厉害?” “的确是个厉害的人物,谢老大如今接近化神,这个吴尊子也是一样。” “看来我得罪了一个实力不凡的大人物。”苏墨巧笑嫣然,柔情蜜意溢于言表。 “得罪就得罪了,不是还有我,只是我们在昆仑山不要停留的太久。”姬白说道。 “我们可以全身而退,但是闻人奕怎么办?”苏墨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会去把闻人师弟寻出来。”姬白凝了凝眉。 “子玉,我们的事情还没有给闻人奕说呢。” “嗯,我会给他说的,你去处理白家的事情,我去寻闻人奕。” “好。”苏墨微微颔首,抿着嘴唇,心中带着淡淡的思绪。 随后这个宛若神邸般的绝世美男子居然又在她身上放肆了起来,他银色的发丝轻垂在身前,每一缕发丝都在撩拨着她的肌肤,她不由得微微阖眸,一条腿跨过了头部,摆出一字马的姿态,任由他恣意放纵,如今她的身子经过了调理,又学习过了体修的心法,已经没有前些日子那么弱不胜衣。 昆仑山小镇,华灯初上。清冷的镇子如今已渐渐的变得热闹。 一个年轻的隐门男子坐着船来到了昆仑山北侧,他刚刚下了码头,立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望着面前高大的山脉,看着白色皑皑的雄伟山巅,心情难以平复,因为他一直对昆仑山充满了向往。 昆仑山是个神圣之地,一个银发男子让此地更显得充满了神秘。 他就像很多隐门弟子一样,心中对神使姬白充满无比的景仰。 所以他准备比其他人先行一步,说不定会有遇到姬白的机会。 然而当他到达了昆仑山,却意外地发现很多隐门的人居然比他来得还要早很多。 他的目光接着看着这个古朴的镇子,周围并没有太多的剑修,空中却有人御剑飞行,他昂着头看了很久,大约并没有姬白的身影,另一厢树荫下有人正在卖药,有人在天桥下说书,还有人花架子把式的卖艺,还有人闲坐在茶摊上准备给新来的人引路,顺便收取两颗灵石的费用。 他这次坐船,不久便遇到了风浪,一只大船在浪中荡来荡去,他眼下已经吐的腹中空空。 他立刻给了一个向导两颗灵石,让他带他去客栈休息。 然而他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每一家客栈都已爆满。 只因为昆仑山虽然邀请了他们,却没有料到这些人会提前过来。 此后,他被向导领去一个价值不菲的酒楼,那酒楼因为价格太贵的缘故,所以现在住着的都是有钱的隐门弟子,而他进入其中就看到了很多的“熟人”。 当然他胆子向来很小,有些熟人都是欺负过他的,他连忙低下头寻了一处阴暗的角落坐下来,同时又点了一些相对便宜膳食,接着抬眸望去,他很快就看到了无双城的玉公子,那个玉公子平日里高高在上,在这时候居然紧锁眉头,好像心事重重的模样,低头品尝着闷酒,眼神带着迷醉,俨然已经喝高了。 他连忙转过了眸子,不远处走来一个猥琐的道士。 这时候外面的门打开了,又走来一个面色蜡黄的小道士。 那猥琐的道士立刻扬手打了个招呼,小道士冷哼一声,便侧身坐了过去。 他不由多看了一眼那个小道士,不得不说这个道士虽然面色不佳,但是气宇轩昂,身材极佳,五官俊美,目光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远远胜过很多隐门贵族弟子。 这时候猥琐道士已经看到了玉公子,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玉公子脸色有些糟糕,他打了一个酒嗝,敷衍地道:“明镜道长,原来你也在这里。” 明镜道长却笑了笑,“玉公子似乎气色不佳?” 玉公子轻叹一声,如今他被一个化神期的人物威逼利诱,甚至还被变相地囚禁在了昆仑山,虽然他是无双城的皇族,但毕竟不是虞染那种身份的世子爷,首先他暂时还不能说出五万颗灵石的事情,因为他还在昆仑山范围内,一直被人监视着,其次看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居然被通缉,他居然无可奈何,无能无力,总之他的心情非常糟糕,所以才会来到这种地方买醉。 他又喝了一口酒,目光看向容夙,忽然觉着眼熟,却已趴在了桌子上。 “小容,玉公子醉了,我们两个一起用膳好了。”明镜道长拉着容夙坐到一旁。 先前那个年轻的隐门弟子已坐在那里大口地吃面,门再次打开,走过来一个满脸衰相的中年男人,他径直来到了年轻弟子的对面,让伙计也来一份膳食。 年轻弟子看了一眼中年男子,隐隐记得他叫什么高毅,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弟子。 与这种人坐在一起,他觉着实在是心情极不舒爽。 可当他再次抬眸时,眼睛不由呆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美人,一个极美的女人,容颜动人,气质妖媚。 从她出现后,周围隐门弟子的眼神都直了。 这个女子就像一个高贵的女皇,身上裹着漂亮的狐裘。 而她很快就被邀请到了最尊贵的位置,与几位贵族隐门男子坐在了一起。 渐渐的周围传来谈论时世的声音,有人道:“如今三界互通,魔界越来越多的花样都出现了,据说魔界的帝王花惜容居然在我们七国内都立下了钱庄,那些个钱庄上都有一个‘墨’字。” “这是你们不懂了,哪个墨字据说是魔界圣女的代号,如今人界也有了她的钱庄。” “这个圣女本来是金虞堂的妖姬,眼下却成了三界第一有钱的女人。” “对了,你们有谁见过妖姬?据说她是个绝色美人。” “没有,只听说她曾经与谢老大一起出席过接风宴,那次出现的都是隐门一把手。我们这些人哪里有资格遇到她呢。” “不过,你们说究竟是妖姬漂亮,还是赛妖姬漂亮?” 众人说到这里,目光已经落在方才那个进来的女人身上,目光带着几分迷醉,“西玉凤,赛妖姬,的确是漂亮。” 有人道:“女人的名气大多数都是虚的,有时候名声虽然响亮,但都是被人吹出来的,我觉着西玉凤才是真正的大美人。” 他的声音很大,想故意引起西玉凤的注意。 然而那个女人优雅地坐在那里,目不斜视,仿佛旁人都是跳梁小丑。 那初来乍到的隐门年轻人也看着西玉凤,觉着自己虽然没有见到姬白,但是看到了这个绝色的美人,那么也不虚此行了,至少回去了也有了吹嘘的资本。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几个喝醉了的隐门弟子走了过来,不慎撞翻了高毅的汤盘。 一人立刻醉气熏天地道:“老小子,居然是你,你的汤盘把我的靴子弄脏了,你看怎么办?” 高毅咬了咬牙,对他点头哈腰道:“是我的不对,您大人有大量,我赔给您。” “赔偿?这靴子可是你赔不起的。” “老小子,你这次给我跪着舔干净了。” “不错。”那人按住了高毅,就让他跪下身子。 士可杀不可辱,高毅已气得浑身瑟瑟发抖,旁边那几个醉鬼更是得意,一人一脚殴打着高毅,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桶冷水从头到尾浇落了下来,把众人浇了一个透心凉,昆仑山的水总是格外的寒凉。 “什么人?”众醉鬼回过头,看到一个面色蜡黄的小道士。 “既然弄脏了,就洗一洗,一桶水不够,就两桶水。”容夙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们,手中提着的另一桶水也浇了过去,但见他的小指尖轻轻勾着水桶,十分轻松。 “小道士,你找死,这次我们连你一起打。”众人虽然被浇了凉水,但心中的火气却燃了起来。 几个人伸着腿就狠狠踢去,这些修士们俨然都是擅长腿法的。 容夙冷冷一笑,也一并伸出了长腿,他的腿很修长,有很力,那几人身高与他差不多,但腿却短了不少,而他身形一旋,身法潇洒从容,几个醉鬼都被他狠狠踢出了窗外,如同叠罗汉般躺在外面一动不动,却连一件物品都没有损坏。 他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看了高毅一眼,接着坐在明镜道长身侧。 高毅直起身子,大概发现了一些端倪,觉着对面的道士就是容夙。 他感激地点了点头,一言不发,他绝对不会出卖这个少年的。 容夙随意地双腿交叠而坐,双手放在了小腹上,目光看着外面,这个时辰,姬白与苏墨二人只怕还在行敦伦之礼吧! 想到这些,他的心情很不好。 忽然,一杯酒放在了他的面前。 容夙抬眸,“我没有点酒。” 一个伙计笑眯眯地上前说道:“这杯酒是那位西玉凤姑娘给你的,她想请你过去一起喝酒。” 闻言,周围男人的目光都嫉妒万分的看着容夙,居然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很不舒服,明镜道长连忙来到容夙耳畔,低声道:“小子,答应她,贫道可是立誓要娶她为妻的,但是一直没有接近她的机会。” 容夙勾了勾嘴唇,“既然是道长看上的,那我就和你一起过去。” 明镜道长立刻嘿嘿一笑,猥琐地道:“多谢,多谢。” 二人径直向雅间的方向走来,而西玉凤的目光已看向了容夙,她的眸子很美,一双眼眸仿佛会说话一般,媚眼如丝,她说起话来声音也很动听,柔媚中带着一些清纯,“这位小公子方才还真是了得,行侠仗义,嫉恶如仇,打抱不平,现在这个世道很少有你这种人物了,我想你一定是位前途不可限量的隐门公子吧!” 她的目光深深望着容夙,眼眸里带着一些欣赏。 容夙凝了凝眉,“好说好说。” 明镜道长立刻上前笑道:“西玉凤姑娘,这位是小徒,他所有的举动都是从贫道这里学来的,也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西玉凤看了一眼明镜道长,只哦了一声,就不再看他。 明镜道长有些讪讪的,不过想到平日里花钱都请不到西玉凤,能见她一面也是满意了,这个女人虽然完全比不上苏墨,但毕竟这种女人图的是钱,而他偏偏喜欢这个调调,然而今日一见却觉着有些做作了。 她接着笑着看向容夙,“自古英雄出少年,既然是位小英雄,那就坐在这里,我敬你一杯。” 语落,她已经端着酒杯,敬了容夙。 容夙浅尝辄止,道:“西玉凤小姐,多谢了。” 西玉凤优雅地笑道:“叫什么西玉凤小姐,叫我小凤好了,二位都坐吧。” 她并没有问容夙的名字,似乎只是对他一时有兴趣而已。 容夙刚在凳子上落座,一群身穿华服的隐门男子就围拢过来,把容夙挤了过去,这些人都是花钱请西玉凤过来的,而容夙一颗灵石都不花,居然被邀请而来,他们看着就憎恶。 不过容夙来到昆仑山这些日子,见到的多数都是中年人长相的,这些年轻的弟子就是后来的人物,而且都是贵族,偏偏西玉凤眼中视他们为无物,一脸的冷艳与高贵,且悠悠说道:“好渴啊!” “伙计,把酸梅汤拿来。”有人连忙叫道。 “酸梅汤怎么行?把上好的龙井端来。” “等等,既然小凤渴了,那就是因为热。”立刻有人拿出扇子卖力的在后面扇动起来,旁边人不甘示弱,立刻推开窗子。 “想喝什么?”西玉凤优雅地坐下问道,不等容夙回答便道,“女儿红如何?” 容夙点了点头,他目光扫了一眼雅间,发现居然有二十人之多。 每一个都是贵族少年,每一个都是长相过得去的。 他对这种地方并没有兴趣,但是明镜道长却要掺合进来,与众人高谈阔论。 而容夙则一直表现的兴趣缺缺,他纯属是来打发时间的。 他甚至想起了小囡囡,不过听说白家人暂时没有时间虐待她。 西玉凤与旁人说了一会儿话,发现容夙垂着眸子,以为他在害羞,连忙笑着说道:“小英雄,你穿着道服难道是出家人?我还从来没有和出家人做过朋友呢!不如我们做朋友如何?” 顿时一群男人目光羡慕嫉妒恨地盯着容夙,西玉凤还是第一次要求与人做朋友。 虽然只是在开玩笑,但他们也很妒忌。 “明镜道长,你和她做朋友吧。”容夙看了一眼在旁边谈笑生风的明镜道长。 “那个,也好!”明镜道长连忙回话。 “算了,我从来没有忘年之交。”西玉凤惑人的一笑,说着拿着一支烟杆放在了唇边。 不得不说,一个妖媚的女人抽烟杆的样子更是迷人。 明镜道长眸子一垂,这个女人果然是傲气,苏墨身上并没有这种傲气。 旁边的男人们立刻很有眼色地拿出了火折子,西玉凤很随意的选了一个点燃了烟杆,她的姿态很美很美,那男子眼睛都瞧得直了,心中也欢喜无比。 有人在旁边问道:“小凤,你说过想要金盆洗手,不知道究竟要选择一个怎样的男人?” 西玉凤朱唇轻启,眸光如水,悠悠然喷出一口烟雾来,她笑了笑,“我一直喜欢大英雄,喜欢结交一些了不起的大人物,我觉着只有天空城谢老大,这种男人才能让我金盆洗手。” 这时候,众人都沉默了,听得出这个女人很有野心。 容夙心里却不屑地冷哼,这个女人还真会摆谱儿。 西玉凤这时候目光微垂,她知道一个秘密,谢千夜一定会来昆仑山,所以她也过来了。她要给谢千夜一个好印象。 接下来,西玉凤忽然说了一句话,“小英雄,你给我做保镖吧!” “保镖?”容夙抬起狭长的凤眸,目光疑惑。 “我不会亏待你的。”西玉凤伸手一指周围的人,有些不屑的说道:“他们都会给你给钱的。” 容夙立刻眸子一沉,这个女人原来一直看不起他们,他甩了甩袖子:“恕难从命,我们走吧!告辞。” 西玉凤也不挽留,她眼中的男人只有一个,谢千夜。 容夙走了几步,忽然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明镜道长,“你怎么不留下?” 明镜道长摇了摇头,“见面不如闻名,这个女人太傲了。” 容夙冷哼,“她的爱慕者不少,你也得不到她的心。” 明镜道长叹息一声,“看来,我还是不还俗了,漂亮的女人不一定都是平易近人的,而且西玉凤的胃口也实在太大了,居然看上了谢老大,不过谢老大才不会喜欢她。”他知道谢老大心中只有一个女人,苏墨。 容夙道:“女人的追求者多了,心就大了。” 明镜道长接着道:“此言差矣,毕竟妖姬姑娘是个正经女人,如果她要愿意,裙下之臣肯定只多不少。” 容夙也冷笑了一下,他忽然觉着苏墨很好很好。 至少,那个西玉凤根本就赛不过他的墨儿。 赛妖姬,只是徒有虚名罢了。 当二人身影走远了之后,一个紫色的身影也走了出来。 那男子戴着一个帷帽,他负手而立,勾了勾薄唇,低声道:“那个女人难道也会裙下之臣只多不少?可惜她并不是那样的女人,只是那个契约……” 如今,他无法接受的,就是七个契约。 …… 清晨,榻上,苏墨翻了一下身子,一截如藕般的手臂伸在了被子外面,另一只手轻轻挠了挠她的腋窝儿,她唇边勾起了淡淡的笑意,睁开了眸子,与姬白的目光对视,“好了,别挠了,我已经醒来了。” 姬白一只手支着头,低声道:“昨晚你身子比起以往要好很多。” 苏墨笑了笑,红唇轻启,“我知道你心中喜欢。” 至少她可以摆弄成各种姿态让他为所欲为,平日里是不行的。 苏墨爬起身,四处一望,低声道:“我的亵衣呢。” “是这个么?”姬白拿起一件米色的肚兜,里面依然放着天书。 苏墨面色一红,背着身子穿戴起来,又道:“我饿了。” 忽然,下面传来容夙的声音,“女人,我带来了很多好吃的,烤鸭,烤鸡,芙蓉粥,还有各种精美好吃的点心,你要不要尝尝?” 苏墨听到了他的声音,心情很好,“谢谢。” 容夙如今想通了很多,心中如释重负,再度高声道:“亲热够了没有?” 苏墨已经站在了楼梯口,她的头发有些蓬乱,还没有来得及梳洗,她杏眼一瞪道:“容夙,叫什么,不会自己上来?” 此后,三个人难得和睦地吃了一顿早餐。 从今儿开始,他们要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姬白接下来准备去寻出闻人奕。 与此同时,苏墨与容夙也联合起了众人,制定着今日的计划。 满镇子的人都已对白家怨声载道,白家手腕变本加厉,他们已是深受其害。 当然苏墨的第一步计划就是让白家人无法正常开设昆仑山的第一宴席,让吴尊子的颜面无存。 等到他们收拾了白家,救了囡囡后,就可以跟随容夙与姬白去往魔界。 第201章 对付白家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9 本章字数:11251 白家高大的围墙气势不凡,红墙绿瓦,景色怡人。 这个大宅子简直堪比任何一个皇族家宅,实实在在是太气派了。 红色的大门上金色的铜钉,显得格外厚重,两侧石狮子身形巨大,面目狰狞。 那墙面用了昆仑山大青石,简直就是城池的厚度,围墙极其高大,极其坚固,里面外面阵法重重,宅院的四个角儿居然还建着高角楼,时刻都有人站着岗,门口更是站了几个修士,外来的人很难潜入白府其中。美则美矣,只是少了三分儒雅,多了七分狰狞。 但见一个穿着淡蓝色道袍,面容蜡黄的女子在白家周围看了看,巡视了一圈儿。 当白家院中有人出来,她立刻身形迅速一晃,整个人藏在了树后。 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白家不愧是昆仑山第一大家族,足够气派,也很安全。 只可惜她不能进入院子内部,不知道囡囡被关在了何处?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她只是过来踩个点而已。 镇子里曾经进入过白家的镇民很多,很多都是当过白家长工的,已经给她绘了一份地图,她只是亲自过来丈量一二。 她右手握拳,翘起拇指,阖上一只眸子。 另一只手拿着地图,对准了白家的院子目测了一番,身为机关师的她自然懂得如何测量比例,一一对照了之后,心中已经有了院中大概的情形。 她心中舒了口气,唇边勾起一抹妖娆的笑意,蓦然一个人的手轻轻落在她的肩膀上。 苏墨感觉到这只手与她平日接触过的人手不同,应该是个中年男人的手,而且手中还带着一些铜臭气息,掌心的老茧俨然是摸过刀剑的。 她立刻眸子一凛,先发制人。 拉过对方的手臂,用力一扯,回身一旋,把对方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袖中指尖一挑,姬墨剑就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苏墨冷冷的望去,却看到明镜道长整个人躺在地上,呲牙咧嘴,抽了一口冷气,一脸委屈地看着她,道:“妖姬夫人,好身手,就是你出手委实是忒狠了。” “道长,真是对不住您,没事吧?”苏墨挑了挑眉。 很快,她手中的剑挽了一个剑花,瞬间收入袖中。 没想到今儿这个老道士居然一声不吭地拍她,而她向来很警觉的,出手也非常狠厉,一招就让对方完全地失去了战斗力。 这个老头子若是伤了,可怨不得她不尊老。 怎知明镜道长谄媚一笑,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子道:“被您摔过后,感觉我的腰病似乎好了很多。” 苏墨目光妩媚,“回头让姬白给你治治,就全好了。” 明镜道长嘿嘿一笑,揉了揉腰道:“那感情好,姬白神使可不是随随便便给人诊治的,他宁愿选择铸剑,也不给外人治病,他还说过剑乃是君子之器,一柄剑可警告恶人,救百人命,也不愿意救治一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人,贻害天下,总之姬白神使就是喜欢我行我素,向来独来独往,而且还那么冷漠无情,偏偏娶了您这样的夫人,所以有了您的面子,姬白大人肯定会给我诊治的。” 苏墨淡淡笑了笑,知道他在恭维她的夫君,如今的姬白却是救人无数,也没有那么冷漠了。 而且她说什么姬白都会去听的,只要她在夜里满足他即可。 想到夜里,她要摆出各种高难度的羞人姿态迎合他,不由面容微微一红。 昆仑山的人果然都是人不可貌相的,就是神使大人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明镜道长接着道,“妖姬夫人,你究竟来这里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来做坏事了。”苏墨轻轻一笑。 “啧。”明镜道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明明身份高贵,身为堂堂魔后,又为无双城世子妃,还是神使夫人,身份地位如此显赫的女人,一言一行都应该有国母风范,居然明目张胆地说自己要做坏事。 “对了,这里的城墙这么厚,白家人应该很下本钱。”苏墨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为了这次宴会,白家应该出了血本。”明镜道长回答。 “我准备用些鬼蜮伎俩,让这个宴席举办不起来。”苏墨玉指轻轻点了点下颔。 “哦?”明镜道长眼神有些不解。 鬼蜮伎俩?小把戏?小手段?他觉着苏墨做事情向来都是轰轰烈烈的,譬如当年金虞堂与百花堂之争,譬如在她在妖界出手把夏家人全灭,譬如魔界她狠狠地对付了老夫人,譬如又在昆仑山用五万颗灵石砸人,但是这时候只是说让宴席办不起来,似乎有些小家子气了。 苏墨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悠悠道:“我对付人向来不择手段,只要达到目的为自己的原则。” 明镜道长依然不可置信地道:“您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让宴席办不起来?” 只是这么简单? 苏墨轻笑一声,“不要小看这个宴席,这是吴尊子迈出昆仑山的第一步计划,所以吴尊子他想要做什么,我就破坏什么,相信白家会因此因小而失大,不但我要破坏白家的宴席,更要让吴尊子的计划全盘皆输,谁让他欺负我的男人。” 明镜道长也笑了笑,看来身为她的男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苏墨接着悠悠道:“对付了白家,就是对付了吴尊子,这个吴尊子我觉着不是简单的人物。” 一石二鸟,一箭双雕,不管怎样,苏墨做事情向来喜欢事半功倍。 明镜道长笑道:“你和某人说的一样,这个吴尊子可不是简单的人物。” 苏墨挑眉,“哦?是何人说的?” 明镜道长但笑不语,他自然不能说出谢老大的事情。 不过谢老大却在暗处看着,凭着直觉,明镜道长觉着谢老大很喜欢苏墨,但不可能成为契约者之一,或许只是要看看这个女人适不适合成为他的臣子。 如果谢老大真的要娶这个女人,只怕会把所有的契约都破坏掉。 然而,师缨、姬白、花惜容这些男人都不是容易对付的。 一个不慎,就是龙虎相争了。 他忽然又想到了那个赛妖姬,如果表现的好,说不定天空城也会把她列为太子妃的人选之一。 然而,谢千夜与苏墨看上去则更般配一些。 不过苏墨这个女人,对谢千夜的感觉又会如何呢? 明镜道长忽然觉着自己是不是有些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苏墨这时候已经顺着道路走了回去,明镜道长也屁颠颠地跟着,目光看着她走路的优雅姿态,步步生莲,美不胜收,和那个西玉凤的矫揉做作截然不同。 “神使夫人。”众人看到苏墨后,连忙恭恭敬敬地行礼。 “诸位,我的事情做的如何了?”苏墨抬眸问道。 “做好了,我们都在忙呢。”众人笑眯眯地说着。 平易近人的女人总是受人欢迎的,如此不端着身价的神使夫人当然更加完美。 苏墨对待其他人很客气,没有丝毫的傲气,只是骨子里有种上位者的高贵气息。 但见院内,众人在机关鸟身上贴满了羽毛,一共做出了三十只长着羽毛的传讯鸟儿。 苏墨仔细一看,这些完全可以瞒过在天空飞行的剑修。 苏墨回眸看着明镜道长问道:“对了,道长,这一带有没有什么匪徒之类的,记得很多散修都喜欢做打家劫舍的事情。” 明镜道长立刻点头,“这些散修土匪们一直都是祸害,到处都有他们的身影,只是不归属无双城与天空城管辖。” 苏墨淡然一笑,“三不管的人物也是很厉害的不是?” 明镜道长道:“这些传讯鸟,妖姬夫人准备如此处理?” 苏墨不再多说,因为这些传讯鸟是她准备与虞染,苏涓,花惜容联系的。 她接着悠然问道:“诸位,白家现在做事情猖狂,平日里都雇佣的什么人?” 有人立刻回答:“神使夫人,白家平日里雇佣的都是镇子上的人,全部都必须知根知底的,我们这里的人都曾经给白家做过事情,不过都是打打杂的。” 苏墨淡淡道:“其他的管事呢?” “其他都是白家自己的家奴,那些是他们自己的人,与我们不同,我们这些人做的都是最下等的事情。” “不错,李家三嫂是针线房的,路家老五是管花园的,张家大嫂是洗衣房的,柳三哥是大厨房的,还有人是专门管恭房的。” 苏墨眸光一闪,心中已经有了接下来的步骤。 …… 昆仑山小镇,地势高低不平,有很多的阶梯,姬白拾阶而上,来到了客栈前。 他目光一扫周围,果然周围都是盯梢的人物。 他眸子凝了凝,正大光明地向客栈门前走了过去。 “姬白大人。”众人脸色一变,没想到被囚禁中的姬白居然出现在这里。 “如果你们想要通告吴尊子,随意,我是来接人的。”姬白头也不回地说道,根本没有把吴尊子手下这些剑修放在眼里。 众人当然知道姬白的厉害,连忙纷纷退后, 有人立刻出去御剑腾空,匆匆去禀报吴尊子。 然而当姬白进入闻人奕的屋中后,推开了门,却发现屋中无人。 他清冷的目光望向周围,低低地道:“没想到师弟居然早就离开了。” 有着妖族血统的闻人奕,当然并非等闲之辈,更不可能坐以待毙,大概是听说苏墨被通缉的事情后,已经私自离去,却是一个不慎,失之交臂。 …… 傍晚,白家院内张灯结彩,所有的下人都穿戴整齐,欢迎着贵客驾临, 白姑姑穿戴着华贵的衣衫,看到众隐门弟子都来到了这里,唇边带着笑意。 眼下,院子布置的非常漂亮华贵干净。 白姑姑在年轻的时候也是见过世面的女人,知道该如何办好宴席。 这次宴席对于整个昆仑山有种不同的意义,若是置办的好,那就是吴尊子的脸面。 毕竟,这是昆仑山第一次宴请隐门,也是吴尊子统领昆仑山的外交之策。 白姑姑笑靥如花,她仿佛看到自己不久后穿金戴银,身份尊贵,成为了昆仑山真正的女主人,过上了有名有份的好日子。 此后,所有的隐门弟子都如约来到白府上,来到这处别致的庄园后,众人自然是要打量一番的,看着各处装饰的富丽堂皇,门口有仆人替隐门众人拿着东西,端过来酒水,个个都做的井井有条。 花园的角落里还摆放着戏台,各种优雅的乐器弹奏了出来,台上伶人唱着优雅的牡丹亭曲调,空气里弥漫着牡丹花香的味道,穿戴整齐的仆人们都垂手站在周围,察言观色准备随时上前伺候着。 白姑姑不断与众人寒暄着,“诸位,你们在这里是远客,听说大家都来了好些日子,没有地方居住。此地可以安排客房。” 听到白家居然安排的如此有序,招待的如此周到,众人心中都觉着有种宾至如归的感觉。 玉公子也来到了这里,只是脚步有些虚浮,脚底下踉踉跄跄的,他虽然好色,但是并不笨,只是被昆仑山的人盯着,索性装出一副醉鬼的模样,这样子麻痹旁人也很好。如今,他只是一个无双城的公子哥儿,没想到隐门之间真正斗起来是那么可怕的事情,为了五万颗灵石就能把他变相监视与囚禁起来。 等到五万颗灵石真正被吴尊子纳入囊中,而且对付了苏墨与容夙后,他才能重新拥有自由。 然而,他却不能因为外人的事情惊动了无双城上层,否则会说他无能的。 他向来觉着自己是玉树临风的佳公子,是个有本事的,却被一个吴尊子吃的死死的。 如果换做虞染,这时候又会怎么做呢?他忽然有些郁闷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一只传讯鸟儿从他头顶飞过,正向着无双城的方向,这只鸟儿居然轻易破开了昆仑山的禁制,在它的头顶刻着姬白亲手绘制的阵法。 西玉凤也走了过来,她姿态高雅地坐在那里,冷艳的目光看着一众男人,觉着自己完全能吸引住这些人的目光,这种感觉实在很好。 她很喜欢参加各种隐门的活动,但她毕竟是个风月场所的女子,固然是隐门弟子,还是无法参与更高层次的宴会。 只因谢千夜颁布过禁令,不允许高等宴会出现风月场的女人。 可她向来很自信,觉着自己的美貌一定会吸引到那个男人。 而这次昆仑山之行,她遇到了高人指点,说谢千夜一定会去。 她已受够了无趣的日子,她要嫁给一个真正有权势的男人。 当她抿着嘴唇的时候,却注意到不远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从一侧走了过去,那男子穿着一身华贵的紫衣,气质高贵,剑眉斜飞,只是面容微微蜡黄。 这个男人是全场唯一一个没有目光迷醉地瞧着她的男子。 是他吗?西玉凤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 看着白家门庭若市,却同时又严格把守各处的情形。 苏墨抬眸说道:“明镜道长,我想麻烦您一件事情。” “是什么事情?”明镜道长猥琐地笑着,他知道这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她要求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他可绝对不会轻易答应。 “把我带进去。” “为何?” “我要去寻一个孩子。”苏墨眯了眯眸子,语气里带着一些冷然的气息。 “寻孩子?莫不是那个被白家人抓去的囡囡?”明镜道长与她接触的时间已经知道了此事。 “正是。”苏墨微微颔首。 “无量那个天尊,世人常说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妖姬夫人身份高贵,居然会做这种大义的事情,实在是令贫道敬佩。”明镜道长发自肺腑地赞叹。 “哪里,哪里,这个孩子是容夙要救的,他说过有钱有权固然很好,但是位高权重者如果不顾他人死活,有权利又有什么意思。救人远远比杀人更有意思的多,而且也只有真正有本事的人才可以做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你救下了无数人后,整个天下就是你的了。”苏墨把容夙的话重复了一遍。 其实她与容夙在一起的时候也受到一些影响,虽然她骨子里也是自私的,但在魔界与老夫人争斗过程中,接触过另一个层面的人物,看到百姓安居乐业后她心情居然也很好,争斗时固然手腕残酷,但安邦定国却需要怀柔之策。 当一个人站在另外的高度上时,眼光也会变得不一样。 明镜道长敬佩地道:“无量那个天尊,除暴安良那是正义之举,而夫人的举动则是治理天下之策。” 于是乎,白家渐渐出现了一幕幕小插曲儿。 安顿过客人后,白姑姑连忙坐在了躺椅上,身子下面垫着三层褥子,自从被灵石砸过后,她的腰一直没有利索过,而且她还要主持一个如此重要的宴席,她觉着自己的腰都快要断了,另一厢在她旁边一个丫鬟正给她揉捏着,她冷哼一声,“用点劲,你没有吃饭啊?” 丫鬟接着又用大了一点力气,白姑姑立刻“呀”了一声,接着一巴掌打过去,“小贱人,你是不是想捏死我啊!” 丫鬟被打的流出了鼻血,她咬了咬牙,索性站直了身子。 她是白姑姑身侧刚刚换来的丫鬟,手脚算是俐落的,但白姑姑对丫鬟都很是挑剔,所以身边从来没有固定的丫鬟,她这些日子不断挨打,半张脸都肿了起来,索性豁了出去,“我不干了,我要回去。” 白姑姑脸色一沉,“来人,掌嘴。” 偏偏旁侧并没有人过来执刑,毕竟,白府里里外外都太忙了些。 白姑姑恶狠狠道:“你自己跪下掌嘴,我还要扣你半个月的月钱,小贱人。” 丫鬟冷冷瞪她一眼,“你这个死老太婆,我不干了,我已经不是你府上的人,月钱我也不要了。” 说着她大步流星走了出去,白姑姑拍了拍椅子,气得双目圆瞪,这个丫鬟居然叫她死老太婆,反了,真的是反了,她非要把这个丫头抓起来,卖到最低贱的窑子里,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这时候管家与丫鬟擦肩而过,他回眸看了一眼气冲冲离去的丫鬟,又接着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 他低声道:“白姑姑,不好了,有些雇工都说家里面有事情,现在都不干了。” 白姑姑正为那丫鬟的事情生气,但想到白家的宴席目前不能缺人手,她冷冷一笑,“不干,好啊!就不给他发这大半年的月钱,记得给那些干活儿的人一人一个红包,我看他们还干不干?”白姑姑向来觉着自己很是聪明,月钱向来都是半年一结,有些甚至拖的更久。 管家低声道:“可是他们已经走了,已走了二十多人。” 白姑姑脸色一阴,居然走了这么多人,白家的人手可就不够了。 又有人匆匆跑来道:“管家,外面说货物已经到了西边码头了。” 白姑姑立刻催促,“快些去取货。” 那些货物都是她用来招待客人的特产,运费就花销了不少。 白家众人连忙去西边码头取货,然而众人正襟危坐地等了很久,却发现码头根本没有任何货物船只过来。最后只有悻悻然地回去了,怎知刚刚坐下没有多久,又有人说货物送到了东面码头,于是,白家人接着冲向了东面码头,随后又有人说货物送到镇子的大门前面,此后白家人三番五次地去镇子各处,然而去时却没有看到半件货物。 如今,因为很多雇工都不干了,白家的人都快要跑断了腿。 白姑姑怒言:“太可恶了,居然有人谎报,派几个人去码头守着。” 旁边的管家却擦了擦汗,“人手不够。” 白姑姑道:“那就雇人。” 管家脸色煞白道:“旁人说白家信誉太差,如果不给十倍的灵石,不当场付钱,就不肯干。” 白姑姑气恼地道:“好,先付钱给他们,等到宴席结束,再想办法弄回来。” 众人带着雇工到了码头一直等待,然而传来的消息却是不好的消息。 有海匪在昆仑山外面出现了,专门打劫隐门的东西,这次连昆仑山的特产都被打劫了。 管家立刻冲了回去,这次他们招待客人的东西不够了,然而回去还没有片刻,就闻到一股恶臭的气息。 “白姑姑,那些挑粪工现在居然都不干活了,客人都没有地方上茅厕了。” ------题外话------ 今天停电了,只能更新这些了。 第202章 绝代妖娆 更新时间:2014-8-20 20:55:59 本章字数:7028 白姑姑这种人都有专门的恭桶,恭房,自然都是干干净净的,里面还点着檀香,但白府上下千人,再加上隐门的贵客,不知该如何,但勉强还可以撑一撑,奈何后院下人们的茅厕并没有人收拾,简直就是臭气熏天,惨不忍睹,茅厕里黄金遍地,无法踩踏,蝇虫乱飞,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销魂的气息。 这些事情本由那些下人去做即可,但今儿居然陆陆续续走了一百多个下人,仅有的下人们都在服侍客人,白家如今没有几个可用之人。 管家惊道:“我们白家现在来了这么多客人,没有地方倒粪怎么办?” 白姑姑心急如焚,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白家人这时候全部出动了。 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白家人不得不亲自在夜里端粪,令人唏嘘不已。 白姑姑如今穿着一身华贵的衣衫,也不得不亲自上阵,那帕子捂着鼻子,指挥着白家人,安排了一辆辆华丽丽的马车,接着把粪桶都运到了山下。 白府外,远处暗中有人躲着轻笑,白家人这么高贵,终于给下人们倒粪了。 若非神使夫人给他们支招,而且要带着他们离开昆仑山,让他们都有了依仗,否则他们谁也不敢给白家人撂挑子。 另一厢,食材被劫,大厨房内众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白家人只得高价买来各大铺子里的野味,甚至求人夜里下海捕鱼。 众百姓们提高了二三十倍的价格,价位堪比燕窝鱼翅,白家不得不照单全收。 偏偏大厨子是专程从外面御膳房请来的皇族御厨,除了高档的膳食,做不出什么野味全宴,更觉着白家人拿来的食材玷污了他的厨艺,索性罢了工。 白家人已是手忙脚乱,夜不能寐,只能强打精神招待着客人,生怕怠慢了半分。 管家顾不得一双黑眼圈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道:“白姑姑,不好了,眼下我们的灵石,银子,黄金,通通都不够用了。” 白姑姑喝着提神茶,脸色阴沉着,气色不佳。 昆仑山内分明有五万颗三品灵石,吴尊子却不肯拿来应急。 当然她并不知道那些灵石都被苏墨布置为远古阵法,若是一个不慎,就会引起连锁爆炸,介时半个昆仑山都会被夷为平地,让吴尊子最头疼的就是这些灵石。 白姑姑觉着那个老东西还真是一毛不拔,她心中顿时气恼不已,越想越觉着自己委屈,眼泪也在眼圈儿中转了转,几百年的伤心事都想了起来,跟着这样的男人她究竟图了一个什么? 管家眼珠儿一转,出来支招,“白姑姑,昆仑山下面新开了一家钱庄,据说可以借高利贷的。” 白姑姑阴沉着面容,“好吧,去借钱。” 管家面有难色,“可惜就是利息太高了,而且还是利滚利,一天下来就是一成的利息。” 白姑姑冷哼了一声,“高利贷就高利贷,我们借两日即可。” 区区利钱,那五万颗三品灵石随便就还了不是? 听说要借贷,众人本以为举办这次宴会白家地位会水涨船高,还能从中牟取暴利,怎知第一日就出现了这种幺蛾子。 宴席办到了第二日,白姑姑把每一样点心都拿出三五粒,分别放在几个盘子里,酒也没有倒满,里面还勾兑了一些果汁,又拿出了水果拼盘,学着罗刹国的做派,看似玲琅满目,却是把后山的果子都摘来不少,好在昆仑山的水果吸收了天地精华,是三界中最好的水果,颇受欢迎。 于是,在白家所有人的努力下,勉强把场子给撑了下去。 只可惜吴尊子当初要求把宴席大办特办,下了不少帖子。 接下来,隐门中人又陆陆续续地来到了昆仑山,一来就是上百张嘴。 白家管家看着来到宴会的新客人,腿弯儿都在打颤。 他在心中盘算着又要弄来几辆马车,又要多送出去多少恭桶,采购多少天价食材。 门外,明镜道长穿着道袍,一身尊贵的打扮,鬓角梳得光溜溜的,这次听说西玉凤过来,他心中总是有些不忿,虽然那个女人长得漂亮了些,也傲气了一些,但他不想被女人瞧不起,所以头上还抹了不少发油,一副精神抖擞的姿态。 “明镜道长,您怎么不进去?”旁边一个隐门的大人物出声问道。 “我在等两个道童。”明镜道长笑着回答。 “哦,还是道长想的周到,来这里没有人伺候不行,这昆仑山中虽然灵秀,但是饮食与用人方面实在太不地道了。”那人觉着白家人手太少了些,语气隐隐有些抱怨,刚来的第一天待遇还可以,现在那些下人们都是歪瓜裂枣,形象上就落入了下乘,伺候人的水平似乎也参差不齐,多少还是对客人们有些怠慢。 “就是,就是。”明镜道长随口附和。 “你等的人还要多久才到?”那人等的不耐烦了,想要进去。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过来了。”明镜道长转身向前迎了过去。 “去吧,去吧。”那人笑着摆了摆手。 然而当他看向明镜道长迎接的人后,立刻呆住了,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 只见一个女人穿戴着白色华丽丽的衣裙,身上裹着白色狐裘,脚下踩着水晶鞋,正仪态万千地走了过来,腰肢柔媚若柳,玉腿修长,下巴尖尖,眼神狐媚,眼角斜斜地向上挑着,一个眼神若秋波千里荡漾。一个笑容远胜洛阳牡丹万里花开,妖娆中带着上位者的尊贵之气,端的是倾国倾城,国色芳华,丽质天成。 他张着大嘴,下巴都快要掉下来。 美!真美!这个女人太美了! 这哪里是什么道童?分明是一个绝色的美人! 而在她身后站着一个黄脸的少年,那才是正经的道童打扮。 居然带来一个绝色美女,这个明镜道长不厚道啊,居然连他都隐瞒着。 “你们两个终于来了。”明镜道长看向苏墨与容夙,拱了拱手。 “明镜道长,我们来给你添麻烦了。”苏墨妖娆一笑,白衣轻舞,若皑皑之冬绽放梅花,风过无痕,万里飘香,唯有梅花绚烂,身后的男人更是目瞪口呆,瞠目结舌,鼻中淌着鼻血,几乎都快要变成了雕塑。 “不麻烦,不麻烦。”明镜道长咳了咳。 只是他没想到苏墨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走来,完全是金虞堂中妖姬的姿态,不得不承认她女装与男装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男装时,她年少风流,清秀脱俗,没有人会怀疑她是个女子。 但在女装时,苏墨妩媚的气质全部流露而出,气场全开,没有男人能抵挡住这样的魅惑。 他幸好早就欣赏过了妖姬的倾世姿容,有了心理准备,方才没有流出鼻血来,但是她的出场也太高调了,真是艳冠群芳,明镜道长暗自腹诽,这个女人果然就是一个高调的女人。 如果他没有看错,这衣衫绝对出自虞染世子的手,是虞染亲手缝制的。 “等等,这位是……”隐门男子半晌回过神来,擦了擦鼻血,连忙问道。 “我是无双城世子的未婚妻。”苏墨笑了笑,接着从他身侧走过,气势高贵。 “什么?”那个隐门男子立刻吸了口气,啧啧,虞染真是好福气啊! “这可是我无双城未来的世子妃。”明镜道长也昂起了头颅,很是自豪。 “果然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请,姑娘请。”那人连忙恭敬地让开道路,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跟随这样的绝色美人。 几人从正门而入,走廊里灯火昏暗,隐约能听到远处悠扬的琴声与女人的娇笑声。 明镜道长感慨万千地看着苏墨,“夫人,如今无双城已经同意你们的婚事了?” 苏墨笑着颔首,“不错。”虞染这些日子已经在无双城内告诉了城主她的存在,甚至不知媛夫人用了什么方法,城主方才同意了二人的婚事,就是契约的事情居然也忍下了,芳夫人也算是同意了这种事情,如今只差把婚事公布于众。 “可靠么?”明镜道长凑到她面前问道。 “虞染已经用传讯鸟告诉我了,这次媛夫人费劲了心机,而且婆婆芳夫人那里也算是想通了的。” 明镜道长笑道:“真是不易,毕竟,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令天下皆惊。” 苏墨道:“我觉着也是,其他人那里都容易,唯独无双城这个坎儿有些难度。” 明镜道长叹息道:“谁让妖姬夫人,您找到的都是天下最杰出的男儿呢!” 苏墨嗯了一声,但笑不语,美目流转,媚眼如丝。 明镜道长又道:“说服无双城城主这个办法真是了得,也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 走在最后面的容夙不由冷哼一声道:“当然是本公子。” 苏墨脚下一顿,也有些诧异,“居然是你。” 明镜道长一怔,原来苏墨也不知道。 容夙昂起了脑袋,一双漂亮的眸子顾盼生辉,语气侃侃道:“女人,无双城城主只有虞染一个宝贝儿子,不像师缨、姬白、花惜容、还有本公子都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本公子博览三界全书,知道很多旁人不知道的典故,这个办法还是本公子告诉他的。” “哦?怎么说?”明镜道长顿时来了兴趣。 “这位无双城城主平日里只听从媛夫人的,算是个妻管严,这次媛夫人与虞染二人双管齐下,查阅了三界中各方面的典籍与律法,寻到了相同的例子,也找来德高望重的元婴期老者隐士,证明曾经也有女人拥有过多个契约,她们都为凤凰命格,天命贵胄,嫁给的男人都是数一数二的帝王,这是天意,有史为证,方才做通了无双城城主的思想工作,终于说服了虞染的父亲大人。”容夙神色冷傲,声音淡然。 “容夙,没想到你居然会做这种事情,多谢你了。”苏墨虽然不可思议,还是很感激他。 “女人,记得把点数给我加上。”容夙傲然抱臂,原来他早就未雨绸缪。 “知道了。”苏墨手中拿出了一个玉佩晃了晃,容夙立刻面容流露出欣喜。 “看来容公子也成为了契约者之一,恭喜二位有情人终成眷属。”明镜道长很有眼色地说道。 “多谢道长,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助。”容夙说道。 “何事?贫道只要可以做的,一定会做到。” 容夙站在明镜道长身材,低声道:“道长,麻烦你帮我去找那个女孩子。” “我以为你自己亲自去找呢。”明镜道长惊讶地道。 “苏墨这次是过来吸引大家目光的,我和阁下才可以放心的去找不是?” 明镜道长一脸恍然大悟,苏墨这样子的确是吸引人的目光,只是他对找人没有兴趣,但见苏墨黛眉如远山般朦胧一挑,唇边勾勒出妖娆的媚笑,语气佯怒道:“昨天道长还吹牛说要帮我们,没想到让你寻个人都这么推三拖四,明镜道长你不厚道啊!” “哪有啊!”明镜道长愁眉苦脸,把苏墨与容夙领进了侧门。 明镜道长来到门前,轻轻扬起了手,一个请柬就送了过去。 苏墨跟随着明镜道长进去之后,门前的人眼神都直了。 当她站在了门前,顿时门前都安静了下来,而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在她周围仿佛形成了一片真空,只听到呼吸声交错与她水晶鞋轻轻踩在地上的声音。 她脚步清雅迈出,容夙站在她身侧,就像一个保镖。 容夙在左,明镜道长在右,保护的密不透风。 容夙昂起了头,眸子一瞥,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西玉凤。 西玉凤依然艳光动人,穿戴着华贵的粉色雪蚕丝长裙,戴着银色的簪子,圆润的手腕上戴着碧玉镯,手中拿着翡翠烟杆儿,吞云吐雾,在她的身侧围绕着诸多的隐门贵族男子,她平日里喝茶弹琴都要收不少的灵石,这次若非是谢老大的缘故,她绝对不会在此地与众人谈笑风生。 白姑姑知道西玉凤过来,还以为她是在给昆仑山面子,所以对她特别关照。 第203章 身份曝光(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6:00 本章字数:7416 甚至吴尊子也重视了起来,因为只要这个女人愿意,可以嫁给无数的王孙贵族为妾。 就是天空城也说不定会把她纳为侧妃的人选之一。 西玉凤说过,这年头正妻都是摆设,妾才是最受宠的。 所以她只要给昆仑山说一句好话,吴尊子在各大隐门中也可以更有地位。 其中不乏吴尊子本人对这个女人也有点点意思,男人总是好色的。 于是,这些日子昆仑山给她最好的房间,最好的食物,依然还是无法满足这位佳人。 她吃鸭子,只尝韩国的鸭肉,且只吃翅膀尖上那一丁点肉,还要用五十四种酱汁来调味。 她的每一套衣衫,都必须是专人定做,金丝银线的双面绣,绝对不能重样,而且只穿一次。 若要形容这个女人的奢侈,便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也无法形容。 所以说她是天生的妃子命格,更能令六宫粉黛无颜色。 一个成功的男人总是愿意娶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这是男人的脸面。 只可惜吴尊子并不知道,这个女人喜欢的人物只有谢千夜。 她为了吸引谢千夜的目光,特意在此地谈论了琴棋书画,又谈论到了经史子集,说到了隐门中延年益寿的方法,甚至谈论了国事,分析了当今七国的情形,说的头头是道,众人的目光都欣赏地瞧着她,而她优美如莺啼的声音在屋中也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此时此刻,屋中忽然安静了下来,西玉凤的声音立刻显得有点点突兀。 她不由顿了顿,不知为何周围会变得这么安静? 为何她身侧的人很快挪开了目光?为何谢千夜的目光也落在了门前。 很快她就发现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却被门前的一个女人给吸引住了。 有的男人不慎踩到了旁人的鞋子,有人杯子没有端稳,居然落在了地上。 当西玉凤看到了苏墨后,眸子立刻瞪得很大,西玉凤不可置信地昂了昂头,看到对方居然也是一个妖媚的女人,她觉着对方的高贵气度远胜过自己。似乎是一个身份尊贵的的女子,西玉凤并没想到世上居然有这么美丽的女人,那女人的气度居然让她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当然也只是一点点自惭形秽,她很快就恢复了自信。 毕竟美丽的女人比比皆是,比她西玉凤漂亮的女人不是没有,固然容貌气质可以胜她一筹,但是内在的东西不是随便可以与她比拟的。 然而,一个众星捧月的女人总是不喜欢看到另一个女人抢走她的风头。 西玉凤立刻抬起了眸子,直起了腰肢,在气势上她首先绝对不能输。 尤其,是在她喜欢的男人面前,更不能气馁。 然而,当她看到那个拒绝了自己的小道士居然站在那个女人的身侧,成为了她的保镖,目光望向对方面容时居然情意绵绵,一眼就望出他的爱恋之意,心中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挫败感。 对了,她究竟是什么人? 旁侧的人已忍不住问道,“她究竟是什么人?” “这位是?”白姑姑察言观色,连忙走过来,毕竟面前这个女人比西玉凤还要高贵,还要美丽。 “这是无双城世子的未婚妻。”明镜道长在一旁轻笑着。 “原来是无双城世子的未婚妻啊!”白姑姑点头哈腰,更是语气谄媚。 旁人都震惊了,那就是未来无双城的女主人,只是虞染世子居然有了未婚妻,那个男人当初与闻人奕争夺妖姬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后来又大肆选妃,如今这么快就找了一个妖媚高贵的女人,而且还把她弄到了昆仑山中抛头露面,难道是给闻人奕一个难堪? 不远处的玉公子也是一怔,他的堂兄弟虞染什么时候有了未婚妻,他怎么不知道,而且这个女人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面善,此刻他目光深深地望去,立刻被惊艳到了。 可是非常眼熟,实在是太眼熟了。 “不知道世子妃尊姓大名。”此刻,白姑姑已亲自斟茶倒水。 “我叫苏墨。”苏墨浅笑一声,她的声音很低,只有身侧的几个人能听到。 “咳咳。”玉公子一口酒喷了出来。 苏墨,居然也叫苏墨! 真的是那个妖姬!如假包换! 难怪他方才看到她觉着有些眼熟,他仔细地瞧了过去,用心的瞧看,眼前苏墨的男装与女装几乎完全判若两人,一个人居然能伪装到这种程度实在不易,但是苏墨此番来到昆仑,男装时并没有刻意伪装,所以终于还是被玉公子给认出来了。 他不解的摸了摸下巴,这个女人不是闻人奕的妻子吗?为何会成为虞染的未婚妻?这个女人果然和闻人奕之间出了状况。 白姑姑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只是觉着这个名字和通缉令上的名字一样。 不过这个女人可是大有来历,怎么可能是通缉犯? 她也隐约觉着有些不对的地方,但是这些日子她实在太忙了。 几乎半个脑袋都在麻木着,所以她瞧不出什么端倪。 苏墨端着茶盏静静地站在那里,通身都是风华绝代的气息,但周围的男人并不敢靠近,因为他们知道她的身份,他们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完美的女人,而且是无双城的世子妃,绝对不是他们随随便便可以招惹的。 而西玉凤也吃了一惊,同时亦松了口气。 这个女人果然不是池中物,居然是虞染的未婚妻。 既然虞染有这么美丽的未婚妻,那么天空城的太子爷也不能太寒碜了不是? 她觉着自己至少各方面不逊色于她,应该会被谢千夜选中。 她的目光渐渐落向了暗处,那里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 男子穿着深紫色的长衫,漆黑如夜空的眸子中淡然无波,深不可测,气势深沉内敛,沉静淡然,只是面色蜡黄,但西玉凤是个聪明的女人,她觉着这男子肯定是易容过的,看着男子直挺的鼻梁,狭长的凤目,薄薄的薄唇,还有那一身的高贵气息,凭着她阅人无数的实力,觉着那个男子就是谢千夜。 眼下,这个男子静静地站在那里,浑身都带着一股优雅的淡然。 他面容俊美无俦,却又清冷深沉,她的一颗心都要陶醉起来。 她曾经远远地见过一次谢千夜,虽然没有看清楚他的面容,却被他天人般的威仪,还有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所深深吸引着。 谢双双已经来到了谢千夜身侧,神色有些激动,“哥,是苏墨来了呢,这些日子她和容夙闹了一出大事,被昆仑山通缉着,没想到她居然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到这里来。” “嗯,她向来喜欢只身入虎穴。”谢千夜语气淡淡。 “哥,说的好像你很了解她似的。” “其实,我并不了解她。” 苏墨回过眸子,迷人的嘴唇勾起,“白姑姑,我有话和你说。” 白姑姑一怔,没想到无双城未来的世子妃居然有话和她说,她受宠若惊,连忙点头连连道:“您……您有什么事情?不如我们到里面去说。” 苏墨温柔地笑了笑,“不用,在这里就好了。” 这时候苏墨眸子一侧,指尖指了指外面,容夙已经拉着明镜道长的袖子走了出去。 所有人的目光依然落在苏墨的身上,她端着茶盏坐在了椅子上,妩媚地一笑,那令人不敢逼视的雍容富贵之气扑面而来。 “白姑姑!”苏墨笑着点头示意,芊芊玉手指了指侧座,悠然道:“坐。” “好。”白姑姑连忙点头。 可当她坐下后,忽然觉着对方好像才是正经的主子,自己居然在她面容如此拘束,就像是欠了对方无数的钱财一样,然而她没想到自己确实是欠了苏墨的钱。 “白姑姑,你借了我钱庄一千颗三品灵石,时限是两日,却没有人还钱,我怕你不知道利钱太高,所以是上门来讨要的。”苏墨优雅地抿了一口茶,嘴唇闪耀着莹莹光泽,众男子看得更是怦然心跳。 白姑姑一怔,没想到这个绝代佳人居然是来要钱的。 她的面色不由一沉,因为她这辈子最讨厌旁人上门讨债。 平日里她借钱从来不打借条,而且只还给人家一半的钱就已经不错了,所以这次借贷虽然打了欠条,却是觉着对方既然把钱庄建立在距离昆仑山不远的地方,怎么也要忌惮昆仑山势力一些,放高利贷的这种人物总是欺软怕硬的。 如果眼前换做旁人,她一定会让家丁拿着法器把他们赶出去。 可是眼前却是虞染的未婚妻,身份地位实在了得。 大约是高利贷给了这位世子妃什么好处,然后借着这位世子妃的名头,跑来当众讨债。 啧啧,真是打得好算盘。如今的昆仑山是最注意公众形象的。 白姑姑连忙看了一眼周围隐门众人,见众人的目光都痴痴地瞧着苏墨,连西玉凤的光芒都被彻底地夺走,她心头一凛,忙道:“世子妃真是爱开玩笑,您可是堂堂的无双城未来世子妃,怎么会和这些放高利贷的搅合在一起呢?我听说无双城选择世子妃的要求据说可是很高的,尤其是要家世清白,当年城主家族选择了几个妃子都被他拒绝了,他却选择了媛夫人,就是因为媛夫人的人品够好。” 白姑姑的目光里带着一些警告,让苏墨注意自己的言行。 毕竟没有成婚前,女人难道不该低调一些? 苏墨挑了挑眉,这个白姑姑居然在她面前说人品,真是好笑。 另一侧,西玉凤的目光看了一眼苏墨,她优雅一笑,这个苏墨果然不怎么聪明,还没有成婚前居然就这么高调,而且还到处放高利贷,甚至当众讨要,真是不知道爱惜羽毛。这些事情怎么也要私底下做才好啊!万一惹恼了无双城城主,到时候可是得不偿失。 女人,该收敛的时候应该收敛,该显露实力的时候就显露实力。 怎知苏墨很随意地说道,“白姑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毕竟那个钱庄是我开的分店小号而已,我就是钱庄的主人,高利贷只是其中一个进项而已。” “什么?那钱庄是您的。”白姑姑一怔,居然还是小号,那对方就是有很多钱庄了。 众人也明白,有实力在各地开钱庄的人,那应该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这个女人手中不止是有真金白银,更多的则是灵石。 西玉凤也怔了怔,看来这个无双城世子妃,也是有些后台与资本的。 随后苏墨悠悠然拿出了一张欠条,上面写着一个“墨”字,淡淡道:“但凡到我的钱庄借钱,这个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无法悔改,白姑姑,两日时间到了,该还钱了。” 白姑姑看着欠条,脸色沉了又沉。 这时候,有人已经看到了欠条上面的“墨”字,不由惊呆了,“等等,这个墨字,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魔界的圣女才有的标记。” “不错,不错,我也记得,据说现在魔界帝王花惜容在人界各地都开设了钱庄,钱庄上面都是一个墨字,代表着魔界圣女的地位啊!”有人表情震撼,语气吃惊。 “既然是魔界圣女的钱庄?怎么又和无双城世子妃有了关系?”众人诧异。 “诸位,魔界圣女是什么人啊?”也有人并没有听说过魔界圣女的名声。 “蠢才,魔界圣女都不知道,她可比隐门掌门的地位还要高。” “不错,她就是金虞堂的妖姬,而且还是闻人奕的妻子,听说她刚刚回来的时候,就和谢老大一起被隐门各大掌门拜见过了。” 白姑姑虽然是个后宅妇人,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得的,一听之后,就明白这个魔界圣女绝非池中之物,她连忙看向苏墨问道:“请问这魔界圣女与您究竟是什么关系?” 众人也安静了下来,他们也非常好奇这件事情。 苏墨淡淡道:“我就是魔界圣女。” 众人闻言皆惊,没想到无双城世子妃居然就是魔界圣女,对了金虞堂的妖姬就是苏家五小姐,她不是嫁给闻人奕了吗?怎么又会成为无双城未来的世子妃?这个消息实在是太惊人了。 西玉凤的表情瞬间变了,她心情也隐隐复杂,她以为那个妖姬只是因为漂亮的缘故才当上了圣女,自己被人称为赛妖姬,也是因为她足够漂亮,足够聪明,而真正的妖姬出现在她面前之后,没想到她在人气方面根本就无法比过妖姬。 同时,白姑姑身子一抖,匆匆说道:“妖姬,不,圣女您在通融一会儿,我去想想办法。” 第204章 接着讨债 更新时间:2014-8-20 20:56:00 本章字数:7034 同时,白姑姑身子一抖,匆匆说道:“妖姬,不,圣女您再通融一会儿,我去想想办法。” 苏墨浅浅一笑,“哦?难道是昆仑山财政拮据?白姑姑也是做不了主的。” 白姑姑咬了咬牙,这个世子妃说话太诛心了,甚至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落她的面子。 当然,她的面子是小,昆仑山的威望才是最大的。 在这个世道,真正有威望的人才能完全的掌权。 如今,吴尊子就是冲着威望来的。 白姑姑很是无奈,只好苦笑一声说道:“圣女大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借钱的事儿虽然是我借的,但是还钱还是需要上面点头,请您稍待!”她虽然心中惧怕这个圣女,但是拖字诀不管在哪里都适用。 先拖过这些日子,剩下的吴尊子会处理解决。 只要不要在隐门众人面前,暴露出昆仑山眼前的窘态就可以了。 苏墨微微一笑,嘴唇勾起迷人的弧度,修长如玉的指尖轻抬,敲了敲面前的桌子,声音淡然如风地说道:“白姑姑,不是我催您,做钱庄生意的人都有规矩,向来都是要连本带息的讨要,一个时辰也要算钱,五天就要翻倍,您可知道这些规矩么?” 白姑姑点头哈腰,“知道知道。” 苏墨美眸抬起道:“您说的筹钱,不过是拿昆仑山的灵石来抵数,可是这件事儿,我知道昆仑山的剑修们向来很清苦,以往姬白掌控昆仑的时候哪里有什么大笔的进项,吴尊子新官上任三把火,只怕已经财政赤字,当然中饱私囊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不过你必须把欠下来的灵石还上。” “肯定会还,肯定会还的。”白姑姑唯唯诺诺,“您放心。” “我就一直在这里等着,有没有还钱,周围的隐门贵族都是可以作证的,我也不能让白姑姑吃亏。”苏墨的水晶鞋从长裙中显露出来,露出漂亮的脚踝,宛若最完美的艺术品。 虽然名为为白姑姑作证,却是让众人留心此事。 旁边的男人立刻叫道:“不错,我们都可以作证。” 有人也不甘示弱道:“是啊!圣女,我们都会替你们作证的。” 苏墨立刻抬起头来,妩媚笑道:“多谢诸位。” 众人见状心中狂跳,稍微定力差点的,不禁流出了鼻血。 有人也自作多情道:“瞧瞧,妖姬姑娘居然对着我笑呢。” 白姑姑愕然看去,没想到这个妖姬如此难缠,而且比西玉凤还要引人瞩目。 她知道昆仑山虽然有些存货,那都是姬白以往积下的,吴尊子确实没有什么功劳。方才听到苏墨的话语,不想人家居然什么事儿都知道一些,这个女人真是神通广大啊!白姑姑的心顿时一沉。 西玉凤看着苏墨的派头那么足,她抿了抿嘴唇,心中也是不大舒服。 白姑姑接着叹气对苏墨道:“圣女大人,实在不是我们有心拖欠,而是人手实在不足,所以还是要等一等的。” “是么?原来贵府人手不足啊!昆仑山也没有委派多少助手!”苏墨目光巡视了一圈儿,云淡风轻,不咸不淡地说道,“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吴长老好像还没有出现在宴会一次,而且这里的菜品也很不佳,看来这个宴会并不受到重视啊!” 众人也点了点头,他们来到昆仑山,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一个内门弟子。 何况他们受到的待遇也并不是很好,感觉明显比其他隐门的宴席要低几个档次。 不管怎样,昆仑山的宴席实在不怎么地道。 与此同时,白姑姑面色阴沉的厉害,被众人望着,有种芒刺在背之感。 他们怎会不重视这个宴会,而是非常非常地重视,然而没想到出了那么多幺蛾子。 遇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白姑姑几乎都要焦头烂额了,而且这还突然出现了一个来者不善的绝色美人,这个妖姬美则美矣,却是说话句句诛心。 没想到他们苦心经营的局儿居然被她三言两语就给破坏了。 白姑姑连忙笑了笑,亡羊补牢道:“圣女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个宴席其实是很受到重视的,但因为吴长老刚刚出关,日理万机,所以顾不得过来,而且姬白虽然不是神使了,如今还是昆仑山的执剑长老,第一剑修,在昆仑山中有一席的地位,按理说应该姬白出席这种宴席,吴长老并不想喧宾夺主,但是姬白大人这些日子里居然不见了,吴尊子长老正在苦苦搜寻他的下落呢!所以人手不足就是这个原因。” 姬白失踪了!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他们有一部分人知道姬白已经失去了纯阳,最后被取消了神使的职务,勒令面壁思过,而且近日昆仑山中发生了很多的变革,不管怎样姬白也是一位长老,没想到这次宴席居然都不露面了,也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杳无踪影。 然而,苏墨已在唇边轻笑了一声! 好一个不想喧宾夺主,好一个苦苦搜寻! 如今吴尊子对外并没有明说姬白的下落,邀请信也用着昆仑山的名义,而不是他的私人名义。 如今没有人知道姬白被囚禁,也并不知道姬白被罢免了所有的职务,众人在不知道的情形下,还以为是昆仑山的姬白怠慢了他们,到时候吴尊子出现后,反而会落得个好名声,所以不好的名声都会落在姬白的身上。 看来这个老东西居然把姬白当作踏脚石,还真是无耻。 苏墨心中带着一些恼意,却挑眉一笑,“原来是这样啊!” 白姑姑点头如捣蒜,“是啊!姬白大人不见了,我们也很苦恼。” 然而,苏墨淡淡地说道:“不过,这些日子我却见过姬白。” 什么?白姑姑瞪了瞪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她她她怎么会知道姬白的下落?她明明是无双城的世子妃,和姬白有什么关系? 然而,这个女人说的话总是那么让人不可思议,让人觉着出乎意料之外,甚至没有值得让人相信的地方,但她的身份却又令人无法质疑。 西玉凤也诧异地看着苏墨,她伸手拢了拢身上的狐裘,眸子微垂,深思。 她直觉中觉着对方没有说谎,也没有炫耀的意思。 虽然西玉凤觉着自己认识的人很多,但是比起这个妖姬的人脉却又差了一个层次,尤其魔界那里本是人人向往的地方,身为魔界圣女,她一定得到了花惜容的支持,更没想到她居然连神使都认得,又居然知道姬白的下落,毕竟整个昆仑山的人都不知道姬白的下落,都在寻找着姬白,这个妖姬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于是,她瞪着眸子,不得不开始重新衡量这个妖姬了。 “那个,他……他在哪里?”白姑姑慌忙问道。 “姬白这些日子都和我一起。”苏墨微微一笑,笑得一径雍容,当然是二人如漆似胶地在一起。 周围众人一怔,觉着太不可能了! 怎会如此?白姑姑又是一惊,这个女人简直是在信口雌黄。 苏墨立刻冷笑一声,“白姑姑,姬白神使一直都在昆仑山,且在此地已经停留很久,先前被你们囚禁着,一直不肯放过他,最后他索性破坏了禁制,离开了剑洞来到了镇子。” “什么?姬白居然被囚禁了!”众人面面相觑。 “这可是天大的消息。” “你……你胡说?”白姑姑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儿,囚禁姬白的事情是隐秘,旁人只以为姬白在面壁思过,以为姬白两三日就会被放出来,而后这次吴尊子又借着昆仑山的名义邀请隐门众人,虽然从头至尾都是吴尊子发出的邀请,却是利用了姬白的名声,其中难免有些狐假虎威的味道,而且事后还要过河拆桥。 苏墨凝了凝眸子,语气里带着一些恼意,“白姑姑,昆仑山镇子上的居民都可以作证。这些日子我和姬白神使都一直在昆仑山镇子内,我化名为隐门弟子,也一直在昆仑山中,这些日子里姬白大人也一直在救治病苦民众,他才是真正的日理万机,而且我记得这个宴会与姬白没有任何关系,他素来对这些没有兴趣,这次宴席的东道主并不是姬白。” “圣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白姑姑一双眸子瞪着苏墨。 “白姑姑,你逾越了,我想你的记性似乎不大好。”苏墨浅笑着看她。 “圣女何出此言?”白姑姑亦唇边冷笑。 “白姑姑真是贵人多忘事,如今,昆仑山的通缉榜上也有我的名字。”苏墨指尖放在茶盏上,漂亮的红色丹蔻把瓷器也映出几分韵味。 “你……你是……”白姑姑脑子里顿时糊涂了。 “罪名就是我谋杀了白家人,但是我觉着很冤枉不是?”苏墨轻轻笑着。 “你是?”白姑姑面色复杂,立刻倒吸了一口凉气。 “对了,白姑姑,被灵石砸过的滋味好受么?” “你……那个苏墨居然是你。”白姑姑已彻底想明白了,没想到那个被通缉的苏墨就是眼前的苏墨,难怪一开始她就觉着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她分明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不但是无双城世子妃,又是魔界的圣女,她居然会隐藏在隐门中,究竟是何意图? “不错,是我。”苏墨不紧不慢地说道。 “您,您要怎样?”知道了对方真实身份后,白姑姑心中生出一丝恐惧,已是不敢轻举妄动。 难怪这个女人一开始就来找茬,原来是自己先行得罪了她。 无双城的世子妃,魔界的圣女,与她是云泥之别,她该如何是好? 苏墨优雅地坐在椅子上,慢慢端起茶盏,悠然抿了一口茶,神态从容,姿容艳丽,红唇轻启,“我想这些日子昆仑山中的通缉令大家都看到过了,宝刀门的苏墨就是我,上面说我谋杀了白家人的事情是不是应该弄个清楚明白?因为白家人当日和白姑姑一样的待遇,其他人如果死了,白姑姑为何还活着?” 白姑姑不由退后了两步,双手发抖。 如今,这个女人的气势尊贵无比,浑身都带着上位者的睥睨姿态。 她觉着自己在对方的眼中,就如蝼蚁一般。 苏墨接着笑了笑,笑意媚人,“如果白姑姑有诚意还债的话,就让吴尊子亲自过来与我谈话,我还有五万颗灵石留在此地,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周围的人或许听不明白苏墨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也只有一知半解,但玉公子却是听得明白。 玉公子盯着苏墨,心砰然地跳动着。 以前他只知道她是妖姬,如今才知道她居然还是魔界的圣女。 如此气势,不愧是魔界圣女,不愧是无双城世子妃。 谢双双看了一眼谢千夜,巧笑嫣然地问道:“大哥,苏墨她究竟想要怎样?” 谢千夜面无表情,偶尔眉眼间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霸气,淡淡说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一定是要当众揭露吴尊子的真面目,让对方在隐门中身败名裂,彻底抬不起头来。”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些事情,整个人如同在高高的云雾之上,目光深不可测,难以揣摩。 谢双双拊掌道:“吴尊子道貌岸然,但也足够老奸巨猾,他会上当?” 谢千夜负手而立道:“看看就知道了。” 另一厢,西玉凤深深看了一眼谢千夜,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看着那个周身散发着荣贵气息的美男子,感觉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与往日里高高在上的气势不同,仿佛离自己很近,又仿佛是那般的遥远,对方的目光却又一直落在苏墨的身上,她有些不甘心,很不甘心。什么时候这个男人的目光才会落在她的身上呢? 白姑姑知道了苏墨的身份后,越想越觉着蹊跷,同时掩饰不住心中的恐惧。 她连忙寻到后院,亲自吩咐一名剑修,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要求他迅速求见吴尊子,此番举办宴席,吴尊子当然不会漠不关心,他特意安排了一个心腹剑修留在后院中,什么都不做,如果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就立刻通告吴尊子。 那剑修知道发生了大事情,连忙御剑,朝向远处山峰飞行。 …… 第205章 玉面黑龙(一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6:00 本章字数:8852 此刻吴尊子并不在昆仑山的山巅,他站在山下码头。 他看着两个男子正搭乘去上游的货船,其中一人弓着腰带着面具,正是“死去了”的白子修。 但见吴尊子一身朴素的剑修衣衫,腰杆挺得笔直,黑色的发丝中掺杂了一半白发,花花白白的头发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显得苍老,而他身上的衣衫打着补丁,补丁落着补丁,仿佛穿戴了几十年, 乍一望去,就像一个江边落魄的江湖老者。 河畔风轻,江阔云低,清水碧波。 他站在岸边眺望周围的船只来来往往,燕子正贴着江面掠过,周围空气骤然清冷,风起云涌,似乎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长老,我们走了。”白子修有些不情愿地说道。 “去吧!记得好好做事。”吴尊子袖子一挥,微微颔首。 “嗯,您保重。”白子修在吴尊子面前流露出一副乖巧的姿态,在吴尊子面前他还是有些惶恐。 这几日白子修的心情大起大伏,大喜大悲,痛不欲生,仿佛经历了一番心理上生与死之间的折磨,却突破心境上的瓶颈,终于提升了实力,达到了金丹后期。相比很多的隐门同门,他的提升可谓是最快的,而且他的实力在昆仑山也绝对不差。 就在白子修觉着自己可以扬眉吐气,报一箭之仇的时候,没想到他这个亲生父亲居然没有把他继续安排在隐门,而是让他去了散修的地盘。 想到这里,白子修的心情顿时很沮丧,却又不敢质疑他的安排。 如今,在天空城与无双城各自为政的统领下,天下表面安定,但暗中总有一股强大势力,根本没有受到任何一方皇族的管制,就些特别的势力就是散修。 散修一直以来都是各大门派看不起的。 其中有很多家道中落的,还有因为犯错被各大门派驱逐出去的人物。 起初这些散修并没有什么值得人在意的。 他们资源匮乏,缺少资金,没有像样的武学,没有法器。 后来这些散修居然在一些别有用心且实力强大的人组织下团结了起来,在各地凝聚成了一股股的势力。 平日里他们猎取妖兽,后来打家劫舍,渐渐拥有了法器,拥有了地盘。 这些人看似如同一盘散沙,却分为很多很多的派别,暗中做着刀口舔血的买卖,在海上,在陆地,总是诡异地出现,让人防不胜防。 渐渐的,他们做的事情越来越血腥,越来越残无人道。 就在无双城出动兵力上前剿灭时,他们却是狡兔三窟,而且散修内部还有人提供消息,非常轻松地躲藏了起来,不容小觑,渐渐的势力居然越来越大,从开始的占山为王变成了后来的强大散修军队。 他们渐渐成为了一股黑暗的势力,渗透各国,恨不能天下大乱,趁火打劫。 上千年来,这些散修渐渐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甚至到眼下,已经有一些势力开始与隐门势均力敌,一直被各大隐门视为毒瘤。 白子修怎么都没有想到吴尊子居然会和这些毒瘤合作! 他虽然知道有些散修势力也会与一些其他的势力合作。 当然,这些都是秘密。 此刻,吴尊子拍了怕儿子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子修,这次要记得好好去做事情,莫要眼高手低,我准备多多磨砺你的心智,心智才是一个人最重要的素质,总之你的眼光要放的长远一些,跟着他们日后会有大作为的,相信我的安排,绝对会让你受益终生。” 白子修颔首,他知道吴尊子肯定是有用意的。 但是白子修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本来他在隐门混得很是不错,人前人后受人恭敬,甚至有人鞍前马后替他做事,如今居然把他弄到了散修的地盘,变成一个匪类,这种落差他可是受不了,幸好他戴着面具并没有表现出不好的情绪。 吴尊子知道他心中所想,他拉住白子修,接着叮嘱了一番。 听闻着他的话语,白子修连连点头,渐渐的心情也豁达了起来。 眼下的散修已经不是以前的寻常散修,绝非乌合之众,完全拥有足够的散修兵力,而且还拥有自己的势力与地盘,拥兵自重,甚至可以和隐门各处叫板了。 如今六国混乱,看似平和的表相下,都有各自的麻烦。 很多地方已经燃起了烽烟,发生了暴乱。 这些散修就像隐藏在民间的霹雳弹,一个不慎就会引起一片混乱。 如果一旦真正发生了大范围的混乱,这个世道也就彻底乱了。 彼时,天空城又能如何?无双城又能如何? 到时候而吴尊子会在黑白两道都可以吃得开,终究会成为一代了不起的大人物。 就像昔日天空城的城主,也不过尔尔吧! 毕竟,吴尊子的眼光很长远,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白子修毕竟是他的骨血,他固然很想要子嗣过着舒服安泰的生活,但是吴尊子不希望他成为一个不堪大用的纨绔子弟,要知道一个人如果不经历风风雨雨,无法在这个充满了变数的世道立足,白子修终究是要继承他一切的人,绝不能成为无能之辈。 所以白子修在毁容后,吴尊子并没有急着为他恢复容貌,而是为他安排了另外一个身份。 旁边一个大胡子正大声地说道:“放心吧!吴老头,这小子跟着我们,没有什么问题。” 这大胡子不是旁人,乃是赫赫有名的青鲨帮散修头目。 白子修抬眼看了一眼货船上的众人,个个面目狰狞,一看就不是善类,大概很多都是当过匪徒的。 看来,吴尊子与这些人很早就已经联络,只为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 “小子,记得好好干,以后就是这个。”大胡子已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是是。”白子修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大胡子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白子修的心中已完全明白吴尊子的苦心,宝刀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他心中心潮澎湃,同时充满了希望与怒意,是的他要努力,他不是寻常人的子嗣,他一定会成为胜过虞染和谢千夜的人,何况他还要亲手报仇,手刃仇人。 总有一日,他要让容夙与苏墨跪在他的面前,被他狠狠羞辱一番后,斩落他们的首级。 渐渐的,船只驶入了江中,众人的身影变得渺小。 吴尊子捋了捋胡子,觉着自己运筹帷幄,很多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轻笑一声,不由想起了“妖孽出,天下乱”。 看来这个妖孽大概就是说的自己。 于是,他负手而立,目光带着一丝睥睨,喃喃道:“儿子,如今到了我们父子联手的时刻了,你要做的,就是让这个世道,更乱,更加的乱,乱世出枭雄,我们方才有机可趁。” 一阵狂风从顶上刮过,云雾渐低。 “啧啧,好像要变天了。”吴尊子昂首自语地说道。 如今从燕国皇都抵达昆仑山境地,走水路最为便捷。 但见江上百舸争流,谁能想到这里居然有一艘货船里隐藏着散修水匪。 不远处水道狭窄,周围水流湍急,前方最为艰险,暗礁遍布,船只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白子修坐在船头上,目光一侧,立刻看到一艘巨大的船只。 这艘船的小旗随风飘飘,做工随意,但却是正儿八经的丝缎料子,上面绣了一条腾云驾雾的小黑龙。 白子修身为隐门贵族弟子,平日里并不了解这些船只,只以为是寻寻常常的镖船。 忽然,那大船中一个年轻俊秀的男子走了出来,肩膀上扛刀,一只脚踩上了船舷。 他眸子一凛,呵斥道:“把船停下,你们是什么人?” 大胡子本是横行于赵国周围的大水匪,他的船上插着一只青鲨帮的暗旗,但凡是插着青鲨帮暗旗的船只,都可以平安往来赵国水域,甚至在外面各路的水匪都要给他卖面子,当然这个地方不是赵国,而是燕国,若是遇到了其他的卡子也就无用了。 白子修抬头,看到了船上陆陆续续跳出了很多人,有几个男子都是不错的美男子,其中还有一个穿着蓝衣华服的美男子,让他觉着有些非常眼熟,不过他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对方。 那蓝衣男子目光扫了一眼船只,轻轻一睨,狭长的凤眸闪着凌厉的光芒,白子修不由吓了一跳。 但白子修是个断袖,除了容夙之外,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美丽的男子。 “你们是做什么的?”美男子手中拿着聚骨扇儿,出声问道。 “送货的,都是木头,做棺材用的。”大胡子说的是黑道行话,表示他们都是黑道的。 “木头,不一定都可以做棺材,去看看。”蓝衣美男子阖上扇子,挥了挥袖子。 立刻十几个人都跳了下来,在船里船外都查看了一番,大胡子脸色不佳,甚至握住了袖子里的刀,在他的船上可是藏有十几斤的黑货。 一个坦露胸膛的年轻男子查看之后,接着道:“没有食材,都是木材。” “那就走吧!”蓝衣男子挥了挥袖子,慵懒地靠在了船舷,俊美的容颜居然让白子修心跳加速。 当船只走开后,他依然恋恋不舍地瞧着那个蓝衣美男。 真美,真是风华绝代的男子,介于美少年与青年之间,他真的好想要得到他。 青鲨帮另外一个水匪不由咬了咬牙,“那些都是什么人,居然连我们水匪的船只都搜查。” “别闹了,对方可是更厉害的水匪。”大胡子忽然心有余悸地说道:“那艘船也应该是散修的船只,应该和我们都是同行。” 白子修一怔,没想到居然还有同行出现在这里,难道方才那个绝美的蓝衣男子也是散修同伙? 他连忙问道:“这个怎么说?” 大胡子在鞋底上磕磕烟灰,“看旗子,我们要认得所有的同行的旗子,虽然各路的水匪很多,但是真正有名气的散修水匪却是不多,刚才看到小黑龙的旗帜我就觉着非常了得,大概是黑龙帮的头目,还有前面那一位先生看样子就有学问,所以那个摇羽毛扇子的男人肯定是军师级别的人物,左侧那个清秀男子别看文雅,骨子里就有一种彪悍的气息,一看就是落魄贵族家的子嗣,肯定是文武双全。所以他们绝对不是寻常水匪。” “黑龙帮不是传说中的人物吗?难道真的有?” “对了,方才那个蓝衣男子说不一定是做棺材的,看来是看不上我们的实力。” “某人还说没有食材,只有木材,看来他们是觉着我们不够给他们塞牙缝,又觉着都是同行,所以才轻易放过了我们?” 白子修却撇了撇嘴,“可是都是区区凝脉期的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大胡子接着道:“蓝衣服那个是金丹期的,实力绝对不弱。就是你和他比试的话也肯定是输。” 白子修一怔,没想到那个蓝衣男子居然那么厉害,他本来觉着有些自信,觉着自己是昆仑山的翘楚,没想到这个世道在外面居然一山更比一山高,看来他必须要提高眼界才可以。 所以,他要变强,才能把这种美男子纳入麾下。 待到青鲨帮的船只开走之后,那坦露胸膛的男子大步跳上了船舱,大大咧咧一笑道:“染公子,那艘小船里虽然没有食材,我却有一些其他的发现,里面的船员个个面目狰狞,看着都不像是善男信女,我觉着刚才我们大概碰到了散修组成的水匪。” 虞染邪魅一笑,狭长的眸子轻抬,摇了摇扇儿,语气云淡风轻地说道:“不错,那些都是青鲨帮的水匪,在赵国很有势力。” 夏枫立刻挑眉,“染公子,原来你早就已经发现了。” 周先生在一旁摇了摇羽毛扇子,语气淡然的说道:“夏枫你平日里负责杂事所以并不清楚,我们金虞堂在外面演出了这么多年,什么水匪没有见过,何况无双城曾经数次围剿散修匪徒,当然我们的世子爷对他们的人马就了解的很多,所以我们才能模仿出小黑龙的旗帜,那些人看到后一定会顾忌,所以他们才跑的那般迅速。” 夏枫拍了拍脑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黑龙帮可是传说中的匪徒。” 周先生看着虞染道:“不过染公子,你这样子出来,怎么也不像一个散修类型的匪徒啊。” 虞染幽幽一笑,说道:“我看周先生也不像。” 夏枫捏了捏拳头放在了船舷上,接着甩了甩刘海。这些日子他一直在齐国海岸忙碌,风吹日晒,皮肤黝黑,看上去倒是像个真正的水匪汉子,他昂首道:“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很像散修匪类不是,难怪我觉着刚才每个水匪的目光瞧着我时战战兢兢的,害得我自己都有些入戏了呢!” “对了,夏枫,这一路上你打劫了多少船只。”虞染语气淡淡,侧眸问道。 “但凡给昆仑山运送的货物,我都给劫走了,鸡犬不留。”夏枫得意洋洋地说道。 “都打劫了,是不是太多了?”周先生凝了凝眉。 “嘿嘿,我只是打劫了五十条外地来的货船而已,装出水匪的模样,结果一上船人家船主就主动报出自己的昆仑山的,好像根本就不怕我这个‘水匪’似的,我打劫了之后,人家还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这次真是没想到昆仑山居然采购了那么多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各种山珍海味,就是我在无双城也没有吃过那么多的好东西。”夏枫翘着二郎腿,不断地晃动着双腿,往嘴里塞了一颗打劫来的玫瑰玉枣儿,一颗就价值十两银子。 这些金虞堂的人装成匪徒还真是有模有样,站在夏枫身后,给他捶背,捶腿。 周先生接着问道:“染公子,那些货物怎么办?” 虞染站在原地,拿着扇子摇了摇,声音中带着一些清雅邪魅,“看样子当散修水匪的感觉还不错,这些东西留给金虞堂一部分,剩下的都运到苏家去,给墨儿的哥哥们,我的大舅子,小舅子们打打牙祭。” 周先生躬身一笑,“那么染公子,您现在还有什么吩咐?” 虞染轻轻一笑,英姿飒爽,指挥若定,“接下来的日子,大家和我一起前去昆仑山,做个不请自来的宾客,把剩下的食材都吃光,把酒水都喝光,满山的野鸡都抓光,鸡犬不留。” 夏枫啧啧了两声道:“染公子,你不去打劫简直浪费人才了。” …… 到了用膳的时间,吴尊子刚刚回到了洞府就得到了心腹剑修的消息。 这几日的消息有些多,有些惊人,他一时都消化不了。 吴尊子站在窗前,眸子一瞬不瞬地发了一会儿呆,他已习惯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发呆。 他早年就暗中与部分散修匪徒们合作过,这些人可以替他做一些想做却不能做的事情,甚至替他暗杀过几个昆仑山的同门师兄弟,所以他方才走到了现在的地位。 何况他在自己的货船上都放着自家的标记,所有燕国的散修匪徒都对昆仑山周围的货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般不会劫道,然而这次自己昆仑山的货物居然被劫了,他顿时觉着不可置信。 事情变化的太快,吴尊子的脑子已经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第206章 不提当年(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6:01 本章字数:7106 这些年,明明是自己与这些匪人们勾结合作,暗地里做些见不得人的的勾当,也安安稳稳地合作了上百年,早已经形成了一套互相往来的路数与规矩,这些人怎么就会突然反咬上个一口?吴尊子忽然有些想不通了! 不过这些散修水匪的来历太杂乱,据说每年都有好多股新势力出现的。 但新势力毕竟是新来的,总得听从老人手的安排。 他连忙问道:“对了,劫走我们货物的船只上面挂的是什么旗子?” 心腹剑修思忖了片刻,回答:“上面好像挂着小黑龙的旗子。” 吴尊子立刻倒吸一口冷气,莫非是昔日的黑龙帮? “对了,头目长相如何?”吴尊子接着问道。 “很俊美。”剑修回答。 “难道是玉面小黑龙?”吴尊子蹙了蹙眉。 不过那个玉面小黑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记得玉面小黑龙名叫欧阳紫詹,他母亲曾经是一个容貌绝色的散修匪徒,实力也达到了元婴期,后来不知道为何就大了肚子,没有人知道她的男人是何人,但女人生下的儿子极是出色,出生当日天空有一条黑色的巨龙飞舞,而在他出生后身上就有一条黑龙胎记,人称玉面小黑龙。 这个玉面小黑龙很不简单,一千年前就私下里参加了隐门,后来在隐门中脱颖而出,遇到了各方面的招揽,最后方才告诉世人他是散修匪类,却和隐门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后来直接创建了自己的势力,睥睨天下,此人倒是一个三不管的厉害人,就是此人有些太神秘了,并不会常常出现,难道这次出手的真会是玉面小黑龙不成? 吴尊子不认为一个如此了得的人物,居然会眼皮子浅的打劫自己那些食材,而且打劫的一个不剩,眼下里又不是饥荒年,这种打劫法儿未免也太难看了! 他觉着其中必有蹊跷,不过那个无双城世子妃究竟又是什么事情? 吴尊子面色一沉,心思又再次落在了苏墨的身上。 无双城世子妃居然和通缉犯苏墨是一个人,而且这次白姑姑居然还借了她的高利贷。 据说她身份不凡,是金虞堂的妖姬,而且还是魔界的圣女。 然而吴尊子接着凝眉,记得这个女人先前还说过自己是宝刀门的弟子,又是闻人奕的王妃。 区区一个十六岁的女子,哪里有这么多的身份? 凭他这么多年的经验,觉着这女人应该只是一个高级的女骗子。 从古到今,倒是出现过很多高级女骗子,这种女人清一色都是绝色美人,而且绝顶聪明,骗着骗着身份也越来越高,身旁的人也认识得越来越广,骗术与手腕也是越来越精湛,这些女人的身份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骗的都是上位者的钱。 最后这些骗子有的居然成为了显赫一方的人物,有的却沦落为了阶下囚。 但是一个高级骗子又如何拿得出五万颗三品灵石?吴尊子觉着女人大概有高人指点,否则也无法用灵石摆出那么厉害的阵法,但是不管那个女人是何方神圣,她一定欺骗了很多的贵族男人,施展了各种仙人跳的把戏,这次又欺负到了昆仑山的头上,不过他是不会认账的。 总之,他一定会拆穿骗子的把戏。 当然眼下更重要的是他的宴席,那个能够提高他声明和威望的宴席。 于是,吴尊子立刻御剑赶到了镇子里白家的府邸。 那心腹剑修站在了门口,大声地吆喝了一声:“吴尊子长老到了。” 屋中隐门众人纷纷抬起头来,知道是重要的主人到场,于情于理都要客套一下,但是很多都不知道吴尊子是何人,当然请柬上只写了昆仑山,并没有说清楚是何人。 大家目光望去,立刻看到了一个穿着朴素,甚至形容有些寒碜的老者。 一些隐门弟子已经失望了,毕竟他们都是过来看姬白的,却看到了一个干老头子。 老者刚刚走了出来,很快就有一众剑修都跑出来了,目光中带着景仰之情,这些人甚至亲自跪在门口迎接,痛哭流涕,说自己如果没有遇到吴尊子如今还无法成为内门弟子,如何如何感激云云,吴尊子则平易近人地摆了摆手,甚至伸手虚扶了一把,表示自己没有什么了得,只是做了份内的事儿,他接着一步步地上了楼,周围的人都是白姑姑找来的假剑修,只为了彰显出吴尊子的气度。 苏墨却不动声色,她勾起嘴唇轻笑,依旧坐在桌子边轻摇着团扇。 吴尊子径直走过来,脚下如风,释放着浑身的凌厉,展露出他精湛的气魄。 隐门中,强者为尊,众人立刻被他的气势压住了。 然而吴尊子看到了他精心策划的宴席后,还有那些寥寥无几的菜色之后,也觉着顿时很没有脸面,一张老脸都快要阴沉下来,但是毕竟姜是老的辣,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客人们聚集的地方,挥了挥袖子,解开了外袍,居然露出了他袖子上面的补丁,还有他穿着的一双旧草鞋。 他老脸一笑,“诸位,吴某招呼不周,现在是午膳的时间,我与大家一起用膳,这些日子昆仑山上下太忙,抽不出人手,我先给大家赔罪了。” 说着,他躬身一揖。 众人连忙摆手,说客气客气。 接着吴尊子让他的心腹拿着搪瓷碗去外面打了一碗粥,拿了两个鸡蛋走到桌前坐下。 “吴长老,你的菜放哪里?”有人问道。 吴尊子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盆说:“就放这儿。” 众人望去,居然是一盘酱黑色的萝卜干,青色的豆芽,隐门众人都已经傻眼。 隐门客人们面面相觑,虽然这些日子没有什么丰盛筵席,没有鹿肉和熊掌,没有鱼翅和燕窝,但是今日相比之下,这位吴尊子吃的也太不讲究了。 吴尊子慢慢坐下,并没有看向年轻美丽的西玉凤,也没有看向角落妖媚优雅的苏墨,而是摆出一副很清高的模样道:“诸位,昆仑山这里平日都是清粥小菜,招待诸位虽然不上台面,但是我昆仑山向来是苦修,大家都是用心来招待诸位的,所以大家还请见谅。” 另一侧的剑修接着道:“我们吴尊子长老向来都是严谨自律,食素,日中一食,而且一日不做一日不食。” 白姑姑也道:“诸位,我昆仑山都是苦修,我知道在饭菜上怠慢了众人,但是绝对不是有意的,因为昆仑山中没有多少钱财,厨子们也不是外面的大厨。” 隐门众人们虽然都是贵族,但是每个长老都告诫过他们,要爱惜粮食,要吃苦耐劳,他们不以为意,然而当他们今日里看到吴尊子后,众人内心倒是有些深深触动了。 给客人吃好的,给自己吃差的,这位吴尊子还真是两袖清风,虚怀若谷,诚心待人。 虽然他们在昆仑山没有看到姬白,觉着有些可惜,但看到了西玉凤,看到了苏墨,两个美人已经秀色可餐。 但今日又看到一位老者,如此朴素,如此平易近人,倒是让他们感觉到了一股昆仑山的质朴气息。 不虚此行,真是不虚此行啊! 然而,谢双双眯了眯眸子,发现这个吴尊子不大容易对付啊! 她忍不住摇了摇大哥的手,“哥哥,这个老头话说的非常漂亮,事做的也让人挑不出理,真是贼精贼精。” 谢千夜淡淡道:“无妨,苏墨会处理的很好。” 谢双双忽然眸子一转,低笑一声,凑到了谢千夜耳畔,“大哥,你是不是喜欢苏墨?” 她接着目光咄咄逼人地看着谢千夜,虽然谢千夜没有回答,但谢双双发现他眸子微垂,眼神里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光芒,耳垂也有淡淡的红色。 谢双双立刻轻哼了一声,心道:“死鸭子嘴硬,竟然还不承认。” 谢千夜却淡淡道:“佳人虽好,不过已经嫁人了。” 谢双双的嘴唇一勾,“大哥,虞染能把苏墨从闻人奕那里抢来,你为何不吧她从虞染那里抢来?”她眨了眨眼睛,忽然低低道:“大哥,你当年抢东西可是一流的,马上功夫,水中功夫无人能敌。旁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你是……” 谢千夜轻咳一声,“好汉不提当年勇。” …… 山林中,一百号人物正浩浩荡荡向昆仑山走来,看门的剑修看到一众人后不由神色一怔,这些人很多都穿着船夫的衣衫,似乎是来者不善。 “你们是何人?”那人连忙拦阻到前面。 “我们是来赴宴的。”虞染打着扇子轻笑。 “请柬呢?”看门人对他的态度还算不错。 “忘带了。”虞染虽然没有请柬,但天空城的确是被昆仑山邀请过的。 “这位公子,没有请柬也跑来作甚?”看门人没有好气地说道。 “我是染公子。”虞染摇着扇儿说道。 “哪个染公子?不认识。”那个看门人并没有想到染公子是何人。 “染公子,没想到你居然被拒绝了。”夏枫看着虞染,倒也没有幸灾乐祸,反而凑过来目光贴着墙缝,看着昆仑山中的美景,发现这里禁制重重,很难进入,接着道:“染公子,要不要我去弄些帖子来。” 虞染收起扇子,眸子眯起,淡淡道:“不需要,走远点。” 夏枫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大家都让开。”虞染接着说道。 众人又接着往后退了几步。 虞染立刻舞动起了扇子,跳起了优美的舞蹈,周身电流发出了“嗞嗞”的声响,接着一记凌厉无比的侧踹,两扇昆仑山巨门被踢飞出了几丈远。 “来人啊!有人袭击昆仑山。”那人叫了一声,蓦然,又一道闪电击晕了他。 虞染整了整衣衫,纵身一跃就上了台阶,衣衫飞舞,英姿飒飒,“大家都跟我来。” 金虞堂的众人浩浩荡荡向着镇子的方向走去,准备大吃大喝一番,夏枫忽然发现在此地神识居然不能用了,他冷笑一声,“大家都跟着染公子,今儿金虞堂要在昆仑山开荤了。” …… 宴席中,觥筹交错。 苏墨优雅一笑,目光看向了吴尊子。 这个老头子果然有些本事,居然还在那里不紧不慢的用膳。 但闻苏墨轻声一笑,笑意悠然,妩媚若芙蓉出水,淡淡问道:“吴长老,方才我说昆仑山中欠了我的灵石,这可是高利贷,既然阁下吃的这么简单,大概还高利贷也是不易,一个时辰就有百颗灵石的利息,不知道阁下怎么还吃得下去?” 吴尊子这时候终于抬眸看向了苏墨,他的确是快要吃不下去了。 此刻,他第一次目光认真地看向对方,看着这个“勒索”自己的女人。 吴尊子这一眼望去,发现对方果然是一个绝色的美人,漂亮的女人总是容易让男人心动的,他的心跳当然也已慢了半拍,不过想到这个女人却是个玩仙人跳的,他心中又鄙夷了几分。 据说漂亮的女人都有毒,越是漂亮越是如此,他越看越觉着对方是个女骗子,于是慢条斯理地放下了碗筷,接着上前几步道:“你就是苏墨?” “不错,我就是苏墨。”苏墨勾起嘴唇,明显感受到来自吴尊子目光中的威胁。 这个人应该不简单,苏墨的黛眉不由蹙了蹙。 吴尊子的眼神苏墨觉着很熟悉,她前世毕竟是贵族抢夺的对象,而上位者几乎都是这种眼神,不过此人眼神多了一些冰冷。 如今,能在昆仑山这片地方混出样子的角色,岂能够是泛泛? 她知道吴尊子是昆仑山中最能隐忍的一个,最有胆色的一个,苏墨知道白家人并没有死在自己的手中,那么必然死在吴尊子的手中,这个人一定是个下手非常狠辣的人物,不过,她并不惧怕。 吴尊子的目光冷冷看着苏墨,却从苏墨身上却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狡诈,也没有看出任何的做作,他气势凌厉强悍,很多骗子与他对视的时候,难免眼神会露怯,但是这个女人一直很镇定。 像苏墨这样胆大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与此同时,四道目光已在空中撞击出电光来。 第207章 众人到来 更新时间:2014-8-20 20:56:01 本章字数:8925 夏枫领着众人风风火火地而来,周围都是青色松柏。 目光望去,此地朦朦胧胧,烟雨翠绿,真是风光不错。 虞染与周先生走在最后面,二人姿态随意地摇着扇儿,笑意淡淡,宛若踏青的游人。 但很快昆仑山中又有一群人围住了他们,众人个个面目俊秀,目光清冷,气质带着丝丝冷意,拔出寒剑指着虞染,“站住,你居然擅闯昆仑山?” 虞染眸子微垂,指尖捏着扇柄,轻轻笑着,“这位同修,我们是来参加昆仑山宴席的。” 参加宴席?怎么可能?那人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目光鄙夷,“我们长老请来的都是贵客,你们这些人一看就是下里巴人,你们都是从哪儿来的?” 虞染摇了摇扇子,优雅轻笑,浑身流露出风华绝代的气息,“本公子难道不像是贵客?” 那个外门弟子并没有看向虞染,而是冷冷瞥了一眼四周穿着如同匪类般的金虞堂众人,鼻中不由轻嗤一声,这些人以为自己是没有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不成?尤其是自己已知道昆仑山大门被外人给破坏了,有人擅自闯入昆仑山,昆仑山外面弟子已全部出动,每抓到一个人都有一小笔赏金,此人立刻冷冷道:“我看你们更像是匪类,来人,都抓起来。” 如今,众人正愁没有立功的机会,自从吴尊子上位后,都要求众剑修们对他忠心耿耿,但凡有人表现出一些忠心,做出些忠于他的事情,立刻会得到出人头地的机会,总之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很快,周围一众剑修围了过来,足有百人之多。 但见虞染扇子掩在唇上,眸光微闪,“夏枫,这次赴宴真是一波三折,想吃霸王餐不容易,但是有人若要抓我们,应该如何?” 夏枫已经摩拳擦掌,露出一口白牙道:“打回去,打的他满地找牙。” 虞染微微颔首,“大家平日娱乐活动太少,不如活动活动手脚也好。” 于是,金虞堂众人立刻跳起,捋起袖子,拿出了自己的法器。 如今,苏墨早已给金虞堂配备了最好的法器,若要以为这些人只是单纯的伶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下方已经是一片混乱,没有人注意到空中发生了什么。 一个白衣男子打着青色纸伞,脚下踩着一只飞行的机关鸟儿,从空中飞过。 他容颜如玉,衣衫如雪,玉树临风,眸子里温柔如水,气质清雅而高贵,此刻正朝向昆仑山飞来,他随意地低下了头,便看到虞染带着上百个手下,正在暴打一片昆仑山的外门弟子。 他轻轻一笑,唇边带着优雅的笑意,喃喃自语地道:“啧啧,居然在人家的地盘上打人,虞世子居然也变得如此纨绔了。” 语落,周围蓦然包围了四个剑修,师缨不以为然。 一人目光冰冷地道:“阁下,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师缨举着伞,漆黑的眸子幽深如潭水,悠悠一笑,“此地当然是昆仑山,难道我走错了路?” 四个人目光瞪向师缨,没想到果然是来此地的人物,但不知道究竟此人是什么来历,偏偏瞧不出他的修为,不过这个男人的气息给人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恍若一副水墨画卷中走出来的绝美男仙人,不知不觉中几人就已看呆了。 师缨低低一笑,戴上一只水晶面具,操纵机关鸟飞高了一些,“诸位,告辞。” 半晌,一人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拦阻道:“既然知道这里是昆仑山,为何还敢在空中飞行?” 师缨依然温柔的笑着,“我不喜欢爬山,我是来找姬白的,是他的老友。” 有人看着他一身谪仙般的气息,觉着他没有说谎,而且此人无视昆仑山的规矩,不由面面相觑。 不过,此人居然是姬白身上的朋友,简直是闻所未闻。 大概只有这样的美男人才能和姬白成为朋友,因为这个男人与姬白的气质看上去不相上下,都是神仙般出类拔萃的人物,但是如今旁人并不知道姬白的事情,他们这些内门的剑修可是都知道姬白已经逃走了,大概躲藏在了昆仑山某个地方,现在整个昆仑山都在通缉姬白,唯独不能被外人知道。 “姬白不在这里,阁下回去吧。”一人瞪了瞪眼睛,下了逐客令。 “哦?他不在么?”师缨依然笑得优雅。 “不在。”剑修斩钉截铁地说道。 师缨笑了笑,忽然从袖中拿出一个传讯鸟,说了几句话,轻拍鸟头,放飞了出去,鸟儿正对着昆仑山中央的镇子方向飞去。他立刻优雅地笑道:“诸位,剑修说谎可是很不好。” “拿下。”几个人恼羞成怒。 “唉!看来昆仑山的待客之道实在是不敢恭维,我要给姬白说一说了。”师缨轻笑一声,一拍乾坤袋,周围忽然出现了十几个机关人,拿着弓箭对准了剑修们。 白府,后院,周围几乎无人。 容夙功夫极佳,一双青色薄靴踏雪无痕,在后院内走的悄无声息。 白府很大,有一个三进三出的后花园,还有三百间客房。 容夙已在白府花园内外都寻了一圈儿,也没有寻到囡囡的踪迹,他撇了撇嘴,心情很是不好,没想到自己在昆仑山居然连一个人都寻不到,实在不该,最后他又来到了柴房内,却不想一个男人正抱着一个酒坛躺在柴房里偷喝,瞧见容夙进来,立刻大叫了一声,“你是何人?” 容夙纵身来到他身侧,掐住了他的脖子,“住口。” 那人连忙点了点头,不敢反抗。 如今留在白家的基本都是白家的人,容夙也没有客气,“你是什么人?” “少侠,我是白家的二管家,求您放了我,我给您灵石。”那人本以为对方是求财的,然而对上容夙冰冷的目光后,不知为何便打了一个哆嗦。 容夙目光凶悍地问道:“我问你,白家抓来的一个小女孩呢?” “什么小女孩?”那人眨着眼睛,神情不解。 “囡囡。”容夙瞪着他,伸手擦去了脸上的修颜膏,露出俊美的容颜。 “你……你是……”那人眯着眸子,仔细辨认着,觉着眼熟。 “你们白家不就是为了把我引来么?本公子可是昆仑山的通缉犯。”容夙剑眉竖起。 “我知道,我知道了,她就在地窖里丢着,在那里。”二管家吓得哆嗦了起来,听说眼前这个通缉犯那可是杀了不少白家人的,对于这种穷凶极恶的人他是唯恐避之不及,连忙指向一个方向,这些日子白家为了宴席已经焦头烂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通缉犯,对一个小女孩更是不会在意。 “去死。”容夙来到地窖前,顺手把他丢到了地窖中,一掌拍晕。 他接着四处一看,把昏迷在角落的囡囡给救了出来。 …… 小镇,街道,白家。 姬白披着黑色斗篷,戴着帷帽,一袭黑衣猎猎飞舞。 此时此刻,他正沿着巷子走来,一路上巷子空无一人。 如今,昆仑山除了白家与镇子外,已经被闹的乱糟糟一片。 姬白径直来到白家的正门前,那看门的人顿时瞠目结舌,他没想到被通缉的姬白居然给出现了,他并不敢说什么,因为姬白来这里就是自投罗网,当然姬白大人也不是他可以冒犯与亵渎的,连忙让开了身子,让姬白走了进来。 姬白刚刚站在了门口,整个人如黑色的曼陀罗,冰冷高贵,就看到虞染正领着一票人大步流星从侧门走来,他这次来是为了卿卿,也是前来邀功。 “姬白,居然是你。”虞染挑眉。 “不止是我。”姬白昂起头,看向了天空。 虞染目光一侧,正看到师缨踩着机关鸟,轻笑而来。 他轻嗤了一声,这个男人不守着齐国,跑来作甚?偏偏他骨子里最讨厌这个师缨了! 容夙也抱着小女孩走来,抬眸正看到了其他男子,脸色不由一沉。 与此同时,四道目光已在空中撞击出了电光来。 仿佛耳畔听到了“嗞嗞”的声响。 “你们跑来做什么?”容夙冷冷地道。 师缨优雅一笑,并没有说话,毕竟他有月影术,自然想到哪里就到哪里,不过眼下唯一遗憾的是,现在这个自己只是一个影子罢了。 姬白如今没有寻到闻人奕,他眼下最担心的当然是苏墨,昆仑山正是他的地盘,他当然要过来。 “您能来,我们为何不能来?臭小子。”虞染斜睨了一眼容夙,忽然拿着扇子在他头上敲了一记。 “别打老子,老子已经完全恢复实力了,也是契约者之一,不服气的话我们好好去打一场,这次我对你可不客气了。”容夙很没有好气地瞧着虞染。 “打就打,本公子看你也不顺眼。”虞染不甘示弱地冷笑,大概没想到这个臭小子居然也变成了“兄弟”,自己真是小看了这个容夙,如果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就不姓虞。 “二位,别闹了,墨儿在里面与吴尊子周旋,你们还是安分一些。”姬白冷冷地说道。 “无妨,本世子这次过来,就是给她撑腰的。”虞染得意一笑。 “虞染,我们一会儿再打,我可不是你这种一言不合就打架的年轻少年。”容夙冷哼一声。 “你比我长得可要年轻,人说相由心生,你就是这样的。”虞染冷冷看他一眼。 “其实,我觉着人不可貌相,是不是?”师缨看了一眼容夙,唇边也笑了笑,“容公子,好本事。” “咳,好说。”容夙却被师缨盯的有些发毛,知道他意有所指,连忙冷哼了一声。 “不管有什么本事,他就是一个后来者。”虞染鄙夷一笑。 “我是后来者居上。” “你是下面那个吧!” “我就喜欢当下面那个,墨儿在上面,怎么着?” 一路吵吵嚷嚷,四个男人向着宴会厅走去,金虞堂众人也已经去了小厨房大厨房,自己大吃大喝去了。 …… 宴席中,但见吴尊子起身走了过来。 苏墨眼皮未抬,依然手心里端着茶盏,一言不发。 她惑人的红唇轻抿着,眼神流媚如波,神情不以为意。 吴尊子伸手撩起长衫,大马金刀地坐在了苏墨的对面,浑身都带着上位者的气息。 四周的剑修立刻都围绕在吴尊子的旁边,一个个趾高气扬,面目冷然,意气逼人。 此刻,剑修们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凌厉的气势,在隐门众人的面前,他们的气势自然是非常了得,这些可都是昆仑山的体面。 吴尊子说过,别的可以没有,体面不可以没有。 但见吴尊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墨,心中冷冷一笑,这个女人倒是会选择谈判的时机,也是因为这里都是隐门弟子的缘故,他才会选择与对方这么谈话,否则他直接让人把她抓起来杀人灭口就是,虽然对方是个美女,但是绝对绝对不是一个善类,更是一朵有毒的花儿。 “女人,你就是这些日子通缉的苏墨?”此刻,吴尊子开口问道。 “不错,我是。”苏墨语气淡淡,指尖轻垂,眼眸没有半点拘谨之态。 但见吴尊子一张老脸冷冷一沉道:“很好,很好,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苏墨也浅浅一笑,换了一个舒服的姿态坐着道:“是啊!有些人总以为自己很了得,以为旁人会怕他,以为做些无耻的事情就不会让人知道,不过是纸老虎而已。” 吴尊子心中一恼,仰头一笑,“很好,很好,好几十年都没有见过如你这么愚昧胆大的后辈了,你出手杀了白家的人也就罢了,还敢当面讨要所谓的高利贷,实在很有意思,小高,我还记得上次曾经有个人也这么着敲诈勒索昆仑山,而后又怎么了?” 心腹剑修立刻上前两步道:“吴长老,那些自以为是的东西已经被我们剑修给抓了起来,当众审判后定下了罪名,直接砍下了头颅,脑袋挂在了法场,身子抛到了外面的江里喂鱼了。” 吴尊子冷笑,“很好,处理的很好,以儆效尤。” 苏墨表情淡淡,优雅一笑道:“吴长老,我只是来讨债的,阁下不想还钱就罢了,居然出言威胁,你这是在吓唬我一介女流之辈是不是?” 她优雅的笑着,丝毫没有惧意。 既然对方喜欢威胁她,那么她并不会让对方得逞。 只是她面对着一个道貌岸然的老东西时,就像面对一只狡猾的狐狸。 可苏墨心中并不担忧,她知道狐狸总有露出破绽的时候。 既然他在意面子,在意名声,那她就索性毁了这些。 但见她不紧不慢地拿出了一个沙漏,放在了桌子上,居然记录起了时辰。 见状,吴尊子的面孔冰冷无比,冷冷道:“女人,我们昆仑山有一句话叫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善恶虽有报,不如剑修自己替天来行道。”他摸了摸腰间的长剑,接着冷哼一声,“每年如你这种骗子在昆仑山不知会处死多少,又不知有多少百姓拍手称快,总之剑修做事情从不拖泥带水,你这种骗子并不值得我们威胁。” 此刻,苏墨优雅一笑,“哦?吴长老居然说我是骗子?从何说起?” 周围众人闻言也不解,觉着不知道吴尊子何出此言? 苏墨分明是魔界圣女,也是无双城世子妃?有明镜道长为证,为何会是骗子? 众人也道:“是啊!从何说起?” 苏墨端起茶盏轻抿,轻嗤一声,接着道:“诸位,昆仑山的吴长老好是威风,又是威胁,又是一言堂,又说我是骗子,我不过是个开钱庄的,我真是好怕啊!” 吴长老眸子一凝,面带怒意。 眼见空气中硝烟味浓起来,一位隐门公子看了一眼苏墨迷人妩媚的容颜,真是风华绝代,妖娆无双,眼眸也楚楚动人,这般美人就是犯了错误也不应该如此恐吓,心中顿时忍不住了,觉着这时候男人是应该站出来做一个护花使者,连忙圆场道:“吴长老,对方只是小姑娘而已?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些男人个个偏向苏墨,“吴长老,有话好好说,莫要伤了和气。” 其他人道:“是啊,是啊!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竖子无知,你们别被她的美貌给骗了,真是一点出息都没有啊!”吴尊子开口便骂,丝毫不给众人面子,他接着语气又缓和一些,“诸位可能有所不知,如今这个世道世风日下,骗子的手腕也层出不穷,这个小姑娘身上破绽百出,不过你们大概是看不出来,因为你们太年轻,所以我会告诉你们,这个女人如何胆大妄为的当起了骗子!居然还欺负在我们昆仑山的头上,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姑息。” 谢千夜淡淡道:“阁下说她是骗子,可有凭有据?” 西玉凤连忙看了一眼谢千夜,抿了抿嘴唇,这个男人果然对苏墨有兴趣。 吴尊子冷冷道:“很好,很好,我们先一桩事情一桩事情的算着,大家要有点耐性。” 谢双双在远处悠悠然道:“好啊!我最喜欢听这些了。” 第208章 师缨打头(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6:01 本章字数:8981 吴尊子昂首道:“首先我当着所有隐门同修们的面前,我必须确认你的身份,万一谁都来说昆仑山欠钱了,或者说我昆仑山如何如何了,我昆仑山岂不是成了世人随意讹诈的对象,威信何在?颜面何存?”此刻,吴尊子手中紧紧握剑,唇边带着冷笑。 “请便。”苏墨轻笑着,并不在意。 “先前我记得你是金虞堂的妖姬,后面又是闻人奕的妻子,不久又冒出一个魔界圣女的噱头,而后又成为了虞染的未婚妻,对不对?” 苏墨浅浅一笑,“不错。” 听到了苏墨的应承,众人呆了呆,原来世子妃曾经嫁过人的。 而且那个人居然是闻人奕,乃是昆仑山的弟子。 昆仑山弟子向来清冷,不与外人解除,但闻人奕这个人还是极有名气的。 不过他们当中众人齐国人不多,并不知道齐国的事情,也不知道妖姬的事情。 西玉凤也昂了昂头,心中觉着松了口气,嫁过人的女人,不管怎样,还是比不上她。 吴尊子语气冷酷道:“苏墨,别的先不提,你一个女人如何会有这么多的男人?你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女子,而你居然把两个男人玩弄在鼓掌中,玩了一个,又踢了一个,接着攀附高枝,闻人奕与虞染都是年轻人,经不起你这种美色的引诱,一个和离过的女人,如何成为无双城世子的未婚妻?你说说究竟谁给你这么大的本事?你这么做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众人也若有所思,虽然他们听过有些关于圣女的传闻,但没有深究,眼下被吴尊子这么一分析,他们也觉着有些蹊跷。 但世人心思更是喜欢八卦,他们的注意力如今已落在了那苏墨是如何玩弄两个男子的感情的? 毕竟,一个是齐国五皇叔,一个是无双城世子,真是好大的八卦。 一个和离的女人成为虞染的未婚妻,更是蹊跷? 另一厢,西玉凤凝眉。 暗忖:这个苏墨难道是专门欺骗男子感情的女骗子不成? 不过,她本人就是个混迹于风月场所的女人,也是善于玩弄感情的女人,不过她的这种玩弄属于逢场作戏,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的虚情假意,也只是为了谋取更多的家资,但她做事情一直是有底限的,就是绝对不会随随便便与恩客们谈婚论嫁,也不会卖身。 她心中真正喜欢的男人只有一个,就是谢千夜。 她当然也知道有些女子善于攀高枝,玩劈腿,一只脚踩两只船,甚至仗着美貌连未婚夫的朋友们都要勾引,只为了嫁给一个真正了得的男人,这种女人表面风光,自命不凡,实际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如果苏墨真的如此,自己就要看不起她了。 这种女人真不聪明,方才真是高看她了。 思及此,西玉凤拿出了烟杆儿,轻轻抽了一口,继续瞧看着热闹。 怎知苏墨“噗哧”一声笑了,不禁万分佩服吴尊子白说黑道的本领,她拿出了面前的团扇儿轻轻一摇道:“好一个口齿伶俐的吴长老,如果我玩弄了男人的感情就是骗子,吴长老却故意囚禁姬白,不肯让他出来,糊弄整个昆仑山上下的剑修,你如此道貌岸然,岂不是才是最大的骗子?” 闻言,吴尊子背后那些剑修们都已经怒容满面了。 吴尊子不怒反笑,他伸手敲了敲桌面,忽然话锋一转道:“苏墨姑娘为何跑去魔界?为何要把高利贷弄的到处都是?为何又伪装出宝刀门的弟子进入我昆仑山?你究竟意欲何为?” 苏墨听出他的咄咄逼人,语气淡然地道:“难道我不能成为宝刀门的弟子进入昆仑山?来昆仑山看望闻人奕又有什么不妥?” 吴尊子鄙夷地道:“你过来看闻人奕?可你分明已经是世子妃,游走在两个男人当中,成何体统?” 苏墨勾了勾嘴唇,淡淡道:“敢问吴长老你是什么时候做了全天下男人的主儿?莫非你骨子里面憎恶女人?所以整个昆仑山内门弟子都不让成婚?如果我与闻人奕和离你不是最畅快?但是阁下为何要管我的私事?我喜欢哪个男人与阁下有什么关系?难道阁下是个老断袖?害怕我抢走昆仑山的男人?是何人给你这么大的本事?” 下面已经有人噗哧笑了起来,众剑修的面色更是难看。 吴尊子的表情也十分精彩,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言辞如此犀利,又道:“女人你不要猖狂,让我揭穿你的真面目,其他十六岁的女子都是淬体期的实力,你却可以达到金丹期,这种情形很不普通,你肯定不是一个寻常之辈。” 众人笑了几声之后停了下来,眼神里顿时若有所思。 是啊!一个十六岁女子达到了金丹期很不寻常。 至少在隐门中,没有女人十六岁可以达到金丹期。 除非是她的岁数弄虚作假,要不就是另有隐情,但不管怎么说都很有蹊跷。 苏墨唇边似笑非笑,淡淡道:“谁规定的女人十六岁就不可以有本事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十六岁成为金丹期又有什么不妥呢?” “我听说你的魔界提升了实力对不对?”吴尊子接着说道。 “不错。”苏墨轻笑着,眼光淡然,眼眸如水般柔媚。 “如今隐门中没有人能够达到你的程度,除非是魔界的人,魔界一月,人界一天,所以你在魔界内修行了不知道有多久,所以你是魔界派出来的探子吧,就像史书上记载着魔界人物与匪徒勾结,专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害人不浅,有道是妖孽出天下乱,你也是想把人界弄的一片混乱对不对?所以发现了你的目的,我昆仑山的也应该要替天行道了。”吴尊子咄咄逼人,句句诛心。 苏墨轻嗤了一声,伸出玉手,轻轻拍了拍道:“很精彩,吴长老的想象力非常精彩,但好一个恶人先告状,而且吴长老好像是很多事情都知道似的,不过吴长老却是班门弄斧了,你可见过魔界里面有漂亮的女人?” 吴尊子凝了凝眉,明白对方话中有话。 怎么?魔界难道没有漂亮的女人? 谢双双微眯了眼眸,立刻笑了,“魔界才和人界互通,以前就算能有人出来,也靠的是空间法器,而且魔界中的女人长相普普通通,像苏墨这样的女人更是没有。” 苏墨也轻轻一笑,“阁下连魔界都不了解,但凭一面之词,就说我是魔界探子,真是了得。” 周围众人立刻轻笑,互相说了几句。 毕竟,有些隐门中人刚从魔界回来,感叹魔界居然没有漂亮女人,原来如此。 此刻,隐门众人唏嘘不已,一开始还觉着吴尊子说的话语有些道理。 不是他们不怜香惜玉,而是吴尊子此人太过于狡诈,循循善诱,一步一步点出了苏墨身上的问题,聪明人都能看出一些不合逻辑的地方,毕竟苏墨身上的破绽太多,漏洞百出,不但先后勾引了两个男人,还是个十六岁的金丹期高手。 她明明是魔界的圣女,偏偏用宝刀门的名义进入了昆仑山,她曾经是昆仑山闻人奕的妻子,却又说自己这些日子与姬白在一起,又莫名地成为了无双城的世子妃,接着跑出来收取高利贷,还有五万颗三品灵石。 所有的事情都错综复杂,无法系于一处。 他们也没有见过这么不合理的情形。 所以,怎么也都觉着苏墨不是一个真正的好女人。 一个女人就算如何美丽,但若是人品不济,那依然得不到世人的尊重。 随后,吴尊子指出对方是魔界的探子,他们觉着很有可能。 但是苏墨一句话,就把吴尊子打成了原形。 原来这个吴尊子也没有去过魔界啊,居然捕风捉影地诬陷人家姑娘。 但是不管怎样,这两个人各自都有问题。 吴尊子一计不成,眼眸一转,接着指责道:“女人,不管怎样,你杀了昆仑山白家的人是事实,可你居然在这里明目张胆的讨要高利贷,竟然跑到我昆仑山来撒野了?甚至要五万颗灵石,像你这种魔界居心叵测的女人我见过的很多,玩仙人跳玩到了我的头上,真是不知死活,” 苏墨依然还是优雅地笑着,目光如水。 她看了一眼沙漏,似乎根本就不焦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吴尊子眼中闪过了阴狠的光芒,轻轻抚过袖子,又道:“还有你居然说自己这些日子与姬白一起?更是无稽之谈,要知道姬白他虽然失去了纯阳,但是也绝对不会随随便便与女人在一起的,就是多一句话也不会说,我先不管你是不是什么无双城的世子妃,只要你打了我们昆仑山的颜面,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地欺诈,我们昆仑山剑修就绝对不会放过你,来人,把这个骗子抓起来。” “是。”听到了吴尊子的命令,众人立刻来到苏墨前面,准备出手抓人。 众人见吴尊子一言不合就要拿人,隐门弟子立刻站起身子。 谢双双在谢千夜耳畔道:“大哥,你看看,不愧是美人呢,所有人都愿意当护花使者呢。” 谢千夜凝了凝眉,不知为何,他心中居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诸位不用担心,我吴尊子向各位保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们把苏墨先抓起来,到时候我会让隐门来审判她的,如果她真是个清清白白的人物,当然会放过她的,但是这次事态有些严重,这女骗子居然打着无双城世子妃的名义来骗取众人的钱财,我想无双城城主也一定不希望他未来的儿媳居然是个骗子,一定会大义灭亲,我想日后所有人都会拍手称快的。”吴尊子唇边冷笑,如今该说的他都说了,该作的秀也做了,只要把这个女人抓起来,待到众人离开,自然是任由他宰割。 “拿下她。”白姑姑也在一旁叫着。 一众剑修已经上前,把苏墨给围了起来,长剑出鞘,寒光刺目。 霎时,一股肃杀之气蔓延在空气里。 就在这个时候,苏墨也动了,动的很优雅。 苏墨慢条斯理地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幽幽一笑,“阁下是要先下手为强了不是?” “大家动手。”吴尊子一声令下,众人出手。 苏墨已经优雅站起了身子,她什么法器也没有拿出,毕竟神识受到了限制,然而苏墨并没有坐以待毙,但见她右手捏拳,身形如电,漂亮的衣裙随着她的姿态飞舞着,她的拳头已迅速地打到了众人的眼睛上,只看见一片一片的黑眼圈。 “反了,反了,来人啊!”白姑姑大叫。 外面又冲过来一批白家打手,还有一众剑修。 家丁一哄而上,但是这些平日里只知道仗势欺人的东西怎会是苏墨的对手,苏墨的身形如同舞蹈一般,玉腿飞快地旋起,横扫,竖踢,打的众人哭爹喊娘。 隐门众人就像欣赏了一处完美的舞蹈,个个看得目不转睛。 苏墨很久都没有这种拳脚斗殴的感觉,很是舒爽,甚至可以把周围的贵重物品砸个稀烂,很快一众家丁就躺在了地上,苏墨打完之了,妩媚的笑了笑,接着意犹未尽地拍拍手上的灰尘。 白姑姑看着自家的人居然不占优势,脸色一边,连忙把后院的十几只獒犬悄悄地带了过来。 “女人,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吴尊子冷冷一哼。 “咬,去咬死她。”白姑姑尖声叫道。 “只怕你想错了,冰狐出来。”苏墨轻轻一拍灵兽袋,冰狐立刻跃了出来。 乍然瞧见闻人奕的宠物,众剑修的表情有些惶恐,不敢靠前,因为他们知道这只猥琐冰狐的厉害之处,咬人十分地变态,而且今日居然还戴了牙套。 冰狐身形陡然变大,喷出一口冷气,众獒犬立刻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了出去。 “嗤。”冰狐鄙夷地发出一声轻笑,实在看不上这些东西。 “对了,冰狐,方才谁说要死我,你就咬死她。”苏墨双手抱臂,唇边冷笑。 “吱吱——”冰狐的身形又变小了许多,纵身跳到了白姑姑身侧,白姑姑脸色蓦然一变,然而冰狐忽然又不见了,白姑姑连忙向后退去,冰狐又出现在她身后,狠狠咬了起来,袭臀,袭胸,直咬得惨不忍睹。 吴尊子的面色越来越难看,虽然他可以亲自出手,但未免太掉价了。 “来人,把所有的剑修都叫过来,把她包围起来。”吴尊子冷冷叫道。 一众剑修踩着飞剑而来,浩浩荡荡,把白府重重包围了起来。 隐门众人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次吴尊子真是倾巢而出。 看着此地的剑修越来越多,苏墨唇边始终带着笑意。 她骑在冰狐身上,分开修长的玉腿,白色的丝袜显得她更加魅惑,众人不由都飚出了鼻血。 天上剑修流着鼻血,简直就是一场壮观的血雨。 容夙蹙了蹙眉,看向虞染道:“小子,你下次能不能不要做这种衣服?” 虞染也郁闷地道:“我是让她穿给我看的,不想你们全都看到了。” 师缨微微一笑道:“下次做一件粉色的,我看她好像还缺一件这种颜色。” 虞染目光一沉,“你都看过了?” 姬白面无表情地道:“我喜欢水蓝色的,她也没有。” 容夙道:“上次带花的那件不慎被我撕碎了。” 虞染咬了咬牙,捏紧了双拳,唇边冷笑,“很好,很好。” 苏墨轻轻一拍冰狐,冰狐立刻跃起,她神识立刻探出,从天书内操纵出了无数的机关人,各个拉出弓箭都对准了四周的剑修,周围众人脸色一变,这个女人居然有这么多的机关人。 “天哪,居然是机关术,你们看看。”一位隐门弟子诧异地叫道。 “这个女人,了不得啊!” 吴尊子的脸色也是一沉,“诸位,稍安勿躁,我已经查过了,这个苏墨在齐国的时候确实是做过一些机关,不过都是些雕虫小技罢了,骗子的花样总是多一些,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墨抿唇一笑,发丝在风中清扬,却淡淡道:“吴长老,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知情,我和闻人奕本是夫妻,不过也是虞染的未婚妻,更是天下第一奇才师缨的女人。” 吴尊子半晌没有回过神来,“你……你说什么?”这个女人没有问题吧? 众隐门的弟子也是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这时师缨轻轻一笑,“看来是我出场的时候了。” 虞染冷哼,“就让你第一个出场好了。” 语落,师缨已迈开步子走了过来,他唇边带着优雅的笑意,白衣胜雪,宛若浮云,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语气亦淡淡地道:“吴尊子长老,在下就是天下第一奇才师缨,当年我是在家师那里见过你的。” 吴尊子嘴角抽搐了一下,他认出来了,对方的确是师缨。 师缨可是一位极神秘的人物,是全天下枭雄都想要招揽的人才,也曾经是天空城的左相,没想到今日发生了这种事情后,师缨居然也会出现,难道真的与这个女人有关系? 但隐门众人没有人不知道师缨的大名,个个兴奋地如同打了鸡血一般。 “缨先生,居然是缨先生来了。” “他可是天空城的大名人啊,天下第一奇才。” 此刻,师缨优雅一笑,“诸位,我是来寻苏墨的,我是苏墨的夫君。” 他的声音很清晰,众人不由哗然,他居然自称是苏墨的夫君,真的假的?这女人究竟何德何能? 第209章 七个契约 更新时间:2014-8-20 20:56:01 本章字数:9134 此刻,师缨优雅一笑,“诸位,我是来寻苏墨的,我是苏墨的夫君。” 他的笑意淡淡,温文尔雅,只感着那笑容是那样的令人如沐春风,温柔的令昆仑山的冰雪都能溶化,顿时感觉到周围是空谷鸟语,青山泉溅,舒爽万分。 众人不由哗然,师缨居然自称是苏墨的夫君,真的假的? 她居然与师缨也有关系,这个女人究竟何德何能? 谢双双抚掌一笑,“大哥,上次我在妖界遇到她和师缨,这两个人走的很近,我当时就觉着不一般呢!原来他们早就有那么一腿啊!” 她回过眸子,发现谢千夜的面色有些阴沉,立刻吐了吐舌。 吴尊子的面容不由得沉了沉,心中不可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但是师缨是天空城的弟子,与姬白的身份齐名,如今也是元婴期的高手,身份更是今非昔比,吴尊子当然不能在师缨面前托大,他连忙上前拱了拱手,声音低浅中带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威压道:“缨先生,您究竟给老夫都开些什么玩笑,这个女人先前还说自己是无双城的世子妃,怎么一眨眼成了你的妻子,这个女人一定大有问题,她肯定是个女骗子,玩仙人跳的,还请缨先生三思而后行。” 他言辞凿凿,相信师缨一定还不知道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先后玩弄了闻人奕与虞染的感情,后来又大胆的骗了师缨。 吴尊子想到这些不由昂起头,捋了捋胡须。 心道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找死,居然把这个天下间优秀的男儿都给欺骗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时吴尊子心中莫名生出一些幸灾乐祸的感觉,看来不一定需要自己出手,这些男人首先就不能放过她。 怎知师缨眸子一侧,眼眸一转盯向了吴尊子,唇边带笑,轻轻“哦”了一声。 不知道为何,吴尊子觉着他眼眸中闪过一丝寒意。 接着师缨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眨了眨眼睛问道:“我的妻子居然是骗子,何出此言?” 吴尊子更是皱了皱眉,他方才已经说的够清楚的了,聪明人都能够发现其中的破绽,这个师缨居然还在这儿装糊涂,他冷声说道:“这个女人先骗婚嫁给了昆仑山弟子闻人奕,后来又魅惑了无双城世子,接下来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昆仑山,无耻地杀人,还伪装成宝刀门弟子的身份,甚至还对神使姬白居心叵测,实在是可疑,缨先生千万不要被她给骗了。” “这么说闻人奕与虞染没有发现她的阴谋,连缨某都被此女蒙蔽,无双城城主也不知晓她的身份,却最后被吴长老给发现了,那么吴长老觉着自己很聪明了?”师缨反问了一句。 “哪里,哪里,本长老还是很有眼界的。”吴尊子得意一笑。 “对了,你可知道七个契约?”师缨忽然笑了笑。 “什么……契约?”吴尊子不明白师缨为何会问出这种问题? “原来吴长老并不知道啊,我以为长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师缨依然笑得温柔清雅,语气里面已经带出了一些不满。 “你……”吴尊子眉头竖起,他怎会没有听出师缨讥讽的意思? “吴长老,总之她不是骗子,我娶她也是心甘情愿,甘之若饴,不论是虞世子,还是闻人奕,我们都愿意成为她的裙下之臣,我们都是自愿的。”师缨依然语气清和地说道。 他的话语溢出,引起了一片轩然大波。 周围隐门弟子瞠目结舌,居然又出现了第三种答案。 妖姬居然吸引了三个男人,三个人居然都是自愿与她一起的。这怎么可能? “荒谬,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吴尊子瞪圆了眸子,不可置信的一甩袖子,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居然让师缨说出这种不可思议的话来。只是他忘记了自己身上穿的是破烂的衣衫,是他作秀穿的,而不是剑修的宽袍大袖,只甩出了一片补丁摩擦的声音,没有表现出优雅剑客恼怒时候的潇洒风姿。 师缨看了一眼吴尊子,依然温和地笑道:“对了,上次看到吴长老时,阁下似乎穿戴的很华贵,而且出手很阔绰,没想到这次遇到阁下居然会穿成这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阁下落魄到了这种地步,原来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可恶,委实可恶,吴尊子心中更是咬牙切齿。 这个师缨简直不是个东西,自己处心积虑维持的苦修形象,居然就被师缨这么给破坏与揭发了。 他的面容时而青,时而红,时而紫,表情是相当的精彩。 隐门众人此刻已被宴席中的八卦给吸引住了,宴席爆料不断。 当然师缨乃是天下第一奇才,自然身份也很了得。 他说出的话语也很有份量,绝对不会信口雌黄,师缨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这位吴尊子长老看来是个善于自欺欺人的,表里不一的人物,于是大家看向吴尊子的目光已经没有先前那么尊重了。 苏墨依然还在高空,静静地坐在冰狐身上,冰狐的九条尾巴疾速地晃动着。 她看了下面半晌,唇边漾起愉悦而妖魅的笑意,幽幽一笑,“阿缨,你来的有些晚哦。” 师缨抬起头笑了笑,“因为看了一会儿热闹,外面真是乱糟糟的。” “姬白不在这里,群龙无首,此地果然是很不好。”苏墨落井下石,唯恐天下不乱的说着。 她把此地所有没有解决的问题都推到吴尊子身上,归咎为姬白不在缘故。 吴尊子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气血上涌,如今他居然一个不慎竟把自己苦心经营的形象全都毁于一旦,都是因为这个妖姬的缘故,真是一个妖孽,无耻可恶的妖孽,但不论如何他也要亡羊补牢。 另一厢,师缨微微一笑,戴上了蝴蝶面具,接着一股无形的风自他指尖掠过。 他指尖叩了叩乾坤袋,蓦然间,一只庞大的机关鸟出现在身侧。 他轻轻一跃,已经潇洒地踩在了机关鸟上。 剑修们顿时一怔,没想到在昆仑山的禁制下,这个男人居然还可以施展神识,实在是太强大了。 吴尊子的面容也渗出一些冷汗,师缨此人的神识居然这般了得。 机关鸟飞到了冰狐旁边,苏墨已经翩然地站在了师缨身侧,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但见师缨伸出手抚过苏墨的面庞,“墨儿,瘦了,这些日子你辛苦了,若是你早些给我传讯就好了,我可以照顾你的饮食。” 苏墨侧过眸子,轻轻一笑,“无妨,我给你用传讯鸟,就知道你一定会准时来的。” 师缨也淡淡道:“不错,我可是马不停蹄的前来。” 众人面前,苏墨睫羽微垂,师缨的指尖轻轻抚过苏墨翘起的睫毛,就如同怜惜地吻过了她的眸子一般。 两人站在一起,都是一袭白衣漫卷,端的是郎才女貌。 西玉凤这时候看着他们二人,心中都有种说不出的艳羡。 身为一个女人,当然都希望自己能遇到一个真心真意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长相自不必提,而且还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居然还对妖姬这么好,甚至连其他两个男人都混不在意,她都有些嫉妒了。 西玉凤忙抬起了眸子看向谢千夜,发现他垂着眼皮,脸部线条如雕如塑,如琢如麻,目朗眉秀,负手而立,接着目光又看向了外面,眸子里带着一种不愠不火的凌厉之意。西玉凤立刻微微舒了口气,指尖放在胸前,轻轻地碰触着精美宝石做出的珊瑚链子,上面还挂着一颗漂亮的猫眼石,心中暗忖:既然妖姬是师缨的女人,他这个当师兄的,怎么也不会夺人所爱。 但这个男人,真是太迷人了,她嫁定了。 忽然,外面一群人浩浩荡荡而来。 吴尊子一看,脑袋顿时都大了。 居然走出来一百多个人,而且穿着海上船员的服饰,真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跑出来了。 其中一个男子穿着蓝色华贵的衣衫,脚下踩着青色鹿靴,腰间缠着一条白碧玉带,手中拿着一把聚骨扇儿,透着一股不经意的感性与风华,这副打扮,全金虞堂就只有一个人,便是无双城世子爷儿虞染。 他摇着扇儿问道:“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只听其他人纷纷叫道:“方才我们绕了一圈儿,去了厨房,结果肚子没吃饱。” 一个黑脸的年轻俊俏男子,袒露着胸膛道:“这里的库存也太差了,既然厨房里没有像样的食物,我们就到宴席上来咯,昆仑山这么大的地方,不可能没有待客之道的。” 另一个男子摇着羽毛扇子走了进来,轻轻笑着,“然而可惜,里里外外都是乱糟糟啊!” 明镜道长这时候笑着走过来道:“周先生,夏公子,你们也来了,我可是等了你们好久。” 周先生行礼道:“见过道长。” 夏枫笑道:“道长,你原来早就到了此地啊。” 明镜道长笑了笑,“进来再说,我看你们也是舟车劳顿。” 夏枫大大咧咧走了进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然而,门口几个白家人连忙拦阻住他们,大声呵斥,“站着,你们是什么人?” “你们这些人也太没有礼貌了?他们可是金虞堂的客人。”明镜道长面色一沉,正色回答。 “怎么可能?”那些白家人面面相觑,觉着不可置信。 “我不但是金虞堂的,还是无双城的。”夏枫淡淡说道。 “嗯,我们本来是准备给昆仑山出一本书的,歌颂一番昆仑山的风貌,谁知道竟没有遭到礼遇啊!”周先生叹息一声。 虞染冲周先生挤了挤眼睛,又对明镜道长说:“你真是辛苦了,居然有人连你的话都怀疑,看来我们无双城的颜面还是不被昆仑山的人当回事情啊。” 明镜道长道:“世子爷说的是。” 白家人已经完全傻了眼:“哪个世子爷?” “我是虞染,你说是哪个世子爷?”虞染指尖摆弄着扇子,似笑非笑。 闻言,吴尊子的脸色一变,居然是无双城的世子爷,真的假的? 世子爷的身份怎会亲自过来?而且还是妖姬的未婚夫,这个大有问题啊。 而且,他只给无双城发了两张请柬,为何来了一百多个人,这是怎么回事? “居然是堂第。”玉公子瞧见虞染,也是一怔,接着心中感慨万千。 算来他如今已是二百多岁了,不像虞染才不过二十岁。 虽然对方年轻,却是才华横溢,又精通商业之道,甚至已经达到了金丹期。 此时此刻,虞染还是那么的俊美无俦,一举手一投足皆是风情。 平日里他向来喜欢模仿虞染,不过怎么都是东施效颦罢了。 不知不觉,玉公子垂下来眸子,不由有些自惭形秽。 “你们看,居然是虞染啊!好俊美的世子。”其他隐门的女人连忙望去,今儿这宴席虽然寒碜,但是八卦却格外劲爆,如今妖姬八卦绯闻中的男主角之一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来了,众人心情兴奋了起来,不由抬眸看了一眼站在半空中的师缨,暗自揣测过一会儿肯定会热闹无比。 吴尊子的心也砰砰乱跳,没想到真的是无双城世子虞染? 门前,皮肤黝黑的夏枫已毫不客气地走了进来,拿起一盘点心就品尝了起来,对隐门众人颔首一笑,“诸位好啊!我们无双城年轻一辈的都来了。” 周先生摇着羽扇,“听说昆仑山第一次设宴,所以慕名而来。” 虞染也上前两步,“是啊!兄弟们有些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吃饱。” “等等,阁下是无双城的世子爷?”吴尊子语气恭敬,哪还有半分嚣张。 “怎么?我不像?”虞染扇儿捏紧,优雅地抬眸。 不是像不像,而是你的世子妃在上面与人卿卿我我,搂搂抱抱,你侬我侬,你不觉着头上绿油油的吗?不过这番话吴尊子可没有真敢说出来,他肃容道:“阁下,上面有你的熟人呢。” 怎知,虞染说出的话让他大吃一惊。 “没什么,我们是一起来的。”虞染无所谓地说道。 “什么?你们是一起来的?怎么可能?”吴尊子怔了怔,已经有些回不过神来。 “谁规定来昆仑山不能一起?”虞染眯了眯眼眸,斜睨他一眼。 “不错,无双城的世子,我们是一起过来的。”师缨已经从机关鸟上走了下来,浑身说不尽的温雅气度从举止中散出,甚至走过来拍着虞染的肩膀轻轻笑着。 所有人都呆住了,这两个不是情敌吗?为何会关系这么好的样子? 苏墨骑在冰狐身上托腮笑了笑,笑容千娇百媚,媚色天成,浑身都散发出一股绝世的风华来,更让周围的男子们心跳加快,险些又在半空中下个一场血雨,又恨不能变成她骑着的冰狐,如今他们连一只狐狸都要嫉妒了。 但此刻,苏墨已从演戏的又变成了看戏的,她知道这些男人是在给她挣面子呢。 当然,私下里这些男人怎么闹都可以,在场面上还是好的和亲兄弟一样。 虞染也搂了搂师缨的肩膀,用力拍了拍他,“我与缨先生的关系很好啊!” “好,果然很好!”吴尊子咬牙切齿道。 “虞世子,请坐。”师缨仿佛男主子的模样。 “无妨,缨先生,您也坐。”虞染也风度翩翩地笑着。 “二位,难道你们不觉着上面那个女人是个骗子?”吴尊子忍无可忍,又开始造谣生事。 “哦?你在说我的卿卿不成?”虞染扇子放在了唇边。 “卿卿?”吴尊子一怔,他学识浅薄,不懂得卿卿何意。 “卿卿是我的女人,虽然是我的未婚妻,其实早就与我生米煮成熟饭了。”虞染毫不避讳地说道。 周围人顿时哗然,好女不嫁二夫,这个女人和虞染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震惊,震撼,不可置信。 从一开始的臆测,到现在真相大白,众人的心脏几乎都快要跳出来。 苏墨静静地坐着,她就知道情形会如此的。 她咬了咬指尖,丹蔻泛着莹莹光泽,仿若羊脂美玉雕琢而成。 谢双双也瞠目结舌,半晌,她勉强从震撼中回过心神来。 她连忙捏了自己一把,又用力拽了拽谢千夜的袖子,“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谢千夜的目光却落在苏墨的手上,看着她美丽的手指,淡淡道:“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当谢双双扭头看到谢千夜那毫无变幻的面容,不由道:“等等,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谢千夜依然面无表情,若无其事的站着,“不错。” 谢双双咬了咬牙,“大哥,你居然不告诉我,太过分了。” 谢千夜挺拔修长的身姿俊美无尘,表面无波,眸子里少了几分霸气清冷,随意地瞥了一眼苏墨与其他男子,然而心中却也十分懊恼,如果他早知道这些,也就没有七个契约了,这一切大概都是天意。 ------题外话------ 下一章基本五个就齐了。 第210章 花爷发飙 更新时间:2014-8-20 20:56:02 本章字数:9087 此刻,吴尊子眸中锐光闪了一下,不由道:“虞染世子,有道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师缨他乃是潇洒不羁的大人物,无父无母,无人拘束,他可以不顾天下的伦理伦常,但是你还是太年轻,你还有父有母有长辈,而且还要继承无双城,你怎么可以如此胡闹,总而言之,既然她能踢走闻人奕,另攀高枝,说明她别有心机,阁下千万不要给她骗了。” 虞染笑了笑,心中对吴尊子鄙夷万分,这个无耻的老者居然还在惺惺作态,道貌岸然,若非苏墨要亲自揭穿这个老东西的真面目,他早就忍无可忍了,不过如今苏墨才是主角,他和师缨都是配合她的,看着伪善的面容,心中真是憋的难受。 虞染索性朝他高高昂起了下巴,坐在那里,悠然地瞧着腿说道:“谁说的,卿卿已经是我的女人,当然她也是闻人奕的女人。我们两个都是她的男人,另外还有师缨。” 闻言,吴尊子瞪圆了眸子,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众人也骇然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吴尊子瞠目结舌:“胡言乱语,成何体统?一派胡言,你们当老夫是三岁的小孩么。” 虞染笑着说道:“老人家,七个契约的事情你果然不知道。” 如今,是该公布七个契约的时候了,否则他与苏墨很难公布婚约。 苏墨把他叫来,当然最重要的就是为了这个缘故。 谢双双连忙看向谢千夜,急切地问道:“大哥,什么是七个契约?” 谢千夜淡淡道:“此事一言难尽,因为她命中注定会有七个契约者,每个契约者都是她的夫君。” 谢双双眸子立刻眸子如星空般闪耀了起来,轻笑道:“啧啧,好厉害!不知道契约里还有谁?” “不止是他们,还有我。”正说着,空中发生一阵诡异的扭曲。 “空间法器,有人居然施展出了空间法器呢。”众人惊骇。 “啧啧,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有空间法器!据说这世上空间法器不超过三个。” “大人物,来的一定是大人物。” 但见周围的空气时冷时热,眼前的景象发生着诡异的变幻,仿佛在扭曲膨胀着,渐渐地裂开一个空间,里面一眼望去黑洞洞的,似乎衍生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然而一只修长漂亮的手从里面伸出来,那手极美,就像一只常年弹奏琴曲的手,紧接着一个穿着红色衣衫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男子身上穿着一件华丽的红裳,明明只是一袭魔界寻常的华丽红衣,只能算是魔界的常服,却让他穿出了瑰丽与惊艳,给人一种尊贵而高不可攀的感觉,身姿简直可媲美妖娆之月,直令天空骄阳黯然失色。 他的衣衫上满是华贵的宝石,点缀无数,恍若红色银河。 黑漆的长发荡在腰间,只以一根红色的锦带系着。 而他邪魅的笑着,指尖戴着华丽的扳指,恰是珠光宝气,锦衣华服。 他并不是一个很爱笑的男人,但在看到苏墨面容后就风情万种的笑着,浑身媚意绽放,就如黑夜绽放的绝美绚烂的烟花。 那根本就是一张绝丽的面孔,却带着妖媚的风华与凌人的气势。 若说苏墨是女人中的妖孽,那他就定是男人中的妖孽。 “他……他又是谁?”很多人没有见过花惜容,但却被这个男人的气场完全惊呆了。 西玉凤也惊呆了,因为这个男人妖媚得都能让她感到自惭形秽,苏墨已经够妖媚的了,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妖媚的绝世男儿,屋中这时候已经站立了三个美男子,堪比日月,她今日真是见到了数个完美的男人,只消看一眼,都足够让人铭记于心,一生一世。 若非她心有所属,只怕也会深深震撼打动。 但见,苏墨一抿嘴唇,心砰砰加快,语气绵绵,“花爷。” “爷的小野猫,爷的小辣椒,爷来了。”花惜容冲着她挤了挤眼睛。 “爷,我以为你不会过来。”苏墨柔媚地看着他,眼眸都要滴出水来。 “来,我为何不来?我已经安排了几个心腹,让他们先替我掌管着奏折。”花惜容立刻跳起来抱住了苏墨,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无尽的魅惑,低低道:“爷的小烈马,爷的小陌,虽然这些日子对你来说只是几日,但是对我来说却是很久,爷可真是度日如年啊!” “爷,我也很想你。”苏墨嘴唇轻启,在他耳畔低语,发自肺腑。 如今,她当然知道他有多忙,有多辛苦。 魔界建立,魔界称王,百废待兴。 就算他富可敌国,但是要操的心却是很多很多。 若非她还有别的事情,否则一定会多陪着他几日。 花惜容也深情地抱着她,心情激动万分。 与此同时,众人望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妖孽,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不过心中的承受能力却已经强大了许多。 不用说,这个肯定也是一个与妖姬谈婚论嫁的大人物。 只见花惜容在苏墨面颊上轻轻一吻,接着低声道:“对了,小陌,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老东西,居然敢在昆仑山中欺负你?” 苏墨故意流露出委屈的表情,伸出玉手,指向了吴尊子,告状道:“就是他。” 花惜容邪魅一笑,眸子一转,眸子里带着一丝冷意,“啧啧,居然是这么一个老东西,真是难看。” “你是何人?”吴尊子瞠目结舌的看着花惜容,也未管对方是不是在侮辱自己的长相,却是没想到对方竟是元婴期,不过他已猜出对方一定来自魔界,吴尊子阅人无数,看出这个男人非同寻常,甚至感觉出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极其危险的气息。 花惜容咬牙轻笑,“丑八怪老头子,你听好了,爷是花惜容,爷就是整个魔界的帝王,小陌就是我的女人,她不但是魔界中的圣女,而且还是我魔界第一魔后,是爷最心爱的女人,你凭什么欺负她?” 闻言,吴尊子顿时风中凌乱了。 在他眼中,本以为苏墨是个小杂鱼,自己可以随便收拾这个女骗子。 哪知道突然引来两条元婴期的大白鲨,师缨,花惜容。 甚至还有那个媲美元婴期的无双城世子。 如今,这女人身旁都是厉害人物,这可不大好收场了。 这时候,众隐门弟子却都兴奋了,“天哪!他居然是花惜容。” 隐门中,没有人不知道魔使花惜容,没有人不知道他声名显赫。 有人道:“花惜容就是魔界的帝王,富可敌国,那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没想到他也是妖姬的男人。” 有人亦唯恐天下不乱地道:“花爷,这个吴尊子一直说妖姬是女骗子,说她骗了你们的感情。” “不错,花爷,吴尊子说妖姬是魔界的女探子。” “她说妖姬是玩仙人跳的,先和闻人奕骗婚,又骗虞染和师缨,还欺骗他昆仑山的财物。” 花惜容的目光越来越冷,唇边已经泛出杀意,“真是个不要脸的糟老头子,爷可有的是钱,爷的女人也有的是钱,我们这些男人都是愿意给她倒贴的,她要是想骗你的钱,爷的大牙都快笑掉了。” 吴尊子已是无地自容,先前他口口声声说着苏墨是个女骗子,无不是在这些男人身上做文章,说她欺骗这些男人的感情,这时候,这些男人都已出现了,各个对她痴心不改,而且都是苏墨的入幕之宾,恨不能入赘给她,他已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花惜容冷冷一笑道:“小陌刚刚回来就遇到这种事情,爷第一个不爽,她怎么会是女骗子,她可是爷心爱的夫人,在魔界她用机关术与姬白一起救了很多人,大家都觉着她是个女菩萨,而且她善于商业,在魔界已经有了无数的产业,甚至爷也给她很多灵石,让她开了不少钱庄,这些都是爷赞助给小陌的,她不但有本事,还掌控了魔界很多秘密,帮着爷把江山打了下来,与魔界贵族方面关系匪浅,就连各大隐门都卖她的面子呢,这种女人居然被认为是骗子。” 吴尊子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做梦也没想到对方的来头这么大。 对方来头不同寻常,没想到一出手还这么狠,五万颗三品灵石居然跟不要钱一样乱泼。 原来这个女人本来就有很强大的后台。 他本来想让这些男人识破她的真面目,没想到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自己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虞染这时候也上前道:“趁着大家都在场,本世子也说一句好了,苏墨本来就是我无双城的世子妃,因为她有七个契约,所以可以寻七个契约者,不论是本公子,还是花惜容,还是师缨,还是闻人奕,我们每个人都是她的契约者,也是她的夫君,这件事情在人界古籍中显有记载,但魔界与妖界的书籍中却有记录,因为苏墨是纯阴之身,凤凰命格,所以家父也同意这件事情,不久后就会昭告天下。” 隐门众人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是大吃一惊。 原来苏墨本人就不是简单的身份,纯阴女子,本来就不同寻常。 看来她的七个契约,是有根有据的。 师缨也微笑道:“还有苏墨本是我的弟子,她的机关术都是我传授的,她的本领绝对不逊色于我。” 苏墨看向师缨,没想到他居然说出这番话来。 师缨笑着看向苏墨,“墨儿,三生石被带到了妖界,我已经触碰过了,都记起来了。” 苏墨不由心中欣喜无比,两世的情缘,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 容夙这时候也是真容亮相,少年刚刚进来,俊美的容貌就已经吸引了众人的眼球,西玉凤没想到那日遇到的小道士原来也是一个美男子。 容夙目光淡淡地看着众人,说道:“其实本公子也是魔界皇族,我也是苏墨的契约者,这些日子只因为姬白被囚禁的缘故,我们两个不得不用宝刀门的名义来到了昆仑山,一来寻找闻人奕,二寻找姬白,只是却没想到看到白家人作威作福,甚至还诬陷我们杀人灭口,还把这个女孩抓起来,想要把我和苏墨一网打尽。” 他怀中抱着一个女孩,这时候已是醒来,她揉了揉眼睛,开始哭诉起来。 众人这时候方才知道了白家的事情。 对于昆仑山更是没有好感。 知道了白家的事情后,吴尊子立刻表示与自己无关,同时要把白家人严惩不贷。 吴尊子能混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是全靠拼搏,固然他能打敢拼,还是有些小聪明的。 他原先只以为对方是个有些本事的女骗子,自己完全可以把这个局面掌控,然而看出她如此了得,身旁还有这么一批厉害的人物,一颗心也就凉了下来。 他如今只有与白家撇清关系,甚至落井下石。 只见一众剑修把昏迷的白姑姑拖了下去,不久就要处以极刑。 师缨等人都是聪明人,明白吴尊子的伎俩,却并不急着点破。师缨又轻笑一声,淡淡道:“眼下七个契约,苏墨已经立下了六个,诸位,你们想知道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有人忽然问道:“对了,既然是有六个契约,我们看到了虞染,看到了师缨,看到了花惜容,看到了容夙,还知道一个闻人奕,才不过五个,那么还少一个男人,他又是谁?” “是我。”只见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 他进入屋中立刻取下了头上的兜帽,露出满头银色的发丝,声音清冷道:“在下就是昆仑山姬白,苏墨也是我的女人。” “姬白神使,居然是姬白神使啊。”隐门众人顿时沸腾了。 “原来姬白神使也是一个契约者,难怪他失去了纯阳,原来如此。” 众人明白了原因后,不但没有认为可惜,反而觉着本该如此。 吴尊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来姬白也是一个契约者,如今对方的契约者也是可以互相联手的,他万万没有料到苏墨的背景居然这么大,师缨在天空城也是厉害的人物,姬白是昆仑山神使,花惜容是魔界的魔王,这三个男人若是联手就够他喝一壶了。 此女果然不可小觑,怪不得她一直很是嚣张。 这时候,众人都知道苏墨只有一个契约留下了,那么最后一个契约会花落谁家? 很多隐门男子看向了苏墨后,眸子里都带着火热的气息。 就连玉公子的目光里也充满了期盼,是的,他也有机会了。 “哥,居然有七个契约呢,现在只剩下一个了。”谢双双焦急的看向了谢千夜。 “我知道。”谢千夜没想到居然只有一个契约,周围的男人目光灼灼,他的心有些恍惚了起来。 如今,他真是低估了契约立下的速度。 苏墨却是并没有在意什么契约,她幽幽一笑,看着吴尊子道:“吴长老,我的五万颗灵石,还有高利贷都怎么处理?” 吴长老咬了咬牙,他已经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死不承认,接着道:“你这个女人真是胡言乱语,我虽然欠了你的高利贷,但是哪里有什么灵石?” “道长,你说的都是真的?”苏墨笑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我没有看到过灵石。” “看来长老记性不好。”苏墨的手中拿出了记录石,“因为这个证明一切。” 隐门众人一怔,“记录石,居然是这种罕见的宝物,不愧是圣女。” 吴尊子那一张那副与世无争的面容顿时变的杀气腾腾,本来凭借他的实力并不惧怕苏墨,也觉着自己赖账也无妨,但是他忽然发现这个女人太狡猾了。 苏墨手一挥,周围出现了当然的情景,无数的灵石落下,砸到了白家人的身上。 灵石固然了得,但是绝对不会砸死人的。 吴尊子在铁证面前无法争辩,这个女人的实力太强大了,他根本就惹不起。 这时候花惜容也走了出来,他笑得妩媚妖娆,“我的小陌不愧是魔界的圣女,所以记录石是一大把一大把,以后谁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都会记录下来,我们都会找他算账的。” “不错,五万颗灵石我收走了,还有利息,吴长老记得都给我。”苏墨巧笑嫣然地说道,“对了,我的这个是驴打滚的利息,这些日子,已经翻倍到了十五万块灵石了。” “十……十五万颗。”吴尊子面色带着不可置信,没有想到居然会这样。 “如果吴长老赔付不起的话,就辞去长老的职务好了,让姬白成为掌门,如何?”苏墨笑了笑。 “咳咳。”吴尊子忽然身子一抖,眼歪嘴斜,把众人吓了一跳。 “他怎么了?”有人问道。 “他中风了。”姬白上前说道。 “啧啧,这种厉害的人居然会中风?”虞染表示不解。 “一个强大的人物居然会被气得中风,可见心胸狭隘。”姬白语气清冷。 “怎么治疗?”师缨问道。 “据说有个偏方,可以丢入茅房,每日都与粪便为伍,大概会好。”苏墨笑眯眯地说道。 “有理,就这样吧。”姬白居然表示赞同。 于是,一代昆仑山掌门口不能言,手不能动,被囚禁到了山下最大的粪房内,手脚都用铁锁困住了,永没有出头之日。 随后,谢千夜也走了出来,在众人面前露出了真面目,正式委任苏墨为监察使。 第211章 姬白立威 更新时间:2014-8-20 20:56:02 本章字数:9473 众人来到昆仑山后山,此地居然一片皑皑白雪,但在雪中又有无尽绿意现出。 在昆仑山这样四季如冬的地方,一片葱绿格外的让人觉得恣意。 山风混着泥土与积雪的气息迎面而来,松柏繁茂,藤萝环绕。 众人走在小径里,穿行在山林其中,众人觉着此地的确是完美的境地。 直到越走越深,渐渐的有些不同,方才发现后山某处居然是粪山。 昆仑山上千年的陈粪与新粪都堆积在这个地方,甚至出现了沼气。 有人拿出帕子轻轻捂住了鼻子,隐门的男人也远远地避开此地。 只有剑修们在高空御剑飞行时,方才能远远避开这里浓郁的气息。 但见姬白站立在剑上,目光清冷,在他身侧却站着苏墨。 他的手轻轻揽在了苏墨的腰间,银发在风中清扬,手臂强而有力,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周围,浑身的气质高洁,给人一众永不可触及的谪仙感觉,似乎距离红尘遥远无比,只有在他看向她的时候,眸子里才会闪过淡淡的温柔之意。 远远的,一众剑修正御剑前来。 这些剑修与姬白一样,穿戴着水蓝色的衣衫。 苏墨知道,他们都是姬白嫡系的人马,这些日子都遭遇到了吴尊子严厉的打击。 不过,他们骨子里硬气,不论何时都不会背叛姬白。 姬白已经要求众人敲响了钟声,让昆仑山所有剑修都集中到此地。 昆仑山已经有确切的消息传出来,毫无疑问,昆仑山已有一场巨大的风暴,这些被排斥的剑修们知道姬白已经回来,各个都心情澎湃,心是火烫火烫的,很快就追随着姬白前来,一路上众人都在八卦着这次吴尊子的落马的事情,没想到姬白居然不动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就让吴尊子长老彻底沦为了阶下囚。 重新归来,众剑修们已经感觉出了一众亲切感。 众剑修飞行了不久,就遇到了一片相同火热的眼神。 “高兄,太好了,这次姬白回来了,我们大家又有好日子可以过了。” “那个吴尊子不会还要东山再起吧,我们真是受不了了。” “只要姬白大人上任,我这辈子都会支持他的。” “不错,我也一样。” 自从吴尊子出关后,上任三把火,把昆仑山上下烧得里里外外一片黑暗。 话说,他们虽然是剑修,也是男人。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有些剑修是家中唯一的独子,只因为崇高的理想而最终踏上了剑修之路,虽然在昆仑山的期间,他们如同苦行僧般度日,从来不碰触女人,然而当他们实力达到了一定程度之后,再也无法提升实力,便想要衣锦还乡,自立门户,娶妻生子,安度晚年。 但吴尊子上位后,却让他们废除武功,方才可以离开昆仑。 想到他们付出的无数艰辛,想到他们都是家族未来的希望,心中当然极不甘心。 这些日子里,他们不得不与吴尊子虚与委蛇。 同时心中一直期盼着姬白的归来,希望他能够带着众人脱离这个困境。 好在姬白并没有让他们失望,这么快就杀回了昆仑。 当他们知道吴尊子居然名誉扫地,输得一塌糊涂,最后得了中风,被姬白弄到了粪池下层,准备安顿在粪池下层休养身心时,众人的脸色都已惊得不可置信。那是接近化神期的高人啊,这种实力世间是寥寥无已,屈指可数,如此堂堂高人居然落得个这般凄凄惨惨的下场。 有人道:“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姬白神使居然出手这么狠厉,简直不像他平日的风格。” 又有人道:“你们不知道,原来这个吴尊子居然得罪的神使夫人,所以神使大人生气了。” “啧啧,一个能让姬白失去元阳的女人,肯定不是简单的女人。” “神使夫人是个绝色的美人,这次连昆仑山剑修们都个个鼻血直流呢。” “看来,这次吴尊子绝对倒霉,相信他也别想轻易翻身了。” “昆仑山已经变天了,这次神使大人已把大权从吴尊子手中夺了回来。” “没有姬白神使的日子真是不好受,我们许多人都在期盼神使大人早点出现。” 如今,昆仑山所有内门的剑修都集中在了空中,外面的剑修则站在了山下。 接下来一众人押着吴尊子,正五花大绑而来。 吴尊子鸡皮鹤发,满身补丁,口眼歪斜着,正不断的流着口水,就像一个大限即将到来的残烛老人,众人目光凝望,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堂堂一代枭雄居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当他们的目光落在姬白身侧后,看到那个白衣的窈窕女子,顿时惊为天人,那女子肌肤有着雪白的晶莹,狐裘下流露出曼妙的曲线,天地灵秀集于一身,不由个个心跳加速。 暗道:原来神使夫人竟是这种美貌的女子,难怪神使大人也把持不住了。 换做他们的话,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可以理解,完全可以理解。 苏墨忽然看向姬白,低低道:“子玉,他是不是在伪装?” 姬白凝眉道:“一半一半。” 苏墨优雅地笑了笑,情绪出现一丝波动,“什么叫一半一半?” 姬白淡淡道:“他的确是中风了,这个毛病以前就有,但是他毕竟接近化神,否则他也不会如此不济。” 苏墨笑意里带着一丝淡淡的不屑,妖媚地笑了笑,轻启丹唇,“子玉夫君,看来这个吴尊子贼精贼精,居然在蛰伏。用装病来换取一时的风平浪静,大概准备等着隐门众人,还有师缨,花惜容,虞染等人离开之后,然后再恢复往日的姿态出来作威作福。” “你说的对,这个老狐狸很狡猾。”师缨坐在机关鸟上,也站在了苏墨身侧。 “居然以为用病吓人,旁人谁也不能把他怎样,倚老卖老,这种人物爷在魔界里见过的多了。”花惜容冷冷看了一眼远处的吴尊子。 “没想到他居然会卧薪尝胆,甚至甘愿尝尝粪池的滋味,不愧是一只老狐狸。”虞染淡淡地说道。 “不要小看了他,这个老东西能屈能伸。”容夙也扬起了眉头。 这时候,师缨看了一眼姬白,淡淡道:“不过你把吴尊子放到这种地方,是不是狠了?” 姬白看着他淡淡道:“要怪只怪他惹了不该惹的人,他得罪了我不要紧,我是不会太计较的,但是得罪了墨儿,我就绝对不能放过他。” 师缨却叹笑一声,摇了摇头,“你瞧下面,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就在这时候,下面忽然有一群人举着白色横条走来。 众人叫嚷着,挥舞着拳头,“把吴长老交出来,不得对吴长老无礼。” 横条上面写着:姬白下台,强烈要求姬白离开昆仑山。 有的上面写着:不得欺辱昆仑山老者,要求吴尊子得到应有的待遇。 有的在横幅上写着:昆仑山应该与散修悍匪一战,而不是自相残杀。 苏墨挑了挑眉,“这些人是什么人?”未免出来的太及时了。 姬白淡淡道:“一些吴尊子的人,属于吴家的嫡系,已经在昆仑山扎根了百年。” 如今这些人学着吴尊子穿戴着破旧的衣衫,仗着隐门的人还在此地,个个表情都是义愤填膺,强烈要求吴长老能得到公平的待遇,要求姬白从昆仑山下台。 一人大声叫道:“如今七国各地都有隐患,散修渐渐开始出没,作乱各地,民不聊生,我们昆仑山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吴长老,本打算与散修匪徒们一战,姬白你却很有本事,居然与把长老气病,你不与散修作战,却在这里闹内乱,你真是无耻。” 又有人振臂高呼,“强烈要求姬白去对付散修,而不是对付我们这里嫉恶如仇的吴长老。” 见状,隐门的人也叹息了一声,如今各地匪徒作乱,渐渐开始无所顾忌。 那些散修,神出鬼没,就是各大隐门也很头疼。 忽然一切归于寂静,姬白站在飞剑上,目光坦然无比的面对吴家众人。 但见姬白银发飘散,目光环视着吴家众人,负手而立,昂然道:“一百年前散修匪徒进攻昆仑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三百年前有敌人进攻燕国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顿时,周围鸦雀无声。 吴氏众人面面相觑,因为一百年前他们还没有来到昆仑。 姬白凝起眸子,浑身上下圣洁的气息弥漫,“姬某可以告诉诸位,三百年前的时候,吴长老在闭关中,姬某在昆仑山对抗过一百金丹散修,一百年前的时候,当吴长老还在闭关的时候,我率领过一众剑修,与燕国的水匪对垒,昆仑山剑修死伤无数,如今那些剑修的家眷就在镇子上!” 苏墨暗道,原来那个镇子的家眷就是那时候丧失剑修的子嗣。 姬白目光清冷,厉声质问:“你们!你们这些吴氏的弟子,当时又在哪里!” 周围非常安静,甚至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到。 容夙也站出来,鄙夷道:“还有,就当白家人欺负镇子中百姓的时候,你们这些嫉恶如仇的人又在哪里?” 昆仑山的风吹拂着众人的面庞,吴氏众人已说不出话来。 毕竟,他们这次来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却打着一个高大的幌子。 忽然有一个年轻人站起来高声道:“不管怎样,吴长老如今重病,应该让最好的大夫来诊治,还要住在环境优雅的大房子里,需要最好的侍婢伺候着,否则旁人会说昆仑山没有人道,会寒了天下剑修的心。” 下面很快发出了零零碎碎的响应声,却没有先前那么义愤填膺,那么咄咄逼人,“是啊,你们居然把吴长老囚禁在昆仑山的粪山,实在太不仁道了。” “我们要在隐门面前揭发姬白,因为姬白公报私仇。” “我们要求把吴长老交出来,我们负责他的一切。” 苏墨美眸流转,肌肤在阳光下闪耀着莹莹的光芒,她的心中已经有了大概,于是直起身子,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前轻笑一声道:“原来吴尊子长老如此德高望重,居然有这么多人替他出面,那么吴长老的事情你们都可以全部负责了?” 众人立刻道:“不错,吴长老的事情我们全部负责。” 苏墨接着道:“不知道你们当中有什么人愿意替他还债?先还给我十万颗灵石的利息。”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顿时无语。 苏墨又魅惑一笑道:“我的夫君子玉,本来就是昆仑山神使大人,他向来有美誉加身,他的医术堪称天下第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上天下无人能及,难道说他还治不好一个吴尊子?” 有人接着叫道:“姬白绝对不会好好的救治吴长老,我们不放心。” 苏墨淡淡一瞥,妩媚的眸子不禁让那人面容一红。 但苏墨的眸光异常凌厉,语气冷漠,“阁下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神使大人可是天下人选出来的,世人都认为他是最公道的医者,难道你在指责天下人都没有眼光了?” 隐门众人纷纷点头,甚至用不屑的目光看向那人道:“不错,姬白神使的医术肯定是首屈一指的。” “前些日子,我们隐门的掌门生病,也是请求姬白神使去救治的。” “这天下的疑难杂症只有姬白可以救治,而且药到病除。” 吴系众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无法否认隐门中人的观点。 有人结结巴巴的道:“可是姬白一定恨吴尊子长老,只怕会趁机报复。” 苏墨笑了笑道:“姬白为什么会恨?” 那人道:“因为……因为……” 苏墨微微的一笑:“是不是因为这世上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那人看着苏墨的面容,呆呆的点了点头。 苏墨风华万千的笑了笑,“姬白神使向来光明磊落,这么说诸位承认吴长老暗中对姬神使做了什么不轨的事情?所以导致姬神使会怀恨在心。那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吴系众人顿时又无话可说,这个女人真是句句诛心。 苏墨又道:“子玉,虽然吴尊子长老欠了我一大笔的灵石,不过昆仑山也是尊老的地方,他毕竟是夫君的长辈,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可以缓些要这些利息,就是不知选择在此地给吴尊子长老治病,效果如何?” 姬白颔首道:“当然是很好的,昆仑山后山也是集中天地精华的好地方。” 众人捂着鼻子,深深凝眉,什么是集中天地精华? 他们觉着此地简直就不是人能待着的地方。 苏墨巧笑嫣然道:“不过吴长老毕竟也是接近化神期的人,日后病情如果好转了,又该如何?” 姬白淡淡道:“他的病情很复杂,不会轻易好转,只会有恶化的迹象。” 隐门众人听到姬白的话语,没有人会怀疑,毕竟神使大人的医术超群,怎么都不会说谎。 苏墨轻轻笑了笑,看着她的男人在说谎时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的男人在外面看是一回事儿,骨子里却都是另一回事儿。 总而言之,个个都很黑呢! 此地的剑修虽然一部分是姬白的嫡系,也有一些是墙头草。 一部分人依然还在观望中,吴尊子毕竟是昆仑山实力第一的人物,这次虽然落马了,难保不会还有翻身的机会。 有人觉着吴尊子已经接近化神,绝对不是寻常的人物,他们也是过来看看吴尊子究竟怎样了?然后再选择如何站队,毕竟他们暗中听说吴尊子联合了很多外面的势力,随时都可以反击。 不管怎样,这世上的人都是精明的,只会选择与胜者合作,而不是失败者。 今日,姬白居然召集了所有人来到了后山的粪山中。 他要当着所有剑修的面前,把吴尊子投入到粪山里面。 姬白这是在以势杀人,是在立威啊! 姬白来到了吴尊子身侧,低低唤了一句,“吴长老。” 吴尊子故意流着口水,装出神志不清的姿态,并没有搭理姬白。 只听姬白冷冷道:“既然吴长老神志不清,以后就免除他昆仑山长老的职务。” 吴尊子心中顿时怒骂姬白,这个小儿简直就是得寸进尺,等他出来后,绝不会放过他。 吴氏众人立刻反对道:“既然吴长老病了,但是说不定会有醒来的时候,你不能这样做。” 姬白不冷不热地道:“如今昆仑山我是第一长老,我有权利任免你们这些外人,你们现在可以滚出昆仑山了。” 吴氏众人纷纷大叫不服,姬白冷淡道:“姬某向来先礼后兵,既然你们无礼,我又如何会容下你们?” “姬白,你不可以这么做,我们都是吴长老的人。” “姬白,吴长老醒来不会放过你的。” “以后吴长老说什么就是什么,姬白你别得意。” 这时候,苏墨眸光潋滟,轻轻一笑,身形翩然一转道:“诸位内门剑修,这个吴长老曾经说要废除你们的武功,你们还要照做?” 闻言,周围的内门剑修个个紧张了起来,他们恨不能眼下就把吴尊子丢入到粪山内,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语落,立刻冲出来十个剑修,把吴氏众人提起了领子,御剑飞去。 但见吴氏的人就像被丢垃圾一般,从昆仑山外侧抛入了海中。 最后众人狼狈不堪地爬上了岸,灰溜溜地走了。 第212章 闻人在哪(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6:02 本章字数:7814 但见吴氏的人就像被丢垃圾一般,从昆仑山外侧抛入了海中。 最后众人狼狈不堪地爬上了岸,灰溜溜地走了。 几人昆仑山的墙头草看见吴尊子大势已去,连忙上前表白说道:“神使大人,以后昆仑山还是您说了算,吴长老既然病了,那他不管何时说的话一定是不作数的。” 吴尊子眼皮子微微颤了颤,心中恼怒无比,这些男人果然是两面三刀,恬不知耻。 太恶毒了!实在是恶毒!姬白居然要架空他的权利,根本就是恶毒到了极点, 此时此刻,他的脸色很难看,一颗心也沉了下来。 但见师缨温雅一笑,清俊的面容瞧不出什么情绪,他早已发现吴尊子的呼吸不稳,这个老东西固然善于伪装,却偏偏逃不过师缨的神识,他立刻凑在苏墨的耳畔低语几句,他的唇轻触着她的耳垂,就像是亲吻一般。 苏墨忽然挑眉,“阿缨,你可真黑。” 师缨笑了笑,“一般一般,总之我们应该斩草除根。” 苏墨轻笑,“阿缨说的有理。” 但见苏墨已迈开莲步,面庞素淡而朦胧,表情安静而幽美。 她故意来到吴尊子面前,唇边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来,指尖一抬迅速点了对方十一处大穴,当着众人的面说道:“看来吴长老真是个可怜人,如今欠了我那么多的高利贷,居然就病成这个口歪眼斜的样子,真是可怜,瞧瞧他的眼睛都红了,就像是嗑药了一样,这般模样,不会是快要疯了吧?” 姬白知道她心中打着鬼主意,淡淡道:“不错,会得失心疯。” 谢双双在远处抚掌叫道:“哎呀呀,姬白说他会成为失心疯,那肯定是没有错的,而吴长老的实力太强大,万一发疯起来可怎么办?” 谢千夜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说的不错,应该防患于未然。” 师缨笑道:“我听说曾经有个得了失心疯的长老,曾经杀死手下弟子百名。” 花惜容也轻笑,笑容邪魅,“如果这样的话,昆仑山岂不是第一个不得安宁。” 昆仑山的剑修们不由面面相觑,瑟瑟发抖,这个吴尊子可是一个炸药桶啊! 姬白淡淡到:“所以先下手为强,不得不先废除他的武功。” 众人立刻纷纷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苏墨妖异的面容勾起妩媚的笑意,在众人并没有注意自己的时候,凑到吴尊子的耳畔,低笑一声,朦胧的日光将她的面颊映照的很晶莹,她悠悠说道:“吴长老,您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既然你要废除姬白的武功,那他一定会废了你的武功,昆仑山的谚语说过‘善恶终有报,不如剑修自己替天来行道,’这就是报应。” 吴尊子这时候彻底的恼怒了,他瞪着眸子,刹那间脸色发青,眸子喷火! 他大吼一声,顿时一股惊天的杀意冲出。 虽然被点了穴,但是他冲破穴位的本领还是非常强悍。 苏墨立刻纵身向后一跃,她指尖点了点天书,里面出现了两个金丹期的人物。 两个正是高小姐与高公子的傀儡人,二人都是魔界的人物,皮糙肉厚,所以给她当了超级盾牌。 周围修为低的人连忙飞快地退了出去,有些人差点坐在地上。 吴尊子已经挣脱了枷锁,虽然还是中风的模样,口歪眼斜,但也毕竟是接近化神期的高人,浑浊的老眼中射出了两道电芒,只是这幅尊容看上去更加狰狞可怕。 他赤红色的眸子盯着姬白,既然说他会失心疯,这些人还真是会落井下石。 他别的不怕,就怕被人废除武功。 那么他一生的事业,一生的光辉都会毁于一旦。 这个姬白欺人太甚,这个女人也是欺人太甚。 怎知苏墨刚刚退下,站定了身子,面前就站了六个男人。 从左往右看去,六人正是虞染、师缨、姬白、花惜容、容夙、谢千夜。 苏墨一身洁白的衣裙随风轻轻飘动着,带着一股出世灵动的妖娆,她眸子微睁,睫毛挑起,诧异地看向了谢千夜,柔声问道:“谢老大,你怎么也出手了?” 谢千夜剑眉星目,神武不凡,面无表情地道:“此人实力强大,我觉着你们抵挡不住。” 语落,他凝了凝眉,背影很有三分沉肃冷冽的气息,暗忖这个女人还真是娇媚如花,蛇蝎心肠。 只是谢千夜的心中很是不解,暗道自己为何不假思索就冲了上来,与他的性子截然不符,看来这个女人在他心中果然是非常不同的,与此同时,那最后一个契约时时刻刻让他心中感觉很不爽,仿佛化作一只无形的鞭子在抽打着他。 此刻,苏墨轻笑一声,“多谢了。” 谢千夜却淡淡道:“不客气,你是我的监察使,以后要和我一起处理一些事情。” 苏墨一怔,“什么?” 谢千夜补充道:“偶尔一起处理一些事情。” 苏墨还未应允,吴尊子身形一震,浑身都泛出凌厉的气息,发丝在风中乱舞。 她浅浅一笑,“阿缨,花爷,老东西不但中风了,还发疯了呢!” 花惜容转过身,摸了摸她葱白的小手,揩油一番道:“小陌,他们都向前冲着,爷保护你。” 容夙瞪了瞪眼睛,“为何你不冲?非要我们冲?” 花惜容似笑非笑道:“爷是音攻,只管弹琴,你是体修,就是应该上去打的。” 容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没有辩解,何况这个吴尊子,他早就想暴打一顿了。 这时候,吴尊子疯狂的杀意如同海啸,他双手一挥,狂猛的灵力都汹涌出来。 他咆哮着,几乎让天地都失色颤栗! 但听到吴尊子大声喊道:“姬白,老夫现在已经想好了,我要与你决一死战。” 姬白淡淡道:“我与你并无天大的仇恨,阁下真是疯了。” 吴尊子怒道:“我没有疯,是你们在胡说八道。” 花惜容已经悠然自得地拿出了一张古琴,调试了起来,苏墨站在他身侧,轻轻替他揉捏着肩膀,而他修长的指尖拨弄着琴弦,有一下没一下的弹奏出动听的音乐,用带着磁性的声音说道:“啧啧,这年头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发疯的人都说自己没疯。” 旁人立刻点头,觉着花惜容说的太有道理了。 很多人都退到了远处,寻了个安全的地方躲藏,生怕受到了波及。 这时候容夙先出手了,他可是金丹后期,可媲美元婴期的体修。 他身形如猎豹,矫健如灵猿,一招一式都充满了力量,一拳就打碎一块岩石,这得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众人都彻底得震惊了。 这个美少年简直媲美楚霸王,真是力拨山兮气盖世! 吴尊子与他对招了之后,立刻感觉到体力消耗的非常厉害,他连连后退,气喘吁吁,不得不施展出剑修厉害的招数,一剑化作了百剑,不断向容夙攻击。 容夙立刻叫道:“别看了,赶紧帮忙。” 虞染这时候挥舞着扇子,飞快地舞蹈着,天空中出现了绮丽的闪电。 苏墨与他一起舞动,两人召唤来的天雷交错着,更是令天地变色。 谢双双在一旁激动的瞧着,这的确是无双城世子与世子妃联手的招数,她今日简直就是大开眼界。 电舞如龙,落在地上,击到了吴尊子的周围,一片电光火花。 乌云遮日,杀意腾腾,兵刃寒光,电光如练。 花惜容拿出琴弹奏了起来,他的指法精湛,弹奏出的曲调也格外动听,却是十面埋伏,处处杀机。 姬白操纵着剑诀,一百柄剑光飞舞,与吴尊子的剑对舞着。 师缨的机关人也出现了,把场子围的密不透风,一个人也无法逃走。 谁能想到,今日在昆仑山的粪山,发生了一场轰轰烈烈元婴期的大战。 群殴,这是一次可怕的群殴。 容夙的目光如剑一般犀利,他的身法也很快,如光一般就跃到了吴尊子的眼前。 他开始左右开弓,耳光不断,巴掌在吴尊子的面庞上挥动,清脆的耳光声不断传来。 吴尊子的口鼻溢血,他爬起身子,又被打倒,眸子里满是怨毒憎恨的光芒。 容夙对他连连打击着,“我让你横,居然诬陷我们杀了白家人,分明是你自己杀的不是?” 吴尊子并不是一个硬茬子,他并没有打算真的殊死搏斗,他向来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次是要准备逃走,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实力,就是容夙与虞染、苏墨的手中也完全讨不到半点好处。 更何况还有花惜容,姬白,师缨这三个实力强悍的人物。 关键时刻,他不得不施展保命的招数,金蝉脱壳,准备逃走。 谢千夜眸光一凛,早已经识破了他的伎俩。 但见谢千夜已经伸手一招,周围黑色漫天,风暴肆虐,天空中一下子形成一片混乱的风暴,恍若一片浑沌地带,可怕的能量到处肆虐,如狂涛骇浪,席卷天地,其中仿佛有一条黑龙在低鸣着。 昆仑山中出现一幅惊人的画面,那黑龙的气息极度恐怖,毁灭一切。 “嗷!” 吴尊子准备逃走的路线发生了崩塌,黑龙身上仿佛传出让人惊悚的气息。 “轰隆隆!”天塌地陷,那黑龙隐约一现,就消失无踪。 吴尊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嘴角抽动着,这太可怕了!都是接近化神,为何差距这么大? 当天地平复,虞染与容夙在一旁也伺机而动,把吴尊子抓住后,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 “比起那个老妖妇来说,对付这个吴尊子简直是易如反掌。”花惜容打了一个响指,左手弹出最后一个尾音。 “把他送到山中关起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姬白淡淡说道。 “我觉着吴尊子真是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师缨笑着道。 “死了,未免太便宜了他,我觉着这个人身上一定还藏着一些秘密。”姬白冷漠地凝眉。 远处,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激动,异常的兴奋,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场绝世的争斗,都是这世间强者的比试,他们真是不虚此行,不愧是神使姬白,不愧是神使夫人,不愧是天下第一奇才师缨,不愧是魔界帝王花惜容……甚至他们发现谢千夜居然也隐匿在其中,他们心中都是钦佩不已。 这时,谢千夜退了下来,凝了凝眉,看着苏墨。 苏墨侧着头瞧着他,柔声笑道:“谢老大,谢谢你出手。” 谢千夜看着她道:“不客气。” “对了,谢老大,您方才说的监察使,难道有什么实际的意义?”苏墨问道。 “嗯,如今人界也出现了一些问题,需要大家一起解决。”谢千夜回答。 “我明白了,有时间我们详谈。”苏墨优魅地眨了眨眼睛。 “好!”谢千夜颔首。 只见几个男子都以苏墨为中心,围绕着她。 只有姬白站在一侧,俊秀的眉宇间却有着一丝阴霾,淡淡道:“闻人奕不知道去了哪里?” …… 燕国小镇,闻人奕一剑刺穿了一个马贼的喉咙。 他挽了一个剑花,剑光一闪,宝剑入鞘。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贼人的尸体。 此番,闻人奕逃离的这段时间不经意地遇到了几个与吴尊子联络的散修。 听到他们的低语,知道他们要去镇子闹事。 而闻人奕恰好知道那镇子是苏墨居住的家宅,连忙跟随散修的身后径直离去,一路上发现散修匪徒们一共有十几人,计划在镇子里踏点儿,便随着他们去镇子里看了看,同时他要把苏墨的家人安顿好,免得被贼人给祸害了。 怎知,当贼人抢劫苏家货车的时候,正好被闻人奕给遇到了。 “公子,多谢你了。”苏家一个老者怯怯地探出了头来。 “你们没事吧?”闻人奕回眸问道。 “无事,无事,只是这段时期开始闹起了匪乱,实在是太可怕了。” “诸位这些日子还是小心一些,各地都开始乱了。”闻人奕叮嘱了几句。 “对了,这位恩人,你是何人?”苏家老者问道。 “我是苏墨的朋友。”闻人奕不想单独说出身份,下次和苏墨一起回来好了。 “苏墨居然有你这种朋友,简直太好了,我们真是要感谢你啊。” 第213章 苏家风云 更新时间:2014-8-20 20:56:03 本章字数:9386 这些日子,五个契约者都来到了昆仑山内。 五个男子都是人中龙凤,不是拥有大把时间的闲人,自然比不得那些走马章台的纨绔子弟。 当众人处理过昆仑山事件之后,各个都眼巴巴地瞧着苏墨,有人含情脉脉,有人目光充满了期盼,有人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就好像五个等待着奖赏的宠物。 苏墨见状,不得不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儿美食,接着犒劳了众人一番。 她的手艺虽然好,但众人都是心不在焉的品尝着。 昆仑山中,公子五人,有情无情,各怀心思。 此后,苏墨摘下身上的明珠琉璃首饰,褪下狐裘,随意换了一身素雅的衣裙,袖口领边的精细花纹也显出了十分的优雅,但见她的秀发随意地挽起,斜插木簪,脚踩木屐。 她亲自给众人温酒,还拿出了天书中珍藏百年的魔界美酒。 她时而斟酒,时而妩媚一笑,整个人望去少了一些妖娆风华,多了三分邻家女子的清丽可人。 这身装扮更让众人眼前一亮,觉着有一种居家生活的美意,风情如诗如画,周围又是风光秀丽,清泉瀑布,悠然南山,仿佛正与自家娘子游玩在湖光山色中,心旷神怡,有种说不出的惬意滋味。 但可惜契约之后众人一直都没有固定居住的地方,失去了家的感觉。 苏墨也一直是东奔西走,居无定所。 是以众男子们都想要给她一份安定的生活,只是这个女人实在是心太强,忙碌完一桩事情,又接着是其他的一桩事情,就是契约也在一年之内立下了六个,速度之快,让人匪夷。 这个女人看似有条不紊,心性也不急躁,但居然要尽快的飞升入天界。 天界对于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吸引力,仿佛那才是她最终的归宿。 在遇到苏墨之前,众人并没有如此迫切的想法。 如今,他们实力大增,相信进入天界是他们最终的选择。 他们相信只要众人齐心合力,离那一日一定不会太遥远。 此后师缨坐在苏墨身侧,眸子似有波光流动,端的是温雅俊逸,笑意温婉,气度雍容,仿佛悄然绽开朵姣白美丽的莲花,他品尝了昆仑山的特产后,忽然轻笑着,“夏枫,让大厨房的人再送点肉过来,这些日子墨儿吃的都有些太素淡了。” 夏枫站在屋中待命,里面都是苏墨的男人,他当然站在这里浑身都不舒服。 师缨一声令下,他立刻飞快地离开了屋中。 站在院中,他轻轻的舒了口气,这一次他终于自由了。 否则,他比那屋顶上的琉璃灯盏还要刺眼几分。 尤其是那些男人的眼神,目光如箭,只要落在他身上,他就觉着自己要少活个半年。 夏枫出去了,不远处的周先生自然也很有眼色的退下。 虞染却趁机凑到了苏墨的耳畔,用肩膀轻轻碰了碰她,指尖转动着扇子,潇洒地轻笑一声道:“墨儿,你的手艺似乎大有长进了,日后必然是贤妻良母,但这种奖励也只能当开胃菜,我们大家通通都没有吃饱,只能勉勉强强算是塞了牙缝。” “你还想怎样?”苏墨斜睨他一眼,指尖划过他的下巴。 “这桌宴席还不如你秀色可餐,墨儿你索性不如给我们一点实质性的犒劳与补偿。”虞染施施然一笑,轻轻靠在了椅子上,邪魅的望着她。 “不错,不错。”听到这番话,其他人顿时来了精神,一双双眼睛顿时灼灼有神。 “好,实质性的奖励好啊!”花惜容翘起了腿,心中油然生出几分期盼的情意。 只见那华贵的衣衫在众人当中最是显眼,正是凤凰踏碎玉玲珑,孔雀斜穿花错落。而他先前一直没有好气地看着众人,心中焦急,虽然此番他用了空间法器,不过他的时间却是最紧张的一个,忍不住道:“小陌,爷已经等的没有耐性了,赶紧的。” “花爷,你还要停留多久?”苏墨问道。 “爷做完就走。”花惜容毫不知耻地说道。 “好一个做完就走,如今太阳快要落山了,时辰也已不早了。”师缨美眸轻抬,淡淡一笑。 “师缨,你想说什么?爷听着呢。”花惜容邪魅的笑着。 花惜容本来与师缨关系不错,但自从契约了后,师缨对他却是不冷不热。 师缨悠悠说道:“花公子,俗话说的好,打江山容易,守江山很难,花爷您还是快些走吧,毕竟魔界里不可一日无君,你这已出来了一日,就是魔界的一个月了,阁下可别荒废了魔界的朝政。” “既然如此,师缨,不如把你那个月影术传授给爷,如何?”花惜容看着他冷笑。 “花惜容,这个是需要天赋的,否则家师肯定会传给谢老大,而不是我。”师缨有些自得的说道。 “是么?我看也不过尔尔。”花惜容又冷冷斜睨了师缨一眼,一直以漠然的神情相对于他,一双漂亮的眸子若黑宝石一般,淡淡道:“你虽然很臭屁,但是眼下还不是个影子么?能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奖励?” 师缨轻笑,“只要我能满足墨儿,就可以了。” “怎么满足?你那个能行?”花惜容鄙夷一笑。 “感情上我可以满足。”师缨端起了面前的酒盏,轻轻放在鼻端嗅了嗅。 苏墨面容一红,才不会相信他说的感情上的满足,毕竟师缨的花样可是很多。 花惜容立刻妖娆一笑,“不如我替你满足她好了。” 师缨语气轻柔,但是难掩其中的鄙夷道:“阁下还是顾好你自己吧!有道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 花惜容斜睨他一眼,“师缨,爷有的是钱,所以国泰民安,于是,爷这次放放心心的来了,不但这次过来,下次,下下次,我还会过来。” 另一厢,虞染执玉杯,斟美酒,清风掠起刘海与鬓发,风流倜傥地说道:“诸位还是别争了,早些把事情都安顿下来,也早些提升实力,总会有和和美美的时候,而且家父说了,让我最好快些带墨儿回去,也希望大家都能够早日修仙成功,也就可以有更长久的时间在一起了。” 容夙微微颔首,表示同意虞染的看法,挑起眸子,很公正地道:“眼下既然大家都留下来陪着苏墨,墨儿肯定不会厚此薄彼,那么老规矩,看谁的点数高,谁自然就是第一个。” 此刻,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拿出了玉佩。 众人中,只有姬白一动不动,目光眺望远处。 单薄的水蓝色长衫将他的修长身躯线条勾勒了出来,美得不可思议。 这时候并不是他无动于衷,也不是他甘于落后,而是他这些日子里洞房的不亦乐乎,眼下自然点数低的不能媲美诸人,索性一言不发。 从玉佩的点数来看,花惜容最高,师缨次之,虞染第三,容夙第四。 于是,这些日子为了弥补思念之意,苏墨不得不苦战了一番。 幸好,容夙体修的修炼法子有了大作用。 红色的帐子里,花惜容在她唇边深吻了一番,手指间在她的腰间轻触,恍若弹奏着一曲完美的曲调,心中总有一种不知餍足的感觉。 苏墨的内心也柔软如波的被打动,魔界的种种经历涌入脑海而来。 感觉到他怀抱的暖意,她伸手不自觉抱住他的腰,臻首抵在了男子胸口。 花惜容接着轻轻一叹,“爷的小辣椒,爷的小烈马,爷的小野猫,这次爷回去后,你可记得把昆仑山镇子的人送去,我定会安排的,就是不知道姬白他同意吗?” 苏墨颔首,“姬白会同意的,毕竟昆仑山太清苦了。” “哦?他倒是一个随意的人。” “嗯,毕竟昆仑山的农业和商业都不发达,他说让那些人去魔界享福。” 花惜容低头在她唇上一吻道:“不过,魔界可不是什么人都随随便便能过去的。” 苏墨伸出修长晶莹的指尖,在他光裸的胸膛上戳了戳,“花爷,当初不是还说的去魔界很容易?只要有女子愿意嫁到魔界,就可以留在魔界,户籍也可以安置在魔界中?” 花惜容轻轻吻上她的额头,道:“小陌啊!现在人界很多散修开始暴乱了,自从上次妖界入口大开,引起了一番骚乱,这些散修就开始愈发肆无忌惮,到处打家劫舍,渐渐的在海面上称王称霸,与一百年前一样,如今连陆地上的散修们也成了气候。” 苏墨感慨万千,不禁抿起了嘴唇,“没想到短短几个月时间,局势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花惜容身子一转,把她压下身下,接着道:“小陌,七国内早就有匪乱隐患了,早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埋下种子与祸端,已有上千年,上百年,现在很多人都想要去魔界,因为那些匪贼肆无忌惮的作恶,很多人已经失去一切家产了,附近的渔民便是如此。” “难道没有人管么?” “小陌,官府的人早已经与匪人勾结,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局势已经乱了。” “难道是谢老大早几想到了这个局面,所以才让三界互通?” “不错,先把魔界稳住,然后我可以提供一些物资先来资助他们,但暂时不允许太多人进入魔界定居,只允许商人往来,因为这些外面的难民都是不稳定的因素。” “这么说如果去的人太多,岂不是魔界要乱糟糟了?”苏墨问道。 “不错,所以魔界现在也严格限制住了进进出出的人员,那些匪类的手伸的很长,万一有居心叵测的人混在其中,那可就大大的不好了。”花惜容抚过她的手臂,亲吻着她的玉颈。 “那么,那些镇子里的人可有地方安排?”苏墨故意挑眉问他。 “小陌,爷当然会安排他们,这都是看你的面子。”花惜容悠悠说道。 “多谢爷。”苏墨玉腿勾住了他的腰,唇边勾起了迷人笑意。 “如果真的谢谢爷,就主动一些。”花惜容的舌尖在她唇上一舔,很快两人又是一番恩爱缠绵。 红烛摇曳,木榻轻摇,发出如古老木桥般的咯吱咯吱声。 渐渐月光如水,清风涟漪,化作了室内最旖旎的一段风花雪月。 是夜,花惜容已经心满意足地站在了昆仑山门前,镇子里的人得知要离开此地,去魔界安居乐业,每顿都有白米饭和肉食,顿时欣喜若狂,夜不能寐。 花惜容手中拿着法器,准备离开。 然而,他忽然回眸看着苏墨,表情依依不舍。 苏墨知道他日理万机,很是繁忙,自己不在他身侧,也没有贴心的人在身旁照顾着饮食起居,若是其他魔界帝王早已经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心中当然感动万分,于是,勾住他的脖子道:“花爷,小陌这次照顾不了你,你记得把身边的人安排好了,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 花惜容低声道:“小陌放心,爷一直在魔界里等着你,如果人界不行,就和苏家人一起来魔界,我们会早日过上好日子的。” 苏墨颔首,“花爷,以后我们会在一起的。” 花惜容叹息,“我记着你的话。” 苏墨淡淡道:“对了,这次镇子上的人容夙会带着他们先去,花爷,辛苦你了。” 花惜容忽然顿了顿,又道:“墨儿,记得早些给爷早点生孩子,爷看到你救的那个囡囡,真是又乖又听话,爷就很想让你生个更可爱的女儿。” 苏墨抬起眸子,轻轻一笑,“好的,爷,小陌以后会给你生个更可爱的女儿。” 容夙撇了撇嘴,“这两个人若是生出女儿,只怕妖里妖气的,不让男人活了,我不赞同。” 花惜容闻言挑眉,“容公子,我生孩子轮不到你管,不服气你也生。” 容夙冷冷道:“本公子一定会生出一个才女,天生丽质,才高八斗那种。” 花惜容轻笑,“啧啧,万一是个暴力女就完了。” 容夙轻哼一声,“花惜容,我生的孩子绝对比你的要好。” 花惜容搂着苏墨的腰肢,“小陌,记着今日的话,以后你生出来,我倒要看看谁的女儿最好。” 容夙翻了个白眼,知道情敌很快要走,索性懒得与他斗嘴。 顾不得停留太久,花惜容揩油了一会儿,终于用空间法器回去了,这一日对他来说,已是奢侈。 很快,虞染也心满意足的回去了,他摇着扇儿,笑得得意,已准备在无双城安排婚事。 夏枫与周先生走在后面,知道染公子这次吃饱了,大概一个月也不会叫饿。 至少在思念世子妃的时候,也不会拿他们出气了。 接下来,容夙带着镇子里的人去魔界,师缨再次去齐国布防,这次防的不止是妖兽,还有马贼。 几个男子,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很快,谢千夜的亲信交给了苏墨一道任命的密令,苏墨如今在人界也有自己的身份,她是天空城监察使者,有着弹劾各国官员的权力,她笑了笑,没想到谢千夜居然给她一个如此了得的权利,但是如今天下已乱,好不好使用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要有自己的兵力。 她抬眸看向了姬白,低声一笑道:“神使大人,昆仑山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 姬白颔首,“不错。” 苏墨道:“我们去苏家吧,我四哥还需要你救治。” 姬白神色认真道:“既然是大舅子,怎么也应该要好好对待的。” 苏墨轻笑,“神使大人的医术就是好,我想你的点数积累的应该很快。” 姬白也点了点头,如果没有避子汤,只怕她早已有了他的子嗣。 …… 闻人奕这时候已经护送着货车,慢慢来到了苏家。 苏家老者年纪有些大了,一路絮絮叨叨地道:“这位公子,五小姐居然有你这种朋友,简直太好了,我们真是要感谢你啊。” 闻人奕淡淡道:“客气,都是应该的。” 闻人奕这次来到了苏家,并不是用苏家姑爷的身份,而是朋友的名义。 当他来到了苏家,目光望去,却是呆了呆。 眼前的院子虽然大,但是很破旧,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修缮过了。 他本以为苏家应该居住在华丽丽的屋宅,三进三出的宽敞大院。 毕竟,这些日子苏墨在齐国生意做的很大,燕国的本家按理来说应该也受益匪浅,没想到苏家人住着的却是破旧的宅子,墙皮都脱落了下来。 老者是苏家的老管家,年纪虽然大了,却是忠心耿耿的。 他连忙招呼闻人奕进入院内,边走边道:“不怕您笑话,苏家早就已经四分五裂了,也已经分家了,现在这里是苏家大房的地盘,但是老爷早年就走了,大姑娘在婆家受气刚刚回来,二爷苏涓在外面,三爷在外面做生意常年不归,老四是个病秧子,五小姐虽然能挣钱,但是本家里没有人能支撑起来,反而在燕国的地盘显得寒碜,我想她在齐国还是不错的。” 闻人奕淡淡道:“大家可以搬到齐国去。” 苏家老者摇头道:“苏家的根基就在燕国,不喜欢跑动了,而且眼下刚刚出头不过几个月,在旁人眼中根基不稳啊,跑来跑去的也不好,船厂虽然生意可以,那是因为在齐国苏涓有后台照拂,但在本地还是缺人脉,如果去齐国,周围匪类太多,寸步难行啊。” 闻人奕立刻道:“无事,我的师兄在昆仑山,如果你们不去齐国,我安排昆仑山的人帮助你们,保护你们。” 老者欣然,“那就多谢了,我想小姐很快就会回来,您这些日子就住在苏家吧。” ------题外话------ 今天有些事情,不二更了 第214章 擦肩而过 更新时间:2014-8-20 20:56:03 本章字数:12299 第二日,苏墨已经穿戴整齐,带着马车来到了昆仑山下的镇子。 她的马车里放满了虞染掠来的食材,但这次她只带走了一部分。 其余的食材,她都交给了容夙。 她特意为他准备了一个乾坤袋,处理的井井有条,毕竟魔界之行也要很久。 而路上跟随的众人都是凡夫俗子,与修行人不同,吃穿住行一样都不能少。 甚至众人还由姬白带一众剑修把他们护送到安全的地方,免得途中遇到了水匪。 走了两个时辰,太阳渐渐的西斜,远远望去,镇子如一副晕染着淡淡金色的画卷,苏墨身穿白色素衣,亦被渲染出旖旎的色彩,真个人似被霞光染红的一道迷人风景。来到镇子之后,苏墨让车夫把食材送到苏家的船厂,充当船厂工人们的福利。 天色渐凉,她索性披上了一件厚厚质朴的衣衫,一个人空着手在街道上逛荡。 她很低调,尤其是在外面出行的时候,更加低调。 燕国镇子有些古老,不如齐国皇都那么气派,燕飞燕来夜深深,花开花落自无声,不过镇子虽小,却如麻雀般五脏俱全,很多贵族都在这里置办好了宅子,随处都可见华贵的马车来来往往,只因为此地接近临海,算是个交通非常发达的地方。 周围的景色都勾起了她前世的回忆,依稀记得在她逃亡的时候,从来没有回来过。 重生后,她第一次回到了镇子,竟有种近乡情反怯的感触。 苏墨美眸轻抬,幽幽一叹,接着迈开莲步,在青石铺成的道路上悠然地走着。 她很快寻了个茶铺坐了片刻,此地的茶铺也不及齐国茶馆热闹。 但茶铺的茶博士手艺极佳,在茶铺中有一种雅致清新的感觉。 她端着茶盏悠然自得的品尝了一口,听着说书先生的最新桥段。 苏墨一面悠然自得地品尝糕点,一面看向窗外,等着姬白。 姬白御剑术了得,自然很快就到。 此番,为了带他去给四哥治病,为了让苏家人接受他,她要和他一起进入苏家。 想到那些保守的苏家人,若要知道她有七个契约,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 苏墨抿了一口茶,里面漂浮着几片冰清玉洁的梨花瓣。 她眸子微垂,似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 窗外,有老妪在外面蹒跚走着,一个男子看到了她,连忙搀扶住了老妪,低声道:“老太太,一个人走着很辛苦,我帮你拿行礼。” 老太太道:“不需要,我家很快就到了。” 男子又道:“这位阿婆,现在匪乱很厉害的,你还是要小心一些啊。” 老太太感激道:“我知道,这次我就是过来避难的,我家本来是在岸边捕鱼的,周围的渔民都遭到了劫难,大家的船只都被烧了,所有人都不敢出海,幸好还没有滥杀无辜。” 男子惊诧,“既然没有杀人就好,我以为外面开始打仗了!” 老太太摇头,“没有那么快,不过也要小心才好。” 苏墨凝眉,看来燕国周围的渔民最先遭到了水匪为难,不知道苏家的船队会如何?不过这年头当散修匪类的确很吃香,在海上毫无顾忌,想抢谁就抢谁,甚至还可以收保护费,过路费,其他地盘的青纱帐内更是隐藏无数散修,往来的商户都成为了肥羊,一般人想进入散修匪类的行列还得不到机会,因为他们要的是有实力的人。 很多人并不知道,那些人也是分帮派与地盘的。 如今,在沿海动手的不过是一些穷凶极恶的小散修罢了。 不过,苏家大房如今有传讯鸟,所以他们得到的消息一直是最可靠的消息。 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最好的传讯方式就是一个人传一个人,但传来传去,难免会以讹传讹。 如今隐门众人得到的消息都不是完全准确的,更何况是下面的白丁。 得不到确切的消息,这些百姓们往往都是最遭殃的。 苏墨凝了凝眉,一人自斟自饮,忽然心思有些沉重,她自从重生后,只自私的想到了自己,只想到与心上人一同飞升天界,但她却忘记了,若无功德如何在仙界服众?若不在人界做出一番功绩,又有何颜面在仙界立足?虽然无心插柳柳成荫,她在无意中让齐国变成为了一片净土,让魔界不再战火连连,但她的故土燕国又如何呢? 一旦兵临城下,只怕这美丽古老的镇子,会完全毁于一旦。 依稀记得前世在她逃亡的时候,战火连绵,苏家就在那个时候破败了。 苏涓与苏陌的死也与这场混乱大有关系! 这次,她如何坐视不理? 这时候,苏墨的整颗心都沉寂了下来。 阁楼上,苏玉壶穿戴着华贵的衣衫,穿金戴银,正和几个贵族夫人一起打叶子牌。 今日她手气很好,已经轻而易举地赢了一千多两银子,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她欢欢喜喜地把银子放到了荷包内,笑靥如花,带着几分妩媚柔美的姿态,如今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敛财。 怎知,当她眸子一侧,看到苏墨后,眼光不由沉了沉。 不过,她看到苏墨一个人在外面坐着,没有车驾,更没有随行的人跟着,穿着打扮也很寒碜。 有时候一个人过得如何,从服饰上就可以看出来的。 苏玉壶不由唇边冷笑,对方果然没什么了不起的。 以前她曾经吃过苏墨的亏,吃一堑长一智,却根本没想到苏墨成为了墨门的内门优秀弟子,更没有料到她还嫁给了五皇叔闻人奕,甚至在齐国做起了大买卖,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苏玉壶当然不会与苏墨做对的,但是后来她好像听说苏墨已经离开了墨门。 具体什么原因她并不清楚,但自己就是墨门的人,当然容易打听。 而且她渐渐的听到了一些内幕——苏墨好像与闻人奕和离了。 知道这个消息,苏玉壶几乎要拍手称快了,但自从苏家二房与大房分开了,齐国的消息也传的很慢,有人说闻人奕没有当上太子,实力大不如前。有人甚至说苏墨与闻人奕不是和离,而是被闻人奕给休了。原因很简单,因为苏墨曾经是三皇子的妖姬,这等残花败柳,不要也罢! 毕竟,好女不二嫁,就是再嫁人也只能嫁给老头子做妾,那个叫做改嫁,肯定没有好人家愿意娶的。 现在不知道苏墨准备嫁给什么人,但是好像对方的家族里也不同意。 但是苏玉壶不同,如今苏家二房发达了,苏玉壶嫁了一个好人家。 虽然沐无痕没有与她成婚,但是她命里总是个有福气的,她嫁给了燕国一位皇族做妾。 有道是“宁做高门妾,不做寒门妻”。 苏玉壶现在正是受宠的时候,夫君手握大权,很多官夫人都在看她的眼色。 每日都有很多巴结她的女人邀请她出来打牌,送礼的时候都会送来至少三千两的首饰。 就在打叶子牌的时候,这些女人一般都会让着她的,故意让她赢。 但见苏玉壶的唇边带着鄙夷的笑意,这次是应该让她看看苏墨的笑话了。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旁边一个身材臃肿的绿衣妇人看了一眼外面,轻轻笑道:“玉壶啊,你在看什么?外面的东西哪里有白花花的银子好看?”她与苏玉壶为了拉近关系,刻意叫了她的闺名。 “没什么,看到一个落魄的亲戚而已。”苏玉壶忍不住轻笑。 “这种亲戚能躲远就躲远,简直就和狗皮膏药一般。”有人没有好气地道。 “三万。”旁边的妇人放了一张牌,立刻被苏玉壶给碰了。 “我也没有想到这世道居然变幻莫测,苏家大房那些人当初欺负过我和我爹,害得我们不得不分房,彻底的离开了苏家,现在他们落魄了,我觉着幸好已经离开了,不然打秋风的人不知有多少呢。”苏玉壶拿出一张牌,忽然欣喜地道:“筒子,自摸,这次我又赢了。” 众妇人夸奖她手气好,摸出银票来丝毫没有肉痛的意思,相反甚至有些欢喜。 绿衣夫人夫家姓王,她这些日子一直求着苏玉壶,连忙道:“对了,你说那个苏家大房,我想起昨日有人来我府上提亲,说要我的庶女嫁给四少爷。”如果苏玉壶同意的话,她当然会答应。 苏玉壶轻笑一声,“别想了,那是个病秧子,嫁过去就是当寡妇的命。” 王夫人不由咬了咬牙,心情不悦地道:“虽然我不心疼什么庶女,但嫁女也是买卖,聘礼什么的还是要多收一些,最好还能嫁给一个大户人家,日后必然会有用得到的地方。” 苏玉壶冷笑,“去退亲吧,那家人很快就没有多少钱了。” 王夫人狠狠道:“居然算计到我的头上,不会让他们如意的。” 这时候苏玉壶又看向了旁侧的李夫人,“对了,听说您的夫君这次带着一些兵力过来了?” 李夫人谄媚笑道:“他带了一些精兵,不过却是过来捞银子的。” 苏玉壶淡淡道:“我听说,你们要招收一间民宅当库房是不是?” 李夫人笑了笑,“您说的对,是有这么一回事。” 苏玉壶顾盼生色道:“不如征收苏家的老宅吧!我不介意大义灭亲的。” …… 第一场秋雨后,地上都是红色的落叶,层层叠叠。 空气里带着湿漉漉的,沁凉的气息,让人感觉非常舒适。 一位老者正与一位白衣男子谈论着什么,而闻人奕正劝说他们苏家人去齐国。 “对了,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管家连忙问道。 “您可以叫我文公子。”闻人奕淡淡地回答。 苏家老者摇头道:“文公子,苏家现在的根基就在燕国,曾经是百年望族,已不喜欢跑动了,而且眼下刚刚出头不过几个月,在旁人眼中根基不稳啊,跑来跑去的也不好,船厂虽然生意可以,那是因为在齐国苏涓有后台照拂,但在本地还是缺人脉,如果可以去齐国,匪类太多,寸步难行啊。” 闻人奕负手而立,站在院中道:“无事,我的师兄在昆仑山,如果你们不去齐国,我会安排昆仑山的人帮助你们,保护你们。” 管家这时候笑了笑,还是非常谨慎,有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知人知面不知心。 管家阅人无数,很少会看走眼,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苏家这些日子表面看上去不怎样,但实际上却是小有资产。 虽然燕国的人并不清楚,然而齐国的人怎么会不清楚? 苏墨已经是五皇叔的妃子,又是金虞堂的妖姬,更是腰缠万贯的钱庄老板。 这位衣冠楚楚的公子正是从齐国过来的,管家虽是感激他出手救下了苏家商队,当然也不会盲目地相信一个外人,这年头人心叵测,匪类与各大门派的人也已勾结了起来,让人惶惶不可终日,甚至夜里有人抢光燕国几个镇子的富户,闹得人心惶惶,真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分不清楚。 眼下,但凡有些势力的人,都已雇佣了一些保镖在外面。 苏家,当然不想这么高调。 管家捋了捋胡须,暗忖这位公子长相如此得俊美,气质若兰芝玉树,优雅高贵,又是昆仑山剑修,应该不是大奸大恶之徒。 所以管家一直语气很是客气,直说苏家很困难,并没有完全说实话。 接下来他招呼闻人奕进入大厅,准备招待茶水,尽地主之谊。 “对了,阁下……与五小姐难道只是好友?”管家斟了一杯茶,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与苏墨是很好很好的朋友。”闻人奕知道他所想,淡淡补充了一句。 “哦,五小姐能认识您这样的朋友,还真是三生有幸。”管家笑眯眯说着。 这时候两只传讯鸟儿从外面飞来,扇动着翅膀,这些日子飞来的传讯鸟和真鸟一般,上面都贴着羽毛,但见一只飞到了闻人奕的手中,另一只飞到了老者手中。 闻人奕接过传讯鸟,并没有立刻打开机关,也没有急着听闻里面的声音。 他怕忍不住心中的思念,情绪外露。 老者见状,明白闻人奕的确是苏五小姐关系不错,否则不会拥有传讯鸟,果然是自己人。 老者顿时放松心情,欣慰地笑了笑,“文公子,我们既然是自己人,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其实我们苏家也遇到了一些麻烦,生意扩展不到燕国来,幸好我们苏家懂得机关术,还有这一种联络的方法,否则在这个匪乱横行的时日,就更加寸步难行了,这不,五小姐又给我们发来传讯了。” 闻人奕颔首,“老人家听听有什么事情,还是正事要紧。” 随后,老者一拍鸟头,里面传来的却不是苏墨声音,而是苏涓的声音。 管家连忙笑道:“原来是二少爷的传讯鸟。” 传讯鸟中传来男子的声音道:“苏管家,现在开始齐国海域闹匪乱了,大家在海上注意一些安全,不过好在师缨先生在这里,那片海域的围墙很坚固,不但可以防异兽,更能保障齐国上下一片安稳,百姓如今安居乐业,齐国已经成为了一片乐土,自从齐国码头开放,渐渐的很多人都逃难到这里,地价开始猛涨,所以在齐国做生意还是很好的,甚至一些散修也在齐国出入,但是不敢轻易妄为。” 管家双手不由合十,阿弥陀佛,这真是太好了。 毕竟,苏家的生意刚刚有了起色,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被打垮。 传讯鸟儿中接着道:“还有,苏老管家,现在各地的钱庄都出了问题,银票无处兑换,但妹妹的钱庄却是很稳固,如今总店就设在了齐国,里面都有魔界派来的各大高手镇守着,所以散修们还不敢轻易进来为所欲为,所以日后就通过苏墨的钱庄来做买卖兑换好了,不用带着真金白银跑来跑去,免得有操不完的心思。” “甚好,甚好。”管家连连点头。 闻人奕静坐在那里,修长的双腿交叠着。 他眸光一敛,端详了片刻,看来苏家生意一切都已经开展的很好。 那个女人果然不用他过分操心的,但是闻人奕的心中隐隐有些失落感。 虽然苏墨告诉他在魔界已经安顿的很好,她也成为了魔界的圣女,更是成为了花惜容的魔后,坦诚的告诉他魔界发生了事情,但他的心中总有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 七个契约,就像埋入心底的七个霹雳弹,随时都有一个会爆炸。 虽然他表面淡定,心中却依然耿耿于怀。 尤其是近日,他更是心神不宁。 夜里只好来来回回地念着清心诀,依然辗转反侧。 比起虞染,他果然不是一个心胸宽阔的男人。 闻人奕喝了一口茶,压制了一下心情。 收起了传讯鸟,苏家管家又给闻人奕添了一些茶水,淡淡道:“客人从齐国过来,大概还不知道燕国的局面如何吧?” 闻人奕先前只顾着芳夫人的病情,还有齐国的内乱,所以确实不清楚燕国发生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的确不清楚呢。” 管家道:“文公子,燕国现在临海的地方开始先乱了,然后各地的衙门也开始混乱不堪,拉帮结派,官匪都是一家亲,世人都说妖孽出,天下乱,妖孽不知道是哪个?但现在没有不乱的地方,燕国上层的人争斗起来可是杀人不见血的,而匪类们则是刀光剑影了,今日你抢我的,明日我抢你的,如果海上的匪贼看什么人不顺眼,就会直接杀了,如今几天内总有几家人失踪,生死下了不明,大家尽量都闭门不出了。” 闻人奕淡淡道:“看来只有齐国是好的。” 管家点了点头,“不错,齐国幸亏有了五皇叔,我们苏家才有了好日子过。” 闻人奕却不禁道:“非也,多亏了有苏墨,才能让齐国稳若泰山。” 不过,师缨也是功不可没。 闻言,管家想到了自家的五小姐,神色当然有些自豪,腰杆也挺直了很多,笑道:“不错,因为我家小姐是有些大本事的。” 正谈着,门前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管家,你回来了?” 管家连忙回眸道,“陌哥,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 那个少年咳嗽了几声,“老在房子里闷着,心情都不好了。” 管家道:“陌哥,你快些去喝药吧!” 少年皱了皱眉,“药太苦了,不想喝,对了,这位公子是何人?” 这时候,闻人奕目光看向了那个少年,一眼望去不由一怔,没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一个这般像苏墨的人,五官样貌都有些相似,就是肤色太苍白了一些,手腕纤细如女子,手腕的骨头非常明显,青色的血管也能看出,整个人望上去格外的消瘦,但一双眸子却显得很大,但可惜的是眼大无神,且整个人都蜷缩在一个轮椅中。 那轮椅一看就是苏墨设计的,用一双手就可以前后左右的走动。 闻人奕对少年微微颔首,“我是苏墨的朋友,外面风大,我推你回去吧!” 少年却饶有兴趣地道:“等等,你佩着剑,一定是剑修了。” “不错。”闻人奕颔首。 “我也喜欢学剑,可惜身子不好。”少年说着有些沮丧的意思。 “无事,我有个师兄擅长医术,他会过来帮忙的。”闻人奕说道。 “那希望可以恢复吧。”少年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奋,看样子已经麻木了。 忽然,外面一阵拍门的声音。 管家摇了摇头,“文公子先坐一会儿,那些收税的人每天都来一趟。” 怎知打开门,冲进来一道绿色的身影,正是一个满头珠玉的妇人。 她把一个漂亮的盒子扔到了桌上,里面滚出来一些漂亮的首饰与金银,还有地契。 而她正一脸不屑地瞧着苏家少年与管家,“这些都是苏家送来的,拿回去。” 管家连忙道:“这个不是王夫人吗?您难得过来一趟,这是怎么了?” 王夫人面无表情地轻哼了一声,倨傲道:“这是你苏家昨日送来的礼物,居然把这些当成了聘礼,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我们王家根本不会要,我家小女断不会同意嫁给一个病秧子的,你们还是死了那份心吧!” 陌哥看了一眼礼物,忍不住道:“管家,究竟谁去替我求亲的?” 管家叹息一声,“是大小姐,她觉着你一个人怪可怜的,想找个人陪陪你,怎知道昨天送出去的礼物,今天就这么被丢过来了。” 陌哥闻言,暗忖大姐真是多管闲事,他不由脸色一白,冷冷道:“王夫人,我可从来没有看上过你家小姐,不过是个误会罢了。” 王夫人冷笑,“你看不看上我家姑娘没什么要紧的,只不过是个病秧子,不管哪家姑娘嫁给你都要守活寡,总之我说了,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以后别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好话不多说,我言止于此,先告辞了。” 语落,她扭着身子走了,头也不回。 陌哥顿时气得浑身发抖,这世道,真是连一个恶妇都欺负到了他头上。 管家跺了跺脚,“真是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管家,以后不要让大姐管我的事情,让她把自己管好。”陌哥咬了咬嘴唇,又用力地咳嗽了几声,眼睛都咳红了。 “她是苏家大小姐,当然是为了你好,别生气了。”管家安抚着陌哥。 这时候闻人奕淡淡道:“这种女人走了也是一件好事,如果娶来反而不美。” 陌哥一听,立刻点头,“公子说的不错,这种人家的女儿肯定不是好东西。” 闻人奕又道:“大丈夫何患无妻,陌哥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陌哥笑了笑,“这位公子真会安慰人,其实,我已经没事了。” 闻人奕叹息一声,“这样吧,我去昆仑山一趟,看看我的师兄在不在,你们两个稍等。” 陌哥点头,“好,我等着。” 闻人奕指尖掐诀儿,剑已腾空,这是他第一次施展御剑术。 他纵身跃到剑上,身形平稳,谁也不会相信他居然是第一次施展御剑术。 闻人奕腾空而起,飞快向昆仑山飞去。 苏墨在茶馆中,并没有瞧见空中的白衣男子,这时候她看到不远处一个黑衣男子站在对面,连忙站起身子奔跑了出去,笑道:“子玉,你这么快就过来了?” 第215章 被发现了(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0 20:56:03 本章字数:5894 “子玉,你这么快就过来了?”苏墨施施然的走出了铺子。 “嗯,你说让我快一点,我当然应该快一些了。”姬白淡淡地说道。 “子玉,现在我们就去苏家,你记得要治好我兄长的病。”苏墨笑着握住他的袖子。 “好。”姬白被她牵着走了几步,忽然回眸,“墨儿,那个传讯鸟下次记得给我几个。” “怎么,我给你的难道都用完了?”苏墨挑了挑眉,不禁轻笑。 “嗯,昆仑山人手太多,传令给他们用了很多,这次最后一个传讯鸟我给了容夙,其实我们大家都觉着不够用的。”姬白直白的说道。 “在外面铺子里,传讯鸟可是有价无市,子玉,你真是会从我这里谋取好处。”苏墨笑容淡淡。 “嗯,我就是不想要放过你。”说着,姬白伸手握住了苏墨的手,一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姿态。 阁楼上,苏玉壶看了一眼手拉着手的二人,看不清那披着黑色斗篷男子的面容,不经意地瞧见了一缕白发,她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个苏墨果然变成了破落户了,连老头子都嫁啊!可是第一次上门居然连东西都不提,究竟有多么的落魄啊! 苏玉壶甚至想象着苏家大房的船只被水匪抢劫一空,什么都没有留下的样子。 天色渐暗,月色朦胧,如被纱幕半遮半掩着。 苏府院子里洁白的花朵绽放满园,香气四溢。 姬白与苏墨很快就到了苏宅大门前,苏墨伸手拍了拍门,苏管家这时候已打开了大门,惊喜道:“五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苏墨颔首,“不错,苏老管家,我回来了。” 苏管家看向了旁边的姬白,迟疑了一下,“这位是……” 苏墨笑道:“他是姑爷。” 苏管家顿时欣喜,可是看到姬白空着双手,顿时有些诧异。 苏墨笑道:“别看他空着手,他可是来给四哥看病的。” 这时候姬白取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头银色发丝,管家顿时吃惊地道:“您是,您好像是……” 姬白冷漠地回答:“我是姬白。” 神使大人!管家被眼前男子的话震得目瞪口呆,惊愕不已,姑爷不是姬白吗?怎么变成了姬白?他真是快要惊呆了! 苏墨故意没有理会他,推着姬白正准备进入内院。 然而,这时候外面又传来了敲门声,苏管家只得再去看门。 很快,从外面走来一些穿戴红色衣衫的官差,为首的人目光冷冷看了周围,又看向了院内的人。 官差头目道:“谁是这家人的家主?” 管家看出来者不善,他连忙拿出一些碎银子,塞入官差头目的手中,低声笑道:“官爷,家主不在,出远门去了。” 那人把银子顺手塞入袖内,冷冷道:“我不管你们家主在不在,我们是奉上面的命令来的,听说近来的匪贼很多,所以我们大人带兵需要在此地布防,你这个宅子靠近临海,所以你家的院子被官府给征用了,让你们屋中所有的人收拾收拾,在最快的时间内搬出去。” 管家脸色一变,“这怎么可以?不是让我们无家可归吗?” 苏家上下有几十口人,里里外外都是古董,而且家具那么多。 当然还有很多重要的东西藏在地窖里。 匆忙间如何搬?又能搬到哪里去? 那人冷哼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刀道:“阁下如果不是家主就别管了,总之这些日子很紧急,从京城派过来了一部分军马,粮草自备,只是需要一个库房,但将士们总不能风餐露宿的吧!所以让你们搬走就赶紧搬是,如果你们不动的话,我就让兄弟们帮你们搬了,我们这些粗人手脚不利落,打碎些古董花瓶的,砸坏了椅子板凳你们可别怪我们。” 语落,后面几个官差哈哈大笑起来。 姬白不由剑眉挑起,冷冷淡淡地问道:“是谁让苏家搬走的?” 那人冷笑,“不是我,是上面的安排。” 言外之意,是苏家的人得罪了上面。 苏管家抓耳挠腮了起来,在燕国他没有任何的本事,究竟找什么人处理呢? 苏墨面无表情地道:“很好,原来燕国的军队喜欢征用民宅用来布防,认为能够保护当地的百姓,若是真的如此我并没有任何意见,不过你总得拿出个一个官府批下的条文吧?” 姬白接着道:“不错,要官府的批文,而且还要昆仑山的批文。” 苏墨接着冷冷地说道:“而且还要有相应的赔偿款,写下契约,一式两份,各自画押,总不能空口无凭的一句话就让人搬走。” 姬白也淡淡道:“此地是昆仑山的管辖,你们究竟要如何?” 官差上下打量了一番苏墨与姬白,觉着这两个人似乎有些不寻常。 如今,姬白一直隐藏着身份做事情,穿戴很是低调。 苏墨也穿戴的很简单随意,两人就像一对儿江湖侠客。 官差想到上面交代下来的事情,连忙道:“你们两个居然这么说话?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小心我们把宅子里的人通通都抓起来,给你们一个通贼叛国,阻碍军务的罪名,是要杀头的。” 姬白见他分明就是寻衅找茬的,便冷冷道:“很好,负责你们这些人的应该是林玉郎吧,你把此人叫过来,我要和他亲自对话。” 官差不由瞪大了眸子,这人怎么知道头儿的名号? 他忙收了官威,谨慎的道:“您认识我们的大人?” 姬白道:“认识,我在昆仑山发布剿匪令的时候,见过一面。” 官差闻言知道自己遇到了昆仑山的剑修,这些剑修都是不讲情面的,而且这个还是一个白头发的,虽然看不清楚面容,但应该资历很老,此刻他觉着有些说不出的古怪,却又不知道哪里古怪,只好脸上挂了笑容:“阁下在昆仑山是什么职务?” 姬白语气冷淡:“只是寻常的职务。” 官差舒了口气,又听到他说:“在我手下不过一群会飞的人手,林玉郎曾经下帖子求过我们,还担任过我手下的手下。” 官差心想你就吹牛吧,我的头儿怎么可能当手下的手下?除非是…… 姬白又道:“在下不过是神使而已。” “原来是您,神……神使?”官差终于回过味来,几乎要跪趴下。 天哪!这是头目都巴结不上的人物,他叫道:“神使大人,能见到您一面真是三生有幸啊。” 旁人见状,也连忙跪下来,恨不能让神使给他们摸顶祝福,让他们多活个十年八年。 如今有姬白神使坐镇苏家,苏家就是一座固若金汤的堡垒啊! 看来有人想整苏家,还是不容易。 姬白冷冷道:“你们都出去吧,以后不要随随便便的征用屋宅,现在外面用帐篷囤积粮食也一样,而且夜晚冻不死人,如果非要征用屋宅记得给人家赔偿,否则燕国的官员都变地与匪类一样,那就该我昆仑山出手把你们都剿灭了。” 官差们连声称是,目光里由景仰变成了惊惧,尤其看到姬白冰冷的目光,觉着好像要赐死他们一般,立刻带着手下慌忙逃窜,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据说回去就辞职不干了。 苏墨碰了碰姬白的手臂,“子玉,多亏了你。” 姬白淡淡道:“在这里,谁也欺负不了你的。” 苏管家松了口气,觉着五小姐找的男人真是太可靠了。 姬白接着道:“如今燕国纷乱持续,只有齐国的国情最好,可惜燕国各地却是泥足深陷,先前燕国发生三年旱情,如今的财力物力接近枯竭,各地都有难民流窜,本来就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却又开始暴敛赋税,却又不肯为百姓做实事,到处都是水匪在横行,如今那么多的官员家眷们,粮食勉强自给自足,还要养兵对付内忧外患,官员腐败,摩擦频频,再这样下去,且不说水匪会怎样,燕国也会国不将国了。 这些诛心之言,只有他在自己人的面前才敢说出来。 苏墨笑了笑,拉住他的手,”先别高谈阔论了,我们去看四哥吧!“ 一路上,下人们都叫道:”五小姐,五小姐回来了。“ 苏墨笑着与众人打过招呼,整个人看上去开朗了很多,姬白很少看到她如此开朗的一面。 然而当两人到了屋外,得知苏陌已经睡去。 姬白淡淡道:”病人休息也很重要,不如明日再诊治。“ 苏墨颔首,”那好,他这病已经很久了,不急于一时。“ ”今日辛苦神使大人了,我已经收拾好了屋子。“苏管家很有眼色,早已经命人布置好了苏墨的闺房。 当然,人家既是夫妻,怎么都要住在一间屋子里面了。 此刻,苏管家可是对这个姑爷相当的满意。 姬白第一次来到苏墨的闺房,他目光看了看周围,皎洁的月色寂静洒落,窗外寂静无声,他伸手轻轻碰触着苏墨的发丝,动作轻柔而和缓,”今日真的有回家的感觉了!“ 苏墨笑了笑,”你本来就是姑爷,这里当然就是你的家。“ 姬白嗯了一声,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另一厢,闻人奕虽没有寻到姬白,但听到过传讯鸟中的声音,得知原来苏墨要回到苏家了。 他舒了口气,连忙匆匆御剑归来,一路十分波折。 他本欲给苏墨一个惊喜,径直御剑来到苏府阁楼前,他已大概知道哪里是苏墨的闺房。 然而,当他站在一扇打开的窗前时,却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一个白发男子拥着苏墨坐在榻上,他亲吻着她,正在替她宽衣解带。” 第216章 师兄师弟 更新时间:2014-8-20 20:56:04 本章字数:8217 当闻人奕站在窗前时,却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一个白发男子拥着苏墨坐在他的怀中,他亲吻着她,正在替她宽衣解带。 此刻,姬白正忘我地亲吻着苏墨,忽然神识感觉到外面有了异样,心底迅速的浮起了一道警惕,居然有外人从天而降。 对方施展的也是御剑术,竟然是昆仑山的同修? 姬白不禁挑眉,目光冷冷望去。 但见窗外闻人奕脚踩飞剑,剑眉竖起,横眉冷对。 对方的突如其来让姬白心中一沉,但眼中的光芒瞬间收敛。 姬白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遇到了闻人奕,他心情一沉,有种说不出的抑郁。 他本来想要亲自对闻人奕说明契约的事情,却是屡次都与对方失之交臂,然而再一次相见,反而变成了另外一种尴尬的局面。 那种尴尬的感觉姬白从未有过,就是闻人奕也从未有过,两人各自怀着复杂的心绪看着对方。 苏墨也看向了闻人奕,一双凤眼媚意天成,轻抿着惑人的嘴唇,心情有些紧张。 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更何况她还坐在姬白的腿上,最后连忙起身。 却发现闻人奕的目光冷冷地看着姬白,却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当然这种情形也是无可厚非的,因为任何人在这种时刻,骨子里最忌恨的就是情敌。 她轻叹一声,站起身子看向闻人奕,又看了看姬白,就知道这次双方的误会大了。 一想到了闻人奕,苏墨心中立刻生出了一些难言的内疚情绪。 但见她眼神里弥漫着两道淡淡的忧郁,两人本是最初在齐国结为了夫妻,感情也如漆似胶,本来他们也可和世间寻常的夫妻一般,偏偏她却是拥有了七个契约,甚至一发而不可收拾,一连立下了六个,从虞染的契约开始就让闻人奕非常的失望,甚至于到了花惜容的出现他已到了麻木的境地。 这些日子她与他相处的时间始终是最少,可她居然没有时间补偿,聚少离多。 对于闻人奕她亏欠的很多很多,无法像寻常女子一样替他尽孝,偏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眼下又出现了姬白的事件,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苏墨不由得顿时秀眉一挑,揉了揉额头,捏了捏眉心。 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苏墨十分忧郁地想着这个情敌还是闻人奕平日里挂在口上,心中非常景仰,认为是他关系极好的师兄弟,然而今日看到这个结果,大概比杀了闻人奕还要难受,这下子事情可是大条了。 感觉到窗外那冰冷的气息蔓延过来,空气中似乎也有一种说不出的凝重之意。 空气里好像传来了对方砰砰的心跳,强大而有力。 天空开始飘起了雪白的花瓣,屋檐下灯烛摇曳。 男子鬓边青丝飘扬,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愈来愈诡异。 但见闻人奕眯起了眸子,缓缓地伸出指尖,掐诀,这时候他已本能的出手了。 他长剑斜刺,一剑刺向了姬白的面门,劲风中带着凌厉的气息,姬白伸出了两指,夹住了剑尖,那剑距离着姬白的眼眸还有三寸的距离。 苏墨黛眉一蹙,想要拦阻。 姬白对她做出一个制止的手势,淡淡道:“师弟,稍安勿躁,你听我说。” 闻人奕根本不理会他的措辞,身侧竖起三柄飞剑,绕着二人不断旋转。 姬白挑了挑眉,没想到短短的时日,闻人奕的水平达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几乎可以媲美自己达到元婴前的实力,不愧是半妖的血统。 他勾了勾嘴唇,斜飞的墨色眸子波光微闪,居然难得的笑了笑,“很好,师弟既然你要打斗,我就陪着你,不过这里不适合,我们出去再说。” 言讫,姬白纵身一跃,身子已经飞跃了出去。 闻人奕脚尖一点,也紧追其后。 空中,两个男子一前一后,御剑飞行。 苏墨匆匆忙忙地追了过去,这两个男人御剑速度奇快无比,恍若空中的两道绚丽流星,苏墨忙拍了拍腰间的灵兽袋子,冰狐跃出,身形变大,苏墨跳到了冰狐身上,飞快向前面的二人追去,最后居然抵达到了海边。 很快,那里发生了一场震撼人心的战斗。 …… 一艘船在夜里徐徐航行,看上去那船只与寻常的商船很像。 船上站立着二人,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与一个可爱妙龄的少女。 男子穿着一袭紫色衣衫,在朦胧月色的映照下,身上仿佛镀了一层银色的光,更显英俊不凡,在周围船员的眼里,俨然有一种周郎赤壁,羽扇纶巾的绝世风采。 他们的船只其实并不是寻常的商业船只,却是苏家船厂打造的,苏家的船武可谓装到了牙齿,遇到了外面的水匪也不害怕。 另一个少女漆黑的长发已经盘成了可爱的坠马髻,她在发髻上簪了一支红色的桃花簪,周围零零星星的点缀着几颗白色的小珍珠,少女望着远处笑了笑,明媚动人的面容上是一派清雅淡然。 只见她红唇轻启,“大哥,我们去哪里?” “前面,不过先随意地看看。”男子目不斜视的说道。 “大哥,你真的只是随意看看吗?”少女看着他道。 “当然是。”男子淡淡说着。 “其实,你的心思我明白,是不是你在想念苏墨?”谢双双忽然凑到他身侧笑着。 谢千夜那俊美的面容上轻轻一笑,凉风微微拂动着紫色的衣衫,神情中带着些冷傲与霸气,“双双,你虽然聪明,可惜却不用在正途,你难道不知道我们还要做些正事,我们先去燕国临海的镇子。” “对了,那镇子里有什么?”谢双双故意问道。 “没什么,只是那镇子很特别。”谢千夜面无表情地回答。 “是不是因为苏墨在那里?”谢双双又眨了眨眼睛问道。 “双双,休得胡言?”谢千夜斜睨了她一眼,一双黑瞳泛着淡淡的幽光,继而负手而立。 “我哪里胡说了?”谢双双吐了吐舌头。 “双双,那镇子的特别之处在于距离昆仑山非常近。”男子清冷的容颜上微微一笑,气质里带着一些闲散与雍容高贵。 “很近又如何呢?”谢双双不解。 “如今,吴尊子与天空城一些反派人物已联手了,而且也和散修们勾结了,就在周围海域已陆陆续续的出现散修的人手。”谢千夜的目光远眺。 “原来是这样啊,这些事情能难得到大哥吗?”谢双双巧笑嫣然。 旁人或许不知道大哥的另一个身份,她却是知道了。 已经隐匿于江湖的玉面小黑龙,就是谢千夜。 谢千夜语气冷漠中带着一些睥睨,“吴尊子诡计多端,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天空城那些人也是在利用他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曾经许诺事成之后要给吴尊子一些提升实力的好处,其实在天空城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谢双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语气很不屑地说道:“肯定没有了,如果有的话,爹爹不就用了吗?还真是一群无脑的白痴。” 谢千夜压低的嗓音很低沉,“总之吴尊子也不容小窥,毕竟他的势力不止一两处,这次吴尊子与散修联合,让他们到处肆意的捣乱,而后出动昆仑山的剑修到处去镇压,分散昆仑山的势力,不听话的剑修最后必然是死路一条,最后这些散修们肯定会拿下各国,同时吴尊子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散修中,他会与天空城的反派一同废除我这个太子。” 谢双双脸色一阵微寒,不禁鼓起了双腮,“他们真不要脸。” 谢千夜语气带着冷傲之意,“对手也是被逼急了,三年内我登上太子之位,控制了大局,但还没有彻底铲除异己,对方出手当然很快,然而却没想到吴尊子这次居然马失前蹄,而他掌握了太多的秘密,有道是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所以这些散修与天空城的反派肯定会前来‘搭救’他的。” “我明白了,吴尊子不死也有一个好处,他是大鱼饵。”谢双双笑眯眯地说道。 “嗯,所以这些来搭救他的人,一定会选择一个据点。” “你是说那个镇子?” “不错。”谢千夜昂首,“所以我们可以一网打尽他们。” “大哥,你真棒!”谢双双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忽然一条快船从二人船只的后方而过,船头站着一个面容狰狞的汉子,满脸的络腮胡,腰间扎着红绸,两手叉腰,一把大刀斜插在身后,望去威风凛凛。 谢千夜眯起眼睛望过去,暗暗道:“果然已经有人过来了,这些人应该都是江上的水匪。” 谢双双道:“大哥,这些人来的真快。” 正说着,对面的人已经看向了二人,他大大咧咧地说道:“那边的朋友,我是山南,东边的,姓高,行五。不知道阁下是哪里来的散修?” 谢双双指了指船头的旗帜,上面绣着一条小白龙,“自己看。” 那人眯了眯眸子道:“看来阁下和我们不一样,应该是远处来的吧?” 谢千夜勾起嘴唇,没想到居然遇到了不认识自己的家伙了。 “我们是赵国来的。”谢千夜说道。 “赵国的,千里迢迢而来,真不容易。”那人装了一袋烟叶,抽了起来。 “没什么容不容易的,都是混口饭吃。”谢千夜语气淡漠。 “这位朋友,可否愿意和我喝一杯酒?”那人看向了谢千夜,觉着对方实在风度不凡,而且看不清楚对方的修为,觉着对方肯定不是个寻常的散修。 “喝酒误事,以后有机会再说。”谢千夜淡淡地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上岸了。”那人扬帆,飞快地操纵着船只向着海岸驶去。 “看,那就是临海的镇子!”船上众人兴奋起来,指着不远处喊道。 然而当匪船正驶了过去,远远瞧见了两个男子在海岸上打的不可开交。 “怎么上岸?有人在此地比斗呢!打的天昏地暗。” “啧啧,真是好厉害!” “等等,避远一些,都避开。”头目连忙指挥众人。 “头儿,怎么了?”有人表示不解。 “那两个都是剑修,非常厉害的人物,我们惹不起。” 但见闻人奕浑身散发着诡异的妖气,就是面容也有了妖异的美感,连劈了三剑之后,都被姬白给躲避开来。 “你为何不出绝招?”闻人奕腾空跃起,狭长的眸子一凝,语气冷冷地道。 姬白的身影徒然一转,身侧万剑归一。 但见天地间有一道森冷的白芒,如光柱一般矗立着,真真是人剑合一之态,他指尖掐诀,那剑身拖着白色的光芒,宛如一道骤然划过长空的彗星。 闻人奕面不改色,拔剑一挥,横在面前,两剑碰撞,闪烁着激烈的火光。 他黑发在身后飘荡着,身侧又飞起三柄长剑,剑尖直逼姬白要害而去。 他以攻为守,却又根本不在意姬白的绝招一般,他的招数几乎用尽了所有的灵力,发泄着他心中的怒意,甚至超越了闻人奕目前最巅峰状态,那剑狠狠地刺去! 周围的气流旋转着,又凝聚起来。 姬白眼也不眨,操纵着巨剑向下压去,有泰山压顶之势,周围海面惊涛骇浪,几道强大恐怖的气流迅速地在夜色里旋转着,任何一股强大的气势带着一股移山倒海的恐怖能量! 这已经不是剑修之间技巧的比拼,而是竭尽全力的对抗。 姬白把实力也压制在闻人奕同等程度,两人各自放开一搏。 真是天摇地动,天塌地陷。 匪贼惊惶地道:“舵手小心些,再走远一些,走远啊!” “师弟,我们两个平手。”姬白的剑已经横了闻人奕的脖子上,闻人奕的剑在对准了姬白的要害,随时可以刺落下去。 “但是你本来就比我更强。”闻人奕汗湿的黑发湿漉漉的贴在额上,俊美的面容依然冷漠,就像是风雨中飘落到水面的白色玉莲。 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窒息,感觉到遭遇了背叛。 他的心情很糟糕,甚至飘忽不定,莫名的想要出手。 所以他出手了,招招狠厉,没有留下半点余地。 然而在大战过后,他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姬白对着闻人奕伸出了手,“师弟,既然发泄过了,就有话好好说,如何?” 闻人奕看了他半晌,沉吟,颔首。 “师弟,这件事情一言难尽。”姬白声音淡淡地道。 “冰狐,我们走吧。”远处苏墨看了一眼二人,心中放下了心来,看来今晚没有她的事情了。 第217章 姑爷驾到 更新时间:2014-8-21 20:40:17 本章字数:7499 “冰狐,我们走吧。” 远处苏墨看了一眼二人,心中放下了心来,看来今晚没有她的事了。 既然是男人之间的事情,就让男人们自己解决吧! 不到关键时刻,苏墨是绝对不会出手的。 是夜,镇子虽小,但花街周围的巷子里渐渐热闹了起来。 尤其是酒楼的生意,固然白日里生意很寻常,但在夜晚才是日进斗金的时候。 舒缓柔曼的靡靡曲调从街道倾泻而出,整个街道的喧闹声比起白日以来还要多出几分,柔柔的清风带着海岸的气息,淡淡的酒香与浓郁的饭菜气息弥漫而来。酒楼的花台上已经开始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灯光,客人们均坐在酒楼前排,眯着眸子看着那些美丽的舞娘,但见她们穿戴着艳丽与花哨的衣裙,开始扭动着腰肢翩翩起舞。 闻人奕坐在雅间内,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和环境,禁不住蹙了蹙眉。 姬白淡淡道:“师弟,入乡随俗,这里的酒馆仅此一家。” 闻人奕淡漠地“哦”了一声,语气很冷。 姬白给他斟了一杯酒,端起面前的酒杯道:“师弟,我们杯酒泯恩仇如何?” 如今,按照姬白的身份,姬白的辈份,根本不该给闻人奕敬酒。 他这么做了,一来是赔罪,二来是尊重,毕竟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闻人奕才是正夫。 闻人奕慢慢端起了酒杯,在指尖上轻轻拨弄着,目光冰冷,半晌方才说道:“师兄以前对我有恩,奕某一直铭记在心里,但是师兄这次却是对我奕某人不义,竟然觊觎我的女人,这一杯酒饮下后,恩义也罢,仇恨也罢,都暂且抛下,但是我们两个再也不是以往的关系了。” 他的眸子黑漆漆的,凝视着姬白,目光里只有冰冷。 男人之间的感情很奇怪,平日里可以品酒,打闹,酣畅淋漓。 但是如果真的爱上同一个女人,又被对方做出过分之事,再好的关系也会形同陌路。 姬白轻叹一声,知道闻人奕与他之间不再如同以往,不过一开始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面对闻人奕,姬白还是心平气和地对他说起了自己与苏墨的那一段往事。 从头到尾,闻人奕只是品尝着酒,并没有说话。 姬白扫了他一眼,唇边勾起冷漠的弧度,语气淡淡,娓娓道来,至于那些昔日的事情,此刻闻人奕如果并不是苏墨的夫君,如果两个人不是情敌,他与苏墨前世的爱情故事,想必一定会让闻人奕感慨。 不过可惜,两个人居然喜欢上同一个女人。 而且剑修从来都很冷酷,骨子里从来不会轻易同情一个人。 尤其是对于敌人同情,就是对自己残忍,情敌也是敌人。 这一点,姬白与闻人奕都很清楚。 闻人奕抬起了精致完美的面庞,只是目光冷冷睨了姬白一眼,眸子平静无波,却乍现出了绝美的波澜,嘴角淡淡的一勾,“师兄,若非墨儿有七个契约,若非我要尊重她的意思,否则我绝不饶你,哪怕实力不济,我也要和你玉石俱焚。” 姬白也抬起眸子,与他对视道:“放心,若非她有七个契约,我也不会夺人所爱。” 夺人妻女的事情,他做不出来,太无耻了。 闻人奕放下酒盏,忽然问道:“对了,她现在还剩几个契约?” 姬白浅浅一笑,“只剩下最后一个契约了。” 闻人奕眸光一闪,眼中仿佛看到了曙光。 …… 苏墨优雅慵懒地坐在卧榻上,绣花鞋也未脱,靠在被褥上侧耳听风。 她洗漱完毕,又等了很久,直到外面的烛火都已经熄灭了,但是两个男人都没有回来。 苏墨抿起嘴唇,心情有些郁闷,这两个男人居然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竟然走了这么久,没有半点消息,这又是什么状况? 她昂着下巴,指尖托腮,暗忖:这两个男人不会在镇子里喝酒了吧,再来上一个不醉不归? 若是这样她就一个人独守空房了,想想都觉着好笑,没想到第一日带着姬白归来,居然却闹出这么一出,苏墨真是始料未及,不过两人都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且都是身份不凡的高贵公子,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毕竟,海岸上那一战,已经让二人费尽了心力。 男人自然都是好斗的,只要打一打,发泄了精力,也就乖巧与老实了! 此后,苏墨打了一个哈欠,索性放松了心情,褪去外衫躺在了榻上。 夜色愈来愈深,空气已经渐渐变冷了,明月挂在中天,月色穿透薄薄的云雾,清泠而寒凉。 不知不觉中,她进入了梦想,但朦胧当中浑身酥软的一点气力都没有了。就像漂浮在一团淡淡的云雾中般,依稀感觉到有人接近了她,甚至毫无顾忌地躺在她身侧,伸手解开了她的衣衫,手指接着伸入她的衣襟内,碰触着她天书后绵绵软软的肌肤,她感觉到了他掌心的老茧与指尖的粗糙,对方接着亲吻着她的嘴唇,把她拥抱在了怀中,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和随意。 忽然间,她身子一凉,很快就已经不着寸缕。 而她浑身困倦不堪,感觉到对方身子贴了过来,刚刚想要拒绝,却体会到不一样的情愫。 于是,她睁开眸子,琉璃般的眸子轻轻的一眨,感觉到对面的瞳子里看不出一点情绪,动作却是情意绵绵,居然带着如飞蛾扑火般的放纵。 似怜惜,似带着淡淡的恼意,让她无法拒绝。 很快,苏墨深陷其中,如船儿在水波中荡漾着。 她的朱唇轻启,口齿中溢出妙不可言的嘤咛与轻叹。 清晨醒来,苏墨睡眼惺忪地睁开了眸子,便看到闻人奕黑发轻垂,悠闲的躺在身侧。 男子穿着白色的中衣,在晨曦的照耀下,面容更显俊美,他感觉到了苏墨的动静,蓦然间睁开了眸子,深沉漆黑的瞳眸里闪过一丝淡淡的欣喜与欢愉,似乎对昨夜她的表现非常满意,接着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嘴唇轻轻吻着她的耳垂。 她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他果然与姬白相安无事了。 此刻闻人奕看向了她的玉腿,手掌也抚在她的腿上,粗糙的掌心抚过,带着一些销魂舒适的感触,问道:“墨儿,昨夜疼不疼?” 苏墨摇了摇头,语气柔和清雅地道:“不疼了。” 不得不说,容夙教给她的方法很有成效。 闻人奕凝了凝眉,心中又生出一些误会,看来雨露滋味后,她果然不一样了。 苏墨清雅一笑,红唇微微张了张,想要问昨晚姬白与他究竟怎样了? 闻人奕却是吻住她的嘴唇,慢条斯理的吻着她,呼吸吹拂在她的面庞,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抚弄着她的发丝,看着苏墨舒服的眯起了眸子,闻人奕俊美的面庞已经恢复了一些血色,直起身子,淡淡说道:“姬白已经住到客栈了,夜里他让我陪着你,我想他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你四哥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苏墨黛眉挑了挑,敏锐的发现闻人奕这次不像以往,而是直呼姬白的姓名,这次并没有叫他师兄。 既然姬白让了他一晚,那么两个人大概暂时和好了而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苏墨睫毛翘起,眨了眨眸子,“多谢,我知道了。” 闻人奕面无表情地道:“昨夜,姬白都已经给我说过了,原来你们之间有一段前世的过往。” 苏墨无奈地点了点头,语气悠悠然的说道:“不错,那些都是三生石给姬白带来的记忆,姬白曾经封印了这些记忆,而且他前世就与我有过肌肤之亲,也曾经谈婚论嫁过,更何况他从妖界他就开始恢复记忆了,最后到了魔界才渐渐流露出情意,他一直很隐忍,也没有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闻人奕冷冷道:“原来如此,难怪姬白以前从来都对女人没有兴趣的。” “奕,总之……对不起啊!” 这时提起了姬白的事情,苏墨心中还是有些愧疚,幸好闻人奕已知道不是她刻意隐瞒,而是一个误会,否则她就是跳入江中也洗不清了。 “无妨的,我可不是个小心眼的男人。”闻人奕拍了拍苏墨的香肩,淡淡的说着。 “奕,你果然是明事理的,不过,以后你要我怎么做才好?”此刻,苏墨趴在他的肩头。 闻人奕终于勾了勾嘴唇,“墨儿,以后,给我多生一个孩子。” 他知道,多一个孩子就多一份牵挂,身为母亲总是记挂孩子的。 同时女人也会牵挂身为孩子父亲的自己。 何况,生孩子也是需要两个人多多努力的。 此刻,苏墨颔首,这种事情对于寿命很长的她来说,自然没有问题。 话虽如此,然而作为苏墨真正有媒妁之言的夫君,闻人奕的内心深处却是很矛盾,很不舒服,偏偏如他这般清冷的男子总是要面子的,这时候尤其要表现的宽宏大量,对方的愧疚就会越深,当然既然有些事情无法改变,只能既来之则安之,那么他能够做的就是谋取更多的福利。 更何况,妥协之后,这个女人也会对他另眼相待的。 至少这一刻,闻人奕感觉到自己在她心中,又重了一分。 随后,两人慢慢起榻,苏墨已换了一身崭新的紫色长裙,对着镜子照了照,看上去像个回娘家的新妇。 这时候从外面走来一个侍婢,端着盆子,送来了热水。 侍婢嗅到了屋内如兰如麝的气息,低着眸子不敢看向内屋,匆匆地退了出去。 闻人奕也开始穿戴起来,但见他换上早就准备好的月白色锦缎长衫,里面罩着一条淡青色的长裤,外面踏着墨色靴子,脖颈处又缠绕着漂亮的一圈儿雪色狐裘,衣领袖口皆是精致的刺绣。腰间束着腰封,另有黑色的长剑剑柄上系着一块羊脂玉。 他穿戴整齐后吁了口气,面色居然有些紧张,又对着铜镜端详了一番衣冠。 苏墨不由一笑,“奕,你昨日不是来过了吗?听说你见过了四哥,为何还要这么仔细?” 闻人奕又整理了一下发髻道:“今日要见到其他亲戚了,怎么也要留给他们一个好印象。” 苏墨道:“好像大姐也过来了,她这次是回娘家的。” 闻人奕淡淡“哦”了一声,“这这样子应该可以了。” 苏墨笑着伸手弹了弹他肩膀上的梨花花瓣,淡淡道:“已经很好了。” 管家已经在外面等候了多时,当闻人奕从屋中走出后,他脸色一惊,瞠目结舌,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他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觉着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眸。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昨晚住进来的不是姬白吗?怎么忽然间又变成了文公子的? 那么昨晚是什么时候让姬白离开的?又是什么时候让文公子住了进来的? 两个人神出鬼没的,这不是大变活人吗? 但是他又不敢冒然去问,为何姬白大人不在里面? 而且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住在一起,还能有什么好事情? 哎呀呀,他家的五小姐怎么变的这么不检点了,这可是沉猪笼的事情啊!他们苏家百年都是清清白白,正正经经的人家,怎么可以出现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 怎知苏墨看着他笑道:“苏管家,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齐国的五王爷,我的夫君闻人奕。” 闻人奕也看向了苏管家,颔首,“老人家,昨日我们已经见过面了。” 管家呆呆地看向闻人奕,脑海里一片空白。 “苏管家,管家?”苏墨又唤了他几声。 半晌,管家回过神讪讪的笑了笑,“原来您就是五王爷啊!” 原来这个才是明媒正娶五小姐的那位爷,他记得苏墨最早嫁给了齐国皇子闻人奕,这是齐国传来的消息,因为这位五王爷的缘故,苏家才在齐国可以吃得开,他心中也对这位王爷非常感激涕零,然而昨晚出现了一个姬白已经让他非常诧异了,这次正主儿出现,他又觉着回不过神来。 怎知,苏墨大大方方的说道:“这位也是姑爷。” 苏管家当然很聪明,注意到了那个“也”字。 ------题外话------ 赶车错过了一班,回来果然晚了,应该还有一更,应该…… 第218章 七个七个(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1 23:07:01 本章字数:7517 怎知,苏墨大大方方的说道:“这位也是姑爷。” 苏管家当然很聪明,注意到了那个“也”字,心道这是在玩弄人家的感情啊! 未了,苏墨垂下了眸子,似笑非笑的补充了一句,“他是大姑爷。” 苏管家只好咳了咳,点头道:“大姑爷,您好啊。” 闻人奕微微颔首,身形挺得笔直,目不斜视。 这次见面他是的用姑爷的身份了,所以闻人奕也端起了姑爷的架子。 苏管家再次看向了闻人奕,觉着对方的气势与上次截然不同,但见冰凉的晨风吹起闻人奕那束着发丝的银色丝带,垂在鬓边的黑发飞扬而起,果然是俊美不凡,苏管家在心中暗叹了一声果然是一表人才,比起姬白也不遑多让了。 苏墨这时看向了闻人奕,轻笑道:“奕,走吧,我们去用看看大姐和四哥,顺便在那里用膳。” 闻人奕轻轻嗯了一声,虽然风华不凡,却也有些拘谨。 苏墨打趣道:“人家都说丑媳妇见公婆,你身为姑爷,却怎么反而不自在了?” 闻人奕淡淡道:“第一次上门,心中难免惶惶。” 苏墨又道:“带礼物了没有?” 闻人奕道:“带了。”他的手拍在了乾坤袋上。 苏墨对他挤了挤眼睛,“带了就行了。” 三人一同走出了后院,来到了前厅,一路上闻人奕沉默无言,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严肃,管家的目光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满脸的疑惑,这位姑爷昨日还很健谈,今日怎么就这么沉默寡言了?变化是不是未免太大了! 众人刚刚走到了离大门不远的地方。这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管家转身命人去打开门,怎知道这一打开门不要紧,又看到了一个白发男子正站在外面,正是姬白。 顿时苏管家的脸色都吓白了,这一回新欢旧爱都碰到一起了,真是冤家路窄,这可如何是好? 他连忙看向了苏墨,然而苏墨却淡然的瞧着姬白与闻人奕。 苏管家跺了跺脚,咬了咬牙,目光里立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啧啧,这个姑娘也太不应该了,都这种时候还没有担忧的样子,他还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师弟,早啊!”姬白对着闻人奕轻轻颔首。 “嗯,姬师兄来了。”闻人奕依然语气冰冷。 虽然二人的气氛谈不上很友好,但也不是一触即发! 但是两个人明显就是认得的,这里面不会有什么蹊跷吧!苏管家不由挠了挠头,顿时有些弄不明白了,诡异真诡异?不过这两个人怎么可以相安无事呢?虽然不是被抓奸在床,总也有一些危机感吧!或许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里面,管家顿时有些脑子不够用了! “我来的是不是有些晚了?”姬白问道。 “不晚不晚,对了,神使大人,您用膳了没有?”苏管家连忙讪讪问道。 “已在外面用过了。”姬白淡淡回答。 “那您要不要在这里坐一会儿?他们正要去用膳。”管家觉着还是把三人分开的好。 “既然如此,我不介意一起。”姬白居然根本不理会管家的苦心用意。 “这……”苏管家眉头都皱成了一团儿。 苏墨淡淡一笑道:“好了,苏管家,这个不劳你操心了。” 苏管家忍不住叹息一声,看来苏五小姐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他是看着五小姐长大的,知道五小姐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但她什么时候居然如此善于玩弄男人?居然还左右逢源,他活了一辈子,真是没有遇到这种事情,简直是匪夷所思,更是伤风败俗,不管怎样有机会的话他要和五小姐提一提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欺骗人家大好男儿的感情,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绝不是君子之风,毕竟苏家一百年都是正正经经的人家,绝对不能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子玉,来的正好,我们去给四哥治病。”苏墨这时候已过来招呼姬白。 “好,我们走。”姬白颔首。 看着苏墨与姬白,闻人奕一同走向后院,苏管家真是焦急不已。 三人一同来到了后院,此地环境清幽,鸟语花香,林子香气怡人,花白如雪,正是陌哥休养的地方,三人的目光望去,在亭子里坐着一个漂亮的少年,旁边还陪伴着一个清丽可人的妇人。 闻人奕当然认出那少年就是陌哥,那个妇人大概正是苏家的大姐。 据说苏家大小姐嫁给了一个林姓的人家,人称林苏氏。 屋中,林苏氏与苏陌都坐在桌子前用膳,瞧见苏墨后连忙站起来,目光里充满了喜悦之意,叫道:“墨儿,你来了!” “大姐,四哥。”苏墨向他们二人行礼。 林苏氏握住了苏墨的手,深深地望着她,目光满是思念之情。 苏墨也望向了大姐,记得前世逃亡的时候,只有她收留了自己,而她的命运也是一个悲剧。 她眼眸一红,接着道,“大姐,四哥,我和夫君过来看望你们。” “好好!”林苏氏拍了拍苏墨的手,又看了一眼闻人奕与姬白,顿时被二人的天人之姿给惊了惊。 虽然陌哥已经见过了闻人奕,这时候看到了姬白与闻人奕只觉的眼前一亮。 两个男子果然是风度不凡,一个如冰,一个似雪,一个白衣胜雪,一个银发如丝,两人站在一起相得益彰,而且那淡漠容色衬托地二人气质更清冷高贵,甚至面容五官更显精致,两个人都如冰雕一般的站着,还真是风姿秀逸,卓尔不凡。 面对两个家长的瞩目,两个男子从容的拱手作揖。 苏墨站在旁侧只觉着有些好笑,先前闻人奕还有一些紧张,这时候与姬白一起,两人只有绝佳的风度,自然有种暗暗较劲的意味,但真的是容颜胜过昆仑雪,气度恍若九天霜。 姬白居然与闻人奕都认真地准备了几样精致的礼品给苏家兄妹,而且此刻苏墨发现姬白也有些不同,大概他一早起身,就非常认真梳洗穿戴,发丝都梳理的一丝不苟,可见也是用心的。 只是两个人送的礼物居然都一样,都是昆仑山最好的特产,补身子的雪莲花。 闻人奕蹙了蹙眉,立刻拿出了齐国皇族的礼物。 姬白也不甘示弱,又拿出魔界的礼物。 渐渐的,桌子上的礼物越摆越多,堆积如山。 林苏氏不由笑道:“初次见面就送这么多东西,这怎么好意思呢。” 苏墨打趣道:“是妹夫送的当然要留着了,你和四哥分一分。” “对了,妹夫是做什么的?”林苏氏连忙问道。 “我是齐国五皇子闻人奕,是昆仑山剑修。”闻人奕回答。 “我也是昆仑山剑修,在下神使姬白。”姬白道。 “那个……”林苏氏凝眉,她问了一个人,为何两个一起回答,这两个人究竟怎么回事? 不过她隐隐听说过苏墨的夫君好像是齐国的皇亲国戚,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姬白是被请来治病的一方了。 但不知为何,她总是觉着有些奇怪! 闻人奕与姬白这二人似乎有些火药味。 然而陌哥得知是姬白来了,心中顿时重新燃起了希望,欢喜地道:“原来您就是姬白神使啊!听说姬白乃是妙手神医,还是一等一的铸剑师,没想到您居然真的来了!我的病看来有希望了是不是?” 姬白淡淡道:“四哥的气色不好,但是精神不错,应该会有起色。” 他把陌哥成为四哥,林苏氏又凝了凝眉。 堂堂姬白神使,按理绝对不会这么放低姿态说话的。 就是她夫君的上峰,也没有资格见姬白一面。 只可惜她起的太晚,嗜睡,才没有听清楚苏管家说的话语,只知道妹夫与妹妹来了。 陌哥是个病秧子,起的比她还晚,更是指不上。 姑爷,姑爷,究竟哪个才是?她总是觉着有些蹊跷。 这时候林苏氏连忙道:“好了好了,都别站着说话了,你们都快坐下吧,今晨我听说昨晚墨儿回来了,但是我们都已经睡下了,可怜我这个大肚婆整日都想要睡觉,脑子里面昏昏沉沉的,又懒又笨,不过幸好这次我准备多住些日子,外面的散修匪徒闹的也实在厉害,我不敢回去了,而且我已准备在娘家生产,既然妹夫也过来了,我就多招呼几日吧!” 苏墨看向了林苏氏,瞧见她的肚子有些鼓鼓的,看来那个外甥就在肚子里面。 她不禁想到前世,自己与闻人奕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在大姐的府邸。 那时候的大姐是被夫君嫌弃的妇人,而闻人奕则是令人惧怕的杀神。 彼时,闻人奕饶了姐夫一命,最后姐夫不再敢寻花问柳,但却娶了很多妾侍回来,不管怎样,姐夫与大姐都是谈杀神而色变。 然而这次重生,闻人奕却是变成了神色紧张的那一方。 前世今生果然变化很大,苏墨觉着有些好笑了。 “姐姐,你肚子里一定是个男孩。” “谁知道呢,反正很调皮。”林苏氏轻轻抚过肚子,忽然道:“你什么时候也生一个?” 苏墨笑道:“还早,至少要把匪乱平定下来。” 闻人奕与姬白二人咳了咳,目光都落在她的肚子上面,目光灼灼。 林苏氏已准备了三副碗筷道:“来,先坐下来,一起用膳。” 陌哥这次看到姬白来了,立刻有了胃口,居然吃了三碗肉粥,接着吃了一些火腿,林苏氏拿着筷子夹了几种不同的菜色放到陌哥的碗里,叮嘱道:“多吃菜,少吃肉。” “大姐,我今日高兴。”陌哥欢喜的说道。 “我也高兴,因为妹妹和妹夫过来了。”这时候林苏氏对陌哥挤了挤眼睛,让他为妹夫夹菜。 陌哥给姬白和闻人奕都夹了一些菜,招呼的很热情。 然而林苏氏有些怔怔的,凝视着这两个男人的姿态,越看越疑惑,两个人似乎表现的都像个姑爷,神使大人似乎不能成婚的,不过也不一定,说不定人家就不想做了,那么两个人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妹夫? 她连忙凑到了苏墨耳畔,“墨儿,你这次居然一声不响的就成婚了,也不给我给个信儿?” 苏墨抿了抿嘴唇道:“大姐,我前面很忙的,家里的事情都是苏涓哥在管着,而且我就算给你们用传讯鸟,也没有你的信物,跟本没有办法传讯的。” 林苏氏叹息一声,“下次给我一个传讯鸟,我也学着用。” 当然她并不知道传讯鸟的价值,否则她也受不住的。 苏墨颔首,“知道了,我会送你一个。” 林苏氏还是不满意地道:“还有,我都不知道你究竟嫁给了什么人,尤其是齐国海域被封,如今散修匪乱又开始了,而你陌哥上次遇到点事情,不慎昏迷了很久,近日才醒来,他也是知道的不多。” 苏墨笑道:“大姐别急,我这不回来了?” 林苏氏忽然凑到她面前,低低道:“五妹,告诉我,这二人究竟谁是妹夫?” 姬白与闻人奕二人的神识自然听到了她的问话,两个人都紧张了起来。 苏墨眸子垂了垂,接着道:“两个都是。” 林苏氏顿时瞪圆了眼睛,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苏墨连忙握住了她的手,生怕她受到刺激,孕妇毕竟是不能受刺激的,很快林苏氏吸了口气,依然瞪着眼睛道:“墨儿,你嫁给两个人?” 苏墨点了点头,“不错。” 林苏氏忽然觉着自己又喘不过气来,她连忙把手放在胸口,用力的呼吸。 苏墨替她拍了拍背,“大姐,你别这样。” 姬白拿出一颗丹药,交给了苏墨,“这是安胎的,本来是给墨儿准备的,不过大姐可以先用。” 苏墨瞪了瞪他,没想到这么快就给她准备了安胎药。 但她没有来得及质问,只小心翼翼地送入林苏氏的口中,果然效果显著。 “大姐,其实你弄错了。”闻人奕在一旁忽然插言。 “什么错了?”林苏氏回过神来,觉着自己有些无法消化,只希望这是个误会吧。 “她的夫君不是两个,而是七个。”闻人奕回答。 “噗——”一旁陌哥的茶水喷了出来。 第219章 黑龙公子 更新时间:2014-8-22 20:09:34 本章字数:14738 “噗——”一旁陌哥的茶水喷了出来。 “对不起,那个我不是有意的。”陌哥接着讪讪地说道。 “瞧瞧你,还像个大孩子一样,墨儿都嫁人了,你到现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林苏氏拍了拍陌哥的后背,安抚了他几句,林苏氏虽然是个女子,但却比起苏家其他的男儿更有气魄,听到这些消息,虽然没有比方才听到两个妹夫的感觉更震撼,也是有些不可置信的,但如今林苏氏已经渐渐安稳住了心神,当然姬白的安胎药物也有一定的作用。 “那个,还吃不吃了?”陌哥叹息的看着一桌的惨状,就知道今日是别想请人家好好用膳了。 “收了吧,中午安排一些精致的午膳。”林苏氏已经起身。 “其实,我用过膳的,这次是特意来给四哥治病的。”姬白淡淡的说道。 “好,好,有劳了。”林苏氏与陌哥都是很有修养的,苏家大房的子女都是饱读诗书的,而且身为商人的子女性格又毕竟开明,所以这一次的表现还算是沉稳,并没有立刻质问苏墨是怎么回事? 姬白迈开步子,缓缓地走到陌哥的面前,“四哥,把手伸出来,我来把脉。” 陌哥立刻照做,他看着姬白神色有些紧张。 姬白指尖放在陌哥的手腕上,沉吟了很久,方才淡淡开口:“姬某已经看出来,四哥从小身体就不好,这个应该是胎里带出的病,而且身子偏寒。” 陌哥点点头,“是的,我与墨儿是龙凤胎,墨儿出生是纯阴体质,我是男子,所以反而受不了阴寒。” 林苏氏轻轻叹道:“这个其实是苏家的秘密,苏墨出现了一个纯阴体质的女子,这可是一个惊天的消息啊,所以我们苏家一直都瞒着外面的人,所幸知道的人不多。” 陌哥也道:“二房的人居心叵测,别有用心,所以我从来不告诉他们。” 林苏氏又道:“而陌哥活到现在已经一十六岁了,身子越来越不好,用过的药比吃的膳食还多,而且他住在这种临海的地方,常常天气寒冷,身子骨越发的不好,腿疼的走不成路,请来了很多的大夫都诊治不好!还说他这辈子就能这样子在床上度日,说不定哪一天就不行了。” 旁人如果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只怕都要掉泪了。 但陌哥却笑着看着众人,拍了拍下面的机关椅子道:“幸好墨儿还是有本事,做了这个机关给我,所以我也不担心出不去。” 闻人奕站在一旁,看出苏家的人都是一副乐观的情绪。 大概正是因为这种乐观,苏墨才能成为今日的圣女苏墨。 “子玉?怎么样?好不好治?”苏墨淡淡问道。 “可以,用治愈术可以恢复三分。”姬白并没有说出这病情棘手。 “恢复三分,那其他的如何恢复?”苏墨觉着对于三分的说法有些不满意。 “陌哥的病情对于旁人来说是不治之症,但是对于魔界圣女的兄长来说什么都不是,因为魔界的药物可以治愈剩下的四分,你可以问花惜容去取药,那里的药物很好的,剩下的三分就是调养了。”姬白回答。 苏家兄妹顿时非常欢喜,苏墨也舒了一口气。 有一位医者夫君,果然是万事大吉。 接下来姬白就留在苏家为陌哥治疗。 同时,林苏氏等人都知道了苏墨有七个契约的事情。 渐渐的,苏家的一些心腹也知道了这个消息,管家虽然觉着不可置信,但毕竟他是个下人,自然不能管主子的事情,更何况五小姐是个了不起的女子,不但是金虞堂妖姬,还是魔界的圣女,而且日后要去仙界的,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不定他也能沾沾光。 于是,他还是老老实实,兢兢业业地做着一些本份的事情。 不久之后,姬白与闻人奕二人去了昆仑山。 苏墨则留在了苏家,与林苏氏一起逛街,甚至在一起买一些孩童的衣衫。 午时,苏家院子的大门忽然被人敲响了,声音很清脆。 然而,自从姬白弄走了那些官差,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来收税了,从这敲门的声音中可以听出来人很有修养,管家慢条斯理的打开门后,却看到一个穿着蓝色华服的美男子站在外面,俊美的容颜如美玉般耀眼,手心中握着一把聚骨扇,浑身有着说不出的邪魅气质,苏管家不由怔了怔道:“阁下是?” “苏墨在不在?”男子低沉的问道。 “在的,请问您是何人?”管家有些不确信的问道。 “我是无双城世子虞染,这次是送聘礼来的,苏墨是我女人。”虞染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这一辆马车很寻常,根本不会有人觉着是什么高官贵族的马车,而且里面并没有放什么珍宝首饰绸缎,根本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就是散修匪徒也不会多看一眼,但是里面正中央放着一个红色的箱子,箱子里却是一百个乾坤袋,每一个乾坤袋里面都有价值不菲的宝物。 管家瞠目结舌的站在那里,这次又是一个姑爷登门了,这位姑爷自称为二姑爷。 二姑爷的身份来历也很不凡,见识过闻人奕与姬白的苏管家眼界本来变得很高,但这次发现了来者居然是金虞堂的虞染,也是无双城的世子爷,苏管家顿时不淡定了,心潮澎湃,但虞世子来的很低调,那么苏家也很低调很低调的接待了他,并没有把此事张扬出去。 是夜,虞染依然住到了苏墨的闺房。 这个二姑爷与其他的姑爷不同,喜欢闹腾,居然很喜欢弹琴奏曲。 甚至还和五小姐跳舞,跳了一个时辰。 翌日,送水和早膳的侍婢都羡慕不已的离开,因为看到五小姐穿戴着漂亮的新衣,就是最华贵的成衣铺子也没有那么好看的衣物,款式绝对没有人穿出来过,她们都快要羡慕死了。 但她们也很满意,因为姑爷给了她们一人一张金虞堂的票。 不但十年不做废,而且还可以带人去看,七国通用。 苏府上下全部都赏了票,苏管家也得到了一张票。 这票就是卖出去也是一大笔银子啊! 不久虞染离开了,苏管家还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然而,外面又有人在敲门了,苏管家打开门一看,外面莫名的出现了一位打着伞的美男子,他脚下居然踩着一只会飞的机关鸟。 苏管家这次看到美男子就心中直犯嘀咕,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美男啊! 白衣纸伞的美男子从机关鸟上轻盈的跃下,伸手一扬,机关鸟就已消失不见了,确切的说是被收入到了乾坤袋中,他笑了笑,“老人家,苏墨在不在?” 苏管家连忙点头,“在的,在的。” 白衣男子居然收起了纸伞,一张俊美的容颜如梦似幻,“我叫师缨,是苏墨的夫君。” 苏管家怔了怔,“原来您也是五小姐的夫君啊!” 师缨笑道:“不错,这次冒昧前来,打扰了。” 苏管家摇头道:“哪里哪里,不知怎么称呼?” 师缨淡淡道:“世人把我和姬白并称为南缨北姬,你可以叫我三姑爷。” 这位居然又是三姑爷,当然三姑爷也理所当然的住到了苏墨的闺房内。 苏管家发现这位三姑爷很特别,说话时温柔的如春风一般,笑起来能迷倒世间无数女子,而且居然会亲自动手做膳食,自从他来了以后,就在偏院内开设了小厨房。 有道是君子远庖厨,这句话在师缨身上没有半点体现。 这位三姑爷真是做了一手好菜,陌哥品尝了以后也赞不绝口。 而且他调制的孕妇饮品也是极佳的,口味酸甜适宜,林苏氏自从品尝了他的乌梅汤,就再也不喝外面的了,甚至要求三姑爷把方子留下来。 三姑爷从不藏私,不但留下了各种膳食的方子,还赠送了传讯鸟给陌哥与林苏氏。 但凡对苏家忠心耿耿的老人,都得到了一个传讯鸟。 苏管家也得到了一只,有了这只传讯鸟,他就可以和远在异国他乡的儿子通话了,当他第一次听到传讯鸟中传来了儿子的声音,他不由激动得老泪纵横。 何况,师缨每次做的膳食不多,但都要赠送给苏管家一份。 三姑爷是个好人啊!苏管家逢人便这么说。 此后,苏管家甚至还主动端茶送水,把侍婢的活儿都包了下来,有一次无意中经过了苏墨的窗口,周围立刻有清淡的茶香隐隐飘散在院内,看来两个人又在品茶了,三姑爷真的是很儒雅,苏管家对他真是欣赏无比。 接下来正听到里面五小姐正说道:“阿缨,你怎么又换了一个?” 三姑爷温雅地笑着道:“墨儿,上次过来一直没有和你行敦伦之礼,这次我索性让影子去了妖界,反正已经探过路了,影子去了也无妨的,这次我是来寻求补偿的。” 很快,苏墨把神识探入玉佩道:“阿缨,这次你的点数真的很高。” 甚至高出了旁人好几倍,其他人都难以望其项背。 师缨淡淡道:“不错,拥有了影子,事半功倍,点数也凑的很快。” 苏墨黛眉轻挑,悠悠道:“所以这次你才会从妖界归来,而且一路上马不停蹄,于是就这么快轮到你来了,对不对?” 师缨颔首,接着给苏墨倒茶,他的动作看上去赏心悦目,悠悠然道:“妖界的事情我处理的差不多了,可惜还有一些未解之谜,以及难以寻到出路的迷宫,所以让影子去探路了,我该回来享受一番夫妻生活了不是?” 苏墨笑眯眯的托腮看着他,“还有呢?” 师缨的唇边勾过了一道淡淡的浅笑,“我们大家都商议好了,谁的点数最高,就过来侍寝三五日,如果忙了就可以换到下一次,这样子每个人的事情都不耽搁。” 苏墨把茶盏放在唇边,沾了沾唇,不禁摇了摇头笑道:“我真是佩服你们了,不过这样也好,省得让人觉着不公平。” 如今六个男子都互相达成了共识,这些男人虽然互相不待见,但都是有头脑的人物,绝对不会把宝贵的时间都放在虚无缥缈的争宠上面,而有本事的男人就会想办法把自己的点数挣的最高。譬如师缨的月影术就是一个非常利于增加点数的方法,简直媲美作弊器。 忽然,师缨看向了外面,低声道:“苏管家,劳烦您离开一会儿,我与墨儿有要事商量。” “好的,您忙!”苏管家连忙屁颠屁颠的离开了。 苏墨挑眉,“你能有什么要事?” 师缨已经站起了身子,开始宽衣解带,动作优雅极了,“墨儿,行敦伦之礼也是一件大事。” 苏墨凝了凝眉,“阿缨,这几日你的点数不是要用完了吗?” 自从他过来以后,除了讨好众人之外,夜里就不断的辛苦耕耘。 谁能想到一个翩翩君子的外表之内,隐藏着一个可怕的大灰狼呢! 师缨轻笑一声,“影子又做了一百个机关,就在刚才已经有了几百点。”这些日子里师缨做的机关都是非常简单的,手工艺只用到了以往的十分之一,而且寿命也很短,所以数量很庞大。这次送入的礼物也是很简单的,下次用坏了他会接着送来,反而可以落得更多的人情与点数。 苏墨知道他的心思,伸手揽住了他的脖颈,“阿缨,你不做生意亏了哦。” 师缨在她耳垂上轻轻一咬,“无妨的,这次给苏家人送的传讯鸟,大家都喜欢,个个感激涕零的,点数翻倍增加着,若论收买人心的事情他们比不上我。” 如今,他可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他旋即身子一沉,两人已经滚到了榻上,很快便交织成了一阵美妙旖旎的旋律。 苏墨轻轻咬着嘴唇任由他为所欲为,她的身形如舞蹈般弓成美丽的弧度。 师缨的指尖抚过她的唇道:“叫出来,别忍着,我喜欢听。” 漂亮的眸子瞪了瞪师缨,苏墨不禁低声道:“前世我一直以为你是翩翩君子,绝代天骄,没想到根本就是道貌岸然的无耻货色。” 师缨唇畔发出了一声轻笑,“其实前世一直是我的影子与你在一起,虽然没有办法与你拜堂成亲,但是我可一直期望能从天空城出来,然后尽快寻到你,给你一个天大的惊喜。” 苏墨道:“什么惊喜?” 师缨似笑非笑的接着道:“就是见到你,立刻脱了你的衣服,我们两个就像现在一样,如何?” 苏墨又羞又恼,同时心中感慨万千,觉着命运弄人,她锤了锤他的肩膀,又咬了一口他的肩膀,整个人如八爪鱼般缠住了他,施展出了浑身的解数,恰是个温柔乡里醉生梦死,石榴裙下入幕之臣,妖姬美人魅惑生娇,小小阿缨大战三千,牡丹花下丢盔弃甲。 三日后,师缨离开了苏家,走时虽然风度翩翩,依然掩盖不住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 苏管家依依不舍的目送他远去。 好人啊!这是好人! 苏管家本来对师缨一直念念不忘,就在师缨走后他也没有兴趣端茶送水了。 这时候他无精打采的去了一趟茅厕,刚刚起身提裤子,却莫名其妙的看到了一个漂亮男人,长得竟比五小姐还要妖气,真是妖媚的一塌糊涂,连门都没敲,从墙上跃了下来,直接奔向五小姐的院子,径直钻到闺房去了。 苏管家顿时大惊,这是大白天闹了采花贼了不成? 青天白日的,居然就翻墙而入,这还把苏家人放不放在眼里了? 然而,当他带着几个家丁抄着家伙冲入了院内,却发现这位爷居然穿的很华丽地坐着。 此人全身上下没有一个不是最上等的珠宝,猫眼儿,珍珠,珊瑚,翡翠,珠光宝气,苏管家觉着自己的眼睛都几乎不够用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哪个采花大盗会穿的这么华贵,如此的美轮美奂。 甚至还当众摆出一副人模狗样的高贵姿态,当然这位爷的姿态绝对风骚,绝对勾魂,绝对妖娆,如今只能说世风日下了。 另一厢,苏墨却徐徐的从屋中走出来,手中端着各色的水果,都是人界遇不到的水果,让人垂涎欲滴,苏墨笑着看向了苏管家,“您来的正好,这位就是五姑爷。” 花惜容转了转手中的扳指,勾起了惑人的嘴唇,微微颔首,“在下魔界帝王,花惜容。” 苏管家立刻嘎了一声,感情这位五姑爷也不是凡人啊! 但见五姑爷拿出了一坛接着一坛美酒,赏给了众人。 众人接过了酒坛,面面相觑。 花惜容笑道:“这些都是魔界珍藏的美酒,你们怎么不喜欢?” 苏墨没有好气地淡淡道:“喝酒误事,苏家人可不允许滥喝酒的。” 花惜容当然知道苏墨对喝酒意见很大,接着拿出了很多的红包,众人接过后,觉着很厚实,打开发现居然是花花绿绿的一叠银票,每张都是一百两的。 众人惊得几乎拿不稳了,连忙伸手掐着自己的胳膊,觉着是不是在做梦? 苏管家的腿都哆嗦了起来,这位五姑爷难道是散财童子啊! 不论如何,钱都是收买人心的好东西。 苏墨瞪了瞪眼睛,美眸轻抬,自然不允许他这么败家。 虽然如今花惜容财大气粗,但是也不能盲目的散财,会让下面的人养出一些不好的习气来。 花惜容看着苏墨的模样,不禁笑了笑道:“小野猫儿,千金难买心头好,只要你苏家人高兴,我就乐意。” 苏墨不悦道:“只此一次,以后不许这么乱来了。” 花惜容颔首,无所谓地道:“知道,知道。” 但见苏墨义正言辞地转过眸子,冷冷道:“既然是姑爷给的,就拿到帐房那里,每个月只许拿一张,苏管家这些事情交给你了。” 众人点了点头,一张都够他们一年的生活费了。 他们不贪心,真的不贪心,只是这些姑爷的身份,让他们都惊呆了。 看着苏管家带着众人离去,苏墨看向了花惜容道:“这次能留下多久?” 花惜容轻轻笑道:“如今我最在意的就是离开的日子,所以身旁安排了很多靠得住的人,所以留下两日没有问题的。” 他抚摸着手中的空间法器,般若梵音,这个曾经就是苏墨修好的。 在他心中,这个简直就是定情之物。 花惜容忍不住低低道:“只可惜这个东西一次只能带着一个人穿越空间,否则爷一定带你回魔界去。” 苏墨拿着魔界水果尝了一口,“这种宝物世间顶多三个,你已经有了一个,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花惜容颔首,“不错,人贵在知足。” 苏墨又悠悠道:“世间之事有利有弊,花爷在魔界的时间充足,你的点数最容易凑齐,但时间偏偏又有限,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否则他们一定会第一个弹劾花爷了。” “你说的不错,这世道还是很公平的。” 花惜容忍不住轻笑,面容妩媚妖娆灿烂如花。 “不过墨儿放心,这次爷可是准备多做一番的。”花惜容虽然笑得异样绚烂,那眼底里却是透着那么一股子邪意,看得苏墨的黛眉不由轻轻凝起。 身为帝王还是一言九鼎的,说做就做的。 虽然花惜容这两日放纵了一些,也证明了他器大活好,与此同时苏家人也是很高兴。 绝大多数的女人都是喜欢珠宝的,为了验证这条真理,花惜容一边搂着他的魔后燕好,一边在中场休息的时候接着派人送了几盒华贵的首饰给了林苏氏。 这些首饰据说连人界的贵族都买不起,皇后皇妃也觊觎,林苏氏觉着太有面子了。 若非林苏氏大腹便便,她一定会把所有的首饰戴在身上睡觉。 后来,林苏氏每晚睡觉的时候都戴一样首饰。 毕竟,这些可比男人要可靠多了。 据说,她甚至连那个花心的男人都拒之门外,那个男人后悔也来不及,当然这是后话。 紧接着,陌哥的药材花惜容也送过来了,自从服用了这些药材,陌哥的精神也好了。渐渐的,陌哥可以自己站起来走路。 他身形与苏墨差不多,自从病愈,也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 更甚苏家众人有了赏钱精气神都和过去不一样了,有钱就身子挺得直了,腰杆也硬了,长相也俊朗了,苏家人个个都是精神万分,家丁走在外面都更加潇洒帅气。 这些都被街坊邻居看到了眼中,苏玉壶也自然看到了。 她没想到苏家大房并没有垮台,甚至那院子也没有被征收,她的心情很是不爽。 然而,花惜容此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停留的时日是最短的一位。 后来又来了个傲娇美少年,美其名曰六姑爷。 这个美少年可是傲娇的要命,一来就横眉冷对,一看就是惹不起的。 对于这种年纪小的姑爷,苏管家觉着一定是很受宠的,立刻安排他去了五小姐的闺房。 这一个月来,姑爷们真是走马观花一样的感觉。 总之这些姑爷都是轮换着过来,就像商量好的一样,一个来了,另一个就会走,当然他们都有传讯鸟,来的时候仿佛一本正经的,走了以后个个精神奕奕,就像一头头吃饱了狼。 苏管家明白这些姑爷都是俊美的一塌糊涂,身份也很不凡。 就是这个傲娇的六姑爷,也是魔界的王爷呢! 六姑爷不久也离开了此地,据说去昆仑山商议事情。 苏管家扳着指头数了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还有一个。 终于,门又被敲响了。 管家打了个哈欠,“谁啊!” “请开门,我来找苏墨的,我好久没有见到她了,这次是过来投宿的。”外面传来一个女孩子如银铃般清脆好听的声音。 “居然是个女子,难道是五小姐的闺蜜?”苏管家揉了揉额头。 “双双别闹了,我们来这里是有正事的。”一侧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 管家顿时精神一震,这个男人的声音真好听啊,而且清冷中带着威严,一听就是上位者。 想他阅人无数,听过的声音也无数,当然不会弄错了。 苏管家连忙飞快地打开门,目光望去,眼前出现了一个穿戴着紫衣的男子,旁边还站着一个古灵精怪的可爱少女,此刻,一缕晨曦穿过了院内一片白色皑皑的花枝,晨风带着丁香的清香,院子里面光影斑驳,空气舒畅,沁人心脾。 “请问二位是什么人?”苏管家连忙问道。 “我和苏墨是朋友,这个是我的大哥。”谢双双眨了眨眼睛。 忽然她拽了拽外面谢千夜的袖子,“大哥,这次既然来到这里,你就乖乖进来吧!” 谢千夜负手而立,气场依然高高在上,俊美的容颜没有任何表情,当然只有如此的风华方才能媲美其他六个姑爷。 管家立刻心中暗自点了点头,看来这是七姑爷啊! “您请,您快请。”管家连忙邀请紫衣男子进来。 “多谢。”谢千夜看了一眼苏管家,看来苏家的人没有什么太高的警惕性。 “对了,苏墨她……”谢双双笑眯眯地问道。 “五小姐一直在的,她就是侧院内,那里只有她的一间屋子,您去寻她吧。”苏管家点头哈腰,对这个姑爷的气势那是相当的满意,这种男人应该不是寻常之人,当然,那里就是苏墨的闺房,大白天的过去,小姐这会儿刚好洗漱过了,两个人见面一定刚刚好的。 谢千夜与谢双双一同向着内院走去,两个人一路边走边瞧着,地上的鹅卵石铺成了各种形状与花色,谢双双很有兴趣的瞧着,发现这院子从外面看上去并不怎样,但里面还是有些古香古色的韵味。 谢千夜忽然道:“这院子里面布置了阵法。”“ 谢双双黛眉一挑,”好像是师缨的手法。“ 谢千夜颔首,看来这些男人在此地,还不至于如此不济。 两个人刚刚走了一段路,忽然谢双双听到旁侧的院子里一个人道:”十三个,十四个,十五个……“忽然又看到一个毽子飞了出来,对方传来一个少年沙哑的声音,”外面有人吗,劳烦把毽子给我踢过来。“ 谢双双玩心大起,立刻一个侧身高跳,耍了一个高难度的技巧,把毽子踢了过去。 毽子顺着墙洞飞了进来,毫无障碍。 那少年不由笑道:”好本事。“ 谢双双轻笑一声,”是你太笨了,居然踢的这么差。“ 谢千夜冷冷道:”双双,不得无礼。“ 谢双双吐了吐舌,这时候她靠近了红墙,目光顺着镂空的墙洞看向了花园,发现不远处正站着一个面色惨白的少年,容颜俊美,却与苏墨女扮男装的样子有些像,她不由一惊,叫道:”苏陌!陌哥。“ 陌哥抬起了眸子,笑道:”你认得我?“ 谢双双摇了摇头,”我看你和苏墨有些像,你一定是苏墨的兄长对不对?“ 陌哥颔首,”不错,我是老四,我与苏墨是双胞胎。“ 谢双双侧着脑袋道:”看样子你的身子似乎不好。“ 陌哥已经坐下了身子,轻轻擦了擦面容的汗道:”我身子的确不好,是胎里带着的毛病,不然就不会给苏墨拖后腿了。“ 谢双双立刻对这个老四有了兴趣,推了推谢千夜道:”大哥,你先去寻苏墨,我和陌哥聊两句。“ 谢千夜站在一侧,摇了摇头,”好,记得不要耽搁。“ ”大哥,你真好。“谢双双欢喜一笑,蹦蹦跳跳朝着陌哥去了。 后花园内很快传来两个少年男女详谈甚欢的声音,两个孩子都从来没有这样无拘无束的畅谈过。 谢千夜目光看向了侧院,那里就是苏墨的院子了,他信步向院子走去,轻而易举的就迈入了禁制,任何阵法都拦阻不住他,此番他正准备在此地与她联手,两个人把天空城与散修中的叛徒们都一并拿下,所以他需要这个女子的协助。 怎知他刚刚接近了屋子,就听到了里面的水声,他凝了凝眉,轻轻拍门。 苏墨早已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这时候能来的,大概是姬白。 她从浴桶中站起身子,拿着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秀发,叫道:”进来吧!“” …… ------题外话------ 没有二更哦,我要出去吃饭了,饿肚子中。 第220章 老大真容 更新时间:2014-8-23 20:43:10 本章字数:5641 谢双双看了一眼陌哥,一双水莹莹的眸子转动着。 她总觉着这个少年与她第一次遇到苏墨的感觉一样。 那时候她本以为苏墨是个男子,心中甚至隐隐的有些心动的感觉。 然而,后来她得知苏墨居然是女扮男装,心中失落了很久,暗道真是命运弄人。 不过当她进入苏宅遇到了陌哥后,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心动。 陌哥对双双也是非常热情,这个世道没有男女大防,两个年轻人索性一起坐在了花坛边,陌哥侧着眸子看了一眼谢双双,虽然这个女子并不是特别的美丽,却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他淡淡问道:“双双姑娘,不知道为何总是觉着好像认识你似的。” 谢双双抿着嘴唇笑了笑,“是啊!我也有这种感觉,” 陌哥却轻叹了一声,狭长的眸子垂了垂,浓密的睫毛像两只展翅的蝴蝶,红色的唇也有了血色,恍若娇艳的蔷薇花,这时看上去竟有些男生女相,接着道:“不过,我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这个镇子,有些人说我是个井底之蛙,孤陋寡闻。” 谢双双眨眨眼,义愤填膺地说道:“那些人太过分了,其实出不去也没有什么,是因为你生病的缘故,只要你身子好了,也就可以出去玩了。” 陌哥颔首,语气里依然犹豫的说道:“不过,我听说最近匪乱似乎闹的很厉害,大家都不敢外出了。” 谢双双笑了笑,拍了拍肩膀手臂,“你看我和大哥不是好好的。” 陌哥不解:“是啊!你们胆子真大。” 谢双双淡淡道:“我不瞒你,其实这一次我和大哥是过来解决匪乱的。” 陌哥立刻眸光一闪,又是羡慕又是敬佩,“瞧不出你这么年轻,居然这么有胆识,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样。” 谢双双摸了摸面颊,虽然有些自得,但亦有些害羞,“其实也不完全是的,至少我不是,因为家族里面给我安排了一些相亲的人选,我实在是受不了,才和大哥一起跑出来的。” 陌哥颔首,“原来如此。” 他轻叹一声,没想到这个开朗的女子居然被家族里安排了这种令人不悦的事情。 少年心中一沉,轻轻抿起了嘴唇,他的眸子更显深沉,望上去就像漆黑夜里的明星,更是让谢双双的心砰然地跳着,也忍不住想对他倾诉心思,她接着道:“那些男人都三妻四妾的,骨子里很好色,都不是什么好男人,甚至有一个还觊觎着苏墨,这种男人我怎么可能去嫁的。”谢双双咬着嘴唇,语气气恼的说道。 “真是太过分了。”陌哥很是赞同。 这种时候难得双双还保持了这样一种开朗的性格,陌哥觉着她性子很不错。 谢双双甩了甩绣花鞋,接着道:“是啊!所以我才偷偷溜出来。” 陌哥也忍不住道:“其实,我大姐前面也给我寻了一个女子,后来也不了了之。” “对了,那个女子漂亮吗?”谢双双有些好奇地问。 “没有见过,但是她母亲来了,说我是个病秧子,会害她女儿守寡。”陌哥的语气不忿。 “这种狗眼看人低的女人,我们不要理会。” “嗯,说的不错,的确不该理会,我绝对不会让她们看轻苏家的。” 此时此刻,不知不觉,双双与陌哥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 …… 谢千夜刚刚接近了屋子,就听到了里面的水声,他凝了凝眉,轻轻拍门。 苏墨早已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这时候能来的,大概是姬白。 她从浴桶中站起身子,拿着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秀发,叫道:“进来吧!” 谢千夜并未多想,他伸出了修长漂亮的手,他的十指修长,皮肤因为常年习武的缘故,更是晶莹如有玉色,同时他神情淡淡的推开了屋门。 然而,他刚刚想要迈开步子,却是无法动弹,如被钉在了地上。 只因为他的眼前看到了如梦如幻、旖旎妖娆、不可置信的一幕。 谢千夜已经微微眯起了眼眸,但见屋中雾气氤氲,白雾朦胧,如梦似幻。 一个女子恍若从画中现出,长发滴着水滴,恰是一副极美的贵妃出浴图画,但见女子肌肤胜雪,晶莹剔透,胜过那院外娇美雪白的花瓣,身形曲线格外优美,增一分则长,减一分则短,美不胜收,如诗如画,水珠顺着颈部的肌肤悠悠然的滑落下,落在了蝴蝶骨上,浴桶里的雾气甚至出现了漂亮的臀形,他面无表情的地看了半晌,居然不知道非礼勿视。 没想到,他梦境中燕好一次次的女子,居然在现实中寸丝不挂的出现了。 那梦境中原本有微微瘦弱的身子,这时候居然变得有些丰盈。 而且周围还有淡淡的清香,混合着绝色美人的气息。 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分清是梦幻还是现实。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面容更加俊秀,骨子里的为所欲为的气质显露了几分。 他的心境微动,倘若是梦境,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上前,做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平日里他总是让人觉着高贵不可攀附的,拒人千里之外的,目光睥睨,俯视苍生,然而谁也不知道他还有张扬放肆的一面,他看着苏墨挽起秀发,雪颈与手臂形成美丽的曲线,小腹也是一团火热。 谢千夜从来不是一个守礼的男人,至少骨子里不是。 他在天空城表面上循规蹈矩,高贵不凡,因为上面还有一个父亲拘束着他。 他是和母亲一起在散修中成长的,他出生在一个青纱帐内,是他母亲亲口咬断了脐带,在强者为王的世界,他自幼喜欢打架,喜欢把闹事寻衅的人踩在脚下,且把周围散修地盘都闹得天翻地覆。 没有人知道他那一段过往,没有人知道堂堂天空城太子爷居然也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匪类。 本以为是锦衣玉食的他,却是自幼在风雨中长大。 他杀过很多的人,都是他觉着该死的恶人,他喜欢手刃恶人,性情不羁,据说他的“恶行”罄竹难书。 他的心很野,直到被父亲带到天空城后,也很久很久才得到收敛。 而他也不记得自己关了多少次禁闭,又面壁思过了过久。 他的性子被狠狠磨砺过,变得隐忍,变得表面像个贵族,甚至比任何贵族都贵族。 谢千夜知道父亲是为了他好,否则他无法成为三界之王。 谢千夜如今是天空城的太子爷,也是被众人虎视眈眈着的人,一言一行都被盯着。 他手腕狠厉,雷霆万钧,这些都是他骨子里与生俱来的,所以三年就掌控了天空城的一大部分权利,然而他还必须入乡随俗,把自己变成一个真正的皇族,至少他知道自己不能去娶一个拥有七个契约的女人。 骄傲如他,狂傲如他,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他心中无时无刻不是矛盾的。 与此同时,他的指尖动了一下,一种满是异样的情愫充斥着他的内心,他甚至想要伸出手指,去触碰那美丽的肌肤。 “子玉,你今日怎么这么早?”苏墨忽然伸手捋了捋鬓发,出言问道。 谢千夜眸子一凝,露出一丝淡淡自嘲的笑,很快就回过神来。 果然不是梦,他知道是自己的妄想作祟。 她等待的男人是另一个男子,是她的夫君,而他什么都不是。 堂堂天空城太子爷居然有史以来第一次不淡定了。 莫名的,想到了那七个契约,只剩下最后一个,究竟该如何是好? 谢千夜的心情纠结了起来,她的母亲虽然是喜欢父亲的,却是无法在一起。 他曾经看过的太多母亲的悲剧,如果不能在一起,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活着又能如何? 他一直矛盾重重,从知道梦境中的女子原来就在现实中,接着知道她拥有了其他的恋人,偏偏他的性子太过骄傲,无法看清自己的内心,这段时日曾迟疑过,也曾经退缩过,经历过种种,终于看清了心中的感情,却是无法再欺骗自己了。 来镇子寻找苏墨合作,只有他自己清楚,是内心感觉作祟。 此时此刻,他又该何去何从?谢千夜此番就是要寻找一个答案的。 这时候幸好女子是背对着他的,谢千夜知道自己不宜现身,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然而,他却是不慎踩到了脚下的树枝,发出“啪”的一声。 苏墨不由微微一怔,起身回过了眸子,然而却看到院内一片空旷,仿佛没有任何人出现,她表情错愕地瞧着外面,万万没想到外面居然没有任何人。 方才分明有人敲门,分明也有人进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墨眸子一沉,睫毛颤了颤,心情也不舒畅了。 一定是有人来过了,那个人实力很强悍,大概就在苏府内。 她立刻迈出了木桶,飞快地穿戴着衣物。 但见谢千夜纵身跃起在半空,他身形的速度极快,就像一条紫色的电龙,清风抚过,满园花朵纷飞,他脚尖轻轻一点花瓣,来去无声,无影无踪。 就连宝刀未老眼神极好的苏管家也只看到了一道紫光,并没有注意上空出现了什么。 ------题外话------ 二更晚点送到 第221章 要求订婚 更新时间:2014-8-23 22:12:08 本章字数:7474 苏墨换好了衣物,目光如冰的走了出来。 院子里的确没有旁人出现过的痕迹,当然能轻而易举地闯入她的侧院内,这种人物一定不是寻常的人物。 她连忙出去寻到了苏管家,冷声问道:“方才有什么可疑的人进来?” 苏管家连忙摆手,“怎么可能?其他姑爷都把阵法布好了,怎么可能会有人随随便便的闯进来?” 苏墨冷冷道:“可是,有人进入了内院。” 苏管家立刻一拍大腿道:“我知道您问的是谁了?是七姑爷对不对?” 这回轮到苏墨诧异了,深吸了一口气,“七姑爷?什么七姑爷?” 苏管家已感觉到了一些不妥,连忙讪讪地道:“难道不是七姑爷?” 苏墨面容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愠色,浓密的睫毛翘起好看的弧度,勾了勾嘴唇,声音也有些低沉,“从来都没有七姑爷,只有六个。” 苏管家“呀”了一声,一拍脑袋:“是我弄错了,弄错了。” 苏墨清了清嗓子,直视着他,接着问道:“此人在哪里?”她的指尖背在身后,两根手指勾了勾,居然有人偷窥了她沐浴,一定要把他的眼睛挖出来。 苏管家连忙道:“我去找。” …… 谢千夜锦衣玉袍,风姿翩翩,气度从容地再次回到院内,俨然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且什么事情都没有看到过,而周围路过的侍婢瞧见了他不由面容绯红,如此男人美得简直让人挪不开目光。 他负手而立,目光没有任何温度,却看到对面花园内的两个小家伙聊得不亦乐乎。 双双一张面容都兴奋的红了起来,聊得很高兴。 此地天气很寒,双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谢千夜瞧见陌哥把树下放着的衣服披到了双双身上,动作随意而自然。 若是以往谢千夜一定不会乐意看到这种情形,因为他天空城内的家教极严。 但如今谢千夜的心思却在别的女人身上,而对于这个长相与苏墨有五分相似的少年,他居然也有一种爱屋及乌的感觉。 “大哥,你怎么还在这里站着?”这时候谢双双与陌哥一起走了出来,当她看到谢千夜后非常诧异,毕竟她与陌哥已经聊了半个时辰。 “因为我不知道路。”谢千夜淡淡说道。 “大哥,你路痴的毛病虽然厉害,这么小的院子也能记错?”谢双双眸光似水,有些不可置信。 “走着走着就晕了。”谢千夜依然面无表情的说着谎。 “呀,你流鼻血了。”忽然双双惊叫一声。 谢千夜伸手一碰,挑了挑眉,没想到此番自己居然真的流了鼻血。 这道鼻血不知道流了多久,只是微微流出一些,已经半干,而他居然没有察觉到。 “大哥,你是身子虚了不成?缺个女人。”谢双双拿着帕子给了他。 “你胡说什么?”谢千夜此刻也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忽然露出一个笑容,举起晶莹修长的手指按在了漂亮的额角上,叹息。 没想到他这次居然破功了,然而幸好他离开的够快,否则千年英名毁于一旦。 谢双双又看了一眼大哥,这个美男子贵气天成,俊美无俦,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近女色。 她连忙问道:“大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千夜看了一眼谢双双,眼睛微微眯起,这个妹妹总是非常的敏锐,大智若愚,比起叶铮更聪明一些,虽然有些事情他一定会隐瞒着她,但这时候他却并没有隐瞒的意思,谢千夜面无表情的低声道:“嗯,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快说说,是什么事情?”双双眼神里充满了兴味与八卦。 “你附耳过来。”谢千夜依然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谢双双侧过头来,饶有兴趣的听了片刻,然而听着听着立刻脸色一白,接着一红,轻轻抿着嘴唇,一脸不可置信,几乎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接着用神识传音道:“大哥,你居然看到她沐浴?” 谢千夜“嗯”了一声,依然是一本正经的表情。 谢双双好奇地道:“你看到了多少?” 谢千夜回答:“只看到了后背,她没有看到我。”当然臀部也看到了。 “可惜了,你应该把脸遮住,然后露出眼睛,等她起身转过来。”谢双双表情认真地说道。 “下次我会的,我也会换件衣物。”谢千夜也认真的说道。 “太好了,大哥,你果然承认自己喜欢她。” “嗯,是喜欢,可惜她有七个契约。” “那又如何?大哥,再晚一些的话,只怕最后一个名额都没有了哦!” “嗯,我知道,所以我想暂时留下,从长计议。”谢千夜从容的说道。 “大哥,我会帮你的。”谢双双握了握拳头。 “哦?”谢千夜眸子斜睨她一眼,只是语气有些冷淡,“如果你真的可以做到,我不会亏待你的。” 外人看到这里,只以为两人在商议着正事。 谢双双眼眸中神光异彩,她知道谢千夜绝对不会轻易说出自己的囧事,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抿唇道:“大哥,既然这件事情你告诉了我,肯定是真的有求于我的!” 谢千夜淡淡道:“嗯,被你发现了,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 谢双双立刻表现出一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样子,“究竟什么事情?” 谢千夜负手而立,然而他的声音淡然高贵中却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气势,面无表情地道:“双双记着,关于本王不慎闯入苏墨的闺房,以后就说是你不小心闯进去的,因为你害怕看到她与夫君在一起,所以匆匆离去了,当时用的是我天空城的特别身法,不过以后我会传给你的。” 那套身法几乎不传旁人,谢双双已觊觎了很久。 而谢千夜可不想被苏墨误会为色狼登徒子,否则他的形象会毁于一旦。 谢双双瞪了瞪眸子,居然让她背黑锅,她觉着这个大哥实在是太无耻了。 不过她是女人,背了就背了吧! 当然,大哥在谈判的时候极有气势,世人都以为谢千夜高不可攀,是个冷漠,不近人情,高高在上的男人,但她却知道他骨子里是个很黑的人,唯一表里如一的就是他的霸气,否则也不会成为师缨的师兄,当年他和师缨的关系很好的,都是让天空城学子们头疼的人物,这两个男人道貌岸然,外面欺世骗俗,总之师缨和谢千夜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里,她忽然眼眸一转,“大哥,我虽然可以答应,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否则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谢千夜冷眸一挑,没想到这个妹妹居然与他讨价还价,果然是长本事了。 这时,他的嘴角擒着戏谑的笑意,“可以,说来听听。” 谢双双勾起嘴唇道:“大哥,这件事情对你也有好处的。” 谢千夜忽然露出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只是眸光有些凌厉,“是么?” “大哥,刚才我听说陌哥被人退婚了呢。”谢双双忽然抚掌一笑。 “嗯,又如何?”谢千夜淡定的看着她。 谢双双忽然把陌哥叫到了面前,“陌哥,这位是我的兄长。” 陌哥从不远处走来,看向了谢千夜,觉着这个男人高贵霸气,他看到对方就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谢双双忽然道:“大哥,我想和陌哥订婚。” 陌哥的神情这时候已经有些不自然了,他不由咳了咳,面容也是一红,万万没想到会如此,这个姑娘也太突如其来了,而且不问自己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却跑去问她的大哥,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谢千夜眸子一凝,身上绽放出凌厉的气息,“你说什么?” 谢双双笑了笑道:“大哥,就是我和他假装订婚,因为天空城那些人给我介绍了那些歪瓜裂枣,我受不了,不如先和陌哥订婚,然后有了挡箭牌,就堵住了悠悠众口。” 闻言,陌哥垂下了眸子,心中觉着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原来是假订婚。 他还以为这个姑娘看上了他,原来不是,当然像他这种男人怎么可能有女人看上呢? 一时之间,陌哥的心情有些负责。 谢千夜淡淡道:“胡闹。” 谢双双抿唇,冷冷看着他,俨然准备用方才的事情来要挟他。 谢千夜忽然用神识传音道:“他的身份配不上你,所以他也不会同意。” 谢双双侧着脑袋道:“没什么啊!又不是真的订婚。” 谢千夜忽然笑了笑,“不过,他配得上玉面小黑龙的妹妹。” 谢双双眨了眨眸子,“大哥,你是说自己准备当一次玉面小黑龙?然后先斩后奏,直到订婚了,他才会真正知道我们的身份?” 谢千夜微微颔首,孺子可教。 “难道苏墨不阻止?她毕竟是知道我们真正身份的。”谢双双神识传音。 忽然谢千夜睥睨地看着她,目光凌厉,气势咄咄逼人,“所以你要对苏墨说是自己真心看上了陌哥,她自然不会反对。” 谢双双咬了咬嘴唇,忽然觉着哪里不对劲,方才明明是自己要挟他,为何反而有种被他要挟的感觉,还是说他根本一开始就没有反对的意思,而且还想要利用自己?看来她的大哥果然是心思难测的人物。 忽然,谢千夜转眸看向了陌哥,从容说道:“陌哥,在下是欧阳紫詹,这个是我的妹妹,欧阳双双,她方才说过的话你可愿意?” “我……这种事情是不是太快了?”陌哥觉着回不过神来。 “不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多婚姻双方都未曾谋面就一拍即合,你们至少是见过的。”谢千夜已直起腰身,目光里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强大气势。 “这个……这个……”陌哥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不过若是你们互相看得上眼,我也不会拦阻你们。” 这时,陌哥有些回不过神来,看样子对方对他很满意的样子。 只是假订婚这种事情真的好吗? 谢双双立刻拉住了陌哥的袖子,她的声音柔情似水,一双眸子盈盈闪耀着,让人无法拒绝,“陌哥,反正你刚才说自己讨厌那些媒婆上门,也憎恶那些看不起你的人,而我也和你心情一样,那些可恶的男人实在无耻卑鄙下流,与其嫁给那些人,不如就假装订婚吧。” 陌哥有些心动,“但是这种事情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 谢千夜睥睨的一笑,“陌哥,这件事情我可以做主的。” 此刻,若是换做旁人他当然不会同意,但是这位是陌哥,是苏墨的兄长,他方才又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窥人沐浴,那个苏墨岂是个无知的女人? 他若要留在此地更是师出无名,如果自己带着妹妹过来求婚,那么就事出有因了。 当然也只是假订婚而已,他并不会出卖双双的幸福。 陌哥开始认真的思索了起来,他不由想起了那个王夫人的嘴脸,想起了苏家二房的人,想起那些觊觎苏家财产的女人,又觉着双双是个可爱没有坏心的女子,这种女子与他同病相怜,立刻重重点了点头。 谢千夜眯了眯狭长的眸子,“陌哥,那就请你先回去准备准备。” 陌哥颔首,连忙离开了此地。 谢双双看向他道:“是不是苏墨要来了?” 谢千夜颔首,“嗯,记得方才说过的话。” 谢双双立刻点头称是。 这时候,苏墨与苏管家已经走了过来。 苏管家立刻伸手指着谢家兄妹,“方才就是他们两个来了。” 谢千夜回眸,气势尊贵,淡然从容地道:“苏墨监察使,在下欧阳紫詹,别来无恙?” 苏墨脚步一停,看向了谢千夜,凝了凝眉,没想到这次谢千夜居然不请自来,而且还隐匿了身份,那么方才的男子难道是他?只是这个男人居然一副若无其事的姿态,让她不知该如何兴师问罪。 谢双双眼眸一转,立刻轻飘飘一笑,“苏墨,这次我和大哥来找你是有重要事情的。” 第222章 都是亲家 更新时间:2014-8-24 20:11:51 本章字数:11560 空气中那令人寒冷的气息在徐徐的流动着,满园香气四溢。 谢双双眼眸一转,立刻轻飘飘一笑,“苏墨,这次我和大哥来找你可是有重要事情的。” “哦?双双?有什么事情?”苏墨美眸轻抬,语气悠悠然的问道。 苏管家见状,看来她们之间果然是认识的,于是,轻轻吁了口气。 是熟人就好,他这些日子还是有些大意了。 看来他放二人进来,并没有犯下大错,甚好! 只见谢双双轻笑一声,上前伸手挽住了苏墨的手臂,面容恍若苹果般泛着迷人的绯红色,似有些娇羞,更似难以启齿的模样,却让苏墨更加的疑惑不解,此刻双双一双琥珀色的杏眼微垂,看着苏墨轻声说道:“苏墨,总之这件事情应是我们女人的事情,男人在场不大好说,眼下不如我们两个在一旁去谈好不好?” 苏管家与谢千夜很默契地让开了路,似支持着谢双双的决定。 苏墨眸光沉吟,眸色柔淡,被谢双双拉着手臂带到了另外一处地儿。 谢双双拉着苏墨的手臂不放,苏墨意外发现这姑娘的手劲居然很大。 虽然,对于谢双双苏墨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且两人交集不多,并不是关系极好的闺蜜。 但是苏墨知道这个姑娘人很是不错,是个光明磊落的女子,又何况无事不登三宝殿,谢双双一定是有些重要的事情。 她眸子一侧,指了指前面的院子道:“坐在那里好了。” 于是,二人坐在了院内的桌前,但见周围草坪茵茵碧绿,林荫郁郁葱葱,苏墨接着端着茶壶帮谢双双倒了一杯香茗,美眸看向了谢双双道:“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谢双双立刻颔首一笑,“好啊!” “尝块点心。”苏墨端起了盘子,她在接人待物方面从来不亏待旁人。 谢双双拿起桌前一块精美的糕点,很随意的品尝着,准备侃侃而谈。 苏墨淡淡道:“长话短说,我听着呢。” “苏墨,我先说了。”谢双双直起了身子。 谢双双的年纪比起苏墨只大不小,平日里嘻嘻哈哈没有正形,这时候居然神色认真了起来,一脸肃容,看上去也有些贵族小姐的范儿。 谢双双睁着水眸说道:“苏墨,其实这次的事情有些复杂,我要慢慢的说一遍才可,无非是需要你帮我一个小忙。” “你说吧。”苏墨也优雅的端着茶盏,目光淡淡。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但要从我的身份说起,我的母亲曾经是天空城的皇后,与身为天空城城主的父亲是政治联姻,不过两个人婚后并无感情,但是母亲向来都无所谓这些,她是一个好女人,对于我和谢铮哥哥一直照顾的很好,而且父亲最为看重的庶子谢千夜也被纳为她名下,成为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嫡子,她甚至对谢大哥也视若己出,对于此事,父亲感觉待她一直都很愧疚。” 苏墨给她续了一杯茶,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在听。 “只可惜是好景不长,我的母亲在十几年前就过世了,此后父亲也病重,我和谢铮一下子就失去了两个重要的靠山,我们一直活得很不容易,甚至我们两个还是皇亲国戚们一直想要铲除的对象,天空城那些长老们实在是势力了得,而且卑鄙无耻,想要把我嫁给一些老头子,还想把叶铮哥暗中给除掉,直到后来,谢千夜大哥出现后才把我们两人从水火中救了出来。” 苏墨凝眉,看来身为皇族子嗣,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谢双双一边品尝着糕点,一边品着茶,嘴皮子也没有闲下来,滔滔不绝的说着往事。 此番,苏墨忽然发现谢双双这个姑娘有着极好的口才,虽然一开始苏墨并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但是她始终是娓娓道来,居然内容很引人入胜,让她不知不觉中想要倾听。 当然,最吸引人的内容不是天空城的内容,而是谢千夜的另一个身份。 原来他就是欧阳紫詹,人称玉面小黑龙。 这个赫赫有名的人物在上千年前曾经声名显赫过。 没有人知道他的父亲居然是天空城城主,而他的母亲却是一个绝色女散修。 那女散修曾经被老城主救下来,后来春风一度,珠胎暗结,方才有了谢千夜。 对于欧阳紫詹的事迹,苏墨前世知道的不多,但也知他道是个很了得的男子。 毕竟,天空城与这个世道的时间不同,那也是一个很久远的身份了。 据说他出生时天空有黑龙出现,身上也有黑龙胎记。 据说他自幼就实力非凡,性情早熟,十岁的时候就极懂事。 何况,他的母亲是个绝色的散修,自然会被众多男儿觊觎。 据说有一日,他一个人带领了很少的一批人马,就对付了周围的几大势力,把众男子觊觎的心思都扼杀在了摇篮中。 而后他统领了周围所有的散修,成为了当地最大的头目。 那些当世的枭雄人物,但凡有不地道的,有觊觎他母亲的,都被欧阳紫詹打的人仰马翻,永世不得翻身。而那些大势力人物本以为自己可以倚老卖老,惩治欧阳紫詹以下犯上的时候,怎知道欧阳紫詹却从来不给他们这些脸面。 他甚至潜入某位枭雄府邸,把那人的头颅割下,悬挂在城门上。 而三大元婴期的枭雄居然在同一晚被斩下了首级。 那一晚,有人看到有黑龙在空中旋绕,心中立刻明白了是怎样一回事,人们都知道欧阳紫詹一点伦理辈分都不讲,出手狠厉。 他神出鬼没,不可等闲视之,让人谈龙色变。 后来天空城城主得知自己居然有这么一个儿子,只消看一眼,就知道此子是个骨子里霸气的孩子,不过只有这种有手腕的男儿才能继承天空城大统。 他甚至后来亲自从天空城而来,准备带走欧阳紫詹,但是对方并不领情。 他胆大妄为地与老城主立下赌约,对战一番,输的离开。 最后欧阳紫詹输的惨烈,方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愿赌服输,欧阳紫詹后来心服口服的去了天空城,但是他是带着傲气离开的,他曾经说过总有一日他会打破他头上的这一片天空。 从此,欧阳紫詹销声匿迹了,恍若昙花一现。 但这十几年,玉面小黑龙已经彻底深入人心。 有人说欧阳紫詹乃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暗藏名与身。” 最后,他成为了天空城的一名弟子,成为了谢千夜。 而天空城的弟子排名都是按照实力来排布的。 自从谢千夜到来之后,便稳坐第一的宝座。 他与天下第一奇才师缨,与魔界昔日圣女都是极好的友人。 谢千夜虽然实力了得,但是唯一拿不出手的就是他的身份,他是一个女散修匪贼的儿子。 若非天空城皇后的大度,谢千夜也无法成为嫡子,更无法成为现在的皇太子。 谢双双接着道:“后来大哥三年内控制了天空城的局势,却让我和谢铮去了人界,躲开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所以我才有机会遇到了你。” 苏墨颔首,明白了这些事情的过往,原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而谢双双已声情并茂,从谢千夜的故事,渐渐说到了她如今相亲的事情。 她说到了那个玉公子,还说到了其他几个相亲的男子。 总之,那些男人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猥琐模样。 谢双双又抿起嘴唇说道:“如今,我并没有奢侈的想法,不想要争权夺利,不想嫁给什么了不得的伟丈夫,不想与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只是希望这辈子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成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苏墨觉着双双很理智,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以前在她心目中,居然一直把谢双双看成一个只有一些小聪明的姑娘。 然而更没有想到本来准备兴师问罪的自己,却忽然之间变得被动,成为了双双倾诉的对象,甚至被欧阳紫詹的故事给吸引住了。 最后,苏墨咳了咳,抿了口茶道:“双双,这些事情与你要说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 谢双双忽然整个人气势一变,先前提起谢千夜的时候很是自豪,眼下却变得楚楚可怜,“苏墨,总之我来到这里本来就是为了逃婚,但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幸好这次我在此地遇到了陌哥,居然和他有种同病相怜,相见恨晚的感觉,我立刻就喜欢上他了,如今也只想和他订婚。” 苏墨不由挑眉,“你居然要嫁给陌哥?” 荒唐,实在是荒唐! 此刻,睿智的双双再一次回到了原形,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是啊!陌哥也同意的。”双双巧笑嫣然。 陌哥居然也同意,苏墨揉了揉眉心,心道这也太快了。 没想到谢双双与陌哥居然不按常规出牌,他们两个究竟要做什么? “对了,你们究竟什么时候开始的?”苏墨揉了揉太阳穴,接着问道。 “就是刚才啊!还有……”谢双双顿了顿道:“苏墨,方才我不小心去了你的院子啊,对不起。” “你说闯进来的人是你?”苏墨柳眉一竖,虽然当时并没有看到来人,但是她直觉中感觉并不是。 “嗯,我以为你和其他夫君一起,非礼勿视,我就跑出去了。” 谢双双一脸无辜的模样,伪装的十成十,让人挑不出毛病与破绽来。 苏墨凝视着她,沉吟了片刻。 谢双双又笑了笑,“后来我在外面遇到了陌哥,就和他聊了一会儿,他和我一样,很是可怜,我觉着很喜欢他这样的,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苏墨摇了摇头,她今日真是无语了,而且她从来不信一见钟情。 谢双双道:“我觉着人是有生生世世的感情的,固然有了第二世后会失去了记忆,也会对前世喜欢的男子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我想这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 苏墨轻叹,想到了师缨,便不在多言。 她忽然问道:“对了,你大哥先前在哪里?” 谢双双眸子里流露出诚恳的光芒,“他初来乍到,知道不宜乱走,当然让我先去寻你,他一直在院子里安安静静地等着。” 苏墨懒得再追问这件事情,索性摆了摆手,“就这样吧,我们苏家向来开明,只要你和陌哥互相看得上眼,你们的事情与我无关。” 谢双双松了口气,苏墨果然好说话。 而且,这次她可是替大哥在苏墨面前好好的表现了一把。 美女爱英雄,大哥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爱呢? “苏墨,我就知道你是个开明的人。”双双再次拉住了苏墨的手,和她一起出去。 忽然客房中传来了两个妇人的声音,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苏墨脚步一顿,听出来一个是王夫人的声音,另一个是大姐林苏氏的声音。 林苏氏与王夫人正在据理力争。她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原来是王夫人代替苏玉壶来询问苏家讨要房产,苏墨不由冷笑,最近她的夫君常常出入这里,带给苏家众人很多的好处,苏家的下人都穿戴的华贵无比,有人问起缘由,众人缄口不言。 但最近散修们为了靠近燕国,把镇子拿下来。 索性放出了谣言,说镇子里藏着一批宝藏。 所以旁人以讹传讹,认为苏家下面发现了宝藏。 毕竟,苏家也是百年望族,当年也是有过一大笔财产的。 此刻,林苏氏有些气恼的说道:“你太无耻,居然代替那个苏玉壶跑来讨要我苏家一半的房产。” 王夫人冷冷一笑,看了一眼林苏氏手臂上的手镯,目光有些贪婪,道:“苏家大房与二房都是苏家人,她当然应该要另外一半的房产了。” 林苏氏忍不住道:“嫁出去的女子泼出去的水,她有什么脸面要这些东西?” 王夫人道:“你也是嫁出去的,却大着肚子回来了,有什么资格说苏玉壶呢?” 林苏氏道:“像你这种出尔反尔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来当说客?” 王夫人听闻此言不禁笑了笑,“这种话题你居然还敢提出来,我说过你家里的那个病秧子弟弟怎可以配得上我的女儿,真是没有自知之明。” 她的目光再次贪婪的看了一眼林苏氏发髻上的七宝簪子,妒忌的要命。 如果是以前她知道苏家有了宝藏,一定会把女儿嫁过来。 但是苏玉壶如今嫁给有权有势的人,迟早会把大房的财物吞并了,她当然不想人财两空。 她唯一要做的就是与苏玉壶把关系走近一些。 这时候谢双双已走了过来,她早就从陌哥那里听说了王夫人的事情,对于这个可恶妇人鄙夷不已,不禁语气冷冷道:“原来你就是王夫人,你以为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国色天香不成?” 王夫人怔了怔,看了一眼谢双双,没想到对方居然来了帮手。 王夫人立刻瞪着眼睛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这样和我说话。” 苏墨这时候已经上前,她披着白色的狐裘,浑身上下都满是贵气,优雅而妩媚,看到了苏墨之后,又瞧见她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王夫人的嚣张气焰顿时矮了半分,她隐隐觉着这个女子似乎不易对付。 苏墨忽然妖娆地笑道:“大姐,陌哥的未婚妻已经有了,所以你虽然是好心,但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不要也罢。” 王夫人咬了咬牙,没想到陌哥这么快就有了未婚妻。 林苏氏也吃了一惊,“是谁?” 苏墨看向了谢双双道:“就是她。” 林苏氏上下打量了一番,看出是个不错的女子,心中非常欢喜,“好,很好,非常好。” 王夫人也冷哼一声,“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 苏墨淡淡道:“人品好才是重要的。” 王夫人冷冷道:“既然陌哥有了未婚妻,那我就明说了,你们苏家大房迟早就会被二房吞并的,你们这些人迟早会流落街头的。” 苏墨浅笑一声,“哦?为何?” 王夫人道:“就凭苏玉壶的夫君现在是了不得的人物,人家只要脚跺一跺,这个地方就要摇三摇。” “不过如此罢了。”谢双双立刻鄙夷的一笑。 “你真是井底之蛙。”王夫人觉着谢双双不过是小门小户的女子。 “的确是不过如此。”忽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王夫人看向那个男子,见那男子穿着紫色华美的衣衫,浑身睥睨尊贵的气息遮掩不住,脖领开了一颗扣子,潇洒不羁,高大不凡,而他本来长的就很不错,剑眉星目,面如冠玉,一举手一投足更显英俊帅气。 谢双双这时候立刻笑道:“不错,他有什么了不起的。” 谢千夜淡淡道:“这位陌哥可是监察使。” 苏墨挑眉,不是自己才是监察使?什么时候轮到了陌哥? 当然,谢千夜是天空城的太子爷,他说什么当然就是什么,他说有几个监察使,就有几个监察使,此人可是一言九鼎的。 王夫人一怔,“监察使?” 她觉着这个男子浑身贵气,一看就是有势力的人。 不由退后了几步,不知道监察使是个什么。 林苏氏已经没有了好气,怒道:“你还不快滚,不然我们就关门放狗了!” 王夫人不屑道:“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 林苏氏嘱咐身旁的家丁,“去把狗牵来,以后多买几条狗。” 王夫人闻言,连忙匆匆向外走去,这家人居然养了狗?果然是有宝藏藏着掖着,她不由得左右看了看,生怕冒出什么狼犬。 谢双双依在门前,笑眯眯的看着王夫人,忽然装狗叫吓唬她,“汪汪。” 王夫人顿时吓得扭头跑了,却不慎摔了一跤滚落在地上,而她摔得很惨,牙齿差点磕掉,然而当她发现却是谢双双的恶作剧后,她摸了摸面容,没想到居然流鼻血了。 “你们等着,我一定把你们苏家大房赶出这个镇子,让你们不得好死。”王夫人咬牙切齿地发着狠,就这般模样走向了苏玉壶的府邸。 很好,很好,她现在就去告诉苏玉壶,看看这个地方究竟什么人说了算。 她要报仇,要报仇。 看着王夫人的惨状,谢双双不由笑得仰后合,咯咯直笑。 林苏氏对这个顽皮的女子很是喜欢,连忙招呼,“快来,快来,今日我们就定下婚事。” 于是,一个贵族公子带着妹妹来求亲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苏家。 苏管家忍不住夸赞:“哎呀,老天有眼,陌哥真是好命,居然遇到了这么美丽可爱的小姐,究竟啥时候能办酒宴啊。” 陌哥害羞的坐在那里,“你们说了算。” 谢双双在一旁听着,也是一脸的美意。 菜色很快就做好了,摆满了整五张桌子,林苏氏和陌哥、谢千夜、苏墨、谢双双都入了座,还有苏家其他一些身份资格很老的人,大家开始的时候都有些拘谨,毕竟是第一次坐在一张桌上。 “双双,你吃,吃菜。”林苏氏欢喜的说。 “嗯。”谢双双也并不客气。 “多吃些。”苏墨也招呼着二人。 这时候双双忽然凑到了苏墨的耳畔道:“苏墨,其实大哥有个弱点。” 苏墨一怔,“什么弱点?” 谢双双道:“如果大哥在这些时日施展过强大实力后,实力就暂时会变成金丹期。” “原来如何强大的人都有自己的弱点。”苏墨微微颔首。 这时候,苏墨看了一眼处于金丹期的谢千夜不由一笑, 谢千夜换了一身衣物,不再是那么华贵的衣衫,依然风度翩翩。 林苏氏举起酒杯:“今天欧阳家的人上门,双双与陌哥订婚,咱们共同举杯庆祝。” 大家共同举起了杯子,碰到了一起。 “谢老大。”苏墨看了一眼谢千夜,轻轻一叹,低声的说着,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就这样成为了亲家,更没想到他居然就住在了苏家。 “叫我紫詹。”谢千夜忽然说道。 “紫詹兄,你这次过来究竟有什么目的?”苏墨看向了他。 谢千夜饮了几杯酒,面容红了红,他能有什么目的?他的心思已经在她的身上了,但他依然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把昆仑山与吴尊子勾结的散修都一网打尽。” ------题外话------ 今天没有二更了 第223章 横空出世 更新时间:2014-8-25 20:22:12 本章字数:14536 谢千夜饮了几杯酒,面容红了红,他能有什么目的?如今他的心思已经在她的身上了,但他依然义正言辞的说道:“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把昆仑山与吴尊子勾结的散修都一网打尽。” 苏墨幽幽一笑,“谢……紫詹兄果然是出手狠厉,竟然一个不留。” 谢千夜淡淡笑道:“这都是为了大局考虑。” 苏墨微微侧过眸子,漂亮而狭长的凤眸里映出谢千夜的容貌,恰是玉树临风,玉面风华。 若是寻常女子瞧见他这般俊颜早就已经迷得神魂颠倒,然而苏墨却丝毫不为所动,淡淡道:“不过凡事都要师出有名,可是陌哥如今已经成了监察使,他是从三品的官职,可以与本地的官员平起平坐,那我又是什么?” 谢千夜勾起嘴唇,这个女人果然是个脑筋很聪明的。 他扬了扬嘴角,本来他是准备让她做这个监察使的,毕竟这个职务面子上很好听,意义不大,又是个平日里不需要太大作为的闲散位置,从三品也不过是为了笼络住她,希望以后与她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但是眼下自己要和她近一步接触,当然要给她一些实权。 此刻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些磁性,“苏小姐,此番我先给你降职,让你做此地的护军使,不过是正四品的职位,但是这个职务却是有实权的,而你也可以负责监察使的安全。” 闻言,周围的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林苏氏抬眸,她一介女流,不清楚护军使是个什么职务。 但是她觉着这个谢千夜实在是了得,一来就让这个商人出身的家族里出现两个官员。 不论怎样,苏家虽然在齐国有靠山,但在燕国却什么都不是。 但陌哥现在是从三品,苏墨如今是正四品。 当然京城中这种官职的人一大把一大把的,但在此地却是凤毛麟角。 而且很多人考科举不中,宁可花银子得到一个虚衔的官衔来。何况燕国各地重农轻商,自古民不与官斗,这代表着官员的实力,更是苏家的体面不是? 此刻,苏家的人都是这种想法,个个心请激动,无法平复。 陌哥也笑了笑,其实最淡然的就是他了。 他觉着自己这个的监察使是个虚的,苏墨的护军使才是实的。 但是苏家必须要让一个男人撑场面,他不出头谁出头? 他既然身子完全好了,那绝对不能躲在苏墨后面。 想到这里他不禁接着看了一眼双双,觉着这个女孩子身上全都是迷,又聪明又开朗又可爱,而自己这种男子哪里配得上她?怎知双双忽然对他一笑,甚至夹了很多好吃的菜色给他,陌哥顿时受宠若惊,也依法炮制,连忙给双双夹菜。 “紫詹兄,让我做护军使,您开什么玩笑?”这时候苏墨忽然挑眉。 苏墨并没想到谢千夜居然让她掌控此地军权,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任何地方的兵权都是由当地政府重要的机构掌控着,有了兵权就可以实质性的掌控当地的一切,外人如果想轻易接收走兵权,绝对不是可能的事情,没有人愿意把自己辛辛苦苦养出的兵让给旁人。 如今,苏墨可以控制经济命脉,但是掌控军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见谢千夜拿出了一个令牌,放在桌上,慢慢推到了苏墨的面前。 他淡淡道:“这是给你的,明日就可以上任。” 她勾起嘴唇,手中拿起了令牌,上面有檀香夹着淡淡龙涎香的香味,她记得那个囚禁她的男子似乎身上也有龙涎的气息,她凝了凝眉,面容中有一瞬间的愣怔,但她很快回过神来,接着对着谢老大妩媚轻笑:“你可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呢。” 谢双双叫道:“难题吗?不是很好吗?” 陌哥昂着头道:“苏墨,相信你肯定没有问题的。” 谢千夜目光一转,嘴角一扬,浑身散发着尊贵的气息道:“我也相信你可以做到的,也许旁人不行,但是你完全可以。” 苏墨转动着酒杯,流露出一抹淡淡浅笑道:“你们真是高看我了。” 林苏氏忽然道:“妹妹,有那六个姑爷做后盾,你有什么做不到的。” 居然被大姐说出了真相,苏墨不由挑眉,她接着回眸问道:“紫詹兄,听说你以前很熟悉散修的事情,相信你这次过来一定是别有用意的。” 谢千夜眼中光芒微微一闪道:“其实这个镇子是最早与散修有关联的,很多散修是从这个镇子出去的。” 换句话说,很多散修说不定已经与此地官员勾结了。 苏墨前世里并不知道这些事情,问道:“然后呢。” 谢千夜把这个镇子的重要性详细地诉说了一遍,原来这里是一众散修想要占领的地方,毕竟此地在地势方面极佳,各方面发展起来都很有利益,是一处地势不错的据点,而且据说这一带曾藏有宝藏。 苏墨闻言轻笑,她的确不知道什么宝藏。 现在没有听说过,前世也没有听说过。 毕竟,她已经富可敌国了,那些宝藏对于她没有丝毫的吸引力。 而她相信那些宝藏不过是捕风捉影,子虚乌有的事情。 但苏家现在很有钱,尽管苏家行事低调,但还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瞧在了眼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得到了宝藏。 苏墨黛眉一挑,知道这个消息如果传出去,散修们会第一个对苏家不利。 看来她的确需要一批人来保护苏家。 但养私兵当然不妥,更会授人以柄。 所以谢千夜给她的职位当然很好,苏墨明白谢千夜的用意,她忽然转眸道:“紫詹兄,护军使可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意义,我可以勉为其难的答应,只是我不喜欢做没有好处的事情,你必须要给我一些实质性的利益。” 苏家人都轻轻抽了口冷气,苏墨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个女人果然精明,谢千夜垂下了眸子,嘴角不由漾开一抹优雅的笑容。 他与她去了一次魔界,深知她骨子里与花惜容一般唯利是图,接着道:“苏小姐眼下你可什么都不缺,只是你们苏家在燕国里还少一份保障而已,日后我允许你们苏家封王封侯,这个镇子也划分给苏家,周围三百里都是苏家的范围,你们从此可以接收此地的税收,而护军使这个职务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自己的私人军队,至于和昆仑山如何维持就看各位自己了。” 言外之意,这个镇子会变成夏家的私人王国。 苏家人不由想起了夏家,夏家虽然破败了,但是当年荣耀的时候,没有人敢对夏家做任何不轨的事情,就是因为夏家拥有了一大批私人的兵力。 他们苏家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闻言,苏墨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们就合作愉快。” 谢千夜也举杯道:“大家合作愉快。” 众人纷纷具备,“合作愉快。” 只有谢双双有些恨铁不成钢,如果苏墨嫁给大哥,不就什么都有了。 …… 傍晚,王夫人已经哭哭啼啼的去了苏玉壶的家中,说了很多苏家大房的坏话。 苏玉壶听到了王夫人诉苦的话语,又看到王夫人的惨状,不由凝了凝眉,“没想到这些苏家大房的人还真是给脸不要脸。” 王夫人点头称是,“是啊!她们三句话不合就放狗来咬我,我甚至看到林苏氏手上的镯子,那真是好东西,整个贵族圈子都没有女人戴呢!她们一定是心虚,不然养那么多的狗做什么?” 苏玉壶咬了咬牙,“看来苏家大房果然有蹊跷。” 王夫人点头连连,“是啊!玉壶,您的夫君什么时候过来?” 苏玉壶冷哼,“我家老爷过来能做什么?不需要用这种小事情烦他吧?” 苏玉壶知道男人的心思很大,女人如果只知道给男人添乱的话,只怕会早早的失宠。 眼下的她虽然面容青涩,但已经比起以前成熟了很多。 王夫人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苏家那些人,她眼珠转了转道:“玉壶,事情虽然是小,但是面子是大,你毕竟是他的夫人,你丢面子,他也没有面子,平日里倒还罢了,眼下可是你在为夫君做事情,在这种时候就应该让男人给女人一些面子,而苏家大房这种人就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苏玉壶不为所动,淡淡道:“我只是一个妾侍,只能吹个枕边风。” 王夫人咯咯笑道:“可不要小看枕头风,吹的好的话受益终生,我们女人就要趁着年轻,能多捞一些钱财,就多捞一些钱财,日后再生一子一女给自己傍身。” 苏玉壶抿了抿嘴唇,深以为然。 这时候,她眼前闪过了苏墨那一张绝美的面容,又出现了病秧子陌哥的模样,还有大肚子的林苏氏,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苏家居然出现了一个监察使,据说是从三品的职务,难道苏家大房的人要翻身了不成? 不过苏玉壶觉着苏家上面没有人,他们究竟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接着叹道:“不过夫君这次也听说镇子里有了宝藏,方才特意过来一趟的,我也是陪着他来的,但是他这几日的应酬实在太多了,实在腾不出手来,毕竟这镇子一直是属于他的管辖范围,而县衙里里外外的人都要巴结他的。” 王夫人道:“那是肯定的,” 正说着,外面的人忽然叫道:“十夫人,十夫人,老爷回来了。” 苏玉壶如今是贵人的第十个侍妾,当然美其名曰十夫人。 闻言,苏玉壶连忙钻入了屋内,王夫人立刻识趣的离开。 门咯吱一声被打开了,从外面走来一个中年男子,正是苏玉壶所嫁的燕国贵族,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皇族,名叫燕隆,却是个正正经经的土皇帝,更是燕国本地临海一带的地头蛇,长相很寻常,秃顶,又矮又胖,还长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留着八字胡,表面上一丝不苟。 当他进入屋中,却发现苏玉壶没有像以往一样迎出来,甚至内屋的门还是关着的。 他撩起了外衫,有些不高兴地道:“人呢?” 半晌,苏玉壶方才扭扭捏捏的走出来,她打扮的很素雅,看着他道:“爷,您回来了。” “回来了,这些日子真是辛苦,还有这个地方真是太差劲了。”燕隆叹息一声。 苏玉壶很有眼色地拿出盆子,让燕隆洗手,燕隆擦了擦手道:“对了,你的事情办的如何?” 苏玉壶泫然欲泣,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道:“不怎样。” “玉壶,你哭了?”燕隆问道。 “没有,只是风大,进了沙子。”苏玉壶连忙垂下了面容。 燕隆冷笑,如今他对这个刚刚娶来的夫人还有一些兴趣,虽然他身边从不缺女人,但是对于这种参加墨门的小家碧玉还是有些特别的爱好,因为她够年轻,皮肤也很有弹性,玩起来很有味道,尤其在得知她是这个镇子上的人时,便特意把她带过来替自己做事,只是看来似乎事情办的不大顺利。 这个女人虽然其他方面不错,可惜就是只有些小聪明。 当然,得知苏家大宅很有可能就是藏着宝藏的地方,燕隆还是对她另眼相看的。 “对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燕隆问道。 苏玉壶这时候才不禁哭泣了起来,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极是可人,抽噎道:“就那些苏家大房的人,根本就不肯把宅子让出来。上次去征那院子,却被一个剑修给从中作梗,事情办黄了,这次我又去本家那里向他们讨要自己的那一部分院子,怎知道他们根本就不给面子,甚至说了很多难听的话,他们怎么说我没有关系,但是不该说老爷您啊!” 燕隆脸色一沉,“他们说我什么?” 苏玉壶用袖子擦了擦泪水道:“他们说您不过是个土皇帝,迟早都要走人,这里一直是昆仑山的地盘,会有昆仑山的人给他们撑腰,最后还放狗咬人。” 燕隆冷笑,“看来连我的夫人都不给面子,莫非那些人不想活了。” 苏玉壶道:“罢了,那些都是我的亲戚,家丑不可外扬,这里的人都是街坊,我怕旁人说的太难听了。” 她本来回到这里是衣锦还乡的,而且先前几日也很有面子。 那些贵族妇人们个个都给她送礼,她日进斗金,身份也高贵了起来,觉着苏家大房肯定会对她高看一眼。 孰料到苏墨回来后,一切都变了。 苏玉壶心中暗恨,却又装出大度的模样道:“其实,我也不想给老爷您添乱子啊!” 燕隆不由轻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臀部,他身旁妻妾无数,这些女人的心思他怎会看不出来,接着道:“这有什么难,下次把他们做的码头生意都给停掉,把苏家的店铺通通查封,就像打了蛇的七寸一样。” 苏玉壶抿唇,心中觉着甚好,这回苏家大房该知道自己的厉害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着苏家大房跪到自己的面前。 很快,燕隆把县丞叫过来,吩咐了几句,但那县丞立刻摇头摆手道:“大人,这件事情可使不得,我听说那个苏家陌哥已成了监察使,从三品,身份地位可不一般,以前得罪过苏家的人都吓得不敢出来,现在镇子上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情呢!” “真的假的?”燕隆没想到苏家居然冒出来一个监察使。 “是真的,外面敲锣打鼓,一传十十传百,都在说这事。”县丞擦了擦汗道。 苏玉壶抿了抿嘴唇,她虽然听说了这个,方才并没有放在心上。 苏玉壶虽然在墨门待了几年,但是对于朝政方面懂得的并不多。 她连忙问道:“那个监察使很厉害吗?” “就是个钦差般的人物,任何官员他都可以弹劾,比御使要厉害多了。”县丞瞪着眸子说道。 “我明白了。”燕隆皱了皱眉头,没想到就在他刚刚准备拿苏家开刀的时候,对方居然唱了这么一出,看来这些苏家的人似乎有备而来,他忽然一甩袖子,“传令下去,就说我燕隆要邀请这个监察使吃饭。” 门外的管家躬身道:“不知要在哪里吃?要准备什么?” 燕隆道:“就在院子,准备一只骡子,十只鹅,五只猴子。” 管家立刻明白了要做什么,他连忙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弄。” 苏玉壶唇边冷笑,吃饭?看来老爷这次要安排鸿门宴了! …… 燕国临海的小镇,午时依然带着淡淡的凉意。 周围的树木花叶都沾满了露珠,若要轻轻拂过花枝,衣衫袖子都会整个湿掉,今儿天色阴沉,几只水鸟低低从云空飞过,不时发出鸣叫。 陌哥没想到刚刚成为了监察使,双双就安排了很多人,在外面敲锣打鼓,舞狮子舞龙。 如今自己成为了从三品的监察使,已经人尽皆知。 很快,燕隆就宴请了自己,他觉着一定不是好事。 不管是龙潭虎穴,陌哥都决心要闯一闯,他觉着自己必须是苏家的顶梁柱。 当然,这次宴席不是他一个人来的,跟来的还有苏墨,甚至还有欧阳兄妹。 马车刚刚来到了燕隆的府邸,就听到院子外面鼓乐喧天,本镇有身份的土豪乡绅们已经满脸堆笑,列在两旁迎接着陌哥。 当马车夫停下了马车,打开了车门,一位绝色芳华,仪态万方的美人披着狐裘下了马车,她的出现顿时让人眼前一亮,众人瞠目结舌,他们没有看到过苏墨的真容,这时候都睁大了眼睛,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绝色,真是绝色啊! 站在阁楼上的苏玉壶,这时候瞧见苏墨后,不由一怔。 她本来是可以打扮过的,没想到苏墨穿戴的如此华贵。 相比之下,她顿时相形见绌。 如今,苏家一行人都是特地打扮过的,衣衫是花惜容送来的魔界衣料,虞染亲手裁剪,陌哥也穿着虞染亲手所做的华贵衣衫,俨然就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少年,双双站在他身侧,虽然是未婚妻,但是两人站在一起更像是真正的夫妻一般。 苏墨走在后面,谢千夜站在她身侧,两人居然也如一对璧人,相得益彰。 谢千夜看了苏墨一眼,觉着她第一次站在自己的身侧,这种感觉非常好。 监察使此番大驾光临,燕隆的住宅居然点起鞭炮,噼里啪啦一阵爆响,吵得鸡飞狗跳,四邻不安,这是故意放给陌哥听的,若是以往的身体,陌哥一定会受不了这种喧嚣,但是他已经彻底恢复了,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苏墨冷笑一声,这鞭炮一定是苏玉壶安排的吧!算是一个下马威,真是幼稚。 她低声道:“居然来参加这种鸿门宴,真是无趣。” 这时候谢千夜已经在她身侧说道:“苏墨,燕隆此人是本地一霸,这燕国临海地域,有一半都是他旗下的,他就是一个地头蛇。” 苏墨侧眸低声道:“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么说阁下也要让着他?” 谢千夜冷哼,“蛇就是蛇,永远比不过真龙,我最喜欢压的就是地头蛇。” 苏墨又笑道:“有道是蛇鼠一窝,这条蛇背后也许藏着一些散修小老鼠呢。” 谢千夜也道:“所以我们要引蛇出洞,而不是打草惊蛇。” 这时候苏墨似乎颇感兴趣:“谢……紫詹兄,这个燕隆到底什么来头?” 谢千夜道:“我已经查过了,燕隆是燕国皇族子嗣,曾经也是修行过的,只是没有被昆仑山选中,燕国发生叛变时,燕隆曾经带领手下支持过现在的皇帝,后来带人抄家,所以沿海这一带的万贯家财都被他尽收在囊中,从此成为了土皇帝。如今,整个领海一带码头,都是燕隆掌管的,而且燕隆据说做了很多走私的买卖,就靠和散修们合作买卖一些法器与私盐。” 听了谢千夜的介绍,苏墨凝眉。 燕隆或许和吴尊子没有关系,但是和散修却一定有关系。 谢千夜又道:“总之他的宴席,第一次还是要来的,否则旁人会说陌哥不懂礼仪。” 苏墨眯起眸子,“这种时候,我更欣赏花惜容的我行我素。” 谢千夜拂袖,轻轻勾唇,“如果你做了此地的主人,当然可以为所欲为。” 但见陌哥等人在众人簇拥下进入了燕隆的院子,为了招待贵宾,整个院子居然连假山都清空了。院内里摆着十张小案几,甚至模仿曲水流觞转动着,弄了一桌流动的酒宴。 陌哥这次成为了主角,苏墨退到了后面,她觉着这样很好。 只见陌哥与众人谦让了一番,坐到上首。 苏墨与谢千夜坐在右侧的位置,接着众人宾主落座。 谢千夜居然一直照顾着苏墨,替她拉开了椅子,还为她斟了一杯茶水。 他深暗茶道,与师缨的茶道又有很大不同,师缨沏茶讲究一个韵味,而谢千夜沏茶的水平虽然不差,但是似乎有一种“道”意在内。 谢千夜把茶泡了三遍,方才倒茶给苏墨,温度也掌握的恰好。 苏墨睨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也有如此风雅与体贴的一面。 谢千夜忽然侧眸问道:“你看我做什么?” 苏墨抿了抿唇,“只是没有想到你居然曾经是散修。” 谢千夜忽然笑了笑,“怎么,我非要和花惜容一样留着大胡子,你才觉着像么?” 苏墨不由噗哧一笑,这一笑真是六宫粉黛无颜色,恍若妖艳的曼陀罗花开,周围的男人都鸦雀无声,谢千夜也不由看得微微一怔。 然而,燕隆这时候还是没有出现。 曲水流觞上转动着各色的汤品,摆着檀香,各种水果,还有不同的茶水,都不是主食,陌哥很少出门,认识的人并不太多,这次有人特意给他介绍了在座的诸位。 但凡是镇子里一些头面人物,各个官员,直至一些九品的官员都起身行礼,该介绍的都介绍完了,陌哥腹中空空,可是酒席却迟迟不开始。 苏墨看着陌哥雪白的面色,知道这又是给陌哥下马威呢! 谢双双知道他们在等燕隆,如果主人不来,如何开席,她故意撇了撇嘴道:“既然是有人特意请客,为何主人还不到?” 周围一帮人顿时摇了摇头,唯唯诺诺。 有人故意道:“再等等,燕隆大人日理万机,这次肯定是有要事耽误。” 苏墨直起身子道:“既然如此,我们苏家也是日理万机的,我们不如先开席。” 其他人看着美人苏墨,心中怦然而跳,心想如果是他们家里的宴席,肯定愿意给开的,而且如果谁娶了这种绝代美人,就是天天开豪华宴席又如何呢? 只是燕隆的宴席,他们不敢自作主张。 “等一等。”苏玉壶这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她方才看到苏墨一身华贵,立刻意识到自己太寒碜了。忍不住进屋把压箱底的首饰都拿了出来,发髻也重新梳理了一番,披上了一件本准备给宫里进贡的火狐狸皮,看上去更加贵气,虽然美貌上她远不及苏墨,但是贵气绝不能输,随后她冷笑一声道:“苏墨,如今主人还没有到,你居然要求开席,这是不是太没有规矩了?” 她甫一出现,就想给苏墨一个下马威。 瞧见苏玉壶,众人连忙起身,纷纷给苏玉壶打招呼。 苏玉壶昂着头,坐在了对面,“今日老爷不来,不准开席。” 怎知道苏墨轻轻一笑,“玉壶妹妹,很久不见了。” “是么?我不记得多久不见了!”苏玉壶也抿了抿嘴唇。 在她心中想象过很多次与苏墨再次相见的情形,想象过苏墨被闻人奕休弃一副落魄的模样,然而没想到对方的气度一点都不逊色。 对方不过是得到了苏家的宝藏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 然而,苏墨却从天书内拿出了一些魔界的美食,还有吴尊子的食材,放到了众人面前,“诸位,方才我说的开席的确是唐突,不过我说的开席并不是开燕大爷的席,而是我苏家也准备了一些薄礼,算是礼尚往来。” 苏墨素手芊芊一伸,席中顿时玲琅满目。 谢双双欢喜的拍了拍手,笑道:“我就喜欢吃自己人带的食物,旁人的东西干不干净还不知道。” “你们?你们?”苏玉壶顿时表情气恼。 谢双双侧着脑袋,表情欢喜的与陌哥一起品尝起来,她拿着筷子给陌哥不断夹菜,甚至惟恐天下不乱的说道:“既然旁人不开席,我们就吃自己带来的,难道有错?” 苏玉壶面容尴尬,这时候本来要给陌哥他们一些难堪的,没想到真正难堪的还是自己。 虽然不开心是燕隆的主意,不过是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但她却是想把陌哥欺负一番,让对方身体不济。 此刻,她正思索着该如何下台的时候,院外便传来爽朗的大笑声,声音仿佛穿透了层层云雾,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随后便看到了一个又矮又胖的男子出现在门口。 此人并不高,但是穿着并不讲究,面容四四方方,两撇八字胡,给人一众忠厚老实的感觉。如果事先不说出此人的身份,旁人或许会认为这是个不凡的武夫而已,但在他不经意间的凌厉目光,还有一两个上位者的动作,甚至还有众人看着他时带着敬畏的目光,方才能猜出他是燕隆。 那人拱了拱手,“监察使大人,燕隆来晚了,赎罪赎罪。” 说着那方脸男子款款走来,他一进来,气场强大。 众人顿时感觉到整个院子都容纳不下此人的气势。 苏墨淡淡看了一眼谢千夜,如今变成金丹期的谢千夜收敛了身上的霸气,否则十个燕隆也不够比的。 “原来您就是燕老爷,久仰。”陌哥起身,客气的行礼。 “监察使请坐,不要客气。”燕隆已在上首位置落座,抚了抚八字胡,忽然拍着桌子叫道:“来人啊!快些上酒,先来一坛最烈的酒,就要马蹄烈!” “还未开席就要喝酒?”苏墨挑眉。 “嗯,这是散修的规矩。”谢千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这么说是要放倒我们了?”苏墨嗤笑了一声。 “看来,此人是要让你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谢千夜淡淡说道。 ------题外话------ 就一更哦,这两天有些忙,明日父亲还要检查,最近没什么事情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第224章 无耻夫妻 更新时间:2014-8-27 20:03:02 本章字数:11270 “看来,此人是要让你们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人。”谢千夜淡淡说道。 “可是我却对燕隆并无兴趣,只是希望苏家能在燕国立足。”苏墨浅笑。 “我听师缨说过,你的兴趣只是想要去天界,所以临走时要给苏家一个久远的保障对不对?”谢千夜手心里轻轻握着茶盏,氤氲的雾气让他的面容更显朦胧。 “是的,紫詹兄说的不错。”苏墨微微颔首。 “所以你必须先行铲除这个燕隆。”谢千夜立刻用神识传音。 “我明白,这个人定是苏家的绊脚石。”苏墨也一样用神识传音。 “不错,他是绊脚石之一。”谢千夜不可置否。 “也是你的绊脚石之一。”苏墨忽然轻笑了一声。 “苏墨,你很聪明。”谢千夜又深深看她一眼。 “多谢,旁人都说我漂亮,只有你夸我聪明。”苏墨眨了眨眼睛。 谢千夜却是不言,只是淡淡地瞥了苏墨一眼,他知道聪明的女人喜欢旁人夸她漂亮,而漂亮的女人喜欢旁人夸她聪明。 只是他身为天空城的太子爷,并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可以信口开河的人。 他的话向来很少,而且从不多说一句废话。 哪怕他夸奖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不能太过随意。 想他自从成为了谢千夜之后,就再也没有在旁人面前随意过了,只除了双双。 虽然他有着更强大的武力值,也有着不凡的身世与地位,更有着一批誓死效忠的兵力,然而天空城的太子爷这个身份却是一把双刃剑,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被人看在眼里,甚至于天空城上百个御使虎视眈眈,随时都准备弹劾他,他必须高高在上,不能做出过激的举动,毕竟,那些反对他的人时时刻刻都在关注着他,他务必要做到让人抓不住任何把柄。 只有真正聪明强大的男人才可以在三年内让对方寻不到任何把柄。 但谢千夜他做到了,因为他足够聪明,也足够让对方头疼。 而如今散修这一块是他最憎恶的,反对他的势力居然与散修联手勾结。 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那些反对派千算计,万算计,都没有想到谢千夜居然就是曾经的欧阳紫詹。 他是那个最了解散修的人物,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可怕的散修。 散修们向来狡兔三窟,只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绝不可能出兵大范围的围剿。 当年,无双城就曾经是一个不成功的例子。 昆仑山也是只有在对方侵犯的时候,才会在海域与对方相争。 想他玉面小黑龙欧阳紫詹如今居然畏首畏脚,不能像以往那样带着奇兵出击,而是要小心翼翼地防备着那些虎视眈眈的反对者,偏偏师缨不出面帮他,另一个友人魔界圣女却已经身死他方。而他昔日的老部下更是不可能寻到。 他身旁忠心耿耿的人物都在天空城内,但这些人无法委以重任。 身为一个强大的男人,身旁如果没有太多可用之才,那是非常悲哀的事情。 所以,他需要一个能暗中替他在人界做事情的人,而这个人选就是苏墨。 苏墨很聪明,当然明白了谢千夜的用意。 苏墨抬起了美眸,指尖托着下颔悠悠的说道:“既然可以让谢老大与苏家都得到好处,也算是个双赢之法,我何乐而不为?燕隆此人的作风习气与散修们似乎大有关系?如果让当地的百姓们知道本地官员居然与散修勾结的话,只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 这时候,她微微抬起的那面容略施粉黛,竟如同白莲一般令人惊艳。 谢千夜近距离看着她的面容,不禁想起了梦境中她在自己身下的模样,他转过眸子道:“不过燕国军人们的性子都很烈,喜欢喝酒,与散修一样,所以这个不是最重要的证据。” 苏墨轻叹,“那看来我们要从长计议了。” 谢千夜道:“的确如此,而且燕隆此人的根基很深。” 苏墨眨了眨眼睛,“此人固然在燕国的根基很深,但如果失去民心,那么又会如何?” 说着,苏墨忽然不怀好意的笑了笑,面容更显妩媚。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该如何就会如何。”谢千夜淡淡回答。 此刻,周围的侍者们听到了燕老爷的招呼,立刻依次到酒窖内拿出了十几个酒坛子,开胃凉菜还未上,美酒先行,燕隆亲自拿了一坛七斤的马蹄烈酒,当众一掌就拍开了外面的酒封,顿时浓香四溢。 “诸位,这酒打开就要立刻喝,否则会散了酒气,拿酒碗过来。”燕隆目光如电,声音宏亮。 侍者匆匆的拿来酒碗,苏玉壶斜睨了一眼,知道燕隆这次是要给监察使一个下马威。 毕竟这里是燕隆的地盘,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苏家大房若要在本地占有一席之地,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时候苏玉壶唇边冷笑着,她这时候有种说不出的复杂,甚至心中想到了很多,十几年的经历都想了一遍,她甚至想起当年二房不如大房的情形。想起大房众人对苏墨的看重,想起自己这些年的委屈,她不由紧紧咬了咬牙关,再慢慢呼出一口浊气,心中才舒畅起来。 遥记得自己在幼年时,母亲曾经给她买来一件本地最漂亮的新衣,还请人教会她各种书画,人人都夸赞她是一个美人,她本以为自己是苏家美丽的公主,却得知苏墨在大房得到了更多的好处,不但有新罗国裁剪的新衣,还有外地的首饰。 后来,她的父亲给她买了一匹枣红色的小马,在镇子上骑马狂奔,扬着鞭子好不得意。 怎知大房的人立刻给苏墨买了一匹血统更纯的马匹。 甚至苏家连未婚夫也给她选了一个最好的,而她什么都比不上苏墨。 苏玉壶顿时非常不甘心,很不甘心。 是夜,她立刻拿着剪刀把苏墨的衣服给剪了,还在马房下了一些有毒的草料,毒死了那匹马,果然第二日看到了满脸失落的苏墨,那时候只要看到苏墨沮丧的样子,自己就很开心。 后来她学会经商,和父亲一起出入各种场合,参加了墨门,还不择手段的夺走了苏墨的未婚夫,终于让苏墨败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孰料到苏墨后来居然成为了墨门内门弟子,又嫁给了五王爷闻人奕。 而她心中埋藏的妒忌种子越来越深,渐渐生根发芽。 嫉妒心就像最可怕的毒药,每日都腐蚀着她的心灵。 幸而,二房的人一直在不懈努力着,而她也是往高处走着。 她放弃了沐无痕,选择嫁给了燕隆。 其中原因有很多,其一就是燕隆是人中豪杰。 如今沐无痕那厮已经不知道去了何处?就算去了隐门,也不过是一个隐门寻常的弟子。如何比得上在各方面实力都很突出的燕隆呢? 嫁给了燕隆后,她终于成为了人人羡慕的女人,终于让苏家二房有了依仗。 思及此,苏玉壶立刻冷笑一声,觉着自己有燕隆撑腰,一定会在苏家扬眉吐气,甚至让整个镇子的人都仰望着自己,让苏墨彻底的自惭形秽,毕竟,一个女人十八岁后过得如何,就要看她究竟嫁给了怎样的男人。 在这方面苏玉壶觉着自己远远胜过苏墨很多,苏墨虽然嫁给了闻人奕,却很快就和离了,同时自己也嫁给了一个皇族,虽然是妾侍,但侍妾也是受到宠爱的,燕隆老爷对她一直很好,而她回来后完全可以把苏家大房拿捏到手中,固然苏家大房还有一些生意,陌哥也只是一个没有基础的监察使而已,相信灭了他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此刻,苏玉壶已经看出燕隆对苏家大房的不满。 她知道燕隆肯定要给对方一些颜色看看。 这次宴席也是一场鸿门宴,燕隆会让对方知难而退。 如果陌哥他们还是那么不识趣,只怕燕隆不会让他们走出这个院子。 先礼后兵,一直是燕隆对付敌人的手腕。 于是,她心高气傲的昂首道:“老爷,这个酒碗怎样?” 燕隆摆手道:“再换大的,这个碗也太小了,这么小的碗老爷怎么喝酒?老爷当年领军的时候都是用酒坛子喝的。” 侍者忙又寻来一个海碗,苏玉壶站在燕隆身侧,“老爷,这次如何?” 这回燕隆用指尖敲了敲桌面,算是满意了。 他拿起酒坛子给众人都把酒水满上,美酒全部倒出来后,空气中的酒味更重。 燕隆让侍者把美酒分给陌哥,端着酒淡淡道:“监察使,阁下刚刚任职不久,燕某身为本地老人应该给新人摆酒宴接风,既然燕某这次来晚了,我就自罚三碗。”这时候燕隆一副长辈的姿态,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老人,说陌哥是新人,颇有些倚老卖老的意思,但见他端起酒碗,一口气直接就干了,然后把碗口朝向众人,亮出空空的碗底。 燕隆面不改色,依法炮制,接着喝光面前剩下的两碗酒。 饮酒之后,燕隆的眸子精光四射,格外的精神。 “老爷真是好酒量!”苏玉壶拍着巴掌,巧笑嫣然。 “燕大爷宝刀未老,真是不逊色当年啊!”众人已随声附和。 “要不诸位也一起尝尝?”燕隆指着海碗傲然一笑。 “我们不行,我们不行。”众人摆手,光是闻到味道都已经受不了了。 “通通喝下去,不然就是不给我燕隆面子。”燕隆忽然大吼一声,众人吓得瑟瑟发抖。 “喝,喝。”周围的官员纷纷端起碗来,有人双手发抖,差点把碗摔落在地上,有人喝的洒落了满身。 不过,幸好这次他们只是一些陪衬,燕隆老爷并没有要把他们怎样的意思。 只有一个老者咳嗽了两声,不慎把酒吐了出来。 “来人啊!把这个老东西带出去,如此不给燕某面子的人,打他三十大板。”燕隆眯起眸子。 “不……不,饶命啊!”老头连忙摆手。 “不可,我燕隆说过的事情,你若拒绝,就是该死。”燕隆一脸的冷漠。 “我不是故意的,我愿意舔干净。”老者痛哭流涕的说道。 “等等,老爷,这个老人曾经在我小时候给我买过糖,但凡对我好的人我都记得,对我不好的人我也记得,不如先饶了他。”苏玉壶瞧了一眼苏家人,忽然笑眯眯的出言求情。 “好,那就饶你一次,舔吧!” “是!是!”老者立刻低下头来,在桌子上舔了起来,果然把洒落的酒水都舔的干干净净,甚至连地面山都舔个干净。 这是在杀鸡儆猴啊! 其他人擦了擦冷汗,燕隆大人这次可是生气了。 有人看了一眼苏玉壶,暗忖幸好当年没有得罪过她。 “监察使大人,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已经喝了,下面该你了。”燕隆看了一眼陌哥,冷笑一声,这世道年轻官员中出类拔萃的不少,但是唯独骨子里没有那种魄力,那个陌哥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他早已派人查明对方的底细,对于陌哥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就凭一个病秧子也想分走他手中的权利?真是无稽之谈! 周围众人也同情的看着陌哥,这个苏家少年刚刚恢复身子,就成为了监察使。 按理说老苏家有人当官,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但这次他居然要和燕隆老爷争权利,真是不自量力。 这碗酒喝下去只怕就趴下了,不喝下去就是不给面子。 如果谁不给燕隆面子,那么燕隆也不会给他面子。 曾经有贵族仗着自己上面有人,居然和燕隆叫板,后来都被人挑断了手脚,丢入海中喂鱼去了。 燕隆虽然是一个皇族官员,但是手腕和散修一样狠厉。 陌哥看着面前的海碗,他笑了笑,端起酒碗道:“真的要喝?” 燕隆凝起了眸子,目光带着危险的气息,“陌哥,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闻言,院内的空气都变得紧张起来,众人通通都屏住了呼吸。 看来,燕隆很快就要对陌哥出手了,这个柔弱少年哪里是燕隆的对手? 苏玉壶冷笑一声,望着还有些呆怔的陌哥,心道:“真蠢!” 这时苏墨拂一拂裙上系着的华贵丝带,凝了凝眉,这次谢千夜把陌哥的职务放到了自己的前面,让陌哥成为苏家最大的官员,本来是自己要经历的事情,却偏偏让陌哥承受,她心中当然有些担忧的感觉,毕竟陌哥什么都没有经历过。 于是,她优雅的起身,站直身子,神情淡然地道:“燕大人,且慢,陌哥身子不好,不能喝酒。” 这时候燕隆的目光落在苏墨的身上,沉吟了半晌。 他的一双虎目在苏墨洁白的玉颈上,窈窕的身姿上,还有修长的腿上来回的打着转儿。 燕隆的女人很多,他什么样的女人都见识过,但是如此这般妖媚,却骨子里又有气质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苏墨的气质如今更是今非昔比,有种上位者的气息,更有凤仪天下的姿态,面对燕隆的气势居然不惧怕,燕隆瞧见她后目光一直,认为这种女人才是他心目中想要得到的女人,觉着能配得上他的女人非她莫属,苏玉壶比起这个女人,实在是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 想归想,但他很快就收回目光,因为一个成熟的男人最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绪。 越是了得的男人,越是让人无法琢磨他的心思。 但是他的心思却没有谢千夜的眼眸,谢千夜冷冷一笑。 只可怜那苏玉壶竟然不知道,自家夫君这么快就已经对别的女人有了兴趣。 而且这可悲的女人居然还洋洋自得着,看不起眼前她憎恶的苏墨。 燕隆这时忽然语气一变,客气道:“这位姑娘是何人?” 陌哥也起身,这种时候他怎么好躲在女人的后面,他淡淡道:“她是我的妹妹,苏墨。” 燕隆立刻大笑,“苏墨,好名字,原来是一家人啊!” 他变脸变的太快,周围的人都没有来得及回过神来。 苏墨唇边淡淡的笑着,心中暗自鄙夷不已,谁会和这种人一家人。 苏玉壶也冷冷地看着她,她才不愿意和苏墨做一家人。 燕隆目光看着苏墨,伸出手抚了抚腆起的肚子,态度居然好了很多,浑身的杀气居然也收敛了不少,这一刻居然像是一个富态的贵族老爷。 在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这个苏墨愿意嫁给他,他会考虑让陌哥继续做一个监察使,到时候自己左有苏玉壶,右有苏墨,人前拥有一对苏家姐妹花,坐享齐人之福,还有一个大舅子替他掌管这一带,这燕国海岸的镇子依然还是他的不是?而且还解决了人手不足的问题。 男人有时候三妻四妾,也是为了多笼络一些人才。 燕隆立刻虎目圆睁,不怀好意地道:“不知道妹妹嫁人了没有?” 陌哥眼光一闪,却道:“我的妹妹早已经嫁人了,她如今还是护军使,四品官员。” 语落,周围众人顿时惊讶不已,没想到苏家的女儿也做官了。 如今,苏家又出现了一个护军使。 陌哥一个三品,苏墨一个四品,苏家怎么遇到了这么好的事情? 他们虽然也有做官的,怎么没有这么容易? 苏玉壶的脸色不由都变了,一个陌哥成为监察使已经让她很不爽,苏墨居然也变成了一位四品官员,看来老天爷这是要与她做对不是?为何总是让她落在苏墨的下风?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燕隆沉默了半晌,虽然凝眉,但他对于这个女人的兴趣更大了。 护军使,三品官员,刀马旦,还嫁人了,有意思有意思! 他不在意一个女人是不是成婚了?越是不容易得到的女人燕隆越是喜欢,尤其是横刀夺爱什么的,而且这个苏家似乎也隐藏了一些秘密,他忽然冷笑了一声,大声地说道:“护军使?原来是一个四品的职务,可是我心中有一些疑问,如今镇子周围连一个多余的兵都没有,如何有一位护军使呢?” 此刻,苏墨黛眉一凝,对方果然一语说中了她的弱点。 忽然,她幽幽一笑,这一瞬间真如雨后幽莲绽放,骨子里有种说不出的妖娆妩媚。 她悠悠然的说道:“此地不是有个县衙,那里的兵力难道不归我管辖?” 燕隆看向县太爷道:“县老爷,你那里可有兵力?” 县丞冷汗涔涔,立刻摆手,“都是一些衙役,老弱病残而已。” 燕隆又看向了外面守城的守备长道:“阁下那里可有兵?” 守备长吓坏了,连忙道:“没有,绝对没有,都是一些看城门的粗人。” 燕隆接着问了几个人,都纷纷否认自己有兵,就是真有,也不可能给旁人。 燕隆这时候轻笑,看向苏墨道:“苏墨妹妹还真是不知道行情啊!这个护军使当的实在不怎么体面,还不如我家苏玉壶。” 苏玉壶这时候顿时冷笑起来,是啊!苏墨一个兵都没有,还敢自称为护军使,实在是好笑,最后还是老爷给自己面子,居然说苏墨还不如自己,她真是感觉体面极了! 然而,她殊不知燕隆其他方面的想法,否则她会吐血三升。 燕隆接着冷笑道:“苏墨妹妹,如今此地只有我燕隆拥有精兵三千,都是从外面带来的,这些人都是准备和散修打仗拼命的,这个就不是你护军使的人了。” 苏墨冷淡的笑了笑,“这是当然,燕隆阁下带来的人,就是您的人。” 燕隆昂首道:“苏墨妹妹,还有你们苏家这次一连两个人都封官,偏偏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究竟是何人的意思呢?” 这是他目前最疑惑的事情,燕国此地究竟什么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与他夺权。 听着他一口一个妹妹,苏墨凝眉,觉着倒胃口。 她目光凛冽,悠然地拿出了怀中令牌,对着他亮出来道:“这上面的都是正经的官印,七国通用,至于其他的事宜阁下不需要知道的太多。” 燕隆轻笑一声,知道对方一定有刻意隐瞒他的地方,当然也有让人摸不清楚她后台的意思,虚虚实实,假假真真,但狐假虎威的事情他看得很多,这个女人不过是借虎皮扯大旗而已。 ------题外话------ 昨天父亲手术,排队到最后一个做了,从12点等到19点,回来就已经22点了,不过手术很顺利。 今日有二更。 第225章 三道菜肴(二更) 更新时间:2014-8-27 21:29:31 本章字数:9013 燕隆轻笑一声,知道对方一定有刻意隐瞒他的地方,当然也有让人摸不清楚她后台的意思,虚虚实实,假假真真,但狐假虎威的事情他看得很多,这个女人不过是借虎皮扯大旗而已。 燕隆接着笑道:“既然苏墨姑娘是四品护军使,那就是女中豪杰了,更应该喝酒,满上,满上。” 苏墨冷冷睨了他一眼,淡淡笑道:“喝酒如果就是豪杰,那酒鬼醉鬼又是什么?” 燕隆一噎,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说话带刺。 但是他就是喜欢这个带刺调调,他大笑一声,“那苏墨妹妹说应该如何?” 苏墨优雅的勾起了嘴唇,悠悠说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马上真豪杰,归来两袖风,肝胆忠义照,一语定乾坤。苏墨相信只有运筹帷幄,有情有义的人才是真豪杰,而有勇无谋,卑鄙无耻的人不过是一介匹夫,运气好的话勉强可成为枭雄,运气不好的话,哪一日落马也不知道。” 燕隆眼角抽了抽,他虽然是粗人,但听出来这个女人居然在暗示他气数不长久。 “大胆,你居然危言耸听。”苏玉壶不禁拍案而起。 “妹妹,我念首诗而已,你为何要这么激动?”苏墨侧着眸子,轻笑一声看她。 “苏墨,你不要太过分。”苏玉壶目光冷傲。 此刻,陌哥早就对苏玉壶看不上眼了,这个苏玉壶从来都没有对大房的人正眼看过,当年他们大房的人曾给二房的人不知道接济过多少银子,二房没有银子做生意,都是大房出资;二房住不起好院子,也是大房出银子;二房没有侍婢伺候,大房的人就送去很多的侍婢; 怎知道到头来二房不但不感激他们,还说大房分走了苏家所有的家资,分明那些是大房的人做买卖挣来的,还嫌弃大房的人对他们不真心,没想到他们的好心好意,却养出了这么一群不知好歹,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尤其是这个苏玉壶,凡事都喜欢与苏墨攀比,甚至处处与苏墨做对。 他还亲眼看到苏玉壶出手毒死了苏墨的马,只是他当时不想声张而已。 陌哥已忍不住道:“啧啧,同样都是苏家的女儿,为何差距这么大呢?可惜有些女人,心思都不在书册上,都在脸面上,我这个玉壶妹妹从小就不喜欢读书看史记,却偏偏要附庸风雅,其实她骨子里最见不得什么擅长琴棋书画的女人,更见不得自己姐妹过得比她好。” 谢双双也笑道:“原来还有这种女人,苏玉壶,一片冰心在玉壶,她哪里有心?” 陌哥冷哼一声道:“什么玉壶,夜壶还差不多。” 谢双双笑了笑,“苏夜壶,苏夜壶,这个名字真好。” 苏玉壶差点吐血,对方的声音很小,用神识倒是可以听到,她气恼无比,却又不能自讨无趣,便昂起头道:“对了,老爷刚才已经给陌哥你敬酒三碗,你们也该意思意思了。” 陌哥浅笑,“好,我也喝三碗。” 但见陌哥端起了酒碗,喝了三碗酒,居然面不改色。 燕隆没想到一个少年居然有这么厉害的酒量,谢双双立刻朝着伸出了大拇指。 谢双双笑道:“监察使真是好酒量,好酒量。” 其实,倒不是他突然有了好酒量,而是姬白知道苏墨不胜酒力,特意给了她一种特制的醒酒丸,这次苏墨给了陌哥而已。 燕隆看到陌哥如此了得,当然无话可说。 他嘴角抽了抽,方才虽然看上苏墨后被美色所迷,但是他知道苏家这些人不是好对付的。 但是他一定会把苏家的人控制在鼓掌之中,这天下没有他降服不了的野马。 燕隆此刻笑道:“既然喝过酒了,那就开席,却不知道监察使与护军使大人想吃些什么?只要在我燕隆的地盘上,我就可以给你们弄来,不论是天上飞的凤凰,水里游的真龙,地上跑的麒麟,我都会给二位弄来。今天既然你们赏脸来到这里,我燕某人就很是高兴,所以我给诸位先预备了一桌儿寻常人都吃不到的好菜肴,来人啊,准备上菜!” 他上的菜当然不是一道菜,而是三道菜。 三道活生生的菜,其中之一就是一头骡子。 这头骡子浑身的毛灰溜溜的,站在一个铁皮桌子上,颈部被铁链子拴着,四蹄也被绳子捆绑着,桌子下面被掏空,放着一个巨大的火盆,火炭燃成了火红色,骡子已经被火炙烤的痛苦难耐,腹部的皮毛都被烤成了黑色,伙计们这时候端了一个盆子上前,放在了骡子的面前。 众人呆滞的望着这头骡子,从来没有看到一只活生生的动物在面前炙烤着。 那骡子发出痛苦的叫声,众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知道燕隆此人做事情向来冷酷。 莫说是一头骡子,就是活生生的人也敢这么烤着。 虽然桌上是畜生,可是亲眼看到这种残忍的画面,众人都觉着心悸。 燕隆大笑一声,“这第一道菜色就是骡子肉,这盆子里面放的就是调料,骡子口渴的时候就会低头喝水,可是这水里面有五十种调味料,都是极精致的香料,不过越喝越渴,它喝入腹内,味道自然也就进入了体内,布满五脏六腑,到时候大家品尝起来味道也是一样的好。” 说着他居然举起刀来,一刀就剖开了骡子的小腹,抽出一段血淋淋的肠子,骡子再次发出了惨叫,燕隆接着笑道:“这肠子还没有熟透,接着烤。” 谢双双捂着嘴唇,面色煞白,咬紧牙关,忍不住想要呕吐。 陌哥的嘴唇哆嗦了一下,惊恐万分道:“太可怕了,实在是太残忍了。” 甚至苏墨也拿出帕子,轻轻地掩住了红唇。 对方的表现正如了燕隆的意思,燕隆又道:“可惜这骡子做的有些慢,但是其他的菜已经做好了,大厨们已在后院内把那些活生生的鹅都赶出来,让那些鹅站在铁板上乱跑,这就是真正的铁板烧鹅掌,还有最美味好吃的猴脑,都是活着打开了头颅,浇入一股油,放入葱花,味道绝对绝对很正。” 果然,大厨们把后面的铁板推了过来,里面的鹅与猴子都被做成一道菜。 动物们还未完全死尽,猴子的身子抽搐着。 这种猴子面相与人相近,眼珠子里躺着眼泪,鼻子里还有淡淡气息。 苏墨抿了抿嘴唇,她虽然也杀过恶人,但是她从来不做这么残忍的事情。 她忽然一拍灵兽袋,冰狐从中跃了出来。 然而瞧见外面的一幕,冰狐不由抖了抖,它可害怕女主子哪日也把它给这么烤了。 但见苏墨指了指前面的火盆,冰狐立刻鼓足一口气吹熄了盆子,虽然火盆熄灭,但骡子也活不长了。 此刻,气氛无比阴森与鬼异。 燕隆凝视着苏墨,没想到这个女人如此胆大,他冷笑,“苏墨妹妹似乎不喜欢这道菜?” 苏墨轻轻一笑,“的确是不喜欢呢!” 燕隆却冷冷笑着,淡淡道:“诸位,可惜那个婴儿汤没有,此地没有什么快要临盆的孕妇呢。” 苏玉壶巧笑嫣然,“老爷,林苏氏不是有了八个月的身孕吗?” 她知道老爷饮食上有很多的嗜好,婴儿汤吃了不止一次,林苏氏若是被抓来,肯定会吓得流产。 苏墨目光狠狠瞪向她,苏玉壶依然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苏墨很气恼,手心已经抖了一下。 她重生后并没有想要狠狠对付苏家人,毕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谢千夜坐在她身材,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安抚着她。他的掌心很大很温暖,苏墨居然很快就静下心里。 “不妥,不妥,林苏氏怎么也是苏墨的姐姐,这种事情我们还是要看脸面的。”燕隆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碗,忽然看向苏墨道:“苏墨妹妹,其实我这道菜都是精心准备的,食材可不简单,护军使,有没有兴趣听?” 苏墨压制住心中的火气,勾起嘴唇道:“说说看。” 燕隆语气平缓道:“这些鹅都是本地生长的土鹅,平日里喜欢在池塘内嬉戏,后来它们不经意的发现不远处的池塘更大,更舒服,所以就妄想霸占这里所有的地盘,然而这些地盘本来都是一群品种更高贵的天鹅居住的,而且那些天鹅一直都在各处飞行称霸,但这些本地的土鹅却不知道尊卑,居然要对付那些高贵的白鹅,最后都被我抓来了,让它们知道自己最后的下场会如何。” 苏玉壶立刻抚掌笑道:“原来如此,这都是一些不知道深浅的蠢鹅。” 燕隆也道:“不错,不自量力就是这个后果。” “这个故事一点也没有意思。”苏墨看着这个人,燕隆这番话摆明是在影射他们苏家的人,没想到一个勾结散修的中年老皇族,居然有这么诡谲的心思。 “那么监察使大人,还有护军使大人,用膳吧!”燕隆轻声冷笑。 “燕隆大人,你这些食物实在不是我们喜欢的。”陌哥摇了摇头。 “是啊!我们要回去了。”谢双双也很不高兴。 “我燕隆的地方,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燕隆忽然脸色一变。 “想走,这可是给我们老爷不留面子。”苏玉壶尖声说道。 “呵呵,我们想走又如何?”苏墨轻笑,目光鄙夷。 忽然苏玉壶碧袖一甩,“啪”一声把桌子上的酒盏摔了下去,与此同时苏墨也出手了,她眸子一凛,立刻把摆在自己面前的果盘如飞盘般旋转了出去,狠狠砸在了苏玉壶的鼻梁上,盘子落在地上,顿时四分五裂。苏玉壶被砸的满脸是血,她伸手摸了摸鼻梁,居然被砸断了,她立刻发出了尖叫。 突然一阵杂乱脚步声在院内响起,屋顶上涌出了一些黑衣人。 接着院内跃出了其他的黑衣人,被宴请的宾客们顿时吓得瑟瑟发抖。 众人万万没想到这鸿门宴居然埋伏了这么多厉害的人,而且个个手里都端着法器。 这些人似乎都快要达到金丹期,应该是精锐实力啊。 苏玉壶扶额,脸上血流不止,她尖叫着,“杀了她,杀了她。” 怎知道苏墨目光从容,修长的指尖轻轻一拍天书,顿时一片机关人出现在院子里面,各个都手中拿着法器,一排拿着盾牌的围绕在陌哥与双双的身前,后面站着一排举着破罡箭的机关人,前排是举着各色强悍法器,精通近距离攻击的机关人,上百个机关人居然和黑衣人对峙了起来。 苏玉壶抽了一口冷气,连忙退后几步,没想到苏墨如今实力大涨。 燕隆看到这一幕顿时愣了,他很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陌哥也很吃惊,只有谢双双欢喜的拍着手轻笑。 苏墨目光看向了苏玉壶,忽然笑了笑,从她袖子里飞出了数只蝴蝶,她淡淡道:“玉壶妹妹,上次我这蝴蝶就在你身边爆炸过一次,而且我已经很久没有用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个滋味?” 苏玉壶脸色一变,叫道:“老爷,救我。” 与此同时,苏墨周围的蝴蝶翩然飞起,曼妙无比地落在苏玉壶身侧。 苏墨淡淡一笑,果然再次发生了爆炸,但是这次燕隆有了防备,神识飞快地一动,便在苏玉壶身侧竖起一道防护法器,然而还是无法彻底防备爆炸,只听苏玉壶惨叫连连,滚落在地上。 这次苏墨虽然没有留手,但是燕隆的手腕也不容小觑。 否则,苏玉壶的身子一定会被炸的没有一块完好。 苏玉壶虽然不是绝美,但一个女子若是毁容的话就是致命的打击。 但眼下她已经很惨,头发已经被烧着了,腿也瘸了,只怕很久都无法走路。 苏墨不动声色,非常的冷静,打完了苏玉壶之后,她居然还坐下了身子,接着悠然端起茶杯吹拂着上面氤氲的雾气道:“燕隆大人,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燕隆凝了凝眉,他虽然一开始是准备对付苏家的。 而且也计划以摔茶盏为讯号,而后埋伏的人会出来制住苏家的人。 如果监察使都被囚禁了,那么苏家其他的人也就偃旗息鼓了。 但是他方才已经看上了苏墨,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做。 只是没想到苏玉壶居然这么快就动手了,此后他也没有反对苏玉壶,毕竟擒住了苏墨,他也就可以提早霸王硬上弓,得到这个女人,不过这次他居然发现这个苏墨有些本事,机关术如此了得,此女绝非等闲之辈,而且那些机关人也不是寻常之物。 “苏墨,跟着我干吧,我会给你一千精兵,如何?”燕隆忽然说道。 “哦?那些都是您的私兵,我可不敢要。”苏墨笑了笑,“只是燕隆大人方才为何出手?” “这是误会,都是误会。” “哦?误会?”苏墨目光优魅地看着他。 燕隆忽然转身打了苏玉壶一巴掌,呵斥道:“贱人,谁让你自作主张。” 苏玉壶捂着被打疼的半张脸,也敏感的发现自己的夫君居然会对苏墨垂涎三尺,她不由抿起嘴唇,心中顿时极不是滋味。 这些男人果然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其余的黑衣人是燕隆的人,听到燕隆的话语,他们立刻退了回去。 燕隆道:“我的女人居然对你不敬,我回头会教训她的。”如今,知道苏墨与苏玉壶的关系,他当然更要把苏玉壶控制起来,对方就是憎恶苏玉壶,寻苏玉壶报仇,也会第一个来他燕隆的宅子。 苏墨看向燕隆道:“既然是误会,那么我们就回去了,虽然我知道自己这个护军使当的很不容易,而且我的机关人也比不上真正的人,但是如果没有弄错,本地公署里还有一些士兵,一共有五百人,这些人就足够收入到我的麾下,今天就不叨扰了,” 陌哥立刻与谢双双走在她身后,这个见鬼的地方,她们来一次就够了。 苏墨忽然脚下一顿道:“燕隆大人好像不相信因果。” 燕隆握拳,“我只相信拳头。” 苏墨冷笑一声,“一个老和尚曾经说过,人如何孽杀生灵,将来也会怎么死的,阁下还是小心。” 燕隆不由眉头一竖,这个女人居然又威胁他,不过他喜欢。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你就是燕隆。” 燕隆抬眸,看到一个紫衣的美男子,很早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男子,毕竟他就坐在苏墨的身侧。 这个男子一直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但燕隆毕竟是老江湖了,不管怎样的男人女人他都见过,阅人无数,一般人只要他一看就能估摸出对方深浅,但是这次燕隆看到了紫衣男子后,他心中居然没谱儿。 于是,燕隆立刻就感觉到了危险,他从头到尾都在忌惮着这个男子,此人虽然没有见过,但比自己更加深藏不露,如果没有猜错,对方的修为也很诡异,甚至对方可以将霸气和戾气都隐藏的很好。 这种男子,不知道他究竟想什么,很神秘,应该是个难缠的主儿。 此刻紫衣男子居然道:“没想到,阁下的修为这几百年居然未曾有进步!” 燕隆不由一惊,额头冷汗涔涔,谢千夜微微一笑,却转身走了。 燕隆看向众人离开了此地,他忽然一拍桌子,这些人虽然不易对付,也看不清楚深浅,但是他绝对不会轻易的放权。 第226章 要三生石 更新时间:2014-8-28 20:40:51 本章字数:7850 燕隆看向众人离开了此地,他忽然一拍桌子,这些人虽然不易对付,也看不清楚深浅,但是他绝对不会轻易的放权。 “老爷!”苏玉壶掩面而泣,她今儿本来刻意打扮过,粉面如春,娇美如菊,这时候从给后面看恰恰似枝头一朵美丽的梨花带着露珠儿,只可惜漂亮的面容已经惨不忍睹,鼻子上血迹斑斑。 “来人,把十夫人带下去。”燕隆摆了摆手,凝起眉头。 “老爷,老爷,你要为我做主。”苏玉壶哭哭啼啼地被带了下去。 “去,把镇子里曾经当过御医的老爷子请来。”燕隆一甩袖儿,立刻安排了一个最好的大夫给她医治。 “谢谢老爷。”苏玉壶人在远处,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心中觉着燕隆对自己还算极好。 但燕隆最不喜欢遇到事情就梨花带雨的女人,给他一种晦气的感觉。 更何况他遇到了苏墨,就对苏玉壶再提不起丝毫的兴趣了。 一个黑衣侍卫走了过来,双手抱拳,“燕大人,下面该怎么办?” “没什么,该如何就如何。”燕隆阴沉沉地看着大家轻笑一声,身上冰冷凝重的气息让周围官员感觉到不寒而栗,他露出两拍森森白牙说道,“没有想到那苏墨竟然想要接手本地的兵权与兵力,还真是好笑,这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不错,不错,这的确是异想天开。”周围的人连忙点头附和。 如今,这位燕隆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此人性情多疑,残忍狠厉,他们可是得罪不起。 燕隆眼神里一片冷漠,接着道:“诸位,如今发军饷的人是我们,养兵的也是我们,说句不好听的,本地的兵力都是我燕隆的兵,苏家没有花钱如何养兵?” “不错,苏家想坐享其成,不肯能。”众人再次附和。 说着,燕隆轻轻转动着手上的黑玉扳指,颜色很深,一看就是贵重之物,他也学着无双城世子与天空城太子在手上戴着尊贵之物,以彰显出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凡。 “可是,属下听说苏家院内发现了宝藏,还有苏家在齐国也有生意买卖。”一旁的侍卫接着说道。 燕隆深眸里锐利的流光闪了闪,唇畔冷笑,“苏家的人固然善于做生意,但是毕竟在齐国,距离此地甚远,远水解不了近渴,更是杯水车薪,而养兵分明就是无底洞,拥有宝藏又如何?当大兵的要吃粮食住帐篷穿军服,苏家又从哪里弄来?没有些方方面面的关系如何弄来粮草?这些苏家人的想法还是有些天真!” 他心中觉着女人不论如何漂亮有本领,就应该像个女人的样子。 可以柔情似水,可以知书达理,亦可以娇蛮可爱,可以冷傲如冰。 却不能和男人争权夺利,只要给男人做个花瓶,当个附庸之物即可。 周围众人连忙逢迎地说道:“是啊!是啊!” 这年头天灾人祸不断,连一个人都不容易养活,很多地方还在闹灾荒,灾民无数,很多贵族都想要移民进入魔界,更别说在此地养兵养马,区区新来的护军使居然想要揽下本镇军权,真是闻所未闻。 侍卫却道:“燕大人,我听她说很快就要去大营交接兵权了。” 燕隆神色阴沉,无所谓的冷笑。 这次遇到的是他有兴趣的女人,所以他的手腕也柔和了一些。 他接着冷冷地道:“你安插一些人手过去,在大营给苏家众人添乱。” 他相信那些兵力如何会轻易听从一个女人的命令,定然不会服从于她,他燕隆从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儿,这次遇到了苏墨算是破例一次,他迟早让她知道在此地只有他燕隆说了算,这个女人迟早会知难而退,最后乖乖的投入到他的怀抱中。 闻言,侍卫点了点头,“遵令。” …… 青石道路,马车无痕,秋风瑟瑟,落叶无声。 苏墨已与众人一起回去,进入了苏家的院子。 林苏氏正惬意地坐在躺椅上啃着苹果,一个侍婢正给她揉捏着肩膀,另有一个侍婢给她捶腿,还有一个侍婢服侍她喝茶吃点心,林苏氏真是过得如神仙般的日子,自从回到了娘家,她再也懒得回到林家,而她的眸光莹莹一侧,看到众人回来,林苏氏立刻笑着招呼,“这么快就回来了?” 陌哥揉了揉太阳穴,轻叹,“终于回来了,这个燕隆真是个疯子。” 谢双双也心有余悸地道:“本来很有胃口,现在我都不想吃饭了。” 林苏氏有些诧异,又啃了一口苹果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众人撇了撇嘴,全都缄口不言,更没有提起那个婴儿汤的事情。 陌哥盯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暗道幸好这个外甥无事。 当然,虽然现在没事,不代表以后没事。 陌哥虽然有些担忧,但想到苏墨的夫君,他又慢慢舒了口气。 苏墨这时候优雅的上前,轻轻拍了拍林苏氏的肩膀,勾起妩媚的嘴唇道:“大姐,你先放心在这里生孩子,这些日子哪里都别去,应该要打仗了。” 林苏氏立刻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苏墨接着看了一眼宅子周围,漂亮的眸子里带着琥珀色的暗淡,语气柔和地对谢千夜说道:“紫詹兄,燕隆这种人应该很危险,既然苏家已经成为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他迟早都会出手对付我们,所以在这里需要一批人来护着苏家才可以。” 谢千夜走在她后面,“你担心燕隆对苏家不利?” “不错。”苏墨想起了今日燕隆的作为,简直是无耻疯狂变态。 “苏墨,被动的防守并不像是你的风格。”谢千夜忽然侧眸说道。 “你居然这么认为?”苏墨轻轻拂了拂袖子,看了看漂亮的指尖,淡淡凝眉。 “你在魔界,一直是以攻为守的。”谢千夜锐利的视线落在她的面庞。 苏墨没想到谢千夜居然这么了解自己,她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苏墨幽幽一笑,知道他这是明知故问,不过大概也是想知道她的下一步计划。 于是,她淡淡道:“紫詹兄,这里与魔界不一样,这次我要对付的人很多,而且需要保护的人也很多,偏偏此地散修也有很多,防不胜防,但我苏家的人都在此地,保护他们的安全才是眼下最重要的,守护好他们,接下来方才是我反攻的时候。” “你接下来准备如何?”谢千夜再次问道。 他此刻正站在一片梧桐树叶下,因为在天空城常年不见阳光的地方,肤色显得苍白如玉,虽然苏墨并不知道谢千夜在当散修的时候是怎样的,但如今的男子看上去有种恍若天人的精致精美,美轮美奂,毫无瑕疵,哪怕是漆黑的发丝也泛着淡淡的金色,身形修长,仿佛敛起了身后一双黑暗漂亮的羽翼,恍若是天地间最完美最华贵的神邸幻象,在斑驳的阳光下似乎会随时消逝不见一般。 苏墨虽然有了六个契约,身旁也不乏绝色的男子。 但眼前的谢千夜给她一种说不出的尊贵感觉。 眼前男子向来一丝不苟,高高的领口从未露出一丝肌肤,有种禁欲的气息,但不知为何来到苏家之后,居然有些不羁地松开领口的一颗扣子,目光望去甚至能够看到男子那漂亮的锁骨,还有他颈部露出那泛着淡淡白腻的肌肤。 而他那一双深沉如海的眸子,漂亮望不到尽头。 但是这双漆黑的眸子里收敛了强悍的凌厉,眸子里闪耀的光泽如一簇簇火苗让她有一种莫名的心悸,又恍若有种随意而雍容的诡谲风情,让她莫名的心猿意马,心跳加速,又下意识的感觉到这个男人很危险。 不知不觉中,苏墨居然退后了一步。 与他保持了半步的距离,而这个距离似乎是安全的。 谢千夜当然感觉出了她对自己的态度突变,他漆黑幽暗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精芒,淡淡看向苏墨道:“你接着说。” 苏墨忽然优雅的一笑,眼角向上轻轻挑起,勾了勾嘴唇,神情显得妖娆而阴戾,“我当然是要先夺走燕隆的兵权,然后让他身败名裂,要以最快的速度铲除他,取而代之。” 谢千夜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女人果然还是性子非常狠厉。 当然,他欣赏这样的苏墨,杀伐果断,很有意思。 平日里苏墨的性格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谁若是触动了她的逆鳞,必然会被她狠狠反击,不留余地,偏偏燕国这些个没有眼力的男人并不知道她的厉害之处,那个燕隆觊觎何人不好,偏偏招惹了苏墨。 如她这种头脑冷静,心思缜密,暗藏实力的女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则惊人。 苏墨忽然道:“对了,紫詹兄,这次要在人界停留多久?” 谢千夜淡淡睨了她一眼,“不久,什么时候处理好一切,什么时候就离开。” 当然他拥有空间法器,当然不惧时间方面来不来得及。 苏墨悠然一笑,“似乎很久呢!” 谢千夜淡淡地道:“因为,有时候也想散散心。” 苏墨忽然道:“是不是身边没有朋友,有时会觉得寂寞吧?” 谢千夜再次深深看她一眼,幽幽地道:“当年,虽然欧阳紫詹的名声很强大,但周围的散修们被灭绝以后,渐渐的,我也有过寂寞的感受。”他沉吟了片刻,接着道:“我觉着只有强者才是寂寞的,孤独的,只有强者是属于真正的寂寞者,而你身旁的每一个契约者都是寂寞的男子。当他们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才开始觉着不寂寞,所以他们喜欢和你一起,这是你独特的魅力。” 苏墨扬起嘴角,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说她。 这时候她笑了笑道:“他们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以前很寂寞。” 谢千夜道:“都是要面子的人,情有可原。” “好了,紫詹兄,我该回去了。”这时候苏墨来到了自己的院前,并没有邀请他的意思。 “苏墨。”谢千夜负手而立,居然站在外面道,“你院内有人。” 苏墨一怔,没想到对方的神识居然能感觉到这些,她依然客气的笑了笑,刚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了一个白衣男子正站在院子里,衣衫翩然,在风中飘荡出悠然的弧度,而他回眸,唇边带着优雅的笑意。 苏墨一怔,“阿缨,是你。” 师缨远远看向了门外的谢千夜,又看向苏墨,微笑道:“墨儿,我是过来侍寝的。” 苏墨听到他的话语,面容居然蓦然一下红了红。 谢千夜负手而立,侧过了眸子,眸光里闪过一道暗芒,暗忖他的师弟真是对这个女人用心良苦,相比之下自己就被动了很多。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个师缨不帮助自己的原因,就是在于他要娶苏墨。 总而言之,师缨就是个典型的重色轻友之辈。 苏墨已来到师缨身侧,低语道:“这次不是子玉?怎么换成了你?” 师缨笑道:“我的点数比他高,临时取代了,怎么不高兴?” 苏墨摇了摇头,“怎么会不高兴?” “看来你这些日子一定在努力挣点数了。”苏墨笑着挑了挑眉。 师缨笑道:“你说的不错,所以今晚我过来服侍你。” “三姑爷。”苏管家远远就看到了师缨,他态度极好,如今他们所有人都喜欢三姑爷的手艺。 “苏管家,这次不用你伺候她膳食了,全权由我负责。”师缨优雅一笑。 “那感情好啊!”苏管家立刻退出了院子,匆匆离开了此地。 “阿缨,我肚子好饿。”苏墨在师缨的面前一直喜欢毫无顾忌的撒娇。 “我都准备好了,上面下面都给你喂的饱饱。”师缨毫无顾忌的说道。 此刻,苏墨感觉谢千夜的目光望来,她红脸道:“阿缨,你说话注意一些。” 师缨似乎不在意地道:“我是什么人,谢千夜最清楚,我们在房子里做的事情他也清楚,这个人神识一点都不逊色,我们两个不理他,走吧,我伺候你。” 谢千夜的确是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眯起的眸子里有种朦胧的黑雾,瞳眸有种说不出的漆黑,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他忽然凝了凝眉,上前道:“师缨,我有事情寻你。” 师缨不由得怔了怔,他当然不喜欢被人打断他的好事,侧眸看向了谢千夜道:“师兄,何事?” 谢千夜精致的面容一直带着冷漠的弧度,淡淡道:“我听姬白说过,你得到了一块三生石。” 师缨看向了谢千夜,目光含笑,低语道:“不错。” “此乃三界中的瑰宝,可否给我一观?” ------题外话------ 谢老大的攻略正式开始。 今天办理出院了,我突然也没力气了,今天没有二更,我休息下。 第227章 前世今生 更新时间:2014-8-29 20:48:13 本章字数:14236 师缨看向了谢千夜,优雅的笑了笑,“师兄,你要这个作甚?” 谢千夜看了看师缨那双温润中带着狡黠的眸子,金色的阳光照耀在谢千夜的面颊,让他的容貌看起来有一种高贵与澄明,而他目光深邃地道:“我听说三生石可以让人想起轮回中的事情,曾落入妖界内,我很好奇,真的有这种事物?” 师缨如沐春风般优雅的笑着,微微颔首道:“当然有的,师兄何必明知故问?阁下真的想看?我以为你对于这个没有太大兴趣的。” 闻言,谢千夜凝眉,俊朗的面容不带一丝表情道:“私以为,一个人的记忆是很宝贵的,若能忆起前世一些内容,了解到一些秘密,那么则是一笔不菲的财富,于今生有很大的益处。” 师缨闻言轻笑,不置可否,长袖在风中飞舞,颇有些谪仙之风。 谢千夜站在不远处,一身长衫足显风流,一阵清风拂来,花瓣纷飞,两个男子如立绝色千古流传的丹青画卷之中。 “只可惜这只是这三生石中一小块而已。”师缨忽然轻叹,眸子轻垂。 “哦?什么意思?”谢千夜问道。 “意思就是此物怕是忆不起太多内容来。”师缨浅笑。 谢千夜极了解师缨的性子,他一只手负在身后,一边看向他道:“师缨,你有什么条件?” 师缨温雅的笑了笑,那双清雅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谢千夜,思索了片刻道:“师兄,我们二人关系本来不错的,但是你却把我安置在天空城面壁思过,这笔债缨某可是深深记得的,你这个人想要得到什么都可以得到,所以缨某觉着只要师兄替我做一件事情,我就答应给你。” “哦?何事?”谢千夜问道。 “暂时没有想到,想到时会告诉师兄。”师缨故意优雅的眨了眨眼睛,吊了吊胃口。 谢千夜身影沉静优雅,抿起薄唇,没有言语。 但见师缨的手揽在苏墨的腰间,回眸微笑,目光仿佛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对了,师兄,你这次居然来到了苏家,实在是有些令人费解。” 苏墨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师缨,眉梢眼角带着一丝淡然,她知道他这个人骨子里其实很多疑,否则绝对不会问不关心的话题。 难不成他怀疑谢千夜是冲着自己来的? 此番……如何可能? 谢千夜是何许人也?堂堂天空城的太子爷,一个想得到什么样的女人就可以得到什么样的女人的尊贵男儿,她从魔界接触到此人他就没有表现出任何对她有兴趣的态度,更何况如此高贵的男人如何会喜欢一个拥有七个契约的女人?苏墨想想都觉着有些好笑,她向来有自知之明,不由缓缓勾起了妖娆的红唇。 谢千夜对她向来冷冷淡淡,并没有太多的异样,在这几日内她深有体会。 天空城的太子爷,本应该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物,眼界极高,哪怕他另一个身份是欧阳紫詹,但也绝对不会有唐突的举动。 只除了今日在燕隆那里,他破例握住了她的手心。 苏墨想到这里,手心不由轻轻握起,仿佛依然能感觉到对方手心中的温度。 那一瞬,她的内心居然有隐隐的触动。 不过,彼时对方似乎有告诫她的意思,让她莫要轻举妄动。 她当时的的确确是心情有些不稳,毕竟,关心则乱。 总之谢千夜绝对不该是师缨怀疑的人物。 苏墨浓密而修长的睫毛轻抬,微微的眯了眯眼眸,看了一眼师缨,又接着看了一眼谢千夜,不由得在心中轻叹了一声,亦有些无可奈何的感觉,如今她虽然剩下了最后一个契约,但是自己身旁的这些男人也丝毫没有放松警惕的意思。 此事说来话长,且家丑不可外扬,苏墨觉着实在不是光彩的事情。 自打上次虞染来时,曾一脸不爽快的提到表兄玉公子居然要求做第七个契约者,而他居然第一次打了玉表兄的脸容,打的玉公子满地找牙不说,还附赠了一对儿乌青的黑眼圈儿,让对方贵公子的形象荡然无存,最后躺在榻上十天半月都没有起身。 无独有偶,这六个男人在挣点数的同时,都不忘对付其余有觊觎之心的男子。 据说,姬白与闻人奕在这半个月内对付了不下一百号隐门的人物。 于是,闻人奕最近又多了一个护花剑修的名号。 而助纣为虐的姬白,则更是令人闻风丧胆。 另一厢,花惜容与容夙对付魔界的男子也是不遗余力。 首先,花爷公开说明魔界圣女有七个契约,且同意各地广泛报名。 怎知但凡对圣女有点觊觎心思的男子,一旦报名后便被押入牢狱,囚禁了三个月不提,而且要缴纳一笔不菲的赎金,临出狱时须得挂上一个“我已知错了,不该癞蛤蟆肖想天鹅肉”的牌子,于是魔界男子那点美好的向往之情都被花惜容给扼杀在了摇篮当中。 思及此,苏墨顿时扶额,叹息接着叹息,很是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六个契约者个个骨子里秉性流露,如狼似虎,心思狠厉,毒如蛇蝎,她想着自己的第七个契约,那似乎根本遥不可及,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当然,苏墨的眼界也是极高,身旁拥有六个各有千秋的绝色男子,早已经把她眼光养刁了许多,此刻苏墨的眉宇间如同那天色愈青,水色愈淡,在她身旁自然一直也没有看得上的人物,更何况她的心思从来都不在男女之情上面。 不过唯一遗憾的是,七个契约大概对她去天界大有影响。 只怕她一个不慎没有完成任务,便被师尊再次从天界打下来。 苏墨一想到这些就觉着有些苦不堪言了。 总之这六个男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但见师缨一双美眸看着谢千夜,唇边带着温柔的笑意道:“师兄,此地与你好像无关吧!” 谢千夜清冷的黑瞳却是越发的深沉了起来,他神情从容淡定,语气淡淡道:“师弟如今越来越有此地男主人的风范了,其实我家双双这次喜欢上了陌哥,这次我身为兄长当然要亲自过来看看未来的妹夫,安排二人订婚,难道不妥?” 师缨闻言心情一松,唇边似笑非笑道:“原来如此,真是可喜可贺!” 苏墨站在师缨身侧,拉了拉他的袖子,在他耳畔低语道:“阿缨,既然你的师兄不是外人,何不邀请他一起用膳?” 此刻,苏墨一人在时当然不会请谢千夜,但师缨在场时,她当然要尽地主之谊。 谢千夜淡淡看她一眼,得知她要留他,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说不出的欢喜之意。 但他很快就按捺下了心情,面容没有表露半分的欢愉。 在他内心深处不知有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喜悦的感觉了! 师缨温文尔雅的笑了笑,既然苏墨说了,他当然不会表现的太生疏,只听他语气淡淡道:“既然如此,师兄那就进来一起用膳便是,只是多了一双筷子而已。” 不错,只是多了一双筷子而已,他根本就没有打算留客。 谢千夜抬眸,“恭敬不如从命。” 桌前很快就摆设出了精致的菜色,一份乌梅碧梗花瓣粥,粥带着淡淡的褐色,闻上去有些酸酸香甜的气息,热气氤氲,花瓣在粥上飘散着,看来异常精致,摆设在桌前,幽香便四溢开来。 谢千夜坐在桌前凝了凝眉,看着一盘盘精美的点心,有梅花赛雪,有碧玉莲藕,有海上生明月,但见粉色的点心中带着剔透晶莹之色,一看便知是糯米做成,其中还有淡淡的酒香。 苏墨看了一眼糕点,鼻尖轻嗅,有些不悦地道:“阿缨,我不能沾酒,你好像里面都放了酒?” 如今六个男子都知道她不能沾酒,姬白特意还给她了醒酒丹。 然而,师缨这次却故意做了一些酒味的点心。 苏墨已经在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师缨却举起酒杯,淡淡道:“我知道你回来无事,所以才准备了这些糕点,这些都是最好的玫瑰酒,通通是我亲手酿造的,有助于你的容貌与睡眠。” 苏墨闻言只得品尝了一两块点心,面容很快就晕出红霞般的色泽。 她拿出了醒酒丸,想要服用下去,却立刻被师缨拦阻。 师缨在她耳畔低声道:“墨儿,这里都是自己人,还防备什么?” “阿缨,你真是居心不良。”苏墨斜睨他一眼,眸子里带着一些又嗔又媚的风情,脑袋轻轻靠在他的肩头,平日里冷漠高贵的妖姬这时候宛若小女人般靠在师缨身上,媚意尽现。 师缨瞧在眼里,喜在心里,暗忖好一个可人。 此番的确被她说对了,自己确实是居心不良。 尤其是醉酒的时候她可是主动非常,倘若谢千夜不在眼前,他一定要把她就地正法了。 在此地有禁制重重,还有甚多怡人的景致,在外面与她燕好一曲,岂不妙哉? 此刻,瞧着师缨一副伪君子的姿态,谢千夜心中暗自鄙夷了一番,指尖轻轻地在桌面上敲着,淡淡地说道:“缨师弟,当年师傅教授你武艺时,你却并不喜欢,居然藏在屋中研究美食,如今果然很有成就。” 师缨端起面前的花瓣酒,轻轻浅酌了一口,一双温柔的眼仿佛也闪出桃花般的风情,笑道:“大师兄,因为缨某知道若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就一定要抓住她的胃,为了让缨某心爱的女人投入到我的怀抱,当然缨某要多多在膳食上面用心了。” 谢千夜居高临下的眸光看着师缨,又道:“师弟果然是与众不同,当初旁人说你是天下第一奇才,我看你是天下第一情圣才对。” 师缨温柔款款地道:“此言差矣,我只喜欢她一人,如何是情圣?” “不是情圣,也是情痴。” “若师兄这么说,那缨某就认了。”师缨温柔的笑了笑。 苏墨瞧了一眼师缨,心中当然感动,这个男子确实是一个情痴了。 她伸出指尖向糕点探去,品尝了几口点心,觉着味道确确实实不错。 “阿缨,还有没有?我还想吃。”苏墨品尝了这些膳食后胃口大开。 其实她心中明白,这男人只怕很快就要为所欲为,而她饱腹之后才有力气应对。 师缨端来一个食盒,但见五色花瓣嵌在绿莹莹的皮子里,都用漂亮的花盘盛着,漂亮得如同一只只艺术品,师缨亲自给苏墨喂了一口点心,一连吃了五块之后,她眼前仿佛出现了两个师缨,而苏墨迷人的面容上笑靥妖娆。 他接着在她唇上轻轻一啄,真是乱花渐欲迷人眼。 秋风清澄,让人心醉,真是彻底醉了,深深迷醉。 看着在面前秀恩爱的二人,谢千夜眯了眯眸子,目光深沉。 师缨抱起了面容已经酡红的苏墨,伸手托住了她的纤腰,接着看了一眼谢千夜道:“师兄,你一个人慢用,师弟的子嗣大事为重。” 谢千夜唇边勾起冷漠的笑容,“师缨,这么做只怕是不妥。” “为何?”师缨语气不解。 “你看。”谢千夜抬手指向不远处。 师缨目光顺着谢千夜的手指望去,院内忽然空间一阵扭曲了起来,周围蓦然狂风大作,紧接着一个穿戴红衣的妖媚男子却从空间的黑洞内走了出来,正是一身媚骨铮铮,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花惜容。 他徐步走了出来,正了正衣衫,轻笑一声,“小陌,爷过来了。” 然而,当花惜容看清楚师缨手中抱着的苏墨时,先是一怔,随后眸子不由沉了一沉,神色有些复杂地问道:“师缨,你在做什么?” “能做什么?当然是来侍寝了。”师缨当仁不让。 “师缨,且慢,爷这次点数比你高。”花惜容从怀中摸出了玉佩,在众人面前甩了甩,他仗着自己在魔界的时间够长,无耻的抢先了一步,怎知道还是被师缨给捷足先登。 “又如何?”师缨看了一眼花惜容,唇边浅笑。 花惜容索性不理会师缨,目光看向了苏墨,妩媚地笑道:“爷的小野猫,爷从魔界不远万里的过来了,快到爷的怀里来。”说着花惜容已经对苏墨张开了双臂。 苏墨醉眼惺忪地抬眸看到了花惜容,揉了揉太阳穴,样子迷人的就像一只妩媚的猫儿,低低道:“爷,居然是你。” 她正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子,准备走向花惜容,却被师缨又拦阻住了。 师缨唇边浅笑一声,“墨儿,记得这次可是我先到的。” 花惜容坐在了一侧,翘起了腿,风情万种一笑,“小陌,爷来一次不容易,过来抱一个先,让爷香一个。” 苏墨很是头疼地看着二人,这两个人真是不按常规出牌,而她最见不得这些争风吃醋的局面,不禁黛眉轻轻一蹙道:“阿缨,花爷,为何你们两个都来了?”这两个男人居然在这种时候一起出现了,让她如何应对?可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厚此薄彼。 师缨唇边带笑,眸光一凛道:“我已经飞鸽传书告诉他们,这次应该轮到我。” 花惜容勾了勾嘴唇道:“爷在魔界那可是时间乱七八糟的,谁会得到你的信儿?” 师缨温柔一笑,“花惜容,莫忘了先来后到。” 花惜容邪魅一笑,“师缨,我的点数最高,一切都以点数为准。” 院内,感觉到两人的眼眸之间,闪耀着电光火花。 花惜容妩媚地笑道:“既然如此,师缨,我给你一些灵石,你让给我一个时辰。” 师缨却道:“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春宵一刻胜千金。” 花惜容挑了挑眉,“师缨,你究竟要如何?” 师缨轻轻一笑,“不想如何。” 就在苏墨以为二人要偃旗息鼓的时候,孰料到师缨忽然轻声一笑,看向了谢千夜道:“师兄,在下的三生石愿意给你,师兄记得帮我拦着他。” “师缨,你居然找帮手,懂不懂规矩?”花惜容立刻表情不爽。 “先把三生石先给我。”谢千夜居然同意了师缨的说法,指尖点了点桌子。 “就是这个,接着。”师缨拿出一个乾坤袋,抛到了谢千夜面前,神情丝毫没有半分的犹豫。 “花惜容,坐吧!”谢千夜手中一扬,一条黑龙隐隐在他袖中飞舞着。 “谢老大,你这样可不好。”花惜容浓密的睫毛翘起,眼睁睁地瞧着师缨抱着苏墨进入了屋内,对方甚至还一脚把门踢上,花惜容暗自咬了咬牙,万万没想到这次谢千夜居然会帮师缨,而他当然知道谢千夜的手腕,不管怎样师缨这次寻到了一个好帮手。 “花惜容,你过来,我们聊一聊可好?”谢千夜忽然神识传音。 “好吧!谢老大,究竟何事?”花惜容虽然不满,对于谢千夜他可是很给面子。 “花惜容,在六个契约者中,师缨对于苏墨来说是最特别的,你们比不过他。”谢千夜漆黑的眸子看向面前妖娆的男子,语气低声的说道。 “谢老大,我向来觉着自己不输给师缨。”花惜容仿佛有些不解,很不赞同。 “对了,魔界刚刚称王,你一定很辛苦吧?”谢千夜嗤的一笑,忽然顾而言他。 “不错,的确是很辛苦。”花惜容皱了皱眉。 “那不如先安歇一会儿,然而再去寻她。”谢千夜替他斟茶。 花惜容美眸潋滟,微微挑眉道:“总之爷常常都会失眠,和小陌睡在一起才舒服。” 花惜容凝着眉头说出了实话,这些日子他都带着苏墨的衣衫回去的,每晚抱着衣衫,睹物思人,嗅着香气,方才入睡,倘若苏墨没有七个契约,只留在他的身旁,花惜容觉着自己一定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花惜容,总之我可以理解阁下,我也曾经和你有过相同的经历,身为位高权重的人物,每日里需要排解的压力很多,”谢千夜目光凌厉地看着他,语气淡然的说着。 “是啊!高处不胜寒,而且魔界本来就是一个烂摊子,爷现在却把那里变成一个黄金岛,爷简直就像是一个十二个时辰不停歇的陀螺,爷想要睡觉,爷想上小陌。”花惜容并没有端起茶盏,失眠的滋味很不好受。 “但是我发现另外一种安然入睡的方法。”谢千夜淡淡的说道。 “什么方法?” “看一些你不喜欢看的书籍。”谢千夜其实最不喜欢看的就是史书。 “只可惜爷什么书都喜欢看的,账册也能看的津津有味,就是没有时间看书,更何况一本册子如果看不完,那就更无法入睡了。”花惜容觉着非常不妥,而他眸子里泛着血丝,俨然已经失眠极度严重,不禁道:“难道没有别的法子吗?” “数数,或者数你憎恶的人。” 花惜容撇了撇嘴,索性躺在树下,甚至没有抬眼去看头顶那湛蓝的天空,微微阖上了眸子,他已经三日没有合眼了,开始数了起来,“一个师缨,两个师缨,三个师缨……” 谢千夜却绕到他身后,忽然一点他颈部的睡穴,“这个法子也很稳妥。” 谢千夜弄晕了花惜容,指尖探了探手中的乾坤袋,却意外发现里面的三生石只是一颗极小巧的石头。他拿在指尖上把玩了片刻,忽然一股电流袭来,而他体会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一幕幕情形涌入他的脑海中,他不由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谢千夜感觉到脑部一阵剧烈的发痛,很多莫名的画面铺天盖地而来。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他仿佛看到了天空城不久之后的情形,谢千夜此刻知道那并不是幻境,而是真实的一幕,他看到另一个自己独自站在在天空城的城楼,目光睥睨,俯视着日月与天地,皎洁月色之下,璀璨星光在空中依然闪耀,而他终于在天空城内统治了大部分的地方,但彼时的他依然还是位高高在上的太子爷。 周围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人物渐渐开始联手,而他的父亲居然到了弥留之际。 内忧外患,谢铮却在一次意外中死去,谢双双陷入昏迷,不再清醒。 孤独一人的他,愈发难以安眠。 就在这时候,他觉着这世上所有人都离他而去。 一日,有属下送来了一个绝色妖媚的女子,正是传说中的纯阴之身,据说世人用来做炉鼎最适合不过。 对于此事,谢千夜自然是嗤之以鼻,而他很快就抛之脑后。 然而,当他某一晚不经意地路过了寝宫花园,看到了那个妖娆中带着淡淡哀愁的女子时,虽然妖媚,却真是让人我见犹怜,他仿佛看到了一颗极美的璞玉,艳丽中绽放着神圣的光彩,那一瞬间,谢千夜心跳加速,他相信这是一见钟情的感觉。 而且那女子眼眸中的忧伤,仿佛在等待着什么,让他心中更有怜惜之意。 不知不觉,他竟在鬼使神差之下,那一晚宠幸了她,成为了她的男人。 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绝美的女子居然是处子之身。 事后,自然更是加倍宠爱。 此后属下告诉他,纯阴之身的女子必须有两个以上的男子,才能有炉鼎之效,奉劝他把她赐给其他有功之臣一晚,却被他严厉拒绝。 他讥诮地勾起唇角,他谢千夜的女人,绝对不允许其他男人染指。 天空城常年不见阳光,每当他来到院内时,四处都是黑漆漆的景象,她从未见过他的容颜,她喜欢坐着黑暗中直视着天空,而这女子从未对任何人展露过笑颜,谢千夜知道她不愿意看到他,也不愿意听到他的声音,而她的年纪似乎很小,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模样,这种单薄的身子根本就无法顺利诞下子嗣。 于是,每日当他离去后,总会留下一晚避子汤。 但是她向来都是愁眉不展的模样,他心中当然不忍,而他那时候面对喜欢的女子时居然变得心情复杂,他也询问过宦官女人喜欢什么,答案与千百年的答案一样,他给了她华贵的衣衫,给了她最罕见的乐器,送给她各种宠物,各种书籍,各色的美食,玲琅满目的珠宝,而她如同司空见惯一般,对于这些没有任何兴趣。 最后,他不得不习得一些房中术,在榻上满足于她。 起初她是不悦的,但后来二人在身体上的契合却是越陷越深。 谢千夜这时候终于有了成就感,原来她也是迷恋他的。 他喜欢看着她咬着贝齿,在他身下辗转嘤咛的模样。 愉悦时,她会咬着他的肩膀,欢快的哭泣着。 彼时,他觉着自己才是天空城尊贵的太子爷,而她就是他一生一世所爱的太子妃。 然而,翌日她依然还是变成了冷若冰霜的神情,与夜晚的她判若两人,枉他身为天空城高高在上的太子爷,手中掌控着三界中人的生死,偏偏却并不知道如何对她倾诉爱慕之意,甚至不懂得开口问她究竟想要怎样,直到一日看到她望向外面飞行的鸟儿,眼中闪耀着羡慕的光芒。 他立刻懂得,原来,她最想要的就是自由。 谢千夜素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但唯独对她无可奈何。 后来他心生一计,看来只有放开她离去,他重生出现在她生命中,他有自信会让她喜欢上自己。 然而当她离开了居住三年的天空城后,那一晚,偏偏最大的一场灾难发生了,父亲驾崩,天空城发生了最大的叛乱,他没有任何的时间去探望她,直到统一了天空城后,却再也寻不到她的身影,这个女人彻底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此时此刻,收起了三生石,谢千夜终于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他万万没想到,他和她居然在前世发生了这种事情。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不快乐的缘故居然是因为师缨。 谢千夜叹息一声,果然是命运弄人。 他坐在了桌子前,自斟自饮,神识听到了屋内女子发出的嘤咛,与前世在他身下如出一辙。 物是人非,沧海桑田,她这次终于遇到了喜欢的男人,甚至拥有了七个契约。 谢千夜凝了凝眉,如今也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契约,若是要再续前缘的话,那么他必然要立下最后一个契约,方才能名正言顺的与她在一起。 倘若今日没有遇到三生石,他大概还要犹豫很久。 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犹豫之意。 半个时辰后,谢千夜放下了茶盏,忽然用指尖一弹,一颗石子从窗内跃入,弹跳了几下,最后落在了地上,半晌师缨披着衣衫走出来,依然是衣冠楚楚,衣诀飘飘,风度翩翩的模样。 师缨伸了个懒腰,一掀衣摆坐在谢千夜的对面道:“师兄,你在这里偷听了很久。” 谢千夜睁开了清冷的眸子,漆黑的双眸一眼望不到尽头,他一面品茶一面悠然的指了指花惜容,“该他了,你该走了。” 师缨优雅的扬起了嘴角,“花惜容怎么睡了?” 谢千夜道:“身为魔界帝王总是忧国忧民忧天下,当然很辛苦,阁下也要体谅。” 师缨浅笑,“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给他一个面子。” 虽然口中说着给面子,实则师缨已经心满意足。 他轻轻碰了碰乾坤袋,一只一人高的机关鸟出现在了眼前。 师缨轻轻一跃,脚下轻踩机关鸟,负手而立,向着高空飞去。 未了,他还伸手对谢千夜招了招,最后在湛蓝的天空中消失为一点,最终离开了燕国海岸。 然而,谢千夜慢条斯理的放下了茶盏,并没有弄醒花惜容。 他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入了屋内,接着轻掩屋门,目光看向了屋中榻上躺着的女子,深深的吁了一口气。 看着她身上盖着绵软的被褥,身影亦显得单薄而柔润,一条纤细美丽的手臂从被褥内露出,谢千夜不由微微眯起了狭长的凤眸,唇角缓缓扬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 ------题外话------ 今天也就这么多字了,昨天看到大家的留言,很感动,谢谢关心,三鞠躬。 第228章 栽赃陷害(一更) 更新时间:2014-8-30 20:14:34 本章字数:5856 看着她身上盖着绵软的被褥,身影亦显得单薄而柔润,一条纤细美丽的手臂从被褥内露出,谢千夜不由微微眯起了狭长的凤眸,唇角缓缓扬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来。 他迈开步子来到了榻前,仔细地瞧着她的身姿,与三生石中看到她侍寝后的模样相同。 谢千夜瞧着她,心情起伏,心神有些恍惚。 只听得她嘤咛了一声,慢慢转过了身子。 谢千夜眸光一凛,脚步一顿,甚至想要飞快地退出去。 这时对方慵懒的翻过了身,手臂遮挡住面颊,纤细的手腕上露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镯,接着露出颈部下面大片如玉似水的美丽肌肤,上面带着星星点点的淤痕,甚至露出银杏色肚兜一角,依然是昏昏沉沉的妖娆模样,而她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在眼圈儿上投下漂亮的阴影。 只是这时候的苏墨唇边带着笑意,如雨露滋润过的花儿,整个人都绽放出一种迷人的神采。 谢千夜不由得挑眉,暗忖自己委实太过谨慎。 接着他伸出的手指抚过她的嘴唇,手指上迷人的触感顿时鲜明了起来,指尖奇妙的触感再一次勾起他异样的情绪。 就像是前世的第一晚,两人一起洞房花烛的情形。 美人就在面前,他却不是柳下惠。 思及此,他随之低头,垂眸一吻。 两片唇瓣轻触,辗转,厮磨,面容温度一点点的上升着。 谢千夜的心怦然的跳着,感受到了她的嘴唇温暖而柔软,就像品尝着甘甜美味的樱桃美酒,带着沁人心脾的芬芳气息,令人回味无穷。 感觉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可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抑止住加快的心跳,再次直起了身子,轻轻抚了抚自己的唇,心绪有些淡淡的复杂,看着榻上女子的嘴唇鲜艳湿润,美丽挺翘的琼鼻,如珍珠般的贝齿,真是让人情难自禁。 谢千夜思绪深深,暗忖如果此生她还没有立下六个契约的话,没有夫君,孑然一身,而自己又是第一个遇到苏墨,那么一定还是会喜欢上她,非她不娶。 就如同那个梦境,一旦遇到了她,就义无反顾的宠幸她。 若要如此,任何男人都无法接近她。 偏偏,两人之间的缘分就是如此的奇妙无比。 此时此刻,苏墨朦朦胧胧中感觉到有人正在亲吻着她的嘴唇,让她半晌喘不上气来。同时她头脑一阵昏眩,自是那玫瑰酒香糕点造成的后遗症,还有方才师缨的放纵让她身子更觉着困顿,甚至动弹不得,她隐约中感觉到身侧有人,舌尖正一遍遍的描绘着她的唇形,但是苏墨却无法完全睁开眸子,隐隐感觉到黑暗之中一双剑眉下的眸子里,仿佛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的双瞳,但她知道这个男子并不是师缨。 她想要张口说话,嗓音却有些嘶哑,嗓中如火如荼。 她酝酿片刻,低低道:“爷,是不是你?” 黑暗中半晌没有声音,她挑了挑眉,又问道:“花爷?” 此刻,依然无声,她心中生起了一些警惕。 很久,对面方才传来了花惜容的声音,声音却有些轻飘飘的道:“是爷。” 苏墨微微舒了口气,说道:“爷,我口渴,想喝水。” “好。”黑暗中的男子在黑暗中端来一杯水,送到了苏墨面前。 他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只感觉到男子的胸膛宽阔如海,身上有着淡淡的龙涎气息,苏墨再次在黑暗中瞧去,觉着自己的神识仿佛受到了限制一般,看不清楚对方的模样,她张开红唇喝了几口水,接着被男子轻放在了榻上。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手臂,带着几分依恋之意。 但见男子的指腹抚摩着她的肌肤,仿佛深深渴望着什么。 苏墨背脊莫名的滑过一丝战粟,她当然知道花惜容前来的目的,于是抬手挡在面前,语气慵懒地道:“爷,我有些累,让我歇会儿。” 对面的男子沉吟了很久,方才道:“好,我不碰你。” 苏墨翻了个身,曲卷的长发垂落在榻上,正如猫儿般慵懒。 谢千夜坐在她身侧,目光灼灼,深知自己并没有引起她的怀疑。 当然,他身为散修头目欧阳紫詹,也有自己的不凡之处,他天生就可以模仿任何人的声音,自古兵不厌诈,他通过这个手腕曾做过无数桩大案,而且他精通模仿任何人的神态,哪怕是寻常字迹都可以模仿,所以令人抓不住把柄,正是这个缘故,他在天空城三年夺权,到现在都立于不败之地。 想到这里,谢千夜勾起嘴唇,放肆的抚摸着她。 同时他的心情矛盾而负责,若是方才她要求他做些什么,把他当作了花惜容,要与他行夫妻之事的话,自己又该如何?但再这么下去,他可能完全会把持不住自己,这个女人真是挑战着他的自控力。 轻轻一叹,他已伸手搂住了她的腰,真是盈盈一握。 幸好这个女人目前昏昏沉沉的,放松了警惕。 否则,与前世大不一样的她,必然会发现一丝端倪。 他坐在她的身侧,心中感慨,伸出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撩拨着她的发丝。 再次低头亲吻着她,却没有过分的逾越。 他深知,前世他是个失败者,他先得到了她的人,却没有先得到她的心。 这次他要反其道而行之,他要先得到她的心,再得到她的人。 然而,美色当前,就是正人君子也会变成登徒子,他一时之间已经无法忍受,心中的思念情绪已无法抑制,就是头脑也渐渐沸腾了起来,嘴唇渐渐向下吻去,顿时一发而不可收拾…… 当苏墨醒来,天已大亮,她眸子轻抬,正看到了卧室内的家具。 眸光一转,又看到花惜容躺在身侧,而她半躺在花惜容的怀中。 她低垂着眸子轻笑一声,伸出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面颊,“爷,该醒了。” 花惜容睫毛轻颤抖,缓缓伸了个懒腰,接着打了个哈欠,妩媚的眸子睁开,看着屋中的一切,浑身上下都很放松,觉着自己昨晚休息的真好,他回头看向了苏墨道:“小陌,爷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苏墨挑眉道:“爷不记得了?” 花惜容轻轻叹道:“爷的确不记得了。” 苏墨起身,解开了脖颈上的系带,身上真是惨不忍睹,她冷冷道:“爷,这些可都是你做的。” 花惜容一脸呆怔,“爷昨晚好像没做什么啊!” 苏墨挑起了黛眉道:“爷,你别不承认,我虽然困倦,隐隐约约还是分得清的。” 此番,花惜容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肌肤,真是淤青无数,一直延续到小腹以下。 忽然,他眸子一沉,“这些一定是师缨那个小子做的,他栽赃给了爷。” 师缨一个喷嚏,接着揉了揉鼻子,阖上了面前的卷宗,“夏枫,早膳准备了好了没有?” “准备好了!”夏枫在外面打了个哈欠,如今他本该在虞染世子那里,偏偏这几日还要来到师缨这里做事,自从虞染世子与苏墨立下契约后,他觉着自己更忙了,好像有了六个男主子,一个女主子,虽然是命苦了一些,活儿多了一些,但是月俸也比以往高出了十倍,总之他痛并快乐着。 只见师缨的牛奶已经热好了,还有两枚生鸡蛋摆在跟前。 师缨轻轻拿起鸡蛋,指尖一弹一捏,鸡蛋滑落在牛奶碗中,然后他举起碗一饮而尽。 夏枫不禁问道:“这样的早膳是不是太简单?” 师缨笑道:“虽然简单,但有些讲究。” 夏枫好奇的瞪大了眼睛。 齐国花爷内,苏墨给花惜容准备了一杯牛奶,两个生鸡蛋。 花惜容用过后,拿起白色的帕子擦擦嘴,站起来说:“小陌,爷现在虽然要走了,不过这喝下去的感觉似乎活儿有些蠢蠢欲动,不如爷做一次再走。” 苏墨无语道:“爷,哪有那么快?” 花惜容已经抱住了她,“爷已经忍不住了。” 另一厢,陌哥也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两个生鸡蛋,瞪了瞪眼睛道:“这么吃,似乎好难受?” 谢双双却笑道:“吃吧!肯定好的。” 陌哥一脸不爽,觉着自己胃里面翻江倒海的。 谢双双却笑得很得意,目光向他小腹望去,觉着洞房花烛夜一定不会有问题。 虞染拿着牛奶,捏着鼻子喝了下去,一脸不满地看向媛夫人道:“娘,下次别弄这个了,腥味很重。” 媛夫人笑了笑,“多吃,身子才好,以后也该抱孙子了。” 昆仑山内,居然在屋舍后面养了一头奶牛,一群下蛋的母鸡。 有剑修路过这里,奇怪地道:“这些昆仑山以前没有,现在是在做什么?” 一人低低道:“生吃鸡蛋,喝牛奶,据说可以补肾壮阳。” 那剑修抽了一口冷气,“谁吃这些?” “当然是神使大人与闻人奕了!” …… 燕国的镇子,如今有诸多的势力。 朝阳从空中升起,红色的霞光染醉东方。 苏墨坐着马车,她目光深深地看着周围的景色,今日是她掌管大营的第一日。 然而这一日苏家的马车却冲撞了兵部一位公子的马车。 第229章 新护军使 更新时间:2014-8-30 22:36:11 本章字数:7457 所谓的冲撞,不过是对方的马车太宽敞了一些,而苏家的马车也宽敞了一些,当苏墨的马车走到那巷子的尽头时,且正要出去时,这时候遇到了对方的马车闯了进来,而对方的车在青石路上根本就不让道,却偏要让苏墨的马车退回去十丈远。 此刻,苏墨静静坐在马车内,唇边微微上扬,静坐不动。 谢千夜也坐在她身侧,一双幽深的眸子看向前方。 这个女人走马上任第一日,他虽然跟着过来,却并不会轻易的出手。 “苏墨姑娘,怎么办?”外面的车夫有些惊恐。 “没关系,就在这里等着,对方不让,我们就不让。” 苏墨一双眼睛里闪烁着精明光芒,语气淡然。 另一个马车内的男子等了半晌也不见对方退回去,他掀起马车的帘子,目光望去,那修长的手指一看就知道是养尊处优的手,他冷声问道:“前面怎么回事?” 一身戎装的车夫道:“头儿,前面那车子似乎是本地的商人,居然根本不给我们让路。” 男子目光一凛,凝了凝眉,语气阴恻恻地道:“很好,很好,只是区区商人而已,那好办了,今日让大家把他们的商铺都封了,回头让他们不要做生意了,居然不知道给兵部的人让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日理万机,而且整个燕国小镇的命脉都掌控在我们的手里。” “铺子是大事,但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处理?”车夫问道。 “把马车给砸了,让他们长点记性。” 说着,男子马车周围的人已经上前蠢蠢欲动。 男子拍了拍手,后面的十多个男子都跑了过来,这些人都是大营的兵力,说起来也就是一些贵族的庶子们,在本地想混些军功回去,说不定凭着这些可以进入隐门,而这些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充当的打手们不过都是些作威作福的东西,并没有真正的本事,都是一群淬体期的人物,但见这伙男子手里都拿着黑色的刀,气势汹汹地走了过去。 看到这些人越走越近,苏家车夫的脸色都已经变了。 苏墨却忍不住嗤笑,这些人本事不大,狐假虎威的本来却不小,甚至他们根本就感觉不出自己实力胜过他们太多。 然而,他们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因为,前面的马车里面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手心里握着一个令牌。 那只手很美,在阳光样闪着白玉般的光泽,让人觉着在欣赏一样艺术品。 令牌虽然不是很起眼,但是兵部的人都知道,这个令牌代表着“护军使”的身份。 顿时,一股不祥的感觉涌上了对方男子的心头,他甚至能感觉到对方马车内有两道深邃的视线,让人心悸。 “都回来!”他立刻发出了命令,让众人都回到原处。 此刻,他已经明白了对方的身份,原来马车内的人就是护军使。 记得燕隆对自己说过,要给这新来的护军使一些颜色看看。 固然可以给她颜色,但是砸了对方的马车却不可以。 “向后退,都让开。”他这次居然主动地让开了道路。 “走吧!”苏墨看向了前面已经被让开的道路,面对这些人,她从来都不会让步。 这时候,身侧的男子目光看向窗外的景色,接着回眸,看向了苏墨那沉静美丽的面容,黑眸微微一黯,同时男子沉吟了很久,接着靠在了身后的软垫子上,一瞬不瞬地看着重生后的苏墨。 自从昨晚得知了她就是前世自己心爱的女子后,男子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此刻,他再次打量着她,不得不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待她。 一直以来,他看着她与花惜容在一起,与师缨在一起,与姬白在一起,都是另一种姿态,他没想到这个女子骨子里有些冷傲,有些任性,还有些狂傲,性情自立,真是与前世的模样大相径庭,于是他的语气带着淡淡不明的意味说道:“没想到……还真是世事无常。” 苏墨闻言,看向了身侧的男子,但见他剑眉星目,刚毅的线条将他的轮廓表现的极尽完美,尤其是对方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深不见底。 苏墨美眸流转,轻轻道:“紫詹兄如此感慨,究竟是什么意思?” 谢千夜忽然唇角向上一扬,虽然没有穿戴华服,但是他的王者气度依然丝毫不减。 他的目光深深看着她,俊美容颜上面带着优雅冷漠的气息,淡淡道:“话说当年我是来过这里的,此地并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人物,如今我正在重新审视这个燕国临海的小镇,真的和以前不大一样了。” 苏墨也重新看了一眼这个男子,不知道他的当年有多久。 天空城是个时空复杂的地方,时而快,时而慢,诡异无比。 她曾经在那里居住三年,但回来后却似乎并没有过得太久。 只是她此后偶尔会想起那个男子,想起他夜晚温暖的怀抱,想起他炙热的吻,想起对方拥着自己时不断深深的撞击,把她送入高高的天堂,又抛入漆黑的深渊,让她心中总是有种不愉快且复杂的感觉。 她知道,那个男子虽然囚禁她三年,但似乎对她略微有心。 她的心中难免有些矛盾,不想知道对方是谁?却又隐隐不甘。 如果有一日她会碰到这个男人…… 苏墨微微叹息一声,她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另一厢,谢千夜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接着道:“苏墨小姐,若是苏家想要在此地安安稳稳的,那么必然要把兵力掌控起来,从此没有人会作威作福,总之,苏墨,这里我就交给你了。” 苏墨眨了眨眸子,她很快就弄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苏家想要在燕国海岸扎根。那么只有真正地成为这里的主人,而谢千夜已准备把此地的领土都交给她。 只要能把苏家安顿下来,她就可以放心的回到天界。 想到天界,她的唇畔扬起一抹妖娆的弧度,暗自思忖,有时候,她甚至觉着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一个考核。似乎这里的一切与她在天界的一切都息息相关,譬如说那七个契约。 师缨、闻人奕、虞染、姬白、花惜容、容夙,都是与她有关的人。 只可惜这些都是未知之谜,而自己在天界中又是怎样的人物呢? 此刻,她心中微微复杂,缓缓垂下了眼睑,微笑道:“那就多谢紫詹兄。” 虽然苏墨的马车不比皇宫的马车宽敞,但是坐下两个人绰绰有余,同时正是因为谢千夜的缘故,两个人才会坐着马车进进出出于大街小巷中,只因为谢千夜喜欢坐在马车的软榻上,面前放着一个案几,上面铺满了奏折,而男子一双修长的手正在奋笔疾书,这都是他这些日子里要处理的政务。 对于身侧的这个男子,苏墨也有一丝不解之意。 一个本该日理万机的男子却一直跟在她的身侧,让她不明白究竟燕国此地有什么不同? 还是此地有别的什么,居然对他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这时候她忽然笑道:“既然如此,就请谢老大为苏家写一道护身符吧!” 这一刻,她居然叫他谢老大,而非欧阳紫詹。 谢千夜挑眉,语气深沉,“哦?你让我写下来?” 苏墨淡淡道:“口说无凭,希望谢老大用私人的名义,把这里许诺给苏家管理。” 谢千夜接着道:“这么说,你不信我?” 苏墨轻叹一声,“世上最难测的就是帝王心,谢老大可是要当帝王的,我不希望您有一日忘记了,毕竟人界还是需要自己管理,天空城不可能管理的面面俱到。” 谢千夜思忖片刻,漆黑的眸子闪耀着璀璨的异色,半晌,他微微颔首,勾了勾嘴唇,如今他又见识到了这个女人精明的一面,接着执笔写下了一道旨意,盖上自己的私印,最后交给了苏墨。 苏墨仔细地看了一遍,妩媚的一笑,把旨意收入了天书内。 …… 不远的阁楼上,飞檐流阁,红墙绿瓦。 一个妖媚的女子坐在那里,周围数个男子围绕。 这个女子就是西玉凤,她看向了苏家的马车,已经确定谢千夜就在里面。 这些日子她时时刻刻都在思念着谢千夜,想要与他有进一步接触的机会。 于是,她寻求齐国国师的帮助,终于知道了谢千夜的行踪,只是并没有想到对方居然隐藏了身份,与苏家的女子在一起,在她心中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 燕国小镇的大营本来准备筹建在苏家周围,当日甚至有人想把苏家的宅子征下来。 此地有兵力一千人,都是一些贵族的子弟。 平日里这些人懒散无事,喜欢扰民,就是燕隆也看不上这些兵卒。 苏墨走出了马车,她的出现就像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给此地增添了绮丽的颜色。 她伸手捋了捋鬓边的发丝,唇边带着浅浅的笑意,而她远远就看到了金色的旗帜矗立在营中,而她翩然的来到了营帐内,里面正坐着一个大将,两个副将,甚至还有一个军师。 她目光微微一扫,发现这位军师却是苏墨的熟人。 此人苏墨曾在昆仑山遇到过他,他便是高毅。 高毅一怔,尤其在看到了苏墨后,心情竟难以平复。 此番,他在各地隐门都受到了排挤,最后不得不来到了此地,暂且先做一个军师。 旁人或许不知道她的身份,他却是知道的,没想到魔界圣女居然就是护军使。 当他看到谢千夜后,更是瞠目结舌,这位好像就是天空城的太子爷。 几个男子瞧见了苏墨后顿时一怔,他们虽然听说过护军使是一个女子,却并没想到护军使居然是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而谢千夜他们瞧见后也是大吃一惊,感觉两个人都不是寻常的人物,一定也是哪里的贵族。 只是给这样的女子一个下马威当然没有什么意义,他们虽然是军人,但也是怜香惜玉的人物,所以众人只有好言相劝,让她不要过于乐观。 苏墨与众人寒暄几句之后,大将目光眯起,说道:“护军使大人,既然你已经委任了这个护军使,那我们就丑话说在前头,在外面做事情可是很不容易,一个女人尤其是不容易,手底下的人最不服人,到时候你可不要哭鼻子啊!” 苏墨妩媚的笑着说道:“我会接管这些士兵的,大家都不必担忧。” 高毅立刻干咳一声说道:“护军使大人,在这里可是不容易做的,这里的士兵都是锦衣玉食的,吃不得苦,而且每个人都有一些背景,本事比起江湖人要好,有淬体的,有凝脉的,但是想要让他们做事情简直不可能,接管这里的兵力非常不易,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苏墨看了高毅一眼,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淡淡道:“若是散修来了,这些人又该如何?” 周围的人笑了笑,若是散修来了,当然有燕隆出手。 大将军知道这个女子性情有些倔强,大概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 他看向高毅道:“高军师,不如你带着她去看看。” 高毅立刻应了一声,“喏。” 这时候高毅已带着苏墨去了兵营,他脚步一停,指着前面的驻地对苏墨道:“指挥使,你看,那里的人就是大营的士兵,这些人如今个个都是不服管教,来这里就是混日子的,而且里面乱的像集市一样,都是问题人物,连我都没有办法处理,总之很是麻烦啊。” 苏墨知道高毅说的都是实情,她笑道:“多谢,我不妨告诉阁下,日后我要接手此地所有的兵力,此地我会接管起来。” 高毅道:“可是我听说燕隆那里已经告诫了他们,让他们故意给你捣乱。” 苏墨道:“我知道,我会摆平。” 燕隆叹息一声道:“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不过其他人就不相信了。” 这时候高毅已经带着苏墨走入了大营当中,一群士兵在下面横七竖八的坐着,有些人在赌博,有些在喝酒,有些在扳手腕,高毅叫道:“诸位,护军使大人来了。” 然而,众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理会高毅讲话,更没人去看苏墨。 尤其是屋中的光线很暗,里面很吵。 高毅摇摇头,似乎早就猜到这个结果,燕隆说过的话这些人都会照办的。 最后,他带着苏墨来到了另一个帐篷内,把花名册交给苏墨道:“这是所有人的名单,你先拿着吧。” 第230章 说三千遍 更新时间:2014-8-31 20:31:59 本章字数:6092 最后,他带着苏墨来到了另一个帐篷内,把花名册交给苏墨道:“这是所有人的名单,你先拿着吧。” 苏墨神色淡淡地接了过去,勾起嘴唇,妩媚的一笑,“多谢。” 高毅再次看了一眼苏墨,只觉着她骨子里很优雅,浑身不带一点点闺阁女子的娇纵气息,而且她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没有端着贵妇人的架子,却有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这种风华与气度让高毅眼底的光芒微微一闪。 只是他隐隐有些不解,心中有很多不明不白的地方。 他不明白苏墨为何放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过,却偏偏要来到这种穷乡僻壤不可? 这个女人本就与寻常女人不同,她毕竟是魔界的圣女,还是无双城的王妃,更是神使夫人与总兵卫的夫人,光是她光辉的头衔就已经无数,而且富可敌国,身价无数,在她身旁更都是身份非常了得的丈夫,且都是跺一跺脚都要天下抖三抖的绝世大人物。 甚至,这一刻连谢千夜都在她的身侧负手而立。 若非高毅已经历过大起大落,人生起伏,这一次已经遇事完全淡定。 否则他一定会满身冷汗,局促不安,手足无措。 忽然,高毅心中一颤,心中有了明悟。 暗忖莫非她要做一些特别的任务? 此刻,高毅已经是个走投无路的散修了,人在低谷,前途无亮。 他如今只是凄凄惨惨地活着,不过在此地当一个军师也比当散修匪类要强出很多。 然而,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这时候,绝望的高毅忽然遇到了苏墨,高毅心中顿时如明灯般亮起,他知道这是上苍给他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看来他要选择站好队伍,才能时来运转,所以在这种时候,他当然要义无反顾地站在苏墨的身后。 这一次,高毅神清气爽,再次觉着自己的人生充满了希望。 但是旁人却没有这么幸运了,大营的将军看着苏墨,只是被她的美貌所迷。 虽然兵营的男子平日里遇不到女人,但这些贵族男子眼界都是被养刁的。 甫一看到苏墨,大将就觉着这个美人来错了地方。 不管怎样,他觉着她一个美貌女子来到兵营这种地方,就像羊进入了狼群中,只怕最后会被吃得连骨头渣儿都不剩。 如今,他们下面的这些人什么命令都不听,就是只听燕隆的。 他们这些大将也不过是滥竽充数而已,燕隆才是本地的土霸王。 所以,这些人通通都要看燕隆的脸色行事,只要燕隆随意给他们安排一些事情,三五个月后他们自然就得到各自所需的军功,他们回去后,也可以美其名曰军功在身,可以在各地谋取一份不错的差事,成为有品阶有身份的新任官员。 与此同时,燕隆也与他们这些小贵族们拉近了关系,正可谓一举两得。 这些事情都是心照不宣,顺理成章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一个不自量力的女护军使居然横空出世,莫名地出现在了此地,虽然此女美貌无比,只可惜是个不知深浅而且无脑的女人。 这个世道,没有人愿意随随便便有人骑在自己的头上。 燕隆当然也不会同意让这个女人管理兵权。 他们当然不可能让这个女人为所欲为。 大营中,只有高毅一直在苏墨身侧走来走去的,替她前前后后的跑着,整理着兵部所有的细节资料,甚至在一旁颇费唇舌地解释着这里的一切。 旁人觉着他是不是有些魔怔,但高毅知道自己这次走的很对。 燕隆居然与这样的女人做对实在太不理智了。 高毅指着前面的大营,低低道:“指挥使,这里的士兵大多是一些大门派的弟子,虽然比不上隐门弟子,但比起寻常的士兵要厉害很多。” 苏墨纤手微微扬起,悠悠的笑道:“所以他们才觉着自己高人一等?” 高毅颔首道:“是啊!这些人认为自己有本事,有地位,有背景。” 苏墨美眸一转,眸子里带着潋滟道:“所以他们才不会轻易听从旁人的,对不对?” 高毅连忙道:“是,想要在本地占一席之地,若无兵权,太难!” 苏墨轻轻笑了笑,心中不以为然。 谢千夜在一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 这个女人做什么都可以,他都是乐于见到的,他就像一个观众,在此地安安静静地看着。 当她再次回到大营的时候,里面依然还是乱糟糟的,有人躺在那里抽着长长的烟袋,有些人则赤膊喝酒赌博吹牛,当兵的贵族平日里就有很多不好的习气与缺点,在这时候已经发挥的淋漓尽致。 苏墨走到门口的时候,里面乌烟瘴气,烟雾缭绕。 高毅忽然大吼了一声:“开饭了!” 听闻开饭,众人这时候方才站了起来,不再如先前一样置之不理,有人一脸不屑地道:“在这里吃的东西都不合口味,再这么下去,老子一定要在夜里偷偷溜出去,去酒楼吃香喝辣的。” 有人道:“这种小镇子哪里有什么好吃的膳食,还不如大都城里的酒馆。” 又有人道:“就是说,不过再撑一些日子,也就没有问题了。” 然而当众人走出营帐,左顾右盼,回过神来,却并没有看到任何膳食的影子,而是看到了外面站着一个穿着墨色衣衫的绝色美人,她侧着身子,并没有完全正对众人,后面还站着一个俊美无俦的男子。 众人面面相觑,忽然明白自己是被人给骗了出来。 个个怒目而视,表情忿然。 高毅对着向众人道:“这位就是咱们新来的护军使,苏墨大人!” 坦白说,这个世道虽然没有男女大防,但依然还是男尊女卑的。 贵族士兵们显然没把苏墨当一回事,燕隆那里早就说过了,要他们把这个女人气走。 一个女人而已,如何会成大气候? 然而他们很少听说一个女人会成为护军使,而且在此地居然会出现一个与燕隆做对的女人,他们心中难免会有些好奇。 当他们的目光看向苏墨,立刻被她的美貌惊呆了,见她弄了一张椅子坐在上面,身形慵懒,穿着一身素雅的墨色百褶裙,宽锦束腰,窈窕而妩媚,眉目妖娆,面容清秀,当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时,看上去眉目如画,风情妩媚,众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顿时就挪不开了。 众人虽然是贵族,却都是纨绔子弟,有人立刻忍不住说了几句浑话。 “果然是个绝色的美人,比我见过的花魁都要漂亮。” “这种女人不知道凭借什么裙带关系上来的吧!” “不知道要给多厉害的男人陪睡才能成为护军使吧?” “你瞧她旁边的小白脸,八成就是她的入幕之宾呢!” 闻言,高毅尴尬地瞧了一瞧谢千夜与苏墨,没想到天空城高高在上的太子爷居然被这些口无遮拦的混蛋如此诽谤,真是不知死活,但这两个人居然没有一点恼意。 谢千夜看了一眼苏墨,忽然神识传音道:“你无事吧?” 苏墨则轻轻一笑,“谢老大,看来从你这里弄到一官半职,真的不容易。” 谢千夜心中却暗暗道:若是可以陪睡,他倒是愿意徇私枉法一次。 不远处,一个男子如同身上没有长骨头一般懒洋洋的靠在树上,伸手挠了挠头,眉眼间有着不耐烦,“什么护军使,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不乖乖的在皇宫大院里面陪男人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耐不住寂寞?还真是水性杨花!” 苏墨狭长的凤眸一挑,不怒反笑,看来这些人是要故意给自己捣乱的。 此刻,她优雅的笑了笑,“刚才是哪个混蛋在说话?” 众人听到苏美人恍若空山鸟语般好听的声音,个个都沉默不语。 苏墨又看了一眼众人,“有胆子说,却偏偏不敢承认对不对?” 听到新来的护军使如此语气,那个男子立刻一下就站起来了,他是燕隆安排在这里的刺头,他瞪着如铜铃般的眸子,歪了歪脑袋,一脸阴沉的看着苏墨。 “就是我,就是我刚才说你的,如何?” 苏墨优雅的站了起来,她站在那个男子面前,一言不发。 此刻,男子仿佛被苏墨如同黑曜石般的眸子盯着,心中不由咯噔了一声,那寒冰一般犀利的目光看的他心中打着寒噤。 “出去,把你刚才说的话说三千遍,说够了再回来用膳。”这时候苏墨忽然挑起了漂亮的眸子,目光冷冷的看向他,眸子深不可测,语气却平静的说。 整个大营内外都安静下来,有些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苏墨。 这个女人居然如此命令旁人?她何德何能? “凭什么?”那个男子一脸不忿。 苏墨的笑靥美如春风,只是她的眸子极为深沉,古井无波,她浑身带着摄人的气息,令人的呼吸都能一窒,她悠悠道:“就凭我是护军使,阁下可以不听我的军令,但是任免一两个人,我还是有这个资格。” 男子冷冷道:“我不听从又如何?” 苏墨指尖拍了拍扶椅,淡淡说道:“我方才看了你们的卷宗,你不过是区区一个庶子罢了,回去只怕也会被上面的兄长们欺负,如果阁下不说就立刻滚出此地,从此阁下再也不是大营的人了,阁下也自求多福好了。” 男子咽了口唾沫,心中虽然非常不甘,但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在开玩笑,他只好走到大营外面开始念叨:“什么护军使,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不乖乖的在皇宫大院里面陪男人睡觉,跑到这里来做什么?难道耐不住寂寞?还真是水性杨花!” 忽然,苏墨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笑意,却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道:“改口,说你老娘的名字。” ------题外话------ 今天电脑很不对劲,有种老牛拉破车的感觉,不行就拾掇拾掇,二更咩,那个,以防万一,还是先不要等, 第231章 借她发簪 更新时间:2014-8-31 22:59:01 本章字数:5973 忽然,苏墨嘴角流露出一丝淡淡笑意,却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道:“改口,说你老娘的名字。” 这时候他只好改为老母的名字,面无表情地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嘴唇哆嗦着。 苏墨轻轻一笑,似乎对此非常的满意,红色的嘴唇就像娇艳欲滴的蔷薇花,“很好,阁下这就先去扎马步,直到说完为止。” 众人都哆嗦了一下,这个女人可是真够狠啊。 这是要扎几个时辰的马步啊! 大将看了她一眼,微微摇头,固然对付了一个男子,但这些人骨子里都不是容易掌控的。更何况在上面还有一个燕隆。 第一日,苏墨给众人一个下马威后,方才离开了大营。 余下的时候,她和谢千夜一样,坐在马车内,翻看着一些卷宗。 卷宗便是本地的地图,周围绘制着如何布防,才能防止散修闯入。 这时候,她伸手轻轻托了托发髻,任何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然而不经意发现发髻已经松散了,就在这时候谢千夜从袖子里拿出了发簪,放到了苏墨的面前,“给你,借给你先用。” 苏墨接过了发簪,她拿在手中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支簪子打造的很精致,却又朴实无华,只有一朵梅花坠落在下面,恍若梅花落雪,她心中很喜欢这个古香古色的样式,不由巧笑嫣然地道:“没想到紫詹兄居然亲手带着这些?” “这是一个重要的女人的。”谢千夜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是你喜欢的女人?”苏墨忽然有些八卦的兴趣,没想到这位谢老大也有喜欢的女人?她目光看向了对面的男子,看到他修长的双眉笼罩着尊贵的气息,真是俊美不凡,这不知道这消息要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 “算是吧!”谢千夜如同无底深渊的黑眸半眯起,颔首。 “既然如此,这簪子,我就不能用了。”苏墨出言拒绝了他。 “只是借给你,何况她已经不在人世了。”谢千夜淡淡说道。 “对不起。”苏墨并不想触碰到他的伤心事,她看了一眼簪子,顺手斜斜插在脑后。 “很美。”谢千夜看着簪子,勾了勾嘴唇。 如果他的母亲看到簪子戴在她的发髻上,一定会非常开心吧! 毕竟,是她留给未来儿媳的礼物。 …… 翌日,当苏墨来到了大营之后,此地居然悄无生意,安安静静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苏墨眼角轻扬,她的视线慢慢看向了周围一望无际的天空,此地还真是景色极好,红色的朝阳将淡淡云朵染成绮丽的绯红,但见周围的云层重重叠叠在空中飘移着,令人心旷神怡。 她在外面走了一圈儿,居然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终于,高毅一脸忧愁的走来,“护军使,所有人都在营帐内没有起来。” “哦?怎么说?”苏墨浅笑嫣然,负手而立。 “他们都说自己生病了,所以都不能起来。”高毅凝眉,“属下无能。” “原来如此,不怪你。”苏墨唇边淡笑了一声,端的是姿色妖娆艳丽。 有道是法不责众,虽然她昨日对付了一个刺头,但是却激起了其他的男人同时与她对抗的心思,那么她一个毫无威信的女子又能如何呢? 大营内,众人都躺在里面睡懒觉,那蹲马步蹲了三个时辰的男子一脸阴沉,连话都不想说。 有人冷冷道:“真是个狐狸精,居然在这里撒野,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旁侧人道:“别说了,燕隆大人说继续给她一些颜色,让她知难而退。” “不错,大不了睡上三个月好了!”众人一起拍板,决心与这个新来的护军使对抗到底。 大营外,苏墨淡淡地抬眸,清风拂来,吹起她额前的秀丽青丝,她看向了姗姗来迟的大将道:“没想到阁下大营内的士兵身体居然这么不好?年纪轻轻都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还真是可怜。” 大将笑道:“他们都是贵族家的子嗣,性子不能受挫,当然是不一样的了。” 苏墨冷哼了一声,“不过此地随时会有散修来犯,我要招收新兵。” 闻言,大将心中嗤笑。 他昂首道:“护军使大人,不是我说您,这个招兵买马可不是容易干的事情。” 苏墨悠然一笑,淡淡的眸色看着面前的男子,“是么?” 大将冷笑道:“不错,招收一个人就是一张嘴,还要吃穿住行,甚至还需要训练如何对敌打仗,养兵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我们这里没有那么多的粮草,也没有准备招收多余的兵力。” 苏墨冷淡地道:“我明白了。” 只见苏墨走到马车内,接着放出了一只传讯鸟儿,大将看了半晌,又瞧了瞧马车内的另一个男子,见他戴着簪缨冠,剑眉星目,丰神如玉,高贵不凡,他看向护军使的目光居然有种淡淡的宠溺与欣赏,他看了男子几眼,可惜看不出对方的身份,不由摇了摇头,转身回到了帐篷内。 “大将,那个护军使准备如何?”众人见大将进来,连忙问道。 “不如何,那个女人居然说自己要招兵买马。” “招兵买马,她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 “那些个蠢女人,平日里只会用狐媚子的手段,互相争宠,在男人面前有什么可骄傲的,要我说这些女人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不错,我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到时候看看她究竟还有什么本事。” 第五日,苏墨又再次乘坐马车前来,她下了马车立刻优雅地坐在了一个椅子上。 这时候,她身旁安排的了两个小厮,搬来了桌椅。 苏墨氤氲的眸子闪过了潋滟的色泽,在桌子上放上了一卷新的卷宗。 她神色淡然,面前居然还放了一个茶盏,甚至与谢千夜悠悠然对饮了起来。 高毅心情沉重,瞧见苏墨再次过来,连忙神色匆匆迎上去道:“护军使,您终于来了。” 苏墨唇角含笑,翩跹的抬眸道:“高毅,辛苦你了,这些日子如何?” 高毅擦了擦冷汗道:“这些人依然还是在装病,属下一点办法都没有,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苏墨看向了高毅,忽然神色认真地说道:“既然如此,我给他们三个时辰的时间,如果不出来,那么就划去他们的名字。” 高毅顿时吸了口冷气,“这可是一千人呢,如何划去?” 有人兴奋地进入营地报信,“那个女人来了,周围连一个兵都没有,居然大言不惭地说要划去我们的名字,还真是吹牛皮不打稿儿。” 另外有人立刻笑道:“很好,这次非要羞辱她一通,我们接着装病,她不走我们就不起来。” “她这是要逼我们乖乖就范啊!逼一个人可以,但是她居然要逼一千人。” “愚蠢的女人啊!一个人要和我们一千人叫板,简直就是不想混了。” 营帐内,众人依然默不作声的装病中,然而,很快他们就装不住了。 不但是他们装不住了,就是高毅也不淡定了。 湛蓝的天空出现了五十个剑修,众人清一色的黑色衣衫,在风中英姿飒爽而来,众剑修们都是凝脉期顶峰的实力,堪比隐门的弟子,但见众人面无表情地看着苏墨道:“护军使大人,我们都是昆仑山派来的,神使大人要让我们暂时来当兵。” 高毅咳嗽了一声,天哪!剑修当兵,这是天下奇闻啊! 也就是神使大人的命令,只怕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 但他挠了挠头,五十个人虽然实力强悍,但是却达不到兵营的标准。 不过,这已经足够震撼了,大将没想到这位护军使居然能与剑修有关系,实在令他汗颜。 接下来,高毅又愣住了,海岸旁又来了几十号人,穿戴着清一色的侍卫衣衫,个个也都是凝脉期顶峰,甚至还有两个金丹期的高手,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护卫,众人上前纷纷行礼道:“护军使,我们是无双城来的。” 众人又不淡定了,这次居然连无双城的人都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来了,还有他们的位置吗? 终于他们不再装病了,个个从被褥里爬了出来。 然而外面又来了一批人,都是穿戴着黑色衣衫的黑甲卫。 众黑甲卫对苏墨行礼道:“护军使大人,我们是东陵卫,专程过来为大人效力。” 贵族士兵们的眼神都直了,这可是齐国最精锐的兵力,居然也到了这里,这个护军使究竟有什么来历?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又来了一批实力强悍的人物,个个都是金丹期,穿戴也与众不同,众齐国贵族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些诡异的强悍兵力。 只听到他们说道:“护军使大人,我们都是魔界的人。” 终于,众贵族士兵们瞠目结舌,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快就召集了这么多人,他们本以为女人只知道用些狐媚的手段邀宠,却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轻而易举都调动了这么多的兵力,简直令人不可置信。 苏墨坐在那里,浅笑的眸子里带着惑人的魅力,她唇角微微扬起,淡淡道:“不错,你们来的很好,我需要的是一个铁血的军队,而不是一群只知道尸位素餐的蠢才。” 众贵族士兵们顿时汗颜,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她忽然看向了高毅,“军师大人。” 高毅激动地道:“属下在。” 苏墨指了指卷宗道:“把这一千人的名字都划去,通通都给我赶回去。” ------题外话------ 电脑很奔溃,唉。 第232章 铁血容夙(一更) 更新时间:2014-9-1 20:21:22 本章字数:5829 如今,手中有了精锐的兵力,苏墨已经成为了真正的护军使。 她芊芊素手执笔,在卷宗上划去了最后一个名字。 她抬起眸子,漆黑的眼眸里带着睥睨的姿态,唇边正似笑非笑着,众人的心里顿时燃起了一股子恼意,他们精心策划的事宜居然就被这个女人如此轻易的化解了,虽然众男子们看不出她的深浅,但是众人骨子里还是非常不服气,因为他们不愿意败在一个女人的手中。 有人一甩臂膀,叫道:“不留就不留,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其他人也叫道:“走!去找燕隆大人,燕隆大人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那些被她划去了名字的人,个个瞪着通红的眼睛,都骂骂咧咧地去寻燕隆。 高毅见状,轻轻叹息了一声,“护军使大人,他们都走了。” 苏墨坐在那里眉梢轻轻一挑,唇边轻柔的笑着,“很好,我敢打赌,他们很快就会失望而归的。” 谢千夜站在另一侧,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道:“不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苏墨斜睨着他,忽然展颜一笑道:“紫詹兄早就想到了这一步对不对?” 谢千夜不置可否,语气淡淡道:“不错,看来这里很快就要被你掌控了。” 他深深地看了巍然不动的女子一眼,苏墨也挑眉看着他,两人对视了片刻,苏墨眯了眯眸子,暗忖如今自己面对谢千夜时总有一股让她说不上来的感觉,但两人心中竟然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谢千夜目光幽深,一双眸子静远幽深。 他心中想起,自己在三生石中看到的她都是哀伤的。 他很少看到她如此自信的模样,但是他喜欢看到这样子的苏墨。 高毅虽然不明白二人为何会这么说,但是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失败过的模样,这个女人仿佛什么事情都掌控在她的手心中,高毅心想这个护军使果然是运筹帷幄,眼光长远,而他起初的一点点担忧也彻底消逝,面对如此睿智的女子,他已经完全打消了顾虑。 苏墨这时候抬眸,忽然看向高毅,优雅一笑道:“高毅,你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到了。” 没想到苏墨居然会注意到自己,高毅心中有些激动,连忙点头称是。 苏墨顿了顿,接着道:“我也知道你在隐门的遭遇,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人才,只是遭遇到了排挤,不过我相信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的,你记得好好做事!” 闻言,高毅的双眼里透出感激的神色,“多谢大人。” 这时候,他深深一揖,心情澎湃,激动不已。 就像千里马遇到了伯乐。 …… 阳光直射在燕国小镇,一丝丝阳光正透过云层照射下来,平日里有些清寒的空气在这时候居然带着一些滚烫热意,但见燕隆府邸外面居然聚集了上千号人,给人一种密不透风的感觉,燕府的人不由惊呆了。 一位大夫刚刚去燕府给苏玉壶的鼻子涂抹了一些膏药,哪里想到走到外面居然遇到了这种阵仗,可怜他年纪太大,险些走不出来,还真是吓死他了。 这几日,苏玉壶脸上的伤口开始恶化,夜里已经开始发烧。 先前,她把年轻漂亮的侍婢都赶走了,只剩下几个嬷嬷留下来服侍着她。 昏迷中,她隐隐梦到苏家大房死去的伯父,居然目光阴森森地看着她。 大伯母指责她忘恩负义,当初给二房诸多的好处,却都给了白眼狼一般。 大伯父与大伯母站在她身侧,仿佛要勾了她的魂儿。 苏玉壶这时候害怕极了,嘴里开始说起了胡话。 偏偏这几个嬷嬷长相丑陋,面容如鬼,苏玉壶更是不想看到他们,最后索性哭喊着把父母弄来。 苏二叔没想到女儿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他们二房的背景和后台都靠着这个女子,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儿如日中天的时候居然又遇到了苏墨,女儿与苏墨做对后,偏偏没有好事,现在又毁了容,接着梦境里又看到了苏家大房的人。 他们本想给苏家大房的人做个法事,又觉着心里气愤不过。 大房的人活着的时候压他们一头,死了也要压一头? 但是,也不能否认当年大房的人确实对他们有很多的帮助。 苏二叔毕竟心虚,他叹了一声道:“是不是我们做的有些过分了?难道是报应?” 苏二婶瞪眼道:“什么报应?燕隆大人做了那么多坏事,还不是好好的?” 苏二叔连忙咳了咳,“夫人,不要乱说话。” 苏二婶冷哼道:“这里又没有旁人。” “可是那些死鬼好像缠着玉壶,我觉着不妥。” “怕什么,燕大人身上煞气重,那些死鬼不敢过来的。” 苏二叔微微颔首,觉着苏二婶说的有理。 然而,燕隆这时候已经有种焦头烂额的感觉。 燕隆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没有按照他的计划发展,实在令他惊愕。 一千个贵族士兵都被这个女子刷了下来,燕隆觉着这种手腕绝非寻常人物。 而且让他匪夷所思的是,那个苏家女子居然弄来了无数的强悍兵力,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在她身后有什么背景?但是燕隆在这时候隐隐觉着有些不妥了。 不过,这个女人所作所为与他的利益针锋相对,燕隆不得不认真应对。 燕隆当初虽然愿意帮助这一千人,但是也绝对不会收留这些闲人。 燕国虽然还算是富庶的国度,但是临海的一些小镇子却靠海吃海,尤其是水匪作乱后,在其商业方面并没有什么优势,此地虽然占地很惊人,但是都是不适宜农业耕作的沙土。 当地百姓生活拮据,农业艰幸,很多人已经逃难。 甚至常常还会河水泛滥,泥沙淤积,粮草不济…… 养一千个闲人,尤其是一千个贵族子弟,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也没有人会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毕竟燕国本地只有少数的官员是吃朝廷俸禄的,其余人等皆是依靠本地税收,还有各项买卖来维持收入,小镇子本来就没有太多的商业进项,农业也不济,如何能养兵? 燕隆固然是一方霸主,但也是只想敛财,哪有闲下来的银子给这些人发月俸。 于是,燕隆索性也用了装病的招数,关起了大门,任由他们去了。 如果燕隆不收留他们,这些人也就没了去处。 他们本来抱着希望而来,却是失望而归。 众人本以为这次来到燕国可以改变命运,却经历了这等事情,个个面色煞白如鬼。 最后他们有人道:“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如回去好了。” 一部分人抹不开脸面,并不打算回军营,索性垂头丧气地回去了。 走了一部分人后,剩下八百人寻到了高毅,负荆请罪。 高毅看到众人来了一大部分,轻声一笑,他知道果然被护军使给猜中了。 领头的大将道:“我们错了,不该和护军使大人做对,希望你给我们美言几句,让我们重新回去如何?” 高毅假意地沉吟了很久,方才道:“这样吧,护军使也不是富裕的人,我会给你们求情,你们如果想要重新回来,就做个新丁,日后你们自己记得掂量着点,不会发太多军饷给你们,最后只把军功留给诸位。” 众人颔首,心中却欢喜无比,他们本来就是混个军功的,也不缺什么银子。 到头来,燕隆无法满足这些士兵的需求,这些人还是归顺了苏墨。 翌日,就在众人操练的时候,但见一个绝色美少年走了进来,眼神如电,嘴唇勾起,整个人有一种有异于常人的气势,目光看向众人,表情倨傲,目光冷傲,浑身都带着贵族的气息。 高毅看到了少年,立刻迎了过去,旁人不知道少年是谁,他却是清楚的。 少年看了一会儿操练,表情一沉,鄙夷道:“真是一塌糊涂。” 众人凝眉,不知道这个刚刚过来的少年究竟是何意思? 少年昂头,一脸不屑地道:“我叫容夙,是你们的新教官。” 众士兵呆怔住了,没想到居然会出现如此漂亮的少年教官,这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绝色美少年,又如何给他们训练? 高毅却在旁侧道:“这位容夙非常了得,就是玉公子也不是他的对手。” 众人哗然,他们大概听说过玉公子的事迹,那是一个体修。 此刻容夙傲然看向众人,脚尖点地,纵身一跃就是几丈高,指尖一伸,只见他的手白皙修长,比起女人的手还要漂亮三分,接下来握住一根长矛,就开始挥舞起来,挥扫之间真是飞沙走石,寒光连绵。 随后,这少年一甩长矛,一挑旁侧的巨石,顿时被他挑出了三丈远。 长矛在空中一击,巨石顿时碎为齑粉,还真是力拔山兮气盖世。 那些贵族士兵看到了容夙的本事,个个吓得一哆嗦。 这可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容夙收起了武器,目光凛冽地道:“我想你们来之前就已经知道这里要打仗,千万不要以为那些散修匪徒很容易对付,我给你们讲,这趟那些人干的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所以我就不多说了,身为军人,就应该把自己锻炼的足够强悍,一个人就能打倒十个,所以你们现在就做一千个俯卧撑,马上!立刻!现在!” 什么?一千个俯卧撑?众人心中一阵鬼哭狼嚎。 第233章 转移目标 更新时间:2014-9-2 20:27:04 本章字数:16681 什么?一千个俯卧撑? 众人心中一阵鬼哭狼嚎。 他们目光看看大将,大将亦是双手一摊,面容煞白,表示无奈。 容夙立刻冷眸一挑,“做不到可以滚回去,我知道你们大多都是懦夫,无用之人。” 有人顿时语气不满道:“且慢,我们可不是懦夫。” “不错,我们都是身份高贵的贵族。”众人连忙附和。 闻言容夙目光睥睨,唇边冷笑,“尔等听好了,本公子也是贵族,而且我的身份比你们的身份要尊贵得多,汝等居然因为这等贵族庶子的卑微身份而沾沾自喜,委实让人看不起,尔等不过都是些眼高于顶的可怜虫罢了。” 语落,容夙的话语已成功地挑起了这些贵族男人们骨子里的血性,还有贵族血统里的傲气。 众人捏起拳头,瞪圆了眸子,目光布满血丝,一副要斗狠的姿态。 容夙冷冷一笑,捏了捏拳头,骨节里发出了“咯咯”的声音,与几人的目光对视着,他的目光凌厉,咄咄逼人,好在军人天生就要服从命令,尤其是要服从强者的命令,众人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但是骨子里又很傲然,与容夙对视了半晌,方才一个个目光微微屈服,趴在地上桀骜不驯的做起了俯卧撑。 怎知容夙眉眼凌厉果断,眼神有冷冽的光芒闪动着。 他负手而立,板着面容围着他们转了几圈。 只见他手中握着一个长长的竹鞭,让人本能上就感觉到恐惧与颤栗。 美少年说出手就出手,而且出手狠厉,丝毫不留情,倘若谁的动作做的不标准不到位,少年出手就是一鞭子,如果谁的眼神带着不甘,流露出半分的恼意,亦会被容夙狠狠地抽打一鞭子,直打的众人鬼哭狼嚎,浑身哆嗦,皮开肉绽,痛哭流涕,求饶不止。 如今,有这个少年为他们集训,众贵族士兵们真的是感悟到了地狱之苦。 基础训练之后,众人又开始排列阵形,冲刺,布阵。 一眼望去,练兵场上尘土飞扬,人声鼎沸,漫天黄沙飞卷而起。 耳畔不断响着号角声,如风声鹤唳。 再者,就是众人分为了二十队,互相开始攻击。 众人穿戴着厚重的铠甲,手中的法器已经换成了木棒,法器是对敌的,木棒是对自己人的,谁倘若输了,就没有午膳提供。 一声令下,但见木棒横飞,到处都传来木棒的飞舞声,还有狂傲的叫骂声。 恰是一个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苦矣,苦矣,悲兮,悲兮。 这些贵族士兵经过了十几日的魔鬼训练,个个苦不堪言,顿失趾高气昂的气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几乎每个人都蜕了三层皮。 钟声一响,众人用膳时如风卷残云,稍慢一些就只能品尝到残羹冷炙,哪里还有没有半点挑剔,最严格的体修训练让众人们在最快的时间之内脱胎换骨,众人感觉到自己的体质变得强健了许多,与以前判若两人,如今这些贵族士兵们已经感受到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充实,甚至还有种铁血铮铮的气魄。 此后,众人通通都已学乖了,个个都整齐列阵。 在容夙的训练下,浑身的戾气都被磨的一干二净。 容夙如刀锋般的眸子盯着他们,“站好,口号!” 远远的看去,众兵士们衣冠楚楚,站得齐整,目光如炬。 此刻,正对着校场的大帐内,一只芊芊素手掀起了帘子的一角。 忽然间众人大吼一声,“我们都是,贵族庶子,上面还有,十个嫡子,分起家产,没有多少,嫡母白眼,遭人冷遇,只有靠着,自己打拼,立下战功,成为英豪,三界当中,赫赫有名,军中自有,美颜如玉,军中自有,黄金大屋,衣锦还乡,高高在上,谁敢小瞧,揍他娘的。” 蓦然,帘子后面露出半张芙蓉面,一双美眸淡淡地望向了外面,那目光犀利中带着睿智与潋滟,很快美眸微微一眯,眼角抽了抽,被这口号雷了雷,这双眸子正是苏墨的眼眸,饶是苏墨看到了这样训练有素的士兵,心中还是一震,只除了那口号之外一切都是极好极好,苏墨没想到容夙的手腕如此了得,不由对他另眼相待。 高毅站在屏风后面,不解地问道:“护军使,为何您要如此训练他们?” 苏墨回过身子,清风吹拂,她的头发依然是一丝不乱。 她背脊挺直,仿佛能够撑起一方天地。 而她身穿紫蝶穿花的墨色衣衫,腰间系着红色锦带,更显得英姿飒飒。 苏墨伸出修长的玉手,慢条斯理地抚过案几上的地图,唇边妩媚的浅浅一笑,“因为我看出这些人还没有无可救药,骨子里还是可造之才,最重要的是燕隆那里已经失去了他们的信任,所以我接收他们后,他们就会为我所用,忠心不二,忠心耿耿。” 高毅立刻颔首,他觉着这个妖艳的女子说的很有道路。 不过,这些兵都是她用手腕诈过来的,底子也薄弱了一些。 “对了,护军使大人,昆仑山,魔界,无双城不都是派兵过来了吗?”高毅再次发问,“难道他们不是主力?” “不需要。”苏墨的手指在地图上专注地标注着。 “不需要?”高毅忽然觉着自己不明白了,“为何?” “只因为那些兵力都是精锐,放在这里却大材小用了,自古以来精兵就要用在改用的地方,否则会毁了他们。”苏墨轻笑了一声,睿智的眼眸闪耀着迷人的色泽,悠悠然的说道:“无双城的士兵还是无双城的,魔界的士兵还是魔界的,东陵卫依然是东陵卫,昆仑山剑修自然还是昆仑山的剑修,六个契约者虽然对我很好,但是我知道这些士兵背井离乡也很不容易,他们固然可以为我所用,也可以随时从各地调用,但是我不能随随便便的接收,所以那些兵迟早都要送回去。” 说着,苏墨伸手捋了捋发丝,露出迷人光洁的额头。 与此同时,她的唇角轻柔的流露出一丝淡笑。 高毅瞪圆了眸子,觉着这个女人越来越让人看不透。 如今,她固然有六个不凡的契约者,但是她骨子里也有属于自己那一份傲气,她向来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处处需要靠着男人的女人。 她苏墨就是苏墨,一个骨子里很自立的女人。 正是她这种独立的风情,才能让她显得更有魅力。 另一厢,在一侧一言不发的谢千夜忽然抬眸,眉宇间透露出一丝欣赏,坦然出言说道:“其实,护军使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把燕国兵力争取到手中,先借兵,再夺兵,所以她走的是一步妙棋。” “原来如此,您真是考虑长远。”高毅深深看了她一眼,心中更是敬佩。 “知我者,紫詹兄。”苏墨清丽绝艳的面容扬起,眉梢微微一挑,对谢千夜露出了一丝浅笑。 “很荣幸。”谢千夜气质雍容中带着一些高贵,他淡淡抿了抿唇,清冷的气质从唇角流露而出。 “不过很可惜。”怎知,苏墨喃喃低语。 “可惜什么?”谢千夜问道。 “既然是我的军队,我很想要一套属于自己士兵的军服。”苏墨淡淡的挑起黛眉。 三日后,大营内又来了一个俊美无俦的美男子。 这个男子穿着华贵的蓝衣,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面容带着优雅的笑意,目光邪魅。 但见他手中握着一把聚骨扇儿,轻轻地摇着,优雅的下了马车…… 而他随意地轻笑,整个人神采飞扬,有一种风华绝色的气度。 自从他来到大营后,就不规矩起来,时不时钻入护军使的营帐内,当他看到大营内坐着的谢千夜时,虞染就一脸很是不爽的模样,但是他却故意在出来时却表现的神清气爽,唇边带着暖暖的笑容,每逢这种时候容夙就要与他吵个两句。 众贵族们并不清楚这个男子是何人,但高毅却知道他就是无双城的虞染世子。 但见虞染把聚骨扇置于唇边,俊美的面容仿佛被阳光渡了一层淡淡的光晕,潋滟的目光淡淡一扫练兵场众人,就看到众人的衣衫都很华贵,居然还是丝绸的面料,丝毫不像是军人该有的模样,他唇边轻哼了一声,扬了扬邪魅的嘴角,立刻吩咐周先生把自己设计的新衣服拿来。 旋即有人弄来一个马车,马车内的乾坤袋一打开,就是几十车的衣料。 外衣、外裤、铠甲、鞋子、袜子、甚至连帽子都一应俱全。 在虞染和容夙的督促下,大家回到帐篷内穿戴完毕。 当他们再次走出营帐站队时,不由互相对望着,面面相觑。 虽然大营内没有镜子,但看到对面男子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是如何惨状! 此时此刻,众人一个个表情比哭还难看,暗忖这位公子弄来的都是什么衣服啊?每一件都是绿油油的颜色,身下都是深绿浅绿五彩绿的肥裤,墨绿色的袜子,墨绿色的靴子,铠甲如龟壳,刀剑砍上去铮铮作响,帽子也是很难看,居然半圆形的弧帽,甚至也还是深绿色的,简直要多土气有多土气,要多怪异有多怪异。 虞染“啪”的阖上扇子,潇洒的一弹指,笑道:“这个神龟绿帽子营的妆容很不错,都是本世子一手所创,这全天下独此一家别无分店。” 神龟绿帽子营?容夙不禁翻了个白眼。 心中顿时对虞染鄙夷不已。 这人自己头上的绿帽已经够多,居然还在这里给众军士们送绿帽。 真亏他居然能想出这种鬼主意,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嗤!”苏墨悠悠然地坐在帐内,嘴角上扬,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谢千夜也不禁揉了揉眉心,坐在她身侧,看着她微笑的模样,宛如洁白且妖艳的白莲盛开绽放,他漆黑的眸瞳幽深,眼底有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心中不由仲怔片刻,这个女子还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前世的他只渴望看到她对自己能绽放这样的笑容,只可惜从来不曾如愿,而他不是周幽王,更不可能为她烽火戏诸侯,也无法为她做到疯狂的地步,却不想其他的男人可以轻易的做到。 于是,他深深看了一眼虞染,对于虞染的不羁有种羡慕与说不出的意味。 同样都是高高在上的世子,他却比起虞染来说却差之远矣。 虞染有着疼爱他的父母,有着年少的轻狂,才华横溢,有着无数的理想。 而他却只拥有表面的风光,身后却隐藏着诸多虎视眈眈的敌对者。 虽然当年他也恣意过,狂傲过,也不过是区区散修欧阳紫詹,如今更是不比往常。 他看着这些敢爱敢恨的少年郎,不由心中感慨万千。 有妒忌,有神往。 虞染再次一弹指,从容优雅地又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套衣衫。众人的脸色再一次变绿了,生怕这位公子把他们又打扮成什么见不得人的模样。 然而,这一身黑色军服穿在身上又是另一番感觉,众人穿戴在身更显肩宽腰细,虎背猿腰,如同黑暗中的骑士,个个俊朗不凡。 虞染轻摇着折扇儿,魅惑的双眼给人一种淡淡的优雅,他悠然地道:“本公子向来很有眼光,先前那一套白日里可在丛林里穿戴,另外一套黑的可在夜里穿戴,还有一套红色是练兵穿戴的。” 众人又换了一身红色的衣衫,个个器宇轩昂,宛如登科新郎。 换上新衣,众人神清气爽,觉着这身衣物穿戴在身上,让人看着血液都要沸腾,走出去也倍有颜面。 莫名的,他们忽然爱上了兵营的生活,觉着这才是男儿该有的生活。 这些日子,师缨,姬白,花惜容,闻人奕,虞染,容夙不断出现在大营左右。 姬白送来锋利的剑,师缨送来诸多的传讯鸟。 花惜容不断地送来物资,闻人奕给众士兵指点战术。 顿时贵族将士们热泪盈眶,他们活了几十年终于像是个人样了。 但苏墨并不想要借助众人太多,她固然骨子里无耻一些,喜欢处处算计,但是绝对不是菟丝花般的女人,虽然拒绝了几次,但众人却否认是在替她分忧,个个言明若是她累倒了身子,他们的性福生活无法保障,你是他们身为夫君的权益,若要拒绝就绝非贤妻良母。 陡然一顶大帽子落下,苏墨只得作罢,接受了众人的好意。 此后,众男子还是不断的过来侍寝,平日里早膳便是牛奶加生鸡蛋。 众人日日如此,唯有容夙心中不屑。 清晨,容公子坐在了高高的椅子上,阳光从树顶斑驳地洒落下来,淡淡地照做他华贵的衣衫上,他微微眯起的眸子里闪过了一道得意的光芒,轻轻撇了撇嘴道:“不就是补肾壮阳么?没想到你们这些男人个个都虚成这个模样?简直就是太不堪了!” 姬白面无表情地坐在一侧,冷淡地道:“容公子,你弄错了。” 容夙瞪了瞪眸子,“我弄错了什么?” 姬白冷笑一声,“因为阁下并不懂得医术。” 容夙道:“我的确不懂得医术,又如何?” 花惜容邪魅的笑了笑,“不懂得医术的人,当然只能在一旁看着了。” 虞染与闻人奕一言不发地坐在一旁,慢慢地喝着牛乳。 容夙扫了一眼这些男子,心中顿时没有了好气。 唯有师缨在一旁拍了拍容夙的肩膀,目光柔和清澄地看着他,整个人如水墨画中勾勒出的一般,语气优雅的说道:“容公子,只因为我们都是千年的老资格人物,已经孤独了上千年,当然想要早日得到自己的子嗣,可惜平日里个个都是纵欲过度,出精甚多,却是怕下一代生出来都不够优质,所以我们才需要保养一二,这牛乳与鸡蛋可是偏方,有道是食补胜过药补,总之没有错的。” 容夙不解,挑起了眸子,“你说的是什么优质的下一代!” 闻人奕面无表情地道:“我娘想要孙子,给了这个偏方。” 这时候虞染收起了面前的碗,展开扇儿轻摇几下,邪魅的一笑,直白道:“我娘也说了,吃蛋补蛋,当年我就是我爹用这个偏方给补出来的,所以很是聪慧。” 容夙这才“哦”了一声,面容腾地冒出了一团红色来,终于算是后知后觉,暗道这些人真是考虑长远。 于是,容夙经过深思熟虑后,也加入到了这个食蛋的队伍中,义无反顾。 而师缨平淡语的气中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气息,“诸位,我的影子在妖界呢已经寻到了通往天界的出口,那可是一个天大机缘,等到苏家这里一安定,我就陪着苏墨去天界了,到时候我们先走一步,去天界生孩子去了。” 花惜容笑道:“爷这个魔界帝王不做也罢,准备禅让,爷也要去天界了。” 闻人奕目光冷淡道:“你们先去,我后去。” 姬白道:“等我把昆仑山的事情处理好,我也会去。” 远处,谢千夜冷冷看了一眼亭子内的众人,危险的眯了眯眸子,神识早已听清楚了众人的对话。 没想到这么快就寻到了天界的入口,看来他是不是也要开展进一步的计划了。 此刻,他独自坐在案几上,伸手托腮,远远欣赏着苏墨模糊朦胧的微笑。 与此同时,他觉着这些男人出现在周围,给他一种无形的阻碍。 第七个契约,仿佛遥不可及。 六个男子站在苏墨周围,保护的密如铁桶一般,堪称史上最强的防卫,哪怕是一只雄性的蛾子也飞不进去。 此刻,谢千夜凝眉,剑眉竖起,他果然不能坐以待毙。 随后,他修长的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前,俊秀雅致的面容闪过了淡淡的冷意,暗忖这些男人真是阴魂不散,若是无人吸引走他们的注意力,只怕自己也会寸步难行。 他静静坐在树下,无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但见那修长指尖在纸上绘了天空城的符文,一只纸鹤悄无声息地放飞了出去。 …… 屋中,红烛轻摇。 一对嘴唇亲吻的不可开交,深深一吻,陌哥抱着双双,低声道:“我们是不是太快了?” 双双的杏眼立刻瞪着他道:“不快,反正都订婚了,过两日我们就成婚吧。” 陌哥点了点头,觉着自己身子已经恢复了,再加上姬白给他的偏方,洞房花烛肯定没有问题。 此刻,双双靠在他的肩膀上,心中却忽然对大哥的进展有些焦急了。 她与陌哥走的越来越近,从第一次拉手,到现在的初吻,不过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然而,大哥好像和苏墨还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真真是要急死她了。 正思索着,大门忽然被打开来,外面站着苏墨。 苏墨看着陌哥,淡淡道:“监察使大人,这些日子我已经很忙碌了,阁下是不是该做出点成绩?” 陌哥脸一红,他方才刚刚与双双亲吻了一次,正在回味当中,没想到这个妹妹突然就这么一言不发地闯了近来。 他连忙站直身子,挠了挠头问道:“苏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苏墨妩媚一笑,目光扫了一眼陌哥和双双,心中猜测出了几分,幽幽道:“打扰了二位,实在抱歉,现在我们要逼着对方出手了,不然一定很被动。” 陌哥立刻问道:“你是要对燕隆动手吗?” 苏墨笑了笑,“不错,只要你这个监察使把对方的税收和商业命脉给掐断了,燕隆一定会露出狐狸尾巴,到时候处理干净这些人,你才可以和双双成婚不是么?” 陌哥听到了成婚,立刻斩钉截铁地道:“好,好。我这就去做。” 燕国黄历,嘉静年号第三百二十五年,在一双双淡漠的眼眸下,燕国小镇内贴上了告示。 青石街道上马车依然来来往往,在这个镇子终于有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出现了。 在这个接近秋日的时候,众人在告示下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他们得知监察使大人自从看过本地的收入后,立刻在此地宣布免税。 翌日,苏墨就给了陌哥三百兵力的人手,取消了当地的税收。 此后,人头税,谷税,苛捐杂税,通通都没有,顿时镇子上下的百姓们沸腾了,心中欢喜不已,看来监察使大人果然是心向着百姓们的,刚刚上任不久就做出这么了得的举动,同时镇内百姓对于陌哥这个监察使的赞溢之词铺天盖地而来,而同时燕隆一族的利益在这一刻受到了极大的侵犯。 一些民众顿时欢天喜地,放着鞭炮。 有人欢喜地道:“苍天在上,不愧是苏家的人啊!当年就是良心商人,如今后人当了三品官员也是一方的青天。” “太好了,这下子不用担心过不了年了。” 燕国小镇,自从闹了匪乱后,民不聊生,税收对于一般富户来说不算什么事,但是对于常年在海边打渔,在周围种地的百姓来说,根本就是沉重无比的负担,压得众人无法喘息,在听到了这个消息后,众人顿时欢喜不已。 “苏家的四郎果然是好人,日后就该让苏家掌控此地!” “苏家留下,赶走燕隆。” 此后,但凡私下里收税收保护费的,还有买卖私盐的,通通都被拉到了菜市口斩首。 税收的银子都是燕隆用来养兵的银子,而私盐都是他最挣钱的买卖,现如今却被苏家人切断了这些来源,就如打中蛇的七寸,那燕隆本是一方霸主,在此地当了几十年的土皇帝,如何能吞得下这口气? 如今民心浮动,风雨欲来,一场战争已经在暗中酝酿起来。 街道上,一个戴着草帽的男子正坐在那里吃着馄饨。 当他抬起头,他的面容上居然带着半张青铜面具,只露出了干瘪的嘴唇。 此人正是白子修,从昆仑山逃离的男子。 这一刻,他忽然在人群内看到了闻人奕与姬白。 白子修立刻捏了捏拳头,这次一定要除了他们,他要救出自己的父亲。 此刻,忽然一个穿戴着家仆服装的男子站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就是白公子?” 白子修凝了凝眸子,问道:“阁下是何人?” 那个男子道:“是我家燕老爷找你的,要和你联手。” …… 翌日,苏府外。 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来,此刻苏墨已从院内徐步走了出来,她抬起美眸,望着不远处那郁郁葱葱的昆仑山峰,院内冒出一株株粉白的枝叶,花瓣倏然落下,让人感觉到秋日里渐渐远去的生机,她刚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前方那年轻男子站在绿色的树荫下,目光深深地望着她。 半晌,他才开口道:“苏墨。” “是你。”苏墨的脚下一停,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以前的未婚夫——沐无痕。 遇到这个男人她当然有些意外,只是事情过了这么久,她对这个男人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若说前世她恼过他,恨过他,但是如今的她早已经脱胎换骨。 当她看到这个男人后,心中觉着与看到一个陌生人没有任何差别。 她索性抬了抬眉,神情冷漠无比地问道:“你有何事?” 沐无痕看向了她,俊美的面容闪过一丝尴尬,同时心中充满了复杂的心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想要叙旧,不是? 想要抱怨,不是? 想要斥责,不是? 当初只因为她的关系,父亲的身子居然受到重创,他本来有些憎恶她,眼下看到她又心中怦然乱跳起来。 但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要求和他退婚,想到她居然嫁给了一个更优秀的男人。 沐无痕顿时觉着很不甘心,很不甘心。 所以他一直不懈的努力着,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被选入了隐门,成为了隐门中的新秀人物,证明自己也是一个优秀的男子,但是却没想到与她再次见面根本不是他心中想象的那般那样。 他曾经想过很多种与她重新见面的情形,想要让她生出后悔的意思。 但是,后来他听说了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这些日子,他在隐门中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苏墨的传奇事迹。 此刻沐无痕暗地里打量着苏墨,心情跌宕起伏,难以平复。 看到了面前的她,恍惚间,沐无痕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刚刚订婚的时候。 沐无痕没想到当初自己居然有眼无珠,错把珍珠当鱼目,居然以为苏玉壶更胜过苏墨一筹,甚至以为只有苏玉壶才能配得上自己,然而那一刻他却大错特错了! 沐无痕在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后,再次听说过苏墨在魔界的不凡经历,还有她在齐国内的所作所为,没想到她居然是金虞堂的妖姬,还是神使夫人,更是魔界的圣女……心里对她一介女流居然有这么大的实力,还有不凡的机遇感到了钦佩,同时也知道她拥有着七个契约,顿时让他的心情更加复杂。 这段时日,沐无痕看到很多同修渴望成为第七个契约者,不管这里面究竟是什么目的。 但是,每个人都以失败告终。 与她再续前缘的事情沐无痕虽然时常想过,却一时觉着自己不配。 前一日,他的命运忽然间发生了转折,自己居然被隐门掌门看重,让他成为了第一弟子,也是未来掌门的人选,前途不可限量。 但他心里的疑惑却始终挥之不去,掌门究竟为何会选中自己。 掌门居然说他被上面的人给看重,沐无痕顿时心潮澎湃,激动不已,觉着自己果然不是寻常之辈。 此时,他终于有资格站在苏墨的面前,向她求婚。 这时候沐无痕咳了咳,站在苏墨面前道:“墨儿,很久未见了,先前我去了隐门,已经知道了你的事情。” “又如何?”苏墨优雅地站在那里,抬手捋了捋鬓边的发丝。 香风袭来,真是素手芊芊,韵味刻骨。 “墨儿姑娘,我知道以前我们两人之间发生了很大的误会,但是你一直是想要嫁给我的,毕竟我们两家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两个不该退婚。”沐无痕目光悠悠的看着她,想要把她深深印刻在骨子里。 “又如何?”苏墨轻叹了一声,她还有很多事情去做。 但见她身姿窈窕,犹如一朵盛放的红梅一般鲜艳欲滴,冷艳而高贵。 沐无痕瞧在眼里,爱在心里,他以前为何没有发现她这么美? “我想做最后一个契约者。”沐无痕鼓足了勇气,最终说了出来。 苏墨瞪了瞪的眸子,没有好气地看向了他,“哦?” “不错,给我一个机会,如何?” “嗤。”苏墨轻笑了一声,她可没有兴趣陪着这个男子玩这种覆水难收的把戏。 “是谁?谁要立下第七个契约?”院子里传来男子动听的声音,接着门又是一声“吱呀”响起,里面居然露出了虞染的脑袋,他指尖轻轻抚过扇儿,正一脸鄙夷的看向了沐无痕。 苏墨轻叹一声,她知道院子里的六个男人个个神识不弱,外面的动静都逃不出他们的耳朵。 看来有人又要倒霉了!她不由同情地看了一眼沐无痕。 当然,她本可以提醒他离开这里,但是她却骨子里很坏心眼的想要看看他如何倒霉。 “又是何人?”接着院内又走出一个冰山般的白衣美男,俊美的容颜看向了沐无痕。 这个男子目光极冷,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虞染与闻人奕一左一右地站在了沐无痕身侧,气势凌人。 沐无痕不禁连连退后了两步,他记得自己见过这两个男子。 他目光看向了二人,沐无痕忽然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其实沐大公子生得并不很差,甚至可以说是个翩翩公子,此刻他站在这里却楞是被两个美男子各自比下了一大截。 虞染轻笑一声,“墨儿,这个就是那个你不要的未婚夫对不对?” 闻人奕道:“墨儿,如果你不喜欢他,我们把他赶走。” 沐无痕心中忌惮之余,已经直起了身子,“我现在也是隐门弟子,你们不能把我如何。” 闻人奕负手而立,冷冷道:“原来只是一个隐门弟子,又来一个送死的。” 对了,原来那个蓝衣男子就是无双城的世子爷,白衣男子是东陵卫指挥者,据说玉公子与诸多隐门同修都被二人打得体无完肤,沐无痕的喉咙“咕咚”一声咽了咽口水,心中非常忌惮。 虞染此刻不阴不阳的叫道:“弟兄们,有人居然要当第七个契约者。” “什么人?居然出来毛遂自荐的了!” 门打开了,悠悠然走出来其他四个绝色男子,每个男人都足够让沐无痕感觉到自惭形秽,同时这一群男人通通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目光不带任何善意。 沐无痕脸色一阴,没想到求婚时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过自古以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连忙退后,“苏墨,我现在已经是隐门掌门人选,很多人都在保护我的安全,总之我不会放弃的。” 语落,他一个纵身就已跃到了几丈外。 忽然,师缨优雅的一笑,目光看向众人道:“来者不善,我们先回去,慢慢的商量一下,怎么对付这个小子。” 只有谢千夜依然站在远处的梧桐树下,指尖又绘出诡异的符篆,一只千纸鹤从他手中飞走。 谁也不知道谢千夜已经安排了诸多求婚者,沐无痕只是其一。 ------题外话------ 这两日还在小忙,我尽量赶快忙完。 第234章 千夜表白 更新时间:2014-9-3 20:05:46 本章字数:10482 燕国,临海,小镇。 苏家这些日子很热闹,每日外面都有年轻的男子递上庚帖。 谁也不知道谢千夜已经安排了诸多求婚者,沐无痕只是其中之一。 于是,这些日子里众契约者们忙忙碌碌,都急于应对第七个契约者。 谢千夜勾起了薄薄的唇,他面容白皙,唇边带着淡淡的微笑,平淡柔和,清雅若风,一头乌黑的青丝垂落在身后,姿态悠闲,仿佛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而他再次拥有了与苏墨单独相处的机会。 与此同时,苏墨迈开莲步,脚下丝毫没有停留地向他走来。 木屐敲打在青石地面上,发出了“啪啪”清脆如旋律般的响声。 响声很好听,就像敲打在了谢千夜的心尖儿。 最终她的目光停留在谢千夜的面前,两人淡淡对望了一眼,苏墨唇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了迷人的弧度,笑意如洗尽铅华的湛蓝天空,神情坚定却不逼人,柔媚的声音淡淡地说道:“谢老大,您还真是有心了!” 她这时候又称呼他为谢老大,心中是对他有了一丝丝的想法。 谢千夜淡然地道:“哦?何出此言?” “我想,这些求婚者都是你安排的吧?”苏墨悠悠然抬眸,唇边似笑非笑。 “……”谢千夜不由沉默了片刻,他深深看了这个女子一眼,扬起了唇角,没想到他一直做的很隐秘的事情居然被她轻而易举地看破。 “对了,苏墨姑娘,难道你觉着自己没有这么大魅力?”谢千夜却忽然问道。 “谢老大,至于我有没有这么大的魅力,我自己还是很清楚的。”苏墨轻轻地扫了一眼面前男子,唇边勾起一道妩媚的风情,这些日子每日都有人上面提起契约,一来就是三个,简直快要踏破门槛儿。 “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优秀男人会看上一个拥有这么多契约的女人,世间男尊女卑,男儿为天,女子为地,很多人都会反对这种契约,有些君子甚至还会唾弃鄙夷,而且愿意入赘的男人是少数,愿意成为面首的男子更是少数中的少数,何况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苏墨姑娘如此美丽,又富可敌国,男人应该趋之若鹜。” “谢老大这是在夸奖我么?”苏墨挑眉。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谢千夜面无表情地说道。 此刻,苏墨抬起指尖,指尖修长,如青葱,似美玉,轻轻拨弄着青石道路旁的山茶花,“其实,在这世上没有见过我的人还是多数,前面那些见过我的隐门男子,前来求婚的情有可原,但是这次慕名而来的男子似乎却有些太多了。” “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没有虚荣心。”谢千夜语气漠然的说道,男子神情中有种紧绷后放松的释然之色,他知道但凡有些虚荣心的女子与爱幻想的女人都不会识破他的做法。不过,他的目的很简单,只要能把师缨等人的注意力吸引走就足够了。 他轻轻舒了口气,那些都是谢千夜声东击西的战术,他需要的是与她单独相处的机会。 但见谢千夜面色虽然沉静,但是他的心情却并不沉静。 他素来认为情场如战场,丝毫松懈不得,所以战术很重要。 追求一个女人如同温水煮蛙,讲究火候,讲究中庸之道,否则定会欲速则不达。 所以,这些日子他尽量多陪着她,试着成为她生命里第七个时常出现的男人。 有了前世的前车之鉴,他有了更深一层的危机意识。 感情这种东西,只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所以他只能对她不冷不热,不愠不火,若即若离。 思及此,他抬眸揉了揉眉心,漂亮的剑眉弯了弯,缓缓夸赞她道:“苏墨姑娘,你很聪明,有时候师缨不如你。” 苏墨听出一些赞赏的意思,似乎是对方刻意而为之,于是她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与此同时,清风拂来,她已嗅到了男子身上舒雅轻靡的淡淡香气,与她平日里嗅到的龙涎香不同。男子似乎在刻意改变着平日的习惯,随后她淡然的浅笑道:“承蒙夸奖,但是谢老大,阁下不要把我想的太完美,阿缨他们只是当局者,总是宁可错杀一千人,不肯放过一个漏网之鱼,有时候人可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 谢千夜狭长的凤眸斜斜挑起,看向她道:“关系到你的契约,难道苏墨姑娘不算当局者?” 苏墨浅笑,笑意不达眼底,“第七个契约虽然很重要,但是我觉着还没有到让我到在意的时候。” 谢千夜若有所思地道:“你果然是个很冷静的女人。” 冷静,而且有时无情。 苏墨这时候转眸,目光冷静地看着他,她的眸子美如燕国深海的黑色珍珠,眸光清澈如水,带着迷人的潋滟风华,仿佛能看透人心,二人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自己。 她与谢千夜对视片刻,眼眸深不可测,语气轻柔地道:“谢老大,你这些日子总是跟着我,我很奇怪天空城堂堂的太子爷怎会这么有闲时呢?” “还有你近日施展的调虎离山计,这么做……阁下究竟是什么意图?” “我……”谢千夜眼底的神色变了变,抿起了薄唇,不由语气顿了顿。 这世上果然没有天衣无缝的计划,任何计谋都有漏洞与破绽,但谢千夜觉着自己至少做的得体,虽然清楚自己迟早会被对方怀疑,但是谢千夜觉着她问的竟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早个很多。不过,他追求的女人本来就并不是寻常的女人,她身旁的男人们也不是寻常的人物,这里面本来就时时刻刻充满了变数,谢千夜向来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有自信,并不忌惮其他的六个契约者,他唯一担忧的是自己会如前世一般无法得到她的心。 思及此,谢千夜不由眉头一皱,在心中迟疑了半晌。 苏墨忽然妩媚一笑,悠悠问道:“对了,谢千夜,你是不是喜欢我?” 此刻,天空城世子爷不意她陡然发问,居然面容微红。 淡淡温柔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着。 谢千夜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中心中异样的情绪。 既然女人主动问他,身为男人当然也要主动大方的承认。 “嗯,我很喜欢你。”谢千夜沉吟片刻,终于俊颜上一红,又浮现出微妙之色,居然老老实实地承认了。 “原来如此。”苏墨淡然的翘起了嘴唇,妖娆的眸子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此时此刻,在她心中不由想起了虞染,想起了师缨还有其他的男子不留余力,不择手段的方式,只除了姬白是自己主动给他机会,对比其他男子厚颜无耻的程度,谢千夜确确实实是相形见绌。 不知为何,她居然没有立刻拒绝他,甚至心中会把他与其他男子对比一番。 而且在他表白的时候,她的心跳居然慢了半拍。 当意识到这个情形,苏墨的内心也生出了一些恍惚。 身为天空城太子爷的谢千夜大人当然不会在这种时候退缩,沉静古雅的眸子凝视着她,而他深谙兵法,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曾经深究过其他六个男子的契约原因,自然从中选择了一条最适合他的方法,他的嘴唇抿成薄薄的一线,淡淡地说道:“苏墨,我是来毛遂自荐的,我要做第七个契约者。” 苏墨微微的凝了凝眸子,大约足足沉吟了半刻功夫。 半晌,她低低道:“哦?你不怕我拒绝?” 谢千夜的表白与寻常男子的表白不同,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总会给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受。 谢千夜坦然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此乃天经地义,更何况你有七个契约,我并不算是撬了墙脚,也没有违反世间道德。” 苏墨眸子微闪,“只是你为何一直不说?” 谢千夜磊落自如,轻笑道:“我若是太主动,其他人一定会虎视眈眈,所以要防患于未然。” 苏墨眨了眨眼眸道:“所以你才用这些鬼蜮伎俩。” 谢千夜眼睛里盈满悠然笑意,语气淡淡,“兵不厌诈,我只想和你单独相处一会儿。” 苏墨瞥了他一眼,低声道:“这么说,你很自信?” 头顶的阳光带着一丝轻渺的光芒,照耀在谢千夜的面容上,他发自内心的散发出一抹笑意,语气平和地说道:“自信还谈不上,只是我知道你需要这些契约才能进入天界,其他男人虽然在给你蓄意地捣乱着,但是我知道契约其实很重要。只是你目前并没有第七个合适的人选。所以放任他们胡作非为,同时你也担忧第七个契约该要如何处理,所以我目前已可以满足这个条件,毕竟,我在天空城也是孤家寡人,很多人都盼着我能成婚,所以我们二人在这方面合作是可以的,至于你喜不喜欢我那就另当别论。” 苏墨拧一下眉心,回眸看着他,面前男子眉宇之间的气宇轩昂,从容自信几乎令人挪不开目光,她知道谢千夜说的很有道理,她的确需要第七个契约者,非常需要。 她如今已知道立下契约后,二人不一定需要行敦伦之礼的。 何况亦只有这个男人可以制约住其他六个人。 而且所谓的合作,深深让她满意。 当然谢千夜是个聪明的男人,她喜欢与聪明强大的男人打交道。 渐渐的,时间就在她反复的盘算中过了很久。 终于,她纤长的睫毛挑起,咬了一下嘴唇道:“既然如此,那我可以考虑考虑。” “好!”谢千夜嘴角微微的翘了翘,宽袖一摆,展露出高贵的风姿,他心情非常愉悦地跟在她的身后,两人的身影已在阳光下拖出了两道长长的影子,聪明如他,他知道所谓的考虑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这次自己终于算是迈出了一大步,虽未走到她的心里,却走到了她的身畔,如此就足矣。 …… 燕国此地有个灵泉寺,此地后山有一个美丽湖泊,有人传言是观世音菩萨手持杨柳,那柳枝轻轻一洒,玉净瓶中的甘霖就落在此地,此后在这里成立了灵泉寺,那水据说有消灾解厄的作用。 齐国国师自从闻人奕开始真正的掌权后,他就离开了那里,来到了燕国小寺院内。 他看破红尘后,就准备在此地学习佛法,颐养千年。 院内,西玉凤跪在铺着华丽蚕丝的软垫子上,白皙如脂的面容如最华美的精致瓷器,她双手合十,表情仿佛非常虔诚,精致华贵的衣衫穿戴在她的身上令她看上去艳丽风骚,并不像善男信女之辈,而她墨色的发丝披散在身后,美丽的眸子当中显露出期盼之意。 齐国国师走了过来,看到的就是这幅与周围清静地儿违和的画面。 他叹了一声道:“西玉凤姑娘,我已经不过问红尘了,你还有什么事情?” 西玉凤认真地道:“我先前得到国师相术的指点,知道谢千夜大人在昆仑山,我去了那里果然看到了他,后来我又按照您的占卜知道他去了燕国小镇,也看到了他,但是我和他之间缘分似乎未到,他从来不曾多看我一眼,不知道可否再给我占卜一卦?” 国师心中有些郁闷,佛教并不讲究占卜术,佛法博大精深,浩瀚如海,出离三界,了脱生死,他方才对佛门的三藏经典有了兴趣。但这个女人却屡屡跑来求占姻缘,他早就看出这个女子与明镜道长那个老东西有姻缘,偏偏她一直对天空城太子谢千夜不死心,他叹息一声道:“上次你已经问我谢千夜在哪里,我占卜了两次,要知道事不过三。” 西玉凤立刻从身后拿出一箱子黄金道:“这些都是卦金,还请国师指点迷津。” 国师看到了黄金,暗道这女人果然有钱,不收白不收,他低低道:“这次你要问什么?” 西玉凤道:“我与谢千夜大人虽然有过几面之缘,但是从来没有说过话,我想知道与他的缘分在何处?” 齐国国师摇了摇头,心想你们根本没有缘分,却没有打击她道:“姑娘你的缘分不在这里。” “那么在哪里?” “你去东方,不久就会遇到你的姻缘。” 西玉凤立刻道谢,留下了酬金,出了寺院,坐上马车,一路向着东方前去。 很快有人劝她不要向东方行走,因为前面是散修的地盘。 西玉凤知道国师的话没错,她义无反顾地向东边走去。 当西玉凤向前走了十几里路,一路无人,却看到了一片可怕的景象。 前方一个商队被人打劫,散修匪类居然砍掉了众人的头颅,在树下高高地悬挂了起来。 周围充满了肃杀的血腥气息,还有焚烧过尸体的气味。 西玉凤的车夫吓得连滚带爬的走远,然而这时候已经迟了,远处一个散修拉弓射箭,一箭穿心,血溅五步,倒地不起,其他一众散修匪徒立刻狂叫着上前包围了西玉凤的马车,有人掀起了帘子,看到西玉凤后狰狞一笑,“抓起来,居然是个绝色的美人,给我们做压寨的夫人。” 众人哈哈大笑,粗鄙的狂叫着。 西玉凤咬了咬牙,没想到散修匪贼居然出现了,她该如何是好? 好在她也是隐门女弟子,拿出了法器,与众人对抗,但双拳难敌众手。 就在这时候,一个中年大叔出现了,居然有元婴期的实力,一出手便救了她。 城东一隅,一个半老的徐娘从房中走出,她虽然年近四十的模样,但也能看出年轻时是个美人,她翻了个白眼,狠狠地打了屋内中年男人一把,不屑地道:“你这老鬼,真是人老心不老,我现在心里只想着我的外甥,你却在这里胡天胡地的,一大把年纪了居然从外面带回来一个花枝招展的美人,是不是想要霸王硬上弓?我打死你!” 中年男子没有好气地说道:“阿娇,这个女人是我救下来的,我劝她走,她非要到东方来。” 名叫阿娇的妇人道:“哼,谁知是真是假,我看你是不安好心。” 这时候屋内的女子妩媚的走了出来道:“两位,我叫西玉凤,感谢二位相助。” 阿娇冷冷看她一眼,“哦?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 西玉凤抿了抿唇道:“那个……我是来找自己喜欢的男人的。” “你喜欢的男人是谁?”半老徐娘阿娇那一双远山似的柳叶眉一挑,唇边带着傲然不屑的笑意。 “我喜欢的男人是谢千夜,他一定会到这里来的。”西玉凤不知为何,居然说出了这个名字。 “你怎么知道他会来这里?”阿娇冷声地喝问。 “是齐国国师算出来的。”西玉凤娇羞的回答。 女人闻言深深看了一眼西玉凤,面无表情了半晌,忽然咯咯一笑,站在中年男子身侧用神识传音道:“这姑娘很不错,居然千里迢迢的跑来寻紫詹,我觉着紫詹也该娶妻了。” “可是紫詹又不在我们这里。”中年男子连忙说道。 “我们去把紫詹弄过来,让他赶紧洞房花烛了,不就可以了?”阿娇撒娇说道。 “但是你也要让紫詹愿意才可以,这种事情强迫不得。”中年男子挠了挠头。 “我是紫詹的小姨,是他的长辈,有什么强迫不得的?”阿娇眉头竖起,横眉冷对,“他在天空城那么久,老娘连个他的影子都很少看到,老娘对天空城那帮人早就看不上眼了,到现在都不给他娶妻,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不管怎样让他赶紧的洞房,你这个姨父快去把紫詹给带回来,不然仔细你的皮。” “知道了,知道了!”中年男子连忙点头。 …… 苏墨在回来一个月内掌控了一千兵力,接着让陌哥这位监察使把税收给停了下来。 同时苏家严厉打击贩卖私盐,掐住了燕隆的咽喉,这一次终于惹恼了燕隆。 几日后,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大叔来到了临海小镇,他也是经过齐国国师的指点,来到这里寻找欧阳紫詹。 然而就在这一路上上,他发现了很多的端倪,前行的道路居然布满陷阱变得难走,道路两旁的芦苇从也出现了倒毙多日的尸体,衣装上看去都是无辜的百姓,没有人收殓这些死尸,到处都是绿色的苍蝇围绕在尸体上,空中还有专食死尸的秃鹫与飞鹰围绕,而外围诸多的散修居然都过来了。 中年人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说明此地要发生一场战乱。 此后,他特意地打听了一番燕国小镇的情况。 后来大概知道了一位苏家女子被认命为护军使,得罪了燕隆,那些散修与燕隆早有了勾结,散修众人大概准备一举拿下小镇,同时灭了苏家。 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次他是准备带走欧阳紫詹,让他回去洞房花烛。 他虽然是谢千夜的姨父,但有时候是更像是个朋友。 他隐匿术很好,亦在镇子里跟踪了谢千夜很久,发现这个男子变了很多,身上不可一世的霸气居然全部收敛,宛如一个翩翩的贵公子,却一直跟在一个女人的后面。 中年男子直勾勾的注视着那个女子,扫了一眼她头上的发簪,眼神一沉,不由表情意味深长,这发簪是当年谢千夜母亲从不离身的贴身之物,存在意义不亚于传家宝,谢千夜居然把发簪送给了这个女子,可见这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两个人居然一起喂鱼,然后一起下馆子吃最寻常的馄饨,还把剩下的食材拿去喂野猫。 看着那美人抱着一只黑猫儿,谢千夜居然伸出食指挠了挠野猫儿的脖颈。 他不由瞪圆了眼睛,这是那个霸气的欧阳紫詹会做的事情吗? 这时候他再次挠了挠头,看来谢千夜已经有了自己的心上人。 但他若是不带回谢千夜,那个妇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若要带紫詹一个人回去,岂不是拆散了一对儿鸳鸯?这种残忍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最后他一拍巴掌,觉着自己干脆把两个人都带回去好了,要和谁洞房花烛就是欧阳紫詹自己的事情了。 这个主意可真是不错! …… 第235章 老大被掳(二更) 更新时间:2014-9-3 23:21:01 本章字数:7114 这些日子,谢千夜什么多余的事情都不做,就是陪着苏墨。 平日里,他在苏家就是看书,去寻苏墨也是为了借书。 苏家是百年望族,虽然是从商之家,但是家族子嗣都是饱读诗书的。 据说当年,苏家一直是汗牛充栋,子嗣们也是才华横溢。 就是苏墨的屋中就有三个书架,上下千年,经史子集,野史杂谈,面面俱到。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但是谢千夜也知道书的另外一种妙用,他知道男人若要问女人借书,有借就有还,一借一还,再借不难。总而言之,一本书册便可以让两个人接触两次,甚至可以接触更多次,而且不着痕迹,有时可以讨论一番书中的内容,拉近二人的关系。谢千夜便利用这个机会,与她秉烛夜谈了一番。 如今,没有其他男人在场,二人的距离果然拉近了很多。 屋内,谢千夜此刻拿着一册书前来,苏墨优雅回眸看了他一眼,美丽的清眸微微扬起。 她发自内心的流露出一丝笑意,不知不觉中,对这个男子的亲近渐渐地习惯了起来。 “苏墨,我们什么时候契约?”谢千夜忽然问了一句。 “不急。”苏墨伸手优雅的翻过了册子,“等过了这段时期再说。” 其实,单就他的表现,已经令她给予了肯定,也足够成为她的契约者。 此刻,谢千夜出言道:“墨儿,这些日子,外面的散修蠢蠢欲动,你要小心一些。” 苏墨颔首一笑,“我知道,苏家这里都是禁制,他们闯入不了的,何况这里有你。” 听出了她的信任之意,谢千夜优雅的笑了笑,这种温柔的笑容出现在他面容上实在是罕见,若要那中年男子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然而谢千夜那完美的笑容如昙花一现,他再次眸光一闪,眸子里散发出一些凌厉之色,他半阖着眼眸,睫毛轻垂低低地说道:“对了,我隐约感觉到局势已经不受控制了。” 苏墨抬眸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谢千夜接着道:“我对散修非常了解,他们不喜欢受控于人,不论是燕隆还是吴尊子都无法掌控他们,如今他们越来越乱了,就像一群伺机而动的猛兽,总之你要小心为妙。” 苏墨玉手托腮,“我明白了,我会通知齐国的苏家商队,莫要让他们乱跑,留在那里即可。” 此刻,谢千夜的身子向前靠近了一些,仿佛要说悄悄话,两人的身影在灯烛下几乎要抱在一起。 然而,火光一闪,两个人的影子居然又错开来。 另一厢,趴在屋顶上的中年男子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他再次伸手捏了捏面容,扯了扯面颊,这一日他表情千变万化,总之非常的吃惊。 不过,幸好他的隐匿术确实够好,就连谢千夜也发现不了他。 毕竟,这世间有很多的奇人异士,他和阿娇就是其中的一位,而且他也知道谢千夜的一个弱点,就是在人界停留的时间不能太长,或者突然耗费了太多实力的话,实力就会暂时停留在金丹期,这些都是那个伟大姐夫教导给他的功力直接导致而成的,只为了防止谢千夜离开天空城。 于是,瞧着下面金丹期的二人,他倒是对此不惧。 看样子这两个人至今还没有发生什么,他轻叹一声,谢千夜追女人方面远不如自己啊! 这时,他从怀里面拿出一管配置好的毒药,送入了窗口内。 这毒药毒性很强,是阿娇配置的,寻常情形他是不会用的,但是对于谢千夜这种人,怕是在他平时接近化神的实力下都不够应对的。 若要说这世上有什么人能把谢千夜带走,那么非他莫属。 当年他可是震惊三界的飞天大盗,这世上没有他带不走的东西,不过可惜他已经金盆洗手了。 但见他慢慢地把毒药投入了下去,无色无味,很快就在屋中蔓延开来。 …… 燕国小镇临海的夜空清澈无比,繁星如棋,夜幕璀璨。 自从监察使提出免税后,周围的地域都开始免税,燕隆所有的产业受到了重创。 燕府书房的沙漏发出沙沙声,时间不停地流逝,一灯如豆,烛光闪耀。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周围越来越静,外面的更鼓声时而传来。 “老爷,老爷。”书房忽然传来了拍门的声音,还有苏玉壶那如莺啼般的声音。 “滚出去。”燕隆的声音低沉而发闷,灯光下的脸色阴沉,心情委实不佳。 他这个月损失了很多的银子,当地百姓不给他交税,而且燕家上下又损失了私盐的买卖,同时他还要给上面的隐门打点各种钱财,希望可以继续与他们保持着合作关系,那些隐门中人居然不像以往那么容易说话,说话亦模棱两可,燕家的生意岌岌可危,很多人瞧见燕家的现状居然落井下石,长此以往,燕家一定会不负以往。 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苏玉壶可怜兮兮的声音再次传来,“老爷,老爷,我知道苏家内院的地图,我是来送地图的。” “进来。”燕隆抚了抚额头,这时候才想起了夜晚的正事。 苏玉壶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屋门,脸上有着红色的掌印,这几日她被燕隆狠狠地掌掴了两个巴掌,自从苏家大房施展了狠厉的手腕,彻底断了燕隆的财路,此后燕隆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到苏玉壶那里,同样都是苏家的人,燕隆对于这个女人恨屋及乌,甚至想要休书一封,就在这个时候,大夫却告诉他苏玉壶已经有了身孕。 苏玉壶怯怯地看着燕隆,低低道:“老爷,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她站在那里,自告奋勇地献出了一张苏家内宅的地图。 燕隆凝着眸子,拿过了地图,心中又闪过了苏墨风情万种的模样。 虽然美人死了可惜,但是这个女人太狠,是个蛇蝎美人,绝对留不得。 总之,他要双管齐下,一次性就把苏家置之死地而后快。 想到这里,燕隆冷冷道:“好了,你出去吧!” 苏玉壶低着头走了出去,最近路上的商人死了无数,就是苏家二房的人也死了。 他们二房的人特意派来镖队押送货物,怎知道依然不是散修的对手,这段时间不止是燕隆的生意被破坏,就是苏家二房的生意也遭遇了重创,只有苏家大房有魔界卫队的护送,一路上平平安安,苏玉壶进入屋内,怒不可遏地看着苏墨的画像,执笔在上面写着狐狸精,一边写一边怒骂道:“都是你,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的到来,老爷也不会把散修们叫来,现在可好了,大家都没有好日子过,你该死,真该死。” 她忽然想到了妖孽出,天下乱。 苏玉壶终于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道:“天下大乱,一定是你害的,你是个妖精。” …… 苏墨感觉脑袋有些疼痛,整个身子也有剧痛传来。 她慢慢地睁开了眸子,看到自己在一个密闭的空间内。 苏墨顿时心头一凛,没想到自己处处小心,居然还是着了道儿。 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在谢千夜那里把她掳走? 她神识一探,发现天书已经不见了,看来对方有备而来。 她立刻凝了凝眸子,仔细一瞧,这是一个活动的马车,马车内深蓝色的窗帘紧紧地拉着,马车内挂着一颗夜明珠,珠子散发出柔和的光芒,身侧一股淡然的暗香徐徐而来,苏墨知道这是谢千夜身上的气息,她回过神来,看到谢千夜居然躺在她的身下,确切的说是她和他被捆绑在一起,她整个人躺在他的身上,臻首靠在他的肩膀上。 苏墨不由吸了一口冷气,这世上居然有人连谢千夜也可以一起带走?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她仔细瞧了瞧,原来谢千夜早已经清醒,两个人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接触着。 但见他优雅颀长的身躯慵懒的半靠在马车背,剑眉竖起,眉眼间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一丝睥睨之态,面容带着淡淡冷漠的气息,让他的整个人展露出一种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无可言喻的华贵气质,只是他的薄唇紧紧地抿着,似乎隐藏了他淡淡不爽的情绪。 “谢老大,这里是什么地方?”苏墨挑了挑眉,忍不住问道。 “马车。”谢千夜淡然回答,神情有些郁郁,又仿佛不以为意。 “马车?是什么人的马车?散修?”苏墨看到眼下的情形,知道两人的情况并不乐观。 “姨父大人。”谢千夜这时候忽然对着外面轻唤了一声,同时给了苏墨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咳咳,紫詹,你知道是我?”外面传来了一个男子略带沧桑的声音。 “嗯,除了阁下,谁还能把我带出来,当然一定有我姨母的功劳在内。”谢千夜面无表情地道。 “是啊!你姨母的毒药那是天下第一,没有人能抗住,就是我也扛不住的。”外面的男子顾而言他。 “姨父大人,阁下究竟有什么意图?”谢千夜凝眉问道。 “那个还能有什么意图,你姨母想念你了。” “姨父大人,若是想念我的缘故,只要给我传个讯即可。”谢千夜不紧不慢地道。 “啧啧,哪里有那么容易,你可是天空城的太子爷,万一让人知道你和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搅合在一起,对你可是大大的不妙啊!我们也是为了你考虑啊!” “若是为了我们考虑,为何要绑着我们?”谢千夜说着,指尖一翻,绳子已经松开。 “紫詹,绳子松了没有关系,但是解药在你姨母那里,不然我也没有办法。”外面的男子轻笑。 “姨母对于毒药的研究真是越来越了得了。”谢千夜唇边轻笑。 “我敢说,她那里还有更多厉害的毒药在等着你呢。” “为何?我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你们没有得罪她,此事说来话长,你们两个,我说……那个什么来着,你姨母让你回去成亲,因为她觉着一个小姑娘挺不错的,但是我看你居然有了自己喜欢的姑娘,那我就自作主张,把你们两个一起给带回去了,如果紫詹你还是那么婆婆妈妈的,不和你身旁的姑娘来点什么,你就准备和别的女人洞房吧!”那男子语气里带笑,却有一种毋庸置疑的味道。 此情此景,谢千夜不由一叹,“来点什么?” 外面的男子嘿嘿一笑,“来点什么都行,我什么都听不到,你们二人随意。” 谢千夜目光再次看向了苏墨,虽然他已经松开了绳子,但苏墨依然靠在他身上。 少女一双漆黑幽暗的眸子望着他,仿佛正思索着什么,看得谢千夜不由心跳加快。 这一世他本来准备在她面前做一次谦谦君子,不想还是要被逼着在她面前当霸王。 虽然亲吻什么的,他早就在夜里轻车熟路,不过当着清醒的她,还是有些无法下手。 此刻,外面的男子仿佛故意让马车狠狠一晃,苏墨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两人的嘴唇轻轻碰触在了一起,下一刻又很快地分开,谢千夜没想到情形的状况下,二人居然发生了一次清醒的亲吻,这种感觉还真是太快了。 一时间二人无语,两人默默相对。 瞧着她长长的睫毛在黑暗的夜风中颤抖,挺翘的琼鼻近在咫尺,妖娆的眸子看着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男子灼热的气息喷到了她的脸上,她微微唇瓣轻启,睫毛翘起,微微昂起头,两瓣红唇如同蔷薇花般娇媚芬芳,仿佛要对他说些什么。 这一刻,谢千夜脑海中一热,心中对姨父的到来一千个满意,一万个满意。 终于可以不用偷偷摸摸的了,谢千夜骨子里散修的气质完全绽放,他立刻抬头凑上前去,贴上了她的红唇。 这个动作,他做得从容自如,似是本能! 男子唇上的动作让苏墨无法缓过神来,她看着他身子一转,俯身把她压下,唇再一次贴在了她的唇上,温暖的唇紧紧地压迫她,霸道中带着热情,辗转厮磨,纠缠不休。 第236章 狂夜归来 更新时间:2014-9-4 20:19:34 本章字数:7230 一吻之后,苏墨狠狠地瞪了瞪他。 苏墨接着缓缓地直起身,手腕一翻,绳索也松开来。 谢千夜挑了挑眉,这本是散修擅长的手法,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也会。 苏墨无所谓地勾起了嘴唇,缓缓搓了搓手腕的肌肤淤痕,让血液流通更舒畅。 而尊贵的谢老大这时候居然浑身气势都放松了下来。他整个人斜倚在车厢上,伸手支着头,身上有种说不出的邪魅慵懒与尊贵的气息。 苏墨冷冷扫他一眼,这时候却觉得他似乎有些不同以往的地方。 她看了他一眼,仔细想了想,终于想出一个适合的词儿——纨绔。 这时候,苏墨试着动了动手脚,仿佛浑身都没有了气力,身子柔软的如一团棉花,怎么也站不起来。 感受到马车渐渐向黑暗深处山路尽头走去,她不由凝眉,心中有些忐忑与焦虑,前路漫漫,不知道对方究竟要带他们去何处? 当然很少有人知道那里有个地势隐秘的镇子,那应该是最接近散修的地方,是三不管的地带,也曾经是谢千夜的家。 道路两侧都是一两丈高的植物,枝叶繁茂,倏倏而响。 让黑夜更显得漆黑,仿佛随时黑暗中会有夜枭与鬼魅出现。 谢千夜却慵懒地坐着,这次小姨父带走了他和苏墨,他觉着甚合心意。 他彻底摆脱了那些难缠的男人们,而且不会引起苏墨的反感,甚至可美其名曰娶妻生子,更可以光明正大地占她便宜,真真是一举两得。 另一厢,马车上的男子手中正拿着一串臭豆腐,一边哼着江南的小曲儿,一边津津有味地品尝着美酒,这是他从小镇的小摊上买来的。其实也没有什么臭味了,所以阿娇还能接受这种气味,否则一定会把他狠狠海扁一番。 忽然他开口问道:“紫詹,你究竟在人界留了多久?怎么现在一身元婴顶峰的修为变成了金丹初期?” 谢千夜淡淡一笑,“没有停留多久,只是与人大战了一场。” 男子啧啧道:“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苏墨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并没有表现出愉悦的样子。 半晌,苏墨直起身子,掀起了帘子一角,看到周围都是漆黑的道路。 她凝了凝眉道:“谢老大,告诉你的姨父,我要回去。” 谢千夜还未说话,前面马车上的男子立刻大声笑道:“回不去的,小姑娘,你还是省省吧!总之你这次要和紫詹在一起洞房花烛了才能回去。” 苏墨看了一眼谢千夜,尽管身经百“战”,依然还是面容一红。 虽然她想与对方契约,但是没想过要洞房花烛。 谢千夜的身子离她很近,男子身上淡淡好闻的气息扑面而来,苏墨更是觉着不适,脑海里莫名出现二人裸呈相对,肌肤相亲的画面,她立刻甩了甩头,把画面抛之脑后。这时候谢千夜的侧面朝着她,淡淡说道:“苏墨,我向来对长辈很恭敬,只怕这次爱莫能助,更何况我们都中毒了,明日还需要解药。” 苏墨眸光沉沉,忽然淡笑一声道:“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姬白会给我解毒。” 谢千夜凝眉,他知道姬白的确有这个本事。 马车上的男子却大声笑道:“小姑娘还真是天真,如果我不放你们,你们谁也走不回去。” “是吗?那委实可惜了!”苏墨抿了抿唇,唇边发出一声轻叹。 就在顷刻间,苏墨的身子忽然动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马车内跃起,她虽然没有太多的气力,方才说话的时候不过是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而她蓄了最大的力量从窗口跃了出去。马车窗口虽然很狭窄,但是她纤细的身子也足够从中跃出,而且她的身子很柔软,腰肢也很有韧性,动作迅速的就像一只漂亮的小猎豹。 怎知她忽然感觉腰间一紧,谢千夜居然伸出了修长的手,瞬间把她紧紧地按在车厢臂上,另一只手蓦然托住她的后腰,固定在那儿,让她无法动弹。 苏墨没有得逞,用力地咬一下嘴唇,目光再次冷冷看着谢千夜,“你也要留下我?” 谢千夜狭长的眸子漆黑而幽深,深深看着她道:“是你要留下我,你忍心留下我一个?” 苏墨柔声地说道:“你是天空城的太子,你当然不会有事。” 谢千夜接着道:“若是他们塞给我另一个女人,你愿意如此?” “……”苏墨沉默。 “在你的心中,我难道什么都不是?”谢千夜质问。 “……”苏墨依然无言。 “总之,墨儿,别出去,外面很危险。”谢千夜这时候放开了她,伸手拂过她肩膀上的灰尘,“我会护着你的。” 外面的男子也叹息道:“这个姑娘还真是胆子很大,虽然外面很容易隐蔽,但是也有很多散修,你这个样子出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苏墨本来打算跳下去,下面的黑暗是她很好的掩护,她同样懂得隐匿术,可以避开外面的男子,等到天亮的时候,自然阿缨他们会来寻她,她到时候再向对方把天书讨要回来,当然周围散修的事情她并没有考虑在内。 她垂下了眸子,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回去了,脑海中顿时有些混乱。 谢千夜淡然道:“不管怎样,你陪我回去一趟见见长辈也没有什么,他们不会怎样。” 苏墨闻言稍微安心了一些,而她气力用尽后,身子渐渐顺着墙壁滑落下来。 蓦然,谢千夜从她侧面抱住了她的腰肢。 但见谢千夜把她抱在怀中,两人就像情人之间最亲密的姿态,苏墨心跳加快了很多。 只听到外面的男人忽然道:“紫詹,你可要记住,再厉害的女人总是要寻个男人压着才行,不然不知道自己是谁,尾巴还会翘上天,你可要晚上压好她。” 苏墨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这位长辈简直口无遮拦,为老不尊。 男子又道:“紫詹,你的定力不错,不然你前面的尾巴也翘起来了,没有解药,也洞房不了。” 谢千夜咳了咳,“知道了。” 苏墨知道他们说的什么意思,面容又一红。 只听谢千夜低声道:“墨儿,睡吧,没事的,相信我。” 苏墨轻叹一声,没想到转眼间会发生这种事情,她靠在男子的身上,不经意地嗅到谢千夜身上清雅如竹的气息,她缓缓抬起了美眸,目光正看到了他的眸子,男子的眸子如酒杯中盛放的琥珀美酒,让人觉着莫名的安宁,而她居然很安稳地阖上了眸子,在他怀中安然入睡。 马车跋涉了整晚,翌日终于到达了一个镇子。 许久都没回来了,谢千夜趴在车窗边看着熟悉的景致,英俊白皙的面容迎着阳光,半眯着眸子,宽广的紫色锦袖在风中轻舞,眼前都是他熟悉的崇山峻岭,熟悉的茂林修竹,熟悉的楼宇亭台,熟悉的青石小路,还有自家阁楼上居然还开着窗,这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母亲在窗下为他缝制衣衫的模样,他嘴角轻轻扬了扬,眨了眨眸子,眼眸居然有些深不可测,悠悠然闪动着思念的光芒。 这一瞬间的景象,完完全全落入到苏墨的眸子中。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平日里像个高高在上的神,现在终于有些人气了。 “下马车了!”外面男子吁了一声,马车立刻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苏墨虽然与谢千夜恢复了气力,但看上去与寻常人无异。 中年男子带着他们二人进入一个阁楼,阁楼上面挂着一个牌匾《四海酒楼》,正是他和阿娇现在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家小酒楼,客人虽然不多,但是二人却觉着很知足,在这种平平淡淡的日子里感受到了生活的真实。 清晨,正是没有生意的时候,酒楼中空空荡荡的。 “阿娇,阿娇,人我给你带来了。”中年男子仰起头大声地叫道。 “听到了,听到了。”阁楼上一个半老徐娘走了下来,外表已经没有年轻时那种水灵的姿态,身材还是火辣,谁能想到这个美妇人当年也是一个赫赫有名的风尘女侠客。 “紫詹,真是的紫詹。”只见风尘女侠客立刻拉住了谢千夜的手,激动的看着他。 “姨母。”谢千夜勾起了嘴唇,笑了笑。 “进来坐,进来坐。”阿娇拉着谢千夜,居然没有理会中年男子,更没有多看一眼苏墨。 当然,她并不是没有看到苏墨,而是故意没有理会苏墨。 如她这般眼尖的女人,怎会看不出一些端倪? 阿娇今年也是上千岁的高龄了,不过看上去四十岁而已,她当年也是散修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又狠,又毒,又辣,只是她也已经金盆洗手了,毕竟她厌倦了那种打家劫舍的生活,后来自己开了这家酒楼,如今和夫君住在这个老镇子上,看上去就像一个寻常的泼辣妇人,不过多年来她已经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眼光毒辣,寻常人物她一眼就能看穿看透,但眼前这个风华绝代,妩媚妖娆,且从容自若的姑娘却让她有些看不透彻了。 这个小美人居然和谢千夜一起来的,而且还戴着姐姐的发簪,看来她是真正的正主了。 没想到外甥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心上人,西玉凤完全就是单相思啊! 这时候,西玉凤从屋中露出半个脑袋,偷偷看着楼下的男子。 她眸子里带着欣喜之意,没想到出现的果然是谢千夜。 然而眼中欣喜一闪即逝,因为她又看到了苏墨的身影。 这次她心情非常复杂,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终于又遇到了他,忧的是两人的缘分究竟要怎样才可以结下? 不过好在阿娇夫人是个开明的妇人,并没有在意自己是什么身份,只听到自己是准备做妾的,她不但并没有拦阻自己的意思,反而是要成全她与谢千夜。 然而,当她看到苏墨后,她忽然不淡定了。 阿娇夫人招呼了半晌谢千夜,她是个雷厉风行的女人,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 只听她冷冷道:“夫君,我让你把紫詹带来?你怎么又带来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中年男子连忙上前道:“虽然你给紫詹安排了一个女人成亲,但是我发现紫詹自己也喜欢另一个女人,这些日子天天陪着人家姑娘,连天空城都不回去了,索性一起带回来,让你这个长辈见一见。” “姑娘,你坐吧。”阿娇嘴角不带感情的扬了扬,对苏墨很是客气。 “谢谢夫人。”苏墨不卑不亢地坐下了身子,举止落落大方。 “姨母,她是我的未婚妻——苏墨。”谢千夜在一侧替阿娇介绍。 “原来是未婚妻啊!我也给你选了一个妾侍,应该不要紧吧。”阿娇笑眯眯地看着谢千夜,余光却看向了苏墨。 这世上“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换成女人也一样,就是“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娘”,阿娇她阅人无数,已看出那个西玉凤并不是一个坏女人,虽然没有相夫教子的本事,也有那么一些骄奢的气息,但是人无完人,她毕竟还有颗真心,所以阿娇并没有看不起她,而且谢千夜身旁本来没有半个女人,自己又是长辈,有媒妁的资格,觉着把西玉凤给谢千夜做妾也没有什么不妥。 阿娇觉着,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寻找另一半最重要的标准,就是要对方爱自己,否则会吃亏。 “我只娶一个夫人就够了。”怎知谢千夜握住了苏墨的手。 “……”苏墨不由垂眸,心中感动了片刻。 “紫詹,这个苏墨姑娘爱你吗?”阿娇冷笑地问道。 “她还好。”谢千夜微微一顿。 “那就是不爱了,既然她不爱你,你还这么痴情做什么?多娶一个又何妨?” 苏墨轻轻皱了皱眉头,这个阿娇夫人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 “紫詹,我并不是非要你娶谁,既然你是成年人了,想娶哪个就娶哪个,再说男人都是三妻四妾的,尤其你是天空城的太子爷,更是身旁不能少女人……”阿娇这时候苦口婆心,絮絮叨叨地说着话,“再说了,西玉凤姑娘也是不错的,她千里迢迢的来寻你,我觉着这种心思的女人一定会对你很好。” 谢千夜依然握着苏墨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苏墨也任由他拉着手,两人坐在一起一动不动。 第237章 第七契约 更新时间:2014-9-5 21:05:24 本章字数:19642 谢千夜依然握着苏墨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苏墨也任由他拉着手,两人坐在一起一动不动。 他轻轻握着苏墨的手,只觉得掌心中芊芊玉指柔滑如玉。 握在他的掌心中,有种执子之手的感觉,让谢千夜心中不由有些恍惚。 此刻,他真的很想一生一世与她牵手,永世都不放开。 想到这里,谢千夜的手便更加用力一握。 苏墨凝了凝眉,指尖抽回一些,谢千夜这才回过神来,手指微微一松。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阿娇,知道她又开始骨子里铁血娘子的习惯开始作祟了,终于忍无可忍的训斥了一声,“娇娘,既然人家有喜欢的人了,你还在这里凑什么热闹?” 阿娇眸子斜斜挑起,眉宇间带着淡然的英气,其实并不是自己喜欢凑热闹,而是欧阳紫詹离开了这么久,很多事情已经变化的太多,她这个唯一的长辈的总是想要提点他一下,这个紫詹从小就为所欲为,无法无天的闯祸,曾经做过了不少惊世骇俗的事情,都是自己在后面默默地处理着尾巴,如今天空城老城主已是弥留之际,若是自己不管他,也就没有人能约束住紫詹了! 阿娇叹了口气,她遥遥记得,自己姐姐在临终前希望紫詹能有个不错的归宿,希望一千年内紫詹定要有子嗣诞下,倘若没有,就全权交给她这个小姨来负责。 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否则姐姐在九泉下也死不瞑目的。 当初姐姐临终特意交代过自己,让她帮着操持紫詹的婚事。 没想到自己对紫詹这一放纵就是一千年,一千年紫詹都没有娶妻,她有些对不起姐姐的嘱托,这次三妻四妾她总有资格选上一两个,甚至不惜用卑劣的手腕把紫詹带回来,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一种情形。 这个臭小子居然痴心情长,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但是这一瓢水偏偏对他并没有什么感情。 身为长辈,她总是不高兴的,她家紫詹应该有很多女人喜欢才对。 她只是想劝说紫詹把心思放开一些,男人太痴情没有好事,会变得没有出息,就像他姨父一样,然而却没想到平日唯命是从的夫君居然反过来训斥她,而且是当着小辈的面前驳自己的面子,阿娇顿时觉着没有脸面了,不由得语气不悦地道:“我怎么凑热闹了?我只是在遵从姐姐的遗言罢了,紫詹的婚事本是我这个长辈该管的。” 姨父顿时话语柔软了三分,“有话好好说。” 苏墨却坐在一侧轻笑了一声,她虽不喜眼前的女人,但是旁人的家事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眸光看向了酒楼外面的景色,看着蜿蜒交错的镇中小河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周围景色怡人,如梦如幻,那美丽的景色令人心旷神怡,只可惜这种地方若是不熟悉的人很难离开,同时身侧女人啰嗦的话语破坏了这里的气氛。 她知道自己很难回去,忽然用神识传音,“谢千夜,我很同情你。” 但见她轻轻眨了眨潋滟的眸子,眼眸中带着一些俏皮,骨子里带着些优雅的气韵。 她同情他有如此咄咄逼人的姨母,气势逼人。 不过她不需要五十步笑百步,而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 只因她家中的亲戚恨不能把她置之死地,从某种方面说更逊一筹。 所以不论在何处,周围都少不了奇葩的人,既然无法逃避,只要淡定应对就好。 一个人若要因为这些奇葩整日里愤世嫉俗,累得反而是自己。 苏家觉着自己何必用旁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呢? 而且,一个上位者往往都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苏墨如今也可以做到。 谢千夜此刻回眸用眼角余光看了她一眼,姿态随意地摊开了双手,淡然从容地用神识传音道:“墨儿姑娘,这次委屈你到这种地方来,招待不周,毕竟皇帝也有三门草鞋亲,我在天空城是虽然谢千夜,在这里只是散修欧阳紫詹,而且我有自己的亲人,我可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就不要用这种眼光来看我了。” 苏墨妩媚一笑,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腰道:“我只是在看……这时候的你,就像块石头。” 他就像石头一样,面无表情,任人摆布。 仿佛与她认识的谢千夜大不相同。 那个出手狠厉,让敌人万劫不复,闻风丧胆的谢千夜仿佛根本不是眼前的人。 但见谢千夜随意地坐在那里,有些放松,有些随意,仿佛一个高贵纨绔的大少爷。 苏墨又忍不住伸出指尖戳了戳他的后腰,“继续装。” 谢千夜没想到苏墨居然会揶揄他,甚至做出了如此亲密的动作,他衣袖轻轻一拂,心中不由生出些淡淡的喜悦,漂亮的剑眉挑起,狭长的凤眸内闪过一丝动人的光芒。 他看着苏墨的目光坦荡无所遮掩,勾了勾嘴唇,立刻用神识传音道:“苏墨姑娘,在这世上的男人们没有一个不是装模作样的,所以女孩子绝不要被男人的外表给骗了,不过我只会装石头,也会装人,更会装疯卖傻,在天空城活着就要伪装成各种模样,只是石头有石头的稳重,而且是没心的,在应对上峰的时候最有用,如今我一般不用。” “装石头很好,不过很无趣。”苏墨扬眉,神情轻蔑。 “你是让我当场发飙不成?那是我一千年前的性子,现在的我并不是以前的我。” 苏墨不禁玩笑道:“是啊!您现在很有城府了。” 谢千夜轻声一叹,“不是城府,不管怎样她也是我的姨母,我出生后唯一记得的就是她最喜欢絮絮叨叨的,有些人天性如此,而我那时就喜欢与她顶撞,不过我母亲身体不好,一直都是由她照顾的,不论如何,恩义难忘,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她当年是个散修,性子直爽,手腕狠厉,而且做事情有些与常人不同,我和她上千年都没有见面了,就让她先罗嗦几句。”说到这里谢千夜顿了顿,忽然道:“对了,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苏墨斜睨他一眼,“嫌弃你做什么?” 嫌弃他难道就能弥补这次……中年人把他们带过来的损失吗? 此刻,苏墨百无聊赖地坐着,嘴角不由抽了抽,不过这个妇人与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她自然没有必要虚与委蛇,曲意奉承,若非眼下自己被封了灵力,若非天书不在身上,若非这里是散修的地盘,她早就发飙拆了这处酒楼。 感受到了她的不耐,谢千夜忽然在她手心里写了两个字,“先忍。” 苏墨没有好气地用神识传音,“你倒是会忍。” 谢千夜轻笑,“辛苦你了,我会很快带你出去的。” 苏墨又睨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目光接着看向了窗外。 窗外树木郁郁葱葱,佳气浮起,古松苍劲,滇花妖娆。 另一厢阿娇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会儿,无非不是在说天空城太子身份特殊,应该三妻四妾,尤其应该要娶一个爱自己的聪明女人,那些不爱他的女人毕竟喜欢恃宠而骄,蹬鼻子上脸,多娶几个女人才可以子嗣旺盛,有了爱他的女人,后宫内就有人掌控,那些不爱的他的女人也就规矩了,那些话说的她口干舌燥,接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她放下了茶盏,忽然看向明显不在状态的谢千夜道:“紫詹,你听明白了吗?” 谢千夜却笑道:“一千年不见了,姨母还是这么能说会道。” 阿娇挑眉,“怎么,莫非嫌我啰嗦了?” 谢千夜似笑非笑地道:“不敢,您年纪大了,啰嗦是正常的,完全可以理解。” 姨父立刻忍不住咳嗽了几声,他的阿娇夫人最恨被人说年纪大了。 他侧了侧眸子,果然阿娇已经瞪起了火辣辣的眼睛。 谢千夜接着不紧不慢地道:“姨母只是把一千年的话都集于一时了,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可谓苦口婆心,只是您方才说的什么,我并没有听明白,不如姨母再说一遍。” 苏墨坐在另一侧掏了掏耳朵,方才她和谢千夜一直用神识聊天,的确听的不认真。 不过二人都可以一心多用,多多少少还是听进去了一些。 但苏墨对于阿娇话语的评价,就是苦口婆心,外加倚老卖老。 阿娇的面容一下子沉了下来,她向来能言善道,就是滔滔不绝说两个时辰也无所谓,但是弄了半晌自己是在浪费口舌,都被这个小子当西北风了,她的心情一下子不好了,整个人也不舒服了,也就不想说话了。 谢千夜这时候站起了身子,随意地拂了拂袖子道:“对了,姨母,这一晚我和苏墨都没有休息好,我们要出去用早膳,很久没有回来,这里有很多我当年喜欢吃的特色小菜,我会带着未婚妻去品尝的,顺便带着她熟悉一下此地。” 姨父道:“那个,你姨母准备了早膳。” 谢千夜淡淡道:“她的手艺当年就不好,现在一定还是不佳,看酒楼的生意就知道了。” 姨父叹息,“的确不好。” 阿娇不禁薄嗔道:“你们两个混蛋。” 谢千夜笑了笑,走了两步,忽然转眸,淡然地看向了中年男子说道:“对了,姨父,您娶了我的姨母已经一千多年了,你有小老婆了吗?” “嘎。”姨父不由一怔。 “没有的话,太对不起你的女人了,她一直都不爱你,总是欺负你,其实,就是希望你去找个爱你的女人啊!到时候酒楼会多几个人打理,还会有个爱你的女人管理家室,小姨也会乖乖就范,更可以开枝散叶。”谢千夜若无其事地说道。 “喂喂,不要乱说话。”姨父立刻手一颤,桌上茶碗中的热茶就浇花般倒在了他的大腿上。 “好烫啊!”姨父大叫一声,接着咳嗽了起来,这个谢千夜实在是太狠了,居然这么说他。 谢千夜不由大笑了起来,眼底里也充满了笑意。 苏墨从没有听过他如此爽朗的笑声,不由微微一呆。 “紫詹,你简直是大逆不道,连你姨父的浑话都敢说。”姨母气得直跳脚,又心疼的给姨父身上浇了一股冷水,没想到这个紫詹刚回来就开始和她顶嘴了。 “姨母,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只想这么说而已。”谢千夜勾起了嘴角,表情傲然。 语落,谢千夜拉着苏墨一起走了出去。 “紫詹,解药难道不要了吗?”姨父忽然说道。 “姨母肯定不会给我们。”谢千夜回过眸子,目光睥睨。 “你怎么知道我不给,但是你又不听话。”阿娇忽然觉着自己没有什么说服力了。 “姨母,总之我的婚事不希望旁人插手就好。”谢千夜依然语气冷淡。 “紫詹,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知道,但我的身份可以自己做主。” “紫詹,成婚这方面你没有经验,千万别被别有用心的女人骗了,你娘当年就被你爹骗了,更何况你爹现在还在天空城苟延残喘,而我是你唯一可以做主的长辈。”娇姨注目于他,有些气恼。 闻言,苏墨撇了撇嘴,自己怎么成了别有用心的女人? 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倒是这对夫妇把自己掳来,究竟是谁别有用心? 谢千夜眸光沉了沉,“姨母,我的未婚妻是世上最好的女人,我不想听到旁人说她,不管是谁。” 阿娇顿时一噎,就知道紫詹完全陷入了爱河,这个孩子和他娘当年一样痴心不改! 当年他娘就是不听她劝告,义无反顾地爱上那个男人,最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此刻,谢千夜再次拉着苏墨的手,他拉着她向外面走去,他回眸道:“总之,有空闲时,我会带着未婚妻去母亲的坟上看看,我亲自会对母亲说起这件事情的,小姨就不用担忧了。” 两人一路向外走去,方才的纨绔大少爷忽然又变成了翩翩公子,朝霞在二人身上涂抹了一层玫瑰色的光晕,谢千夜一路低声细语地道:“墨儿,我带你去这里逛逛,这里是我长大的地方,姨母还要做生意,我们先不打扰她。” “紫詹,我肚子确实饿了。”苏墨皱起了眉头,实话实话。 “你想吃什么?”谢千夜回眸问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些歉意。 …… 望着两个人离去的身影,且脚步渐行渐远,阿娇有些无奈。 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黯然,更多的,却是失落。 她低声道:“夫君,我们若是有个孩子,可千万不要像紫詹这么不听话啊。” 闻言,姨父大人忽然心中有种淡淡的怅然,他叹息了一声道,“别说什么孩子了,我们一直没有孩子,当年那个孩子也是因为你要保护你姐姐与外甥的缘故,不慎流产,以后你就一直没有怀上,这件事情你一直没有告诉紫詹,就是害怕他心里有阴影负担,而且你一直把紫詹当亲儿子看到,我能理解你护犊子的心思,但是你毕竟不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且紫詹也不是一个孩子,他早已经是一个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等等,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子,可是那个女子似乎对紫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就像当年紫詹的爹那么冷冷清清的。” “阿娇你想多了,年轻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感情是相互的。” “是吗?”阿娇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茫然。 “阿娇,他和他娘真的不一样,紫詹是男人。” “我觉着没什么不同,男人女人都一样会在感情上受到伤害。” 姨父摇头道:“紫詹不是一般的男人,他娘当年可是三不管,就是自己的身子都顾不过来,如果紫詹他娘还活着的话,对这个儿媳妇是肯定满意的,再说紫詹娶一个就娶一个好了,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女人会生孩子就可以了,生不出来再考虑三妻四妾……” 阿娇挑眉道:“等等,你在说我吗?是嫌弃我没有让你三妻四妾?” 姨父这时候却是表情异常地认真道:“别胡说,我觉着紫詹的选择没有错!我倒是并不赞成男人三妻四妾的。” 阿娇立刻“啊”了一声,“你又想要说什么歪理?” “不是歪理,是至理名言。” “呸,你会说什么至理名言?” 中年男人立刻摇头晃脑道:“有道是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是有一个伟大的女人,而一个失败男人的背后一定会有一群无知的女人。阿娇,这世道什么男人最可怜?就是皇宫里的皇帝啊。 那日子过的简直和种马一样,身子那是又亏又虚,女人个个如狼似虎,背地里还喜欢斗来斗去,勾心斗角,不给男人好日子过,她们的男人不短命都难,所以男人如果只娶一个女人,也就不用担心理顺后宫那些破事,也不用耗费大量的精力,换句话说,家和万事兴。” 阿娇冷哼一声,“算了,你们男人怎么说就怎么说,但是……这个女人真的是紫詹的真命天女?” 姨父轻笑,“我们说了不算,紫詹喜欢就好。” 阿娇却淡淡道:“可是人心险恶啊!” 姨父揉头,他的阿娇最喜欢说的就是人心险恶,不过也的确如此,因为散修没有几个好东西。 此刻,在阿娇脑海中不由浮现了一千年前的事情,想起了自己苦命的姐姐,这一想就一发而不可收拾了。 她们两个本来出生在燕国很好的家族,骨子里还有皇族的血统,父亲是庶子,但是两个人的父母却很早就去世了。 家族中的老夫人只喜欢她自己亲生的儿女,一直对她们不闻不问,两人吃不饱,穿不暖,但依然还是出落得如花似玉,是方圆一带百里挑一的美人姐妹,在一场花会中被众多男儿仰慕。 在一场雪夜中,自己得知老夫人把二人要嫁给一个八十的贵族老头子冲喜做妾,只为了给大儿子谋取前程,连忙摇醒了姐姐,当夜,两人从府宅后院里逃了出去。 那一晚,两人穿着单鞋薄衣,跋山涉水,险些被冻死在外面。 最后,两人又冻又饿,一路遇到凶猛野兽无数,终于遇到了一个散修救下了她们。 那散修传授了她们一身的本领,却是居心不良,只为了把她们两个年轻女子当作炉鼎来修炼,让她们生不如死。 于是,她们姐妹二人在计划之下,合力诛杀了那个散修。 砍去他的头颅,把他的身子拿去喂了野兽。 此后,姐妹二人相依为命,屡次遇险,都被二人化险为夷。 有道是苦难虽然可以毁掉一个人,同样也可以让人变得不畏挫折,内心强悍。 为了生存,她研习了毒术,而姐姐学会了各种狠辣的手腕,姐妹二人渐渐的立足于江湖,在散修中被人成为绝色双娇,而且她们在江湖中也足够有本领。 江湖险恶,人心险恶,她们见识到了太多太多。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无不狡诈。 后来二人回到了家族,寻出了家族勾结恶人的证据,彻底报复了那个恶毒的老妇,拿回了自己该得到的财产,重新回到了大宅内,祭拜了父母,但二人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改变,散修的疯狂到来二人再次流离失所。 直到一日,姐姐遇到了喜欢的男人,本以为这一世有了依靠,然而那个男人却是露水姻缘,一走了之。 姐姐后来居然有了身孕,辛苦的怀胎十月,从此生下了紫詹。 她记得清楚,那时候敌人来袭,她忙着与敌人周旋,是姐姐自己在青纱帐内咬断了脐带,她当时一剑砍下敌人的头颅,看着满身是血的姐姐,已经是泪流满面。 彼时,姐姐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的身上,毕竟紫詹是她所有的希望。 紫詹当然也没有让她失望过,这个男儿根本就是顶天立地的。 纵横江湖,直捣黄龙,百战不殆。 玉面小黑龙,真是姐姐和她的骄傲。 然而,那个所谓的姐夫居然把紫詹带去了天空城,一去不回。 后来她的姐姐大病了一场,不得不说,她的姐姐是个命苦的女人。 就在姐姐临终前,唯一的希望就是千年内紫詹会有自己的子嗣,若是千年内还没有的话,让她这个姨母千万记得紫詹的幸福。 想到这里,阿娇轻叹,“夫君,紫詹带回来的那个女人一看就不简单,长得漂亮,宠辱不惊,我一试探就知道对方是个懂得把男人玩弄于鼓掌中的,西玉凤和她比起来简直就像一张白纸,这种女人嫁给紫詹真的好吗?” “阿娇,你这女人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吃力不讨好。”姨父不由叹了一声。 “为何这么说?”阿娇有些不满。 “紫詹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他这么强大的男人是断不会在情场上失意的。” “哦?你这么肯定?” “肯定,肯定。”姨父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伸手拍了拍胸膛,他知道现在有很多当父母的做事都是吃力不讨好,欲速则不达,管的越是严厉,孩子叛逆的更厉害。不过男人在某些方面和孩子其实并没有差别,所以说过犹不及,有些事情不要太过分了,还不如以退为进,姨父忽然神色认真地道:“阿娇,我虽然一直听你的,但是我听你的是我喜欢你,紫詹和我不一样,他有自己的想法,紫詹不肯听你的是因为他爱的是那个姑娘。” 阿娇微微动容,她方才只从长辈的方向考虑问题,她毕竟是过来人,认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最重要的,却偏偏忽略了紫詹的个人感情,也一直把他当成了一个孩子。 虽然两人千年未见,却也偶尔书信往来。 她知道紫詹早已不是当年的欧阳紫詹。 阿娇微微颔首,“罢了,只要那个姑娘真心真意对待紫詹,不是玩弄紫詹即可。” 姨父却是嗤的一笑,“只要紫詹不要像他父亲一样,到处留情,那我就谢天谢地了。” 阿娇嗔道:“别胡说,我家紫詹才不是那种人。” “不过,紫詹的魅力也很大。”姨父忽然指了指楼上,阿娇望去,西玉凤正一脸哀伤地走了进去。 …… 这个有众多散修的镇子与寻常的镇子不同,处处都可以看到几道锐利的目光。 黑暗处不知有多少散修拉帮结伙,试图干掉对方的人手。 然而,今日苏墨与谢千夜出来却是另一番情形,并没有看到刀光血影,因为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周围景致朦朦胧胧的,笼罩着一层白色的雾气,树枝上一片葱绿,青石路面也湿漉漉的,一时之间这个镇子居然也显得如寻常的江南镇子一般。 雨中,依然还有人在干活儿,苏墨望着这镇子里面穿着破破烂烂衣服,忙忙碌碌的人们,这些人很多都是绑票来的女人生下来的后代,有些是被抓来的奴隶,都是镇子里最底层的人,除了一条烂命之外,身无长物。 谢千夜一路上为她讲解着镇子的事情,而他引经据典,居然说的丝毫不枯燥。 苏墨这才知道散修镇子的故事,原来这里每个散修的背后都是一个可怕可悲的故事,这些人都是被逼迫到此地,有人被诬陷,有人的身上背负了几条性命,被人通缉,总之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她忽然想起了高毅,若是自己不接纳此人,他是不是有朝一日被逼急了,也会走上这条道路。 总之经历了上千年,这镇子渐渐多了很多的居民,却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带。 这种地方每年都会发生争斗,看谁能真正统治此地,成为散修之王。 但是一千年前,那个玉面小黑龙欧阳紫詹,早已经是过气的人物。 固然有人记得他,但是风起云涌,后起之秀早就占据了此地。 人生如梦,往事如风,若滚滚江流,似时间长河,当年惊涛骇浪无数,如今已成昨日云烟,浮沉海面。 此情此景,眸光回转,男儿情深,爱意绵绵。 谢千夜再次上前,执手,向前。 最后,他带她吃了一种寻常的膳食。 谁能想到两个大人物这时候居然在小饭馆内吃了两碗阳春拉面,一盘干切肉丝,一盘小菜,苏墨拿着勺子在热腾腾的汤里放了红红的辣油,却不想这里的辣子口味很重,她的红唇美如嫣红的玫瑰。 二人吃的满头大汗,热气蒸腾,很是舒服。 用膳后,苏墨忽然道:“谢老大,你带银子了吗?” 谢千夜微微一怔,他居然忘记了这件事情,二人身上的乾坤袋与天书都在酒楼内。 这时候铺子的老板脸色一变,手中的菜刀狠狠剁在菜板上,菜刀摇晃,寒光闪耀,仿佛变成了凶器的模样。 谢千夜倒是不惧,慢慢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玉佩,放在了桌上。 这玉佩是贵族公子的配饰,他有上千块不同的,所以并不在意。 那老板拿着玉佩,咬了咬,满意地一笑,显然不打算找钱,“滚吧!下次如果再不带钱,我就把你们都送到老大那里,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二人自然不会理会这种人物,苏墨只美眸潋滟轻抬,啧啧道:“谢老大,你真奢侈。” 谢千夜淡淡一笑,“此地风俗向来如此,一来欺生,二来恃强凌弱。” 苏墨叹道:“这种地方如此糟糕,还不如早些回去。” 谢千夜眸子一转,“那个,不急,这里还有些你没有见过的。” 语落,他居然带着她去了镇子外围的郊区山林,只见他只身钻入了林中,苏墨还以为他要解决内急,怎知半晌此人提着一个竹笼子出来。 苏墨看出这竹笼子若大上几号,对于奸夫淫妇很有威慑力。 他淡淡道:“墨儿,送给你的。” 然而当苏墨看到了笼子内的东西,顿时伸出玉手捂住了嘴唇,没想到里面居然是一只还没有成年的小羊驼,小模样娇憨可爱,简直太吸引人了,杀伤力实在太大了,她居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这个吃什么的?”苏墨饶有兴趣地问道。 “和羊一样养的。”谢千夜显然很有经验。 “你稍等。”苏墨转身进入了旁边的地里,拔了一株水稻,送到了羊驼面前,果然张开嘴吃了起来。 “怎样?我说的没错吧!”谢千夜已挽起了袖子。 “嗯嗯,这个东西很有意思。” “当然有意思了。”谢千夜眯起眸子,果然再美的女人对于这种毛绒绒的动物都没有抵抗力。 “谁拔我的水稻,简直不知死活,不知道这些水稻是黑虎帮的吗?”忽然远处的老农大叫了起来,当地的老农自然不是憨厚的农夫,当然与雄厚的散修脱不了关系,身后的镰刀也是可以割断喉咙的利器。 “快走。”谢千夜拉着苏墨的手,一手扛着羊驼的笼子,两个人飞快跑了起来。 一路上,苏墨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出来,“谢老大,你这人真有意思,当年做散修的时候一定也很有趣。” 谢千夜眼神一闪,淡淡道:“墨儿,有时候一个人无法选择自己的身份,该面对就要面对。” 苏墨也笑了笑,“不过看到你的姨母我想起了一个女人。” “谁?” “媛夫人。” “哦?” “不过同样都是泼辣的女人,媛夫人却更讲道理一些。” “你又想说什么?说我的姨母不够通情达理?”谢千夜一笑。 “只是第一印象罢了,总之对你的姨母感觉不是很好,但我还是有自知之明,你的姨母定然不是寻常的女人,但是我也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看得出她是爱之深责之切。”苏墨微微一笑,口齿清晰。 “是么?”这时候谢千夜抬眸看向天空,眉宇宁静。 他知道师缨他们若是发现苏墨失踪,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寻找,不过这个散修的镇子非常不凡,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据,就算弄来了传讯鸟,也无法飞到这里,此地有个天然的屏障。 “我们现在去哪里?谢老大。”苏墨与他站在小桥上,两人似乎无处可去的样子。 “还是叫我紫詹吧,我在这里不是谢千夜,而是欧阳紫詹。”谢千夜忽然说道。 “紫詹,紫詹。”苏墨轻笑,看向了那个竹笼子。 “紫詹大哥,你真的是紫詹大哥?”忽然耳畔传来一个男子沧桑颤抖激动的声音。 苏墨与谢千夜同时回眸,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出现在这里。 …… 如今,镇子酒楼的生意依然不好,不但是饭菜做的不好,而且女老板阿娇的性情火爆,若是要说出她手艺不佳的话,脸上就会狠狠地挨巴掌,更何况今日还在下着雨。 “怎么还不回来?怎么还不回来?”阿娇一直在屋中走来走去,心情不宁。 “别走了,我眼睛都被你晃晕了。”姨父喝了一口酒。 “我当然要走来走去了,因为我不放心,紫詹这个孩子中毒后就和普通人一样了,若是出去不小心被人打了,我该怎么处理?若是不小心被人杀了,那就更糟糕了,尤其是最近散修们越来越凶悍了,比起我们当年还要凶猛,镇子里不要命的散修们也越来越多,而且他们连法器都用得起,我的心这里可乱糟糟的。”阿娇一脸的哀愁。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给他解药。”姨父笑道。 “还说,我以为他一会儿就回来,怎知道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那你赶快出去看看就是了。” “不行,我们两个分别去找,今天的生意不做了。” …… “你是……”谢千夜凝起了眸子,觉着这个人有些眼熟。 “紫詹哥,我们都是当年和你一起混的弟兄,现在我们都老了,您还是这么年轻啊!”那老者激动不已地看着谢千夜。 “紫詹哥。”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叫谢千夜紫詹哥,苏墨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候苏墨忍不住的轻笑,那妖娆的面容,妩媚的微笑,让站在对面的老头都不禁心中一跳。 “没想到兄弟们居然还有活着的,你们还好?”谢千夜也没想到这次回来居然遇到了故知。 “好着呢,如今大家还有三五个活着的,我们都到六十岁才达到凝脉期,现在都长成老头子了,可是您,对了,这位姑娘是您的孙女吧。” 谢千夜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他竖起眉头道:“叫嫂子。” “原来是嫂子。”老头也差点吐一口老血,这姑娘这么嫩,暗道这年头老夫少妻果然不假。 苏墨却是心中恶寒,被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男人叫嫂子,感觉委实太怪异了。 “嫂子真漂亮,嫂子早些给紫詹哥生个孩子。”老头这时候恭维着。 “她很快就生的。”谢千夜一脸默无表情的说道。 谁给你马上生?你自己去生,苏墨暗自腹诽。 “对了,紫詹哥,你一身修为怎么没了?”老头忽然忍不住问道。 “没事,实力不济而已。”谢千夜凝眉。 “紫詹哥,你这种修为在这里可是不行,现在镇子里面出事了,你还是赶快离开这里。” “哦?出了什么事情?说来听听。”谢千夜抬起一只手搂着苏墨的腰,就像搂着自己最宠爱的妻子。 “现在镇子里不比您在的时候了,两方面的散修开始夺权,一个黑帮的,一个白帮的,弄的镇子里乱七八糟,而且周围的地方也混乱起来,整日里杀人越货,如今很多国家都乱了,百姓流离失所,被这些人弄到这里干活儿,一部分人只是在此地吃一碗饭,寻上一个栖身之地,这些帮派之间也互相杀来杀去,周围的百姓也遭殃,每天都要死十几号人,所以您小心别被牵连了。” “明白了。”谢千夜凝了凝眉,微微颔首。 “紫詹哥,我先走了,这一下雨就要发洪水,我这个老头子要出去看看外面的地,你现在在哪里住着?如果你要离开,我们这些老家伙会护送你一程。” “保重,我现在还在娇娘酒楼。” 待到老者离去后,谢千夜居然一脸的凝重。 “紫詹,怎么了?”苏墨感觉到他与平日有些不同。 “没什么。”谢千夜轻轻一叹。 然而就在此刻,谢千夜忽然垂下了眸子看向苏墨,沉默了很久,却也不等苏墨有什么表情,谢千夜忽然迅疾地伸出手腕扣住她的尖尖下颔,再一瞬间,他忽然把头低下来,清凉的唇覆上了她温暖柔软的唇! 他的吻热烈而疯狂,与他往日不同,苏墨想要挣脱,却无法挣脱,只能任凭他靠近掠夺。 此时此刻,苏墨感觉到唇齿间,乃至鼻子里都是谢千夜男儿优雅的气味。 雨水不断落下,敲打着二人的心弦。 谢千夜的强势充满了凌厉与霸气,他的手握住了她的纤腰,感受到她的心跳。 此刻,苏墨贴着他的身子,她的心不由得轻颤着。 几番亲密,几番爱怜,苏墨感受到了他霸道的放肆,这个男人真是原形毕露,舌不断与舌的相恋,让她的口中几乎喘不过气来,男儿高贵的气息与女子优魅的气息相融,如蝶恋花,芳华四溢,他高大的身子此刻紧贴着她的娇躯,在这雨水里,两人如同绽放在天地间的两朵美丽的罂粟,那气息妖媚,蛊惑人心,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就在他的手扣上苏墨的腰肢时,轻轻撕扯着她的系带,此刻苏墨立刻觉着不妥。 他一吻覆来,亲吻在她的脖颈上,接着伸手探入衣襟。 她推开了他,急急瞪了瞪他,迅速退后了几步,“这里是外面,你做什么?” 见对方居然拒绝,谢千夜蹙着眉头,挑起了剑眉,低低道:“抱歉,刚才我一时忘了!” 苏墨面容微红,带着一些恼意,只是冷笑:“忘了?” 谢千夜在雨下站着,发丝贴在面容上,说不出的性感,他挑高眉,面无表情道:“真的忘了,得意忘形。” 苏墨没有好气地道:“的确是得意忘形,紫詹,刚才你后面的尾巴快翘起来了。” 谢千夜无耻道:“不止后面的,前面的也翘起来了。” 顿时,苏墨无语。 谢千夜这次沉默了很久,他静静地看着苏墨,终于道:“那个,墨儿,我们契约吧!去我娘的坟头。” 她知道这次难得过来一次,也许以后就没有什么机会了,苏墨点头,“好。” 谢千夜带着苏墨一路走向了远处的郊野,此地的坟地越来越多,甚至二人还经过了一处乱葬岗。 老鸦乱飞,古树遮天,雨幕中带着一种凄凉的景象。 不远处的坟头上,长着一株花枝,谢千夜已带着苏墨来到了此地。 “娘,这是我喜欢的女人,我带来了。”谢千夜的面容无比清冷,苏墨站在他身侧,感觉到他浑身的凄冷。 “这次,我与她立下夫妻契约,请你见证。” 天空电闪雷鸣,就在这个时候,一对儿男女在坟头立下了夫妻契约。 从此以后,二人成为夫妻,不离不弃。 彼时,一条巨大的黑龙在空中腾起,飞舞着,隐隐中好像有一只凤凰与之共舞。 第238章 我的紫詹 更新时间:2014-9-6 20:25:34 本章字数:5651 彼时,一条巨大的黑龙在空中腾起,飞舞着,隐隐中好像有一只凤凰与之共舞。 苏墨单薄窈窕的身躯站在坟前,周围恰是秋风瑟瑟,秋雨飘摇。 她整个人站在那里如风雨中美丽的秋海棠,风华妩媚,风情无限。 谢千夜站在她的身侧,身形高大,如高大的墙壁遮挡住了她的身躯,为她挡风避雨。 二人站立在坟前果然是一对儿璧人,金童玉女。 此刻,她口中念着契约的誓词,表情认真地说道:“青天在上,黄土在下,苏墨谨以至诚昭告山川神灵,吾愿与欧阳紫詹立下契约,从此结为夫妻,诚心至坚,不离不弃,誓死不渝,永不分离。” 谢千夜听到这誓词心中当然感慨万千,也学着她的模样伸出了手指,对天而发誓道:“在下欧阳紫詹,亦是天空城太子谢千夜,谨以至诚昭告山川神灵,吾也愿意与苏墨结为夫妻,立下契约,从此结为夫妻,诚心至坚,不离不弃,誓死不渝,永不分离。” 言讫,二人深深对着坟头行礼。 很快二人身子一滞,发现各自已经点燃了身体内的契约。 谢千夜缓缓起身回眸看了看苏墨,眸子里充满了深深的情意。 此时,谢千夜的心中情绪复杂无法言明,两人终于立下了契约,成为了夫妻,可谓苦尽甘来。 雨露中,周围的枯树上传来了几声鸟鸣,雨打落叶,为这初秋时节的气氛平添了几分萧瑟。 谢千夜在坟前单膝跪了片刻,苏墨也在旁陪伴了很久,二人方才起身。 雨下得越来越大,谢千夜不知从哪里弄来一个奇大无比的芭蕉叶子,如天然的雨伞遮挡在苏墨的头顶。 “紫詹,现在我们去哪里?”苏墨看着他灼灼的目光,当然清楚男子的心思。 谢千夜却很理智地收敛起目光,很冷静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轻叹一声道:“眼下雨很大,我们去河提上看看,万一弄不好整个小镇都会遭到水灾,这一年的收成就完了,当地散修流离失所,那么外面的百姓则会更遭殃。” 苏墨挑眉,“很严重吗?” 谢千夜颔首,“当然会很严重,人饿极了,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 苏墨淡然道:“紫詹,你还真是忧国忧民啊!” 谢千夜勾起嘴唇,“不是忧国忧民,是深有体会,我以前小时候就曾经肚子饿极了,偷拿过东西,挨过娘亲的打。” 苏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有这么惨?” 谢千夜若有感触地道:“虽然我另一个身份是天空城太子,但是我也曾经是欧阳紫詹,而且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开始走南闯北,可能你不相信,但是我以前吃过很多的苦。” 苏墨抬眸看他一眼,没想到这个堂堂太子爷居然还有这种经历。 谢千夜看她一眼道:“女人,走吧!” 说着,两个人的身影沿着林中小径向远处河道的方向走去。 苏墨跟随他走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道:“紫詹,我记得你不是路盲吗?怎么在镇子里记得那么清楚?” 谢千夜的气势依然还那么高贵不凡,目光睥睨的俯视着周围,有一种指点江山的姿态,语气却有些赧然地道:“当初在这个镇子里我也很容易迷路的,娇姨曾经在我身上挂了一个铃铛,这样才容易找到我,后来我努力记住了这里的地形才没有迷路。” 听到他说身上挂着铃铛,苏墨终于忍不住清雅地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优魅惑人,笑个不停,毕竟,只有在商队的骆驼脖子上才会挂铃铛,为了防止掉队而已。 这位谢老大的童年佚事确实是让她忍俊不禁。 谢千夜目光有些不悦,“女人,笑够了没有?” 苏墨红唇轻抿,妩媚一笑,“我忍不住。” 谢千夜挑眉,再次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不知为何,她总是觉着对方的亲吻非常熟悉,有种自然而然的感觉,她不由伸出了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回应着他,谢千夜顿时无比欣喜,一发而不可收拾。 远远的,一个妇人目光看向林中的二人,微微叹了口气。 她徐步来到了坟头,静静地站在那里,表情也柔和了很多,平日里尖锐的目光温柔如水,低声细语道:“阿姐,小紫詹终于变成了大人了,一千年虽然没有回来,这次回来,他也算是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虽然这个女人……我这个小姨并不知道适不适合他,不过只要他喜欢,我就不干涉了,我希望紫詹他们很快可以给你生下孙子。” 语落,她看着坟头的花枝被风吹拂的不断摇曳着。 朦朦胧胧中,阿娇仿佛看到一个美人站在坟头,点头称是。 阿娇热泪盈眶,又忍不住叫了一声“姐姐”。 雨渐渐越下越大,山上的水也顺着山势向下流淌, 谢千夜带着苏墨去了下游地带,果然一众本地人都在这里修葺大坝,防止洪水外泄。 “紫詹哥,你怎么亲自过来了。”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果然也在这里。 “我不放心诸位,不知道处理的如何?”谢千夜上前问道。 “处理的还好,这里的堤坝并没有缺口。”老者擦了擦额头,不知道上面究竟是雨水还是汗。 “干活儿的工具还有没有?还有防贼防恶人的武器。”谢千夜问道。 “都有,都有。”老者指了指旁边的袋子,里面都是各种工具,甚至连法器都称不上。 苏墨不由在谢千夜耳畔道:“这些散修们很寒碜啊!” 谢千夜淡淡道:“嗯,的确如此,法器都是消耗品,他们买不起。” “那么紫詹哥,下面我们还要怎么做?”老头看到了谢千夜,仿佛寻到了主心骨。 “只要雨不停,今晚记得留下一些人看守大堤。”谢千夜表情冷肃地说道。 老者颔首表示明白,心中也微微松了一口气,忽然,他回眸挥手道:“各位,你们都快来啊,这是我们的紫詹哥,紫詹哥这次居然又回来了。” 顿时远远近近几个老头都走了过去,眼神里闪耀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看得出这些人都是欧阳紫詹当年的追随者。 当然这些老头子都是拖家带口的过来防止水灾水患,堤坝周围都是这些老东西的子孙子嗣,也难怪老者把苏墨误会当成谢千夜的孙女,这些人中只有众年轻男子看向谢千夜的目光都是漫不经心与无所谓,毕竟当年距离他们都实在太远了。 有人甚至低低道:“修为这么差,居然还是老大级别的。” 也有人道:“连一点实力都没有的老大,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有搞错吧!” 然而老者还是非常的激动,叫道:“紫詹哥,真的是紫詹哥,还是这么年轻。” “是啊!紫詹哥和当年没有任何的变化啊!” “当年他就是二十多岁达到了凝脉期啊!” “等等,嫂子也来了。”这时候只见那老头看向了苏墨,一脸肃容道:“诸位,这是紫詹哥的女人,大家都叫大嫂。” 众人瞧见苏墨也是大吃一惊,如此风华绝代的美人,真是罕见,个个觉着紫詹老大是老牛吃嫩草。 不过既然是大哥的女人,当然不会管她究竟有多么的年轻,身份地位还是很高,于是通通鞠躬叫道:“大嫂。” 甚至有老者按着其他年轻人的头道:“快叫,这位是大祖母。” 众人当然口服心不服,勉勉强强地叫了一声大祖母。 苏墨顿时一脸绯红,这些年轻一辈的都比她年纪要大很多,自己居然辈份如此之高。 很快苏墨就用神识听到几个男子的对话,“这个女人如此年轻,又长得漂亮,怎会嫁给一个没有实力的男人?” “欧阳紫詹虽然感觉没有什么实力,但是人长得绝对不错,一看身上的衣物就是有钱人,只要是肤浅的女人都喜欢嫁给这种男人的。” “可惜这个女人来错了地方,就怕到时她会被黑帮和白帮的人当成了压寨夫人。” “这个女人,真是可怜!” 闻言,苏墨撇了撇嘴唇,知道这些人误会了她与谢千夜都是寻常的武者,心中自然懒得理会。 众人正说着,忽然发现欧阳紫詹的目光正冷冷看着他们。 那男人虽然感觉没有灵力,但气势咄咄逼人,想到祖父一辈对此人非常推崇,顿时不敢多言。 此刻,谢千夜漠然看了一眼周围,发现虽然一千年后活着的人并不多,但是留下的也算是当年的精英人物,只是众随从全部都已是白发苍苍,生活也并不宽裕,谢千夜轻轻叹息了一声,遥想当年自己一走了之,却并没有给这些老部下留下太多的好处,心中难免有一些愧疚。 就在这时候忽然从远处走来一些浑身痞气的人物,有人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气焰很是嚣张,“我说你们这些老东西,居然还在这里弄大坝,保护金都拖了三个月了,赶紧交银子。” 那些年轻人见状,立刻低声道:“你们看,是黑虎帮的人来了,大家小心啊!” ------题外话------ 努力去写二更,今天过节去了,强颜欢笑应酬了一日,真想说中国人的节日太多了,十分不喜。 第239章 又迷路了(二更) 更新时间:2014-9-6 22:54:43 本章字数:5903 那些年轻人见状,立刻低下头,谨慎道:“你们看,是黑虎帮的人来了,大家都要小心啊!” 但见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大大咧咧地上前,朝着地面上啐了一口,接着伸手揪住前面一个人的领子,一脸狰狞地道:“欠债还钱,你们已欠了三个月的保护费,大家都赶紧去拿银子,不然我们就把这里的堤坝给拆了,让你们一文钱的好处也没有。”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知道来者不善,没想到却是过来讨债的。 方才苏墨遇到的那第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立刻走出来道:“诸位大侠,还请通融通融,白鹤帮刚刚收过保护费,我们砸锅卖铁交了一部分,如今诸位又来讨要保护费,我们已经没有银子了。” 那男子闻言,立刻凶神恶煞地转身,对着老者面容一巴掌扇了过去,“老东西,居然这么给爷说话,给白鹤帮的保护费你有,给我们黑虎帮的保护费你就没有,既然你们没银子就去凑银子,卖儿卖女,卖屋子卖田都可以,否则让你们死得很难看。”他那一巴掌居然打得凌厉极了,老者脸上立刻出现了几道指痕。 “老葛,你没事吧!”其他几个老者连忙上前扶起了他。 “无事,就是腰闪了。”老葛慢慢爬起来,鼻子里嘴里居然都是血。 见状,众人目光冒火,敢怒而不敢言。 另有一个老者也上前哀求道:“诸位,通融融通,如今我们的家园都快保不住了,哪里有多余的银子?” 那些黑虎帮的人立刻嗤笑道:“一群不知死活的老东西,你们这些人脑筋太死,居然还谈什么家园?居然在此地安居乐业起来,我们散修就是散修,还不如出去打劫几个商户,那样来银子更快一些,也好孝敬孝敬我们。” 有人也一同冷笑道:“你们都在此地好好的想一想,如今黑帮与白帮都在夺权,你们这些老头子究竟要投靠哪一方?带着你们的子子孙孙都想清楚,不然小心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此刻,面对黑虎帮的淫威,众人个个瑟瑟发抖。 苏墨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些散修之间也这么混乱。 她优雅地冷笑道:“喂,你们一群人居然欺辱老弱病残,究竟算什么英雄好汉?” 这时黑虎帮散修立刻眸光一转,瞧见了人群中的苏墨,顿时眼睛一亮,呆怔了半晌,双眼中闪动着浓浓的欲色,肥胖的肚皮一起一伏的,伸手一挥笑道:“啧啧,没想到你们这里居然还藏着一个绝色的大美人,既然你们没有银子,那不如把她用来偿还债务好了,把这种美人交给我们头头,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这种时候,众人看向苏墨的目光中充满了同情,方才他们就觉着这个女人太过美貌,乱世中美貌是祸患,只怕会抓入大本营内成为压寨夫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寻常的女人遇到了散修躲藏还来不及,这个女人居然自己迎上去,真是不知死活。 老葛心里“咯噔”了一下,心知不妙。 他刚要说话,苏墨却立刻用神识传音阻止,“不必,我会处理。” 这时,两个黑虎帮男子一脸色迷迷地走了过来,眉宇间充满了猥琐的江湖气。 但见当先一人已经狞笑着伸手去摸苏墨的脸蛋,想要感受女子面容的柔滑与细腻,然而未料到,苏墨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忽然伸手拉住男子的手,一把拉住他的手指向下一折,脚下狠狠一踢,踢中了要害之处,下手又狠又快,直疼得他当即跪在地上。 另一人见状,面色一变,没想到这个女子看似没有任何的灵力,却身手如此了得。 他连忙拿出了法器,冲上前去,但他眼前蓦然一闪,谢千夜已经来到他身后。 他忽然感觉到手中一空,更没想到眨眼的功夫,自己的法器居然已到了对方的手里。 “确定你可以带走她?”谢千夜半眯着眸子,手中拿着法器,那法器在他手中如齑粉一般,他本不想多事,但是这些散修竟然觊觎他的女人,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就在谢千夜目光扫过众人时,大家就觉着自己仿佛一刹那被针扎了一般。 “兄弟们,上啊!这女人谁先抓住谁享用。”黑虎帮众仗着己方人多势众,根本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见状,谢千夜眸光一凛,对着面前依然飞起一脚踹过来,正中他肋骨。 顿时,一个冲在前面满身彪悍的散修,被谢老大迅猛一击后倒地不起。 呆怔了片刻后,众人再次发狂般冲上前来,他们黑虎帮从来没有在别人那里吃过这么大的亏。 众人行动起来极有默契,十几人居然布阵,凶神恶煞地朝着谢千夜扑了过去。 但见众人拿着各种法器,不论成色是不是足够了得,还是这些人的本领如何不凡,不过他们在散修中也算是不要命的人物,靠的就是个狠字,众人毫不犹豫的冲了过来,眼中与面容俱是狰狞之色。 “紫詹哥,紫詹哥。”众老者惊恐地望着这场械斗,觉着欧阳紫詹必然会出事。 通常武者的斗殴都是有着不同的讲究的,散修们更是如此,这些散修在谋财害命的时候可以不眨一下眼睛,但对付的人也有三六九等,若遇到其他散修那也会留个三分脸面,即便动手动法器之时也是对着寻常的地方招呼,别看众人法器挥舞的威猛,哪怕是血肉横飞,也不会要人性命。 然而,这时候众人俨然都是冲着谢千夜的要害来的,分明就是想要灭了对方。 一个区区没有灵力的男子他们并不觉中畏惧,但是这个男人似乎手腕与实力都很了得。 谢千夜气势高贵,眼神凌厉,恍若睥睨天下的王者,众散修们如同凶悍的猛兽,有道是双拳难敌众手,谢千夜在这时一个人对抗一众敌人,而且实力相差悬殊,根本就形同砧板上的鱼肉。 此时此刻,其他年轻的男子居然大气都不敢出,甚至不敢上前,通通都仲怔住了。 老葛急了,大喊道:“住手!” 关键时刻,只有一众老人忍不住要出手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上去,苏墨已经拦阻在他们面前,唇边优雅的笑着。 就在这时候局势忽然变了,谢千夜袖中一振,紫袖飞舞,一条黑色的龙从他袖内飞出围绕着众人,将众黑龙帮的散修们通通放翻在地,那黑龙咆哮着,仿佛一路吸取着众人身上的灵力。 与此同时,谢千夜体内吸走了众人的灵力,渐渐变成了后天高手,又成为了先天高手,接着达到了淬体,又是凝脉,又到金丹,方才停止。 这一刻黑龙帮众人都倒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所有人瞧着这一幕,通通都被惊呆了。 苏墨也很诧异,目光里闪耀着不可思议,虽然知道谢千夜在人界会成为金丹的实力,但没想到中毒后失去灵力的他,居然又可以很快便恢复到金丹期。 周围的老者都激动不已,原来紫詹哥是金丹期啊! 就连其他年轻男子也面色一变,这个被他们看不起的欧阳紫詹原来并不简单。 谢千夜负手而立,脚步轻盈地来到了散修尸体面前,脚尖一踢,尸体立刻向前滚了几圈儿,最后落入不断流淌的洪水当中。 众人立刻回过神来,把尸体都抛入到水中开始毁尸灭迹。 因为他们知道黑龙帮若是知道此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诸位,这个镇子的欧阳紫詹又回来了,从此没有其他的散修。”此刻,谢千夜肃容说道。 众老者们立刻肃然起敬,仿佛自己也年轻了起来,当年他们跟着欧阳紫詹的那种心境再次浮现心头。 此时老葛那悬到了半空中的心再次恢复,他紧跟在谢千夜身后,一口一个紫詹哥。 苏墨这时候忽然眸光一闪,指尖拿起身侧的弓箭,对准了暗处拉弓射箭,草丛内传来一个散修凄厉的叫声,众人回过神来,万万没有想到这里还埋伏着一个黑龙帮的人,谢千夜对她赞许的笑了笑,苏墨却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漫不经心的来到了草丛里面,拿着法器,又补了一下,接着一脚踢入了水中。 这一刻,老葛认定自己的大嫂原来也绝非善类。 这个女人骨子里似乎也透露出一种上位者的彪悍! 远处的阿娇看着这一幕,她轻叹一声,这个女孩子果然和紫詹般配。 然而好景不长,有人忽然大叫一声不好。 这时候倾盆大雨落下,水流滔滔,堤防居然开裂,眼见已经决口。 老葛这时候知道发生了大事,连忙与众人一起开始准备起了沙包,填补决堤的地方。 怎知道刚刚投下的沙包居然又被卷走,而河水又渐渐涨了上来。 “来不及了,大家入水。”关键时刻,谢千夜带着众人扯了一条粗大的绳子,众人拉着绳子站稳,在水中开始充当起了人墙,众人齐心协力,把灵力都散了出来,仿佛出现了一道灵力之墙,而洪水终于没有冲入这道灵力之墙,终于被众人所降服。 苏墨看到那站在激流中的谢千夜,又看着那浑浊不堪的河水飞速打着漩涡,不停歇地朝着下游奔流而去,心里面不由微微的一松。 这时候她朝着谢千夜的方向走去,怎知脚下一袋沙石没有放稳,苏墨立足不稳,脚下一滑,整个人居然失去了平衡,不慎落入水中,转瞬被洪水卷走。 “不好了,大嫂,大嫂居然被冲走了。” 谢千夜凝眉,他自幼在这里长大,既然被人成为玉面小黑龙,那么当然也是擅长游泳的。 此刻,在这种洪水前谢千夜顾不得许多,飞快朝着苏墨的方向冲去。 两个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此地。 苏墨在水中一时保持着灵台清明,这时候失去灵力的她根本无法在洪水中自保,幸而感觉到一个男子的手拉住了自己的手腕,两个人接着朝向下游而去,不知何时方才靠岸,这时候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完全湿透,紧紧地在身上贴着。 不远处,谢千夜轻吁了一口气,“终于安全了。” 苏墨笑了笑,“是啊!” 谢千夜又道:“可惜,我又迷路了。” 第240章 她发现了 更新时间:2014-9-7 21:10:19 本章字数:7217 听闻谢千夜说迷路后,苏墨迷人漂亮的眸子看向周围,的确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 周围一片密林,依然还是崇山峻岭,诸多的河流汇聚于此。 两个人这时候全身都湿漉漉的,寒风袭来,苏墨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她轻轻抿了抿嘴唇,伸手搓了搓手臂道:“紫詹,我们两个人找个地方避雨吧。” “好!”谢千夜应了一声,怎知苏墨忽然停了下来。 谢千夜一个不留神,与她立刻发生了最亲密的接触。但见苏墨回过眸子,眸含秋水,香腮胜雪,好一副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美丽的身躯都贴在了他的身前,虽然湿淋淋的,这时的苏墨浑身上下都释放出一股妖娆妩媚的气息,充满了荡人心魄的魅惑,尴尬的是谢千夜发觉自己的尾巴居然翘起来了,又感受到身上传来的那一丝丝温暖,两人难免尴尬,却又想要贴近一些。谢千夜的心跳砰然加速,不由得一阵心旷神怡。 苏墨虽然有些不适应,但是暗忖自己毕竟与他已是夫妻,有些事情不需要太过避讳。 她指尖撩起发丝,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道:“紫詹,方才我辨认了一下方向,前面地势很高,应该有我们二人躲避的地方。” 谢千夜微微一笑,“嗯,你说了算。” 这时苏墨拉住了谢千夜的手,一直向山林方向走去,耳畔听到的是雨声的淅淅沥沥。 “紫詹,你看,前面好像有一个山洞。”苏墨微微凝眸,伸手一指。 “的确是一个山洞,而且洞内很深。”谢千夜凝神望去。 “就是不知道那山洞里是否安全?”苏墨此刻并不了解这一带的情形。 “无妨,天色有些阴沉,而且天黑的很快,我们先避雨要紧。”谢千夜目光淡淡,这时候已做出了一个很绅士的“请”的动作,与她一起进入山洞内,山林深处渐渐传来几声兽吼。 苏墨目光左右看了看,小心翼翼地问道:“紫詹,这里面会不会有猛兽?” 谢千夜勾起嘴唇道:“不会,如果有猛兽那么一定会有气味留下。” 说着当两人进入洞穴内,里面也是黑漆漆的一片。 如今中毒的苏墨灵力不足,神识也远远不如以往。 这时候苏墨想到天书不在身侧,心情很是郁闷。 谢千夜虽然被功法控制住了灵力,但是他与生俱来的黑龙也可以让他再次实力恢复到金丹期,但见实力不弱的谢千夜那凌厉的目光正来回地看了看周围,最后居然在角落中发现了火石,他上前试着敲打了一番,果然点燃了桌前的蜡烛。 瞧见了屋中的明光,苏墨适应了一番,发现这里居然有石床,有石凳,石桌。 谢千夜也巡视了一周道:“对了,我已想起来了,这里是散修的洞窟,已经废弃了很久。” 就在这时候,谢千夜已经来到了一个炉鼎前面瞧了瞧,随手拿起了旁边的椅子,一掌拍下,碎成了木屑。 苏墨看着他拆开了椅子,不解地道:“紫詹,你在做什么?” “我在点火。”谢千夜看了苏墨一眼,一边打量着她柔婉动人的体态,一边接着把木屑放入了炉鼎中,用火石点燃了木屑,接着又寻找了一些可以点燃的干枯木材。 他接着低声道:“我们二人要把衣服晾干。” 苏墨并未留意到自己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而且她在洪水当中起伏奔波,受力之后,衣裤都绷得紧紧的,更显得神采窈窕,凸凹有致,风情万种,格外迷人。 她在洞窟内巡视了一圈儿,却发现洞窟内居然还有一面铜镜,连忙上前伸手擦拭过厚厚的一层灰,对着镜子照了照,看看面颊有没有受伤。 当她看向镜子的时候,谢千夜的目光也落在她的身上,来来回回地打量。 这样一个风华绝代满是魅惑的美人儿站在面前,谢千夜若不去欣赏,没有丝毫反应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的目光过分火热了一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眸子里闪耀着炙热的光芒。 苏墨在铜镜内已经发现了他的目光,在他的目光中略微显得不自在,回眸叱道:“有什么好看的?” 谢千夜目光从上看到下,从下看到上,低低道:“很好看,很漂亮。” 苏墨理了理发丝道:“哦?” 谢千夜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就是胸有些小,根本没有……” 苏墨立刻不悦道:“根本没有什么?” 谢千夜勾起嘴唇没有说话,他方才只是随口而出,意思自然是胸根本没有以前的大。 前些日子,他通过三生石看到了前世,恢复了一些记忆,而他宠幸她那是往后三年的情形,彼时的苏墨出落得更加水灵妩媚,而现在的苏墨不过才十六岁而已,微微青涩,十九岁的她还是更显发育成熟一些。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苏墨不由鼻中轻哼了一声,这个混蛋居然嫌弃她。 居然说她胸小,说她胸小。 她立刻回过身子不去理他,气鼓鼓地撅起了嘴唇。 谢千夜没想到平日里冷静从容,万种风情的苏墨居然也有这么小儿女的一面,不由又笑了一声。 但见她对着镜子整理着发丝,轻轻举起手来捋了捋鬓边秀发,对镜梳妆,真是红颜青丝,一举一动都有种说不出的妩媚与风情。 忽然,她的手顿了顿,镜子里看到了谢千夜的动静。 却见他褪去外面湿漉漉的衣衫,接着脱去中衣,黑色的头发贴在他鬓边,一身看似白皙的肌肤,却有着结实的身材,八块有棱有角排列紧凑的腹肌衬出男儿的英挺健硕。男子身上那浓烈的贵族气息带着十足优雅的范儿,看得苏墨心头如同小鹿乱撞般心动不已。 他忽然直起身子看向了苏墨道:“你也脱吧!” 苏墨不禁轻哼了一声,有些不适应地道:“你不回避?” 谢千夜抬眸昂首,“我是你的夫君,为何要回避?” 何况这洞窟只有这么一处,他难道要在外面淋雨? 苏墨咬了咬红唇,有些无语地望着他,心中思绪重重,她思想斗争了半晌,想到既然已经契约,那有何必拘束小节,尤其是她衣衫都湿漉漉的,万一病倒就不妥了。索性苏墨咬了咬牙,浅浅素手一伸,轻轻一扯罗裙衣带,那衣衫已经紧贴在身上,脱起来亦有三分难度,虽然没有寒风吹拂,但洞窟中她依然感觉到了一丝寒冷,如玉的肌肤泛起了鸡皮疙瘩,那衣衫接着贴着她优美的身形渐渐剥落而下。 当她回过神来,发现谢千夜已经站在她身后。 苏墨身子一僵,而他伸手抱住了她的身子,揽住了她纤柔如柳的腰肢,低低道:“抱着我,别冻着。” 感受到了男子的身躯如炉火一般,苏墨轻轻抿起了朱唇,眼神略有一些迷茫,身子不由在寒冷的空气里轻颤,但见她咬着薄薄的红唇,春水般动人的迷人眸子微微闪耀着,她知道这一晚大概逃不掉了。 这个男子强大如斯,她这种女子又如何能够逃得掉呢? 然而他的手轻轻贴在她光滑的脸颊上,她并没有老鼠与猫儿的感觉,而是心中莫名出现了一丝丝的甜蜜。 不知何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月光从山洞外面的树间斑驳落下。 月影风迷,风吹影动,美丽的月色照在她美丽迷人婀娜的身上。 从谢千夜身上释放出的灵力带着暖暖的气息,他低声问道:“墨儿,还冷吗?” “暖和一些了。”苏墨靠在他的身上,感觉如同抱着一个温暖的暖炉。 谢千夜的嘴角微微的勾起一个弧度,露出一抹俊朗的笑容。 但见谢千夜的手轻轻地在她身上轻抚游走,彷佛在弹奏着一曲迷人的妙音,同时从他的双手中绽放出了丝丝暖意,让苏墨完全感觉到了他的心意,而他的嘴唇也轻轻碰触到了苏墨的唇,苏墨不由闭上了眼。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闭上双眼,任君采颉。 那吻如糖似蜜,带着一些熟悉的气息。 指尖轻挑,衣衫飞落,火光轻舞。 黑夜里,那一大一小两手相握,指尖触着指尖,肌肤相亲。 他搂着她,她垂着眸,眉梢眼角淡淡妖娆,你来我往,半推半就。 恰是个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就在最后一步的时候,谢千夜忽然间迟疑了片刻。 睿智如他,当然知道苏墨一定也碰触过三生石,一定知道前世的过往,大概那是一段对她来说并不美好的回忆,虽然两人重新来过,不知她又如何看待自己?尤其是两人在一起三年,用各种方法做过,虽然花样百变,但是两人应该非常熟悉对方的身子,不论如何都非常熟悉对方在榻上的表现,她焉会不知道自己的手腕? 然而他已顾不得许多,前世的事情已经过去的太遥远,他最想要的就是把握眼下。 如今的这个她,让他我见犹怜,但见她眸子眯起如丝如线,腮边如胭脂粉红,双眼如波,浅笑迷离,好一个妩媚绝色的佳人。 很快那墨色的衣衫铺在身下,那雨水的气息与女子的芬芳沁入鼻中。 但见一双玉臂如蛇缠着他,纤秀的玉足在榻下晃动。 此情此景,风光无限,比那满山杜鹃花开,更为夺目妖艳。 漆黑的洞府内,只见白如堆雪,肌肤相亲,风情妖娆,风华绝代,略微风闻嘤咛婉转。 再一次的,两个人重新相逢,雨露滋润。 情深深,意绵绵,暖暖溢满心田。 翌日,谢千夜渐渐转醒,轻轻的风拂过,好似情人的亲吻不断袭来,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了身上隐隐的痛感,他睁开了眸子看向了他的身子,发现在他的胸膛上,还有在他的脖颈上面都是一排排精致小巧漂亮的齿印,他伸手在肩膀上一摸,发现后背上还有一道道抓痕,也是苏墨留下的杰作。 他不由怔了怔,暗忖这个女人前世从来不曾咬他的! 与此同时,谢千夜的心中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然而,当他回过眸子,偷偷瞟向苏墨的时候,却看到了苏墨一双清冷的眸子,正冷冷地瞪着他,流波似的秋瞳里闪过一抹轻嗔薄怒。 她那花瓣似的红唇上似笑非笑着,带着一些冷意,还有一些不自然。 那眸光里充满了复杂情绪,仿佛洞穿了什么。 然而,她的风情却显得更加动人。 只是,让谢千夜心中有种心虚的意味。 不好,果然前世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谢千夜心中立刻闪过了这个念头,伸手揉了揉额头。 他在她的心目中大概一落千丈,从一个高贵不凡的公子变成了一个无耻好色的男人。 …… 小镇子里,师缨拿着传讯鸟朝着天空放飞,他回眸看向了姬白道:“好了,阁下去追吧。” 虞染与闻人奕站在一侧,目光充满了期盼地瞧着姬白,这次全都靠他了。 虽然旁人也可以追着传讯鸟,毕竟漂洋过海的实在不易。 姬白的白发在风中飘扬,微微凝眉道:“我已经追过很多次了,每次都无法突破前面的屏障。” 师缨唇边优雅的笑着,只是笑意未达眼底,“能者多劳,这次可以再试一试,” 接着姬白面无表情地御剑跟随传讯鸟前去,御剑术果然极快,很快就到达了山谷,怎知传讯鸟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姬白落下,捡起了传讯鸟,看来这次还是寻不到苏墨。 他的目光在山谷内巡视了一圈儿,此地究竟是怎么回事? ------题外话------ 通知:明天要请假写结局了,结局有上中下三个部分,大概有15万字,仙界内容在番外,是女主和男主的幸福生活与宝宝。 第241章 大结局一 更新时间:2014-9-13 11:08:29 本章字数:52865 天空城内,忽然发生了一阵震撼的异相。 地面剧烈地震动了三次,天空中日月同辉,微风徐徐缓缓,带来迷人的香气,只见空中飞舞着绮丽五彩的花瓣,与此同时仿佛有鼓乐在空中莫名地出现,如此完美诡异的异相让人觉着心头中委实不可置信,最后众人直盯着天空城大殿的方向,那象征着帝王地位的古阵法之内发出诡异的声响,一声比一声高昂,恍若龙吟九霄,那飞龙石的雕塑也散发着耀目光芒,众人不由个个表情呆怔。 “诸位快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位天空城的长老已匆匆地跑出来问道。 “不好了,诸位长老,大事不好了,那阵法内的异相显示着天空城有人化神了!”那看守大殿的太监正匆匆跑了出来,他正是一众长老们的眼线,此刻已经顾不得许多,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化神了?怎么可能?” “老城主分明没有任何的提升迹象,分明已经快要不行了。” “可是异相已经说明了一切。”另外一位贵族长老凝了凝眉,神情若有所思地说着。 “你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有人立刻严厉地质问那个太监。 “没有看错,绝对没有看错,我的眼神很好,非常好的。”太监瞪着一双如铜铃般的眸子,点头哈腰。 “那么,整个天空城有几个人可以接近化神?”当然屈指可数。 此刻,有人身躯一震,暗道一声“糟糕”。 另一人拊掌,目光冷肃,“看来应该是谢千夜达到了化神期。” 闻言,其他众人的脸色也蓦然一变,眉头一蹙,表情可谓精彩极了。 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太突如其来,以及太不可思议了,更宛如晴天霹雳,又如狂风席卷海岸,防不胜防。 众人的面容阴沉发青,如丧考妣。 换一句话说,那消息则更像是一个噩耗。 话说他们在天空城千年以来位居城主之下,倚老卖老,妄自尊大,千般算计,万般算计,夺走了大部分的权利,然而却是横空出世了一位谢千夜,轻而易举地与他们抗衡,如今他们最想要把谢千夜从太子的位置给拉下来,让他永世不得超生,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于是,他们全部联手,甚至与散修勾结了起来。 却没想到他们一直想要对付的人居然出现了天大的机缘,竟毫无预兆地达到了化神的境界,成为了妖界人界魔界,三界中的第一强人,那可是绝对强大的实力,如今再也没有人可以撼动谢千夜的地位了,因为对方可是神,是圣,是仙,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是他们高高仰望,无法望其项背的人物。 若是谢千夜想要去仙界,自然也随时都可以离开。 若是谢千夜如今愿意留在天空城内,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与此人对抗,只有乖乖地臣服,乖乖地就范,俯首称臣,乃至被囚禁,被流放,被裁决。 不管怎样,他们的生死如今都不得而知了。 此时此刻,未来扑朔,前路迷离。 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贵族长者们面色煞白,瑟瑟发抖。 而他们已知道自己在谢千夜的眼中,已经如同蝼蚁一般,如同淡淡尘埃,如同空气。 往日里他们喜欢俯视众人,喜欢掌控众人的生命与命运,这时候却尝到了被人俯视,被人掌控命运的滋味。 虽然眼下他们并不非常清楚谢千夜的人在何处,也不知道谢千夜接下来又要做出什么计划,然而那个男人太过于神秘,太过于高深莫测,同时他们意识到自己安排的一众散修们就如同乌合之众,如何叛变也没有意义。 若要形容他们如今的情形,他们这一刻就像跳梁小丑一般。 又如同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了。 寒风袭来,有人站在那里瑟瑟发抖,面白如鬼,有的人则拿着帕子擦着额头的冷汗,有人神情惶恐,有人开始忐忑,开始后悔,开始惊惧,甚至于开始彷徨,开始不知所措。 这时候,等待他们的究竟是怎样的结果? 是怎样的酷刑?又是怎样的结局? 众人的心中都不清楚,但是等待的过程是一种煎熬。 他们无比后悔这些年来自己居然要与一个强大无比的男人做对,委实是太不应该,太不理智了,真是愚蠢无知,不自量力,这时候的众长老恨不能左右开弓地打自己几巴掌,然而也无法解决任何的问题,只有自求多福了。 另一厢,古朴高耸的红色城墙矗立着。 御花园的谢铮也非常吃惊地看着天地的异动。 他一双漂亮的眸子微微闪耀着,绽放着异样的神采,手指关节在华贵的紫檀木桌上无意识地敲击,思忖了半晌,他知道大哥终于达到化神期了。 他心思复杂,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没想到他们的父亲那么强大的男人都无法突破化神,而他的大哥却可以达到化神的实力,那简直就是不可思议,思及此,谢铮立刻流露出不可置信和欢喜不已的神色,兴奋,激动,得意,骄傲。 他一直都是没有想到,大哥能这么快达到化神。 他的谢千夜大哥不愧是天下间第一人,顶天立地的伟男子,实在是实力卓越不凡,这就是他心中永远崇拜的大哥啊! 当然这些人都并不知道这实力的突飞猛涨,只是因为某个人当了新郎的缘故。 这个原因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此刻,叶铮只高兴了半晌,接着便嘴角向下一撇,心情又微微一沉。 因为他还知道另外一个秘密,只是这个秘密委实有些难以启齿。 那秘密就是——谢千夜对于天空城城主的位置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他的大哥当年是因为与父亲打赌方才来到了天空城的,大哥曾发誓总有一日实力要超过父亲,毕竟他本来就是个心思强大的男人,一直会坚持不懈地向更高目标努力,绝对不会因为皇权,地位,各种美色诱惑而停滞不前,因为他的目光更加长远。 叶铮凝眉,想到这些日子兄长对他的要求,对他的期盼,对他的严厉,对他苛刻,一切种种……叶铮明白那些都是因为谢千夜想要把他培养成一个帝王。 这次谢千夜一旦达到了化神期,那么大哥一定不会留下来的。 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走到了这一步,他的传奇如同天空的流星一般,谢铮轻轻摘了一朵盆内的花儿,放在鼻端轻嗅,不由得悠悠然叹了一口气。 “大哥,你真的不在意天空城这些事物了?” …… 姬白披着黑色的斗篷,白发飞扬,御剑飞行,他的目光在山谷内冷冷地巡视了一圈儿。 风刮过,清寒而料峭,吹得姬白身上的袍子也是猎猎飞舞作响。 目光望去,四周被高山环绕,崇山峻岭,瘴气浓浓。 固然如此,但见此地灵气无比充沛,是个修行的好地方。 姬白蹙眉,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如此莫名的屏障? 他又试着用神识探了探周围,没有发现异状,不由暗忖此地究竟是怎么回事? 沉吟了半晌,姬白再次御剑,离开了此地。 殊不知,苏墨其实就在距离姬白不远的地方,那里山洞很是隐蔽,林子里猛兽颇多,而姬白便这样和苏墨错过了。 山洞内,阳光穿过了外面的枝叶,映照出斑驳的光芒。 苏墨此番慵懒地直起身子,冷冷地看了一眼谢千夜,眸子里充满复杂迷惘的情绪,昨夜是二人的洞房花烛夜,对方攻城掠地,二人缠绵一夕,男儿优雅霸道的气息几乎渗透了苏墨的每一寸肌肤,比起其他契约者只有过之而无不及,苏墨甚至感觉到自己里里外外都是对方的味道,就是她鼻尖与唇内也全是他的气息。 是夜,她从羞涩到诧异,接着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 对方的触摸,亲吻,一举一动都与前世的那个男子一模一样。 她万万没想到天空城囚禁了自己三年的男子,居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苏墨更没有想到自己与他居然还有着这么一段孽缘。 不得不说,两世重逢,二人真是耳鬓厮磨了许久,她的身子居然不断的迎合着他,竟是荒唐了一次又一次,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 事后,她像前世一样蜷缩在他的怀抱中,一切似乎顺理成章。 前世,她早已恋上他的怀抱,绝望中就像是一处温暖可以依靠的港湾。 那是一处让她憎恶,却又无法拒绝的依靠。 清醒后,她一言不发地直起了身子,施施然地起身梳理着墨色发丝。 揽镜自照,但见少女的脸颊带着两团酡红,美如胭脂,红唇勾起,无比得迷人,眼眸中的妩媚色泽却又是如梦似幻,风情如画,同时毫无遮掩地显露出这个少女刚刚经历了一场风雨醉人的蜜月洗礼。 苏墨向来都是一个冷静的女子,她知道自己什么该想,什么不该想,她曾在重生后刻意地去忘记这一段不堪的经历,努力不去回忆不去想,也希望不要遇到天空城的那个男子,孰料到人算不如天算,固然她避免自己再次进入天空城,固然不去打探天空城的一切,可她还是与他再次重逢在人界,还是在最后关头遇到了他,甚至与他立下了夫妻契约,成为了他真正的妻子,这种结果让她情何以堪? 想起前世那个男子,她本以为自己彻底想要忘记他,心里却是无限烦恼。 直到昨夜的洞房花烛时,苏墨却意外地发现那人居然是谢千夜后,顿时有些无措,有些气恼,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还有一种……令她如释重负的感觉,由此可知女人的心思果然是非常复杂。 她居然还有些庆幸,至少他不是一个面目可憎的男人,更不是一个无耻的丑恶男人。 苏墨凝了凝眉,接着轻轻地揉捏了一下肩膀。 经历昨夜几场疯狂酣战,让她感觉格外的疲惫不堪。 她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回到了那一次次宠幸她的夜晚,回到了那痛并快乐着的夜晚。 这时候的苏墨心中乱糟糟一片,思绪像脱缰野马正在四处狂奔。 经历了这一切,她已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 她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现在的局面。 是该叹息?是该气恼?还是该伤心? 她对他是憎恶,是痛恨,还是喜欢? 这一刻,她只知道自己心绪很复杂,心被纠缠住了一般。 不过,这些不足为奇,毕竟人有着七情六欲。 但见苏墨凝了凝眉,半眯着眸子,她的心情糟糕极了。 与此同时,谢千夜寻了一件黛青色的中衣随意地披在身上。 一眼望去衣冠楚楚,恍若兰芝,恰是高贵而慵懒。 他看着苏墨,面色没有一丝变化,双眼习惯地眯了起来,心情也是感慨万千。 那一晚让他回味的事情太多太多,前世今生,诸多画面不断袭来。 画面如走马观灯一般,让谢千夜深陷其中,久久回不过神来。 千言万语藏在心底,难以启齿,只有将思念之意深深地释放出来。 自从二人洞房花烛之后,不消一会儿,谢千夜立刻察觉到体内的异样。 强悍的灵力在体内蓄积着,身体当中那一条黑龙不断咆哮着,自己在人界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元婴,而在天空城的实力实际上却是已达到了化神的境地。 如今的谢千夜那可是三界内唯一一个达到化神实力的男人,成为世人仰望的人物,却偏偏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全因为那些都是他女人的功劳,堂堂的谢太子这次凭着夫人的纯阴之身,切切实实尝到了一次提升实力,飞跃般的神奇滋味。 无法突破的瓶颈,居然是因为依靠了一个女人,顺利突破。 最后,他只能在心中暗叹一声,纯阴之身果然是名不虚传。 世人都把化神期当作一道天堑,是凡夫与仙人的不同,谢千夜心中却觉着不过尔尔。 他心中想念的只有一个女人,而经历了两世,苏墨终于又成为了他堂堂太子爷的女人,至此,谢千夜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他凝望着苏墨,唇边渐渐的勾起一抹笑意。 此刻,苏墨冷漠地斜睨了谢千夜一眼,她的眸子里闪耀着如烟如雾的奇异光彩,媚眼如丝,风华绝代,目光正审视着对方,指尖绕过一缕肩头曲卷的发丝。 她暗忖事过境迁,眼前的这个谢千夜还是当初那个囚禁她的男子么? 前世今生,沧海巨变,他当然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囚禁她的男子。 而她经历过了种种,自然也不是当年那个任人宰割的女人。 今非昔比,事过境迁,但前世的事情二人都刻骨铭心,两人如今的关系又该如何相处? 苏墨微微的抿了抿嘴唇,先开始慢慢穿戴着衣衫,她面无表情,思绪纷飞中有几次都不慎扣错了系带。 谢千夜立刻一声不吭地站在苏墨身侧,伸出了修长的双手,垂着眸子,开始温柔地给她系着扣子。 苏墨索性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她目光扫过了谢千夜,男子俊美的容颜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墨儿,穿好,山里冷。”看到她衣衫单薄,谢千夜靠近了她,长长的黑发如滑腻的丝缎轻垂在苏墨的颈部,他已主动把自己的外衫披到了她的身上。 “……”苏墨一直盯着男子,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谢千夜的语调平静无波,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接着用性感低沉的声音道:“墨儿,关于前世的事情我知道了。” 苏墨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提出了前世的事情。 “因为我也通过三生石恢复了一小部分的记忆,我想这应该就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苏墨静静地思索片刻,她随即又恢复了一些冷静。 而男子一边给她穿戴着衣物,一边淡淡地说道,“墨儿我们早就是夫妻了不是?而且在一起已经三年了,三年对于一个修行人来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前世的那三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闻言,苏墨撇了撇嘴,她前世怎会和他是夫妻? 分明是他霸王硬上弓的,好不好? 那三年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对他也不冷不热的,居然会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苏墨想到这里便扶额,谢老大您在人生精神追求方面实在是不高。 谢千夜并不知道苏墨心中所想,接着道:“墨儿,或许你觉着不可置信,其实那时候在我身旁的人都是摄于我的威压下,方才个个听从着我的命令,而我身旁已经没有真正关心我的朋友了,前世我与谢铮还有双双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师缨也常常与我做对,我是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我已经尝到了高处不胜寒的滋味,直到遇到你才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说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子居然弯下腰来,虽然他做着每个人都会做的事情,但却是屈尊降贵,他给她穿戴好了衣衫,特意的蹲下身子为她穿上了鞋袜,接着拍去衣袍下摆沾上的灰尘,甚至还替她绾发,用谢母的发簪固定好了发髻。 但见男子英气与尊贵的气息在晨曦中融合成完美无瑕的面庞,足矣让任何女子的心跳都慢个半拍。 从头到尾,一丝不苟,举止温柔。 而他的话语仿佛不是从口中说出,那是发自肺腑的言语。 他知道既来之则安之,这种事情隐瞒不得。 他索性和盘托出,赢得她的谅解,二人才能不被前世的事情桎梏住。 就在一切都穿戴整齐后,两人目光深深地对视着。 这时的气氛有些微妙,甚至还有洞房花烛夜余留下来的甜蜜气息。 两人在深情相对时,世俗人怎样也应该接着来个温柔的拥抱,亦或者是甜蜜的亲吻。 谢千夜则懂得把握这种气氛,他抬手抚过她遮挡着面前的发丝,虽然不是情场浪子,但也懂得脸皮厚的好处,毕竟他曾是师缨的师兄。 挑起眸子,男子果然厚着脸皮将指尖抚过她的面庞,一双眸子里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这个男子向来都是处变不惊,那张温和而淡然的面容下让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 他沉默了片刻,目光中忽然流露出一丝淡淡的懊恼,语气接着淡然道:“墨儿,若非当时看到你不快乐,知道你想要自由,我也绝不会三年后放你离去,后来却寻不到你,那是我平生最后悔的一件事情。” 听着他的话语,苏墨的呼吸一窒,心跳也慢了半拍。 苏墨忽然弯了弯嘴角,芊芊素手也抚过他的面庞。 她的手心绵绵软软,如玉般滑腻,带着一种清凉而温柔舒适的感觉。 抚过他的面颊,谢千夜不由舒服的眯起了眸子。 然而,下一瞬间,苏墨却黛眉挑起,扬起手,“啪”地打了他一个巴掌。 毫无预兆的,谢千夜的面容立刻多出了一个红色淡淡的掌印。 谢千夜不禁一怔,半晌没有回过神来,居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巴掌给彻头彻尾的打懵了。 他面无表情地呆怔半晌,随之双眼危险的眯起来,本以为所有的的事情都进行的很好,这个女人却不按照常规出牌。 但见苏墨昂着臻首与他对视,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惧色。 她知道天空城的太子爷素来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人物,平日只有他施展雷霆手段对付旁人,却并没有其他人可以接近到他三步之内,更别说有女人能对他做出这出格的举动来,所以说这一巴掌可谓是百年难遇。 而上千年以来,谢千夜太子自然是第一次被人狠狠掌掴。 俗语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化神期大人物的面容有谁能够打得? 三界内,苏墨当然是第一人,自然也是最后一人。 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没有贵族男人能忍受这样的殊遇。 谢千夜沉默着,缓缓抬起头来,目光看向苏墨,眉梢眼角带着一丝冰冷。 随之男子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眸子里带着一些桀骜冷漠的意味,面容在淡淡的阳光下璀璨如幻。 这时候的谢千夜双手一捏,他眼光如炬,手指的骨节纠结突出。 蓦然间,整个人都少了一些城府,仿佛有种少年时期的张扬。 面对着眼前的男人,苏墨那双妙目自始至终都透着妩媚与清澈,坦然无伪地看着面前带着愠色的绝色男子,接着抚了抚微微发麻的手掌,神情却是淡然与轻松了很多,迷人的唇角甚至扬起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出的笑意。 只是方才她有些用力过度了,手掌居然有些发麻与疼痛。 谢千夜眸子直视着她,俊美的面容如冰如霜,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息。 半晌,他抚了抚面颊,语气冷冷道:“墨儿,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红唇轻启,目光带着三分冷冽,悠悠道:“没什么意思,打就打了,你要如何?” 而她美目如漆黑的耀眼宝石,当中映照出谢千夜俊朗无俦的面容,悉数瞧得出对方表情中的恼意,总的说来,苏墨骨子里很无耻,从来不是对方说两句好话就耳根软的女人,对于这个男人她已经容忍到了一定程度,但是该打还是要打的。 若说前世那三年自己对他无动于衷也是不可能,人非草木,孰能无心? 她在重生后只是在消极地逃避现实而已,最终,当天空城禁脔的谜底完全揭开,苏墨心中爱恨交织,心情无比复杂,自是为了泄愤,寻求一些心理平衡,所以才忍无可忍的打了他一巴掌,原因仅此而已。 方才那一巴掌,也是因她心中气恼,要宣泄那三年之痛,所以一时没有忍住。 当然,自己若要惩治他,并不会急于一时。 苏墨美眸流转,忽然一笑,“怎么?堂堂太子爷要给我治罪不成?” 她笑得有些肆意,有些嚣张,有些妩媚。 她淡淡道:“阁下还是要把我囚禁起来么?” 另一厢,谢千夜凝视着她,眸光带着冷意,这一刻的气氛竟然有些清冷。 此刻,清晨熹微如雾,林子里传来了鸟鸣声,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树木芬芳和新鲜的水气。 半晌,谢千夜收敛起浑身尊贵的气势,收起了眸子里凛冽的光芒,嘴角轻轻一扯,语气里带着一些不悦道:“女人,在这世上从来没有人打过我的脸,你可是第一个。” 苏墨微微一笑,她果然碰触了龙的逆鳞了! 女子笑容里带着十足的妩媚,语气却依然冰冷道:“是么?我很荣幸。” 谢千夜直起了身子,脊背挺直,整个人如一把旷世的宝剑,气势凌厉而内敛,而他玉树临风般被笼罩在山洞内皑皑的雾气中,他忽然勾起薄薄的嘴唇,嘴角浮起了一抹高贵且高深莫测的笑容,淡淡地说道:“墨儿,居然被你打了一巴掌,我也很荣幸。” 苏墨表情一变,未料到他会这么说,帝王都是心思难测的,此言不虚! 谢千夜微微一笑,有道是打是亲,骂是爱,他的墨儿果然是真心在意他的。 他知道,若她真恨他,那么一个巴掌远远都不能弥补她心中的恨意。 当然女人心海底针,这世上只有她敢出手动自己。 他不由暗忖这个女人真是让他无可奈何,她分明就是他命里的克星。 他接着认真地道:“墨儿,如果打一巴掌如果不解气,那就再打一巴掌好了!” 苏墨闻言抿起嘴唇,长长的睫毛翘起,昂起了臻首,目光正视着谢千夜的目光。 她撇了撇嘴唇,没想到这个男人也会如此犯贱,简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她轻叹一声,表情恼道:“不打了,手疼。” 的确是疼,真的很疼。 她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种受虐的倾向,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谢千夜此刻中规中矩地坐在榻上,浑身浩然的气势又收敛了七分,仿佛一位邻家公子般平易近人,而他的姿态一再的放低再放低。 苏墨站在离他不远之处,目光疑惑不解的看着他。 若他愿意,甚至可以轻易地把她抱在腿上,不过谢千夜并没有那么做。 但见谢千夜的气度蓦然一变,变得温文尔雅,轻轻地伸出修长的两只狼爪,一只爪轻轻搭在她的香肩上,另一只爪则揽住她如杨柳般款款的纤腰,堂堂天空城太子爷居然在这一刻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副宛若小儿女的姿态,仿佛情哥哥对着情妹妹,一双犀利的眸子比起师缨来还要多情,若要让天空城的人看到这般温柔姿态的谢千夜,一定会惊讶地掉落一地眼珠子。 但闻男子声音温柔中带着低沉,气度依然尊贵优雅,低声问道:“墨儿,我知道你前世心情一定很委屈,但是我们毕竟是夫妻。” 苏墨颔首,并不否认,“不错,我们二人现在已经是夫妻。” 谢千夜淡淡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难道不肯原谅我?” 苏墨目光一冷,语气里也带着三分冷意,“紫詹,我为何要原谅你?” 说着,她紧紧咬着嘴唇,心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谢千夜眉目轻抬,又道:“墨儿,三年时间,我难道对你不好么?你居然如此耿耿于怀。” 苏墨心中没有好气,冷淡地反唇相讥道:“紫詹,若我囚禁你三年试试?这世上没有人喜欢被人关着。” 谢千夜直视着她,眼眸里的琥珀色的光泽黯淡了下来,语气深沉地道:“墨儿,从头到尾都是你误会了,我可是从没有囚禁你,我在一开始以为你只是自愿来的,而你的住所是天空城的后宫,整整三年里也只有你一个女人,服侍你的人也从来没有和你多说过话,你也从来不和我说话,没有人知道你的心思,就是我也不知道你的心思,没有人知道你在想什么?” “紫詹,那些侍奉我的人唯唯诺诺,我如何要敞开心扉?” “因为你在她们心中是至高无上的太子妃,没人敢和你说话,而你也一直在我心中是唯一的太子妃,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人选。” “我是纯阴之身,旁人都想利用我,我向来不喜欢与人靠近,害怕他们别有用心。” “我明白,所以我会护着你,不让你受到委屈。” “可你也只知道和我行房……我不喜欢。”苏墨抿了抿唇。 “可是你在榻上似乎很喜欢我,我以为你最喜欢和我燕好,所以我就……”所以他就投其所好了!不过谢千夜觉着自己似乎也误会了什么。 “然而,彼时,我已经心有所属。”苏墨面容一红,黛眉轻竖。 “你说的是师缨对不对?”谢千夜低声问道。 “不错,我们二人都是因为你的缘故,没有走在一起。” “很抱歉,我不清楚。”谢千夜垂了垂眸子。 “我知道你不清楚,可我也对你并不熟悉,你也对我不熟悉,为何要在一起?” “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谢千夜的眸子里带着深深的凝重。 “怎么?你们谢家人都喜欢一见钟情的吗?”苏墨语气里带着一些嘲讽。 “或许是的,墨儿,一见钟情的感情也有三生三世的缘分在内,关于这方面吾深信不疑,可是墨儿你和我一起三年,难道没有一点感情?” “没有。”苏墨立刻没有好气地看了他一眼,红唇轻抿,俨然在说谎。 女人说谎没有理由,想说就说了。 “墨儿,你离开后,我遍寻不到你,我也为你终生不娶,此事可以证明我对你的心意。”谢千夜则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苏墨不由一怔,红唇轻启,目光中闪过淡淡的疑惑之意。 而她的嘴唇绯红,宛若涂抹了最艳丽的玫瑰胭脂,艳丽而婀娜,妩媚而娇艳,显然心情舒畅,并没有气恼与失望的情绪。 谢千夜瞧在眼中,自然喜在心里,这个女人心中果然有他的一席之地。 而苏墨正在心中思索着,沉吟着,并没想到他居然会因为自己做到这般? 难道他对待她也是这么的痴情?与师缨不相上下?她觉着不可思议。 殊不知那是他对她一生的爱恋,一生的期盼,无比的珍惜。 苏墨眸光微闪,却忽然道:“紫詹,你骗人,这样很不好。” “我怎么骗人了?”谢千夜这回有些郁闷了,这个女人的心究竟是什么做成的?这么冷,这般硬。 “不管怎样,你一定有很多的女人,不止我一个。”苏墨不禁撇嘴,看着他说道。 “墨儿,你应当实事求是,我在天空城内一心在修炼上,对于男人女人的欲望方面没有很强的要求,一直没有别的女人,你怎会这么认为?这里面一定大有误会。”谢千夜目光诧异,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师缨诬陷了自己。 “若阁下只有我一个女人,你为何在那方面懂得的那么多?”苏墨不屑的看他一眼,在心中经过一番斟酌后,七个契约者中谢千夜是最懂得男女之事的,而且三年中换着花样,几乎没有在细节上重样的,由此看出这个男人精通此道。若说此人在男人女人的欲望方面没有很强的要求,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 “墨儿,你又冤枉在下了。”谢千夜忽然唇角往上一翘,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颜。 “哦?我冤枉你了?” “我是天空城太子爷,我父亲知晓众多异术,其中就有房中术,所有的书籍在天空城藏书阁内都有,房中术与机关术都在最高的一层,我和师缨都看过的,不信你问他。” “你说阿缨,他才不像你那么狂野。”苏墨面容一红,其实这二人在体力方面半斤八两。 对了,这两个大男人不会一起研究过这种书籍吧? 不知不觉,在她脑海浮现出诡异的画面。 “女人,不要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师缨只是有资格进去,所有的书籍都会翻看一遍。” “阿缨他看的都是机关术,你一定是在乱看了。”苏墨鄙夷地瞧了他一眼。 “哦?我对机关术的确没有兴趣,看来我也有比他更擅长的方面。”此刻,谢千夜面容的气色稍许暗淡,心情却是很好。 “但是三年时间,你的花样最多,分明是个精通的。”苏墨不禁退后了几步。 “墨儿,那是因为天空城的藏书阁当中各种房中术都是罕见的,而且里面的种类也多,足有上万册……为了你我才研究的,不过是闺房之乐。”谢千夜面无表情的说着,面不改色,想他前世居然也会有这么不务正业的时候,若是寻常人把这种房中术研究到这个地步,也堪称一代大师了。 “真的?”苏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是真的,君无戏言。”谢千夜回答。 苏墨正襟危坐,万万没想到堂堂天空城太子爷居然因为她的缘故,翻阅着如山如海的春宫图,且每晚都要进去翻阅一次。 谢千夜也不由一叹,自己前世翻阅春宫图,秉烛而读的那种诡异场景,也曾吓坏了身侧的黄公公。 一个帝王如果太热衷于美色,只怕离亡国也不久了。 幸好当时并无三宫六院,只有苏墨一人。 在黄公公的心目中,苏墨与那祸国殃民的褒姒娘娘已无差别。 谢千夜缓缓回忆起当年的事情,不由低语淡淡说道:“那天空城最高一层的藏书阁内都是那种奇淫技巧的书,平日里好在并没有常人进去阅览,只有师缨和我喜欢进去,而且师缨也被囚禁在那里,整日与书山书海为伍,彼时我甚至想要带着你去看看,你喜欢哪个册子,我们就做哪个,顺便让师缨看看你这个嫂子。” 苏墨不由美眸圆睁,“亏你想得出来。” 若前世真的那般,她和师缨固然重逢,也会落入一个尴尬的境地。 她又看了一眼谢千夜,心中咬牙切齿。 谢千夜轻叹一声,表情里带着一些愧疚,接着道:“你和师缨的事情我不清楚,君子不夺人所好,何况师缨又是我的师弟,同门之间更不会大动干戈,我只知道自己很喜欢你,只要你喜欢的事情我都会给你办到,当时黄公公也说我有辱斯文,所以我当时觉着哪个册子写的好,就全部都记下来,当夜寻你试一试,只为了让你满意,让你开心。” 苏墨又退后了两步,不愿意想起当年的事情,前世那些房中术的确是让她欲仙欲死。 不想她一时间的沉沦,却被他误会为自己喜欢那些房事。 试问谢老大可是世间第一人,他的热情攻势谁能够抵制? 总之,当年的误会重重,并不知他和她之间究竟有多少误会! 但旧事重提,实在是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然而,不想谢千夜丝毫不避讳,居然又当着她的面容解开了衣衫。 但见他解开了两层衣衫,露出结实晶莹的胸膛,上面的齿痕依然清晰,真是历历在目。 每一个齿痕都昭示出二人的情意绵绵,还有苏墨的恼意恨意。 他抬起头,眸子深沉地凝视着苏墨,淡淡道:“墨儿,如果你不解气,接着打便是了。” 看到他伤痕累累的肌肤,苏墨再次表情尴尬,脑海里闪过的是二人肌肤相亲的画面,不由恼道:“紫詹,事已至此,你先把衣服穿上。” 谢千夜扬起嘴角道:“不急,要不我脱光衣服让你打,看得清楚。” 苏墨立刻咬牙道:“你真是无耻。” “脱衣服就是无耻,这世上岂不是还有更无耻的事情。”谢千夜抬起眸子看向苏墨,面无表情地道:“你若是不打,我就无耻给你看。” 语落,她果然忍无可忍,谢老大不愧是师缨的师兄,她高高扬起了拳头,暗忖这个男人怎么骨子里真的如此无耻呢? 谢千夜则是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如何出手,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 如今中毒后的苏墨实力不如往常,但是对付敌人还有诸多的办法。 不过她俨然并没有把他当成敌人,他毕竟已是她的夫君,七个契约,果然一个男人都没有辜负,但唯一让苏墨觉着不爽的便是前世三年的囚禁,苏墨对着男子的身子一会出拳,一会出爪,一会狠狠踩踏着谢千夜,抬脚在他鞋面上狠狠踩了两脚,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野猫儿,施展出了浑身的解数,都狠狠往他身上的招呼着,根本就是施展了一套野路数的降龙十八掌。 谢千夜眯着眸子,感觉不痛不痒,甚至还有些舒服,有一种松骨的享受。 他不禁道:“很好,往上一些。” “再下面一些,很好。” “墨儿,你没有力气吗?” 但下一刻他就不这么想了,苏墨俯首,在他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谢千夜下意识地想要防御,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感受到了肩头上的痛楚,他凝了凝眉,没有说话,知道她不过是在出气而已。 发泄过了心中的不满,苏墨的心情当然好了很多。 最后她趴在他的肩头,水眸轻抬,整个人都恢复如常。 意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尤其是看到如此强势的男人始终对她和颜悦色的,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苏墨当然很明白眼前男子的心意,他的一言一行总是带着淡淡的体贴与关爱,如同寻到了她的软肋,就像在榻上他总能够寻到她最敏感的地方,让自己欲罢不能,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情意让她感动,但是手腕实在是有些令她头疼。 “怎么?不打了?”谢千夜表情深沉地问道。 “好了,不打了,我累了。”苏墨慢慢抚平了袖子,优雅地坐在另外一侧。 “累了?”谢千夜挑了挑眉,容颜俊朗。 “嗯。”苏墨颔首,眉宇间流露出淡雅的风情。 “可是我很有兴致,如何是好?”谢千夜屈膝而坐,一只手扶在膝盖上,那手指修长,骨节均匀,恍若美丽的玉簪花,挨打一番之后,谢千夜仿佛与她之间的距离又拉近了一些,与苦肉计和负荆请罪这种阴谋诡计相比,他却暗道一声打是亲骂是爱不愧是人间至理名言,古人诚不欺我。 “你有什么兴致?”苏墨忽然心中觉着有些不安,他是受虐狂不成? “墨儿,在下在挨打的时候,忽然灵台一片清明。”谢千夜眸光一转,漆黑的眸子一眼望不到底,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哦?你想起了什么?”苏墨接着斜睨他一眼。 “当然是想到一些前世书馆内,某一本册子里记载的房中术,当年我还没有在你那里试过的。”谢千夜那俊美的容颜浮现出一丝迷人的笑意。 “等等,你方才说只要我打你,你就不无耻的。”苏墨的眼皮不由抽了抽。 “我说过了吗?”谢千夜忽然一脸认真地说道,俨然不打算认账。 苏墨心中顿时没有良好的预感,连忙穿着绣花鞋向外走去。 谢千夜忽然目光灼灼地从后面抱住了她,低下头,亲吻着她的耳垂,吻着她的香腮,接着转过她的身子,亲吻红唇,吻过鼻尖,俨然就是想要反攻而上。 苏墨直呼不妙,黛眉竖起,暗道男人骨子里都是豺狼虎豹,没有人性,只有兽性,平日里仿佛翩翩君子,却是根本就没有信誉可言的,在苏墨刚刚意识到这个严峻问题的时候,立刻无语望天,失去灵力的她简直毫无反抗力,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此时此刻,忽然洞内又发生了一阵异变。 天地晃动着,雾气浓浓,山洞之内居然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周围云雾升腾,风起云涌,祥云瑞兽,莲花盛开,清雅的仙乐飘飘,余音当三日不绝,俨然是天界的情形。 苏墨立刻一把推开了他,整了整衣衫。 谢千夜凝了凝眉,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衫,细细打量着周围。 他不禁蹙眉道:“空间异变,这是怎么回事?” 苏墨起初有些吃惊,但后来渐渐发现这一幕很熟悉,非常熟悉,似乎是那一位师尊大人搞的鬼。 她不易察觉的凝了凝眉,并没有什么欢愉的心态。 自己刚刚摆脱了谢千夜的魔掌,如今又遇到了这个妇人。 苏墨心情糟糕极了,这些时日她就没有安稳的时候。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师尊大人每一次都是高调而神秘的出现,根本就不顾忌外面是怎样的情形,每一次都喜欢咄咄逼人,所以苏墨姑娘很是无奈,当然也没有半分的奈何。 正所谓习惯成自然,她必须习惯仙界师尊的这个不着调的调调。 但见她双目清朗透彻,轻轻优雅地整了整宽大的袖子,向前迎了几步,所有的动作都十分从容不迫,流畅中带着优雅,不慌不忙,不紧不慢,毕竟,这是她第三次看到这种风起云涌的情形。 第一次,她是在金虞堂内瞧见; 第二次,是她与闻人奕成婚当日; 第三次,也就是她和谢千夜在山洞内的这一次了! 有道是事不过三,在仙界尤其如此,苏墨笑了笑,觉着师尊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的眸子又习惯性地眯起,暗忖这一次应该是最后一次了。 那么师尊大人此番出现,一定有很重要的意义。 只看到,滚滚的白色烟尘中一个妇人的身影隐隐显出,接着一道略带威严的声音渐渐的传来,“苏墨徒儿,吾已经很久没有见你了。” 苏墨微微颔首,迎上前两步,不卑不亢地作揖道:“苏墨见过师尊大人。” 妇人“嗯”了一声,轻轻笑道:“苏墨,你的七个契约都已经立下了,对不对?” 苏墨美眸流转,优雅地道:“不错,七个契约都已立下了。” 妇人面目露出,唇边轻笑,“很好,很好,你果然是不会让人失望的。” 苏墨不卑不亢地道:“多谢师尊夸赞,仙界的事情我都不会耽搁。” 另一侧,谢千夜表情有些阴沉,他愣了半晌,蹙起了眉头,脸色望去有些不佳。 饶是谁的房事被人打断后,心中总是不舒服的。 此刻,谢千夜瞧出这个妇人与苏墨熟识,似乎也是仙界的人物,更是拥有化神期的实力,应与自己不相上下,这妇人不但实力了得,居然还能操纵着空间异变,必然不是简单的人物,且苏墨还尊称对方为师尊大人,当然是他娘子那一方的长辈,那么谢千夜当然要爱屋及乌,自然不会在心中特别排斥这位妇人。 此刻,妇人摆了摆手,表示无碍,“苏墨,汝不愧是仙界的大人物,连这种颇有难度的事情都办到了,这世上也只有你可以做到完成七个契约,也不枉费我的一番苦心了。” 闻言,苏墨微微一怔,心中多疑,睫毛微垂。 她接着道:“师尊大人,究竟是什么苦心?” 虽然与师尊见面的次数不多,但她可以从这个妇人那儿打探到自己需要知道的消息。 固然妇人喜欢守口如瓶,但她也能旁敲侧击出一些想要知道的内容。 但见妇人眼角的皱纹一松,俨然察觉出了她的意图,一双眸子若星辰般闪耀,由衷地叹息道:“苏墨,虽然你在此地对我恭恭敬敬的,但是我已经看出你骨子里的傲气,所以不需要你多礼,不管怎样你的七个契约是至关重要的事情,只要这次立下了七个契约就好,以后等到你们回去天界,你就知道我的苦心了。” 苏墨一言不发地看着师尊,从这妇人出现后,她就有种心绪不宁的感觉。 心中不由得思绪重重,只是唇边依然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自从她来到人界,七个契约就如影随形地跟着她,始终都是阴魂不散。 但苏墨并不喜欢被人摆布,向来不喜欢,就是师尊出面也不乐意。 何况这位师尊口碑不佳,居然为老不尊,曾经设下了无耻的计谋,让她与众多契约者行了敦伦之礼,最后生米煮成熟饭,有了肌肤之亲,在不知情的情形下并非她心中所愿。思及此,苏墨的神情有些严肃,但她知道若是自己不立下七个契约,只怕她根本没有回到天界的机会了,于是她觉着这七个契约一定有着非常重要意义,在这个最后圆满的时刻,她当然很想知道其中的缘由。 然而,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师尊却是转过眸子,顾而言他。 这个妇人居然没有接着原来的话题谈论下去。 苏墨眸子微垂,心中有些失望的意味。 妇人的目光再次看向了谢千夜,悠悠然道:“谢千夜公子,许久不见了。” 谢千夜抬起剑眉,语气平平:“尊下是何人?你是如何认得我的?” 他说话的语气里充满傲气,态度与苏墨在一起时截然不同。 他身姿笔直,风度翩翩,再次恢复为天空城太子的模样。 瞧见他这般模样的苏墨,确切地发现男人都是两面三刀,表里不一。 当然堂堂的天空城太子浑身充满了霸气,向来便不会对旁人恭敬客气,与此同时,与妇人直面相对的时候,竟在谢千夜心中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沉默了片刻,突然觉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妇人,似在哪里见过,不过可惜他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 但见妇人一笑一颦带着雍容华贵的气度,语气带着三分尊敬,两分疏离,三分客套,“谢老大,我当然是一直认得阁下的,阁下其实也认得我,我们在仙界还是有些交往的,只是交往不多而已。” “哦?竟有此事?”谢千夜再次凝眉。 “说起来我与姬白的关系更近一些,我和他一样都是剑修。”妇人轻笑。 苏墨想起当日的那个剑洞,想起自己与闻人奕的遭遇,已经猜测出了大概。 那个剑洞似乎是姬白在天界的剑洞,细细想来当中好像有姬白的气息。 妇人笑道:“苏墨,汝与姬白居然能立下契约真是可喜可贺啊!” 苏墨想起了姬白,面容却是流露出一丝幸福的神色。 妇人瞧在眼里,笑在心中。 她接着又道:“说来这次谢老大本是来人间历劫的,历经劫难后就可以重新回归仙界。” “历劫?我并不记得。”谢千夜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与仙界有关系,而且自己一直被蒙在鼓中。 “阁下不用刻意去想,轮回台有隔阴之谜,诸位当然无法记住仙界的事情,所以也增加了任务的难度,而且这次劫难从始至终都是我特意安排好的,你们都是苏墨姑娘的契约者,而且只有这一世她与你们有交集,只要契约立下后,你们的劫数也差不多该要结束了,阁下要做好回去的准备才是。”妇人巧笑嫣然地说道。 回去?谢千夜忽然转眸看向了苏墨,问道:“墨儿,此事你知道多少?” 苏墨摇了摇头道:“我也知道的不多,很不清楚呢!” 谢千夜又道:“看来我们在人界停留的时间大概不多了。” 苏墨又道:“这次我们都要回去不成?” 妇人淡淡道:“不错,你们都要一起回去,毕竟这次历劫的都是同门的师兄弟,只是你们不记得了而已,回去之后你们有了这一世的记忆,当然会有很多的改变。” 苏墨幽幽一笑,问了一个突兀的问题:“对了,师尊大人,您说的天界师兄弟究竟是什么意思?” 师尊目光一转,她的面容在不笑时给人一种冷肃的感觉。她忽然淡淡笑了笑,眼底露出极为温柔的神色,身上居然有种莫名的亲和力,那带着亲和力的师尊仿佛才是真正的师尊。 她接着道:“既然你们已经完成了任务,经历了劫数,那么我就不瞒你们。” 苏墨凝眉,“哦?我在听。” 妇人又道:“你们本来都是仙界清和宫的弟子,本尊一直是清和宫的掌门,而谢千夜、师缨、姬白、花惜容、闻人奕、虞染、容夙这七个人在天界内都是苏墨你的师叔,而且他们也是你的联姻者,总而言之,你与他们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有了七个契约日后必会对你大有好处,你还是会与他们一起。” 闻言,苏墨不由凝眉,大感意外,没想到她的夫君居然是自己的师叔。 这些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顿时一头雾水。 这些男人在仙界的辈份真是好高! 她忽然觉着自己与众人的婚约,一定不是容易搞定的事情。 那些男人在仙界与她究竟有怎样的过往? 但闻师尊大人轻轻叹息了一声,接着说出了仙界一些实情,“苏墨,这七个男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心性很高,当然不会愿意与你立下七个契约,他们从来没有把契约放在心上,也不愿意看到你,至于说你来人界受罚,或者说他们来人界历劫都是一个幌子罢了,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和他们立下契约。” 苏墨闻言大感诧异,没想到这七个人还是骨子里那么傲气的,在人界与天界,果然是天差地别。 她勾起嘴唇,笑靥宛若雪后初梅绽放的妩媚,“我明白了,他们居然是我的师叔,莫非那契约如此重要?” “不错,眼下你已经完成了任务,还有你的师叔们,不,夫君也可以一起回到天界了,你毕竟已经和他们一起立下契约,他们如果想要反悔,怕是也要斟酌斟酌。” 反悔?苏墨从未想到那七个人会有反悔的念头。 她看了一眼谢千夜道:“紫詹,你会不会反悔?” 谢千夜不由勾起嘴唇,“怎会?” “对了,我们怎么回去?”苏墨如今最关心的是这方面的内容。 师尊这时候目光看着谢千夜,曼声说道:“谢千夜公子,记得你让师缨在妖界内寻到了一个通往天界的通道,诸位可以从那里过来。” “妖界的通道,难道如此简单?”谢千夜挑眉。 “嗯,说简单似乎很简单,但是说不简单也很不简单。”妇人悠悠说道。 “那么……究竟是何意?”苏墨昂首问道,“还请师尊提点一二。” “好,苏墨你且听好了,眼下的时间有限,这些话我只说一遍。”妇人语气认真地说道。 “您说,我洗耳恭听。” 妇人目光深深地看着面前二人,侃侃而谈,说话铿锵有声。 “二位都是人中豪杰,一定听说过三界各有规矩。” “不错,我听说过。”谢千夜回答。 “若要按照天界的规矩来说,你们想要飞升天界,必须个个都要达到化神期才可以回到天界,这可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尤其是现在的三界资源非常匮乏,修仙无望,就是一代枭雄天空城老城主,最后都无法达到化神的地步,于是只能哀叹等死,经历天人五衰,所以那个通道对于你们来说才是最好的捷径。”妇人一脸的认真。 “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过去?”谢千夜眉宇间一片清明,带着犀利与睿智。 他觉着固然自己成功历劫,也达到了化神期,最后与苏墨立下了契约,但是苏墨的修为却不会那么容易离开。 如果不能带着心爱的女人离开,他一个人离开又有什么意义? 一个男人当然要为自己的女人做到最好,要让他的女人有安全感。 他为她愿意上刀山下火海,又何况带着她去仙界? 妇人唇边浅笑,似乎看出了谢千夜的心思,她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 于是,妇人接着道:“虽然天界瑰宝轮回台可以把你们带入到任何一个轮回,但是必须圆满的完成你们手中的任务,才可以离开,否则轮回台那一关也不会过去,当然也无法回到仙界。” “究竟什么意思?”谢千夜出言询问。 妇人的眸子里带着清冽之意,低低道:“要知道诸位进入妖界的通道后,一弹指过百年,若是去不了天界,再次被轮回台打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苏墨凝眉,没想到来到下界,居然也要冒险。 “眼下这里各大散修势力都是乱糟糟的,而且苏家也没有完全离开危机,若是你们离开,天空城无主,那昆仑山中也是如此,魔界内外更是无人统治,固然你们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可以改变家人的命运,但是天下人的命运却不可以一并更改,尤其切忌不能让天下大乱,那轮回台必然不会让你们离开人界。” 苏墨淡淡道:“我明白了!” 此刻,苏墨明白了其中缘由。 她来到这一世后,固然立下七个契约,但是却不能让这个世道的洪流变了方向。 妇人颔首,“所以你们必须把这个烂摊子弄好,方才可以走人。” 谢千夜沉吟了很久,忽然挑眉道:“记得有人说过,妖孽出,天下乱,是不是与此有关?” 妇人立刻摇头道:“那个妖孽出,天下乱,其实言语大有问题。” “什么问题?”苏墨眼睛微微眯起,表示不解。 妇人的眸子里清冽流光,她很满意二人的态度,缓缓解释说道:“这是天界的批示,真正的顺序乃是天下乱,妖孽出,世人以讹传讹,真正的意思都说反了,却不知道真正的意义,其实苏墨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妖孽,这一次的人间乱局需要你来收拾,而且天下绝对不能大乱,否则你就回不来了,你可要切记切记。” 闻言,苏墨不惊反笑,她盈盈一笑道:“师尊,我居然是那个妖孽?还真是高看了我?” 妇人亦悠悠一笑,却不多言,“此乃实话实说,在天界你的身份不凡,身旁还有七个契约者,当然在人界也是与众不同。” “不想我区区一个纯阴之身的女人,居然还有不凡的身份?”苏墨自嘲一笑。 “天下没有永远的帝王,也没有永远的贫寒之人。”妇人说道。 “您是说我在天界的不凡身份,也是一步步靠着自己得来的?”苏墨问道。 “不错,要进入天界也要积累福德,若福德不够,只怕也难以飞升。” “好了,既然如此,我已知道师尊大人的意思了,剩下的日子,我会把一切都安顿好的,不会让师尊大人您等待的太久的。”苏墨眼眸如猫儿般眯起,笑靥朦胧,妖艳绝美。 “我想你一定可以做到。” 苏墨接着看了一眼谢千夜,“紫詹,你可要帮我?” “嗯,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谢千夜也不推辞,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此刻,妇人微微一顿,面容的表情忽然变得格外严肃,“苏墨,时间不多,为师另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也是最后一件事情,必须在剩下的时间里给你交待清楚。” “师尊大人但说无妨,究竟是何事?”苏墨眸光微闪,再次柔声问道。 “苏墨,那个妖界的通道必须是元婴期的实力方才可以通过,你们一行八个人当中,你与虞染,还有闻人奕的实力有些问题,通过那妖界的通道怕是不易,虞染与闻人奕必须达到元婴期的实力才可以胜算更多。”那妇人表情深沉,苦口婆心地说道。 谢千夜蹙眉,目光隐隐含着不悦之色,对于拖后腿的男人谢老大当然没有好气,甚至有些不屑。 他冷冷道:“看来虞染与闻人奕的实力真是不济,墨儿何必与他们契约?” 妇人深吸了一口气,勾了勾嘴唇咳了咳道:“谢老大此言差矣,那二人在这一世不过二十岁,能够达到金丹期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何况在谢老大二十岁的时候也不过是凝脉期的实力,在潜力方面他们并不输给阁下,而且在仙界他们的实力与谢老大也不相伯仲,都是大乘期的人物。” 谢千夜立刻面容微沉,不言不语,看来仙界的自己似乎不是最突出的。 既然他不是最突出的,那如何吸引住他的女人? 难道接着在房事方面努力? 妇人见状,知道这位老大又钻入了牛角尖,这个谢老大虽然了得,就是有时候迷迷糊糊的,迷路晕车也是一种境界,而且此人在大问题上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在小问题上却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当然一个人每日的繁琐杂事毕竟很多,所以这位爷儿每日必有一失。 想到这些,她接着叹息一声道:“当然,七位当中,您的实力其实还是很强,排名第一。” 其实,她知道谢千夜的实力若称为仙界第一,也是不足为过的。 谢千夜就是谢千夜,武力值永远第一,而且身份地位也是排名第一的大人物。 师缨还是仙界第一奇才,各种机关术令人眼花缭乱,叹为观止。 姬白的御剑术也是无比了得,铸剑大师的称号也是格外令人钦佩,另外还是绝代神医。 花惜容在仙界居然聚集了一批魔族,身份了得,甚至独揽商业大权,琴曲弹奏起来,余音三日,绕梁不绝。 闻人奕掌控仙界兵力,为总指挥使,挥斥方遒。 虞染在仙界办了一个金虞堂,平日里吟诗作曲,喜欢跳舞,看似属于不问世事的人物,但是实力也不弱,尤其是在风月场所为众人津津乐道,但谁也不知道他是一位尊贵的世子爷。 容夙更是仙界赫赫有名的体修,力拔山兮气盖世,头脑却也不凡,知晓古今,乃是一代小霸王。 清和宫正是因为这七个男人,才成为了仙界第一大门派。 而这七个男人在清和宫都是众女仙眼中的黄金,只要能嫁给其一,便此生无悔。 此刻,苏墨的眸子里闪过犀利的光芒,“那么只有元婴期才可以通过,那该如何是好?” 妇人立刻道:“容夙公子很清楚,他们和你契约后,只有先废除武功,再重新与你这个纯阴之身的女人行一次敦伦之礼,才可以飞跃一次,达到元婴期,乃至化神期。” “师尊大人,此法真的可行?”苏墨黛眉轻蹙,觉着不大安全,这位师尊可是有骗人的前科。 “当然可行。”妇人知道苏墨所想,微微点头,却是老脸一红。 “我又如何?我也是金丹期。”苏墨淡淡的说道。 “至于你,虽然是纯阴之身,但敦伦之礼却对于自己没有利益,只是平日仗着你特别的体质,提升的还够快,总而言之,只有其他七个男人护着你,才可以进入通道,安全的抵达天界。”妇人如实地说着。 “师尊大人,您这么一说,我觉着自己简直就是一个无用的人。”苏墨黛眉一挑,幽幽黑眸便泛上无奈之色,当她知道了这个方法后,心中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妇人也轻笑一声道:“苏墨,你若是想要达到元婴期,留下来修炼个几百年也可以,只怕你给这些男人生下的子嗣也会闹个翻天,而你这种逆天的人物居然还觉着自己没有达到元婴期,就是一个无用的人,让其他修行人情何以堪啊?” 苏墨撇了撇嘴,心中不以为然。 但见师尊手中拿着一粒丹药,目光淡然的看向谢千夜道:“谢老大,这是一枚仙界的破厄丹,服用这个丹药可令人增加寿命百年,修仙的瓶颈也绝对不会存在。” 谢千夜挑眉,接过丹药,有些诧异地道:“这应是仙界的东西,人界可以用?” 妇人曼声说道:“嗯,本人只能破例一次,你把这破厄丹给你的父亲,你离开了,他可以多活个百年,天空城的其他人也不会成什么气候。” 苏墨见状,立刻眉目间一片清寒,她扬了扬眉梢道:“师尊大人,有件事情我想请教一二。” “何事?”妇人轻轻回眸反问。 “我不明白师尊下界为何只带着破厄丹,为何带着没有适合我的丹药?若是用丹药来提升实力,我和虞染,以及闻人奕的实力自然很容易达到元婴期,岂不是不用担忧妖界通道的风险?” 妇人闻言淡笑道:“苏墨,苏墨,你们若去了仙界,本来就是实力不凡,何必担忧这些?” 苏墨似笑非笑道:“只是区区几枚丹药而已,莫非是师尊你的性子小气?” 妇人不由浅笑道:“我怎会小气?而是那种丹药仙界内根本没有,我怎会随身带着?” 谢千夜也道:“不错,我曾经看过一本书册上面记载着,在仙界并没有金丹期这种实力,所以仙人们怎会炼制这种用不着的丹药。” 妇人道:“的确,不需要的东西所以不会炼制,仙界的丹药并不适合人界。” 苏墨笑了笑,“原来如此,都怪我失去了仙界的记忆,是我误会了。” 谢千夜目光沉静地道:“墨儿,你总是喜欢误会旁人。” 苏墨也看向男子,冷冷笑道:“彼此彼此。” 谢千夜云淡风轻道:“苏墨,我们都是半斤八两,果然般配。” 苏墨冷笑,狠狠掐了他一把,“谁和你般配。” 妇人立刻流露出一种长辈看待小儿女的神情,接着说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谢千夜淡淡道:“也好,我们不久就会去仙界。” 此刻妇人的周围渐渐地陷入到了白色的烟雾中,朦胧笼罩,与此同时,周围的景色已经开始发生了异变,妇人的声音模糊的传来,“很好,那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们两个似乎还有些矛盾没有解决,两位之间似乎闹了别扭,到现在还没有冰释前嫌,对不对?” 谢千夜勾了勾嘴唇,无所谓道:“自然没有,我们只是小打小闹罢了。” 最后,妇人道:“不论如何,二位已经是夫妻,记得相濡以沫,好好关爱对方。” 谢千夜颔首,“多谢提点,谢某谨记。” 苏墨看了他一眼,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很快,烟消云散,周围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模样。 苏墨此刻并不想要耽搁,连忙起身来到了山洞外。 时已秋天,林子鸟啼,花正飘香。 山中阴寒的空气袭来,没有灵力的苏墨不由打了个寒颤,幸好她身上穿戴着谢千夜的衣物,否则真的很冷。 “冷么?要不要为夫抱着你?”谢千夜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语气里充满了笑意。 可她依然眸子一瞪,对他那无所谓的姿态有些气恼,语气不善道:“太子爷,你对我做的事情,难道这样就可以弥补得了?” 谢千夜随意地跟在她身后,无所谓的笑了笑,绝世的容颜带着清澈与宠溺的笑意,这个姑娘还真是找茬上瘾,他不禁挑眉说道:“墨儿,我们已经闹了这么久,已经该讲和了,难道你想要毁了契约不成?” 他语气轻松,笑容淡然,丝毫不像担忧的模样。 自从这个男人立下契约后,又把生米做成熟饭,自然觉着自己吃定了她。 据说,每个男人的骨子里就是这么的无耻,就是这么的劣根性。 于是,想到这一点,令苏墨觉着很不爽。 “其实,契约毁了也就毁了,在寻一个就好。”苏墨凤眼斜睨着他,这一眼真是娇媚丛生。 “哦?如何毁了?”谢千夜神色一顿,却是悠然一笑。 “回头我会问清楚容夙,立下契约该如何反悔的。” “墨儿,你真的要毁约?”谢千夜忽然觉着这个女人似乎不像开玩笑。 “自然可以,毕竟你是帝王,你需要有自己的三宫六院,需要自己的势力,何况帝王专情便是祸,若是你我不合适可以一拍两散。”这次轮到苏墨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等等,墨儿。”谢千夜却是不由轻叹了一声,换了一副凝重的表情看向了苏墨,忽然上前伸出手臂抱住了她的纤腰,“别闹了,打也打过了,咬也咬过了,有些事情我们应该说清楚才是,可以防患于未然。” 苏墨美眸轻抬,“你要说什么?” 谢千夜认真道:“当然是重要的事情了!” 苏墨柳眉一竖,“哦?既然很重要,那么有话就说。” 谢千夜忽然接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掌心散发着温热,很是舒适。 他的声音柔和清雅,语气淡淡地道:“小墨儿,昨晚我们可是洞房花烛过了,说不定在这里已经有了我们两个人的子嗣,你是想要我落得个始乱终弃的名声,想让我们的儿子不认亲爹不成?” 苏墨面色一沉,“太子爷,你在胡说些什么?” 谢千夜的眸子在她胸前扫了扫,身子斜斜地靠在苏墨的身上,从后往前抱着她。 苏墨的鼻中立刻传来淡淡优雅好闻的男儿气息,也是一种尊贵的味道,此人目光深深看着她,居然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道:“小墨儿,我们两个也是日久生情的,虽然你的胸没有前世的大,不过生孩子应该并没有问题,而且这一世避子汤什么的我不会给你的,也不会怜惜你的身子是不是太单薄,毕竟有姬白这样的神使大人在,我当然不用担心的太多,而且昨晚我可是九浅一深,一冲到底的,按照古籍中记载,若要怀孕会有相当大的把握。” 闻言,苏墨撇了撇嘴,面容一沉,面颊绯红。 苏墨看着他一副面无表情,却是运筹帷幄,洋洋自得的姿态,心中更是沉甸甸的。 暗忖:眼前俊美的男子还是那个高瞻远瞩,一言九鼎,高贵不凡的谢千夜么? 这个男子居然让她想到了花惜容,想到了师缨。 其实,他根本就是个无耻的散修,卑鄙的流氓。 什么叫做日久生情?九浅一深,一冲到底? 虽然做是一回事,说出来却是另外一回事。 她眸光斜睨着他,虽然气恼,却强自镇定道:“太子爷不用太得意,子玉曾经告诉过我,这几日很安全,本姑娘暂时无事。” 谢千夜勾了勾嘴角,一脸认真地道:“墨儿,下次我会再接再厉,直到你有子嗣为止。” 苏墨又气又恼,冷冷看着他道:“你休想。” 谢千夜看着她迷人的红唇,不由想起昨夜她在身下承欢的模样,小腹又是一热。 “小墨儿,我忽然想起了一首诗,可以形容我们眼下的情形,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他说着已伸手把她抱入怀中,热切地亲吻着她的嘴唇。 苏墨瞪了瞪眸子,没想到这个无耻霸道男人居然也会吟诗? 男子双手已不自觉地轻轻环住她的纤腰,谢千夜很喜欢她的腰。 正可谓纤细而有弹性,如杨柳轻摆,如水蛇袅娜,弱不胜衣,盈盈一握。 谢千夜觉着自己碰触着世上最完美的艺术品,让他打心底里膜拜着,他很喜欢她的身高,喜欢她的柔韧,尤其是在房事之时,她会如水一般摆成各种形状,那一双修长又漂亮的美腿何其美妙,真是风华绝代,完美无比。 谢太子爷虽然很温柔,也对她百依百顺,但时而也有对女人霸气的一面,他又用命令的口吻道:“墨儿,既然已经立下了契约,你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的身边,记住了。” 感觉到他的手指不安分地解着她的下裳,她顿时忍不住狠狠捶打着他的身子。 但她一个没有灵力的女人,如何对抗一个达到化神期的男人。 这个男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她吞之入腹,一根骨头也不留下。 苏墨躺在谢千夜的怀里,雪白修长的玉腿放在他的两侧,当臀轻轻碰到他的身子之时,苏墨不由抿住了红唇,只觉着整个人都如水一般,恰是个侍儿扶起娇无力,一丝一毫的力气也无,而她抿了抿唇,只想轻轻地靠在他身上喘息。 目光轻轻一扫,落在周围一片树荫的周围,但见二人躺在绿油油的青草堆上,阳光正照在二人的衣衫上,带着和煦舒适的温暖。苏墨慵懒地伸了个懒腰,觉着此地还真是一个适合休憩的好地方,若是无散修们在此地捣乱,这天下一定是太太平平的,周围也一定会有很多的樵夫,还有猎户,只可惜这里很少有人。 思及此,苏墨微微起身,然而双腿间传来的不适却很清晰。 她忍不住轻嘶了一声,皱了皱黛眉。 而谢千夜躺在她身侧,伸手支着脑袋,唇边似笑非笑。 她凝了凝眉,立刻从他的目光中读懂了一些不好的意思,忽然在脑海里闪过了谢千夜所说的“日久生情”,甚至还美其名曰说二人在天界内“日久生情”,方才被他这么一说,古人的词语好像立刻有了别的意味。 这个男人真是又可恶,又不正经,又无耻,简直让她无可奈何。 “紫詹哥,紫詹哥,你在不在?”忽然远处传来了几个老者的声音。 “紫詹,快回来,吃饭了!”还有一个妇人似乎在摇着铃铛。 “啧。”谢千夜不由扶额。 “汪汪,汪汪。”还有狗的叫声在林中一同传来。 “这狗朝着这个方向就来了,它中不中用?”妇人忍不住问道。 “应该中用,不过现在这狗发情,一路上糟蹋了不知道多少牲畜,总之回去必须弄条母狗给它。”一个老者低低地说道。 “哪里去寻什么母狗?想不到偌大的镇子如今只剩下几条公狗了,那些天杀的散修平日就喜欢吃肉,一会儿抢鸡,一会儿抢鸭,耕牛也被宰了,还有满镇子的狗都被炖着吃了,什么时候把这些王八蛋都灭了才好。”其他人也咬牙切齿地说道。 立刻有人信誓旦旦道:“有紫詹在这里,一定可以灭了他们。” “不错,不错。”其他人连声附和。 听着声音越来越近,苏墨凝眉道:“紫詹,好像人都过来了。” “墨儿宝贝,快些起来,既然有人来寻我们了,我们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不好。”谢千夜回过眸子,不紧不慢地抱着她又微微亲了一口。 “紫詹,是你在不规不矩的,别闹了。”苏墨连忙起身。 “稍等,我给你整理一下。”谢千夜小心翼翼地替她系着扣子,接着为她盘起了发丝。 远处有人拿着大刀劈砍开了杂草,老者们带着子子孙孙们都在林子寻着二人,但见灌木从内,窸窸窣窣,惊飞了无数的鸟雀。 树影晃动,阳光斑驳,很快从外面走来一些镇民,为首的妇人正是阿娇。 “紫詹,紫詹,真的是你?” “姨母,我在这里。”谢千夜的神识早就发现了对方。 “紫詹,你没事吧?”阿娇连忙上前仔细地打量着谢千夜,瞧看他有没有受伤。 “放心,我没有事情。”谢千夜任由阿娇里里外外的打量,唇边似笑非笑。 “走吧!我们回去吧!”阿娇轻轻一叹,瞧出谢千夜已经是元婴期的实力,若在天空城那一定是化神期,这个男子果然是令人出乎意料的,她的表情里已经没有了初次见面时的倨傲。 “外甥媳妇也受苦了,一起回去,我和娇姨给你们两个人接风洗尘。”姨父站在外面笑眯眯地说道。 “那个,我给你们准备了饭菜,千万不要嫌弃。”阿娇回过身子看了苏墨一眼,对她点了点头。 “……”苏墨沉默着,也对她点了点头。 “阿娇,你可要把手艺都展现出来,千万不要让外甥和外甥媳妇吃的不开心。” “放心,我绝对做的好,这次一定要让他们满意。”阿娇信誓旦旦地说着。 “只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散修们整日知道打劫,家畜们都被劫走了,打猎又害怕遇到散修,你家娇姨可是无肉不欢的人物,如果让她做素菜,那可是难为了她。”姨父感慨万千地说道。 忽然,不远处那只狗挣脱了绳子,发疯般飞奔了而来,抱住了阿娇的腿,开始蹭了起来,一脸陶醉。 众人表情大骇,镇子里的母狗都被吃光了,仅有的公狗也没有几只,瞧瞧都饥渴成了什么样子? 阿娇凝眉,姨父一脚踢飞之,黑着脸道:“好了好了,今晚大家都吃狗肉。” 阿娇也一副磨刀霍霍的模样,冷笑道:“紫詹,回去我给你炖狗鞭,包你一夜七次郎,明年生一窝小狗崽子。” 闻言,苏墨与谢千夜无语。 半晌,谢千夜揉了揉眉心,出声问了一句,“对了,娇姨,我已经和墨儿成婚了,你何时把解药给她?” 阿娇立刻一拍脑门,表示自己忘了,连忙从袖子里拿出了解药,轻轻放到了苏墨的面前,爽朗地道:“对不起啊,外甥媳妇,都怪我这个老婆子出的馊主意不好,居然给你们下毒,我绝对不是恶人,解药给你。” 姨父也在一旁陪着笑脸说道:“你那阿娇姨母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前面出言不逊,你们两个莫怪。” “好了,姨父姨母,墨儿绝对不是小心眼的女人。”谢千夜不露痕迹地拍着马屁。 苏墨接过了解药,斜睨他们一眼,淡淡道:“无事,我的确没有那么小心眼,而且我下面还有重要事情要做,希望两位帮忙。” “究竟是什么事情?”阿娇与姨父互相对望了一眼。 “请把天书还给我。”苏墨说道。 “那个……我这就归还。”姨父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把天书与乾坤袋一并归还。 苏墨接过了天书,并没有立刻放入肚兜内,而是塞入袖内,看到谢千夜冷冷的目光,姨父顺便解释几句道:“其实这天书是我一双贼眼看到的,我这个人顺东西很有本事,就是不用手也可以拿走的。” 苏墨却是丝毫不以为意,她从天书内拿出了机关鸟,对着机关鸟说了一番话,交给了姨父,姨父笑了笑,把机关鸟放飞在空中。 在此地,只有他可以摆脱那些禁制。 苏墨不由敬佩不已,毕竟,他和娇姨都是罕见的奇人异士。 放飞了机关鸟,苏墨微微的松了口气,睫毛微微翘起,白皙迷人的面容带着一丝释然之色,只要众契约者有了她的消息,就会安分下来,至少那六个男人不会反天。 她清楚若是自己再不出现,不知道那六人会变成怎样的情形。 只怕六人会全部聚集在这里,掘地三尺,闹得天翻地覆,不可开交,鸡犬不宁。 而介时苏家的人反而无人照应,因小失大。 此刻,谢千夜走到了苏墨身侧,平和的问道:“墨儿,你为何给他们说的不多,难道不怕他们担忧?” 苏墨悠悠地勾起了红唇道:“报平安要紧,我知道孰轻孰重,何况我要让他们先对付散修才是。” 谢千夜眯起眸子,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墨儿,你居然告诉他们,让他们先对付那里的散修,不要记挂这里。”那么就是会陪着他了。 “嗯,我已经考虑好了。”苏墨媚眼如丝,红唇惑人,微微颔首回答,“紫詹,有道是两情若在长久时,又岂在暮暮朝朝?有很多事情一时说不清楚,尤其是天界的事情,只要让他们知道我目前很安全,那也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议。” “好吧!既然如此,我们在一起便是了。”谢千夜勾起了嘴唇,心情很是愉悦。 此后,众人带着迷路的谢千夜一起回到了镇子的酒楼。 刚刚进入屋中,周围再次围出来一群人,都是娇姨的街坊邻居。 但见谢千夜毫发无伤,安然无恙地从野兽林中出来,这些人的手指通通放在胸口,都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这种放松的心情通通发自于肺腑,不带丝毫的做做虚伪,只因为娇姨是个厉害的女人,若是她的心情不好,他们的生意也会一同跟着倒霉,若是娇姨的心情好,他们也会跟着舒坦很久,这种复杂的邻里关系寻常人都很难以理解,却在散修中发挥的淋漓尽致。 但见娇姨笑眯眯地在酒楼的屋檐角上挂着一排漂亮的大红灯笼。 接着姨父施展出了轻功,在灯笼上面写了一个“囍”字,远远望上去甚为喜庆。 谢千夜索性也大大方方地从乾坤袋内拿出了很多东西。 苏墨亦然,从天书内拿出很多值钱的物件,吃穿用度都有。 自从谢千夜与苏墨知道自己要离开此地,当然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众人。 但见华贵的波斯毛毡铺在了酒楼门口,阁楼铺着华丽漂亮的毯子,周围都是紫檀木的桌子,且满桌都摆满了魔界的美酒,恰是美酒千里飘香,万里醉人。 今儿是娇姨与姨父宴请众人,算是为谢千夜和苏墨二人庆贺了婚事。 姨父接着脱了靴子,踩在凳子上,挥舞着铲子,翻炒着大锅饭。 周围的妇人也连忙加入其中,和面,烙饼,制作主食。 然而客人越来越多,后堂忙碌的人却少。 苏墨放下身段与娇姨一起下厨做饭,双手挥舞着两把菜刀,刀工精湛,刻出的萝卜花栩栩如生,充分展露出机关术的手艺。接着一点天书,周围居然出现了十几个机关人,每个机关人都收起了法器,洗手做饭。 有的机关人淘米,有的机关人烧火,有的机关人捡菜…… 娇姨凝视了苏墨半晌,瞧出苏墨利落的手法,还有强大的神识,甚至同时可让十几个机关人一起准备膳食,她心中不由一震,没想到这个姑娘原来也善于美食之道,这样的女人也算是宜家宜室的了,而且贤良淑德,她当然心中一百个满意。 苏墨接着贡献出了魔界的各种肉食,妖界的鱼类,以及从吴尊子那里打劫来的食材。 一道接着一道菜肴摆了出来,玲琅满目,香味扑鼻。 一碗一碗的肉菜从后堂端了出来,一盆盆大饼从厨房内端了出来,众人举着大碗喝酒,吃着香喷喷的宫廷千层饼,手中顾不得烫,抓起油腻的肉骨头开始啃着,那场面委实触目惊心,让人不敢看。 姨父自从苏墨带来了机关人,立刻走出院子招呼客人。 他眼前一花,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没想到小半个镇子的人几乎都已过来了。 许是美酒的气味太飘香了,许是饭菜太好闻,许是这次的热闹动静太大了一些。 酒楼中坐不下,有人就坐在门外等待膳食,众人烙了几百张饼子还有上千盘肉菜彻底消失不见,他立刻倒吸了一口冷气,幸好这次紫詹带来的东西够多,还有外甥媳妇手脚利落,弄来了很多食材,这两个人真是解决了大问题。 自从众人吃了苏墨亲手做的膳食之后,个个都赞不绝口。 如今,天灾人祸,散修横行,众人哪里还吃过这等美味。 那条黄狗也算是劫后余生,趴在那里,老老实实地啃着骨头。 众人平日里连粗粮麸皮麦子都吃不上,如何能品味到这等精美的食物,个个都觉着这些膳食只应天上有,众老者也是拉着谢千夜一坐,笑眯眯的等待着上菜。 谢千夜目光一凝,端着美酒,风姿在众人中格外突出,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他看着周围那些衣衫朴素,个个喜气洋洋的男人与女人们,很多人端着美酒唱起歌曲,女人们扭动着粗粗的腰肢,大声的笑着,唱着,扭着,那经历过风风雨雨,风吹日晒的面容带着快乐洋溢的笑容。 谢千夜瞧着眼里,叹在心里,他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优雅的转动着酒盏,狭长的凤眸挑起,暗忖道:“昔日的散修自从来到这个镇子后,就渐渐成为了当地的百姓,固然民风彪悍,但这些寻常的百姓,只要能吃饱肚子,有个遮风避雨之地,那就是很容易满足!” 相反,天空城的人身份尊贵,却勾心斗角,口蜜腹剑,表里不一。 相较之下,这些寻常百姓却更真实一些。 此刻,众人都欢笑着,独有一人的心情很是不好。 阁楼中,西玉凤的目光看向了谢千夜,盯了半晌,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他居然也会和旁人打成一片,原来她并不真正了解这个男人,随后她伸出素手关上了窗子。 轻轻地抿了抿嘴唇,女子叹息了一声,神色悲凉中带着几分自矜。 这些日子,她听说谢千夜与苏墨二人居然被洪水冲走,她又急又恼,心中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其实她骨子里并不是一个心思很歹毒的恶女人,只是人都是自私的,只有圣人才没有私心,她在个人利益面前变得心思复杂,她盼着苏墨被水冲走永远都不要回来,却又期盼谢千夜无事,早些来到她的身边,然而,天不遂人愿,没想到这次二人都回来了,甚至当着她的面前宴请众人,补办着酒宴,看着喜欢的男人心有所属,她的心情当然不会很好。 西玉凤凝了凝眉,眼眶泛红,在阁楼中走来走去,忽然看到了院内的娇姨。 她嘴角向下一撇,咬了咬牙,连忙用神识传音道:“娇姨,我有重要的事情给你说。” 阿娇微微诧异,目光挪到了阁楼上,没想到这个西玉凤居然会寻自己。 在这等众人忙碌的时刻,这个西玉凤究竟要做些什么? 于是,她踩着楼梯悠悠上前,站在西玉凤的面前,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玉凤姑娘,怎么了?” 西玉凤依然与初来乍到时一般,流露出一副娇媚柔和的姿态,给人一种柔弱无辜的感觉,若有熟人看到她一定不会相信她就是那个一身傲气的赛妖姬。 她毕竟是个场面上混的女人,知道什么人面前要装出什么样子。 而她轻轻咬着嘴唇,浓密的睫毛翘起,低声细语道:“娇姨,感谢这些日子您收留了我,我准备走了的,但是有些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说到这里,她刻意卖了一个关子。 “哦?什么事情?”娇姨秀眉渐渐蹙起,轻轻的笑了笑。 她并不在意西玉凤的去留,只要紫詹娶了喜欢的女人,这个女子她可以护送她离开。 西玉凤目光诚恳地道:“娇姨,虽然背后不论人是非,不过谢老大和那个苏墨有些问题,娇姨你大概不知道,我不得不早些说,否则就来不及了。” 阿娇一听不由笑了,看来这个姑娘还是不死心啊! 她笑道:“哦?你说说,为何他们有问题?” 西玉凤的手在衣衫上捏了捏,贝齿咬着下唇道:“因为……因为,苏墨有七个契约。” 阿娇立刻不解地看着西玉凤,“七个契约?什么意思?七个契约有什么问题吗?” 西玉凤轻叹一声,似乎难以启齿的说道:“没什么问题,因为她是纯阴之身的女人。就是她会有七个男人,谢老大只是其中的一个男人而已。” 闻言,阿娇不由深深吸了一口冷气,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所以谢老大只娶她一个女人,太亏了!”西玉凤又垂下了眸子,抿了抿嘴唇。 眼下她理解娇姨的心情,听到这种七个契约的消息后,没有人的心情可以平静下来。而她心中有些忐忑不安,虽然她并没有打算把他们的婚事给闹黄了,她只是想要给谢千夜做妾而已。 怎知阿娇很快回过神来看向她,眸子里带着一些说不出的意味,却是唇边冷笑,“原来如此,我说紫詹怎么会成为了化神期的实力,原来是因为这个纯阴之身的缘故啊。” 西玉凤怔了怔,没想到娇姨居然是这个反应。 但是似乎不妙,对方不会对她有什么误会吧? 娇姨眉目间一片清明,唇边带着惑人的笑意,浑身上下流露出一股大杀四方的气势,淡淡道:“我明白了,紫詹这次能够提升为化神,当然是因为苏墨的缘故,看样子我要感谢这个姑娘才对,而紫詹喜欢什么女人却是他自己的事情,七个契约也好,八个契约也罢,都是人世间特别的规矩,那个姑娘不是寻常人,紫詹喜欢的也不是寻常人,我这个当姨母的没必要去参与,你大概找错了人,打错了算盘。” 西玉凤的脸色顿时一变,变得煞白。 没想到娇姨这个时候居然不向着她了。 “至于你却在背后搬弄是非,我可不喜欢你这种女人,本以为你只是一个隐门中的可怜女人,紫詹若是有了后宫也不可能收留你,你走吧。” “娇姨,这是误会,我只实话实说。”西玉凤连忙低垂着头,咬着嘴唇,美目中的眼泪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她这美丽痛苦的表情,平日里很容易引来旁人的同情。 外面的姨父却走了进来,双手抱怀,轻微一笑,“好了,娇姨虽然当初同情你,但是这些日子我寻熟人查了查你,也仔细查了查苏墨姑娘,那些消息来自隐门,毕竟我们不会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当外甥媳妇,你说的事情我都知道,还没有告诉娇姨而已,你是叫做什么赛妖姬姑娘,也就是要赛过那个苏墨,其实你赛不赛妖姬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是你莫要觉着自己很有本事,我家紫詹与苏墨的婚事我和阿娇都已经不参与了,也与你无关。” 西玉凤垂下了眸子,一脸哀伤地盯着自己的足尖,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来。 这时候娇姨轻笑一声,居然对西玉凤指导了一番,“女娃娃,娇姨我很早就已经出来闯荡了,虽然我性子直不代表我傻,当年你这套伎俩我就用过了,哭的时候,想滴几滴眼泪就可以滴几滴眼泪,总之如果你刚才再少流上那么两滴泪水的话,可能效果更好,过犹不及。” 闻言,西玉凤立刻哭不出来了。 姨父却冷冷望着她道:“好了,一开始是我带你来的,你走吧!” “嗯,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娇姨也不留她。 虽然二人心中知道一件事情,那便是自从这个女人出现后,渐渐的促成了谢千夜的另一桩婚事,就在谢千夜苏墨落下水后,他们特意也询问过了齐国国师,知道了一些事情,原来这个女子也是一个可怜人,当然也是一个特别的助缘,只要她来过之后,紫詹真正的缘分也自然会到来。 娇姨与姨父对于齐国国师还是很崇敬,知道他金口玉言,所以对谢千夜的婚事更不干预。 但见,西玉凤咬着嘴唇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 姨父忽然神识传因道:“阿娇,她是不是有些可怜?” 阿娇鄙夷地看着他道:“人生八苦,其中就有求不得苦,谁活着不可怜?你们男人就觉着这种狐狸精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过上次去齐国国师那里,听说她的缘份另外还有,所以我就不留她了。” 姨父道:“我也没有太可怜她,就是觉着一个人离开没事吧?” “没事,吉人自有天相。” 这时候,娇姨和姨父各自看向了谢千夜和苏墨,这次他们绝对不给这二人添乱了。 院内,众人吃饱喝足,开始天南地北地侃大山。 “紫詹哥,我给你说……这个镇子的散修非常可怕,常常出来打家劫舍的,你可千千万万要当心啊。”众人就是在多喝了几杯后,壮了壮胆子后,说起话来对散修们都有一种惧怕的感觉。 谢千夜轻笑一声,“上次我见识过了一次黑虎帮,不过尔尔。” 听闻到黑虎帮的事情,众人更是沉默,他们杀了众多黑虎帮的人,那些人怎会善罢甘休? 这时候娇姨冷笑一声,“好了,如今有我们三个元婴期的高手坐镇,你们怕什么?” “三个元婴期?”众人诧异,散修中最厉害的也不过是元婴期,据说只有两个元婴高手,六个金丹期高手,而且那两个元婴高手各自成立了黑帮白帮,怎么镇子里突然冒出了三个元婴期高手? “夫君,我们现在不用伪装了,紫詹回来,我们也要帮一把手。”娇姨浑身释放出灵力,威压摄人。 “好厉害!这……这……”众人不过凝脉顶峰,当然看不出来。 “这真的元婴期?”众人不可置信地说道。 “不错,我和娇姨都是元婴期,而且紫詹,他更厉害。”姨父也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 众人诧异,他们当日感觉到谢千夜似乎是金丹期,而且再次见面实力又增长了很多,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是元婴期的人物,不由不可思议道:“紫詹哥居然是元婴期的?” 那些年轻人的面容也是充满了不可置信,原来当年的玉面小黑龙是这么个厉害的人物。 他们本来很傲气,看不起欧阳紫詹,后来瞧到他的本领后,个个缄口不言。 如今更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达到了元婴期,他们这才知道自己狗眼看人低了。 “还有,苏墨姑娘也是金丹期的高手。”娇姨看向了苏墨,欣慰一笑。 一众男子的目光看到了苏墨后,也知道原来这位奶奶也是金丹期的高手。 这次他们当然习惯了,这个姑娘雷厉风行,本事不同寻常,当然不是简单人物。 而老者们看向了苏墨后,也是吃惊,紫詹哥果然是眼光不错,找了这么一个绝色美女,而且实力不凡啊! “太好了,三个元婴期高手,还有一个金丹期的姑娘,我们这次有帮手了。”众人欢喜不已。 “等等,那些散修们也不差啊,而且他们打家劫舍的,个个手中都有法器,我们可是没有的。”有人轻声一叹。 “爷爷当年虽然也有法器,不过事过境迁,那些法器早就没用了。”老者们摇了摇头。 “其实,有件事情我瞒了大家。”这时候谢千夜开口说道。 “什么事情啊?”众人不解地看着他。 谢千夜接着面无表情地道:“其实我不光是玉面小黑龙欧阳紫詹,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什么身份?”众人的神色有些迷惘,诧异地问道。 “在下还是天空城太子,谢千夜。” 众人全部都呆怔住了,半晌一个老者吃惊道:“天空城啊!” 另一人接着出声,“太子爷啊!” 又有依然道:“谢千夜啊!” 院内一阵鸦雀无声,众人都没有说话的兴致了,个个都没有回过神来。 众人第一个反应就是欧阳紫詹和他们开了一个大玩笑。 但是冒认天空城太子有什么好处?那是死罪啊! 但紫詹哥怎么会是谢千夜呢?据说谢千夜那可是神一样的人物,据说他身高九尺,据说他头顶绕着光环,据说他冷漠无情,睥睨天下,据说他性情残忍六亲不认……据说他……但在他们心中欧阳紫詹就是欧阳紫詹,是散修中的头目,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好男儿。 苏墨不由掩唇一笑,这个谢老大,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就是冷场的本事也与众不同。 娇姨却有些不高兴了,上前说道:“不错,我外甥就是天空城的太子爷,欧阳紫詹其实就是天空城的老大。” 姨父也道:“当年为何玉面小黑龙突然消失在江湖,就因为他去了天空城,而且学了一身好本事,现在他回来了,因为成亲的事情才回来的,留下的时间不长,你们这些老部下若是有什么委屈还不寻他?他一定会给你们做主的,而且升官发财都可以。” 真的?是真的! 众人的目光再次狂热起来,没想到欧阳紫詹居然是谢千夜,谢千夜就是欧阳紫詹。 就是那些年轻人的目光也狂热无比,这时候他们激动不已,居然在有生之年看到天空城的太子爷,这是他们这辈子可以吹嘘的资本。 这些年轻人在后面捅了捅老人,焦急道:“爷爷,您快说话啊!” 有人战战兢兢地起身道:“紫詹哥,不谢老大,您……您吃好了吗?” 有人擦了擦冷汗道:“谢老大,要不再喝两杯酒,我敬您。” 有人呵斥道:“谢老大来了,他日理万机,你们说什么废话呢?” 有人立刻紧张地道:“谢老大,其实我们不要升官发财,就在想过平平顺顺的日子。” 有人道:“谢老大,我们都老了,不希望我们的后代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希望您对付那些散修。” 谢千夜淡淡地摆了摆手,他素来不喜繁文缛节,尤其不想在老部下面前摆出尊贵的架子,“好了,大家还是和以前一样,可以叫我紫詹哥,其他的事情不用担忧,那些镇子里的散修们不成气候。” 知道太子爷是一言九鼎的,众人不由放松了心情,“不知道紫詹哥怎么对付他们?” 谢千夜淡然一笑,“方法有很多,我们可以用连环计的方法。” 众人道:“什么方法?连环计?” 谢千夜嘴角勾起一道漂亮的弧线,高贵的面容没有表情,眸子里却透出清冷的意味,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极美,令人感到深不可测。 他抿了一口茶,柔声道:“先放出谣言!” 众人道:“谣言?” 谢千夜颔首:“嗯,让黑帮白帮两者互斗,我们可以坐山观虎斗。” “然后呢?” “然后我们出手,对付残兵。” 众人擦了擦冷汗,“可是我们没有武器。” 这时候苏墨迈着莲步,翩然地走了过来,修长的指尖一点,从天书内拿出了上百件法器,个个都是极品法器,闪耀着璀璨耀眼的光芒,众人的眼睛都直了。 苏墨悠悠然道:“只是打架而已,很容易,诸位不用担心。” 她再次指尖一点,出现了上百个机关人,众人都不由吁了口气。 苏墨接下来说出的话语让众人险些心脏停止跳动,她优雅妩媚的笑着,“这些东西我都会留给诸位,以后镇子的安全就交给各位,而且相信诸位会把镇子建设的更好,从此再也没有那些打家劫舍的散修们。” 然而,众人还是表情犹豫地道:“多谢嫂夫人厚爱,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些东西很好,而我们还是修为太低,固然我们打走了黑帮白帮,但是还有更多的强悍散修觊觎着我们这个镇子,只怕是不能一劳永逸啊!” 如今他们在担心,若是谢千夜走后,这个镇子还是会遇到更多的问题。 谢千夜淡淡道:“无妨,我们可以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众人再次疑惑了! 娇姨这时候轻笑一声,上面冷冷一扫众人,拍着胸脯道:“你们担心什么,紫詹可是运筹帷幄的大人物,既然他肯留下来帮我们,肯定不会让你们有后顾之忧的。”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不错,我们都相信紫詹哥。” ------题外话------ 昨天出了点状况,本来说的5万字变成了3万了,不过我后面几天努力努力,早日结局。 第242章 大结局二 更新时间:2014-9-18 12:19:35 本章字数:67514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不错,我们都相信紫詹哥。” 谢千夜悠悠然的起身,对众人拱手,“多谢诸位,欧阳紫詹必不叫诸位失望。” 众人心中欢喜,纷纷鼓掌,连声道“好”。 此刻,清风在院内微微拂过,传来一片树叶的刷刷声,谁能料到本来是为了苏墨与谢千夜二人接风洗尘的宴席,却又成为了给二人即兴而办的一场特别的婚宴,但是婚宴还未开席太久,接下来又发生了一系列变化,不知不觉这场婚宴又演变成一场信誓旦旦的发兵宴。 但见众老者们杯酒叹蹉跎,觥筹交错,一股豪情壮志在心内涌出,心情无比豪迈,恍若回到了当年。 话说当年他们也是艺高人胆大,跟着欧阳紫詹,做出了无数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正所谓兄弟们齐心,其利断金。 他们这些老人曾令得无数赫赫有名,强大的大人物们闻风丧胆,谈“龙”色变。 只可惜在欧阳紫詹离开镇子后,众人群龙无首,不得不各自散去,当年欧阳紫詹与众人的辉煌事迹早已经事过境迁,烟消云散。 一千年前的事情就是一千年前的事情,记得的人并不多。 不过古人们说的好,人老了就喜欢怀旧,喜欢回忆当年,回忆当初,哀叹往事。 尤其是在对现状严重不满的时候,近来小镇子这些年被一群不安分的散修匪类们弄的污七八糟的,简直是罪恶滔天,乌烟瘴气,人神共愤,他们瞧在眼里恼在心中,恨不能如年轻时一般手刃贼子,出手把这些十恶不赦的狗东西们大卸八块。 苏墨坐在一旁,听着这些人喝酒时话语,畅所欲言的模样,静静地笑着。 她知道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横竖这个时候他们拖儿带女,家族里有上百人丁,早已不复当年神勇,所以众老者们不得不考虑自己利益方面的得失,只能在势力强大的散修匪类面前乖乖臣服,老老实实的交钱免灾,他们的隐忍,这些都是苏墨所亲眼看到的。 但是这些老者们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会再一次看到了欧阳紫詹,他们的紫詹哥还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俊美不凡,那么的尊贵高雅,外表丝毫没有变化,让他们的心中无比羡慕。 此番紫詹哥居然再一次回到了镇子,却是摇身一变,给他们带来无数的震撼,他们没想到欧阳紫詹居然变成了天空城太子爷谢千夜,天下第一人。 震惊之余,他们这些老部下也觉着脸上也很有光彩。 他们居然是天空城太子的昔日战友,好兄弟,好朋友。 如今紫詹哥既然要帮助他们对付散修,那么他们当然义不容辞。 众人握着酒杯,痛饮了几杯,面色泛起潮红。 只可惜眼下众人苦于没有好的法器,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无法与当年相比。 此刻,苏墨抬起慵懒邪魅的眼眸,弯了弯嘴角,完全瞧出了众人的难处与窘境。 人似乎是种很奇怪的动物,有时候很自私,有时候则会很慷慨。当然苏墨已经嫁给了谢千夜,当然要给这个男人分忧,她向来是个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女人,为了安定人心,她很快便把天书内一部分法器分给了几个白发老者们,又承诺分给大家一年的粮草,可以让众人全心全意地对付散修匪徒。 众人心中欢喜不已,立刻报出了家族的人数,数目很多,但苏墨还是记在了心中,随后给每一户人都分配好粮草与机关,让所有人都没有后顾之忧,直到一切都安顿妥当之后,镇子里的众人才陆陆续续地告辞离去。 是夜,星空遥远,云雾当空,一片朦胧。 小镇内,天色似乎永远都带着灰蒙蒙的气息。 空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气,寒风凛冽。 众人已忙碌劳累了很久,娇姨也累得浑身酸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苏墨端了一杯清水,抿了抿,润了润嗓子。 见状暗忖:看来就是实力不凡的大人物也有精力不济的时候。 院内娇姨穿着藕荷色绣花小袄,轻轻地揉搓着双腿,单薄的衣袍被清风拂起,她吩咐姨父准备两个木桶,在里面倒好热水,放上了花瓣香油,再给外甥夫妇送去一桶,于是那客房俨然变成了一间大浴室,里面雾气氤氲,热气腾腾。 最后,苏墨与谢千夜瞧着小小的浴桶不由面面相觑。 谢千夜很快回过神来,轻笑一声,“墨儿,我们沐浴吧!今晚好好沐浴,可以舒缓疲劳。” 苏墨微微的眯了眯眸子,斜睨着他道:“紫詹,只有一个浴桶,我们二人谁先洗?” 谢千夜淡淡一笑,语气认真地道:“看来我们是要一起沐浴了。” “不妥,这桶子太小了。”苏墨弯了弯嘴角,轻轻屈指叩了叩桌面,她从来没有与人共浴的习惯。 “不小,两个人贴着足矣。”说着,谢千夜不由分说地抱着她,正是软玉温香在怀,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地看着她。 “我说,我可以拒绝吗?”苏墨也深深看着他,眸子里带着楚楚可怜的意味。 “你很累?”谢千夜出言问道。 却见她垂着头,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迷人弧线,她当然还不是太累太累。 若是太累太累,眼下自己早就躺在这里挺尸了! 但是该装的还是要装上一装。 “嗯,好累。”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拒绝了,免得你落入浴桶不慎淹死,谢某人岂不是一死都不能谢罪。”谢千夜微微勾了勾嘴唇,修长如剑的双眉衬着黑漆漆的眸子,望上去整个人都显得无比深邃。 他抱着她施施然的向前走了两步,修长均匀的指尖不紧不慢的动手攀上她的衣衫,将那对襟上盘扣一粒一粒的解开,一边动手一边用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轻声说道:“墨儿,这里本就是一处山间野地,比不上城市繁华,我们两个人只要入乡随俗就是了。” 未了,他伸手在她迷人的俏脸上一捏,感受着手中的滑腻,又补充了一句,“今晚我会抱着你洗,我一定好好得伺候你的。” 此人说的话并不煽情,却能让人面红耳赤。 让堂堂天空城太子爷伺候,试问拥有这种殊荣的有几人? 苏墨早已被众多无耻的契约者们纠缠过多次,甜言蜜语的攻势不断,早就练就了八风吹不动,应付起来从容自如,耳根也早生出老茧,但还是不经意地面容“腾”的一红。 女子蓦然绽放出的迷人娇羞,如同胭脂绚烂,如同繁花似锦,让男子心跳加快,目眩神迷。 她面皮早已不薄,想要伸手推开他,却拉住了手臂,深知自己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 她不过是区区金丹期的实力,如何对抗得了天空城太子爷化神期强大的武力? 苏墨嘴角一勾,一撇,一翘,在这世间任何的男子她都可以狠狠打得,毫不顾虑,唯独眼前这个男子打起来很要命,非常要命。 但见谢千夜长袖如白云漫卷,如风一挥,灯光随之忽明忽暗,二人衣襟通通解开,外衫中衣亵衣都已落地,蓦然间一条神秘黑龙从衣衫当中呼啸飞出,精神抖擞地在二人身上缠绕了一圈儿,托起二人的身子,水花四溅,二人同时就落入浴桶内。 二人在一起美美地泡了一个鸳鸯浴,身心放松了一番。 美人出浴图若昙花一现,很快谢千夜便抱着她进入到准备好的洞房中。 如今,已经是入秋的时节,天气已经越来越寒凉。 室内,一灯如豆,屋中朦胧之中带着些许浪漫之意。 苏墨的指尖轻轻一点天书,换了一身虞世子专程为她而备的居家衣衫,这衣物上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色泽低调,绸缎柔滑,简单优雅,低调奢华,尤其睡眠时穿戴更为舒适,而且非常暖和,穿戴着虞染为她缝制的衣衫,苏墨不但身子骨很是温暖,就是心中也暖洋洋的,而她也懒得招惹谢千夜,索性早早的爬上榻去,眸子半阖,躺在了床榻的内侧。 这一刻,苏墨静静地躺在了榻上,试着放松着自己的心情,放松着紧绷的身体,很快一阵泡过热水澡的轻松感觉遍布苏墨全身。 这一刻望去,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慵懒姿态。 月下与灯下观美人,则更有一番极致的风韵。 不过几日下来,她也是浑身酸痛,疲累不堪。 只是比起娇姨来说,她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谁让她在魔界是享受惯了的,居然比不得当年,还真是由奢入俭难啊!同时苏墨斜身侧卧着,手臂轻轻支着面颊,一脸沉思,她深深一想,发现自从自己重生后,每一日里都充满了紧张与刺激。 若非自己的性情足够柔韧与坚强,换做旁人只怕也难以坚持下来。 看着谢千夜气宇轩昂地坐在桌前,苏墨勾起嘴唇,这时候忽然心中无奈暗叹一声,悲哀地发现自己和每个男子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消停的时刻,就是谢千夜也很能折腾不是? 当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眼下的她比起前世的她又好上太多太多! 她安静的垂着眼眸,虽然往事不堪回首,但前世的她也是一个可怜人,一直免不了被人争夺,免不了担惊受怕,免不了流离失所。 此情此景,苏墨撩起半干的发丝,让发丝轻轻垂在身侧。 她的脑海里却涌起了无数纷纷扰扰的念头,但这些念头如羽毛,如柳絮,如蛛丝般纠缠着她,缠缠绕绕,无法摆脱,苏墨不由凝了凝眉,辗转反侧,难以安眠。 她揉了揉额头,居然诡异地把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切情形,全都下意识的,默默地回忆了一番。 真是事情大大小小,巨细无遗。 她莫名地把现在的自己与前世的自己对比了一番,想到了自己前世实在是浑浑噩噩,没有雄心,没有壮志,仿佛只是一个可怜虫而已,只经历过种种的颠沛流离,同时无依无靠的奔波在七国各处。 她想起自己与难民们一起奔波流离的情形,那时还真是饿殍遍野,哀鸿遍地,民不聊生,难民们卖儿卖女只为换来一斗米粮,而人的价值远远低于一只畜生的价值,人死后无处掩埋,江河湖泊中都是漂流的尸体,处处瘟疫,处处匪乱,她眼下回忆起自己眼中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无不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那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令人心有余悸。 苏墨侧身躺着,眨了眨眸子,思绪流淌如河流一般,止也止不住。 她沉吟了片刻,又莫名地想起苏家大房的基业被二房毁于一旦时的情景,依稀想起苏涓病死在宅内的一幕,之后所有的苏家子弟负债累累,交不起税银,得罪了上面,女子被带入教司坊,余下的男丁都被抓去充军,还有家族里大大小小烦闷的事情不断涌来,众人都以为苏家的宅院内有宝藏,最后挖掘了一番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却落得个家奴四散,家宅焚毁,让她无家可归,甚至被逼得走投无路。 想想她虽然很苦,朝不保夕,但那时天下的百姓都如此的生活不堪。 那个时候一场疾病就可以随意地取走一个人的性命,随意的一场战乱可以祸害千千万万人的性命,还真是人命如草芥,轻贱如蝼蚁,且轻于鸿毛。 前世,她真是见识到了太多的生死离别,看到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以及太多的人间惨剧。 就是她也不过是寻常昙花,如浮萍般飘落在各处。 飘飘摇摇,落叶无根。 几年内七国之间的战乱不断,烽火连天,人界后期不断涌来天灾人祸,各国千年来留存下的积弊再次袭来,各地都是流离失所的难民。 彼时,谢千夜在人界寻不到她,因为她已义无反顾地只身投入到了战乱中。 没有人知道她真正的身份,没有人发现她是纯阴之身,当然,战乱之时也没有人知道周围的人是谁。 她遮掩住美貌,照顾着伤员,在后方做了很多寻常妇人该做的事情。 暗中,她也对付过无数的恶人散修,大概也就是那个时候她积累下了一些功德。 这些都是她日后走向修仙路的点点滴滴。 苏墨这时一件事一件事的回想着,忆起她在二十五岁时,周围发生了几场大疫病,动辄便死上千人。 幸而昆仑山的神使大人降临,施展了治愈术,令得上万人免于疾苦。 那时的她也曾经远远的在空中见过一次姬白,对方披着黑色的斗篷,带着帷帽,连那一丝白发都未瞧见。 周围的民众都跪在地上,向空中的姬白膜拜着,看待他如神灵。 她在不久之后又见过金虞堂的华丽船只,金虞堂早就停止了给贵族的巡演,虞染也已经封笔多年,那艘船已经成为伶人们遮风避雨的地方,彼时戴着帷帽的虞染站在船头舍粥济贫,手中拿着聚骨扇儿轻轻摇着,却是无法看到他的真容。 据说,那个时候的“杀神”闻人奕一直带着东陵卫,镇压着各地的暴乱。 据说,有一个身份神秘的妖孽男子,美貌绝伦,富可敌国,本欲大发战争横财,开设了无数的赌场和堂子,却在民不聊生之时又弹奏了一曲妙音,一曲儿《十面埋伏》、一曲儿《故人辞》,让无数人心痛流泪,他转身把挣来的银钱都归还于民众,从此消失在人界,来去无踪,她曾经想过原来这样的男子也有着悲天悯人的心情,不过此人必是花惜容。 那时候,天书也没有出世,没有人知道璇玑天书,自然也没有容夙出现。 而苏墨在那个时刻与七个契约者也并无任何的交集。 苏墨没想到前世的自己居然就与这些男儿失之交臂,确实可惜。 前世天下大乱,各种灾难一发而不可收拾,渐渐成为了恶性循环。 直到她二十八岁后,天空城太子力挽狂澜,七国终于各自安定了下来。 三十岁,她回到了故土,流离的生活让她无法提升实力,修仙之路从不奢求,她已经变成了三十岁的妇人,已经无心无力去寻找师缨。怎知接下来的噩耗不断传来,她发现苏家的人在战乱中并没有人留存,而兄长姐妹们都已经不在人世,就连家族的长辈也没有人活着,这世上居然只余下她一个人,还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在这世间已无净土。 苏墨感觉到自己生无可恋,目光空洞,一个守在了苏家的宅子后院,那里有一片竹林,三亩菜地,不久后她生了一场重病,无钱无药,她索性放弃了医治,一个人静静地离开了人世。 历史长河,众生无数,生生死死,她的下场和寻常人有什么区别? 思及此,苏墨的心情有些沉重,她把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下,不由轻轻叹了一声。 风花雪月固然美好,天下太平夫复何求? 此刻,痛定思痛,苏墨却沉吟了起来,现在的自己与前世的自己已经活得截然不同,没想到她在人界立下七个契约的同时,身上又肩负着平定天下的重任。试问她在天界究竟是什么身份?而她又是何德何能?但见苏墨的唇边漾起淡淡的微笑,只因她想起了七个契约者,虽然她的身旁有七个绝世的男儿,让她身上也围绕了一圈儿神圣的光环,但苏墨向来没有把自己放在很高的位置。 她的心态很平和,遇事也处变不惊。 她眨了眨美眸,开始思索这些事情与自己有什么关联? 一想之下果然想到了端倪。 思前想后,苏墨已经渐渐弄清楚了一些事情,前世的战乱根本就是人祸,而非天灾,其中主要的缘由不过是因为天空城发生了一场内乱,天空城的太子爷与众多的势力发生了冲突,虽然具体的事情苏墨不清楚,但是天空城一乱,诸多的势力也互相争锋相对,几国的帝王为了站队成为了棋子,互相争斗,随之七国也发生烽火与战乱。 那时候的散修们与现在不同,虽然趁火打劫,但并没有劣迹斑斑。 只因为天下大乱,齐国周围尽是穷人,富商与富农们都被牵连到了里面,甚至隐门也参与到了战乱中,民众所有的利益都被瓜分得干干净净,其余富足的势力则手握重权,不是散修们可以碰触的,而他们已经失去了打劫的意义。 但是这一世,发生了剧变。 前前后后的事情却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已变得截然不同。 想到这些,苏墨抿了抿嘴唇,没想到自己重生后,七个契约果然拥有不同的意义。 人生啊!真是处处充满了奇迹。 天下乱,妖孽出,苏墨觉着大概有些道理,自己与谢千夜立下夫妻契约之后,又与他在山洞内行了敦伦之礼,他由此达到了化神期的实力,却在无意之中化解了一场人界中巨大的灾难。 自从谢千夜达到了化神期,成为独一无二的强大存在后,那么在天空城中,谢千夜的地位已经非常的稳固,必然再不会发生任何类似的叛乱问题。 既然天空城没有叛乱,那么,七国之间也不会发生大乱局。 苏墨微微舒了口气,迷人的眸子流转着,潋滟迷离。 暗忖原来这一切的事情都与自己有关,还真是让她感觉到匪夷所思。 苏墨一双星子般的眸子微闪,暗忖这世道似乎也有另外一些小小的改变。 说来说去便是前世的这个时候,散修匪类并没有出现如此猖獗的行径,苏墨这个时候忍不住暗自嘀咕,全是因为自己与契约者们在昆仑山内打击了吴尊子之后,这些散修的势力方才横空出世,打家劫舍,横行霸道,鱼肉乡里,最后必然成为天下不稳定的一大因子。 苏墨美眸凝了凝,指尖在下颔上轻轻一点,薄唇泛着迷人的色泽,认真的思索着这一切,暗道果然自己立下契约后,这一世与前世的细节在很多地方都发生了变化。 天空城固然已经无碍,但眼下却有这些散修匪类们还在人界四处肆虐,为所欲为。 不过区区上万多人的散修匪类们,在数目上看去,比起前一世的乱局并不算什么,似乎不能成为气候,但是苏墨却并没有丝毫姑且放任的意思,因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毕竟,这些散修的癫狂行径,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七国的商业往来。 各地的商户都深受其害,而越来越多好逸恶劳,品行不端的散修匪类们似乎都尝到了甜头。 只怕会有更多散修会加入到这些匪类的行列,会让世人再次陷入水火。 秋日到了,正是丰收的好时节,而匪类也正是需要钱财过冬的时刻。 苏墨在心中暗自算计了起来,看来对付散修已经刻不容缓,迫在眉睫了。 如今,苏墨抬起了氤氲艳丽的美眸,心中轻嗤了一声,已有了大致的想法,散修的主力们不过都在这个镇子的周围盘踞,还有一部分涌到了苏家方向,目前也只有这些散修们的风声最劲,只要她处理好这两批散修匪类即可,只要她能把这些匪类通通都压制住,围剿干净,杀鸡儆猴,以儆效尤,余下的自然也就不成气候了。 此地的散修已经由谢千夜来处理,她想应该用不了太久。 她眸子半眯,接着扳着如玉般晶莹漂亮的指头,一根,两根,三根。 一日,两日,三日,只要三日……她就可以完全把这个镇子清理干净。 苏墨思忖了片刻,觉着自己与谢千夜完全可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轻而易举地做到,她的心情瞬间就感觉到了愉悦。此后,人界没有这些惹人烦恼的事情,她就可以安安稳稳的去天界了,也算是皆大欢喜的一桩事情,苏墨眉梢一挑,遮住她心中的阴云也就散去了一大半。 只是苏墨不清楚若是自己回到了天界,不知又要面临怎样的一番情形? 苏墨沉默了很久,觉着自己身旁的事情就像一个又一个未解的谜,正等待着她来慢慢地解开。 思索间,忽然谢千夜沉稳的声音从另一侧淡淡传来,“墨儿,怎么?睡不着么?” 苏墨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对方那温柔的目光,她心头一动,接着闭眼假寐,这年头这些契约者骨子里都有些狼性,可千万不能随意招惹,免得这个男人突然间兽性大发,对她做些不轨的事情来,前世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的精力似乎永远都用不完的。 谢千夜回头,看到苏墨窈窕的完美身姿,只是一个背影也着实令人惊艳。 这姑娘本就妖艳美丽,生得翩翩,秀发此刻已披散开来,一头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前,露出如天鹅般优雅蜿蜒的曲项,弧度优美,白皙可人,委实让人心动,尤其是黑色睡裙下修长如雪如柱的美丽长腿,若要盘在男儿腰间,更是销魂,一旦想起今晨在林中的销魂滋味,谢千夜勾了勾嘴唇,深邃的眸子闪着犀利的目光,心头也是一热。 固然心动,但谢千夜毕竟已是千岁“高龄”。 他素来自律,又是个体谅旁人的贵族男儿,翩翩君子。 他知道从昨晚到今早,苏墨已被自己折腾的疲惫不堪。 他毕竟有了前世的记忆,对前世三年的记忆历历在目,且每一次欢好的情形都印在他的心中,刻骨铭心,而且在不久前还温故知新了一番,自然不如其他契约者一般不知道节制。 如今,谢老大也只能深吸一口气,默默地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他强制着自己忍下欲望,努力不去拥住眼前美丽的佳人。 他索性转过眸子,只看着周围的家具,看着桌上的文房四宝,接着提起笔来在纸上写着什么。 这时苏墨把手臂遮挡在了眼上,袖子一扬,露出了半截莹润如玉的皓腕。 她悠悠地睁开一只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男子居然展现出了君子之风。 沉吟片刻,她知道瞒不了太久,索性转过身,低低唤了一声道:“紫詹?” 这女人居然装睡,还真是个古灵精怪的,谢千夜浅浅的笑意从唇边流露。 但见他幽暗的眸子里更加的深邃,唇边似笑非笑地说道:“墨儿,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地防着我,我是你的夫君,你是我的娘子,我从来不是食人不吐骨头的狼,你也不是弱不胜衣的羊,如今我还有些事情要做,不急于一时,你还是早些安歇罢。” 听到这个男人居然一口一个狼,一口一个羊。又一口一个夫君,一口一个娘子。 苏墨不由弯了弯嘴角,仿佛他真不会把自己怎样。 她仔细的想了想,前世他虽然每晚都宠幸她,但在她身子不适的时候从来不碰她,只拥着她安眠,所以此人还是有些节操的。 于是她慵懒的坐起了身子,仿佛柔若无骨地靠在被褥上,从手中拿出了一块玉佩,上面写着一个端端正正的“谢”字,口气绵绵软软,语气揶揄地道:“哦?没想到天空城太子爷竟然这么体贴,我以为你夜夜都喜欢宠幸嫔妃的,原来不是,你性情果然与前世大不相同?事出反常必有妖必有妖。” 若对方是花惜容,自己倘若这么说他,他一定会化身为狼,但是苏墨知道谢千夜不会。 谢千夜挑了挑眉,夜夜宠信嫔妃?她还真是敢说,分明自己只有她一个女人。 还有她手中的玉佩,他当然认得的,分明是她有一群契约者。 于是,谢千夜面无表情的玩笑道:“恩,许是人老了!” 苏墨侧着头,一脸随意地道:“若是你也老了,那让其他人情何以堪?” 谢千夜道:“本人外表不老,但是人心已老了,所以人就更寡淡了。” 苏墨半眯眸子,伏在榻上的优美身段如云一般,身子前倾出迷人的弧度,唇边漾起春风般柔和的笑意,低语细声的说道:“紫詹?有些人是人老心不老的,否则有些男人那么老了还要娶妾,尤其是像你这样的男人更应该娶妾。” “娶妾,与我何干?”谢千夜身形高大沉稳,语气不解地说道。 “是你姨母是让你娶妾,可惜如今西玉凤好像已经走了,要不要追回来?否则遇到了散修可就惨了。”苏墨翘起一只玉足,故意翻起了旧帐。 “西玉凤是谁?”谢千夜抬起眸子,居然没心没肺地问道。 “嗯?隐门众人都说谢千夜过目不忘,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忘记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漂亮女人,若非这个女人我们两个也不会来到这里,她也算是我们的媒人。” “她是媒婆?官媒还是私媒?”谢千夜又随意地说了一声。 “紫詹,就是那个赛妖姬,隐门欢场中的女子。”苏墨微微侧过头来,她本来对她兴趣不大,但任何一个女人如果听说有人叫赛什么什么的,尤其赛的是自己,就是心量再大也会记住这个人的。 “忘了,我除了你之外,对别的女人没有兴趣。”谢千夜又随意在纸上绘了几笔。 “哦?娇姨说她是真的爱你,比我好多了。”苏墨故意语气中带着一些嘲讽。 谢千夜唇边“嗤”了一声,居然嘴上无德地道:“居然说爱情?这世道真有意思,男盗女娼何其多也,有人都成为妓女了还在幻想爱情?委实好笑。” 苏墨没想到这位也是一个毒舌,她怔了怔,唇角扯出一个讥诮迷人的弧度,悠悠一笑说道:“紫詹,你难道真的愿意陪着我一个人?” “当然了。”谢千夜想也未想的回答着她,“君子一诺。” “真的不想要红颜知己?”苏墨已经起身,深深地看着他。 “墨儿,你信不过我?”谢千夜无可奈何地抬起了眸子,轻轻叹息了一声。 “嗯,我相信,也很高兴。”苏墨看了他片刻,眸光闪了闪。 “对了,方才你一直没睡,在想什么?”谢千夜出言问道。 听闻此言,苏墨的表情顿时认真了起来,她端身正坐,优美的唇角微微一抿,深深说道:“紫詹,我在想,前世的我过的很苦很苦,我曾经经历过很多事情,深受其害,所以走时,想要多留下一些东西,留给苏家,留给世人,那么我也不虚此行。” “好,你说什么什么就是什么。”谢千夜目光流露出一丝同情,接着一副对她马首是瞻的模样。 看来这个小女人,上辈子离开了他,只怕是吃了不少苦头。 这时候她应该给自己倾诉倾诉过去,自己身为男人也应当洗耳恭听。 自古以来夫妻之间最好的交流之地就是榻上,榻前行房,榻尾倾诉。 苏墨却是笑眯眯的说道:“紫詹,我饿了。” 谢千夜嘴角抽了抽,从桌下拿出一个食盒,“我知道,所以早有准备。” 苏墨接过食盒,轻笑一声,暗道此人倒是心细如发。 等了半晌也不见到她有倾诉的意图,谢千夜只好俯首在桌前,奋笔疾书。 此刻,看着谢千夜埋头在桌前行云流水写字的样子,苏墨缓缓地品尝着手里的点心,心里却琢磨着谢千夜这些日子对付散修的举动,想着他说的三个步骤,她总觉得这男子的身上充满了魄力,也带着一些谜,当然也有很完美的魅力,怎么也让人看不够。 只见谢千夜拿起了天空城传递消息的精致纸张,上面已经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体,他不紧不慢的伸手折叠成了千纸鹤的形状,轻轻放飞了出去,那纸鹤正朝着天空城方向飞去。 苏墨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悠悠地道:“紫詹,这次你准备的计谋似乎很随意。” 谢千夜淡淡道:“对付散修匪贼,本来就是一件很随意的事情。” 苏墨优雅一笑,她当然对此毋庸置疑,她知道谢千夜这种男人实力卓越,不会把这种对付散修匪类的小事情放在眼里,毕竟千年前他已经对付的从容自如,身为化神期的大人物更可以睥睨于天下,这世上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做任何事情都应该很轻松随意。 谢千夜收起笔墨,接着侧目看了她一眼,小女人正一脸幸福的吃着糕点,真是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这个女人还真是性子多变,乖巧时乖巧,狡黠时狡黠,高贵时高贵,如今自己与她终于有了成亲的感觉,他抬手擦去少女唇边的饼屑,细细瞧着苏墨美丽的眉眼,已经猜测出她前世吃过什么苦,不由流露出带着几分怜惜的微笑。 只见他微笑着把她搂在怀中,轻轻抚过她的发丝,在苏墨的嘴唇上轻吻了一下,“墨儿,我想要。” 苏墨停止咀嚼甜点,挑眉道:“你想要什么?” 谢千夜慢条斯理地道:“当然是做可以做的事情,你似乎精神不差,而且刚刚填饱肚子。” 苏墨立刻没有好气,冷冷道:“你真是出尔反尔。” 谢千夜拿过她手中的玉佩,徐徐道:“不是出尔反尔,是量力而行,虽然可以不做全套,但是可以简简单单的来一次。” 苏墨道:“你分明说自己是老人家,那里有那么多的精力?” 谢千夜轻笑一声,“作为化神期的男子,我不过才青少年。” 苏墨:“好无耻。” 谢千夜已经上榻,随手放下了帘子,“这衣服不好脱,下裳似乎很容易。” 苏墨:“好卑鄙。” 半晌,谢千夜身子一颤,低吟一声,“好舒服。” 苏墨:“好下流。” 天空城,议事大厅。 当一只白色纸鹤飞到天空城后,周身散发出金色光芒,正是皇族的禁制。 “快看,外面有纸鹤飞来。” “是谢千夜的纸鹤,居然是他的纸鹤。” 一众天空城的老臣急忙揉了揉浑浊的老眼,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态。 他们在这些日子里心力交瘁,时时刻刻都担忧着自己的性命。 众人发现这个千纸鹤确确实实是谢千夜送过来的,他们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额头冷汗涔涔落下,这时候,他们终于临刑的时刻到了,苦苦得到了谢千夜的消息,个个心情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有人拿出帕子擦了擦汗,同时又有一种终于等到这一刻的感觉。 一位老者上前展开纸鹤,当中谢千夜的字迹通通落入了眼中。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 目光一扫,其中内容很多,但上面第一行字就说自己达到了化神期。 化神期,是的,老者看到这行字后更加战战兢兢。 虽然早就知道谢千夜提升了实力,但他亲自描述出来与他们旁敲侧击完全不同。 关于这个世道的修行者们,他们对很多事情知道的很清楚很明白,人人都梦想修仙,但是不知一仙难求,须知这个世间的百姓诸多,一万个人中才有一个修行者,在诸多的修行者中,很多人一生一世都在先天与后天实力上下徘徊,其中很少有人能够达到淬体期,但是在一百个淬体期中才有一个凝脉期的高手出现,而一百个凝脉期高手中才会出现一个金丹期的高手,而一百个金丹期的高手中才会有一个元婴期的高手,但至今人界上下顶多二十多个元婴期高手,却没有一个人能达到化神期。 化神期,顾名思义化人为神,身份高高在上,无比尊贵,但是其中过程却是惊险重重。 诸位长老如今都是元婴期的高手,但是他们都不敢随随便便的在修为上冒险。 就是昔日老城主也因为化神遇到了瓶颈,多次渡劫失败。 江湖越老,胆量越小,此言不虚。 上千年来化神期已经成为世人心中不可触及的高度。 但是谢千夜达到了化神,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一桩事情。 当看到纸鹤上的字体后,当宣读出谢千夜的旨意,众人俨然感觉到谢千夜正站在自己面前,那深邃的眸子,睥睨的目光正冷冷斜睨着众人。 当初他们并不喜谢千夜的目光,在这时候却是个个都惧怕不已。 当年他们初次见到谢千夜的时候,就觉着这个少年很不一般,这名少年的骨子里有种不可一世的气息,对方的目光好像在说“你们不过是蝼蚁罢了”,没想到眼下真的已经如此了,他们就像是蝼蚁一般。 老者在上面念着谢千夜的信笺,众人都不由哆嗦了起来。 他们恐惧是因为他们无知,他们不知谢千夜会如何处置他们,然而当老者逐字逐句念到后面的内容,直至结束,众人渐渐缓缓舒了口气,众人面面相觑,流露出一种见到鬼的表情,很久没有回过神来,心中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谢千夜居然让他们将功赎罪,让他们下界来讨伐作恶的散修,同时救济灾民于水火。 听闻到这道旨意,众人欢喜雀跃,激动不已。 此人不愧是一代帝王,果然有容人的雅量,他们恨不能歌颂他的德行。 若按照以往,这些眼高于顶的男人当然不会屈尊降贵,但是得知谢千夜已经是化神期的人物,个个恨不能跪下去吻他的鞋底,而谢千夜的手谕便如圣旨一般,毋庸置疑,眼下他们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灾民们安顿好,定把散修匪类灭的一个不剩。 于是,他们一群人道貌岸然的负手而立,慷慨激昂,甚至义愤填膺地怒骂那些散修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当打当诛。 已经彻底忘记这些散修们都是他们招惹来的。 …… 翌日,秋霜降临,窗子上结了一层冰花。 苏墨来到了城头,开始命人布下了阵法与机关。 与此同时,谢千夜跟在她身后,告诉了她本地的一些事宜。 此地小镇本属于燕国边缘地界,这里山峦叠嶂,林密山险,野兽出没,人迹罕至。 上千年来,这里一直是散修们喜欢聚集和青睐的地方,各种散修匪类从原来的二百人渐渐多了起来,聚集到了上千人。 渐渐的,发生了一些分化,有人在本地老老实实种田,有些人依然在外面打家劫舍。 散修匪徒们的打劫范围一直颇广,此地外围都是各种重要的商业路途,有水路,有陆路,有山路,某些散修匪类每隔一些时日便外出抢掠商户一次,然后众人就带着战利品进入林中享用,由于这里属于天险,易于躲藏,都是临时的山洞与山寨,周围猛兽极多,所以外面的人对他们亦无可奈何。 同时他们发现这一处镇子非常的好,不但可以避免被人发现,而且还可以在本地收保护费,更可以把抢来的东西换粮草,介于兔子不吃窝边草,所以他们并没有抢掠镇内的百姓。 不过,他们本都是些悍匪,各自为政。 几百年来经过了发展与吞并,几大帮派互相联合了起来,如今最主要的散修匪类就是黑帮与白帮。 但见镇内的行人来往如梭,有个别的散修匪类带着抢来的生丝绸缎,驾着马车来到了镇内,想要换一些粮草,镇内依然摆设着零零散散的铺子,周围都是镇内的人,而散修匪类们端着碗大快朵颐,犹不忘抽空抬起头,听闻着周围的消息。 “我听闻黑帮的人现在野心勃勃,而且能省则省,准备霸占这个镇子。”街角处,一个年轻男子朗声说着,他容貌周正,嗓音低沉,正是一个老者的重孙儿。 “黑帮的人这么了得,居然要霸占镇子,这可不得了。”旁边的人惊惶起来。 就是吃饭的散修也坐不住了,一双眼睛几乎要冒出火,立刻驾着马车离开镇子。 很快又有人散布谣言,说白帮的人来了,想要把镇子占为己有,欲变成白帮的大本营。 与此同时,黑帮的匪类也一脸怒容的走了出去。 镇子里的几个年轻人互相比划了一下手势,庆贺着自己的手腕成功,作为镇子的老居民,他们早就知道哪些人是黑帮的,哪些人是白帮的。 在这世上,有人若要问什么东西的传播速度最快,不是瘟疫,而是谣言。 有时候一场谣言远远胜过一场瘟疫。 一弯清冷的弯月挂在天空,现在已是夜晚。 马蹄声正“的嗒的嗒”的从远处不断传来。 镇子的城墙上,娇姨与姨父坐在那儿放开了神识,探测到前方五里处来了无数的马匹。 听那打头人说话的方言,正是黑帮与白帮的人马,娇姨的眼中立刻闪过了一丝警惕。 世人常说不论是黑猫白猫只要抓住老鼠就是好猫,散修中常说不论是黑帮白帮,只要能够打家劫舍,那就是匪帮。当然,散修匪类就是散修匪类,他们一向都没有极佳的品行,更加没有素养,都是些没有识文断字读过书的野蛮匪类。所以不要把他们与寻常的文人一样看待,平日里文人们哪怕恨得对方咬牙切齿,但在见面后会互相客套寒暄几句,在散修这里却是绝不可能。 这些匪类品性不同,他们比的是谁更横,比的是谁更狠。 而散修们一见面就手握法器,接着问候对方祖宗三代中的女性,并试图在语言上与对方的女人发生某种不正当的关系,先一逞口舌之快。 谢千夜的计谋就是利用到了这一点,若换做其他人只怕难以成功,但见这些人一照面二话不说就开打了。 这正是下士杀人用磐,中士杀人用笔,上士杀人用口。 很快两帮的人都大举厮杀起来,你砍我一刀,我射你一箭,个个睚眦必报。 正正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瞧见众人的手腕,娇姨立刻的目光闪烁不定,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死了一个,太好了,又死了一个。”娇姨捏着粉拳说道。 “其实这些散修若要我们几个元婴期高手一起对付,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姨父有些坐不住的说着。 “你懂什么?紫詹当然有紫詹的想法,对付这些散修与打仗不同,最麻烦的不是他们的实力,而是他们欺软怕硬,遇到厉害的人物就像蟑螂一样,个个跑的飞快,想要一次性对付他们很麻烦,弄不好他们就躲藏了起来,下次不知道会从哪里出来,一个不慎就打草惊蛇了。” “那倒是,如果我们全部出手,早就跑光了。” 那一夜,黑帮的人死了五十人,伤了一百二十八人,还剩下三百多人的战力。 白帮的人则死了六十多人,伤了一百一十七人,还遗有二百五十人的战力。 后来两方越打越觉着诡异,越打越觉着心惊,虽然他们都头脑简单,但是也绝对不是愚蠢人。 眼见着人倒下来的越来越多,似乎要有同归于尽的发展趋势,他们虽是散修匪贼却不是亡命之徒,他们素来只求财,旁人可以去死,但自己绝对不能死,索性两边暂时停战,中场休息一番,接着互相质问了对方的缘由,这时候才发现自己被人大大的开涮了。 娇姨已经接着忍不住拍着大腿笑了起来,真是面如桃花,目如春水,笑罢,把嘴唇轻轻贴在姨父的耳畔道:“夫君,紫詹自从去了天空城后主意也不一样了,现在竟然变得更坏了,这读书人整人的方法就是比散修直接打打杀杀的强,挑拨离间,借刀杀人,三十六计,计计逼人,这种两败俱伤的招数实在是厉害极了。” 姨父也感慨万千地叹息道:“阿娇,的确是如此啊!” 娇姨笑道:“回去犒劳犒劳紫詹,这个孩子真是有意思。” 事后,两人立刻打道回府。 沉寂,那一夜如同死了一般的沉寂。 第二日,所有黑帮与白帮的人都联合了起来。 他们聚集了所有的人马,开始大肆向镇子的人寻求着报复。 有道是士可杀不可辱,他们真是被人又杀又辱,当然不会放过始作俑者。 当众人策马来到了镇子后,却意外的发现镇子的大门紧闭着,周围不知何时居然挖下了壕沟。 护城河也拦阻住了众人的马匹,前方甚至还布置了大量闻所未闻的阵法。 但是这些散修匪贼们从来不知道廉耻为何物,这区区的镇子居然武装了起来,但里面住着的不过都是些老弱病残,不足挂齿,百姓在他们眼中就如同蝼蚁一般,一只指头就可以把他们碾压而死,他们向来喜欢恃强凌弱,一定要大举的进攻进去,灭尽里面的人丁,烧杀抢掠,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白帮众匪与黑帮众匪各自冲向前去。 定要把这个镇子的领头人给揪出来,大卸八块,方才能够泄愤。 殊不知,苏墨与谢千夜在这时候坐在院内悠悠品茶,根本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 苏墨眯着眸子坐在躺椅上,一如平时的优雅妩媚,舒舒服服的晒着太阳,慵懒的就像是一只美丽的猫儿,随意抬起了指尖瞧瞧上面的红色丹蔻,抬眸道:“紫詹,那些老者会不是出手有问题?毕竟他们年事已高。” 谢千夜品着淡淡香茗,翻看着手中的书册,淡然道:“当然不会,他们毕竟跟着我做过很多事情,相信不会输给当年的。” 苏墨挑起眸子,忽然来了一些兴趣,语气好奇地道:“紫詹?你们当年真的这么迅猛?” 谢千夜抬起头,勾起嘴唇淡淡说道:“嗯,虽然好汉不提当年勇,但是他们会让那些人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散修匪贼,知道什么叫做黑吃黑。” 只见他拂了拂袖子,表情望上去云淡风轻。 镇子外面,一众黑帮白帮的匪类拿着法器冲击着外面的阵法,个个喊打喊杀。 殊不知半个时辰之后,就在黑帮的大本营内也忽然传来同样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 谁能想到这些匪贼在进攻镇子的时候,居然也有人进入他们的大本营内。 黑帮寨子里的尖锐战力如今都出去对付那镇子里的居民,寨子里留下的看守人并不多,随着喊杀声传来,众人都不知该去哪里躲避,远远望见几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带着儿孙,挥舞着法器,大肆攻击着黑虎寨,寨子里留守的匪类们终于面色大变了。 话说,他们的寨子很隐秘,而且狡兔三窟,寻常情况下绝对不会有人寻来。 没想到这些镇子里的居民居然个个手持着法器,竟然比寨子里的悍匪还要凶残几分,大寨主不是说过这些镇子里的人都是软弱可欺,不会动手么?现在这些老者们个个都横空出世,手腕不凡,法器挥舞的虎虎生风,一抬手就能劈砍掉众多的头颅,留守的散修匪徒听着外面震天的“冲啊,杀啊”的呐喊声,个个都哆嗦了起来。 与此同时,东面白帮的散修匪类却聪明了很多。 他们山寨内留守的人也并不多,只有一些昨夜斗殴伤着了的伤兵。 大概因为看到有人来者不善,很多能跑能跳的人全部都逃走避难了。 这些伤兵痛苦的呻唤着,叫骂着,等待人来伺候他们。 此刻寨子里并没有看到什么照料他们的人,却很快看到一群老者领着很多拿着法器的年轻人,还有各种机关人一同冲入到寨子里面,开始抢夺放火,寸草不留,闹的鸡飞狗跳,他们这些自诩为散修匪类的人终于见识到了真正的散修匪类是怎样的横行。这些散修伤兵终于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打家劫舍。 老者们带着子子孙孙,从寨子的四面八方涌来,他们早已知道这里的洞窟究竟是怎样的,当年这里的山洞他们是居住过的,但见众人的眼眸都绿油油的,如狼似虎,看到有用的东西就拿走,吃相之难看,活像一群饿了十几日的狼似的。 这些人的手里攥着极品法器,看到匪类反抗就将法器狠狠打去,披,砍,抡。 可惜这些匪类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极品的法器,被这么了得的法器打一顿也是头一遭。 黑虎寨子,在几个冲杀之间,山寨内的宝藏已经沦落入了旁人的袋子内,这些本来自鸣得意,不可一世,洋洋自得的匪类们,居然被一群老头子们打得哭爹喊娘,最后还把他们都逼到了死胡同里,拳打脚踢,连逃跑都难如登天。 老者们一边挽着袖子痛揍众人,一边出言不逊的大骂,“汝等一群毛都没有长齐的小东西,居然胆敢在这里当匪类,爷爷我当初做匪类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混呢!我告诉你们这些小猴崽子,当匪类绝对没有好下场的。” “当初我们的兄弟年纪轻轻的,本来准备成婚,却在前一夜被人砍去头颅。” “还有其他的人,本来都好好的,最后被行侠仗义的人挑断了手筋脚筋。” “你们以为当散修是容易的?我们顶多劫富济贫,不会做丧心病狂的事情。” “人在做,天在看,缺德事做多了,总有一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否则老子不会这么早就不干了。” “小子们诶!老爷子说话的时候认真听着,别没大没小,不知道尊老爱幼,我先痛打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们一天到晚不知道自己养活自己,不知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居然跑到外面抢劫,你们的爹娘都羞愧生出你们这种东西,你们居然惹我们这些本份的人做什么?还敢问我们收什么保护费,我们不发威还当我们是病猫?” 最后在打砸之后,便是这些老者们领着儿孙抢烧。 烧了这里的老寨子,让这些人没有藏身之地。 美其名曰,替天行道。 众匪类们个个流泪,痛哭流涕,这些人居然跑来教训自己,但是这些人似乎掠夺以及黑吃黑的手法比他们还无耻啊。 但见众人通通都被捆绑了起来,一路带到了镇子外面。 还在镇子外面攻打的白帮与黑帮,久久攻打不下,他们面容变幻莫测,根本没想到对方的阵法如此了得,同时发现这些阵法也根本不是寻常的阵法。 一个抬眸,忽然发现自己留下的手下居然被一些老者们捆绑了起来,脖子上面还架着一把寒光熠熠的大刀。 很快自己都被接踵而来的年轻人与机关人给包围起来,这些本准备冲破镇子的散修匪贼们个个大惊失色。 与此同时,他们留在寨子里的人居然被抓起来当了人质,而且他们辛辛苦苦存了上百年的东西居然被人给围剿了。 老者身后的十几辆大车上面摆放的箱子正说明了一切问题,箱子上印着山寨的印记。 幸好也只有十几辆大车而已,他们藏宝物的地方应该没有被发现。 散修匪类心痛之余,却偏偏还有些庆幸。 话说平日里这些散修匪类虽然打家劫舍,却享受的不多,都如同铁公鸡般一毛不拔,都是一群没有脱离贫困的穷人心理,有着抱金砖睡觉的低级趣味的男人,拿走他们一样东西就如抢走了他们的儿女一般,然而,后面老者说出的话更让他们吐血三升,让他们有着说不出的心痛,“你们都别多想了,你们看到的只是山寨内的一部分财物,其他的财物我们都用乾坤袋收起来了,其余的不值钱的,装不下的,我们才用马车来拉的。” 什么?乾坤袋? 众散修匪贼一边吐血,一边妒恨得脸都绿了。 一个乾坤袋价值不菲,有价无市,而且这些老东西手中的法器非常了得。 还有那些机关人,手中都拿着极品的法器,身上闪耀着极品灵石的光芒。 他们手中随便拿出来一样东西都比从他们寨子里抢走的东西要价值更高,这些人既然用得起乾坤袋,用得起极品法器,就是守着一堆的金山银山,就是隐门都没有这么财大气粗,却还反过来抢他们的东西,他们还有没有廉耻?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他们这些散修匪类虽是修行人,但是却并没有什么乾坤袋,记得只有大首领才有一个,他们的法器也是最高级别拥有个五品的。 这些人简直就是端着金饭碗抢他们的破铁碗,正正是太无耻了。 他们见过很多无耻的,却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 但见白帮与黑帮的人个个脸色阴冷得能刮下来一层子冰霜。 且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气恼不已。 这世上什么最可怕,妒忌最可怕。 一旦妒忌心起了,这些散修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就在这时候,城门大开,从里面冲出无数的镇民,手拿弓箭,他们已经陷入到了人山人海中。 若是寻常的民众他们当然不惧,但是这些都是散修的后代,骨子里就有着暴戾的倾向。 但只是散修后代也无妨,但他们手中拿着法器,甚至不去想这些法器与乾坤袋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当然这些法器比他们寨子里加起来的还要多出三倍。 然而散修匪贼已经疯狂了,眼珠子变成了赤红色,几乎变成亡命之徒了,不到最后时刻,这些散修匪类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就在双方沉着面容僵持不下的时候,天空忽然云雾散开,重重叠叠的云层闪耀着五彩的光芒,一艘巨大的空中船舰出现了,从空中蓦然投下了一道巨大的阴影,狂肆的寒风吹拂的众人衣衫飞舞着,有马匹受惊之后扬起了前蹄,摔落下了几个散修匪类,众散修们张大了嘴,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随后那船舰威风凛凛地停在了半空中,天空城的众族长们一个个的出现了,都是有朝参之权的天空城文武官员,还有身份尊贵的言官贵族们,大大小小上百官员这时候通通涉足此地,这些人无一不是当初与谢千夜唱反调的人物,但见为首之人穿戴着华贵的衣衫,广袖高冠,腰系金带,语正言辞地道:“来人,把这些散修匪类一个不剩地抓起来。” 但见又是一队浩浩荡荡的披着金甲的将士们从船舰上下来,每个人都训练有素,飞快地包围住了散修匪类。 他们拿着极品的法器,身上的铠甲发出“咔咔”的声音,给人一种严肃的冷冽之意。 而众贵族们都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个个对散修们怒目而视。 有人怒道:“汝等散修本是修行者一员,却要为害乡里,打家劫舍,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严惩不贷。” 又有人道:“把这些贼子们一网打尽,一个不留,免得日后为非作歹,卷土重来。” 散修匪类们一动不动,全部都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呆了! 是的,他们都被惊呆了,这些平日里跑的比兔子还快的散修们居然吓得动弹不得。 在他们的劫掠生涯中从来没有遇到这种事情,区区一个镇子居然变成了龙潭虎穴,而且居然是天空城的贵族与侍卫们出动了,这时候不知道该说自己的面子太大,还是怎么的了。他们有生之年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大阵仗,没想到天空城的大人物们居然全部出动了,他们何德何能?心中竟然生出一种杀鸡焉用牛刀的感触。 平日里他们觉着自己是豺狼,是虎豹,这时候他们觉着自己的蝼蚁。 他们终于正确的面对自己的身份,直面自己惨淡的人生。 当初他们散修匪贼和昆仑山的吴尊子有了联系,也曾经也天空城的个别势力接触,已经觉着自己接触了大人物,他们的势力在当时也渐渐发展了起来,个个虚荣心膨胀了起来,觉着自己不逊于隐门弟子。 但是眼下他们知道自己错了,人活着不能太狂,否则定会遇到灭顶之灾。 当然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眼前的一幕究竟为何? 随之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其中最重要的缘由。 这些散修匪贼万万都没有想到,天空城太子爷居然出现在这个镇子里。 若是他们早知道如此,说什么也不该去攻打这个镇子的。 但是对方居然出动了天空城的神兵,众散修匪贼们感觉自己不会再爱了。 另一厢,苏墨与谢千夜手拉着手,这对夫妇如金童玉女一般,终于从城内走了出来。 犹在镇子外的天空城贵族官员们,纷纷避道,鞠躬行礼,表情肃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苏墨与谢千夜的身上,但见苏墨站在谢千夜身旁,身姿窈窕,气度非凡,她特意在身上披着石榴红的金丝披肩,里面穿戴着孔雀蓝的锦妆花褙,发髻上插着一支凤簪,她的步伐很沉稳,眼眸很睿智,颇有母仪天下之姿,此时此刻正面容坦然地面对着天空城一众人。 众天空城贵族们看到谢千夜身旁的苏墨,也是面色一变,大吃一惊。 他们万万没想到谢千夜身旁居然跟着一个如此妖娆的女人,还真是倾国倾城,风华绝代。 不过这个女人和谢千夜站在一起,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甫一瞧见这个绝美的女子,众人的呼吸一窒,眸子乱转,眼神恍惚,半晌双目才能聚焦,想必这位姑娘必然是谢千夜的心上人,天空城的太子妃了,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娶到这种美人都是心情极佳的,大概正是因为谢千夜娶了这位美丽的太子妃后,心情极好,所以方才饶了他们欺上瞒下,不知尊卑的罪过。 但是他们都是精明之辈,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只见为首长老卑躬屈膝,笑容可掬地道:“启禀太子爷,您写的手谕我们收到了,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些散修的,一个一个都要好好的审问,三堂会审,最后立下罪名,秋后问斩,为我们天空城立威。” 谢千夜勾了勾嘴唇,这本来是弹劾大臣的步骤,居然用到了散修身上,“你们随意安排。” 那老头子立刻行了一礼,觉着这是谢千夜对他们的信任。 谢千夜又顿了顿,介绍道:“这位是太子妃。” 众人立刻又弯下腰,居然比对待谢千夜还要恭敬两分,“见过太子妃。” 苏墨立在一侧,轻轻一笑,“免礼。” 她眨了眨眸子,转头笑着低语,“紫詹,这些老头子还真是听话,若是没有猜测,他们前世可没有这么唯命是从,难道全是因为你达到化神期的缘故?” 谢千夜回眸看她一眼,真诚的淡然说道:“我的墨儿,你果然是有一双迷人的慧眼,毕竟一个人若想要这世上的人听话,可以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实力强大,第二个就是以德服人,若是我们自己没有这个本事,也怨不得旁人不听话。” 苏墨抿唇一笑,“看来您这个太子爷当的很不容易。” 谢千夜“嗯”了一声点头,“的确是很不容易,需要步步为营,好在我现在已达到了实力强大的地步,因为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任何人的阴谋诡计,鬼蜮伎俩都会没有丝毫的意义。既然我已成为了化神期,他们当然会乖乖的听话,所以这次提升与你的关系也很大,娘子还真是功不可没。” 苏墨又侧着头道:“但他们只是表面听你的,这些人骨子里不是纯善之辈,并没有完全的臣服。” 谢千夜道:“这些个都不要紧,表面就已经足够了,只要他们没有谋反之心,收服他们很容易。” 苏墨笑得风轻云淡,又道:“看来一个真正的帝王要学的是驭心之术,而非杀人之术,否则这些人也不会对你马首是瞻,而你留着他们也很有用。” 谢千夜狭长的眸子眯了眯,淡然的说道:“不错,父亲重病,天空城方才四分五裂,虽然他们一心想要掌控政权,但却并不是罪无可恕,而且他们也不是尸位素餐,天空城一时还离不了这些老家伙,若是他们死了,没有人做事,世间也会乱套。” 这些事情苏墨当然懂得,一直很懂。 他忽然指了指远处的池水,“世间本如一塘池水,水至清则无鱼。” 苏墨眉头一抬,接着道:“所以,官场上的人都喜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谢千夜叹道:“师缨一直喜欢机关术,而我却不得不学这些官场之道,其实官场才是最深奥的。” 苏墨笑了笑,任由青丝随风飞舞,悠悠然道:“紫詹若是不肯留下来做帝王,还真是可惜了。” 谢千夜深邃的目光微微一闪,眸光里带着一些不情愿的意味,他的语速已慢了下来,摇了摇头叹息一声道:“墨儿,前世我已经做够帝王了,帝王之身太过孤独,活着没有什么意思,我宁愿和你一起离开。” 苏墨张开嘴唇想要说话,却又沉吟了片刻,心底深处有些柔软。 远处一个俊美少年从船舰上走了下来,径直向谢千夜的方向走来,但见他一身华服,头顶戴着簪缨冠,面容白皙,俊美无俦,但比起谢千夜来却少了一些英气。 苏墨认得这个少年,当初她在墨门见过他,这个少年正是谢铮。 谢铮站在谢千夜旁边,他又复杂地看了一眼苏墨,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成了大嫂。 就在当日众人收到谢千夜的纸鹤后,谢铮也另外单独收到了另一个传讯的纸鹤,上面写到了新嫂子的事情,只是谢铮没想有到这个女人居然就是纯阴之身的苏墨,而且还是魔界的圣女,金虞堂的妖姬,当然他并没有看不起对方的意思,只是那七个契约让他有些不适。 他抿了抿嘴唇,有些别扭的叫了一声大哥,又叫了一声大嫂。 苏墨虽然有些不习惯,但还是微微颔首,向他回了一礼。 谢铮与谢千夜站在一起,二人神识传音,说了很多。 苏墨虽然不清楚二人说了什么,不过她知道并没有防备她的意思。 这时,谢千夜从怀里拿出了破厄丹,唇边淡淡一笑:“谢铮,这个丹药你给父亲服用下,有了这个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铮有些不信邪道:“什么丹药这么了得?” 谢千夜一双眸子晶光四射,淡淡道:“破厄丹。” 什么?居然是破厄丹?这时谢铮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眸子,这可是传闻中天界才有的丹药啊!于是双手颤颤巍巍地接过破厄丹,谢铮没想到父亲居然能在有生之年再次生龙活虎,他的大哥果然非常了得。 “这丹药与你嫂子有关。”谢千夜接着提了两句。 “哦?多谢嫂子。”谢铮看向苏墨后,眼神也温和了许多。 谢千夜淡淡地道:“这些年来,父皇苟延残喘,他一直没有咽气,为的是我们两个啊!谢铮你要好好争气。雏既壮而能飞兮,乃衔食而反哺,我还有重要的事情,以后你要替我多孝敬他。” 谢铮抿了抿嘴唇,目光含泪道:“我明白了。” 谢千夜又道:“好了,你快些回去吧,我这些日子还有要事。” 谢铮颔首,他知道谢千夜我行我素的性子,所以没有久留。 只见天空城的船只带着一众散修匪类,也浩浩荡荡地走了。 船舰破空而起,风乍然而起,半晌风又蓦然平静,天空还是那一片天空,似乎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远处一个不白发苍苍的老者忽然开口道:“紫詹哥,太好了,我们镇子的危机已经解决了。” 谢千夜看向老者,语气低沉的说道:“嗯,固然危机已经解决,但是在不久以后会发生一场饥荒,你们搜刮来的这些东西大概足够吃个一年半载了,但是要记得接济难民。” “是,我们不会再做匪类了,子子孙孙也要过的体面一些。”一人昂首挺胸,认真地道。 “紫詹哥,我们一定会多积德。”一个老者拍着胸膛信誓旦旦地说着。 “如此甚好,我会放心离开。”谢千夜向众人告辞。 “紫詹哥,你要走,我们怎么办?”众人表情有些不舍。 “如果诸位想去天空城谋取差事,我会想办法。” “紫詹哥,你真好。”众人当然知道谢千夜一言九鼎。 听闻谢千夜要离开,但见镇子这处红色城墙下面站满了黑压压的人群,全镇上下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千百余人都聚集到了镇子外面,全镇百姓除了伤员,还真是一个人都不少,个个神色不舍地看着谢千夜与苏墨,这种人山人海的情形大概就是在热闹的节日里也不会出现。 老者们看着谢千夜与苏墨坐上了马车,立刻高叫了一声道:“紫詹哥,您要记得我们啊!” 人群中,只见一双双眸子都齐齐地看向了马车,目光炯炯,一起向马车内的谢千夜深深地望去。 谢千夜回眸,苏墨也回眸,看着面前一张张质朴的面容。 众人皆是散修的后人,而且面前一些老者都是自己的部下,他们拖儿带女地站在这里。 当年生死岁月,苦苦相随,他曾经与这些人有一份共同的信念,也与这些人也结下了不解之缘。 谢千夜目光一个一个的扫过去,众人的面孔都落入在他的眸子当中,这里老者们的面容基本上与年轻时相差不大,谢千夜对每个人都很熟悉,谢千夜甚至还记得他们各自的绰号,各自的性格,他们中有的人胆小,有的人性子急躁,有的人脾气温和,有的人非常勤劳,有的性子迷糊……但都是有血有肉的人物。 他深深看一眼众人,心中一暖,继而道:“我不会忘了你们。” “驾!”姨父一甩马鞭,马车飞快跑了起来。 一路上谢千夜不语,因为他素来不喜欢马车。 不久马车停了下来,谢千夜面色煞白的走了出来,步伐有些不稳,苏墨伸手轻轻托了他一把,目光望去,这里正是码头。 清澈的河水不断流淌着,漂亮的鹅卵石在河滩上闪耀着光芒。 瞧见苏墨与谢千夜准备离开,娇姨与姨父当然依依不舍。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谢千夜再次对着两位长辈深深一揖,“二位多保重。” “紫詹,我们会想念你的,你要常常来信啊!”娇姨伸出手拿着帕子擦了擦泪,但眼泪居然无论如何都擦不干净,这个铁娘子在这一刻居然也哭的如同泪人一般。 “娇姨。”谢千夜虽是太子爷,但这男人似乎生来不善安慰哭泣的女子,只是沉默。 苏墨想起了什么,美眸一闪,徐步上前道:“对了娇姨,二位一直没有子嗣,我不如回去让姬白给二位一些丹药,相信一切会好的。” “姬白的丹药?真的可以吗?”娇姨有些不可置信。 “嗯,两位放心,姬白最听墨儿的话。”谢千夜也在一旁保证。 “那实在是太好了!我们肯定会有孩子的。”娇姨高兴的与姨父拉起了手。 “不错,我们一定会有孩子。”姨父拍了拍娇姨的手,也笑着说道。 其实,他知道当年二人做散修的时候杀戮太重,且心无慈念。 齐国国师曾说过二人常年绝人子嗣,上苍必然要绝他们的子嗣。 两人起初心里面并不在意,却不想果然一直家中无后,哪怕是怀孕后也会流产,不得不信了这个因果,索性金盆洗手,心中忏悔,赎罪百年,后来方才转了运气,那齐国国师不久前又说二人若有机缘会有子嗣,但二人的年纪毕竟太大了些,不易生育,只有寻医问药才可,姬白当然是一个有信誉的人物,医术卓绝,有姬白出手,绝对不会让他们失望。 娇姨与姨父的手紧紧握住一起,没有分开。 只要日后有了自己的子嗣,他们当然会很高兴,这可是他们千年来一直梦寐以求的事情。 苏墨也深深看了一眼二人,眸光微闪,因为他们的质朴,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可她不久就要去仙界了,以后不会再和他们见面,所以,别了,诸位。 江边,谢千夜带着苏墨一起踏上竹筏。 因为娇姨知道谢千夜不喜坐马车,特意安排他们走水路。 竹筏已经划到了大船下方,从下方角度来看那货船也称得上是一艘不错的大船,这是娇姨特意寻到的一艘商户船只,她已保证这艘船会在燕国小镇安全抵达,途中不会遇到散修匪贼,顺便带着两个人一起回去。 苏墨扶着绳子向上攀去,她穿着繁琐的裙子有些不便,稍有不慎就会挂破一道华丽丽的口子,但见谢千夜在下面扶着她的腰托举上去,又托住她的臀部往上轻轻一送,那如羊脂玉般细腻的手感真是极好,他忍不住抚摸了很久,苏墨跳上了甲板轻轻吁了口气,随后谢千夜也纵身爬了上去,两人跳到了甲板上,苏墨面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 谢千夜搓了搓指尖,似笑非笑道:“好了,墨儿,走水路的速度很快,我们只要两个多时辰就可以快快的回去了。” 苏墨轻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这个男人一路上揩油不断,她索性踩了踩她的脚,高傲的昂起了头,视若不见。 忽然,头顶上一阵劲风袭来,吹拂着苏墨的衣衫,正随风猎猎飞舞,苏墨抬起了墨玉般的眸子,却看到一只巨大的机关鸟正在扇动着栩栩的翅膀,苏墨不由微微一怔,接着抬眸向上,就看到了一个白衣美男子。 白衣男子风度翩翩,双目神光非常温和,唇边带着笑意,眉宇中弥漫着欢欣。 他目光温柔的看着苏墨道:“墨儿。” 男子的眸子真是美若星辰,唇边的笑意胜过春风。 苏墨嘴唇一勾,欣喜道:“阿缨。” 师缨跳下了机关鸟,顺势收入乾坤囊中,同时张开了手臂道:“墨儿。” 苏墨妩媚一笑,整个人如绝世绽放的妖莲。 又像是一只投林的乳燕,飞快地投进了师缨的怀抱中。 谢千夜站在旁边,晶莹的面容被阳光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他的脸色微微一沉,眯了眯眸子,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话说谢千夜向来是一个高高在上,实力强大,占有欲很强的男人,虽然他知道师缨在苏墨的心目中有多么重要,也当然知道二人前世的过往,不过他打心眼里很不愿意瞧见眼前一幕,瞧见此情此景心中居然有股说不出的酸意,甚至于在内心深处翻江倒海着。 当然,他打死都不会承认那就是醋意。在他谢千夜的字典里从来没有一个“醋”字。 另一厢,苏墨趴在师缨的怀抱内,整个人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眼神中居然有种小女儿的娇媚气度,更是吐气如兰,语气优雅的说道:“阿缨你怎么会过来了?” “当然是想你,就来了。”师缨的声音也温柔的一塌糊涂。 但见师缨的双眸如宝石一样绽放着熠熠光彩,抿着嘴唇,看着她微笑。 若一个男子如此宠溺的看着一个女人,那自然是爱她的了。 此事苏墨心中很清楚,谢千夜也能一眼看得出来。 “对了,其他男人呢?”苏墨手指在他胸前轻轻绕了一圈儿,抬起眸子问道。 师缨听闻她居然接着询问其他契约者,自是眸光微闪,接着道:“其他的男子都规规矩矩的非常听话,替你保护着苏家上下的周全,绝对没有随意妄动,毕竟墨儿在机关鸟上是这么说的,他们自不会违背你的意思,大家彻头彻尾都遵从着墨儿的旨意,我们都是对你马首是瞻的。” “瞧不出他们这时候居然这么听话?”苏墨看着他轻轻一笑。 “听话,他们当然是听话的。”师缨优雅的眨了眨眸子,实话实说。 “那就好。”苏墨昂起如天鹅般优雅的颈子,风情淡雅的笑了笑。 在她心中觉着大概也是如此了,这些个出色男子在闲暇时个个都不正经,个个恣意妄为,但在大事上却从不马虎,对于他们的心性苏墨自然是非常的熟悉。 “总之,他们如此,也是因为墨儿你的妻纲很振。”师缨随意的一笑,接着语气轻描淡写说道。 此刻,他半是玩笑,半是恭维,只为博取佳人一笑。 自古以来只有夫纲,又何来什么妻纲。 然而苏墨蓦然间抬眸,直起身子,退开半步,一双凤眼挑起,语气凌厉的说着,“既如此?为何阿缨你会私自过来?” 感觉到怀中软玉温香不再,师缨不由一怔,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阿缨,你是不是又欺负他们了?”此时,苏墨转身盈盈浅笑,目光轻柔,宛若羽毛。 她与众人已相处很久,当然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每个人的真面目自然也都渐渐的显露了出来,其中令人最不可置信且差异最大的就是师缨,此人委实是个不折不扣,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做出的事情可谓人神共愤,令人发指,契约者中每次都是阿缨最不省心。 师缨勾起嘴唇,不可置否。 毕竟这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计谋,也没有密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众男子都是贼精贼精,没有一个会是简单的人物。 很多人在这世上都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尤其是情敌之间更是喜欢互相算计,算无遗漏。 几个契约者之间互相算计的手法也是推陈出新,令人防不胜防,但其中以师缨的算计为最。 在苏墨的心目中早已下意识的认为这些日子里一定是师缨故意使了绊子,接着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的。 甫一想到这里,苏墨不由微微的凝了凝黛眉,她的眼前接着浮现出了其他男子被师缨欺负后的模样,闻人奕一脸的酷意,虞染在她身上蹭着撒娇,姬白则是一副心情不佳的神使模样,花惜容居然表情妖媚中饱含着委屈,容夙则是一脸气鼓鼓的傲娇姿态,说起来这些男子争宠的手腕也是愈发的精妙,几乎每个男人都曾在她身边吹过枕边风,每个男人都在她那儿告了师缨一状。 理由说来很简单,而且男子们的目的也很是简单,只要求她能够公平对待诸人,莫要偏袒师缨,该打就打,该罚就罚,但是苏墨却知道他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便一直压制着不提,莫要让这些男人们都反弹起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众人都觉着她对师缨另眼相待,感情方面更是优待。 想到这些,苏墨当然没有好气,她揉了揉眉心,不由幽幽一叹。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有时候,一碗水欲端平,但却偏偏难以端平。 苏墨又忍不住冷冷斜睨师缨一眼,其中不满的情绪不言而喻。 这个男人就不能老实一些吗? 但见师缨悻悻然一笑,摸了摸鼻子,唇边依然带着温柔的气息,眼光微闪,看来他在她心中已经渐渐失去了光明磊落的君子之风,真是失策,那些情敌果然都把矛头对准了他一人,那么他也不能坐以待毙,迟早都会十倍奉还,百倍奉还,只因他师缨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 此刻,师缨轻笑一声刚要说话,谢千夜却在一侧负手而立,目光缓缓望来。 太子爷整个人气宇轩昂,神色坦然,紫色的衣衫在海风中漫卷飞舞,此刻面无表情地说道,“墨儿,师缨他这个人向来都是这么为所欲为,骨子里就是如此,在天空城也是这般,所有的师弟们都被他欺负后,除了家父还没有人能管得住他的。” 听闻谢千夜的话语,这时候师缨慢慢回眸,唇边带着优雅的笑意。 “没想到大师兄居然也在这里,我居然没有注意到。” “嗯,我先前也没注意到你居然来了。”谢千夜却也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苏墨在一旁凝眉,伸手理了理被风吹拂散乱的发丝,暗忖这二人神识都数一数二的强大,若说自己没有注意到对方,那当然是绝不可能的。她蹙了蹙眉头,暗忖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大概也并不好吧! 师缨的嘴角始终扬起,唇边带着一丝讥讽道:“师兄神识比我强大许多,却如此迟钝,果然是老了!” 谢千夜目光随意地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说道:“五十步笑百步,我们二人应该是彼此彼此。” 师缨抚着下巴,接着轻笑,“师兄日理万机,日夜操劳,日夜煎熬,好像连皱纹都出来了。” 谢千夜目光清冷,也不以为忤的说道:“师缨师弟,你常年累月都在学习机关术,虽然有利于天下苍生,却是格外的耗费自己的眼力,时日久了定然眼神不好,只怕长久以往会连茅厕都寻不到,若是进错女厕也就罢了,切忌夜里不慎掉进去,贻笑大方。” 师缨淡淡一笑,“师兄果然是关心缨某的,缨某还真是受宠若惊啊!不过可惜大师兄一直以来总是容易晕船晕车,脾胃虚弱,而且这艘船内也有一间茅厕,但是海风不止船只晃动,只怕天时地利对师兄很是不利,若论谁先掉下去,也是师兄先掉下去,我只能对师兄说一句‘节哀节哀’。” 谢千夜也淡淡的挑了挑眸子,“师弟居然也懂得节哀,真是百世罕见。” 师缨也清雅的轻笑,目光温柔似水道:“师兄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像师兄这么英俊高贵的男人若是落入到茅厕内,才真是千年难遇,我应该抚掌大笑三声,并让天空城史官记录在册,流传千古,遗臭万年,这也应该是一件风韵雅事。” 苏墨顿时摇了摇头,勾起嘴唇轻笑了一声,这两人果然一见面就唇枪舌剑。 不过两个师兄弟在天空城内相识多年,应该早就有了一套相处的习惯。 她索性坐在二人之间,听听二人斗嘴,似乎也很有乐趣。 当然紫詹果然是有些毒舌的本质,她曾经也见识过一次。 大概在天空城内他们师兄二人常常也会斗嘴,互相讥讽个两句,也不过都是家常便饭罢了,不过她又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仿佛带着一股金石之息。 谢千夜冷笑,“阁下这条毒舌其实与花惜容不相上下,真是白长了一张好脸。” 师缨摇头轻笑,“花惜容与缨某不过尔尔,当年师兄一张口也能活活把人气死,被众师弟们称为毒舌师兄,阁下还真是健忘,果然是老矣。” 谢千夜斜睨着他,“在人界,我们两个都是元婴期,年纪本来相差本不大,也许是阁下觉着自己年纪大了,在其他契约者中没有优越感,受到众人排挤,内心中生出了自卑,想要从我这里寻求一些欣慰,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不得不说你的这种想法还真是很幼稚,师弟,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啧,师兄看来也有了一些机遇,居然能保持这么久的元婴期,缨某还以为师兄练就了葵花宝典。”师缨的目光在他身上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唇边不怀好意的笑着,但是对谢千夜的境界有些不解。 谢千夜淡然愿意为他解惑,“不错,我确实有了一些不错的机遇,因为我已经达到了化神期。” “哦?”师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着对方修炼的速度很疯狂,很变态。 “不过,为兄有这个东西,你可看到了。”这时候谢千夜拿出一个玉佩,在师缨面前一甩。 “这是。”师缨的表情一下子阴沉了,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有种阴恻恻的感觉。 “缨师弟,我是第七个契约者。”谢千夜反击的也十分给力。 师缨凝视了那玉佩半晌,又看了一眼谢千夜,又扫了一眼苏墨,眸子里漆黑深沉,修长的睫毛轻轻一颤,再次遮挡住一双漆黑的眸子,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心思,忽然间唇边流露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语气居然很是轻柔清雅地道:“师兄,恭喜你了,本来以为苏墨对老男人并没有兴趣,没想到你居然是最后一个,甚至是个小的,真是可喜可贺。” 当然,他的表情里没有任何可喜可贺的意思。 只是笑容很温柔很温柔,俨然是笑里藏刀。 谢千夜冷哼一声,已经收起了玉佩,“姜是老的辣,契约却没有大小之分,是你自以为是了。” 师缨面对这位第七个契约者时,居然似笑非笑的昂起头,薄唇带着几分讥讽般的意味道:“非也,自古以来都是先来后到,成亲也有先后,出生也有先后,求学拜师也有先后,既然师兄是个小的,就应该给我奉茶,学守夫道,就应该懂得一些尊重上面兄弟的道理。” 守夫道?真亏他能想出这些歪理!谢千夜眼角抽了抽,忽然拿出了一坛美酒,“那么我们喝酒如何?看谁能比得过谁?” 师缨看着酒坛,沉默片刻,轻笑道:“师兄,你的酒量向来比我好。” 谢千夜淡然说道:“看来你是输不起的。” 师缨勾起嘴唇,“我们可以喝酒,但是必须喝我准备的酒。” 谢千夜也讥讽道:“喝你那些只有女人才喝的酒?” 师缨道:“不行吗?” 谢千夜道:“当然行。” 苏墨凤眼微微半阖,唇边似笑非笑,听闻了两个男子的言论,眼眸余光扫着二人,发现两个师兄弟之间似乎有着一些当年的同门情谊,就是讥讽对方的方式也是皮笑肉不笑,言语中刀刀见血,毫不留情。 当初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样的情形,试想一下,一定很有趣吧! 这时候船只的三面大帆扬起,已经飞速的行驶了起来,在海面乘风破浪。 苏墨与师缨、谢千夜二人进入到一间船舱,此处本是一个货船,船舱内当然有很多的空闲房间,一个镂空铜炉已经在船内点燃,将船舱内熏得暖暖的。其内弥漫着清雅的檀香气息,炉鼎中几缕渺渺白烟扶摇而上,淡淡地消散在空中,雾色氤氲,宛若梦幻。 师缨落座,明知故问道:“师兄,这些日子居然是你和苏墨一起?” “难道不可以?”谢千夜回眸反问他一句。 “既然师兄与墨儿在一起很久,这玉佩的点数一定也是所剩无几了,如果没有什么事情,师兄饮完酒应该可以走了。”师缨很温柔的一笑,居然毫不客气地对着谢千夜下了逐客令。 谢千夜亦面无表情,语气冷漠道:“师缨,墨儿曾经说过苏家的事情紧要,但其他人守在苏家时,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地?” 师缨笑容带着一些淡淡自得,“师兄似乎管的也太宽了些,阁下莫要忘记,我可是有两个身份的,在你面前的这个自然是缨某人的本体,影子当然是留在了苏家,苏家那里我可是没有丝毫怠慢的。”师缨向来做事谨慎,什么时候都不会被人抓住一丁点情场之外的把柄,更何况他都有自己的杀手锏——月影术。 “很好,很好,师弟的月影术真是越来越精湛了。”谢千夜似笑非笑地冷声说道。 “承蒙师兄夸奖。”师缨也微微一笑。 他拿出一个酒坛两个酒盏,放在面前的案几上,师缨回眸看了一眼苏墨,一双不纯洁的眸子却情不自禁地朝那裹在华丽裙中的美臀望去,笑道:“墨儿,你不胜酒力,还是乖乖坐在一旁好了。” 苏墨眯眸轻笑,“我当然没有兴趣饮酒。” 这时候苏墨突然发现一件事情,能在一起饮酒的不一定是朋友,也可能是情敌。 师缨亲自为谢千夜斟满了酒,放于他的面前,随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师兄,走一个。”二人随意的一碰杯,抬手饮尽。 谢千夜端起酒杯轻轻一碰触嘴唇,立刻尝出了美酒的滋味,入口柔和醇香,回味无穷,谢千夜慢慢品味了片刻之后,勾了勾嘴唇,“果然是女人喝的酒。” 师缨恍若未闻,又为他斟了一杯,咂咂嘴道:“师兄此言差矣,此酒来历可是大大的不同。” 苏墨斜睨他一眼,师缨的东西向来都是来历大大不同的。 谢千夜道:“哦?什么来历?” 师缨浅笑道:“这可是缨某走遍千山万水,寻到了山泉与百花,乃我自己亲手酿造的甘醇美酒,缨某觉着这酒很美,当场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做‘苏墨酒’,因为此酒的味道就像是墨儿一般清纯甘甜,余味十足,根本就是美不胜收。” 说着他又看向苏墨一眼,对她眨了眨眸子,仿佛讨好着她。 谢千夜闻言,又端起来饮了一杯,发现这滋味果然无比美妙。 这时候他却是轻轻一笑,“师缨,你酿酒的水平虽然不错,但是你这一世与墨儿相识不过半载,这坛苏墨酒却是有百年的口感,百年前你就给它起名苏墨酒,其实你在说谎不是?” 师缨也笑了笑,“师兄果然是聪明人,这酒其实不是我酿造的。” 苏墨好奇道:“哦?那是什么?” 师缨淡淡道:“是我从师傅的御花园中偷来的。” 谢千夜立刻忍不住大声咳嗽了起来,白皙俊美的面容咳得泛起一丝嫣红,至此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父皇御花园埋藏的美酒居然是他师缨偷的,当年双双诞下后,父皇特意亲自酿造十几坛美酒埋于地下,甚至美其名曰“女儿红”,后来挖开地下却发现美酒的味道变了,寡淡如水,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不想真酒原来是被师缨给偷走了,这厮还真是一个无耻的男人。 谢千夜半晌才停止了咳嗽,擦了擦嘴唇,抬眸道:“你不怕我告诉旁人?” 师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兄,你和我一起分赃的,当然不会说。” 谢千夜端着酒杯有些无语,因为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算计旁人。 苏墨坐在一旁忍俊不禁,捧腹大笑起来,没想到他们在天空城的事情果然很有趣。 师缨瞧见苏墨笑得如此开怀,他弯了弯嘴角道:“为了博得美人一笑,我可是当了一回雅贼。” 谢千夜鄙夷道:“分明是你偷盗在先。” 师缨也笑道:“若是我刚才不说,谁知道我偷了呢?” 谢千夜道:“偷儿无耻。” 师缨摇头,“非也,非也,读书人不叫偷叫拿。” 只见三人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姿态悠然,语气随意,不知不觉当中谈论了很久,饮茶的饮茶,品酒的品酒,不过饮酒归饮酒,只有世间俗人才会喝酒误事,谢千夜与师缨这等人物向来是不会一位内饮酒而耽搁任何重要的事情。 抿了一口美酒,谢千夜整个人都落入在夕阳的余晖中,白皙的面庞上泛起的三分酡红始终没有褪去,他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盏,修长迷人的指尖在桌前轻轻一叩,声音低沉而优雅地说起其他事宜。 “对了,师缨,我如今已经得到了一枚天界的破厄丹,这枚丹药可以让濒临死亡的人再一次延年益寿,甚至可以生龙活虎,恢复如初,亦能让他下一次提升实力时没有丝毫瓶颈,总之其中的好处数不胜数。” 闻言,师缨微微一怔,眉宇有一瞬间的沉思,没想到谢千夜居然拥有了一枚破厄丹。 那可是传说中只有天界才有的丹药,人界难见。 难道此人已经接触到了仙界不成? 谢千夜眸光深沉,并没有为他解惑,“当然,我已让谢铮把破厄丹交给了父皇。” 师缨道:“很好。” 谢千夜又道:“所以我们师傅的病情也已经快要好转了,不过既然父亲大人已经服用了破厄丹,那么暂时已不需要用那妖界的通道,师弟,还真是辛苦你远远的跑了一遭。” 师缨接着挑眉,唇边勾起优雅的弧度,“这么说……难道是我白跑了一次妖界?” 谢千夜摇了摇头,“能劳得师弟出马,愚兄真是三生有幸,当然不是白跑一趟。” 师缨不解,“怎么说?” 谢千夜修长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叩着,“如今我和墨儿见过一位仙界的长辈,知道了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总之那个通道对于我们都很有用,不久之后我们都需要回去天界了,阁下也要做好离开的准备。” 谢千夜看着师缨不解的面容,忽然面色略略苍白,他伸手扶了扶额,觉着有一些头昏目眩,身子也隐隐有些虚浮,周围如云似雾恍恍惚惚,他意外的看了看面前的琉璃酒盏,觉着自己的酒量不至于如此之差,他接着看向苏墨道:“墨儿你给他说,如何?” 苏墨优雅一笑,并没有察觉出谢千夜的异状,语气娓娓道来。 她红唇轻启,清和婉约的女声在男子身畔徐徐响起,已把天界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师缨刻意凑到她的身前,跪坐的姿态很有君子之风,似乎听的很仔细,而且表情很享受,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女人说出来的话,他都听着很是舒服。 苏墨仿若智珠在握,眸光晶莹,先把师叔们历劫的事情都说的清清楚楚,又把自己来此的目的也讲了一番,条理清晰,简单易懂。 言讫,她眸光闪了闪,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如今,关于天界的事情,谢千夜知道,闻人奕知道,连师缨也知道了。 这些男人都至始至终站在她的身后,成为她的助力,让她感觉心中暖融融的。 她何德何能?居然能拥有这些纯正的温情和真心。 思及此,她的心情不禁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但见师缨用了很长时间才消化了这些消息,目光变得很严肃。 “还有,阿缨,如今必须有七个契约我才可以回到天界,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从此我会好好对待大家,而且以后我不会再多一个契约。”苏墨双唇抿出好看的弧度,这时候对面前的男子说出了契约的缘由。 “墨儿,我当然相信你的。”师缨也是浅浅一笑。 “……”谢千夜坐在另一侧,不得不说,他心中再次翻起了醋意。 “看来七个契约不过如此啊!可怜有些人还以为契约是真爱。”师缨忽然一笑,意有所指,苏墨顿时无语。 “对了师弟,师傅如今已经醒了,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不回去看看?”谢千夜这时候阴沉着面容,似乎想要把师缨立刻弄走。 “是吗?有机会在下一定会去看的。”师缨勾起嘴唇。 “有机会?择日不如撞日。”谢千夜接着冷冷道。 “啧啧,师兄大人,师傅虽是我的师傅,却也是你的亲爹,你这个做儿子的都不积极,为何要催着我这个做徒儿的如此焦急?是不是本末倒置?”师缨依然温柔的笑着,眼眸中却闪着微微寒光。 怎知,谢千夜低头轻轻啜了一口美酒,居然一脸置若罔闻的模样。 师缨也冷笑一声,昂起头颅,目光看着头顶,忽然道:“一、二、三……” 谢千夜怔了怔,并不明白他为何要数数,而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和顶上梁上君子说话。 当数到第三声后,谢千夜忽然面前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一歪,躺在了甲板上。 师缨立刻摇了摇头,眉宇舒缓,笑意悠然,意态雅闲,轻叹一声道:“紫詹师兄,你的酒量本来是不错的。但是这酒还是不能多喝,尤其是你不能多喝。” 苏墨已瞧出谢千夜醉倒了,眸中流光潋滟,眼里闪过了一丝淡淡的不解,对方的酒量似乎连她都不如,苏墨觉着其中有诈,但是谢千夜如此明察秋毫的男子都没有寻到端倪,她这个不善饮的女子又如何知道?她连忙起身扶住了谢千夜的身子,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膝盖上,伸出袖子擦拭着他的面容,倒是一副伉俪情深的姿态。 师缨的目光在她面容上停留了一瞬,语气中听不出是喜是嗔,语声依然温和且淡淡的道:“墨儿,固然进入天界中需要七个契约,但这个男人哪里和你有那么深的感情?值得你如此对待?” “你不懂。”苏墨简单的回答。 “我不懂?”师缨又是一叹。 “阿缨?他为何会这么快醉倒?”苏墨犀利的目光看向了师缨。 师缨瞒天瞒地,偏偏不会隐瞒苏墨。 船舱梁顶的阴影将他的清雅的面容遮没,师缨慢慢的,轻轻的弯了弯嘴角道:“此事说来话长,因为谢老大晕车,也晕船,只是晕船的程度没有晕车那么厉害,他本来就昏昏眩眩,而且这天空城的美酒里面有百种中药,虽然不醉人,但对于一个晕船的人来说却很是不一样的。” 苏墨双目一凝,美眸中闪过一些火气,但也有些无可奈何,师缨平日里虽然一派君子之姿,但有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像是被宠坏了的,就是在做坏事的时候也不避讳她,苏墨皱了皱眉头,指责道:“阿缨,你又做坏事。” 师缨浅笑,“对于一个晕船的人来说,睡着了比醒着要好,不是?” 苏墨撇了撇嘴唇,想到谢千夜晕车的模样,有些不可置否。 她又挑眉道:“难道你早就准备着这种酒,想要对付谢千夜?” 师缨摇头,“人活着就要随时准备对付各种状况,对付各种人,至于谢千夜,我也是一时不忿,而且我想要对付他很久了,他先是囚禁在下,接着又挖墙脚,尤其是知道他居然立下了第七个契约,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墨儿,就让我心情爽一会如何?” 苏墨扶额,这个男人真是把报复说的如此赤果果的。 “师兄,我们换个地方睡!”只见师缨慢慢的俯身,趴在谢千夜耳畔低语了一句。 接下来,师缨挽起袖子,从侧面缓缓的抱住了谢千夜的身子,径直拖到了甲板上,他继续从乾坤袋里拿出了一只巨大的机关鸟,居然把谢千夜放在上面,轻轻一击掌,机关鸟径直朝向着天空飞去。 苏墨徐徐跟在师缨身后,本以为他要把谢千夜送入客房,不想居然做出如斯举动,而且做的犹如行云流水般自如,几乎让人完全回不过神来,但见眨眼之间,人已经完全飞到了天上,她立刻脸色微一变,眸子圆睁,下颔险些掉在甲板上,上前道:“阿缨,你把他送去哪里?”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师缨拂了拂袖子,拍了拍手中的灰尘。 “阿缨,他中途醒来怎么办?难道不会寻来?”苏墨凝视着他的眸子。 “醒来也无妨,当然他这个人喜欢迷路的,肯定要寻很久道路,一时也回不来的。”师缨轻笑了一声,没心没肺的说着。 苏墨眼角斜斜扫过男子,虽然她并不担忧谢千夜会有事,堂堂化神期的大人物还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落难,但还是不由脸色一沉,“阿缨,你又坑人了。” 师缨轻轻的一笑,“什么叫又坑人,你的阿缨夫君可是堂堂的正人君子!” 他慢条斯理的笑了笑,缓缓伸手去捏她的面颊,苏墨却是没有好气地“啪”一声挥开他的手腕,当然这举动并不全为了谢千夜,而是师缨当着自己的面前就黑人,暗地里不知又做过什么,也难怪其他的契约者们对他意见重重。 “墨儿你生气了?”师缨凑到她面前问道。 “其实,师缨,有些事情我还没有告诉你。”苏墨摇了摇头,深沉的看了他一眼。 “哦?何事?”师缨看着她,唇边的笑意浅浅迷离,不解的问道。 “紫詹他已经恢复前世的记忆了。”苏墨着看着师缨,喃喃说道。 “紫詹?看来你知道他另一个身份了?”师缨温雅的看着她。 “嗯,我不但知道他另外一个身份,而且已经把他前世做过的事情,与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都对上了号。”苏墨神色平和,面上平静,不露声色,语气温和而沉静的说着。 “你……是什么意思?”师缨顿了顿,接着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此事说来话长。”苏墨抬起迷人的眸子,夕阳淡淡投射在她妩媚的面容上,仿佛在她身上渲染一层无暇的圣辉。她伸出指尖掠过额旁的发丝,语气轻缓,再一次向师缨说起了前世三人的瓜葛,把她当初与师缨分开后,被人带入了天空城,沦为了禁脔,与谢千夜在一起三年之久的事情叙述了出来,听着听着,师缨的眸光越来越冷冽,面容越来越阴沉,是苏墨与他相识以来最为阴沉的一次。 天色已晚,夕阳黄昏,海面的温度又低了几许。 夕阳残照,皓月东出,孤帆远影,情深归处。 “阿缨,我已经全部说了一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苏墨再次看向师缨。 “明白,我都明白。”师缨深深的看着她,目光里饱含着深情。 “阿缨,这些事情,我们迟早都要面对。”苏墨指尖抚过他的衣襟,眉眼中带着几分妩媚风情。 “早知道如此,方才我就应该把这个禽兽抛下海去喂鱼。”师缨目光阴冷,神色虽温和,语气却毋庸置疑,君子的风度也失了一半。 “……”苏墨顿时无语,心中轻叹。 她知道若是方才师缨知晓这件事情,一定会把谢千夜径直给扔下海去,没有丝毫的含糊。 船头只有少数几个船员经过,无人注意这个角落,女子正静静地立在那里,男子忽然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的身子,但见师缨温润如玉的面容带着一丝哀伤,气度恍若一名出尘脱俗的谪仙,完美无瑕,苏墨伸手轻轻抚过他的手背,神情也渐渐松缓下来,二人的情绪就在这一刻缠绕在一起,带着悲悯,带着怜惜。 “墨儿,我的墨儿,你真是受苦了。”他喃喃地说道。 “阿缨,阿缨。”她唇边轻喃着。 两人立于甲板上,望着深蓝的天空,夕阳余晖落在二人身上,为二人渲染出了一片旖旎的金色背景。 这一刻,二人紧紧拥抱着,迎着光明与寂静,两颗心沉甸甸的。 风声戚戚然,隐隐有些悲凉之意,二人执手相握,指尖轻扣,恍若挽成一个同心结,两个人,两颗心,直至天荒地老,沧海桑田,永生永世,永远都不会分开。 渐渐的,苏墨的眉头舒展开来,长长吁了口气。 沉吟了片刻,她忽然温婉轻柔的问道:“对了,阿缨,你还恨他吗?” “当然恨,夺妻之恨,不共戴天。”师缨眉眼如画,风度翩翩,却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阿缨,其实,他也不是有意的。”苏墨捏了捏他的手指,面上微露一缕笑。 毕竟自己与谢千夜已经立下了契约,深知自己也恨过他很久很久,不过前世今生早已经事过境迁,重生后的一切才是她需要面临的一切。 “不过,墨儿,让他成为第七个契约者真是不爽快。”师缨眯起眸子,温润的眸子闪过厉色,冷声说着。 “阿缨,有些事情乃是天意,天意不可违。”苏墨目光侧着看他一眼。 “天意如何?不代表我不能有所作为。”师缨信誓旦旦地说道。 忽然,苏墨有种不详的预感,微微皱了皱琼鼻,“阿缨,下次你遇到他,想要做什么?” 师缨面如冠玉,却无温雅之意,正色道:“狠狠揍他一顿。” 苏墨有些无言,“他可是化神期。” 师缨侧过眸子道:“墨儿,不是说先废了武功,然后行敦伦之礼,可以再次提升?” 苏墨眸色流露出一丝诧异道:“阿缨,你说这个,是不是疯了?” 师缨把她的手轻按在小师缨上,面色认真道:“自然没有疯,我已经有了打算,我早就准备好了,所谓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你摸你摸。” 苏墨知道这位又要开始无耻了,提醒他道:“阿缨,这里可是船上。” 师缨轻轻一笑,“墨儿,我们二人在船上还做的少吗?” 语落,他抱起她的身子,向那间无人的船舱走去。 如今,师缨公子想与娘子行房,没有人能拦阻得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谢千夜微微地睁开眸子,朦朦胧胧的转醒,眼前的一切让他一时没有回过神来,他没想到自己居然乘坐着机关鸟,在空中翱翔着,周围苍穹朦胧一片,雾色重重,他已彻底迷失在此地,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何处,是东胜瀛洲?是南瞻部洲?此刻谢千夜知道自己虽然晕船,但是酒量极佳,区区几杯美酒还没有到醉酒的程度,自己一定是被师缨给算计了。 瞧见眼前的一幕,谢千夜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这一定是在向天空城的方向而去,这个师缨果然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他面色沉了沉,拿出了怀中的传讯鸟,轻轻地放飞了出去。 谢千夜毕竟是天空城之人,虽不精通机关术,但懂得如何操纵机关,冷冷道:“哼!不过是奇淫巧技而已,你师缨从来都喜欢鬼蜮伎俩?却与我天空城之道丝毫不相合……” 语落,他立刻操纵着足下的机关鸟,向着传讯鸟的方向追去。 当他来到船上时,正看到师缨与苏墨坐在一起,两人肩并着肩,样貌很是亲昵。 见状,谢千夜凝起眸子,面容一沉,“师缨?你做的好事。” 师缨昂首一笑,目光却带着冷意,“师兄,你来的有些晚了。” “师兄,是你卑鄙无耻。” “错了,是你卑鄙无耻。” 语落,他唤出三只机关巨兽,一只冷蝎子,一只蜈蚣,一只毒蛇,个个冲着谢千夜而去。 谢千夜未料到师缨居然说动手就动手,他还没有来得及兴师问罪,对方居然先下手为强,但见他眸子微凝,整个人如入无人之境,很快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地,谢千夜长袖一挥,一条黑龙浩浩然的腾空而起,速度之快,让人防不胜防。 同时,蝎子也飞快向谢千夜袭去,长尾如针。 谢千夜脚下禁制浮现,腾空而起,一条黑龙绕着蝎子旋转一圈儿,机关本没有生命,但一块晶莹的灵石从中掉落了下来,渐渐失去了光芒。 谢千夜眉头竖起,剑眉轻挑,“师缨,天空城禁制同门械斗,你违反了师门规矩。” 师缨已经戴上了蝴蝶面具,温文尔雅中多了几分神秘,唇边冷笑,“师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上一世你囚禁于我,还霸占了我的女人,这个场子我怎么也要找回来。” 谢千夜凝了凝眉,自知理亏,“师弟,看来你已知道了?” 师缨勾起嘴唇,“知道,当然知道。” 说着,他的脚下也行出了一道禁制,整个人腾空而起。 两人各自立于空中,远离船只,却与船只同步而行,只因苏墨还在那艘船上,那女子正是令二人魂牵梦绕的心尖之人,苏墨这时候抿了抿唇,微微昂首看着二人,两人都是她的契约者,居然为了前世的事情发生了争斗,她本来最应该担心的是两人莫要两败俱伤。 但是,她唇边居然带着一丝妩媚的笑。 她笑如春花,笑得妖媚,并不代表她没心没肺,毕竟,几个人都要去天界,固然打得皮开肉绽,动弹不得,哪怕是断手断脚,只要能余下一口气,也不耽搁进入天界,当然那是最坏的打算,毕竟有姬白在,还不至于能让二人沦落到那般凄惨下场。 看着二人因为前世的事情大动干戈,苏墨这时候心中却很通透。 恩恩怨怨,纷纷扰扰,是是非非,去了天界什么都不是了!因为他们是来渡劫的啊! 与此同时,就连货船上的众船员也一个个挨着探出头来,表情诚惶诚恐,看到头顶的庞然大物,众人的脸色大骇,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了得的修行人。 师缨的神识大开,剩下的两个机关术被他控制的如生灵一般,一招一式都如极致的武技,任凭那黑龙如何来纠缠,都能迅速脱离危机,同时两只机关兽缠住黑龙,战于一起,让黑龙无暇分身。 师缨操控机关之余,居然拿出一柄长剑,指尖一弹,发出“嗡嗡”的声音。 他很少使用冷兵器,但并不表示他剑术平平。 半空中,师缨挥剑劈砍而来,姿态潇洒,虎虎生风。 如今他也是化神境地,只是刚刚达到化神,境界不稳,与元婴期顶峰无异,自然与谢千夜平分秋色,这一剑迅猛强悍,威力无比,如劈开华山之一剑,能斩龙脉。 他舞了一个剑花,顿时剑光熠熠,杀机起伏,寒意透体。 人未到,剑未至,剑意已到。 “铮——” 海浪起伏,船只晃动,船上的众船员们顿时无法承受住这种威压。 众人面色煞白,口中喷血,甚至于浑身动弹不得。 他们此刻浑身瑟瑟发抖,没想到自己只当个看客也会被波及无辜,师缨那一剑与剑修不同,内有机关带动天地灵气,然这种罕有的机关威力甚至可以媲美绝世名剑,众人感到恐惧的是,方才仅是一个余波而已,甚至还有一个美人挥舞着黑色的剑遮挡在前面。 黑龙与毒蛇、蜈蚣战斗在侧,长达数十丈的黑龙盘旋咆哮着,黑气沸腾,龙身起伏,摇头摆尾,鳞片弥补,气势逼人,栩栩如生,恐怖的战斗威压令得海面不断起伏,若非二人控制着力道,只怕会移山倒海,周围山脉都将夷为平地。 众人颤抖着,面容骇然,他们觉着空中的两个人绝非寻常的高手。 招数你来我往,手法之惊艳,技艺之超绝,百年难得一见,虽赏心悦目,却同时让人心悸。 谢千夜站在空中,不断结着手印,灵活的手指变幻莫测,但见九九八十一道水柱从海面冲起,如同海面当中形成了一股股飓风,带着无形的破坏力向着空中的机关与白衣男子袭去。 那水柱冲霄而起,飞跃九天,气贯天地。 师缨操纵着机关,两只机关兽灵活的躲避着水柱,同时向着黑龙袭击。 黑龙张开龙口咆哮着,龙吟声响彻海面,形成声波,震耳欲聋,令得众多人都心惊不已。 机关在黑龙的狂吼中化为齑粉,同时黑龙也用尽气力,偏偏与毫无生机的机关相斗,无法吸取对方的力量。但谢千夜也未闲着,手指结印,再次攻击师缨。 师缨此刻避无可避,双手举剑迎向对方结出的手印,但见谢老大那剔透修长的指节流动着莹莹禁制,每一个禁制都在闪烁着迷人与神秘光泽,那就是化神之力,当然师缨也不甘示弱,施展出相同的力道。 两个禁制相触,两人各自踉踉跄跄退后了十几步。 站直了身子,每人都咳了咳,吐了一口血。 看到对方受创,二人都各自冷笑了起来。 谢千夜冷冷说道:“师缨,当年虽然是我不对,不过我绝对不是有意如此的,谢某人没有夺人妻子的嗜好,只能说命运弄人,既然你心中不服,那么我们就打一场,不过你现在虽是化神,但是属于二次提升,自然依然是远不如我。” “你说的对。”师缨居然勾着嘴唇瞧着他,也不反驳,“但不试试,怎么知道谁输谁赢?” 两人似乎并没有作罢的意思,师缨再次挺直了身子,前前后召出了无数的机关人,他操纵着机关人向谢千夜攻击而来,如今二人在人界实力看上去都是元婴期,还没有毁天灭地的趋势,谢千夜立刻结印,向着师缨的机关狠狠招呼,两个大男人你来我往,居然狠狠地打成一团,出手真是神华冲霄,天空中仿佛出现一个诡异的黑洞,鬼哭神泣,气势逼人,恐怖无边。 与此同时,周围仿佛有金色的异彩,仿佛有古老的钟鸣。 这时候,苏墨的脸色却蓦然一变,冷冷道:“都够了。” 两个男子顿时都停了下来,但是空中依然动荡不安。 不过由此已经足够,果然二人骨子里都是乖乖听话的妻奴。 “二位,你们两个还要打到什么时候?”苏墨挑眉,弯了弯嘴角,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眸光凛冽道,“老城主若是恢复了身子,知道了这场动静,只怕也不会放过你们。” “苏墨,无妨,我们只是师兄弟们打着玩。”这时候的师缨笑得温和极了,仿佛又成为风度翩翩的佳公子,白色广袖一拂,诸多的机关被收入乾坤囊中,又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嗯,我们的确是打着玩。”谢千夜那黑龙绕着师缨,已经变成迷你的形状,再次来到谢千夜的袖中。 说着,两个男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收起了睥睨与冷峻的目光,又用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对方。 忽然间师缨哈哈大笑,拍着谢千夜的肩膀道:“不错,不错,很久没有打的这么痛快了,谢老大,你的本事不过如此。” 谢千夜的嘴角微微一抽,“你也不过如此,靠着钻入女人裙内,方才有的本事。” 师缨也是轻笑,“你难道没有钻?若是阁下清高,以后别钻就是了。” 谢千夜心中带着醋意道:“师弟,我哪里有你钻的多?你已然是提升了两次。” 师缨冷淡道:“阁下前世钻了三年石榴裙,不要以为我不知。” 这时苏墨面容阴沉的说道:“很好,你们是痛快了,不过那货船怎么办?” 二人听到苏墨的声音,停止了斗嘴,目光望去,这一望不要紧,不想那艘货船居然在船尾冒着烟儿,众多的船员已经落水,在水中扑腾着,固然水性不错,但也害怕被水柱冲到天空,倘若再被误伤什么的就更惨了。 另一厢,苏墨操纵着机关人修补诸多的漏洞,方才阻止了船只的下沉。 瞧见这狼狈不堪的一幕,两个男子的表情顿时有些尴尬。 此番他们已经犯了两条师门的大规矩,其一,同门不得私斗,否则杖刑三十。其二,私斗时不得伤及无辜,否则再加杖刑五十。 如今,两个化神期的大人物,当然不愿意被人杖刑。 师缨不得不用大型机关把船拖了起来,快速的修补着船只。 谢千夜则救人到甲板上,从乾坤袋内拿出诸多的好处,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整整折腾了一夜,这艘船已被师缨与苏墨修补的焕然一新。 如今这艘船比起以前要华丽十倍,船主又碍于自己面对的是两个强大的人物,当然不会挑三拣四。 清晨,巨船继续向海中行去,经过了一处略微狭窄的河道。 苏墨负手而立,站在船头,在这时候她见到了一幕前世非常熟悉的情形,她眼神望着左右,到处都是逃难的灾民,数目之多,触目惊心。苏墨立刻想起这段时日,诸多国土已遭遇到了大旱与蝗虫之灾,颗粒无收,但诸国苛捐杂税极多,百姓们民不聊生。 不得不说,眼前的场景是她前世见惯的难民图,是河岸一道凄惨的风景。 难民们聚集于此,周围依然条件简陋,四处都是肮脏的食物,还有令人作呕的排泄物,虽然离得很远,苏墨也知道众人身上的气味也非常不堪,这种情形下很容易生出病,而且很多从外地勉强赶到此处的饥民们还未饱餐一顿,眼下刚刚加入到了人群当中,己是奄奄一息。 毕竟周围的海域常常有散修匪贼出现,若要捕鱼也是极难,但见众人无力地趴在地上,若是年轻一些的还有气力寻找食物,若运气好的话可以再寻到两日的吃食,足够他们再坚持几日,只要能坚持下去就有生存的希望,也很多人失去了亲人无依无靠,病苦缠身,哪怕连哀求的力气也没有。 幸好周围很多临时避雨的破旧棚子,勉强可以挡风遮雨。 其中居住的都是衣衫褴褛,四肢干瘪,瘦骨伶仃的老人。 众人来到临海勉强可以寻鱼,而且苏家已经免去了周围的杂税,此地对于每一个难民来说都是赖以生存的最好地带。 总之与前世看到的绝望面容不同,这些人似乎还有一些渺茫的希望。 但在这一处难民营中,依然还是黑暗的,有些人伢子来到此地,但凡看到有姿色的都会被半买半抢的带走。 师缨站在苏墨旁边,瞧见这一幕,不由一叹,“紫詹师兄,朗朗乾坤,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在阁下的统领之下,世人还是这么的可怜可悲,无依无靠,无家可归,当然这些难民已经很是可怜了,居然还有人拐卖他们的儿女,恃强凌弱,简直是恬不知耻,这究竟是谁的错?” 谢千夜知他在嘲讽自己,但并没有多言,这世道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苏墨缓缓地摇了摇头,唇边溢出一丝轻叹道:“前世我也经历过很多,现在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这些人和我前世遇到的差不多,但是也有一些不同,眼下这些子女们至少有人买,但前世所有的百姓都陷入了饥荒水火中,就是把儿女白送给人都没人要的。” 师缨抬眸道:“前世,你一直在难民营中?” 苏墨颔首,“嗯。” 谢千夜心中已经猜出了大概,否则他也不会寻不到她,他缓缓地说道:“墨儿,你受苦了,如今这份苦,也不应该让这些百姓来受。” 苏墨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欣慰,“你说的对,看来苏家的人不能坐视不理了。” 于是,三个人坐在一起,大概谈论了一些前世的战乱,苏墨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更觉心思沉重。 苏墨仰望着天空,又看向了空旷的海岸,只有一片荒凉。 如今这个世道她又能改变一部分,可以让这些流离失所的难民再次重建家园。 但是不久之后,离开这里的自己又会如何? 苏墨思索了很久,此时此刻,她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西玉凤离开了寨子后正发生了散修之乱,她一路行来心惊胆战,生怕自己遇到不测,然而怕什么就有什么,很快便有散修出现并抓到了西玉凤,西玉凤在隐门中虽然是凝脉期顶峰,但名声不过是度了一层金的,一旦遇到如此多的散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她早已经吓昏了过去。 她是个胆小的女人,眼中只有金钱与地位,她哪里见识过如此血腥的阵仗,索性跳入了水中自保,一路顺水落下,起起伏伏,不知吞入了多少水,在水中还遇到了两具不穿衣衫,面目浮肿的女尸,最后惊魂未定,居然被吓得痴痴呆呆的,幸好被一个猥琐的道士给带走了。那道士人虽然长相有些猥琐,却是人不可貌相,有一颗善良火热年轻的心,也有个口头禅——无量那个天尊。 虽不知那道士带她回去要如何,但不管怎样,道长身旁有个女人伺候了。 燕国,临海,小镇。 一个燃烧的红色火盆横在了家门口,苏墨一回到苏家门前就被这情形唬了一跳,五个男子加上陌哥左右排开直等着苏墨跨过去。 五个男子目光如炬,双手负在身后,眸子里闪耀着阴冷的光芒。 花惜容穿着一身华丽的红色长衫,双手负在身后,腰间系着玉带,唇边似笑非笑。 虞染依然蓝衣在身,漂亮的手指捏着一把折扇,在手中轻轻展开,又微微合拢,表情有些诡异,不经意之间扇子在他手中已经玩出许多花样,他整个人靠在墙上,身后好像藏着什么。 闻人奕与姬白站在一拍,两人腰间挂着剑,双手负在身后,一脸清冷。 容夙一只手放在身后,一只手摸了摸鼻子,忽然道:“墨儿,跨过来吧!” 苏墨瞧出这是民间的跨火盆,不想这些男人居然如此有心,她被师缨和谢千夜左右一搀扶,就起身落到火盆另一侧,刚刚落地,几个男子互相对望了一眼,勾了勾嘴唇,慢条斯理地从身后拿出了一支艾草叶,且美其名曰“驱邪”,挽起了袖子,开始在师缨和谢千夜身上狠狠抽打了起来。 起初苏墨并未在意,却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之处。 师缨发现这艾叶草不是往日里寻常的草,没想到辟邪的艾叶草不过是个幌子,那外表是草,里面居然被这几人做的和鞭子似的,甚至颇有法器的功效,他心中刹那有百个念头闪过,不得不飞快的躲闪着,斥责道:“你们究竟做什么?我不过出去一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容夙在他身上狠狠一抽,“把影子留在这儿,人跑了,真是不要脸。” 虞染唇边冷笑一声,“好一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做的过患也是不少,旁人还能功过相抵,你这苦劳能做什么?” 花惜容唇边笑着,用神识传音,“爷这次就准备公报私仇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师缨察觉不妙,立刻祸水东引,他风度翩翩地微笑着指着谢千夜道:“等等,那个人还没有打,罪魁祸首是此人。” “放心,一个都少不了。”姬白目光如冰,冷冷说道。 “谢老大,据说这个法子可以驱邪,你这么厉害的人居然都被人掳走了,当然是邪气了,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抽打抽打。”花惜容一脸高傲与妖娆的挥舞着艾叶草,几个人中他打的最狠,对着师缨左抽一下,又转身对着谢千夜右抽一下,艾叶草挥舞的又傲然又潇洒,颇有女王范儿。 眼下,两个化神期的人物居然被众多契约者抽打的只能招架,不能还手。 师缨觉着那艾叶草打在身上火辣辣的,发现众人似乎主要针对自己,又觉着集中在谢千夜身上的火力还不够猛烈,这个时候做君子是不行了,他索性又下了一把重药,白色广袖一挥,指向了谢千夜道:“等等,诸位兄弟先听我一言,那个男人可是墨儿的第七个契约者。” 他的这番话,如在人群中投入了一个重磅霹雳弹。 闻言,虞染与闻人奕的面容一沉,身子一转,径直对着谢千夜抽打的疯狂。 二人的表情已经变成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冰冷中带着一些狰狞。 闻人奕手腕轻舞,一下抽到谢千夜的头上,谢千夜一怒,“打人不打脸。”语落,姬白又一叶子抽打了他的鼻子上,深深的一道红印。 谢千夜怎是任人欺辱的角色,立刻袖中挥舞出了一条黑龙。 既然被殴打者开始反抗了,众人立刻施展出十八般武艺,充分发挥了群殴的精神。 师缨坐在一旁高高挂起,本欲坐山观虎斗,却不想众人斗的太狠,波及“无辜”,他想了想觉着今儿还正是公报私仇的好机会,千载难逢,很快也加入到了战斗中去。 院内如火如荼,那场面太美,令人不敢直视。 陌哥立刻关门,虽未放狗,但家丑不可外扬。 苏墨扶着额,一言不发的进入内院,这日子真是越来越乱了,这些男人还是那些个天下闻名的绝世男儿么?还是天下人赞叹的绝世典范?分明就是一群修行人中的流氓。 “苏墨,苏墨,你终于回来了。”这时谢双双欢喜的蹦蹦跳跳出来,拉住了苏墨的手。 “双双,你和陌哥怎样了?什么时候成婚?”苏墨索性把众人抛之脑后,关心起了这个。 “我不急,听说你和大哥立下契约,怎么样,大哥满意吗?”谢双双看了一眼外面的动静。 “你们看外面就知道了。”苏墨无奈的说道。 “苏墨,外面打成这个样子,我们苏家不会被拆了吧?”陌哥担忧的说道。 “不要紧,我会处理好的,不用担忧。”苏墨凝了凝眉头,抿了抿红唇,眼中却闪过一丝狠厉。 陌哥看到了妹妹的眼神,不由哆嗦了一下,这个女人究竟要如何?她可不是外面人的对手啊! 但见她领着三十多个机关人,个个提着两桶后院的冰水,里面放着来自妖界的冰块,机关人浩浩荡荡进入了外院,在苏墨神识的指挥下,对准众人,狠狠泼去,那冰冷的感觉寒彻心扉,真是过了一次泼水节,众男子顿时变成了“出水芙蓉”,个个都冻得打哆嗦。 苏墨站在外面,轻轻拍了拍手,“诸位火气太大,灭个火。” 苏墨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这些男人若自己不镇住他们,岂不是反天? 谢千夜伸手抹过面容的冷水,觉着这一日自己真是狼狈不堪。 想他堂堂天空城太子爷,这次入赘给了一个女人,还受到这种待遇,他容易么? “小墨。”这时花惜容湿漉漉的看着苏墨,自从知道了陌哥后,他又叫苏墨为小墨,他风情万种地道:“爷真是好想你啊。” “卿卿,如果能行房什么的,就更可以泻火了。”虞染虽然满头露水,还是徐徐拿出了聚骨扇,装出一副优雅邪惑的风流姿态,“还有……我又给你做了几套衣服,夜里可以穿戴给我看看。” 姬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头白发湿淋淋的贴在身上,“墨儿,我给你调理调理身子。” 闻人奕也道:“墨儿,这些日子我的点数最高。” 容夙撇了撇嘴,“女人,我把那些人都训练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苏墨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此刻,正是日落掌灯时分,听到内院传来一声“用膳”。 苏墨勾起嘴唇,冷冷道:“都乖乖回去换衣服,吃饭。” 众男人立刻点头称是,都很听话乖巧。 当然,众人都没有想到谢千夜居然成为了第七个契约者,目光扫过谢千夜后,每个人的面容都没有好气。 夜色蒙蒙,屋檐下灯笼的红色光芒照在众人身上,有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这是家的感觉。 众人围坐在桌前,慢慢的用着膳,各色美食端到了前面,苏墨微微眯起眼,舒服的品尝着。 这时候陌哥也惬意地叹了口气,“这都是师缨妹夫做的,你们在外面跨火盆,他的影子还忙忙碌碌着,这些日子他辛苦的布置城墙阵法,还不忘回来给大家做饭什么的。” 虞染立刻咳了咳,“没有下毒吧!” 这时苏墨瞪了瞪他,虞染立刻老老实实的低头吃饭。 如今苏墨知道时间紧迫,所以她在吃饭的时候顺便谈论一些重要的事情,她再一次把七个契约与天界的事情告诉了众人,让大家明白该回到天界去了,闻言众人面上的笑容一闪即逝,眸光闪耀着,大概一时没有消化这些消息,随后都流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苏墨淡淡问道:“这些日子我离开的时候,燕隆与散修那里有什么动静?” 陌哥这时看向众人道:“都是他们在负责,我不清楚。” 闻人奕抬眸道:“墨儿,这里的散修也开始聚集了,东陵卫的探子发现这里来了两批散修,都实力不弱。” 姬白冷声道:“只是两批散修而已,就算都是金丹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花惜容邪魅的说道:“姬白,接下来我们要怎样?” 姬白淡淡看他一眼,知道他明知故问,面无表情道:“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很清楚对方的斤两,但是对方却一直不知道我们这里的实力,我们这些人只要随便出手,都可以灭掉这些散修。” 众人颔首,这些散修对于他们来说就像吃顿宵夜一样简单,小菜一碟。 毕竟他们当初在魔界的那一战,才是真正的战争。 这些散修比起魔界军方的实力,在他们的眼中不值一提。 他们都是世间最强大的人物,随意一挥手,就可以灭掉对方。 若不是苏墨的缘故,他们根本不会坐在这里,也不会如此大材小用。 苏墨这时候妩媚的笑了笑,“我知道诸位的意思,因为这些散修根本不值一哂,但是我的目的不是仅仅对付这些散修,而是希望诸位只管保护苏宅,其他的都不用管,至于外面的散修,就让神龟绿帽子的兄弟出手,实际的去练一练兵,以后我们若是离开这里,这些人一定会有重用。” 容夙放下手中的盘子,端身正坐道:“我明白苏墨的意思,日后我们离开这里,去了天界,这个镇子没有我们守护,根本没有意义,很多人还是会对这里虎视眈眈,所以要向世人展现出苏家的兵力,让人知道苏家是有实力掌控此地的。” 苏墨笑道:“说的有理。” 翌日,空气清爽,朝阳从东方探出一道金黄色的光芒。 一群精神抖擞的男儿站在练兵场上,他们都知道燕国临海这是苏家的地方,他们不知道的是原来苏家有着很强大的背景,他们没想到苏家姑娘居然是魔界圣女,也不知道那些强大的男人居然出现在这里,这些秘密一直没有散布出去,但见这些二十岁左右的士兵们都在短短的时日内完成了一次质的转变。 这大概是燕国练兵最快的速度,很多人都对这个苏家充满了好奇。 ------题外话------ 推荐好友柠檬笑新文《女宦狠妖娆》,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收藏。 另外此文还有一篇结局就完成了,番外是仙界生宝宝的故事。 第242章 大结局三 更新时间:2014-9-25 20:05:46 本章字数:85228 从古至今,体修之术为天下所不传之密。 容夙公子懂得的体修方法与寻常人不同,只因他昔日习的是魔界皇族的体修之术。 既然有如此了得的体修之法,那么他经过努力,很快就打造出了一支铁血的队伍来。 但见这些士兵在操练之后都提升了不少素质,显得都有了几分真本事。 虽然士兵们只练了短短一个多月,个个身强体壮,俨然已经变成了精兵强将。 俗语说,打一个巴掌赏一颗蜜枣。 自从这些贵族男子成为苏家的士兵后,好好经过了一番严厉的调教,众人又吃过诸多的苦头,随后终于苦尽甘来,他们很快拥有了苏家发下来的各种福利,吃穿用度都是众兵士中最好的,每日三餐外加宵夜,居住的帐篷看起来也有模有样,而他们的军饷也同时翻了十几倍,自然个个都欣喜若狂。他们自参军以来从没有拿过那么多的银饷,也从没有得到那么多的好处,就是以前那也要经过上面层层盘剥后才能拿到他们的手上,有时候甚至于拿到他们手中的已剩下寥寥无几。 有了诸多利益,众人自然是感激涕零。 有道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众士兵当然愿意为苏家效命。 而且苏家还承诺了众人一个光明的前景,都是世人难以得到的,于是,他们对苏家更是感恩戴德。 众人就这样一步步的,渐渐的对苏家死心塌地。 当然一步步收买人心这种计策,一直是苏墨善于惯用的手腕。 从她重生至今,就是用了这个法子为苏家夺得了一片商业天下。 然而,那些白如雪花的黄若枫叶的真金白银对于苏墨却是小恩小惠。 毕竟,她身为堂堂魔界圣女,囊中自然有的是银子,而她的后台自然也很不一般。 因为在她的身后站着七个身份罕世尊贵的男子,尤其是在花惜容这位富可敌国的魔界财神爷的面前,区区上万两军饷对他只不过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 花惜容甚至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膛大包大揽,说是苏家未来千年的花费他都包了。 他乃是魔界帝王,一言九鼎。 于是苏家毫无后顾之忧,养区区上千名私兵根本不成问题。 此刻,容夙的目光扫过这些精神抖擞,腰杆挺得笔直的士兵,怎么看怎么顺眼。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对于这些贵族士兵,他眼下可是寄予了满满的希望。 当然这个希望并不是因为容夙喜欢练兵,喜欢打战,而是与容夙准备离开此地有关。 但见容夙双眸微微的眯起,黑眸里有着淡淡的血丝,他不易察觉地动了动眉毛,郁闷的轻轻吐了口气,又伸手慢慢的叩了叩桌面,心中亦有些焦急的盘算着日子。 说来,容夙应该是七个人中最想去天界的,听到“天界”两个字他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明媚。 他不像其他男子在各大领域都大有作为,固然他志向宏远,却是被关入天书内不见天日。 于是,容夙可谓神龙不与凡人共语,他渐渐的生出了一些与众不同的想法来。 他打心眼里觉着这个世道是个五浊恶世,充满了生老病死的痛苦,人与人之间充满了无耻欺诈,男盗女娼与卑鄙宵小遍布七国各地,饥饿,灾难,战乱,层出不穷,所以这世道并不是他所喜欢的,而容夙又觉着自己来历不凡,不该拘泥在这种污浊的地方,所以他骨子里面认为自己应该去一个真正适合他的地方,譬如天界,甚至于在他很久之前就对天界已经充满了向往。 所以容夙的想法非常特别,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充斥着暴力血腥残酷的地方,与他的心上姑娘一起寻求天界的另外一片乐土。 眼下,他已从苏墨那里已知道了天界的事。 当然若想抵达天界更要众人一起努力,否则进入仙界更是一种难以达到的目标。 更何况这次去天界的可不是他容夙与苏墨二个人,还有一大票的契约者,还真是拖家带口,容夙感觉甚为不易。 甚至,倘若时机不对,人界并不是谁想要离开便能离开的。 毕竟,他们在人界内还有诸多未完成的任务。 只有彻底完成这些事情,苏墨方才可以离开这个地方。 尽管这桩事情对于容夙等人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在容夙的眼中,燕隆与散修们不过都是些蝼蚁般的人物,每个契约者只要轻轻伸出一根指头,随意碾压一下,再踩上个两脚,就可以把对方全部都变成齑粉,那是何其的痛快与恣意,不过苏墨却说寻常人应有寻常人的处理方式,人界毕竟与魔界不同,苏家毕竟也只是寻常的商户人家,没有根基,也没有修为,目前顶多拥有一个官身,他们若是离开此地,不能带给苏家人过多的负担,毕竟寻常人的生活对于苏家来说才是最合适的。 所以,这次他们要用人界的手法,来对付那些对苏家虎视眈眈的人。 当然若是苏墨不阻止他们几个一起出手,容夙早就首当其冲,只身冲入燕府。 杀他个七进七出,片甲不留。 但是甫一想到苏墨另有其他安排,容夙当然很听话,他不会违背她的意思。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女人当然有她的打算。 苏墨姑娘做事情总有一些长远的想法,这个女人是属于聪明型的女人,当然容夙公子也深以为然。 只是苏墨这么一折腾,容夙立刻觉着自己的好日子更漫长了,他轻飘飘的叹息一声,俊美的面容泛起一丝漂亮的绯红色,忍不住自言自语道:“墨儿,你这个女人总是喜欢为旁人着想,你居然想让这些神龟绿帽子营的富家庶子们出去练兵,只为日后这些兵力完完全全被苏家收走,为苏家利用,成为苏家手中的利剑,长矛,长枪,对不对?” 然而抱怨归抱怨,他一定会满足她的这个想法,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要是苏墨想要做到的事情,他都会尽量去满足。 为了所谓的飞升大计,容夙身为大营总指挥官,当然是义不容辞。 只要他出手指挥这些新锐兵力对付那些燕家的人,出手对付散修们,相信必然是无往不利战无不胜的。 但见容夙此刻穿戴着华贵的衣衫,一个人静静地立在帐篷内,他虽然与其他男子的性子不同,很高傲,很冷漠,从不欣赏任何人,但是一旦陷入了情网后就彻底变了一个人,他只会对苏墨另眼相待,偶尔也会在苏墨面前撒撒娇,而在他撒娇的时候旁人都会把他当成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就是苏墨也会有这种错觉。 容夙精明的察觉到,女人面对一个可爱少年的时候,总是爱心泛滥。 于是,他可以求包养,求蹭饭,求暖床。 甚至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偷偷溜到了浴室内,求共浴。 总之好处多多,言之不尽。 容夙这时抬起了头,外面正是晨曦淡淡如金纱,浊世公子沐浴在朦胧阳光中,他看着前面马场上的女子一身素雅的青衣,在马背上展现出高人一等的骑术,轻轻松松教导着众人,但见她身形妖娆,容颜妩媚,艳光四射,风姿如画,衣袂飘飘,如同落入凡尘的美丽仙子,众人的眼睛看的都已直了。 容夙勾起了嘴唇,唇边流露出一抹又傲然又可爱的笑意。 他的女人,果然是最棒的,绝对一流。 当然若是挖了那些觊觎者的眼珠子,也就更尽善尽美了。 此刻,苏墨也回眸瞧见了少年,二人对望了一眼,唇边都勾起了会心的笑意。 容夙忽然撅起嘴唇,瞪着圆鼓鼓的眸子,向着她挥了挥袖子,大声叫道:“墨儿,回去时把我也捎带着,这里的饭菜委实不可口,还有我不会骑马,你要抱着我回去。” 周围的将士个个吐血。 这位爷也太能说谎了!而且如此脸皮厚! 他们怎敢相信这位就是铁血容夙? 是夜,风雨欲来,云层滚滚,天色越来越暗。 燕府内,但见燕隆穿着华贵的绸衫,俨然一副尊贵王侯的模样,却是面容阴冷的坐在屋子正中。 书童战战兢兢地给他端茶倒水,偏偏不慎给倒出了一些,流淌在了桌面,弄湿了一张记录的宣纸,立刻被燕隆一个茶盏砸到头上,头破血流。书童一声不吭,忍着痛收拾着地面,接着惶恐不安地逃了出去。 “这些混账东西,真是笨手笨脚的东西,真该剁了他的手以儆效尤。”燕隆咬牙切齿的说道,这些日子里他已处死了三个亲随,但凡稍微有一点不如意都会把对方置之于死地,导致他身旁的人手不够用,眼下只好作罢。 “不错,这些小厮是该换了,老爷不用放在心上,我们会给您寻来合适的。” 这时在燕隆周围站着几个谄媚的谋臣,个个信誓旦旦的说着。 “罢了,先说正事要紧。”燕隆挥了挥手。 “是,吾等洗耳恭听。”众谋臣齐声说道。 这些谋臣都是一些当年考中科举的举人,但是苦于没有好的职务,到后来都投靠了燕隆,他们是燕府之中唯一受到礼遇的食客们,只因燕隆本人的肚子里并没有什么墨水,却很是喜欢附庸风雅,尤其身旁有些文人墨客出谋划策,更是彰显出他的身份,而这些酸溜溜的骚人墨客也自以为是天下无双的智囊,尤其善于察言观色。 这些日子,他们已经发现燕隆的神色越来越糟糕,目光也格外的阴沉。 周围的谋臣心中有数,他们知道燕隆为何会如此的真正理由。 只因为燕隆大意失荆州,财力势力都被苏家的人给抢走了。 当初燕隆心中立下计策,本来想要让这些贵族新兵羞辱那个新来的护军使一番。 却根本没想到反过来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上千人的新兵居然都被苏家人给收走,不但成为了苏家人的私兵,更让燕家沦为了世人的笑柄。 偏这世上没有最糟糕,只有更糟糕。 随后,在燕隆那里便发生了一些更糟糕的事情,自从燕国临海实行免税后,百姓们欢呼不迭,但是燕隆的收入越来越低,越来越少,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固然燕隆大人如今还可以养得起十几个娇妻美妾,也可以养得起一百多个歌姬伶人,却是唯独养不起燕家上千名的私兵。 贵族都知道,养一个精兵,可以足够养三名容貌中上的妾侍。 若一个贵族不能养兵,那他就失去了利爪,失去了爪牙,那他自然什么都不是。 就在燕隆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 城外,越来越多的难民都聚集在了这里。 一旦难民们聚集一处,燕隆的政绩当然也不会好。 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燕隆慈悲心大发,愿意用大量的物资来安抚这些难民。 当然他若用武力驱逐他们也不失为一条有效途径,倘若燕隆派人去杀死几个领头人,其他难民也当然会一同散了,但聚在这儿的难民却是其他地方的十倍之多,若要残害驱逐屠戮他们,那么燕家的口碑自然也就彻底败坏,毕竟在他周围也并非一块铁板,暗中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只要被言官参一本,他就在燕国朝政中吃不了兜着走了。 七国上下,任何一个官员都在一门心思的追求名利,追求威望,他燕隆绝对不能反其道而行之。 在燕国,他燕隆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很多人都坐着等看他的笑话。 想到这些,燕隆愈发感受到了空虚寂寞冷,更加愁眉苦脸了起来。 此刻,一个谋臣已善解人意的倾身向前道:“燕隆大人,那个苏家的陌哥只不过夺了一些贵族兵而已,手中总共只有上千多名军士罢了,都是一些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贵族废物而已,而且也是一些酒囊饭袋,您何苦来哉生出这么大的烦恼?在下一直很相信凭着燕隆大人的手腕,燕国临海周围的税收都迟早都会纳入您的麾下,何况,那个苏家陌哥以前是个病秧子,现在也不过是绣花枕头一包草。” 说着他还不屑的甩了甩袖子,仿佛不愿提到这个人。 燕隆这个老狐狸立刻冷冷地哼道:“好了,苏家的陌哥没什么了得,我担心的是那个苏家的女人。” “苏家的女人?”众人不由面面相觑。 “不错,此女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那么多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能让上千兵力都成为了苏家的兵力,还能发得起军饷,不显山,不露水,我觉着她似乎是个身份来历不凡的……你们有没有查清楚?” “当然查清楚了,玉壶夫人说过他们不过是些墨门弟子。” “后来她去了金虞堂当了妖姬,嫁给了闻人奕,不久又和离了,现在是个没人要的。” “是啊!还有据说苏家院内发现了宝藏,私以为那些军饷都是出自宝藏罢了。” “总而言之,他们只是侥幸而已。”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居然把苏家贬低的一文不值。 “荒谬,你们实在是荒谬。”燕隆这时候目光扫过众人,心中已经发现了端倪。 众人个个表情呆滞,不清楚为何会说他们荒谬? 燕隆懒懒地往椅子上一靠,一哼道:“都是你们这些人信誓旦旦的说她不过是墨门弟子,顶多来自隐门,还被男人抛弃,还有苏家人不过是发现了一些宝藏,所以才能发下来军饷,但是这样的女人又怎能真正收服上千贵族庶子士兵?又如何买得起护军使与监察使的官衔?那要花销多大的一笔银子?” 众人再次面面相觑,他们当然不知道一个三品官员需要多少银子? 只因为他们勉强是个八品官员,目光短浅,见识浅薄。 燕隆接着缓缓饮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若非只是买官,那些宝藏倒是也说得过去,但是那一笔军饷绝对不是小数目,收复一群贵族兵士更是不易,苏家那小院子里面难道能藏下这么多银子而不会被人发现?或者除非里面藏的是银票,亦或者藏着的是灵石?乃至于乾坤袋?” 众人不由面色一白,若是苏家院子藏的都是银票,只怕是百年来,早就变成一堆灰了。 若是苏府的宅子里面藏的是灵石,或者藏着的是乾坤袋,那就更不可能? 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介时肯定引来的不是寻常人,都是修行人。 那么苏家早晚会出大事,早早会被灭的一干二净。 然而,苏家到现在还没有发生任何不妥的事情,就是苏家的背景也不过是寻寻常常的商人,却能在燕国临海轻易做到这个地步,这似乎并不符合逻辑与常理。 众人忽然意识到,苏家实在是让人摸不透。 诡异,蹊跷,神秘。 燕隆冷冷看了一眼众人,立刻眯起眸子。 半晌,他摸了摸下巴道:“不管怎样,这次我已经想到一个对付他们的法子。” 众人不解,上前施礼问道:“燕隆大人,请问您究竟有什么办法?” 看着众文人们恭恭敬敬询问的模样,燕隆心里觉着很受用,非常受用,不由冷笑一声,“办法很简单,既然他们苏家精通做生意买卖,镇子里的铺子也很多,而且如今又都有了私兵,还有银子发军饷,却偏偏不让我们燕府的人收税,害得我们燕家如今居然发不下来军饷,既然他们不仁,我们就不义。” 众人附和道:“对,对,我们就不义。” 燕隆此刻微微顿了顿,接着语气沉沉道:“我们可以把自己本镇的士兵伪装成难民的样子,把苏家从头到尾的打劫一番,还把镇子里家家户户的铺子都顺道劫一劫,但要把苏家的铺子劫个干净,顺便充当军饷。” 众人立刻眼眸一亮,纷纷点头赞叹道:“好主意,真的是好主意啊!” 燕隆的表情也是非常得意,他这次可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的毒计,首先他打劫苏家的铺子只是其一,但若是难民出来抢东西的话,苏家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同时也会派兵来赶走他们,到时候也难免会发生磕磕绊绊,口角之争,那么失手杀死一两个“难民”也在所难免。 到时候就不是他燕隆不仁不义了,而是苏家卑鄙无耻。 那些朝中的言官自然不会针对他燕隆。 他悠悠然的捋着胡须道:“总之,要让众人知道燕国临海没有我燕隆是不行的,而那个苏家小儿根本就不够看,因为他们根本无法保障众人的安全,甚至连自保都做不到,还会出手伤人……” 这时有人目光灼灼地问道:“燕隆老爷,那我们是从街道开始下手,还是从苏家开始下手?” 燕隆冷笑,“当然要分成几路,抢的越快越好,声势越大越好。” 忽然,他顿了顿,沉吟了片刻道:“只是什么时候动手会比较合适?” 另一位谋臣道:“燕隆大人,我这次听人说苏家要大办婚事,介时,一定会打开城门,疏于警惕。” 燕隆摸了摸胡须道:“你说的对,那大婚之日就是我们动手的时候。” 有人也出谋划策道:“燕隆老爷,如今苏家兵力都在镇子里,他们出兵一定不慢,我们总要拖延住一时才好啊!” 燕隆目光阴沉道:“不错,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该如何拖延?” 众人沉默了,心中开始思索起了各种鬼主意。 这时候,从外面走来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娇花美玉一般的容貌,身上环佩轻响,而她端着新的茶盏走了过来,脚步轻浮,神情微微有些倦怠,气色不佳,正是怀孕中的苏玉壶,这些日子以来只有她才可以接近燕隆,但见她低眉顺眼,柔声细气的说道:“夫君大人,其实奴家还有一个拖延的法子,可让苏家大乱一会儿,顾不得外面的事情,不知道我当说不当说?” “哦?什么法子?”燕隆出声问道。 苏玉壶施施然行了个礼,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说道:“老爷,其实拖延他们的法子很简单。” “哦?怎么讲?”燕隆问道。 “我们苏家虽然一直人丁不算旺盛,但苏家大房还有个大姐姐林苏氏,目前就住在苏府内,不过林苏氏有个夫君,据说是个贵族痞子,平日喜欢寻花问柳,做事情很不地道,此人应该在齐国,我们花点银子把他请过来狠狠闹事,我想苏家人一定会焦头烂额的。” 燕隆立刻点了点头,觉着这些个女人做事情总能够出其不意,他唇边轻笑一声,“很好,很好,玉壶你果然是我的贤内助。” “多谢老爷。”苏玉壶微微倾身。 燕隆大声笑道:“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对付这个苏家,只要我们能够达到目的,必须不择手段。” 苏玉壶闻言也一同阴恻恻的笑了起来,“老爷说的是。” …… 这些日子,苏家人很忙,都在忙着陌哥的婚事。 林苏氏挺着大肚子跑来跑去,里里外外,忙忙碌碌。 院子里张灯结彩,挂满了红色的灯笼绸缎,四周到处都是喜庆的色彩。 但见苏家的宅院己是粉饰一新,装扮华丽,不但内有金虞堂的戏班表演戏曲,还有赫赫有名的青楼名伶们在此吹弹奏乐,甚至还有几个教司坊的花魁在此地跳着异域华丽的舞蹈。 甚至当苏墨进入自己院内,看到花惜容正坐在院中轻轻弹奏着悠扬的琴曲,曲调里带着一些喜气洋洋的韵味,动听旋律之音仿若大珠小珠落玉盘,他一边拨弄着琴弦,一边眉目含情的看向了苏墨,对她抛了一个绝世媚眼,眉宇之间荡漾着春色,舌尖邪惑的舔了舔嘴唇,还真是要多妩媚有多妩媚,要多风骚有多风骚。 目光瞧着这个美男人,苏墨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她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花惜容如此风骚的样子了,比起外面那些花魁更要妖艳风骚三分。 自从她回来后,众人发现师缨已经提升了实力,心中都有了想法,不久花惜容也提出要达到化神期。 苏墨立刻满足了他这个要求,眼下的花爷已经是堂堂化神期的大人物了。 不过,这位大人物却依然没有大人物的样子。 她挑眉道:“花爷,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花惜容伸出一支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下巴,眯起了妩媚的眸子道:“小墨,今晚应该是陌哥的洞房花烛夜了,据说今儿是个黄道吉日,不如我们两个也一起洞房花烛如何?” 苏墨上下看他一眼,“花爷,我很忙。” 花惜容失望地道:“真的很忙?” 苏墨淡淡“嗯”了一声,她已猜测出今日花爷的点数是七个男人当中最高的,这个男人只要把军饷一发,就立刻多来了上千的点数,若是不一次性消费掉,花爷一定很不舒服。 现在花惜容已经有些喜不自禁了,丹田中也有些蠢蠢欲动,弹奏的曲子也很骚包。 但是苏墨这些日子里并没有太多心思在众人身上,对于每个男人都平平常常,冷冷淡淡。 如今在飞升天界之际,苏墨并没有太多闲余之时。 她一边要与燕隆和散修对抗,一边想着让陌哥和双双成婚。 偏这七个男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甚至让她生出一些退避三舍的想法。 “花爷,改日吧!”她给了花惜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接着向大堂内走去,身后的琴声立刻变了味道,声调变得哀哀戚戚。 苏墨回眸,眼神里带着一些警告,花惜容只得苦中作乐,摇着头努力弹奏着喜乐。 另一厢,大堂那里已经站着官媒,三媒六聘都已准备好了。 而且身为双方的长辈,谢千夜与林苏氏都是一马当先。 谢千夜身为双双的大哥,眼下当然是非常同意这桩婚事的。 只见林苏氏招摇的穿戴着青红捻金银的绸缎,上面绣着百子千孙的图案,正给喜婆们叮嘱着下面的事情,而她行走时也越来越艰难,眼下就捧着大肚子迈着八字步走来走去,小腹如鼓出的大冬瓜,满院上下都不敢让这位姑奶奶磕磕绊绊着,甚至人狗皆避,当然林苏氏身上的衣衫一看就知道是个讲究的,她甚少穿戴这么喜庆的衣服,但这次为了把婚事办的热热闹闹,苏家上下每个人都穿戴的很喜庆。 苏墨微微侧过头,潋滟的目光看着谢千夜,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谢千夜的剑眉始终飞扬着。 这个男子身上穿戴着华丽丽的紫红色长衫,领子上绣着青色祥云龙纹,男子轻轻勾着嘴唇,薄唇无情而潋滟,看上去更是俊美不凡。 苏墨此刻瞧出谢千夜的心情应和她一样喜悦,一个人心情如何从眼神里就可以看出来。 男子的眼神依然黑漆,但却看得到其中熠熠的光彩,由此可知这个男人果然是真心关爱其妹妹的,苏墨不由得心中灵机一动,凑到他身侧低低的出声道:“紫詹,如今我和你除了夫妻契约关系之外,居然又多了一层亲家关系,还真是亲上加亲。” 谢千夜也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笑容,声音格外醇厚好听,“不错,我们两个人这一次更亲密了。” 于是两人头对着头,凑到一起说了两句,苏墨与谢千夜在一起仿佛老夫老妻,总有说不完的话语。 苏墨笑了笑,眯着眸子故意装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问道:“以后陌哥是该叫你妹夫呢?还是要叫哥哥?” 谢千夜无所谓的说道:“墨儿,叫什么都可。” 苏墨不可置否,巧笑嫣然道:“对了,紫詹,你的父亲会不会反对这件事情?” 谢千夜故意抬眸问道:“哦?他反对什么?” 苏墨黛眉一扬,轻轻地瞪他一眼,“当然是反对这桩婚事了。” 如今,她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陌哥与双双的身份并不般配,一个是寻常商家公子,一个是天空城的公主,二人之间乃是云泥之别,而那些贵族们的心性喜怒无常,尤其喜欢在儿女的婚姻上做文章,身份越是尊贵的人越是如此。 苏墨当然最担忧老城主有门户之见,再棒打鸳鸯什么的,陌哥岂不是很可怜? 谢千夜勾起嘴唇,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但见他双手轻轻负在身后,笑意悠然地说道:“墨儿无须担心,父亲他当然不会,因为他老人家刚刚恢复身体,天空城百废待兴,如今还没有管其他人的心思,更何况陌哥与双双马上就要生米做成熟饭,他就是想要反对也是不行的。” 苏墨闻言,粉颊生晕,心中莫名想起了前世种种,目光不禁斜睨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地说道:“紫詹,是不是你们谢家人都喜欢生米做成熟饭?” 谢千夜面无表情的承认道:“嗯,也可以这么说,以防夜长梦多,当然先下手为强。” 他忽然伸手指了指前面,几个孩子正在争夺着师缨做出来的美食。 众孩童飞快地在面前的糕点上咬了一口,算是霸占到了自己名义下。 苏墨立刻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知道谢千夜的意思,心情微微有些恼怒,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暗道难怪他前世看上自己后,立刻迫不及待的宠幸了,果然,此人前世有这个意思在里面。 在这世上,也只有她知道这个男人那高高在上的外表下,究竟是怎样无耻龌龊的心思。 于是,她在谢千夜不防备的时候,忽然伸出玉足狠狠踩了他一脚。 她踩,踩踩踩…… 她碾,碾碾碾…… 她今儿穿着水晶高跟鞋,鞋跟分明就是尖锐的利器。 谢千夜的脸色顿时一变,表情微微扭曲。 苏墨却是笑得妩媚,眉飞色舞且嚣张的姿态那叫一个摇曳生姿,她袖子轻轻掩住嘴唇,自如的笑了笑,“抱歉了,紫詹,我只是心情突然不好而已,现在又好了。” 转过身子,谢千夜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初。 但见男子扯了扯嘴角,流露出一副不以为意的姿态,他知道这个女人时而心胸宽广,时而心胸狭隘,但是他身为她的男人当然要纵容这女人的小小脾气。只见他的唇边带着无所谓的笑意,言语极度无耻的说道:“墨儿,总之你不用担心他们二人的婚事,再说我也可以说那破厄丹其实是陌哥送来的聘礼,父亲他若是反对,除非他好意思把丹药给你们苏家人吐出来。” 苏墨不由唇边“噗嗤”一笑,眼神清亮的望着他,白了他一眼,发现这个男人果然很黑。 谢千夜依然正经八百地说道:“对了墨儿,方才我的神识探到一些事情,一会儿师缨应该会来找你,他那里大概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苏墨挑眉,不解的看他一眼道:“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她深深看了看谢千夜,没想到自从师缨与他都达到了化神期后,各自都有了一种默契。 谢千夜嗯了一声,接着道:“好了,我先忙妹妹的婚事了。” 苏墨微微颔首,看出这个男人表情很认真。 第一轮鞭炮声响起,陌哥与双双的婚礼开始举行,前院后院都来了诸多宾客,酒宴正一桌一桌的摆上。 外面车水马龙,越来越多的人涌上前来。 第二轮鞭炮声响过,新人拜天地,酒席觥筹交错。 苏墨微微舒了口气,坐在院内歇息了片刻,远处飘渺的琴声与丝竹声隐隐随风而至,而师缨不知从哪里走来,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面容依然是云淡风轻,今日师缨并没有穿戴白色儒衫,而是换了一件深蓝色的绸衫,在腰间挂了一块晶莹玉润的玉佩,正是她给众人刻好的玉佩,愈发衬得他面容莹莹如玉,更是玉树临风。 而师缨又不知从何处弄来了一些稀奇古怪的炮仗,挽在手中,他对苏墨招了招手,唇边笑得温文尔雅,“墨儿,你过来,我这里有好东西送给你。” 苏墨见状目光奇怪地看着他,立刻没有好气地道:“阿缨,如今已经放过炮了,你为何还要弄来一些?” 她猜测依他的性子这是要准备捣乱不成? 如今每个人都觉着师缨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苏墨深以为然。 师缨摇头一笑,目光里带着一丝得意之色,“墨儿,这个炮仗很不一样,因为我放了一些特别的东西在里面。” 苏墨一怔,侧着眸子妩媚一笑道:“哦?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师缨笑眯眯道:“里面有一些特别的料,是我特意处理过的。” “处理过的?是什么?”苏墨再次淡淡看着他,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那个……我在里面放了一些辣椒粉,放了一些刺鼻的药物,这是一种特别的武器,当然用处很广泛,在各国打仗的时候有出其不意的效果。”面对苏墨的质问,师缨当然不会有所隐瞒,他可以自己不主动去说,但是绝不可以不主动回答苏墨,他向来不会刻意去瞒着苏墨,尤其在他身旁有六个强大的竞争者时,他更加不会有所隐瞒。 师缨白皙的皮肤透出一层淡淡的晕红,笑得唇边很温雅,他伸手揉了揉鼻子,又轻轻打了一个喷嚏,他的鼻尖也泛出一丝红色,当初他在书册里见过这种机关炮仗,似乎纯属一个恶作剧,他本来不以为意,没想到他今日随便试了试,效果非常给力。 而他笑得一径大方,温文尔雅,接着在苏墨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苏墨闻言脸色变了变,眸光变得凌厉起来。 她果然没有猜错,原来燕隆已经准备对付苏家其他人了。 她相信那只老狐狸也差不多快出洞了,就是手腕拙劣了一些,得知燕隆家的人居然要搞袭击,甚至寻来了一些无耻的帮手,苏墨心中很是不耻,而她明亮的眸子粲然的看着师缨道:“阿缨,你们的神识也太变态了吧!居然在院子里就可以听到敌人的诡计?” 师缨轻轻的“嗯”了一声,一双凤目黑得深不见底,表情随意而淡然。 若说,这世上有什么人坐在家里便可以探听到对方的阴谋? 自然是化神期的高手可以做到这一步,而且很容易就做到。 这时苏墨拿过了炮仗,仔细的瞧了瞧,“阿缨,此物效果真的很好?” “此物用处很多,譬如可以用来对付敌人,绝对让人生不如死。”师缨淡然的说着。 苏墨接着轻笑,语气里带着一些赞赏道:“阿缨,想不到你的手这么巧,居然做出这种炮仗?” “只是奇淫技巧而已,算不得什么。”师缨凑到她耳畔低声细语,语气很是煽情地道:“墨儿,为了你,我可什么都愿意去做,更何况这等区区小事呢?”他立刻施施然在她面前邀功。 “只怕阿缨你的初衷不是如此,对不对?”苏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淡淡瞥了他一眼,她早就发现了他的秉性,此时自然发现了一些端倪,只见她忽然抬起了月牙儿般的眸子,笑眯眯的质问他道,“阿缨,这炮仗来的非常及时,简直有些反常,你可是要用这个对付其他契约者?报复他们用艾叶草抽打你的事情?” “墨儿……那个……”师缨立刻咳了咳,又顿了顿,“你千万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他眸子深深看着苏墨,一脸委屈且无辜的表情。 其实,苏墨心中想的不错,师缨手中的炮仗本给那六个契约者所准备的,却他又不经意的听到了燕隆说出的计谋,这才拿出来献宝,只为了谋取更多的点数。 “墨儿,难道你不相信我?”师缨微叹一口气。 “没办法,谁让你是伪君子?”苏墨亦凑到了他的面前,气韵迷人,妩媚清雅,低声浅笑。 “我怎会是伪君子?”师缨摸了摸鼻子,无奈的叹息。 苏墨也不拆穿,低声道:“不过这次就当将功赎罪,下不为例。” 师缨又摸了摸鼻子,“对了,墨儿,我的点数难道不算?” 苏墨轻笑,“点数当然要算。” “太好了。”师缨搓了搓手。 “但房事以后补上。”苏墨斜睨他一眼。 师缨顿时一脸的哀愁,那可怜的神色与花惜容如出一辙。 忽然不远处一人匆匆走来,正是新雇来的二管家来到苏墨的面前,神色有些慌张,说是外面来了一个看似是贵族的男子,身边带着一个妇人,此人说自己是林苏氏的夫君。 苏墨凝了凝眉,师缨立刻提醒道:“墨儿,就是此人,来者不善。” 苏墨伸手握住了炮仗,掂了掂,觉着来的正好。 这时林苏氏从旁侧走出来,一脸的阴沉,“墨儿,那个混蛋来了,我该如何是好?” 苏墨挑眉,“无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苏氏面色阴沉,“此人不是好容易对付的。” “贱妇,你给我出来。”外面男子正大声的叫唤着,语气里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 林苏氏立刻眸子一沉,微微抿住了嘴唇,“苏墨,那个男人我根本就不想看到他。” “阿姐,让我猜一猜你为何会回来?他又在外面寻花问柳对不对?”苏墨笑眯眯的说着。 不提那个男子还好,一提林苏氏满脸的怒意,“是啊,男人风流是男人的错,我们女人没有办法,我以往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那个男人连青楼女子都弄来了,还沾染了花柳病,他喝醉酒把我当成了妓女,幸好我不和他行房,否则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的,但是他喝醉后却说我不遵守妇道,要给我一些颜色看看,我一怒之下才离开林家,没想到他说来就来了。” “原来如此,此人确是混蛋。”苏墨冷笑咬牙。 林苏氏说的气愤,根本没有考虑到师缨也站在旁边,叮咛道:“墨儿记住,男人吃里爬外,平日里最喜欢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师缨表情讪讪,觉着这可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委实不好。 “阿姐,其实男人也有好的。”苏墨安抚着她。 “男人也有好的,我怎么看不到?”林苏氏表情阴沉。 “大姐,以后你会寻到一个好男人的。”师缨忽然上前施礼说道。 “那个,暂且不提,我们对付那个混蛋要紧。”林苏氏知道自己方才说错了话,连忙顾而言他。 “不错,大姐放心,苏墨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师缨笑着说道。 “走,我们一起去会一会这个臭男人。”林苏氏昂起了头,脸上的阴霾先是一扫而空,接着流露出一脸的傲然。 “阿姐,放心,我会陪着你。”苏墨当然是与林苏氏站在一处。 众人一同来到了院外,外面一个男子正大吵大嚷着。 苏墨一眼望去,看到那门外站着的男子正是林苏氏的夫君,此人乃是齐国一位贵族官员,若要论身份地位,当初的确是林苏氏高攀了对方,所以这个男人向来瞧不起林苏氏,对于林苏氏向来冷眉冷眼,稍有不满就横加指责,只有苏墨还记得当年这个蠢男人可是被闻人奕给吓破了胆的。 林大人既然从远处而来,自然不可能在身边只带着一个妾侍,也有十几个侍卫,幸好宴席已经开始,而且苏墨也有先见之明,在外面安置了一些士兵,拦阻住了林大人的侍卫,否则一定会闹得更沸沸扬扬,旁人见到这一幕也委实说不过去。 这时候,林大人正在滔滔不绝的叫骂着,咬文嚼字,引经据典,指责林苏氏没有妇颜妇德,然而苏家的看门人出手狠厉,上前就把他推推搡搡的赶下台阶,林大人这辈子都没有被看门的人赶过,自然不依不饶,“你们苏家就这样对待姑爷?商户女子果然不通礼仪,不懂得待客之道?” 旁侧的妇人笑道:“林苏氏尤其善妒,容不下我们姐妹,这次连亲夫都拒之门外,简直有失妇道。” 这妇人乃是林大人新收的妾侍,而林大人这次从燕隆那里得到不少好处,他早就对林苏氏没了兴趣。此番前来也是准备休了林苏氏的,这个妇人怀孕了他是知道的,但他是庶子,早就有了妾生子,对于子嗣他并不看重。 同时,他的休书就放在怀中,这会儿却要先行辱骂苏家一番。 于是,林大人也叫道:“林苏氏是我的女人,我寻她究竟有什么过错?” “你错在不该在这里大吵大闹。”林苏氏的声音从院内传来。 林大人抬起头,甫一看到了林苏氏后吓了一跳,他盯着林苏氏的面容看了很久,目光带着不可置信。 而他身旁的女人也大吃一惊,没有想到林苏氏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这些日子,林苏氏保养的很好,姬白在苏家为里里外外的人都调理了一番,林苏氏虽然怀胎十月,也快要到临盆的时候,但是经过调理却更加美貌,此刻她穿戴着金虞堂的衣衫,戴着花惜容送给的首饰,美艳不可方物,俨然就是一个绝色贵妇,苏家姑娘多数都是美人,林苏氏又会丑陋到哪儿去?她当初嫁给林家时父母刚刚去世,她心情不佳,人也渐渐的憔悴了,分明是明珠蒙尘。 林大人眸光一闪,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居然长得这么漂亮。 她?她她她……还是家里的黄脸婆么? 他身旁带着的女人却推了推他,“夫君,你看看她穿金戴银的,我想要她头上的簪子。” 林大人看到了林苏氏的簪子,发现果然是价值不菲的东西,他也是风流过的男人,给女人送的簪子不下其数,这种簪子绝对不是他可以买得起的,而他记得自己根本就没有给这个女人买过什么好东西,不过既然是他林家的妇人,那她身上什么东西不都是林家的?这时候林大人甚至忘记了要休了林苏氏的事情,他鼻子不是鼻子,眉毛不是眉毛的冷哼了一声,“贱妇,你这次离开我们林家,难道不想回去了?是不是在这里找了野汉子?” 话音还未落,一个巴掌打到了他的脸上,却是林苏氏走了过来。 “贱人,你居然敢殴打亲夫!”林大人彻底的怒了。 “姐姐,你去休息,我来打。”忽然,另一侧的女子也出手了。 这个女子出手更加狠厉,似乎没有留情面,林大人彻底被打懵了。 林大人一脸怒容,旁边的妇人尖声叫道:“你居然打林大人,殴打朝廷命官,可是要判刑的。” 那女子轻飘飘笑了笑,拿出帕子擦了擦手道:“难道护军使与监察使打人还有错?” 忽然,她漂亮的眼眸斜斜一挑,对着几个侍卫道:“林大人乃是朝廷命官,倒也罢了,一个妾侍也敢在这里多言,给我掌嘴!”从她身侧立刻走出来两名侍卫,对着那个妾侍的面容狠狠掌嘴,打得那妾侍不敢多言,痛哭流涕,口里面鲜血直流,哀声连连不止。 林大人对妾侍并不关心,他久久没有回过神,喃喃道:“护军使?监察使?” 苏家怎么出现了官职?他怎么不知道?苏家不是商户吗? 此时院内又走出了一个精神奕奕的美男子,正是穿着新郎服饰的年轻陌哥,他冷冷道:“不错,现在我已经是三品的监察使,我的妹妹苏墨是四品护军使,都是朝廷的官员。” 林大人看了半晌,认出了两个人,不可置信道:“你是陌哥?她是苏墨?” “不错。”陌哥颔首。 “你们什么时候成了护军使?监察使?但你们这个燕国的官职怎对我齐国官员有用?”林大人回过神来,他的脑子还不算太笨。 “林大人,陌哥这个监察使不但是燕国的,而且也是齐国的监察使,大小官员都可以任他弹劾,你这个齐国的官员实在不该在我燕国的领土作威作福。”苏墨在一侧悠悠然说的,她的语气温柔如水,浑身都流露出妩媚的风姿,而且她对待林大人的语气也是柔声款款,“对了,你身为朝廷命官,妻子有孕却带着妓女回去,就凭这一条就当诛。” 林大人脸色一变,连连退后了几步。 不知为何,自己分明是朝廷命官,这个女人说话的时候居然有种上位者的感觉,让他不寒而栗,而且更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苏墨的眼神他便觉着冷汗涔涔。 他的目光左右一扫,从大门内发现苏家的宴席很高档,后面来的人似乎很低调,但都是不凡的人。 殊不知这些后面来的客人都是冲着谢千夜的面子而来,且被要求着不得显露出身份,否则这些人的身份与地位都能吓人一跳,何况还有真正尊贵的身份客人还没有出现,不过这些人出现已经足矣,因为他们都是各地隐门的掌门。 就在这时候,林大人忽然发现院子里出现了一个熟面孔。 那个男子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林大人却是见过的。 每次他都是跟着自己顶头上司出去求人,那人可是连顶头上司都忌惮的大人物——闻人奕。 他脸色突变,忽然想到苏墨与闻人奕和离的事情,看来只是一个谣言啊! 当初妖姬这个名字和她的各种传闻已传遍了齐国民间,世人说她妖媚惑主,深得五王爷与三皇子的喜爱,后来这个女人销声匿迹了一段时日,本以为苏墨被皇族嫌弃了,本以为苏墨只是一个商人的女儿,闻人家族根本看不上这个苏家女儿,所以林大人休妻求荣的想法已经落实,却没想到苏墨根本就没有被休,他的结发妻子居然走了好运,如今得罪了苏家,他可是失去了一个天大的助力啊! 燕隆居然是个骗子! 林大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而可怕。 这时候,林大人还如何敢闹? 若要接着大闹苏家,莫说他的前程,就是他的首级也会没了。 随后苏墨轻轻一招手,便看到苏家侍卫们把林大人二人围住,用绳索把林大人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把两人带到了后院,随后几个苏家的侍卫走上前,拿着抹布把二人的嘴堵上,又举起蒲扇大的巴掌对着林大人和妇人那敷满了脂粉的面容狠狠扇去,直打得林大人与那小妾鼻血直流,门齿松动,面容红肿不堪,此刻宴席已经进行了一半,众侍卫们感觉疲累,这才罢了手。 林大人睁开了发肿的眸子,看到院子里有几个俊美不凡的男人。 一个蓝衣男子穿戴一身华服与闻人奕站在一起,旁人都叫他染公子。 染公子的名号林大人知道,就是金虞堂的堂主,但是他另一个身份林大人也知道,他万万没想到无双城世子爷居然会出现在苏家宴席中。 还有一个妖媚的男人,身上穿戴着华丽的衣衫,就是随意一样饰物都可以买下一座豪华的宅子。 林大人在珠宝方面还是很有鉴赏力。这种人物,可不是寻常皇族。 林大人这时候觉悟了,他发现苏家根本没有没落,而是低调。 他急了,急的想要抓耳挠腮,当然他的双手已经被绑住,只能心急如焚。 忽然一个穿着百子千孙图案的女子出现在他面前,不用抬头就知道正是林苏氏,林大人立刻对她讨好的笑着,然而她手中拿着一个卷轴,随意抛到了林大人的面前,冷冷道:“这是我们二人的和离书,以后我们苏家与你林家绝对没有任何关系,我这腹中的孩子从此也是苏家的孩子。”说着林苏氏的唇边发出了一声冷笑,“好了,现在你可以滚出去,以后我永远也不想看到你。” 此刻,林大人后悔了,后悔莫及,吐血三升。 陌哥看着林大人狼狈离开的身影,来到了林苏氏的身侧,轻笑道:“姐姐就这样放走他?” 林苏氏冷哼一声,“当然不是。” 苏墨立在一旁,语气笑吟吟地说道:“姐姐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这个男人在大姐最困难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过她,只想着自己升官发财,本是个自私自利的男人,而且他常年在外面胡天胡地,娶来无数的女人,还让妾侍生子,当然不会把大姐这位正妻放在眼里,这根本是冷酷无情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为了富贵而要休妻,不管大姐是不是怀有林家子嗣,甘愿成为别人利用的对象,却反过来说大姐没有妇德,根本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东西。 大姐姐怎会因为这样的一个男人而心伤?更不会顾忌什么一夜夫妻百日恩的情意。不过对方不顾忌他的名声,但是大姐却要顾忌自己的名声,外面很快就乱了,这时候林大人回去,若遇到什么不该遇到的,横死在外面就与我们苏家人无关了。” 陌哥张了张嘴唇,瞠目结舌,没想到苏墨居然说了这么一通。 刚才他看到两个护卫跟着林大人一起出去了,看来肯定不是真的要护着他。 林苏氏抚了抚肚子,“他虽然是孩儿的父亲,可我看透了他,但为了孩子我不能做的太绝,先打断他腿,这次他去自生自灭好了,如果不死就是命大。” 果然最毒不过妇人心,陌哥颔首,“这还差不多,否则真是便宜了他。” 正当林大人离开的时候,外面发生了诡异的事情。 但见路上看到诸多难民打扮的人,一批接着一批涌到了街道上。 此时天色渐渐变暗,正值傍晚时分,红的若火般的云层在天空中翻滚着。 远处街道上涌来了无数的“难民”,人头攒动,烟尘一片。 众多的难民接踵而来,出现在燕国小镇的每一处地界上,有人手中拿着火把,有人拿着木棍,正朝着镇子里诸多的铺子方向走去。 众人浩浩荡荡而来,在镇子里已聚集有数千人之多,然后这些“难民”似乎也很有规矩。 但见众人都瞪圆眸子,大声叫喊着,“你们苏家人还真是不仁不义,居然在百姓受难的时候操办奢侈的婚礼,办事大吃大喝,却不知道怜悯外面的饥民,你们苏家不是在此处称王称霸,自诩为良心商人,为何却不给我们食物和美酒,究竟良心何在?” “不过苏家人从来都不曾救济过我们,从没有给过任何好处。” “是啊!苏家身为本地的富贵家族,名为良心商家,又身为朝廷官员,当然要为百姓谋取福利,也应该分给我们大家好处。” “不错,要分给我们食物和财物,帐篷与被褥。” “既然苏家不仁,我们也不义。” “大家去抢苏家的铺子。” “不错,去抢,去抢。”众人信誓旦旦地说道。 很快,紧张的气氛在镇内越来越浓郁,燕国镇子大小街道都被这些所谓的难民们给挤满了,顿时镇子里的贵族府邸都惨遭横祸,院内都是一阵鸡飞狗跳,到处鸡犬不宁,不消一会儿,宅子里传来了贵族府邸里女眷的哭声,不但是府邸里面闹得不可开交,集市的铺子里面也有人在哭泣着,就是两旁的居所也有无数的商户逃散了出来,这些“难民”举着火把如匪贼一般冲入到铺子里,看到值钱的物件就开始大肆的抢夺。 看见铺子里那些商人还有府邸女眷惊恐不安的样子,那些“难民”更是心情兴奋。 想他们成为燕家的私兵,有生以来还没有如此痛快的为所欲为过。 于是,众人不断疯狂的叫嚣着。 不久前燕隆郑重的告诉他们,这一晚所有抢走的东西都归他们所有,这些兵士们当然乐得如此,众人此刻亦没想到抢东西的感觉如此美妙,不劳而获的感觉更是极佳,燕隆本让他们抢夺苏家铺子为主,其他的铺子象征的抢一抢,同时其他的宅子也随意的冲进去掠夺一圈儿即可,然而这时候的事态已经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这些“难民”通通都抢红了眼,生怕会比旁人慢个半拍,于是众人通通向着各大市集钱庄铺子涌去,还有一批人向着贵族府邸涌去。 街面上,到处是掠夺一空,惨不忍睹的铺子, 而一众伪难民们手持着火把与武器,挨着砸开了余下的各大铺子。 此刻,苏府却是大门紧闭。 围攻苏家的众人发现此地居然设置了重重的阵法,他们很难冲入其中,就在他们已无计可施的时候,只见院内有人把长长的引线从门缝中拉了出去,那线上正冒着金色火花,一寸寸的向前逼近着。 众伪难民还未回过神来,但见诸多的炮仗通通扔向“难民”之中的街道上。 顿时,“劈劈啪啪”鞭炮声传来,一团团紫红色的浓烟与白色的烟雾混合在了一起,顿时这条街道都弥漫着刺鼻的气息,今夜刮的是东南风,对苏家有利,那烟雾随着风被刮入到了街道内,但见一众伪难民们通通都红着眼睛,流着痛苦的眼泪,撕心裂肺般咳嗽起来,甚至连眼眸都睁不开,而里面炮仗接着不断的扔出,同时街道上咳嗽声与叫骂声此起彼伏。 “咳咳……什么东西……” “是辣椒面……缺德啊……” 没想到苏家炮仗里面放着辣椒面子还有其他的刺鼻药物,众人都泪流满面,哭的如死了全家一般。 看来围剿苏家并不容易,他们还不如去旁边的府邸打劫。 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围在苏家周围的“难民”惨遭重创,见其他人已经得到好处,而苏家固若金汤,自然随顺大流,冲入到了周围贵族的府邸内。 其中,最大的府邸就是支持着燕隆的王大人所居住之处。 苏家固然在燕国很有口碑,但燕国临海的贵族官员却对苏家并无好感,一直在隔岸观火,只等待落井下石,然而却不想眼下的事情渐渐变成了乱局,“难民”的事情发生的毫无预兆,众人深受其害,当他们跑去向燕隆求助却是无果,不禁心中暗道:今儿怎么会这样呢? 远远的,站在城头的姬白负手而立,凝起眉头道:“来人,把外面的城门都关起来。” 关上大门?众官兵们不由面面相觑,这是不准备让宾客们回去吗? 姬白看着远处,知道燕家终于发动了一场大攻势。 不过苏墨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情,早已经有了部署,那个女人做事情一直胸有成竹。 看着伪难民开始无序的到处作乱,甚至对其他贵族府邸无礼。 姬白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朝着苏墨所想的方向发展着。 不过,这时候关上城门,倒是有一种关门放狗的感觉。 与此同时,镇子上其他的贵族官员也担忧了起来。 他们都有铺子在集市上,孰料到这些“难民”太不地道了!吃相也太难看了!就连那个曾经嫌弃过陌哥的王夫人也一脸惶恐的看着外面的“难民”,生怕那些人把她娘家的铺子一起给烧了,她的损失可大了,不过目前众人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苏家人,就是不知道苏家陌哥有没有这个力挽狂澜的能力。 陌哥毕竟还很年轻,又是他的大婚之日,这种局面,他能应付吗? 苏宅内,这时传出一个冷酷如玉,清冷无情的女子声音。 “诸位客人稍待,苏家这次遇到了一点点麻烦,今儿一众无耻的燕家鼠辈居然敢装出难民的模样作乱,竟与我苏家公然对抗!还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时,苏墨目光清冷地看着众人。 “小墨,不用担心,这些人就是一群蠢人,爷看着他们是打算得罪本地所有贵族,这个燕隆是在作死啊!”花惜容笑眯眯地看着苏墨说道。 “不错,不作死就不会死。”师缨温柔的一笑。 “卿卿,这次你不让我们出手,我们就乖乖的呆着,不知道苏家要如何出手?”虞染意态风流的摇着聚骨扇,目光邪魅的问道。 “放心,这次陌哥会处理的。”苏墨微笑着退后了一步。 陌哥低声道:“你真的放心让我处理?” 苏墨颔首,“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给你分析过了,燕隆带来的人已经一个月没有发军饷了,而且这些士兵根本就不是训练有素的,既然苏家这块骨头他们没办法啃下来,所以必然会对周围的贵族府邸出手,介时引得天怒人怨,接下来就该我们出手了。” 陌哥凝眉道:“我们的兵力固然很厉害,但是燕隆这个人很狡猾,怕是我们一出手,就肯定会打草惊蛇,他八成会偷偷的跑了。” 苏墨唇边冷笑,“放心,让他跑。” 陌哥有些不解的说道:“为何?” 苏墨凑到了陌哥的耳畔,低低的说了几句话,吐气如兰,陌哥并不笨,听着听着脸色深沉了起来,眼神里流露出意外的表情,他的妹妹果然精于心计,居然想到了这样的法子来对付燕隆。 苏墨对他眨了眨眼睛,直起了身子,鼓励道:“哥,去做吧!你一定会做的很好。” 陌哥“嗯”了一声,转过身子看着众人,他知道苏家这次该出手了。 他身子刚刚恢复,眼下自然要扛起苏家的担子,当然他的妹妹苏墨处处都在为苏家考虑着,否则这些妹夫们早已经处理了这些叛乱者,妹妹也会与契约者们去了天界。 但苏墨并未急着离开,而是留下来训练了这一批兵力,用人界的手腕来处理这些恶贼,都是为了他们啊! 有道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而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苏墨一旦离开,七个契约者也会离开,那么苏家所有的优势都会消失。 同时苏家在隐门什么也不是,何况隐门中人都是最现实的,绝不会对一个剩下空架子的苏家另眼相待。 固然他娶了双双,娶了天空城的公主,算是苏家最后一道庇护伞,但男人又岂能不为妻子谋福利? 他一定不能辜负苏墨的好意,一定要把苏家上下给支撑起来,然后他也要一步步的努力修行,成为一个配得上双双的好男人。 思及此,陌哥的目光看向容夙,眯了眯眸子,“容公子,你带着兵力去围剿他们,先练练兵。” 容夙微微颔首,轻轻捏了捏双手的骨节,他等这一日已经许久了,傲然笑道:“好!” 陌哥回眸对着几个将领道:“诸位,这次是你们报效苏家的时候了,所有镇子内的掳掠者,诛之!” 苏家兵卫立刻抱拳,衣甲发出铮铮的声响:“遵令!” 另一厢,在很短的时辰之内,事态已经变得无法收拾,局面也无法控制。 燕隆这批手下的兵力已经开始如脱缰的野马,彻底的疯狂起来。 但见他们眼下已经并非针对苏家的铺子,而是开始见财起意,见色忘义。 甚至于他们冲入了贵族的府邸后,开始对院内的贵族女眷们的美色垂涎欲滴,意图不轨。 他们平日里遇到的顶多是坊间女子,这些贵族女子细皮嫩肉的滋味若要品尝起来,那可是大不一样,他们有生之年若能睡上一个也就值了,很快镇内贵族的府邸内已是乱作一团,内宅内凄厉的叫声不断传来,外宅中那些伪难民们为了夺得钱财,甚至大开杀戒,区区一炷香的时辰就已砍去了三个贵族老爷的脑袋,接着又逼问女人们说出藏着金银珠宝的地方。 此刻,月色沉沉,夜黑风高。 而距离苏府最近的王府内,也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王夫人与几个侍婢躲在屋内瑟瑟发抖,虽然她已是徐娘半老,但也有那么几分姿色。 很快又有几个“难民”闯入了内宅,将王夫人与几个贴身丫鬟们一起按在闺房内,寻了处行事的地方,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做起羞人的事情,有人正撕扯着王夫人身上的衣裳,王夫人心中又惊又恐,却并不敢拼命的挣扎,她流着泪不曾想到自己会忽然遭到如此横祸,奈何她如何是这些人的对手? 她忽然间很后悔以前为何没有和苏家弄好关系? 后悔自己居然与苏玉壶同流合污,一起陷害过苏家。 否则,苏家这次一定会宴请她参加陌哥的婚礼,她们王家亦不会落得这个田地。 而她在慌乱间却蓦然发现这些人个个孔武有力,哪里像难民那般面黄肌瘦,弱不禁风,而且这些人体格健壮,肌肉结实,分明就是习武之人,她表情一惊,心中想起了什么,然而身上的衣裳已被彻底剥落,身下一阵剧痛传来。 其中一人表情享受,一边语气乖张地道:“没想到这些细皮嫩肉的官夫人睡起来与天香楼的妓子没什么区别,今儿总算是尝到什么滋味了。” 另一个男人鼻中喷着粗气,欢愉的叫道:“是啊!以后就有了吹嘘的资本。” 语落,两个男人无耻的大笑起来。 忽然一声箭响,那两个正在一逞兽欲的伪难民兄弟顿时咽喉被箭射穿。 鲜血不断从男子喉咙喷出,血如泉涌,众女子吓得尖叫,王夫人已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外面的脚步声竟然井然有素,紧接着是刀剑声,砍杀声,惨叫声不断传来。 与此同时,街道上,陌哥的声音无比清晰。 “诸位听着,这次镇子里有散修匪贼出没,却是故意伪装为难民,迫害百姓,残害无辜,遇到者,一律诛!” “这些人据说有一部分是燕隆的人,燕隆大人居然勾结匪贼,妄为官员,但凡与匪贼一样打劫杀人者,一律诛!” “从现在起,全镇子关闭大门,所有百姓记得都在地窖内躲着,发现匪贼立刻呼救!” 苏家的兵士们在小镇的街道上,大声重复着呼喝着陌哥的话语。 镇内的百姓听到他们的声音,顿时觉着心安了许多。 陌哥看着周围贵族府邸的惨状,眯了眯眸子,暗忖这些人都是咎由自取! 平日里做了那么多的恶事,这次终于轮到了他们头上,所以他故意带着兵力去的很晚,这也是苏墨与陌哥计划好的小小报复。尤其是那个王夫人,家族中被恶人杀了两个贪官污吏,永远都翻不了身。 伪难民们此番不断与苏家兵力相遇,他们手中拿着不算了得的兵器,却遇上了一群手中拿着法器的贵族士兵,顿时失去了优势,一个个都被击毙在此。 此时此刻,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苏家的人居然出手了。 而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 那些苏家的士兵们穿戴着黑色的衣衫,如同暗夜中的杀手,个个目光灼灼,身披披风,手持弓箭与长枪,整齐有素地从各个街面上而来,但凡看到街上有伪难民出没,他们眼也不眨地挥舞出手中的法器,或是拉开了弓箭,弦声响起,发出呜呜风声,例无需发,一个个伪难民被他们击倒在地。 这些伪难民不由惊慌失措,如惊弓之鸟。 虽然,他们也是燕隆训练出的士兵,在作威作福的时候固然很是了得,但是他们一旦遇到容夙专程训练过的神龟绿帽子营,立刻被打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毫无招架之力。 若有机灵些的便登时逃走,绝对不与诸苏家士兵照面,更不会与他们硬碰硬,甚至还有些伪难民根本来不及逃窜,看到自己无路可退,只能束手就擒,然而看到了对方的狠厉无情,匆忙之中,他们连滚带爬地趴在地上叩首求饶,痛哭流涕道:“诸位哥哥,我们其实不是难民,我们是被人派来的,大家都是燕国的兵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还求诸位千万不要伤害我们,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然而军令如山,苏家士兵根本就不留情面,该杀即杀。 这些燕隆的兵当然手里也不干净,早就犯下了滔天的罪行。 于是,这些伪难民根本无法逃命,都被打翻在地,死不瞑目。 陌哥走在后面,忽然想起了苏墨最重要的叮嘱,立刻目光凌厉地扫过周围,叫道:“大家记得分寸,若有人再投降就留下一些活口。” 众人立刻回答:“喏。” 燕府上下,灯火通明。 燕隆在地上急得团团转,搓着双手,没想到这次居然出师未捷。 听到外面不断传来的厮杀声,打斗声,惨叫声。 燕隆的面容愈发阴沉,他万万没有想到苏家的人居然这么难缠。 接着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随后又听到有人大声宣告着什么,正在蛊惑人心当中。 一个谋臣立刻慌慌张张的跑来,一边跑一边毫无形象地叫道:“燕隆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外面的人现在都说我们燕家这一次指使手下与散修们勾结,还伪装成难民为害乡里,最后说我们罪大恶极,罪无可恕!” “很好,很好,好一个与散修勾结。”燕隆的眼睛泛出赤红色。 此番他只是让手下们冒充难民,打劫苏家。 若说勾结散修,当然以前也勾结过,不过却唯独不是这次。 燕隆忽然脸色有些阴沉了,他觉着对方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 如此,他一定会被散修们认为是背信弃义,利用了他们,那么自己的下场可想而知。 燕隆来来回回的走着,这阴险的说法究竟是谁散步出来的?陌哥?还是那个女人? 当然燕隆还是直觉的感到,一定是苏墨散步出来的消息,那个女人才是幕后主使。 还有手底下那些个蠢才,自己不就克扣了他们一些军饷,这些混蛋们一个个吃相那么难看,比起那些散修匪贼们也不遑多让了,看来自己所说的话那些混账们也没有记到耳中,一个个放着正事儿不做,居然彻头彻尾变成了打家劫舍的劫匪,还真是给他燕隆长脸。 这些当然还不是最重要的,而是这件事情迟早会传入到散修的耳中。 此刻,燕隆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表情说不出的可怕,他知道那些散修匪贼也不是好相与的,若是他们误会自己冒充了他们的名义,居然打劫了本地的贵族,那他简直就是百口莫辩了。 那个陌哥,不,是那个苏墨,这女人的手腕还真是可怕! 这时候燕隆扶了扶额,觉着很头疼,他知道要出大乱子了。 与此同时,燕隆府中各人都是各怀心思,有人面色煞白,有人神色惶恐,有人默不作声,有人瑟瑟发抖,燕隆只听外面的动静居然越来越大,厮杀声如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渐渐的,外面终于平静了下来。 不消一会儿,外面传来整齐有素的脚步声,竟然不知不觉来了无数的人马。 马蹄声甚至也井然有序,骑兵们策马前行,排列为一个个整齐的行进队列,手中握着长枪,神色冷肃。身后抓捕了无数个伪难民,都是燕隆手下的高官指挥使。 燕隆的面色顿时变了,他忙挥了挥手驱散了众人,自己连忙逃入了内室。 当晚,他就从密室内逃了出去。 他刚刚逃走不久,苏玉壶也满脸惶恐,踉踉跄跄的跟了出去。 她本来一直跟着这个男人,她觉着只有跟着他才有活路。 然而燕隆却跑的太快,故意甩开苏玉壶,他觉着那个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从头至尾的让苏玉壶根本追不上他。 如今苏玉壶没想到苏家大房手腕如此雷霆万钧,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还没有片刻,燕隆的府邸已经被苏家兵力给完全占领了,但是并没有寻到燕隆与苏玉壶。只抓住了一些可怜可悲的谋士。 陌哥知道这个结果,心中不以为然,他知道苏墨早就有了后面的计划。 是夜,苏家兵士雷厉风行,很快就抓捕了众多的伪难民们,众人带着这些“难民”招摇过市,此刻不知多少双眸子正从门缝内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的一切,但见苏家的骑兵走在最前面,弓箭手排列在两侧,枪兵在后,步兵走在中央,众士兵们个个精神奕奕,眼中满是精悍之色。这些人从素质上看根本就不逊色于东陵卫,让人一眼望去就感到肃然。 领头人叫道:“诸位,大家都来市集中央,这次监察使大人会给诸位一个公道。”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个陌哥居然这么快就出手搞定了。 但见市集内一片乱色,街道一片清静。 受害的商户们全部都走了出来,表情忿然。 陌哥目光扫了一圈儿周围的百姓,微微凝了凝眉,接着道:“来人,将闹事者们都押上来吧!” 下面的将士们立刻恭敬地冲着陌哥一礼,接着回眸喝道:“大人说了,将闹事者们都押上来。” 很快,人群内传来一阵阵的喝声,围观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去,就见一众人押着几十个衣衫褴褛的“难民”们踉踉跄跄地跑了上来。 这些人有些衣冠不整,甚至连裤子都没有提起来,有些人怀中揣着金银,里面的衣衫都是绸衫,只在外面套着破旧的衣物,伪装的十分龌龊,但无论是什么龌龊的姿态,个个都被人五花大绑着,上身动弹不得,而他们此刻被苏家的人驱赶前来,表情惊恐,目光惊疑,他们根本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快落入苏家人的手中,甚至还被送到集市,难道是要拿他们开刀吗? 对了,燕隆大人不是保证过他们安然无事的吗? 此情此景,这些苏家人会对他们如何? 陌哥目光在这些人脸上停了一瞬,语气淡淡,继续说道:“我查过了,你们都是燕隆的人,是燕隆养的私兵,你们居然这次对燕国镇子的百姓如此蛮横,与匪类有什么差别?居然对散修恶人们不知向前抵御,偏偏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却百般残忍,你们还是燕国的士兵吗?看样子你们是准备投贼了!” 一个投贼,众人的表情顿时惊变。 这可是栽赃啊!他们怎么会投贼? 下面的百姓也面容惶恐,如果如此的话,这镇子可就彻底沦陷了。 如果那些匪贼进入镇子,他们的结果一定更惨,会惨遭灭门。 此刻,伪难民们望了望左右,看到有人已经把他们同伙的尸体搬到了前面,又是血淋淋的一片,惨不忍睹。 陌哥喝道:“尔等还不承认你们的罪行?” 众人立刻惊恐不安,连声叫道:“饶命啊,大人饶命啊,都是燕隆大人让我们做的。” “这么说……你们都是听从燕隆的命令?” “是啊!是啊!” “很好,很好,不管是何人的兵,何人的命令,但是你们毫无军纪,居然知法犯法,罪无可恕!此时此刻,我便在镇子的百姓面前,将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叛乱军士们给定罪,并昭告天下!” 说着众苏家士兵就把这些乱军给按在地上,让他们招供出罪行,签字画押。 随后陌哥把他们打入大狱,准备秋后问斩。 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陌哥冷冷地道:“诸位街坊,今日燕隆居然纵容手下做出这等不仁不义的事情,枉为我燕国的官员,从此以后吾愿天下清明,首先从我的镇子开始,为此,苏家一定会给众人讨回公道,把诸位损失的都讨回来,既然我是此地的官员,那么必然不会让百姓们受苦!” 听到能讨回损失,场内的众人鸦雀无声,心情振奋。 此番陌哥的话让众人心中大定,暗道:苏家的人果然都很靠谱。 在人群中,双双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看热闹,她早已换下了新娘子的喜服,换上了寻常女子的服饰,目光激动地看着苏墨道:“苏墨,陌哥这次也是雷厉风行啊。” 苏墨赞道:“嗯,总之陌哥这次做事情很利落。” 谢双双得意一笑,粉颊浮起一层红晕,“我当然知道夫君他是最棒的。” 当然,她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苏墨在后面的出谋划策。 那个妖娆清冷的美丽女子,不但绝世美貌,而且她的巾帼之身不逊于男儿,目光长远,高瞻远瞩,对所有的事情都能分析的妙到分毫,不论何事在她面前似乎都能轻而易举的摆平,不论何时,她都有着非常正确的认知,所以谢千夜才会越来越喜欢这个女人,其他几个契约者亦然。 如今在苏墨与谢千夜轻轻松松整治了散修匪贼后,散修已经不如以往那么猖狂,燕隆虽然故意怂恿手下闹事,这种事情虽然可大可小,但对苏家非常不利,然而像苏家这般能在两个时辰内就彻底平定下来乱局的情形也很罕有。 一路上苏家兵士们杀鸡儆猴,以儆效尤,手中沾满了伪难民们的鲜血。 这种做法虽然血腥,也是情非得已。 当然,多亏容夙平日里治军很是严谨,众人对苏家也是唯命是从,说一不二,而整个大营内军纪严明,当然与燕隆的队伍截然不同,这就是苏家领军最成功的方面之一。 而容夙这些日子给陌哥留下了一本书,名叫《养兵之道》。 其中包括了仁义礼智信,并非一味的杀戮。 若是众人以后离开此地,去了天界,就凭这本书册,苏家也不会担忧如何练兵驭兵。 另一厢,燕隆偷偷的从地道内逃跑了。 他不但失去了财力,失去了地位,而且这次成为了燕国的头号通缉犯。 若要问这世上何人最惨,那大概谁也惨不过燕隆。 如今的燕隆可谓是腹背受敌,如同过街的鼠辈,人人喊打。 后来燕隆在逃跑的途中,却意外看到了齐国的林大人居然被人打断了双腿,凄凄惨惨的躺在地上,耳朵上都生满了冻疮,双腿上长满了蛆虫,与难民营的人挤在一起,还算是勉勉强强活了下来,活得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但是燕隆却没有那么幸运了,在他进入山林后,背靠在一株大树根下喘息着,这些日子他只睡了半个时辰,风餐露宿,整个人如同绷紧的弦,已经到了快要绷断的极限了,忽然远远的传来犬吠,弓箭出弦声划破长夜中的寂静,这时他终于被散修匪贼给发现了。 他一直不明白为何那么快就会被散修给发现,这些日子他可是昼伏夜出,一直小心翼翼。 当然他并不知道有人刻意给散修们提供了消息。 那些散修都是被苏墨派人散布的消息给引来的。 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行规。 散修们如今也对燕隆恨之入骨,因为散修们也憎恶与不讲诚信的人合作。 而燕隆在他们心目中就是这种人物,毕竟苏家刻意在外面放出了风声,对燕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燕隆既然可以伪装为难民,那么他们自然也就可以诬陷对方更多,造谣燕隆勾结散修,施展了一出离间计,反间计。 散修匪贼们很快得知了这件事情,认为燕隆居然作出与他们勾结的假象,安排手下的人肆意抢夺镇内贵族财物,出尔反尔,瞒天过海,所以这些散修们彻底怒了,一怒之下燕隆的下场便会很惨。 但见燕隆的手脚居然都被束缚了起来,整个人都被散修们放在火上炙烤。 燕隆面容狰狞,大汗淋漓,痛苦不堪。 这时候,他的模样就像是被他以往虐待过的那些动物一样。 散修们显然是明白燕隆的这个残忍嗜好,居然刻意在他面前放着一盆五香粉熬制的水,在他口渴的时候就不停的喝下那盆内的水,最终越喝越渴,越喝也越不是滋味,燕隆终于体会到了何谓地狱,何谓报应,但是他后悔也已经晚矣,最后竟被生生的烤成了人干。 燕隆死了,没有人想到一位自以为是大人物的男人居然如此卑微的死去。 在他死后,尸体很快就被散修们抛入了山谷内。 不久之后,狼群发现了他的尸体,立刻被啃咬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了一架森森的白骨。 他的惨状只有一个人看到,就是苏玉壶。 不得不说苏玉壶是个胆大狠毒的女人,但是她看到这一幕后也快要吓疯了。 她腹中的血肉已经胎像不稳,她捂着小腹,只能藏身到难民营地中,那里是唯一一个安全的地方。 抬眸望了望天空,苏玉壶轻轻咬了咬牙,嘴角露出劫后余生似的笑容,庆幸自己没有跟得上这个男人,否则说不定两个人就要一起遭遇到这种下场了,但她心中暗恨,没想到她堂堂的苏玉壶居然会沦落到这一步,不过这个世道实在是太可怕了。 但是就在她战战兢兢的时候,却在难民营中遇到了一个同样战战兢兢的男人——沐无痕。 沐无痕穿的衣衫褴褛,眼下手脚已经被人打断,废去了武功,满脸青色的胡碴,头发散乱,样子很惨很挫,而他瞪大了眼睛看向前方的女子,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苏玉壶。 苏玉壶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沐无痕。 两个人重新见面后,大眼瞪着小眼,早已经是物是人非,重逢之日也与二人构想中的大大不同。曾几何时,二人分道扬镳后本以为自己混得会比对方更好,本以为再次相遇会对对方颐指气使,性情跋扈,却不想两个人最后都进入了难民营内。 但是两个人却都有一个相同的目标——就是在难民营中寻到一条活路。 活路!如今能活着就是万幸。 “是你。”此刻苏玉壶不可置信的说道。 “不错,是我,很巧。”沐无痕不知道说些什么,他的手也抬不起来,拿不起剑挽不起弓,只能拄着一根打狗棒,这是唯一可以帮助他行走的东西,而他的目光阴沉,面孔越来越冰冷,脸颊抽搐了两下,对于这个女人他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恨意。 如今他变成了这个模样,虽然有诸多的原因,但是他骨子里还是最恨苏玉壶。 话说沐无痕活了二十多年的人生已经经历过诸多的事情,他曾经是贵公子,是个天才,前途无量。 而他也曾经天真过,对未来充满了幻想,以为自己喜欢的女人是苏玉壶,经不起苏玉壶的勾搭,甚至想要与苏墨退婚,这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他以为自己的路越走越宽敞,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很快就发生了骤变,自从苏墨从齐国回来之后仿佛完成变了一个人,不想她居然一直掩藏着美貌,隐藏着真正的实力,而且迅速的报复了苏玉壶,又与他很快的退了婚,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不知何时,沐无痕发现自己的路越走越黑暗,越走越狭隘。 他在那时候看着苏玉壶,终于发现了一件事情,原来自己心中喜欢的竟是苏墨。 他很后悔,后悔极了,终于知道原来他嫌弃过的女人才是一颗真正的明珠。 那是一个拥有特别身份的绝色女人,与众不同,而沐无痕则深深后悔自己当初居然有眼无珠,竟然被一个一无是处的女人给蛊惑了,而那个女人居然又嫌弃了自己,另谋高就,展露出她唯利是图恬不知耻的一面,他深切的发现苏玉壶不是一个好女人。 他后来诚恳的去寻苏墨,希望两个人能够再续前缘,但是却被苏墨给无情的拒绝。 他分明最早的时候就是她的未婚夫,分明一开始二人就有过婚约,分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分明他是最有资格成为她的一名契约者,但是一眨眼间她身旁已经有了六个男子,而他只得退而求其次,只想要成为最后一个契约者。 可怜他还未知道谢千夜的目的,居然变成了对方利用的对象。 最后被其他六个男人折磨的痛苦不堪,如同草芥一般。 如今的沐无痕算是倒霉透了,被那六个男人惦记上后,前途尽毁。 可怜他刚刚进入隐门,算得上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殊不知那六个男人绝对不是寻常的人物,虽然不屑于对付他这种小人物,但是随意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他的生死,尤其是那个叫师缨的男子似乎对他很有看法,看着他的目光就像看着一个死人,眉宇间一片煞气,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同时周围的竞争者们察言观色,很容易就把自己害成这般田地,而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翻过身来。 谁能想到堂堂的隐门公子居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让他感觉到自己生不如死。 他看了看自己麻木颤抖的手臂,就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 就是沐无痕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居然能坚持着苟延残喘至今。 他很喜欢苏墨,也同时也恨着那个女人,可他现在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男人,是一个废物。 谁能想到自己以前竟是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曾经的他若是食物稍差一些就无法下咽,偏偏他被隐门驱逐后就无法生存,他不是个怕死的男人,可他不想轻易的死去,所以最终他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虽然他以为自己绝不可能吃嗟来之食,但是他如今居然乞讨了。 而且他变成下贱难民,但是却不想让苏墨看到他的窘状。 他也是个要脸面的男人,自己现在还如何有脸面去面对曾经喜欢的女人? 他为何要活着?或许是心有不甘,他还没有看到苏墨的下场,也没有看到苏玉壶的下场。 虽然那个苏墨让他又爱又恨,但是还想要远远的看着她。 他要看着这个拥有七个契约的女人,如何成为世人唾弃的对象。 他庆幸那六个契约者并没有杀了自己,让他一直活着,所以他等着看一看苏墨的下场。毕竟这个世道没有女人可以拥有七个契约,他觉着这个女人既然低调的没有告之世人自己的七个契约,说明她不是一个疯子,相信她也是害怕被人唾弃,被人诟病。 但他相信总有一日她会被人推到风口浪尖上,被芸芸众生唾骂,被千夫所指,大概那六个契约者也不是一块铁板,总有一日,有那么一两个人会顶不住压力而抛弃苏墨。 思及此,沐无痕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苏墨如何痛哭流涕。 想到苏墨活在被世人鄙夷的眼光中,那种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 于是沐无痕轻轻抚了抚胸口,感觉那里有些心绪复杂。 他轻垂下细密的眼帘,暗忖大概只有看到她痛苦的模样,他才会开心释怀。 然而,殊不知师缨留着他一口气在,不过是为了让他看看苏墨这一世活得会有多好,多精彩。如果沐无痕知道对方原来是这个目的话,一定会吐血三升。 固然苏墨已非前世的苏墨,对前世的事情抛之脑后,对这个男人没有任何的想法,但不代表师缨没有。 师缨经历了两世,知道这个男人对苏墨的所作所为,所以他绝不会轻饶这个男人。 而沐无痕这时居然庆幸自己苟延残喘的活着,他又看了一眼苏玉壶,眼中的鄙夷之色更甚。 都是这个女人害得他成为这个样子,害得他如同一只丧家之犬般失去了一切。 这个女人,他更不想放过她。 当然他从来都没有想要放过她。 尤其是这种强烈的憎恶感,便在今日升到了极点。 此刻,沐无痕想了很多很多,心绪如潮。 他不由回忆了很多过去的事情,他知道苏家大房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的,且和善有礼的人家。 这样的人家才可以教导得出苏墨这样识大体,聪明的女人。 偏偏这个女子最后还是离经叛道了,让他又爱又恨。 他看得出苏墨对待这个苏玉壶还算手腕适中,苏墨定然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不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苏家最忌讳同室操戈,手足相残,而林苏氏,苏涓,陌哥都不会让苏墨对二房的人做出斩尽杀绝的举动,所以苏墨对苏玉壶一开始只是小惩大诫而已。 但苏玉壶这个女人根本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好高骛远,胸大无脑,而他早已经知道这个女人一无是处,脑子也有些简单,做事也很不靠谱。相信苏墨也早就看出了这个道理,这种女人都是最不成事的,就像一只到处乱飞的蝇虫,顶多在你面前添堵而已。 当然,这时候的沐无痕脸上泛着青渗渗的光芒,早就看透了这个世道的一些道理。 苏墨嫁给闻人奕那种男人是好命,她苏玉壶可惜并没有这种命。 这两个女人一个大愚若智,一个大智若愚。 不论是聪明的,还是笨的,都会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而苏玉壶如今只想重新回到往日威风的姿态,不想沦为如今凄凄惨惨的下场。 这时候,虽然很不能让对方死的沐无痕笑了起来,却是一脸热忱。 他缓缓与苏玉壶攀谈了起来,问起了对方的事情。 不过,他当然没有那么好心。 许是命运弄人,燕隆与外面的散修匪类勾结,而先前苏玉壶的父母在外面经商时遇到了散修匪贼,不但打劫了苏家二房的财物与货物,还害得苏家二房赔光了本钱,最后陷入了一场官司,锒铛入狱,身陷囹圄。 但在苏玉壶失宠后暂且不敢提起此事,直到现在她的父母还被关押在牢狱中。 沐无痕阴沉的眼神中凝出一丝了然的神彩,觉着那场官司一定与苏家大房有关,与苏墨有关。 一定是苏墨叮嘱了那些判官,不允许苏玉壶赎人。 而且苏家二房这次居然借了高利贷,那高利贷肯定也和苏墨有关。 若说苏墨会对苏家二房随意的放任,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后来自从燕隆出事后,苏玉壶来不及拿走财物,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当掉了。 来到难民营内她可以厚颜无耻的接受施舍,至少她可以活下去。 她有手有脚,她还年轻美貌,她还要东山再起。 沐无痕看着苏玉壶的眼眸,唇边带着冷笑,他看出这个愚蠢的女人还是不安分守己。 于是,他慢条斯理的告诉了她一个隐门中的大秘密,一个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就是苏墨拥有了七个契约,甚至于告诉她苏墨与其他六个男人的关系。他侃侃而谈,说了很久,把这个秘密从头到尾告诉了面前这个女人。 闻言,苏玉壶恍若头顶出现了晴空霹雳,惊的她外焦里嫩。 她的眸中涌起一抹不可置信,苏墨居然是虞染的夫人,还是神使大人的夫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挺直了身子,皱了皱眉,虽然苏玉壶知道苏墨就是金虞堂的妖姬,却没有想到她身为指挥使之妻,居然又是虞染的妻子。后来又魅惑了姬白神使,接着与魔界花惜容又在一起,还是天下第一奇才师缨的女人,更是容夙的妻子。 这也太不符合这个世道的规矩了! 这些消息已经让苏玉壶完全无法消化。 当然她也无法相信,那个苏墨居然如此了得。 苏玉壶此刻瞠目结舌,很久方才完全听在了耳中,同时就像一只僵硬的人偶。 半晌,她心中也若有所思,毕竟任何一个女子都渴望嫁给最优秀的男儿,在她很小的时候就想要嫁给一位顶天立地的男人,但可惜她区区商家女子的身份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嫁给一户好人家,于是她从小就在怨天尤人中长大,家族里唯一让她觉着有竞争力的就是苏墨,她甚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抢走了苏墨的未婚夫。她做了那么多卑鄙无耻的事情,但后来依然不得不给人做妾。 可苏墨依然还是东陵卫指挥使闻人奕的夫人,她很妒忌! 同样都是苏家的女儿,为何自己却遇不到一个好男人? 但是对方不止拥有一个好男子,甚至还拥有七个契约。 凭什么?凭什么?她的内心深处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 比起苏墨身后的男人,原来自己的男人什么都不是。 苏玉壶想到这些,她的腰更佝偻了下来,心中说不出是怎样的滋味,自从被苏墨打击之后,她已经变得不要脸了,变得无耻,只是为了能成为人上人,但是一切都只是空谈,原来她还是远远不及苏墨。 她的胸口起伏不定,肺憋得快要炸了。 她不甘心,她很不甘心。 沐无痕冷冷一笑,他发现自己这个残朽之身居然还能挑拨离间,他看出这个女人开始羡慕嫉妒恨了,妒忌的女人往往都会引火上身,而他不介意给她加一把柴火,于是他坐在旁边给她细细支招。 苏玉壶咬了咬嘴唇,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她一定要利用这件事情重新回到苏家,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挟着正义道理反攻的机会。她要让全天下的人皆知那个苏墨的真面目,让世人唾弃那个面目可憎的女人,只有她才是苏家正正经经的小姐。只有她才配拥有苏家现在所有的一切。 …… 当然事情到这里还并没有完,还有最后一批散修对着苏家虎视眈眈。 领头人正是吴尊子的儿子——白子修。 如今,陌哥的婚事算是顺利的办妥,苏家宅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是夜,但见屋中烛花微闪,火焰轻摇,照得人影十分模糊。 林苏氏立刻拿着剪刀剪去了长长的烛芯,她接着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感受到里面有力的胎动,唇边勾起一抹幸福的笑意,面前烛火重新稳稳的燃了起来。她坐在桌前对着明亮的烛光,手中接着拿起了花惜容从魔界送来的棉布,接着穿针缝衣,飞针走线,她眼下要亲手给未出生的宝宝缝制一套襁褓,同时她给苏墨指点了一番女红。 苏墨坐在一旁,虽然对女红不喜,但是瞧着她的样子有些羡慕,若是她与契约者去了天界,自己是不是也会像大姐一样,努力缝制着宝宝的衣物。 当然,应该不会,虞染公子一定会亲力亲为的。 苏墨接着微微凝了凝眸子,翘着腿坐在前面,悠然自得的品着茶水。她已经从外面得知了燕隆的死讯,此人居然死得很惨。 若要她出手,绝对无法做的那么不人道,顶多斩首示众罢了。 但是不得好死才能适合燕隆此人,毕竟这个人作恶多端,岂能善终? 不过眼下镇子闹得如此惨烈,真正受苦的却是黎民。 不管怎样,她一定要留给苏家,留给世人一个安稳的燕国小镇。 至于那个苏玉壶也跟着燕隆一起离开,至今下落不明,陌哥已经派人四处搜捕,通缉令上放着苏玉壶的名字,不过那苏玉壶在苏墨面前根本就不够看,苏墨从来没有把苏玉壶放在心上,眼下办理的正事才是要紧的,有道是大乱之后必大治,周围百姓衣不蔽体,民有饥色,她自然懒得理会那个女人,固然对方出现在她面前也不过是寻常蝼蚁,相信这些人已经如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日。 这时候,苏墨伸出指尖在桌面轻轻的弹着,红唇抿成了妩媚的弧度,她隐隐觉着似乎今晚有些不太平。 当然,该除去的人已经除去了,只余下了一些残留的散修。 这些散修匪类虽然与野草不同,但也有相同之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上千年内,上万年内,这些散修都是除之不尽的。 只要有修行人,就有散修会出现,当然这些散修也是唯利是图的。 若想要他们不在你的面前出现,就唯有让他们知道你的强大。 当然,她早在城门前有了准备。 城门二楼,寒风袭来,虞染打了一个喷嚏,而花惜容闲来无事坐在城堡中,两个男人目光顺着塔窗望去,镇子外面迷人的景色尽收眼底。 这些日子苏墨仿佛禁欲了一般,谁也不碰。 便看到花惜容的脸上波澜不兴,甚至目光略有不爽。 七个契约者如今谁也不能闲着,众人都轮流来到这个地方,美其名曰“视察敌情”。 花惜容伸出手拿出了一支千里镜,对着外面望去,林子中,看到一些隐隐绰绰的身影。 虞染在桌子旁侧慵懒的坐着,手中把玩着聚骨扇儿,笑眯眯地说道:“花爷,你这些日子不去魔界,难道真的舍得那片天下?” 花惜容轻哼了一声,“这世上有什么比飞升更重要的大事,也没什么放不下的,爷这回要准备去天界,魔界的贵族们都全部沸腾了,眼下已经有很多的人选要等着我禅让皇位。倒是你,堂堂的无双城世子爷,独儿子,大娇气包,你要去天界,你家里的人难道舍得?” 虞染也随意一笑,带着得意的笑容,故意不理会他呛人的口气,淡淡道:“就像阁下说的,这世上飞升是最重要的大事,而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爹他可是高兴的不得了,甚至还愿意把皇位留给他的侄子表弟什么的,可谓大度的不得了,若非我们去天界不需要行李,否则我娘一定会把行囊都收拾好了,整个无双城都会给我打包带走。” 花惜容又轻叹一声,挑起狭长的眸子道:“看来每个人都做好了离开的准备,我想这一日也大概并不远了。” 虞染听到他的口气,转过眸子。 接着拿着千里镜,很快便注意到外面的林子里似乎有异样。 话说,虞染前些日子也下定了决心,把自己的实力提升到了元婴期,算是又享受了一次纯阴之身的美妙之处,但是从此以后他就再没有与卿卿同房的机会了,若这些可恶的匪贼不清除,卿卿根本没有心思理会他们这些男人,不过如今染公子的神识与目力都已今非昔比,远远的就能看见林子当中似乎有散修匪贼们集结的迹象,虞染不由心中一震,看来果然是要准备大战一场了。 虞染拿着扇儿,放下了千里镜,在他唇边带着邪魅的冷笑。 他这人向来喜欢看戏,这次看的是真正的大戏。 花惜容妖娆的面容也浮起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这些人终于来了,他如今在这世间已觉着倦怠了。 一个活了上千年的人,还有什么舍不得的?放不下的? 去仙界或许会很好,应该没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应该会有另一番景象。 而花惜容的唇边似笑非笑,似喜非喜,真是说不出的妖媚,他缓缓将手中的千里镜放下,轻轻用指尖叩了叩桌面,又抬眸望向了天空,原本带着晚霞的红色天空已渐渐变成了青灰色,天要黑了。 “让容夙带兵过来吧。”花惜容托着腮,慵懒的说。 天色越来越黑,刚刚经历过一场燕家私兵洗劫的镇子,这时候似乎已经放松了警惕。 白子修曾是研究过兵法的人物,他觉着这个时候来袭击最是不错。 散修匪贼们便趁着这个时候过来了,打算出其不意的袭击。 然而还离城不到五里,忽然前面的黑色土丘后方发出一阵“嗖嗖”的箭矢破空之声。 白子修的脸色蓦然一变,同时他身侧的几个散修立刻被射中要害,浑身是血,失去了战力,一头给栽在了地上。 昔日隐门弟子白子修并非没有见过大风大浪,他当然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居然遇到了埋伏,顿时脸色一沉,顺便无比敏捷地拔出法器左右抵挡着,前方又是一箭狠狠对着他的咽喉而来,正是苏家的破罡箭,他一脚离开了马镫,身形飞快在空中一旋,接着身子滚了几圈,躲在一侧,方才避开这一阵恐怖的箭雨。 接着白子修又将身子一直,打着手势招呼着周围众人全部防守,看来这一次准备奇袭是失策了,只能与对方硬碰硬的对着干了。 如今,白子修为了救出他的父亲,已经顾不得许多了。 救父,不代表他有多么的孝顺,而是他父亲如果不从昆仑山出来,那他白子修只能当一辈子的散修。 他白子修虽然开始愿意加入散修,却是因为某些目的,但是现在几乎所有的散修都失去了靠山与势力,但他白子修可是有野心和目的人。 这一次他准备闯入此地,接着抓住苏墨,占领此地,成为散修的根据地,接着把她与其他几人当成人质,换回自己的父亲。倘若不行,他可以再从长计议。 他非常憎恶苏墨,对于苏墨身旁的男人更是有些复杂的想法。 话说,这位白子修喜好男色,尤其见到漂亮的男孩子就想收入帐内,品尝滋味。 当然他只是喜欢玩玩罢了,玩过就丢了,并不是当真。 自从他成为散修后,倒是祸害了一些美貌的少年。 但如今,那位容夙却一直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因为那个少年比他的实力更强一些。 百年以来,对于那些实力超过他的,与他对着干的,却又拥有绝世美貌的少年男子们,燕隆最想做的就是让对方雌服于身下。 倘若这次他攻城成功,那么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叫容夙的。 只可惜,在这位白子修心中只以为保护在苏墨身旁的男人不多。 在苏墨身旁仅有两个厉害的人物,一个是容夙,还有一个是闻人奕。 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离开了隐门的白子修一脚踏入了乱世,在这些日子以来,简直和活在马背上一样,一直与散修们一起,还是孤陋寡闻了一些,且不说他,这个世道除了魔界的贵族们,除了隐门的弟子外,还没有几个人知道苏墨的背后拥有可怕的势力,乃至苏墨现在与谢千夜立下契约的事情,下界的人也知道的人并不太多。 而他认为自己带领的人可是散修匪贼中的精锐,几乎都是快要达到金丹期的实力。 若要自己对付这区区一个镇子,根本没有丝毫的问题。 可是当白子修接近镇子后,发现城池戒备很严,与他们曾经探查过的不一样。 城门前有长长的壕沟,前方可见堆得老高的擂石,后面都是弓箭手。 方才所有的破罡箭都是这些弓箭手射出来的。 白子修这时又如何会退缩,他目光看向前面的苏家兵士,不过都是些顶多达到凝脉期的娃娃们,实力在散修匪贼的面前不值一哂。 当然白子修感到更自信的是,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元婴期的高手。 这时候白子修慷慨激昂的说起了蛊惑人心的话语,“诸位,这次我们散修的大本营已经被人端掉了,这些个悲惨的消息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个噩耗,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善罢甘休,记得要在此地夺得这个镇子重新集聚实力,夺走这镇子里所有的资产,不杀生便成仁。” “不错,不杀生便成仁!” “大家冲啊!杀了他们。” 语落,众人推着一排防护盾牌挡在了前面,一边防守,一边前进。 在白子修的感觉中,这应该是一场一边倒的战斗。 他们有三百多的散修匪类,人数虽然不多,但是战力比起燕隆的兵要强大出很多,这些人比起以往的散修匪类实力又要超出很多,尤其冲在前面的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匪贼,都是金丹期的高手,当他们出马立刻所向披靡,前面那些苏家弓箭手则不断的后退,这些老匪贼冲到前面,挥舞着手中的法器,立刻砍掉几个苏家兵士的手臂,顿时血光冲天,惨叫连连。 见状,白子修的眉眼中有着遮掩不住的轻狂和得意。 苏墨站在城头,她没想到苏家的士兵居然被人伤得如此严重,咬了咬牙,心中不忿。 这些士兵既然是苏家的士兵,就是苏家的人,看来她以后不得不用机关术重新为他们做出断臂来。 这时候容夙眸子一瞪,冷厉的叫道:“退后,都退后。” 面色煞白的弓箭手们立刻飞快的撤离此地,他们只顾着逃离前方,而城中大门还给众人留下一道缝隙,所有人都用最快的速度撤离了前方的阵营。 很快凶悍的匪贼们冲到了前面,想要闯入城中,大门已经紧紧关闭。 与此同时,苏墨的唇边渐渐勾起一丝冷笑。 她回眸看了一眼容夙,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闻人奕。 闻人奕脖颈前的狐裘拂过俊朗的面容,更显得他面容如冰如玉。他对苏墨抬起手,给她做了一个不用担心的手势。 “来人啊!他们已经不堪一击,大家准备好云梯,准备攀墙铁手,今儿就冲进去把这个城池给占了。”白子修方才已经听到了容夙的声音,他知道对方一定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心中生出一股子得意满满的感觉,于是用力挥动着手臂,指挥着前面众人进去,他一直以为里面也不过是容夙与闻人奕这种金丹期的修行者,自己带来的这些人足矣对付他们。 然而,殊不知自从苏墨回来后,所有的契约者都要求再一次提升实力。 就是闻人公子与容夙也已经成为了元婴期。 很快,一架云梯已经搭在了墙上,第二架,第三架都依次搭了上去。 上面已经开始攀爬了四个金丹期的散修匪贼,紧接着后面几个按扶云梯的匪贼也跟了上前。 白子修的面容带着得意的笑容,他眼前仿佛浮现出城池沦陷的模样。 然而,就在这时候忽然发生了骤变。 头顶上面忽然几口大锅翻了下来,这些绝不是寻常人家吃饭的大锅,那锅子里面居然是滚烫沸腾的油,正是闻人奕准备的,接着下方惨绝人寰的叫声接连响起。 众散修匪贼们被沸滚的油浇了个从头到脚。 还真是淋漓尽致,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但见有人从空中直直落到了地上,身上的衣衫发出了哧哧的响声,还冒着白色的烟雾,同时下方一票匪徒亦被波及无数,固然有防御盾牌在前面当着,但油锅随之狠狠地压了下来,压碎了无数个大盾牌,下方众人无人幸免,只得在地上来回翻滚,发出如狼似鬼的嚎叫声。 就算是修行人也会惧怕这种可怕的滚烫沸腾的油,这些苏家人真是太可恶了。 “无耻,苏家人实在是太无耻了。”白子修站在不远处,气得捶胸顿足。 周围的散修们依然在地上翻滚中,不断的惨叫着,殊不知这油锅内甚至还掺有少量的毒,随着油汁深深腐蚀到肌肤里面,露出森森白骨,骨头都泛出了黑青色,固然一时不死,但是周围的伤口会接着重度腐烂,他们这些平日里歹毒的匪贼决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这一轮居然折了几十个散修,其中金丹期的高手就无数。 白子修当然不愿意如此善罢甘休,咬了咬牙,“可恶,真是可恶。” “我们怎么办?”其余的兵力小心问道。 “冲,继续冲,我不信他们准备了多少滚油。” 此番,白子修亲自带着人冲了上前,有他一马当先,后面的人当然也不会退缩。 终于,白子修带着后面的匪贼们在靠近第一个城墙方孔的数步处,但见白子修大喝了一声,纵身一跃,冲了过来,而他手中持着盾牌,阻挡着周围箭矢的攻击,而他有这个信心冲入城内,只要他跳上城头,把周围的小兵小卒们都收拾干净,就可以为后面的匪类打开一个崭新局面。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当他冲到城墙上时,并没有人冲上前来,在他面前居然有着诡异的机关,头角峥嵘,浑身漆黑,仿佛栩栩如生的活蝎子,尾部的铁刺闪着寒光,他还没有来得及躲避,一瞬间,蝎子甩头摆尾,尾部尖锐的勾刺深深地刺入他的身子中,那勾刺在月色下更显锋利无比。 白子修的唇边流出鲜血,大声的惨叫起来,拼命扭动着身体想要逃离。 然而他刚刚尝试着挪了挪身体,就感觉到受伤的地方剧痛。 “杀!”苏墨立刻一声令下。 机关蝎子五根长长的尾巴带着毒刺探了过来,一眼望去,阴寒而恐怖。 其中一根正正的刺中了白子修的心脏,城楼上顿时惨叫声响起,后面接着跟来的散修们表情变得骇然,又有数根毒尾巴向着其他冲来的散修身上刺去。 或刺中咽喉,或刺中腹部,或刺中心口! 长尾刺出,血花四射,鲜红的血喷到了众散修的脸上。 苏墨却是冷冷的看着,眼睛丝毫都不眨一下。 只是她没想到这些散修的血居然不是黑的。 而她的嘴角一弯,她的手指朝那几十个散修匪类微微的勾了勾,目光带着挑衅。 她的举动是多么的目中无人,表情是多么的冷傲。 这时苏墨宽大的袖子一翻,一柄长剑出现在了她的手中,正是姬白炼制出的姬墨剑,前几日每一位契约者都在里面重新注入了鲜血,再一次精工细作的炼制了一回,仅仅是化神期的大人物就有四位——谢千夜,师缨,花惜容,姬白,此时此刻这柄剑已经堪称为绝世名剑,但见剑光一闪,剑尖已经对准了白子修的脖子,而她淡淡道:“本妖姬现在告诉天下所有人,若是谁想对苏家不利,他便是这般下场!” 言罢,苏墨把手中的剑对准了那白子修的脖子,长剑一挥,一声剑啸传出,白子修的头已经被狠狠的削去,他尸身一头载倒,重重地落在了城下。 白子修这时候面容发青,不,确切的说是他的头颅发青。 他的整个头部已经飞了出去,他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利的剑,远远的便看到了城墙下面自己的身子,还有数个诡异的蝎子机关,他没想到这次居然遇到了独特的机关兽,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天下第一奇才师缨。 当然,若是他能够死在师缨的机关术下,那么他死的不亏。 不过可惜的是,这些机关蝎子不全是师缨做的,大多是苏墨做的。 这时候,城下散修中剩下的人已寥寥无几,但是这些人依然顽强不退。 容夙负手而立,漂亮的丹凤眼斜挑着,语气傲然的说道:“墨儿,这里一定还藏着一个厉害人物,方才花爷用神识探过了,说是前面藏着一个元婴期高手。” “明白了,至于那个元婴期的什么劳什子高手,我可以自己亲自去迎战他。”苏墨悠悠然向前走了几步,如今她是苏家的一份子,当然义不容辞的需要去应对那些人。 只见苏墨拿着姬墨剑,肌肤白润,风韵妩媚,走了两步就轻轻的伸手想要拍开拦阻在她面前的闻人奕。 闻人奕声音沉沉的说道:“墨儿,你只是金丹期。” 苏墨浅笑,眼光里带着自信,“无妨的。” 说着,她拍了拍灵兽袋,冰狐从中出现。 而她跳到了冰狐身上,迎着黑暗中隐藏的元婴高手而去。 城墙周围,墙面漆黑,染着鲜红,周围众人鸦雀无声,他们的目光看着一副画面,但见一个绝色美貌的少女正骑着冰狐而来,那女子不过是金丹期的实力,就这样毫无惧色地迎向了散修中隐藏在黑暗中的元婴期高手,一个非常厉害,善于刺杀的高手。 她向着那儿走了过去,在几丈远的地方站定,对方的身影也显露出来。 真是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一个元婴一个金丹,一强一弱。 说一句实话,这种反差实在是太大了。 这时候,就连元婴期的高手都觉着非常诧异,他明明在暗处躲藏的很好,想要伺机而动,刺杀其中最厉害的人物,但是没想到这个女孩子居然发现了他隐藏的位置,而且还亲自向着他的方向走过来,这个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 此刻,他之所以还没有离开是因为他很震惊,没想到白子修居然败了。 他感觉到苏墨手中的那柄剑很了得,能驾驭这种剑的女人绝非等闲。 那女子的目光凌厉,让他觉着不寒而栗。 想他纵横江湖数百年,各色有胆识的人物都见过不少,可是这个女孩子给他如此大的压力却是头一个,当然对方还明明只是一个金丹期? 于是,他停下脚步,细细的打量着这个眼前风华绝代的女人。 老者静静的看着苏墨,苏墨却似乎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苏墨看着老者,眼眸中的冷意如玉如雪,而她又策着冰狐慢慢的向前了几步。 这时二人已经面对面,相差的相距也不到几步。 冰狐呲牙咧嘴,对于前面的老东西它也不惧。 若是苏墨一声令下,它一定冲过去袭他胯下,二话不说,毫不含糊。 “女人,城楼上的机关是你做的?”忽然老人眯着眼睛问道,因为这时候他发现这个女孩子有些诡异,有些蹊跷,所以才发问。 “不错,是我做的。” “这机关术非常了得。” “过奖了,我苏家的这种机关不过尔尔,而且有上百上千个,对付你们这样自以为精锐的散修还是毫无压力。” “还有我看得出你们苏家里卧虎藏龙,为何一开始没有用修行人的手法直接对战?”老者故意套话。 “杀鸡焉用宰牛刀,我们不用修行人的手法,也可以直接灭了你们。”苏墨目光睥睨。 “你居然杀了白子修?你可知道他是谁?” 苏墨轻笑一声,“原来此人就是白子修?没想到他离开了昆仑山后居然进入到了散修的行列,真是自甘堕落。你们一定以为他的父亲可以帮助你们东山再起?真是异想天开。” “不过真正杀了他的当然是他自己,因为多行不义必自毙。”苏墨抬起眸子看着老人,眉梢亦媚人挑起,半张面容隐藏在黑暗中,半张面容在月下更显柔和,而她早就已经习惯面对元婴期的高手了。 “嗯,这么说你现在要对付我?”老者接着又道。 “当然是,因为你妨碍到了苏家的安危,妨碍到了这个世道的安危,损害到了众人的利益,而你目前是散修匪贼中实力最强大的一个,你若是死了,这世道的散修再也没有任何的威胁了。”苏墨双眸如珠,其美如玉。 此刻,老者觉着这个女人实在有些猖狂,在他周围很少有金丹期的人这么说话,就是机关术高明又如何?宝剑锋利又如何?只是区区一个女子而已。 不过这位老者也不会轻视这个女人,因为她的机关术让白子修的计划彻底失败。 这时,老者也知道自己是散修中最后一个元婴期高手了,这座城若是放弃的话,只怕自己再无出路。 可他是散修匪类,他喜欢杀戮,喜欢血流成河,喜欢乱世,但是他不喜欢陷入被动。 是的,这个城池,他势在必得。 不知何时,夜风起伏,在天空中一轮冷月冉冉升起,灼灼辉光,带着清幽的寒意,这时候两个人几乎同时出手了,老者形容如鬼魅,他的身形如电如梭,苏墨身下的冰狐速度更快,快的几乎没人看得见,它在一瞬间发生了瞬移,众人还没有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时候两个人的位置都变了。 是的,二人都出手了,速度很快。 苏墨背对着老者,手中依然拿着姬墨剑。 而她修长的手指拂过剑身上雕刻着的一株花儿,指尖优雅的在上面轻轻抚摸。 老者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她一眼,随即踉踉跄跄了两步。 他喃喃道:“好快的剑,原来你除了机关术了得之外,还有这么厉害的身手。” 老者接着单膝跪在了地上,喉咙一甜,口里飙出了一股鲜血,忽然慢慢躺倒在了地上。 眼下周围没人说话,夜色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瞪大眼睛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一个金丹期女子居然能灭了元婴期的高手,这简直闻所未闻。 苏墨骑着冰狐身姿婀娜,她的唇角再次微微的勾起,依然站在尸体不远之处。 花惜容坐在城堡内,目光看着苏墨轻笑,“这个女人虽然是金丹期,但实力根本就不弱于元婴期的高手。” 虞染也轻轻的摇着扇子轻笑,“我的卿卿果然还是非常了得的。” 容夙与闻人奕的目光望着前面的苏墨,苏墨这时候也轻轻昂首,腰肢挺的笔直,而她一举手一投足,一笑一颦都有着千锤百炼的优魅,她正面无表情地望着远处还活着的一众散修匪类们,这时候她的右手握着姬墨剑,慢慢负手放在了身后,姿态潇洒。 她浓密的睫毛下带着讥讽的暗影,左手缓缓的对着众人抬起,伸出晶莹如玉的食指,目光清冷的看着前方,指着那余下的几十个人,她这样的姿态自然显得很是咄咄逼人,“你们接下来还有谁要出手?” 月色越来越寒,寒风瑟瑟,周围的散修们看着她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一层别的意味,那是恐惧。 他们终于开始动作了,当然他们并不是准备要与苏家人对战,更不敢与苏墨对抗。而是一言不发的垂首抬起了老者的尸体,放在了马背上。 最后,那些人终于离开了。 散修匪贼向来神出鬼没,他们来时悄无声息,走时自然也是一样迅速,倘若他们不是匪类,根本就是挥一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这一时,连同城池周围虎视眈眈的几十个散修,通通销声匿迹,走的干干净净。 容夙从城墙上跳了下来,修长的身形恍若兰芝,低声叫道:“墨儿,你怎么把剩下的人放走了?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散修匪贼。”容夙公子向来狠厉,从来不会放过一个恶人。 苏墨抬起指尖,娇脸如花,看了看上面的丹蔻,“不用追。” 容夙眼底掠过一丝不解之色,“不用追?” 苏墨目光冷静的看着他,“我是刻意放走他们的。” 容夙挠了挠头,表示不解。 闻人奕从后面走了过来,双眉微扬,看上去同样俊美不凡,淡淡道:“墨儿是故意留下一些人的性命。” 容夙一怔,随后眼神闪了闪,“但是放出去岂不是放虎归山?” 毕竟,这些匪贼与响马无异,常常打家劫舍。 寻常百姓的生命在这个世道里似乎特别脆弱。 闻人奕淡然说道:“不怕,因为剩下的这些散修们都已经不足为惧,他们活着比死去更有价值,因为他们唯一的用处就是让以后出现在这个世上的匪贼们知道一件事情,当年在这儿……曾经发生过这么可怕的一场战斗,而且燕国临海的苏家是他们永远碰不得的,惹不起的。 更何况这世道的散修们既然是永远杀不光的,那么只要在某些方面威慑到他们即可。散修也是爱惜生命的,这就是剩下的人之所以没有成为死人,而是成为了当事人的缘故。” 容夙眉目清澄,傲然一笑,嗤了一声道:“似乎听上去有些道理,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苏墨垂着手站在他的面前,眼中有了一丝笑意,“小七无需担忧,上次我问娇姨要了一些毒药,方才我在上方已经投了毒,可以废除这些散修的灵力,他们很快会与常人无异。” 闻人奕闻言,平常漠然的脸上带着一丝敬佩之色,说道:“这毒药真是厉害,这位娇姨一定也不是寻常女子。” 苏墨一双璀璨如星空而又妩媚狭长的眸子一眯,道:“她是紫詹的姨母,也曾经是位散修匪贼,她是被世道给逼的走了这一步,不过已经金盆洗手了,她说这世上虽有十恶不赦的恶人,也有迷途知返的恶人,所以她刻意研制出了这种毒药,为的是让更多的散修金盆洗手。” “那么为何不多弄一些这种药物?” “很可惜,因为这种毒药很难炼制。” 她上次求姬白送一些调理身子的丹药给娇姨,利于娇姨怀孕。 顺带她又从娇姨那里拿来了这些毒药,几乎拿走了全部。 容夙颔首,唇角扯了扯,对这种毒药很是满意,“失去了灵力的散修也只能像寻常人一样,看来这些离开的散修很快也要金盆洗手了。” 苏墨妩媚一笑,接着道:“明日,把这些散修的头颅都挂在城门前,以儆效尤。” 众人立刻应声,“喏。” 于是那些悬挂的头颅成为“物证”,离开的散修成为了“人证”。 世间多的是蝇营狗苟之辈,避重就轻,欺软怕硬,而世人都知道了苏家的实力,从此以后,百年内,这个城池内再也没有来过一个散修。 至此,苏家最重要一个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月色朦胧,红烛轻舞,苏家府邸,轻歌曼舞。 秋夜屋外正淅淅沥沥地下起了秋雨,暗色的天空有无数条雨丝随风飘摇着。层层叠叠的乌云渐渐密布,周围的景致带着迷人的凉意,门侧大红色的灯笼若隐若现,映照着数盆牡丹花,花儿又被迷蒙的雾色烟雨给淡然笼罩。 回到了苏家后,众人先放松了心情,在内院歇息了几日,接着又安排去仙界的事宜。 苏墨坐在桌前,双手托腮,离乡的思绪渐渐涌上了心头,表情带着一抹哀愁。 虽然她知道自己是被轮回台送过来的,但若说她对这个世间无感情那是不可能的,想到自己快要离开此地,苏墨这些日子愈发的忙碌起来,若非外面下着雨,她又被虞染拉进了屋内,否则还要在外面忙碌一番。 而她的心念一乱,整个思绪也就变得恍惚了。 半晌,她长吁了一口气,问道:“染,怎样了,近来的难民安排的如何?” 虞染摇着扇儿凑到她面前,眨了眨眼睛轻轻笑道:“卿卿放心,只要有本公子出面,外面当然没有问题。” 苏墨“哦”了一声,直起身子道:“真的?” 虞染一副他办事她放心的模样,随意阖上扇儿,唇边悠然的轻笑道:“卿卿,这些日子你在外面忙碌的时候,本世子可一直都在接济他们,只不过并没有用苏家的名义而已,所以你听到的不多。” 闻人奕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目光轻轻瞟了一眼虞染,面无表情地问道:“阁下没有用苏家的名义?那你用的是谁的名义?” 虞染唇边淡淡一笑道:“当然是无双城世子与世子妃的名义。” 虽然他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但是这个名声听上去很舒服。 闻人奕不屑地道:“虞染,苏墨很低调,并不喜欢把世子妃的身份弄的人尽皆知。” 虞染撇了撇嘴道:“我只说是无双城世子夫妇,又没有指名道姓的,旁人去猜不就好了?” 师缨伸手逗着门前的鹦哥,没有回头道:“不过,这种事情用私人的名义不好,还是用朝廷的名义好,至少对苏家大有利益。” 虞染无所谓的摊手说道:“无双城出面,也就一半一半了。” 烛火下,苏墨一双流光溢彩的深黑眸瞳正微微的眯着,她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意见,但是忽然觉着似乎今儿院内少了几人,她垂下眼睫,接着扬起,眼眸中闪出一丝疑窦,出言问道:“对了,紫詹,花爷,子玉都去了哪里?” 容夙双手抱臂,双眉斜飞成俊美无俦的角度,高傲的冷哼一声,“谢老大去了天空城看望老城主,顺便辞行,同时告诉他谢双双已经成婚了,想必他对刺激一位老人家很有兴趣,姬白去了昆仑山交代离开后的事宜,还有花惜容到外面开仓放粮去了。” 开仓放粮?苏墨凝眉。 眼下燕国的小镇外依然还有上万难民,这些遭受灾难的流民遍布各地,此是历朝历代都难以根除的现象,任何一个国家都难免会有这种情形出现。毕竟这个世道水灾旱灾天灾人祸不断,各地的苛捐杂税如泰山压顶般压制在百姓身上,令得诸多交不起赋税,失去土地的百姓们不得不背井离乡,而燕国小镇的口碑实在很好,又有无双城在这里施粥,一传十十传百,便有越来越多的难民们聚集在此地。 虞染开设粥棚也勉强够用,但是花惜容居然也去凑了热闹。 此刻,苏墨不解道:“花爷如今居然变得乐善好施了。” 师缨眯着眸子怅然答曰:“墨儿,当一个男人欲求不满的时候,而且每次兴致勃勃而来,却是失望而归,那可不是一般的精神打击,我欲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所以总是想要做些事情分散一些注意力的。” 虞染咬了咬嘴唇,接言道:“有理。” 闻人奕的目光深深看着她,一只脚在地上碾来碾去。 容夙也是一副幽怨的模样,目光傲然之余,撅起了可爱的嘴唇。 苏墨挠了挠面颊,发现每个男人的目光都灼灼的看着她,立刻垂眸,侧过面容轻轻咳了咳。 什么明月?什么沟渠?这些男人还真是会胡思乱想。 这些日子她就是不想行房,心情很乱,而且信事也来了。 不得不说立下了七个契约后,有时候也很郁闷。 于是,天宏八年十月二十一日,燕国小镇内有人争着抢着去做善事。 燕国小镇外面先后开设了几个粥棚,从外面送来了无数石米粮。 当粥棚建好,伙夫们居然都是御膳房大厨的水平,周围临海的官员都无比惊骇。 镇子周围十月枫叶红胜火,秋风瑟瑟满地落。 一个妖娆的男人坐在帐篷内,悠然自得的翘着双足,手中拿着苹果随意的啃着,仿佛把那苹果当成了某人,在他的眼神中写满了四个字“欲求不满”。 只怕苏墨在小野猫,小辣椒,小烈马的绰号之外,又会多一个“小苹果”。 夏枫在外面整了整衣衫,理了理发丝,他此刻望上去整个人精神抖擞。 如今当了爹的夏枫看上去已成熟了许多,俨然就是成功人士。 而他站在外面昂首挺胸地道:“诸位慢慢来,这次准备的粮食足够多,每个人都有份,排好队,莫挤,这次是花爷与花夫人给你们施舍的。” 周先生在另一侧摇着羽扇,唇边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今日我金虞堂的周先生,代表无双城世子爷与世子妃来此施粥,你们喝着粥,一定要记着恩情,不过并不需要你们回报,只要你们能够好好的活着,世子与世子妃都是神仙般的人物,前几日可是他们慷慨解囊,让你们活命的。” 不远处昆仑山剑修们也立下了一个大棚子,众人平日里握着剑的手已经换拿了一个勺,那模样真是说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众人浑身上下透着寒意,肃容且清冷地道:“诸位,这是神使大人与神使夫人给诸位施舍的粥,神使大人准备三年后生下一个子嗣,这次可是特意来行善积德的,如果大家的肠胃没有大问题,若是想吃烧烤,我们昆仑山弟子随时都可以给大家施舍烤鸡烤鸭烤鱼,若是刚来的难民千万不要吃油腻,否则身子受不了,这是神使大人特意叮嘱过的。” 但见另外一众穿戴着铁甲的侍卫站在最东面,冷声道:“东陵卫指挥使闻人奕与夫人也给诸位施舍菜粥,我们大人对夫人一往情深,夫人又是菩萨心肠,大人当然也会妇唱夫随,这里的粥随便喝,十二个时辰不断供应,有三种口味,绝对的管饱。” 还有一位穿戴讲究,面容无须的男子站在那儿尖声细语的叫道:“诸位要把队排好,千万不要乱了,咱家这里可是天空城太子谢千夜与太子妃为诸位施舍菜粥,太子爷不久要与夫人飞升天界,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你们要记得他们的恩情,他们可是忧国忧民的主儿。” 众人一张口,发现这些大人物居然都是和夫人一起舍粥的。 只是这些大人物不知道和夫人究竟在哪里站着,却是看不到人。 但见外面几十口锅冒着热腾腾的气息,热气氤氲,香味扑鼻。 里面熬的居然是各色的蔬菜粥,药膳粥,水果粥。 花惜容更是财大气粗,把皮蛋瘦肉粥也拿了出来,肉是鹿肉,并不油荤。 林苏氏手中拿着勺子,满脸的笑意,站在东陵卫的铺子前为一个个难民们盛满了粥,她身材臃肿,大腹便便,分明就是身怀六甲的邻家女子,苏墨看在眼中当然是非常心疼,忙走了出来,替她接过了手中的勺子,接着替她做事,苏墨的美貌此刻在饥民的眼里看来,美丽绝伦,根本就是落入凡尘的魅世仙子。 苏墨凝眉看着林苏氏道:“大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小外甥快出生了,别到人多的地方来。” 林苏氏叹息一声,“我正因为要临盆,所以很急,在屋子里就更紧张。” 苏墨狭长的眸子眸光清澈,淡淡道:“外甥生出来肯定是个不消停的,你还是坐一会儿吧。” 林苏氏看了一眼周围的粥棚,笑道:“不过,你这些日子可冷落了他们。” 苏墨双眉舒展,淡然一笑,“回到天界我会给他们补上。” 林苏氏凑到苏墨耳畔道:“小心他们要利息,吃的你连渣都不剩。” 苏墨不禁一声笑,妩媚的勾起嘴唇,“大姐,你怎这么说?” 林苏氏眼珠儿一转,“他们眼睛都绿了,就像狼一样,难道不是?” 这时候闻人奕站在苏墨身侧,一双眸子绿油油的,俨然一只冰山狼,但是满眼欣喜,看到她居然径直来到自己准备的粥棚前,而不是其他男人那里,心中当然欢喜无比,虽然他一本正经的站在那儿,手掌却拍在她的臀上。 苏墨回眸看了一眼闻人奕,神识传音,“把手拿开。” 闻人奕也用神识传音道:“不拿开,没人看到,今晚我们……” 苏墨撇了撇嘴,“罢了,我先舍粥,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天气越来越令人感到寒冷,周围的城墙,地面,枝叶,海面,似乎都蒙上了一层寒霜形成的素装,寒霜阴冷,冷得令人不寒而栗,那风亦冷得刺骨。 但见大锅的周围,都是排着长队的难民们。 他们手中拿着粗糙的大碗,井然有序的一个接着一个领粥。 一个身材干瘪的年轻女人也挤在人群中间,她故意在面容上弄的满是灰尘,披散着头发,整个人灰头土脸的,手中拿着破碗,面无表情的向前走着,正听着众人说起什么东陵卫指挥使夫人可是神仙般的女人,她垂着眸子,抿着嘴唇,心中很是不屑,当然谁也不知道她就是苏家二房的苏玉壶。 自从燕隆被通缉后,苏家一直没有放过苏玉壶的打算,陌哥居然也暗中派人寻找着她。 为了更好的活下去,她那点微薄的,少的可怜的尊严已彻底的不要了。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争取一条活路,她要在众目睽睽下揭穿那个女人水性杨花的真面目。只有让苏墨名誉扫地,她才有翻身的机会。 忽然,她感觉苏墨的眼神向她望来,苏玉壶一颤,眼下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于是她身子一转,去了昆仑山的粥棚方向,然而如今她精神紧张,却不慎撞到了旁边人的身上。 “你瞎了眼吗?”那人呵斥了两声,对苏玉壶怒目而视,苏玉壶吓得瑟瑟发抖。 自从她沦落到了这个程度,反而愈发的胆小了。 这时人群内有人问道:“对了,花夫人究竟是谁啊?” 一旁的人摇了摇头道:“不清楚,没有听说过,但肯定身份不凡。” “还有……那个……天空城太子妃又是何人?” “啧啧,天空城是了不得的地方,太子爷娶的那自然是母仪天下的女人,可惜我们没有见过啊。” “无双城的世子妃又是何人?” “不知道,以前我们没有听说过的,想必也是菩萨心肠的美人。” “神使夫人又是何人?神使大人不是不能成婚的吗?如今娶了夫人,还想要孩子,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啊!” “那位无情无欲的神使大人居然要娶妻生子,可见那神使夫人一定非常了得!” 众人一边排队,一边忍不住八卦了一番,无不是对这些大人物的妻子很有兴趣。 有个外乡人忽然道:“对了,那位东陵卫指挥使的夫人又是何人?” 旁边的人立刻七嘴八舌的回答:“这个我们是知道的,指挥使夫人就是苏家五小姐,也是金虞堂的妖姬,他们夫妻二人就在那儿。” 那人顺着众人的手势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穿戴一身白衣,脖领裹着狐裘的闻人奕,他正与妩媚妖娆的苏墨有说有笑着,二人宛若一对璧人。然而,当他们此刻听说这个绝色的美人就是指挥使闻人奕的夫人,此女乃是苏家的五小姐,就是这个苏家暂且免去了百姓的赋税,也是苏家赶走了散修,见状,众难民们则更是心情激动,心潮澎湃,感激涕零。 当有人在领到粥后,便不断躬身感谢着苏墨。 甚至于,有人跪下来磕了两个头。 见状,苏玉壶咬了咬牙,觉着这个女人真是道貌岸然。 一会儿只要她揭露了苏墨的真面目后,这些人不知会怎样的鄙夷苏墨。 有人心中很不平静,暗自赞叹道:“啧啧,原来如此,那位舍粥济贫的绝色美人就是指挥使夫人啊!她果然是美艳不可方物,还有一颗女菩萨般的心肠,若要能够与她齐名的夫人们,比如天空城太子妃,比如无双城世子妃,比如神使夫人,还比如那位花夫人,一定也不是寻寻常常的女人。” 说着说着,众人已经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揣测了起来。 也不知道其他大人物的夫人们……又是怎样的美貌? 苏玉壶蹙着眉头,心中越听越不是滋味,若是他们知道这些个女人其实就是一个女人的话,还会不会说出这种赞叹的话语。 这时候苏玉壶看着苏墨的身影,眼中流露出杀意,忽然走到了前面,她深吸了一口气,尖声叫道:“诸位,其实那苏家五小姐根本就是一个无耻的女人,你们别被她给骗了。” 众人一惊,不知道这个疯女人是从哪里来的。 人群中的沐无痕看着这边,他的眸光明亮,知道苏玉壶这次要亮牌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苏墨的七个契约是要被世人知道了。这个苏墨一定会被世人诟病,出门也会被人唾面,不,那个女人以后只能去隐门,甚至连门也不敢出。 苏墨早就发现这个女人隐藏在人群中,不过一个丧家之犬又有什么了得。 有人问道:“她是何人?” 苏玉壶大声叫道:“我是苏家二房的小姐,我叫苏玉壶,如今已经被苏墨逼成了这个样子。” 她用尽气力的叫着,固然自己已经一无所有,但也要把对方踩在脚下。 “苏家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小姐?” “诸位,这个苏墨居然把我的父母关押入了大牢,到现在还没有把人放出来,他们苏家大房已变成了一言堂,可怜我一个孕妇居然沦落到难民营里。我们都是苏家的人,苏墨居然夺走了苏家所有的资产,做出卑鄙无耻的事情,我要说人在做天在看,家族里的人怎会放过你?” 周围的人看着苏玉壶,指指点点着。 苏墨眼中闪过一道冷芒,却是微微一笑,她的笑容带着妖艳的气质,却是淡然的说道:“诸位稍安勿躁,这位的确是我的妹妹,我没想到妹妹从家族里跑出去后居然来到了这里?我这个妹妹其实是个疯子,让诸位见笑了,来人啊!把她关起来,免得随意咬人。” 苏玉壶脸色一变,她本还准备与苏墨来一次口舌相争,她甚至在沐无痕那里学了很多经史子集上的内容,全部都是如何痛斥不守妇道妇德的内容,没想到对方一句话就把她打入了死地。 却听一声闷响,架住她的士兵居然出了阴招,一拳顶在她的胃上。 苏玉壶顿时痛得脸色发白,吐出一口酸水,只觉着胃里翻江倒海,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苏墨妩媚一笑,轻“嗤”了一声,她可没有那么好的兴致,与一个卑鄙的女人当众理论。 此地是苏墨的地盘,苏玉壶已经不是本镇的第一夫人。 所以,当然要按照她苏墨的规矩走。 沐无痕不禁怔怔的看着苏墨,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做,他以为这件事情至少要大肆的闹个一番,看来他还是不懂得这个女人的性子,这女人似乎有着很多不同的面具,有的面具温柔,有的面具清冷,有的面具妩媚,有的面具傲然,有的面具睿智,当然这一刻的苏墨却是无耻卑鄙中带着勾魂夺魄的妖娆。 看来,她,就是天生的妖孽。 很美,美的让他心动。 但是再美也不是他沐无痕的女人。 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根本不是。 他扶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颤声道:“等等,这个女人确实无耻,我可以证明。” 沐无痕一脸的义正言辞,至于那个苏玉壶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如今他要告诉世人这个苏墨的七个契约,她与七个男人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她这个女人根本就不知廉耻,寡廉鲜耻,非常之伤风败俗,有违道德底线,为世道伦理纲常所不容,这样的女人就应该沉竹笼。 而且这件事情曝光之后,固然以后苏墨可以去隐门,但是苏家还是要在此地的,苏家要活人就先要顾及脸面,毕竟家族里出了一个恬不知耻的女人,苏家也会把此女从族谱中清除出去。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遇到匪贼,你可以用兵力战胜对方,遇到贵族,你可用圣人的言论来扯大旗。 当初他是隐门弟子的时候,他为了诸多利益,愿意成为第七个契约者。 隐门毕竟是个放得开的地方,只有隐门才有特别的记载,才有这个世道不曾见过的东西,不曾听闻的理论,但那种地方依然会对七个契约有褒有贬。 如今,他已经沦落到这个程度,当然要把契约的事情公布于众,让天下人来鄙夷之。 他相信苏墨之所以不敢把七个契约的事情说出来,一定是心里有鬼。 她为苏家做了这么多,一定惧怕苏家被世人唾弃,被世人鄙夷。 想到这里,沐无痕愈发站的笔直。 苏墨眯了眯眸子,这个沐无痕居然也出来了,这些人想要群魔乱舞不成? “等等,证明什么?”另一厢花爷唇边带着慵懒的笑意,仿佛特意从帐篷内走出为众人解惑。 从他一露面,周围人的眼睛都直了,没想到花爷是这样一位绝色妖娆的美男子,而他修长的手指尖捏着红色可人的苹果,轻轻地啃着苹果道:“人怕出名猪怕壮,一个人有点名声就会有人在背后捅黑刀子,诸位别多想了,一个流浪汉的话有什么意思?不就是为了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以为吐个两口口水就能淹死人不成?却忘了自己吃了人家几天的粥,真是人不要脸鬼都怕!对了……爷的夫人其实也在这里,一会儿你们可以看一看。” 众人连忙笑道:“是的,花爷的夫人我们一定要见。” 苏墨轻轻一笑,知道这些男人肯定不会让她吃亏。 沐无痕看到了花惜容,顿时脸色一变,他的一条腿就是被这个男人打断的。 随后姬白披着黑色的披风,也从帐篷内走了出来,云淡风轻地道:“还有本人的夫人其实也在此地,你们可有兴趣一见?” 他那标志性的一头银白色长发早已揭示出他神使大人的身份,众人见状激动万分地道:“那太好了,神使夫人我们也要见一见的。” 沐无痕蹙了蹙眉,觉着这个女人是不是与其他男人统一了口径? 让他们另外假意寻个妻子,这实在是太无耻了。 另一厢,虞染摇着扇儿,斜斜的挑起了眸子,轻笑道:“等等,要先介绍夫人也应该是我,毕竟,最先开仓放粮,最先舍粥济贫的可是本世子。” 有人诧异道:“这位公子是谁?” 周先生连忙道:“诸位,他就是金虞堂堂主,也就是无双城世子爷虞染。” 众人吃了一惊,没想到金虞堂的堂主居然也就是无双城的世子爷,委实是令人出乎意料。 “不错,虞世子是第一个放粮的,理应先来后到。” “那就让虞世子先介绍夫人。” “世子爷,您说吧!” 虞染淡淡道:“好,这种事情当仁不让的,本世子一定给诸位一个惊喜。” 此刻,众人笑了笑,觉着这些男人很有意思,看上去平易近人,居然争先恐后的把自家夫人介绍出来,其他众人也不想这次居然遇到了这种场面,难道在这种舍粥济贫的时日,大家都争着拼老婆不成? 外面云影明媚如画,风吹清雅,柔和淡然,虞染斜斜的挑起了眸子,慢条斯理的展开了扇子,悠悠一笑道:“其实本世子的夫人大家都见过了,我的夫人与闻人奕的夫人根本就是同一个女人,她就是苏家五小姐——苏墨。” 什么?他们没有听错吧! 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在虞染口中说出来,更是让人觉着难以置信,当然每个人都惊呆了。 就是沐无痕也呆住了,这个男人居然自己亲口承认。 难道他们不怕世间人的白眼?不怕天下人的嗤笑? 虞染早就料到会出现这种场面,他轻轻扬了扬嘴唇,笑得如沐春风。 虞染根本就不在意这种离经叛道的事情,他只知道苏墨或多或少会有些顾忌,那个姑娘是个好姑娘,毕竟纯阴之身的事情就是无双城内也没有记载,只有魔界才有相关的资料,就是他的父亲也很难接受这种现实。但是他身为她的男人自然要表现得落落大方,一定要站在女人的前面来承受世人的白眼,而且要坦然受之,甘之如饴。 但见苏墨按揉着眉心,抬眸瞪了瞪虞染。 她本欲低调的离开此地,却不想这些男人还是把此事曝光了。 不过这时候她的心情很复杂,也有一些说不出的释然与感动。 而虞染的口才极佳,在离开此地,飞升之前他根本就懒得保持低调,更想让世人知道他无双城的世子爷已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索性侃侃而谈,随意地把七个契约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众人瞠目结舌,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也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众人都知道七个契约的事情,知道了苏墨与七个契约者之间的来龙去脉,听说了妖界,听说了魔界,听到了如此罕见的传奇故事,世人此刻都惊呆了。 沐无痕的脸色都变绿了,他身子颤抖着,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一直恨的苏墨,居然会有这么痴情的契约者,这些男人居然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名声。 苏玉壶在一旁被五花大绑着,她更是心中不忿。 那个苏墨究竟何德何能?居然有七个契约,七个痴情的男人,她究竟凭什么? 然而,当听说七个男子准备带着苏墨去天界时,苏玉壶与沐无痕都流泪了。 一个自然是妒忌的,一个自然是失望的。 苏玉壶晃动着身子,咬着嘴唇,妒忌的口中快要吐血。 她目光涣散,眼神充血,整个人已经看上去有些不大对劲。 当众人听说他们要去天界,方才回过神来,他们都是凡夫俗子,哪里会了解天界的事情呢。 此刻,陌哥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径直站在中央道:“诸位,虞染公子刚才已经说过这些事情,我那妹妹是个身份特殊的,本来她不想告诉世人这件事情,她是个低调的性子,不过我觉着还是要说,她身旁有七个身份不寻常的男人,但是我们苏家并没什么因为这些契约变得了不起,而且妹妹很快就要和契约者们去天界,我们不会认为自己会有多少的好处,会有多么的了不得。 相反,正是因为他们,散修才不会为非作歹。 正是因为他们燕隆的阴谋诡计也没得逞,而我很感谢他们。 因为我这个监察使其实也是苏墨给我带来的名声,我本来什么都不是,而且不久前我还是一个病秧子,我甚至以为自己快要死了,但我又好好的活了过来,我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够面对,我妹妹的七个契约我觉着没什么,但如果有谁对此有微词,我第一个不饶他。” 说到这里陌哥的目光冷冷看了看沐无痕,看了一眼苏玉壶。 “这两个都是背信弃义的小人,他们两个男盗女娼,勾搭成奸,都不是好东西。” 众人颔首,“人家是要去天界的,这些小人肯定是妒忌。” 沐无痕咬了咬牙,没想到居然会这样。 陌哥接着道:“大家都看到了,这些日子固然很苦,但是苏家的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着,在这一刻我会面对自己要面临的事情,同时在下身为本地的官员,我苏家四郎一定会给大家带来更美好的希望。” 说着,陌哥对着众人念出了他这些日子准备的政令。 他要给众人分土地,分房子,免赋税,入户口,重建家园。 而且告诉了众人此地位置的重要性,准备以后广纳难民流民,开垦荒地,接着扩充修葺城池;甚至于会在此地开设府衙,设立学园,接着在此地开设各种利国利民的商业铺子,让众人能在此地安居乐业。 众难民们颔首,他们知道这是苏家的承诺。 想来他们的苦日子也要到头了,真是苦尽甘来。 陌哥说到这里,又顿了顿道:“还有……我妹妹的这些契约者也不是寻常的人物,苏家有幸能有这样的姑爷,而且前面他们一直很遵守人界的规矩,对付任何人出手都很温和,没有用任何惊天动地的法子来惊扰大家,修行人毕竟在世上都是少数,在哪里就遵守哪里的规矩,他们给世人立下了榜样,我陌哥第一个感谢他们。” 甫一想到修行人不会干扰到寻常人的生活,众人当然更是高兴。 看来以后散修匪类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个世上,这个世道至少不会乱了。 至于什么七个契约,世俗伦理固然重要,但是对方能给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就比什么都强。 当然苏家的五小姐根本就不是凡人啊!他们又如何用看待凡人的眼光来看待一个奇女子? 此刻,人群中有人大喊一声,“多谢苏家四少爷,多谢苏家五小姐,多谢苏家姑爷们,以后我们一定会留在这里安居乐业。” 众人一拥而上,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苏家人真是有情有义啊,谢谢苏家四郎,谢谢苏家五小姐。” “真是好人啊,真是菩萨心肠。” 此刻,苏墨看了一眼周围的契约者,又看了一眼众人,淡淡说道:“不用谢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已有七个契约,也有七个一直爱慕我的男人,从此以后,此地交给陌哥即可,我只想做个寻常的女人,那些所谓的大业,所谓的名垂千古,所谓的一切名誉,都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怎么能抵得过他们的一丝一毫的情意?” “墨儿。”七个男子站在了她的周围,目光饱含着深情。 人群中,只有苏玉壶被挤得退后了两步,她这时知道自己已经大势已去,她觉着心中很痛苦,以往二房一直在妒忌着大房,如今旁人依然还是过得好好的,但是她却沦落到了这种阶下囚的地步。苏玉壶被捆绑着,却不断向后倒退中,但在人群中被人推来搡去,身子愈发的感觉到不舒服。 忽然间,她的小腹中一阵抽痛。 苏玉壶暗叫一声不好,腥红的热流从她腿上流了下来。 与此同时,林苏氏忽然“哎呦”叫了一声,她扶着肚子,但见自己肚子疼了起来。 众人神色一变,连忙把她团团围住。 “大姐,你怎样了?”陌哥问道。 “好像,好像要生了。”林苏氏脸色煞白。 “太好了,终于要生了。”苏墨语气中有些惊喜。 但见其他男子表情也流露出期待之色,他们知道,只有这个外甥安全降生后,苏墨才能放心的离开这里。 同时他们的性福生活也终于可以得到保障,从此不用再欲求不满。 “子玉,大姐羊水破了,怎么办?”忽然苏墨眯起眸子问道。 “无妨,我们的剑修会御剑把大姐带回去,产婆也一并带来。”姬白沉稳的回答。 “子玉,麻烦你了。”苏墨对他颔首。 “不麻烦。”姬白呼唤几个剑修前来。 “等等,他的剑太细了,带着产妇不方便,还是让我来。”但见师缨从一侧走出,点开了乾坤袋,已经唤出了巨大的机关鸟。 几个人扶着林苏氏,一起跳到了机关鸟上,机关鸟拍打着翅膀,向城内飞去,鼓起了一阵气流,同时下方众人却被惊得不断退后。 “大家都稍安勿躁,接着舍粥,苏家现在有些喜事,诸位吃过饭别忘了给苏家大姐祈祷个两句。”夏枫笑眯眯地看着周围众人,他不愧是已经当了父亲的人物,已经独当一面,把所有的事情都揽了下来。 人群中,苏玉壶捂着小腹,说不出话来,她远远看着苏墨,再次痛苦的流下了眼泪。 她这一世什么都想要和苏墨争一争,她一直以为自己胜过苏墨很多,但是她这次彻底绝望了,没想到苏墨身份地位根本就无法撼动,而她与苏墨竟是云泥之别,而她的小腹疼痛极了,捂着肚子哭哭啼啼的流着眼泪,脑海里闪过各种奇怪的念头,一时间都涌入到了心头,俨然变成了一个疯子。 她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捂着小腹,低低道:“苏墨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要当皇后,我要当皇后。” 苏墨在空中回眸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过她这个下场比起前世要好很多。” 就在这一日,苏家两个女子都经历了一场人生的大事,一个生产了,一个流产了。 但一个成为人母,一个却沦为了阶下囚。 那个沐无痕,也被关押了起来,但在三日后,他在狱中轻生。 …… 苏府,小外甥正挥舞着双拳,面容像个猴子般皱巴巴的,身上裹着红色襁褓,哭的十分有气力,一看就是个健康的男孩子。 容夙抱着小家伙,脸憋的通红,不知道为何,他很不喜欢爱哭的男孩子。 “算了,我来抱一抱吧!本公子还是善于哄孩子的。”但见虞染鄙夷的看了容夙一眼,收起了扇子,接着把小家伙抱到了怀里,“来吧,小宝贝,虞染姨父可是最疼你的,给我笑一个。”怎知那小东西一嗓子哭的更厉害了,一众男子立刻“嘘”了一声,虞染不由得面容一红。 “走开,还是让闻人姨父抱一抱。”闻人奕居然也破天荒的主动上前,苏墨知道他喜欢上了孩子。 然而小家伙在闻人奕的怀中还是不给面子,皱着眉头,哭的凄凄切切。 “让爷来看看,爷这么妖娆的男人,小家伙一定喜欢。”花惜容张开了双臂。 然而花惜容、师缨、姬白、谢千夜抱着孩子都被拒之千里。 几个大男人一脸无辜,尴尬的大眼瞪小眼地站着那儿。 “这是怎么回事?他今儿见谁都哭。”双双探出头,好奇的问道。 “大概这个小家伙知道各位都要走了,所以舍不得。”林苏氏表情有些不舍的轻叹了一声。 “大姐,这一次我们真的要走了,你和陌哥他们要开开心心的。”苏墨在一旁安抚着林苏氏。 “妹妹,你这么快就走,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啊!”林苏氏忍不住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 “算了,大姐,人家是去天界的,你担心什么?”陌哥在一旁轻轻的咳了咳。 “是啊,天界是个好地方,不过别忘了我们。”林苏氏深深的看着苏墨。 “不会忘记的。”苏墨轻轻“嗯”了一声。 “诸位,时候不早了,我们这就出发去天界了。”容夙此刻的心情却是极好。 但林苏氏哭着鼻子,样子有些难看,与容夙欢喜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双双也不舍的拉着谢千夜的袖子,不时的擦了擦眼泪。 当然,此刻苏家人的眼中都带清风朝露般的泪珠,陌哥固然嘴硬,眼中也是琉璃剔透的泪珠在滚动着,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泪水在朝阳中有种相似的温暖情意。 苏墨咬了咬贝齿,道了一声珍重,还是离开了,此地终究不是她要停留的地方。 这时候苏墨与契约者们静静地从城门中走了出去,本以为此番无人知道他们离开,但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远望着临海码头处,竟有千万人站立在那儿。 其中有苏家的士兵,还有百姓们都自发的站在那里,昆仑山的弟子也在内,穿着铠甲的东陵卫们,还有金虞堂的所有伶人们,甚至于还有天空城的弟子,大家都通通静静的守望着他们。 于是,众人的心情再一次不平静了,这场面也太出乎意料。 众人的目光望去,哪怕心坚如铁,此刻心中也有了一些感动。 “容教官,好走。”众贵族士兵们恭恭敬敬的对着容夙行礼。 “我走了,诸位保重。”容夙挥了挥手,长叹了一声,没想到离开时居然还会有人记挂着他。 “花爷,您的银子留下来的太多了,感谢花爷您布施给我们这些银子,大恩大德来世变牛变马也要报答。”难民们低声的叫道,眼泪不停的留下来,此刻言语已无法表达出他们心中的感激之情。 “咳咳,好说,好说。”花惜容咳了咳,忽然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些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他觉着自己只是出了一点力而已,很多的银子他都留在了苏家。 “虞染公子,你的话本都是传世之作,我们金虞堂的人一定会发扬光大。”金虞堂的伶人们挥舞着彩绸与帕子。 “那个,甚好,甚好,你们随便看着办吧。”虞染摸了摸面颊,有些羞赧。 “师缨大人,您的机关术那么了得,放在这里足够保护我们了。”很多城门卫士们低低说道。 “呃,好。”师缨温柔的一笑,没想到居然连自己也被感谢了。 但见十里长街,护送一路,浩浩荡荡,终于到了码头。 此番,几个人去妖界已打算坐着苏家打造的船只前去,但见众人精神振奋,面容含笑,身后有两只船舰,正是夏枫与周先生一路护送。 不过,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夏枫与周先生也依依不舍的离开。 突然,天空忽然发生了骤变,无双城的船舰出现在了空中。 但见虞染的父母都站在船上默默的看着他,目送着他远去,这也是苏墨第一次看到了自己那位无双城的公公,没想到那位老人家居然和虞染长得有八分相似。 “染染,你去了天界,记得要想念我们啊!”媛夫人擦了擦眼泪。 平日里一向得意洋洋的虞染,这时候眼圈居然也红了,接着用袖子擦了擦泪水,却被众人在心中暗自狠狠的笑话了一番。 “奕,你和虞染一起去天界,两兄弟要互相照应啊。”芳夫人也擦了擦泪水。 “必不让母亲担忧。”闻人奕也行了一礼,眼眶泛红。 终于,在几日后,大家才到了妖界的入口前。 时隔半年,苏墨与七个契约者再一次来到了妖界,不过短短半年多的日子,妖界也有了一些翻天覆地的变化,周围居然是春日的美景,令人流连忘返。 苏墨一眼望去,以往大片的冰原中居然出现了浓浓的绿色,众人如踏青一般穿过此地的绿林,接着眼前又有了美丽的石头林。当众人径直穿过了石林后,前方道路又豁然开朗,一大片银白色的沙地上点缀着展翅的沙鸥,侧方花儿绽放出迷人的色彩,花地里星星点点的小野花开的格外迷人,有粉红色的、有紫色的,有白色的,空气中飘着清新的花香,一路走来,让人心情生出几分惬意来。 这时候但见师缨从手中拿出了罗盘,还有一张地图。 地图上妖界的山川河流都绘制在内,真是事无巨细,正是苏墨从魔界寻来的地图,而且上面红色的字体标注的非常仔细,同时众人在其中看到了一个特别的标记,正是妖界通道的位置所在,大家目前就要向着那个方向前去。 “阿缨,妖界的变化居然也这么大?”苏墨低低问道。 师缨勾起嘴唇,淡淡一笑,“是啊!我们曾经在岩洞内看到过一些壁画,就是说妖界繁衍的很快。” “对了,这次不会又遇到什么异兽吧?”苏墨妩媚一笑,故意眨了眨眸子问道。 “不会,墨儿,你看前面。”容夙凑到她面前,伸手指了指前面。 前方居然出现了一众姿态如人般的妖类,个个四肢站立着,面容也与人一般无二,却是不会说话。 “啧啧,以前我们来到这里好像没有看到这些。”苏墨诧异的说道。 “这是妖族的进化,眼下那妖族又在进化了。”容夙很淡然的说着。 “不过,他们好像很怕我们的样子。”花惜容理了理青丝,笑容妩媚,风姿飒然。 “他们当然会怕了,因为我们这里有个大妖。”虞染摇着扇子垫后。 “大妖?是何人?”苏墨睫毛轻抬,表示不解。 “当然是你的夫君闻人奕了。”虞染用扇子掩唇轻笑了一声。 “我才不是大妖。”闻人奕郁闷的说道。 “阁下与姬白都是身份不同的,一个是仙族的血统,一个是妖族的血统,尤其你的妖族血统在妖界当然是大妖,在这里自然很高贵。”谢千夜面无表情的说着。 “好了,别说了,前面似乎就是通道,大家有没有做好准备?”姬白冷冷地看向众人。 苏墨脚步一停,目光一扫,眼前的七个男人如今已有四个都是化神期,三个是元婴期。 “墨儿,我们八个人一起进入通道传送阵内。不过你要在中央。”师缨温柔的说道。 苏墨微微颔首,看着前面阵法似乎颇有危险的感觉,而七个男子居然手拉着手,把苏墨保护在其中,八人顺着天界的通道而上,周围雾气朦胧,苏墨甚至有种扶摇直上的感觉。 众人觉着自己像是陀螺,如被无形的鞭子抽着,旋转而起。 这一刻,苏墨好像看到了幻觉,在这妖界的通道内看到了太多太多,仿佛一弹指,一刹那。 她看到了百年后的情形,看到了双双也与陌哥也生下了自己的孩子,陌哥开始修行。 后来陌哥也达到了凝脉期,与双双去了天空城。 渐渐的,周围的景象已经变得模糊,苏墨看着周围的男子,有些头疼的感觉。若非这些男人把她护着其中,她一定很难离开这个地方。 别了,她的前世。 ------题外话------ 一章最多五万字,再写就超了,本来还想来点仙界的内容,看来还是去番外卷写吧,接下来是番外,如无意外,每天一章。 书香门第整理 久久小说下载网www.txt99.com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