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 本图书由(落樱倾卿)为您整理制作,久久小说www.txt99.com下载网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暄和皇贵妃传 作者:饭炒蛋 文案:   一场飞机失事让现代剩女莫名穿成古代不受宠的小贵人   后宫人情冷漠,帝王生性凉薄   不想屈居人下,不想未老先衰   抱紧皇后先度日,撒娇卖痴刷帝王   且看现代淡漠理智女如何在异世混的风生水起   本文架空,宫斗,升级,刷皇帝,至于CP,那是什么?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宫廷侯爵 宫斗 主角:南木萱 ┃ 配角:楚瑾、皇后、楚浈、小包子等等 ┃ 其它:宫斗 ================== ☆、第1章 穿越异世 当飞机遇难警报刚刚响起的时候,南木萱正靠在上司李文远的肩膀上想着这次海南之行要怎么玩才够精彩,待大家察觉可能遇上概率极低的飞机事故时,南木萱脑子一片空白,危险来临的那刻,南木萱脑中不由自主的闪出一个念头“公款私游果然是要遭报应的” 脑中有一幅幅画面匆匆而过,意识既清醒又模糊,南木萱感觉自己似乎隐隐有了什么发现,可偏偏抓不住。 整个身体似乎没有一点力气,口有点渴,嗓子也干巴巴燥的难受,眼睛想睁却睁不开,胃里也空空的很是饥饿。南木萱此刻恨不得张口大骂,这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好受的地方。 明成六年,大元后宫 十月份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得清冷,云香阁内更是一片萧条,庭院内的奇花异草,佳木新藤竟是毫无美感,杂乱生长,连带着六个月前刚刚翻修规整,装饰一新的亭台楼阁都显得毫无生气,陈旧落败。 偏殿回廊处坐着两个灰衣小太监,正靠在一起打着瞌睡,院中无人守门,无人打扫,除了那两个小太监偶尔的瞌睡呼呼声竟是半点声响都没有。 正殿内室里,花鸟繁纹的黄花梨木架子床上正躺着一个面色苍白,五官精致的女子,只见她眉头微皱,一脸痛苦的样子,她的床边靠着个淡绿色宫裙的小丫头,脑袋正一点点低下去,抬起来,低下去抬起来如此反复,显然已经困的迷糊了。 湖绿色织锦床幔被轻轻拢起,来人三十多岁的年纪,眉眼平和淡漠,一声素蓝宫装端的是沉稳大方,只见她目光投向床上的女子,平静的神色有了一丝起伏,亲自上前去扶床上的女子,对着床边的小丫头叫道“侍书,快起来,主子有动静了,快去准备些蜂蜜水” 原本还晕晕沉沉的小丫头闻言啊了一声立马出去准备水去了。 南木萱朦胧中感觉有人扶她,脑中还是迷迷糊糊的有些晕,身上依旧没什么力气,借着扶她之人的力气勉强做了起来,眼睛也慢慢的睁开,入眼的是一个既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的女人,她平静的神色中带了一丝欣喜。 只听那女子道“主子,您可下是醒了,可还难受”女人轻声细语,闻之可亲。 南木萱用力晃了晃脑袋,晕晕乎乎中已经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疑问“玉溪?”声音有些暗哑却并不难听。 南木萱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刚刚出去的小丫头侍书已经端着水杯匆匆而来,她稳了稳身子,亲自喂到南木萱嘴边,大半杯的蜂蜜水喝进了肚子,让南木萱感觉好了许多,嗓子也不干的难了,脑中也开始清醒了一些,她貌似,大概,好像是穿越了。 借口身子不适把两人打发下去后,南木萱对着满室的古色古香不可置信,脑中不自觉的闪过她飞机失事的那一幕,以及现在这个身体落水的一幕,一个空难,一个水难,一个意外,一个人为,究竟是什么力量让她的灵魂附在了这个身体上?难道就因为她们有着相同的名字?这样的事情太不符合她的认知,也不科学。着实是太过灵异了些,尤其是她还接收了原主的记忆。 她竟自混乱着,玉溪却进来问她能不能下床用膳,南木萱从混乱的思维中回过了神,出口的话却让自己一愣“我身子难受。懒得动,把饭菜摆进来吧,让络儿喂我” 这样自然而然出口的话语竟是毫无违和感,可南木萱却心下一凛,这不是她,她只是饿了,出口的话却不该是这样,一直自力更生的南木萱断断不会那样云淡风轻的说出那句“让络儿喂我”难道这就是如今的她了吗?一个融合了两个时空的变异的南木萱,她不敢想象。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玉溪却已吩咐摆好了饭食。 “主子?”络儿举着汤匙有些疑惑的喊她,南木萱收了心思,入口的是火候正好的金丝燕窝粥,几口下去她脑子里冒出的不是被一个小姑娘喂粥的尴尬而是这个粥是哪里来的。以她目前的在宫内的境地实在是没有这样好的粥可吃的。 喝完了一碗热乎乎的粥,又吃了几块糕点,另外又吃了些清淡的菜,南木萱可谓吃的不少,让一干人等看的欢喜,而南木萱一顿饭吃完了,也稍稍接受了自己的处境。 不管能不能理解,也不管现在的一切有多么不可思议,亦或是现在这个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但不管怎样她还活着不是吗?还有思维,还有意识,这个便是最大的幸运不是吗。宇宙有多么浩瀚,世界有多么奇妙她不是不知道,人类那么渺小,不能理解不能解释的事情太多,如今,她还是珍惜现有的一切吧。 月上中天,繁星遍布,南木萱撩起床幔,走下床来,果不其然,络儿那丫头盖着棉被倚着床边睡得正香,她拿起衣架上挂着的外袍,竟自披在了身上,走到窗边,回头看去,她做了这么些动作,络儿依旧睡得香甜,不由失笑,这就是那个南木萱进入深宫所带的丫鬟,如此的不合格。 推开窗子,看着那没有污染没有灯光,璀璨自然的天空,朦胧梦幻却又澄澈宁静,真的好美,这样的景色不是曾经的她能看到的。此时此刻她所仰望的星空虽美却终究不同了。 她身处的这时空是她所不了解的,这个时候她突然觉得平行时空论什么的可能还是有些道理的。她是一个理科生,对历史并不擅长,但好歹是上了N多年学的人,大致情况她都知晓。而她新接收的另一个南木萱是一个典型的世家千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历史百家均有涉猎。两相比较,她发现这个与中国历史七分相似,三分不同的时空。 诸侯争霸,秦朝一统天下,不同于她所知道的秦朝,这里的大秦传承了五世,然后接下来的历史有所改变,却依旧出现了自己所熟知的一些朝代,皇帝,名人,直到隋朝大乱,统一政权的不是高祖李渊而是蒋家,建立了大齐朝的政权,然后是赵家的昌隆王朝,接下来是宇文家的大黎然后便是如今的大元. 元朝开国皇帝是明元帝楚明安,而当今圣上明成帝楚瑾则是第五代帝王,而她,南木萱,是当朝吏部右侍郎南木泽的嫡次女,现年17岁,于今年四月份的大选上脱颖而出被皇上收进了后宫。而如今是10月份,进宫短短五个月的时间,原本那个聪雅明惠,率真可人的女子就香消玉殒,让21世纪飞机失事的她捡了个大便宜,这一切真实而又不可思议,而她如今除了接受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第2章 前生今世 进入十一月份,大元都城临安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冷了,可云香阁的各项份例却迟迟无人来送,玉溪每每去取也总是毫无收获,反而倒受奚落。来到这里已经20多天了,南木萱已经尽量的适应了如今的身体,如今的时空以及她如今的境地。 她现在的身体在她刻意的修养,锻炼以及吃药之后已经算是大好了,但整个云香阁的情况却是越来越糟糕。一日夜里她被冻醒,当时心中的气愤达到了顶点。不过终是被她自己又强压下去,然后第二天心平气和的让玉溪带着络儿她们又做了一条棉被。境况使然,所有的脾气不得不收敛,委屈更是无处可诉,既然如此,还是淡然面对吧,她不会永远这么无力就是了。 也许真的有命中注定也未可知,可以说如今这般境地的南木萱,她的悲剧是她自己一手促成的,她的年纪在大元早已可以嫁人。 她的母亲也早就给爱女找好了妥帖的婆家,甚至置备了好多嫁妆,确保女儿可在娘家的庇护下一世无忧。可偏偏原主因年少时随父母在汝州任上与当时还是诚王的明成帝楚瑾有过一些接触,还是稚龄的小屁孩就在心中埋下了一份情愫,明成三年大选之时她年龄不够,未能参选,便执意推脱婚事,直到等到今年好参加大选,可惜她低估了后宫的危险性,进宫五个月就丢掉了宝贵的性命。 而她,原本应该好好休假在家的,却偏偏为了与情人上司共赴海南而遭遇空难。如今21世纪经常被父母逼婚的30岁剩女南木萱成了大元朝为爱进宫的17岁深宫贵人,不知道那个人的灵魂是否能到她的身上,而她的身体又是否完好。 总之对她来说,不幸中的大幸,她还活着。既然她还活着,那么她就不会让如今这个融合了两个灵魂的南木萱过得不好。 后宫而已,她一个在现代职场混得风生水起的女经理难不成还要在这里憋屈的活着不成。 南木萱正坐在软椅上思绪翻飞,玉溪已款款的走进来带着宫女们摆膳,络儿则有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南木萱的神色,不安的看着桌上的膳食。 四菜一汤外加几碟小点心,一道普通的红烧肉都是腻腻的大肥肉,凉拌清笋,光是看着那色泽便知那笋早已是不新鲜的,那浇汁鱼卷更是早已不成样子,另外那个菜的材料络儿完全看不出来是什么,中间的汤也是凉透的,这样的菜色不要说她家小姐了,就是她在南木家也是极其看不上眼的,可如今,光想着就止不住的替小姐委屈,想她家小姐在家中不说吃食衣物,就是古玩玉器都是可着劲的挑挑捡捡,现在…… 南木萱早在玉溪领人进来时就收起了心思,看着她们忙活,只见络儿的神色就知道今个的膳食恐怕越发的不好了,其实云香阁算是有小厨房的,虽然没有做菜的婆子丫头,且只是简陋的几个小炉子和两处小灶口但这些日子却也方便好多,毕竟御膳房那里送来的饭菜早就没得看了。 没办法谁让你位份低又不得宠呢,谁有功夫搭理你,给你送就不错了。南木萱作为激烈竞争社会出来的人还是可以理解的。 可尚宫局尚食局的人却叫她生气,如今竟是压根不给她这云香阁送东西来了,应有的份例都让他们给贪了,真是气人,如今光有厨房有个屁用,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那,压了压上升的怒气,她一派自然的坐下吃饭。挑挑捡捡的吃了一顿不爽的饭菜。 南木萱一边净手,一边看着玉溪似十分随意的问道“这几日似乎都没看到小连子” 玉溪把早已备好的锦帕递给南木萱,闻言眼中似闪过一丝不屑,平静的回到“回主子的话,小连子如今在刘才人处当差”她如是说到,其他并不多说。 南木萱轻笑,刘才人,升的倒快,按照现代理论,小连子也算是个机灵的,公司已经面临倒闭的风险,员工跳槽也很合理不是,可惜了,他怕是会后悔,要知道困难时期陪公司一起度过危机的员工可是都会有大发展的,跳槽另谋生路的人还不是要在新的环境从新来过。更何况这里大元,封建阶级剥削社会。背主什么的会有什么好下场吗?南木萱慢条斯理的擦净手上的水珠淡淡道 “哦,原来如此,玉溪,你去把云香阁的奴才都给我叫进来”玉溪眉眼一动,听话的出去了。 一会的功夫,呼啦啦的进来好多人,还有几个一脸的不情不愿,小宫女佩儿更是心下不满,主子如今都这样子了,还耍什么威风,真是羡慕侍画姐姐还能被调出去,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分来了云香阁,如今真是落魄。 南木萱坐在主位上看着地下跪着的人,玉指轻轻的叩打着桌面,她如今是正六品的贵人,又是独住一阁的,按照规矩应该是有大大小小15个奴才的,如今除了玉溪,络儿,侍书,还有走了的小连子,应该还有11人,如今却只来了六个,她向地下看去,视线缓缓扫过众人冷笑着问道 “如今咱们云香阁的奴才倒是越发的有气派了,怎么就你们几个,其他人那?” 玉溪看着主子这一声问话带出的气势,竟是让下面的好些人不自觉的挺直了脊背,不由在心里暗赞,她看了看众人,上前回到“回主子的话,侍画昨个被尚宫局里来人给调走了,思棋被冯容华要走了,思琴近日总是去蓝贵人处,今日怕是又去了,小六子在睡觉,说是病了,小和子说他要照顾小六子” 南木萱放下手中的茶盏,突然就想起了前世一度播的火热的甄嬛传,何其相似的一模,看来艺术其实真的来源于生活,真是佩服作者的想象力。 她不由失笑,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微微笑道“我进宫已经将近半年了,如今的境况大家也都看见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也多亏你们的照顾了,怎么说也处了这么久,总是有些主仆之情的,自从我落水失宠以来委屈你们了,如今我也不想拖累了大家,如今你们有谁想走的,和我说一声,我会让玉溪姑姑去和尚宫局的人说,咱们好聚好散,你们想清楚了,晚上之前给我个话,好了,都散了吧”说完摆手让他们下去,自己扶着络儿的手进了内室,竟去练字。 拿笔,起势,她默默的在宣纸上写下物竞天择四个大字,她的心境其实还远未达到平和,以至于她写出的几个字无论字形还是字构皆失了应有的气韵。 前世她只在十岁之前父母未离异的时候和爸爸学过书法,但如今,融合了另一个人的她不自觉的就有了这项技能。 终究她是另一个她了,想她南木萱从小到大向来是被男人追,被男人哄,浓情蜜意之时尚且挑东挑西,百般任性。可如今怕是要反过来了,呵呵,真是考验她啊。 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她继续写字,不磨平她心中的不服气,她便不能以一个良好的心态好好的在这大元后宫生活下去。 南木萱写到几十遍的时候,心境已经慢慢平和一些了,玉溪却来禀报思琴回来了,南木萱静静把最后一个字写完,便让她在院子中跪着,另外把所有的奴才都叫出来,包括生病的。 她扶着络儿的手,一步一步往外走,今天她就要开始她深宫宠妃生涯的第一步。 ☆、第3章 安身大元 临安城十一月份的户外已经足够寒冷,云香阁的院子依旧有些破败,荒凉,但已经多了些人气,此刻思琴不可思议,满面羞愧,心下愤怒,茫然无措的跪在院子里. 她的右边站着整个云香阁的宫女,左边是整个云香阁的太监,上首处的玫瑰靠椅上坐着云香阁的主子。 一个进宫以来曾经受过一点宠,却完全没有手段,如今早已落魄的女人,此刻她一身浅紫色宫装,有些慵懒的坐在那里,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却莫名的给她带来一种压力,她心里是有些忐忑的,不知这个主子要做什么,却也有一丝嘲讽,还有几分不屑,她不相信如今她都这样了,还敢来罚她。 若是南木萱知道她现在的想法只怕会嗤笑,她会告诉她不管她这个贵人受不受宠,如何落魄,她都是她的奴才,仅仅是奴才而已。 南木萱现在要做的事也正是告诉所有人这个道理。她静静的看了思琴一会,又用凌厉的目光扫过院内秉气凝神的众人,这种时候心理上的震慑是很重要的。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南木萱才叹息般的开口“分到我这云香阁做事,真是委屈了你们,思琴是吧,你可能不知道我中午说过的话,哦,对了,还有生病的那两个,此刻正好,玉溪,有劳你在和她们说一遍” 玉溪恭身应是,把南木萱中午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她说完,便见思琴的脸上闪过不可置信的光芒,神色中还有一丝欣喜。 南木萱自然也看到了,不由看着她笑道“想来思琴姑娘必是愿意走的那个,我听说你近日总去蓝贵人处走动,呵,不过就你这种玩忽职守的奴才蓝贵人怕是看不上吧” 看着思琴逐渐羞红的脸色,南木萱收敛了笑意冷声喝到“宫女思琴,性情乖张,玩忽职守,不尊宫主,嚣张跋扈,小喜子,去拿板子,你们两个把她给我按住,玉溪,你给我数着,二十大板,打完送回尚宫局,我云香阁再落魄也不要这等狂妄不忠的奴才” 南木萱这突如其来的冷喝一说完,众人早已惊呆,不说如今主子落魄了,就是最受宠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罚过谁啊,小喜子反应了一会,看着主子的神色赶紧去拿板子,那两个被指到的小太监平时只是粗使太监,对思琴这个云香阁的二等宫女从来都是敬着,怕着的,此时乍一听主子吩咐按人还有些不敢。 思琴更是愣了一瞬,方才反应过来,不服气的大喊“你凭什么打我,你一个不受宠的贵人你没有权利打我,你这是乱用私刑”她之所以敢这么大胆也不过是觉得南木萱没有什么威势罢了,不过此南木萱早已非彼南木萱了。 南木萱并不理会她的大喊大叫,只对着那两个小太监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莫不是如今连你们我也使唤不动了” 两人听她说完连忙去按人,玉溪一直暗中注意着思琴的反应,见她要挣扎,也连忙过去帮忙,络儿,侍书也早就被南木萱打好了招呼,如今也是站在一边防止思琴宁死不屈。 不过南木萱想多了,古代的宫女并不是现代受了欺负拼死反抗的市民,思琴只是大喊大叫,被玉溪塞了手帕便只是略微的挣扎,两个小太监按住她完全轻而易举。 小喜子半是惶恐半是兴奋的举起板子一下又一下,啪啪的板子声格外令人惊悚,直到二十个板子打完,思琴已经晕了过去。 南木萱啪的一声拍了下搬出来的梨木小圆桌,对着满院子的的奴才冷冷道“就算如今我是个不受宠的贵人,收拾我自己宫里的奴才还是绰绰有余的,今天别说我打了她二十个板子,我就是打死了她,难不成有人为她出头,就算有人为她出头,难不成我堂堂四品官员的女儿,皇上御笔亲封的正六品贵人要给一个小小的宫女陪命。呵,就算她有那么大的造化要我陪命,她也死在了我的前头” 缓了缓语气继续道“我今个说这一番话倒不是为了吓唬你们,只不过是给你们个警告,别说我没那么狠的心肠,就算有,你们只要尽心尽力把我当成主子我也不会罚你们,不但不会罚,更不会亏了你们,甚至于我还可以尽我所能的护着你们,但前提是你们是个忠奴,是个守规矩的,这几个月以来,你们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从今个开始,在让我发现谁没个规矩,就别怪我不客气,另外我上午说的那番话依旧算数,你们抓住机会给我想好了,要走赶紧走,不走的以后就给我忠心耿耿的。现在,谁要走,赶紧支声,过了这村可没这个店了” 下面的小六子早就吓傻了,此刻听见这句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要是不走还不得挨收拾,可他要是走,主子真能好好的放过他,他犹豫不决的看向小和子,示意他开口,小和子也正看着他,两人打着眼色 络儿看的来气,直接喊道“知道你们想走,胆小鬼,莫不是以为主子说话不算数不敢说,我替你们说” 南木萱温和笑道“还有没有人?”宫女中出来一人喏喏的道“奴婢愚钝”佩儿看着出声的环儿不敢置信,她在中午听完主子的话后已经犹豫了大半天,本打算走的,可见着刚才这一幕,莫名的就不想走了,她隐隐觉得主子早晚有一日会出头。 南木萱又等了片刻,见再没人吱声才让人退下,交待玉溪领着几人去和尚宫局的人交待,又让人照顾思琴,等她好了再打发走。 南木萱看着这雕梁画栋的宫室深呼吸,不说几个月前,就是适应了这里后,南木萱也不曾想到会有今天的一幕,那还是一个高中生年纪的女孩,二十板子,她就这么冷漠而又不屑一顾的看着 并以此来震慑众人……这无疑是她做的很好的一步,安内而已,可为何心底有一丝丝委屈,若她还是她,哪怕是商场上的阿谀我诈也比这好应付的多吧。 适应吧……这后宫总要有她的一席之地才好! ☆、第4章 皇后赏赐 明成六年腊月二十八,宫里早已张灯结彩,大肆布置了起来,云香阁上下也早早的收拾一新,自从南木萱发了次威同时清了一批人之后,云香阁里里外外已经变得上下一心,越发和谐了。 尽管他们的主子如今依旧是个不受宠的贵人,可偏偏他们就觉得日子有盼头,即便在外面受了委屈可一回到云香阁也会觉得所有的隐忍都值得,只要不给主子招祸就好,他们的主子那么聪明漂亮,总会有出头的日子的。 而且主子待人还是极好的,云香阁如今越发的有生气了。 他们心中的好主子南木萱此刻正坐在东暖阁的软踏上兴致勃勃看着络儿小喜子她们做灯笼,她正要学,就听外间有人报绘芝姑娘来了。 绘芝是皇后娘娘从王府中时就在身边侍候的得用宫女,南木萱听说她来了连忙让人请进来,她也从软踏上下来,不等她出去迎接,一身淡红色新年宫装的绘芝已经带着人进来了,她规规矩矩的对着南木萱屈膝行礼 “贵人吉祥”南木萱不等她屈膝,适时的扶起她笑着说到“绘芝姑娘快别多礼,皇后娘娘万安,你可是贵客,快请里面坐,侍书,快去泡茶” 绘芝亦笑着回到“贵人客气了,快别叫人忙活了,奴婢是奉了咱们娘娘的命,特来给主子送些年货的,娘娘说了,贵人是个好的,早晚皇上会想起贵人的好来,贵人莫急,如今若是有什么缺的少的尽管和咱们娘娘开口,绝不能亏着贵人”说完命小太监们放下东西。 南木萱赶紧道谢,连声道“亏娘娘想着,奴婢感激不尽,还请绘芝姑娘帮我转达,奴婢多谢娘娘提携之意,奴婢本是后宫妃嫔,不敢奢望皇上宠爱,只求为娘娘尽心” “贵人的话奴婢一定转达,如今时候不早了,娘娘还等着奴婢回去复命,近日宫中忙乱,奴婢想着贵人还是莫要走动为好,奴婢告退”绘芝说完便行礼告退 “姑娘慢走”南木萱直跟着送到外殿门口方转身回来。 想着绘芝刚刚的话,南木萱不由感叹。前身给人的印象似乎挺深,她哪有那么愚蠢,大过年的出去招摇,她如今可不是在拍戏,大过年的出去就能遇上君王,那几率太小,风险太大,稍有不慎冲撞了哪个就够她喝一壶的。 她才不会傻了吧唧的往外跑那,何况这大冷天的她也没那闲情逸致。 看着屋里放的吃的用的各色东西微微一笑,纵然她现在依旧无宠,这日子可是好过了不少,看来讨好不上*oss,先哄哄小boss这种行为果然还是聪明的。 不要鄙视她,这里不是现代,凭她自身的本事就能好好生存,这是大元,是后宫,她的出路除了刷男人就是刷女人,其他的,不好意思,您就是浑身本事也无用武之地好吗,不过话说回来,处好人际关系,刷人也是一种本事不是吗? 讨好皇后的妃嫔也不少,无宠的更多,怎么没见皇后都搭理,这就说明她南木萱比起其他一些人还是有些本事的。 “玉溪,把这些东西清点一下登记入库,有了这些,咱们云香阁倒也能过个好年”靠人施舍的日子啊…… 玉溪恭身应是,心下越发的佩服起自己的这位主子了,果然这宫里的主子还是要摔过一次才能进步。 南木萱看着忙活的众人不由恍然。马上就要新年了,她来到这个地方已经快要四个月了,若是当初她没有遇上空难,如今在干嘛,她一定是在高高兴兴的休年假,家里备了一堆的好吃的,然后发愁过年的时候到底要不要去爸妈家,要是去,去谁家,要是不去,找谁陪自己一起过,如今,一个宫10多个人陪着她,以她为主,可是却无端的寂寥,因为他们和她太不同,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太不同,偶尔她也会恍惚,那个世界的三十年是不是她的一场梦,梦醒了,她以为自己穿越了,其实她只是做了一场怪异的梦。 明天是腊月二十九,大元皇室的规矩,二十九那天是家宴,三十才是大宴,可无论是家宴还是大宴,她正六品的位份是不在列的。 大元规矩不仅仅是宴会不在列,她如今的位份就是给皇后请安都没资格,她就是后宫摆在角落里的女人,唯一有记号的就是她的绿头牌,摆在偌大的一个盘子中,当皇上有了*又不想去那些他有印象的妃嫔处的时候她才有了一丝丝的机会,也仅仅是一个机会,也许这辈子都没有那么一次机会,或者来了机会又出了状况,然后妙龄女子渐渐熬成黄脸婆,亦或在这后宫饥寒交迫而亡。 后宫的女人何其悲哀,不过这绝对不会成为她的结局,她南木萱不可以这么窝囊的活着。 她南木萱上辈子要别墅要豪车,要舒适高雅的生活。要有品味的男人,要浪漫的情爱。那这辈子的南木萱就要锦衣玉食,要高高在上,要后宫人的忌惮尊敬,要帝王的荣宠偏爱。 她南木萱不管在哪个时代要的都不是活着,不是生存,是生活,好好的生活。至于爱情,开玩笑吗不是,那东西从来就是存在着但绝不是你的。 事实证明她如今已经做的很好了,至少皇后已经渐渐接受她,她从冒着寒风飞雪时不时的去她宫门处问安被拒,到派人接见她,记住她,肯让她表忠心,再到让尚宫局尚食局别怠慢她,而如今亲自送东西给她,叫侍女提点她,把自己这个无宠的贵人明晃晃的放入自己的阵营里。 一个月的时间对她来说走到这一步也算不错了。她不怕被利用,被利用至少证明她还有利用的价值,对于她来说,只要皇后能给她个机会,她就能让自己的境地有所改变,毕竟直接刷皇上实在是难,而她若不是又皇后在后面顾着一些,怕是还没刷上皇上就先冻死饿死了,这后宫就是这么现实。 “玉溪,一会记得把我们做好的灯笼还有之前我让你们给皇后娘娘绣的福寿图给昭明宫送去,还有蓝贵人那,也记得送些灯笼” 虽落魄也要有来有往不是,总要叫人家知道你是个有心的,提起来也是会报恩的。 “是,主子,只是蓝贵人那,既然要送,只送灯笼是不是薄了些,毕竟蓝贵人马上就要升小媛了”玉溪斟酌的说道 “哦,对了,我倒是把这个忘了,没事,不是还没升那吗,我们这个只是新年礼物,等她接了指再说”哎,人家都升位了她这个落水后连皇上的面还没见到那,真是,不能比。 ☆、第5章 功夫不负有心人 明成七年四月份,春暖花开,万物复苏,正是顶顶好的时节,云香阁的院子早在刚刚开春,南木萱就命人好好照看那些花儿草儿,不过终究是去年新布置的院子,没什么清雅的底蕴。 去年新移植的名花也早在她失宠的日子里因宫人的疏忽而没了活力,如今虽有皇后照拂却也没有要花要草的理,幸好还有几盆杜鹃此时开的正好,给整个院子都添了些靓丽的色彩。 今个的天气格外好,连那几盆杜鹃都分外娇嫩,南木萱刚吃过早膳,络儿便开口问道“主子,今个咱们去哪” 自从天气变好,主子几乎都爱出门转悠,这样真好,总在她们宫里待着实在没意思,可惜怕惹麻烦,她们不能走太远。 南木萱失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说今个要出去了”前身进宫的时候,她的母亲,出自汝阳李家的李氏特意向她的一位堂姨母忠勇候候夫人要了个精明稳重的大丫头碧荷陪她进宫,可她却偏偏要带着自小陪在身边的络儿,气的李氏只骂她是讨债鬼。 络儿从小陪她长大,忠心不缺,灵敏也有,可心计处事哪里比得上出身侯府的碧荷,难怪李氏生气。 自从进了三月份,她便开始经常出宫走动,虽然嘴上说着是为了散心赏景,可真实的目的也不过是为了一个不小心偶遇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罢了。 其实她已经见过他了,在皇后的昭明宫,那天她照例去给皇后问安,皇后罕见的让她留下待一会,然后让她帮着画一副寒梅傲雪图,众所周知皇上是个喜欢画画的,梅花更是他曾公开赞过品性坚韧的花,她闻言便有所感,皇后这是打算向皇上推举她了。 更让她惊喜的是,那日未等她画完,皇上竟刚好去了皇后的昭明宫,她见礼问安,皇后更是借机让皇上看看她画的画,又夸了她几句,她本以为机会来了,可皇上只是淡淡夸了她几句就让她退下去了,事后也没有招她侍寝。 反而是皇后后来特意派人安慰了她一番,言皇上最近政务繁忙,又说了其他的客套话,话里话外的意思还隐隐透出皇后无能为力的意思。 好在皇后还算仁德,没有嫌弃她无用而丢开,依旧不咸不淡的照顾她几分,这事过后,她也只能继续巴结皇后,等待时机,外加自己出去撞偶遇的概率了。 虽然概率极低,可好歹也要努力不是,积极进取总会比坐以待毙来的靠谱就是了,出去的次数多了,玉溪不用说,侍书,佩儿也都渐渐看明白了她的意图,不动声色间极力配合,只有她从家中带来的络儿还不明就里,罢了,只能说南木家的生活环境还是太简单了些。等她逐渐走上后宫舞台,以络儿的资质可塑性还是很强的。 “今不去了,主子,别呀,主子前几日不是还说附近的樱花林漂亮那吗?咱们今个去哪好不好?”南木萱微笑不语,吩咐侍书去拿古琴,络儿才反应过来她是说笑。 一行人出了云香阁便奔着络儿说的樱花林走去,南木萱虽然要出去碰概率但也绝对不离云香阁太远,毕竟遇到麻烦的概率要比遇到皇上的概率大出几百倍,她如今没那么大的承受能力所以只能挑低风险的投资。稳步而行才是王道。 好在云香阁偏远,周围不但麻烦少,景色尚可处还挺多。主仆几人走了一会就到了,寻了一处石桌,石几,这林子虽然不大,景色倒也极美,偶有微风吹过,花瓣徐徐飘落,很是浪漫。 她今日穿的是一袭嫩黄色广袖束腰绣花长裙,置身花雨之下很是出众,提起裙摆转了两个圈圈,真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可惜,不能当众跳舞。 宫人早已收拾好石桌石几,南木萱满意的落坐,茶水古琴早已摆好,其实即便不是为了偶遇,大好春光,如此打发也很是不错,轻轻拂过古琴上别致淡雅的纹路,突然就想起大学迎新晚会上,身为成功校友被邀而来的李文远一脸呆傻的看她表演的情形。不知那个男人有没有她这样的好运穿越。 摒弃杂念,微敛心神,南木萱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扣拨琴弦,指间便流泄出一个个音符,他们跳跃着,交织着,彼此串联,融合成一曲动人的乐章。 四月芳菲多,御花园里姹紫嫣红,美景处处皆是,只可惜对于从小就看惯了这些景致的明成帝楚瑾来说实在无趣,他不由往一些清净之处走去,耳边隐隐有乐声传来“赵德福,你可听见了琴声” 不知哪个主子有这个闲情逸致,赵德福看着有些兴趣的皇上回到“是了,是有琴声传来,只是不知是哪处,可要奴才派几个人去看看” 近日清闲,楚瑾也乐的找些趣味,他也好些日子没听曲了,既然赶上了,就去看看,闻言点头“嗯,去看看” 赵德福派人查看,自己陪着皇上走,看着这偏僻的地,不知道又有哪位主能走回运。 一曲阳春奏罢,南木萱的心情也随之喜悦,音乐陶冶情操什么的果然有理,南木萱当年在少年宫的刻苦加上前身从小的涉猎,这份本事还真不是盖的,她自己都能明显感受到她这一曲弹的很有水平。 喝了口茶,正要转身命人收拾东西走人之时南木萱似乎看见一个人影匆匆溜走,心念微转,抚上琴弦,她不介意在来首,哪怕不是boss,万分之一的机会她也要试试。 上天是偏爱勤勉之人的,刚刚溜走的人影正是御前的小太监,奉命来找哪里是声源的。 他匆匆跑了回去禀告,明成帝楚瑾就缓缓而来,尚未走进,就朦胧的看见一黄衣女子正静坐抚琴,偶有花瓣飘落,伴着动人的乐曲,整个画面唯美醉人,他不禁驻足倾听,怕打扰了佳人兴致。 然而他没想到,他尚且没有上前打扰,琴声就已经先断了,只见女子偏头望来,只匆匆一眼就移了目光,楚瑾没有往前走,对女子停了琴声有些不满,那女子未免太不专心。 他正等着她过来见礼,好看看是哪个妃嫔,却没想到那人命人收拾了东西,竟是走了。 他不由微愣,什么时候竟然有女人见着他避着走了。赵德福也是没反应过来,这是哪位主子,莫不是在玩欲擒故纵?可这也太不像了吧,他看向同样迷糊的皇上轻声唤道“皇上?” 楚瑾看着已经模糊不清的人影,开口道“去查查是谁” 回昭阳宫的路上,楚谨坐在御驾上,一个小太监匆匆上前对着下首随侍在旁边的赵德福耳语几句,楚瑾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开口问道“是哪个?” 赵德福闻言忙上前回到“是云香阁的南木贵人” 楚瑾闻言有些惊讶“朕记得之前在皇后宫有个画画的贵人,可是她?” 赵德福自然也记得,皇上原本还要翻牌子的,只是后来被贵妃请去漪澜宫了,之后也就忘了“正是”话说这南木贵人失宠了这么久这是又要起来了 “南木?今个晚上就去她那吧” “是,奴才这就叫人去传旨”南木贵人要是起来了,这宫里可是又要热闹了,别人不清楚,他可是记得那南木贵人当初落水落的可是莫名奇妙的 南木萱接到侍寝的消息是有几分意外的,要说她今天整了那么一出之后,皇上注意她是情理之中的,不过她对皇上今个就让她侍寝的消息还是意料之外的,且今天那般避而不见还是有一小点风险的,还好她赢了,而且貌似效果不错。 看着下面一个个满脸喜色,忙上忙下的人,她不知是何感觉,他们似乎比她还激动,果然这宫里,还是要抱紧那个男人得大腿啊,老天啊,干嘛不让她穿成皇上! 玉溪看着满脸怪异神色的主子,上前提醒道“主子,已经备好热水了” 南木萱闻言转身去了隔间沐浴,大木桶里早已撒满了玫瑰花瓣,南木萱试了试水温正好,让人退下后才坐了进去,坐在木桶中看着自己□□的身体,真真是肤如凝脂,玲珑有致,她连18周岁都还没到那,已经是个小妇人了,万恶的旧社会啊,记忆中原主与皇上发生关系的次数并不多,且没有一次原主是享受的,真是悲哀。 她泡完了澡,才叫人进来时候,络儿上前给她擦拭,按摩,她挡了被她们涂玉脂的手,真心不需要吧,一想到这些都是为了一会她被人享用做的准备,真是不好受,不过再一想似乎这就是她的职责,她的价值所在。伺候的那人舒服了,她以后的日子也就舒服了,忍着吧,谁让她该死的遭遇了空难跑来了大元那。 所谓美人三分天生,七分打扮,不过她这副皮囊天生貌美,如今又是妙龄,若是还要细细打扮那简直就是画蛇添足。 她只是让人涂了一层凝脂,亲自动手画了个精致的淡妆,即便这样镜中的人亦是绝美,她微微眨眼,又带了几分娇俏,她如今的身份,这等容貌还真是好事。 美人美人,最起码要走美貌不是,要不然她自己都不好意思去勾搭帝王。 挑了件淡粉色广袖束腰缀珠长裙,配上金丝水纹腰带,更显得她腰肢纤细,不盈一握了,金光闪闪的腰带外加珠光闪耀的底裙,让她看起来纯洁无暇,仙气逼人。 至于发髻这个只能交给佩儿,唯美的飞仙髻配上她初次承宠时皇帝赏的碧玉钗,倒也素雅别致,话说她的首饰还真是不多,如今这几件还都是初入宫时的玩意,连原主在家时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她的前身当初究竟是为了什么放着手拿大把嫁妆去世家当正妻的机会不要,简简单单孤孤零零带着络儿带着一个小包袱就进了宫那,就为了那可笑的动情,真是愚蠢啊。看着首饰盒翻来翻去,想了想让洛儿把那些新年时皇后赏的绢花找了来。又别了一朵以假乱真的粉色蕙兰绢花,倒是添了几分活波可爱。 一切妥当,整个云香阁都开始坐等君王。 ☆、第6章 初次侍寝 “主子,皇上来了”佩儿进来通报的时候,南木萱都快无聊的睡着了,闻言连忙起身,把手搭在玉溪的手腕上,仪容优美的款款而行。 楚瑾下了御驾,便见昏黄的宫灯下,美人一身闪亮的盈盈而立,很是赏心悦目。 又见美人缓步上前,盈盈拜倒,声音柔婉“妾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楚瑾点头,微微笑道 “爱妃请起”然后便携了女子的手,带着人往里走。 进了殿内,才放开南木萱柔弱无骨的小手,直接在主位上做了,他们一进来,侍书便捧上茶水,摆了点心水果,皇上吃不吃不必关心,但却不能不做。 从她跪下行礼直到他在主位落坐,两人见面到现在完全不对等,尤其南木萱还是那个下等人,说实话她此刻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她前世所有的*手段都是在平等甚至男人恭维她的基础上的,可如今,眼见那个男人怡然自得的打量她室内的布置完全没有开口的意思,她只好问道 “皇上可要喝茶?” 听她出声楚瑾才仿佛刚注意到她似的,微微笑道“爱妃可是有什么好茶吗” “没有”南木萱脱口而出,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她这境界还是不够啊,她是不是高估她自己了。 楚瑾也是微愣,他顺着她提起喝茶,怎么她还一副不乐意的口气,又想起今天在林子里她也没搭理他不由脸色微沉,然而刚要训斥便见下首的小女人一脸的懊恼和不知所措,不由挑眉 “朕本以为爱妃是有什么好茶要与朕分享,看爱妃的样子,莫不是朕想错了” 南木萱见他没有生气反而有几分调笑,不由松了口气,又想到自己一个芯子30岁的都市熟女怎么如今倒真跟18岁小女生似的了呢,皇帝怎么了,皇帝不也是男人,稳了稳心神,她满脸娇笑的接道 “妾确实有好东西与皇上分享,不过可不是茶哦,比茶可要宝贝多了” 楚瑾没成想她突然换了个样子,眉眼带俏,巧笑娇兮,倒是很有两分味道,且也勾起了他的兴趣,欣然接道 “哦?是什么宝贝?” 南木萱眨了眨眼睛,眸光里带出几分调皮,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问到“皇上没看到吗?” 这倒是把楚瑾弄迷糊了,不由环视四周,实在看不出哪有什么宝贝,有些疑惑的看向她,一直在室内侍候的赵德福也不由微微抬眼,暗暗打量,不知这南木贵人在搞什么鬼。 南木萱起身靠近,魅惑的看着他,很有几分缠缠绵绵的轻声道“难不成妾这样的美人还算不上宝贝吗”她的声音虽低,赵德福却听的清楚,连忙把头垂的更低,心下暗叹真是大胆,他却不知,南木萱的这番做派,早已让他的主子胃口大来,心下暗痒。 楚瑾已经大笑出声,把人搂进怀中,看着眉眼精致女人肯定道“算,当然算,朕记的爱妃可是说要与朕分享宝贝的……” 这话接的还真有水平,南木萱脸微红,弱弱的一句“讨厌”会*的帝王什么的还是好相处的,她话未说完,楚谨已经抱起她,大步向内室走去,倒是把赵德福弄傻眼了,这节奏是不是太快了点。 对于男人还说,女人到了床上就不再单单是漂不漂亮可以评价的了,再漂亮的美人若是在床上如木头般怕是也会失了兴趣,男人所谓的爱绝对会参杂着性的满足,更何况是对帝王,南木萱深深的明白这样的道理,她如今的价值也不过就在于此,而且本着自己也享受的心态,南木萱对楚瑾很是配合,不过她低估了这个帝王的性致,也高估了自己这个身体的体力,到了后来,只能涕不成声的求饶,瘫软着身子任由摆布,两人完事时她已经累的一动不想动。 楚瑾却是酣畅淋漓,好不快活,见身下的小女人累的直接瘫在床上不由失笑,哪怕是帝王,满足后的男人都格外会来事,他亲自把人抱进了隔间早已备好的浴桶,叫了她的宫女来伺候,自己才去了侧室洗漱。 第二日清晨,宫人们鱼贯而入,捧盂端盆,承衣奉鞋,各司其职,楚瑾伸开双手站着,任由赵德福伺候他更衣系带,这些本是侍寝宫妃的活,但赵德福见南木贵人睡得正香,皇上似乎也没有把人叫起的意思,就只好亲自上前侍候。 南木萱昨个虽是累的要死,不过她心里记得这不是前世,楚瑾不会像李文远似的起来给她做早餐,他只会等着她伺候,所以在他起身之时她便感觉到了,不过见他轻手轻脚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她乐的继续迷糊。 感觉差不多了,才揉了揉眼睛,一副迷糊的样子,事实上她也的确很迷糊,轻呼了一声皇上,便要起身,玉溪早已带人在一边侯着多时了,见她醒来就要上前,不过被皇上大手一挥,挡了,他亲自上前把她按回床上,调笑道 “宝贝昨个辛苦了,今个多睡会”扬声吩咐道“赵德全,你派人去皇后那说一声,南木贵人昨个辛苦了,今个儿的请安就免了” 南木萱觉得这句话说的太好听了,她用亮晶晶的小眼神崇拜的看着他,看的楚瑾通体舒畅,觉得自己这一大方举动得到了最好的回报。俯身亲了她一口,才神清气爽的出门了。 路过门口时还对着玉溪交待了一句 “好好服侍你们主子,别扰了她休息” 玉溪行礼谢恩,心下高兴。赵德福偷眼看着倒头就睡的南木贵人嘴角微抽,这位的心未免也太大了吧,竟是转眼间就真的这么安心睡过去了,连谢恩也不曾。 楚瑾回头看向乖乖听话睡得香甜的小女人却不由勾了勾嘴角,已经很没人这么听话了。 皇上走后,玉溪想了想还是很负责任的叫醒了南木萱,轻声问道“主子可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虽说皇上免了主子的请安,可若是真如此未免也太轻狂了,尤其是主子之前还频频像皇后示好。 南木萱微眯着眼,蹭了蹭被子,打着哈气反问道 “皇上不是免了吗?”说完见玉溪一脸不赞同欲言又止的样子,揉了揉脑袋加了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什么,这样吧,就有劳姑姑你帮我亲自走一趟昭明宫,直接找绘芝就行,你就跟她说你主子昨个儿辛苦了,现在还没起来,下去再去给皇后请安,还请皇后娘娘见谅” 玉溪听完一脸的不确定,看着继续睡觉的主子很是不可思议,主子你确定这样好吗,她若是这么去了是去请罪还是炫耀啊,她现在都怀疑主子是在说梦话,然而,南木萱又睁眼特意加了句 “快去吧,照我说的做” 昭明宫里,原本有一堆的女人想看看又起来的南木萱究竟是怎么的又迷了皇上的眼,惹的皇上又想起了她,还在承宠过后赏赐了一堆的东西,可惜竟然没等来人,于是各种酸话讽刺便上来了。更有些消息灵敏的如周贵妃,蒋修仪之类便话里话外看皇后笑话,云里雾里,明嘲暗讽,拐弯抹角,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深层意思就一个,皇后瞎眼了吧,提拔个白眼狼上来,还有一些人虽是话说的还过得去,没有对皇后不敬之意但也透露出皇后娘娘仁慈,很是照顾南木贵人,可惜南木贵人如今初一复宠便目中无人,落娘娘面子,娘娘可不能放任啊,这种意思表达最强烈的代表便是与南木萱同一批进宫的刘贵人,之前很是受宠了一段时间,位份也是由刚一入宫的从七品良人频频升迁,到如今与南木萱一样的贵人位份。 而且,皇后宫中请安一直有她的事,这于她的位份来说也是荣耀,要知道本朝规矩,只有从五品以上的位份才有给皇后请安的资格,其他人只有在升位份,或承宠后第二日才有资格。 所以南木萱讨厌的请安对某些人来说反而还是乐可不得的美事那。比如刘贵人,她也是因南木萱落水后经常受宠,经常升位,总来昭明宫,久而久之她陪着小心,极尽谦卑,绝不得罪不该得罪的,日日来大家倒也习惯了。 皇后听的腻歪,挥了挥手,早早的让人都散了。 自己心里也有几分不快,不过她倒不排斥继续拉拢南木萱,毕竟光是为了在皇上那里的印象以及她皇后的身份她就得好好的对她,另外她也没听说南木萱除了自己还巴结过别人,如此不管怎样她便都是她这边的人,如今她又得了宠,这与她来说总归是好的,而且以南木萱的性子充其量是她的棋子,可以为她所用,可以随时丢弃,最重要的是她绝不会养虎为患。 绘芝见娘娘回来了,便上前有些不安的将玉溪的话回了,她可是听说了今个在前面各宫主子的那些话,如今真怕主子不高兴,这南木贵人也真够气人的,什么辛苦了没起来,便是其他妃位以上的娘娘说话也没她这么理直气壮的啊,就她娇贵。 皇后听完一愣,手中的茶盏咚的一声放在案上,众人不由呼吸都放缓了,绘芝偷偷打量主子的神色,可是没想到过了会主子倒是笑了,不是那种要收拾人的笑,而是很高兴仿佛想到什么好事似的笑了。 然后她就听皇后吩咐道“既然皇上都赏了东西,本宫怎么能省,绘芝去给南木贵人备礼,往常怎么比着皇上的分量赏这次就怎么给。另外多赏出一份本宫单给的,把前些日子西齐进贡的暮云纱,南兆的水云锦各拿一匹加上。 还是你亲自送去,传本宫的话,就说本宫也怜惜南木贵人辛苦,都是自家姐妹,不用特意来了,皇上今个没准还得辛苦南木贵人侍候那”这样的脾性不是更好,既然皇上喜欢,她有什么不喜欢的 绘芝很是不解,主子这是不是太给南木贵人脸面了,不过她还是老实的去收拾礼物去了。 ☆、第7章 后宫生活步入正轨 南木萱交待完玉溪给皇后宫里递话后便就真的又睡过去了,直到皇上派人送来一批批的赏赐,虽然负责来送赏赐的领头太监听说南木贵人还在睡觉便和掌事姑姑玉溪交待不用吵醒贵人了。 但南木萱还是被云香阁来来往往的人流吵醒了,她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喊人来问出了什么事 络儿便满脸喜色的给她说皇上多么喜欢自家主子,给主子送来了多么多的赏赐,有宫绸,都是什么颜色的什么纹路的什么花样的……有首饰,什么蝴蝶振翅金步瑶,红宝石翡翠钗,羊脂白玉镯……还有器皿摆设,什么白瓷彩绘如意瓶,紫檀绣荷织边屏风…… 南木萱由着小宫女侍候着洗漱,然后自己挑了件桃粉色绣花儒裙,边穿边听络儿兴高采烈的叙述,好在这丫头还有良心知道边说边帮她 南木萱穿完了衣服,又自己简单花了个妆,才婷婷玉立的出去看了一眼自己昨个献身过后的酬劳,哦,no她不能用这么庸俗的思维想事,这些都是赏赐,都是荣耀。是她在这里可以安身立命的东西。 匆匆的看了几眼就让人登记入库了。随后皇后身边的绘芝就来了,也是带着一堆人捧着赏赐来的,而且还不少,一时让玉溪偏头看了自家贵人一眼,接下来自然是双方一番友好会谈。 南木萱还留绘芝喝了会茶,绘芝自然尽职尽责的把皇后交待的话转达给了南木萱,南木萱听完就勾起了嘴角,看来皇后这一关她是过了,也赌赢了 玉溪则听的微微震惊,皇后什么时候这么宽和好说话了,别是已经怒了,可看绘芝一副对主子恭敬友好的样子又觉得不可能,最后见主子一副成竹在胸的神色微微放了心,她早就发现自从主子落水之后就变得格外有主意了,也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不过这倒是她乐见的,跟着这样的主子她们这些奴才才更有指望。 “玉溪,把皇上送来的那些宫绸分出一半来送到蓝顺仪那”当初那碗金丝燕窝粥什么的绝对算得上雪中送炭 “是,主子”玉溪很利落的答应,心下却不是太能看明白主子的行事风格,这般大大咧咧的把皇上的赏赐送去蓝顺仪那,是拉拢还是炫耀,可主子似乎只是单纯的送礼,可这真的不让人多想吗? 当天午膳的时候,尚食局送来的膳食格外的丰富美味,尚宫局也送来了好些的东西,自从她巴上皇后以后送到她这的东西虽然不在敷衍但也绝不够格,她也不可能因为这个跟皇后告状,皇后照顾着她不被怠慢也就不错了,再好也不可能,毕竟这些事都不过惯例,她一个没宠的贵人不在敷衍已经不错了。 如今,这只不过是皇上来了一晚,不用交待,这些人就巴巴的送好的来了,规格完全超过份例,还一叠声的为从前的疏忽告罪,连声以后不敢怠慢,谁心里都明白,一旦她哪日不受宠了,往日的情景还会出现,宫里的日子不过如此。 南木萱笑嘻嘻的受了她们的道歉,又借机为难了一下,然后双方就愉快的结束了。 南木萱说几句难听话当释放心情了,又趁机要了好些东西补偿自己宫里一下,尚宫局的人不但不觉得为难,反而高高兴兴的答应了,心里也安了心,这宫里最不怕的就是这种难伺候,得了宠就报复回来的主,怕的是那些面上笑的和善不计较,其实心里记着那,随便什么时候背地里给你捅一刀子就要命的,他们的差事也不好做,所以有主子得宠时他们捧着,没了宠爱的,他们敷衍不搭理也太正常不过了,都捧着他们可没那本事。 南木萱随随便便的找人撒了气,又□□的吃了顿大餐,心情美得不得了,大手一挥,云香阁上下人人都给了赏,顿时欢声笑语一片。 云香阁上下一片欢腾,别的宫里就不是如此了 仁和宫西配殿的锦芳居里,刘贵人听完宫人的汇报气的摔了手上的茶盏“南木萱那个蠢货,真是好运气,皇后,呵,咱们皇后娘娘对她可真是大度” 一众宫人皆静默无声,不敢妄言。 刘贵人缓了口气,有意识的抚摸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思绪飘飞,她永远也忘不了八岁那年,在邱家后花园里,那个通身气派的明媚少女对着她的恭维视若无睹,眼光中满是轻蔑。 事隔多年,入宫进选,一路行来,朱檐飞壁,绿瓦红墙,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只要她能入选进宫,这就是她接下来要生活的地方。 她再也不会是小小地方官员的女儿,她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男人的女人,她怀着所有的期待的来到这里,锦绣宫里,她一眼就认出了南木萱,那个当年对她不理不睬的知州之女,京城贵女,她早就不认识她了,可不妨她早已记住了她,时隔多年,那个骄傲的女子依旧如昔年那样通身气派,明媚张扬,依旧看不上出身不高的她。 直到大家都进了宫。她从不觉得自己比她差多少,可初一册封就是一道鸿沟,直到她失宠,被算计落水,自己受宠,升位,一点点拉平两人之间因身份而有的差距,本以为她终于要超越她了,可如今如今……她不是认命的人,却也从来不是那种自以为是看不清前路的人,她不甘心她的身世却从不埋怨这个身世,这么些年,她唯一嫉妒,不甘的,就只有一个南木萱。 她不甘心…… 蕙兰楼,蓝顺仪客气的接了玉溪送过来的宫绸,更是在玉溪走前真诚的说道 “你家主子可算是有得了宠了,也不枉遭了那么一遭罪,你们这些人也之前也跟着吃苦了,你们主子任性,以后行事还需要你们劝着些才好,这宫里还是低调些吧” 玉溪听的一愣,才笑着告退。主子和这蓝顺仪很好? 云香阁里,南木萱舒舒服服的泡了个澡,穿着雪白中衣上了床,叫了玉溪给她按摩,舒服的直哼哼,她这身子是真弱。 还好今个皇上没来,关于这个,云香阁上下是挺遗憾的也挺担心的,不过一想到皇上赏了那么多的东西可见对主子还是满意的,南木萱则是庆幸他今天没来,她很确定她的服务他是满意的,近期在他那是能有个印象的,所以并不担心,果然不一会,络儿进来禀告道皇上今个歇在了自己的昭阳宫,南木萱笑笑不说话,他去哪对她来说还真不重要。 南木贵人复宠后惹的后宫很多人暗暗咬牙,可皇上在幸了她一夜后,就放下了。歇在了自己的昭阳宫,一时后宫众人对南木萱倒生出了些幸灾乐祸。 不过她们不知道这一点没影响南木萱的日子,皇上哪怕只是来了一晚,依旧带来了好些福利,够她自在的过些个日子了。 她这幅身子,他要是常来,她估计自己都会受不了,她开始刻意锻炼身体,和宫人踢踢毽子,又让人去尚宫局弄了个跳绳来跳,自己晚上的时候做做瑜伽,于是云香阁上下看着主子过得悠闲自在看不出一点盼着皇上的意思倒渐渐的都恢复了当初淡定的状态。 而皇上在自己的昭阳宫歇了两日后去了次贤妃的永乐宫,之后就到了十五,去昭明宫的日子。皇上一向是给皇后面子的,在皇后昭明宫连着歇了三日,这期间,竟是还给云香阁赏了东西,一时倒又让人嫉妒不已,想着这皇后对南木贵人倒真愿意提拔,好些低位妃嫔也开始争相巴结皇后。 云香阁里,南木萱正带着宫女踢毽子踢的来劲,她一开始踢个十多个就连不上了,后来技术上去了,一口气连着五六十个能踢却体力上吃不消,如今却是连着百八十个不间断也吃的消,弄得她倒也踢的有了些兴趣 玉溪带着小太监们正在数数,她领着一帮宫女比着踢,踢的不济的都已经下去了,她这络儿正数着,一百零三,一百零四,守门的太监就报来人了,众人放下毽子 昭阳宫里的太监也到了,竟是送赏赐的,是两盏美轮美奂的八宝琉璃宫灯,看玉溪与那太监熟识的样子就知皇上派来这太监与上次赏赐派的是一个人,上次南木萱没出来,这次南木萱谢了恩后又给小太监亲自赏了东西道了谢,那小太监也机灵,对着南木萱说了一堆好话,又言皇上一直惦记贵人,南木萱客客气气的把人打发走了,吩咐宫人把大殿门口的两盏普通宫灯换成皇上赐的这个。 玉溪有些不确定的说到“奴婢遵命,只是主子,这宫灯如此贵重若就这般放在大殿使用是不是有些可惜,而且万一哪个宫人不小心碰了,岂不是浪费了皇上的一片心意,不若奴婢先收进库房,主子用时在拿出来为好” 南木萱淡淡的看了看那宫灯上的纹路花样,摆摆手道 “不必,吩咐大家小心就是,左右不过两盏灯,即是好看放在大殿岂不是更好” 如今的琉璃倒也算稀奇精贵的东西,不过对见过太多现代工艺品的南木萱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且对南木萱来说即便是皇上赐的宫灯也不过就一照明的物件,既然好看就放在大殿用着多好。 皇上在皇后处连着歇了三日,又回了昭阳宫,等到十九日这天。楚瑾正在正殿里批着折子,尚寝局内侍宫的小太监来了,赵德福便上前轻声问道“皇上,今个儿可要翻牌子”楚瑾随便扫了一眼那个太监也没让人上前,就摆摆手让人下去了。 那太监恭身退出大殿,到了殿门口才转身而走,还没走几步那,就听旁边一个太监让他等会,好像赵总管出来了 他停了步伐,转头看去,可不是赵德福追了出来,见他停下他也慢了步子,等到了近前,在他捧着的一堆绿头牌里翻了云香阁贵人南木氏的牌子扣下,淡淡说到 “皇上今个掌灯云香阁”小太监闻言下去传旨,心里想着这南木贵人倒是好本事,复宠了不说,看今个这意思皇上对她倒是印象深刻。 ☆、第8章 进位赐封号 小太监到云香阁传旨的时候格外客气,云香阁上下不由十分欣喜,玉溪给的赏赐也很是丰厚,更是喜得那太监眉开眼笑,只南木萱淡淡的,接了旨意后,也随手赏了传旨太监一包碎银子,然后淡定的进屋继续绣荷包去了。 原主不喜女红家里人也不拘着她学,是以女红并不好,南木萱在现代也是连十字绣都不会绣的人,她如今时间格外多,一日见宫女巧儿给她绣衣服,便起了兴趣,且想着学会了讨好下皇上也不错便开始绣起了荷包。 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她才放下绣的不成样子的图案,呼了口气叫人侍候沐浴更衣。 热气腾腾的隔间里白茫茫的,南木萱伸着雪白的胳膊捧着花瓣撒着玩,唇角带笑,早没了初次侍寝时那种郁郁之气,反而带了几分期待,勾引与被勾引,调戏与被调戏,她一个正常的女人,这些与生活而言也是不错的调剂不是。 不同于上次的广袖束腰长裙,今个儿她挑了件浅碧色绑袖绯边薄纱裙,配上那浑然天成的娇嫩小脸蛋晓得格外娇俏可人。 楚瑾来的时候依旧看见灯下的美人笑着等候,今个却一眼就让他起了怜意,待人行礼之时,亲自扶起,拉了左手,边走边夸道 “爱妃今个看起来真美” 南木萱轻轻的晃了晃皇上的的右手,哼了一声,故作生气的娇嗔道 “难不成妾往日里就不美了” 赵德福在后面低头跟着,想着这南木贵人落了回水,这胆子变得倒是越发的大了,这一次次的真是出人意料。 楚瑾也是没想到他特意的夸了她一句,这女人不但不谦虚谢恩反而还嫌他夸的不合格,侧头伸手抬了她的下巴细细端详,确实是个美人,不过与他来说其实也不过是一般颜色罢了,想起上次在她宫里,她还声称自己是个大美人,是个宝贝,此时在看她一副“人家明明什么时候都很美,看清楚了吧,你说错了吧”的得意表情,不由好笑。 她究竟是哪里来的这般勇气,不过她身上这种独特的味道倒是比她的容貌更让他感兴趣。于是挑眉笑道“爱妃说的是,你就是个时时都美的宝贝” 女人天生就是爱听甜言蜜语的一种生物,尤其是出自优秀男人的口中,哪怕明知道是假的,依旧高兴,毕竟他心甘情愿的那样说就证明你还是有值得他说的价值的。 南木萱更是女人中的女人,甜言蜜语什么的即便她前世听的再多,也不会厌烦,尤其是如今从这个古代帝王口中说出更是让人身心舒畅,满是愉悦,心情好了,调起情来也更显真实,两人很快就相谈甚欢。 气氛甜蜜了,皇上更是把人拉入怀中,相拥而行了,待到进了大殿,皇上一眼便注意到自己赏赐下来的八宝琉璃宫灯,倒不想她完全不当回事似的就这么大刺刺的挂在了殿门口,于是指着宫灯问道 “可还喜欢?” 南木萱顺着他的视线扫了一眼,很是自然的答到 “喜欢,妾一见着这美轮美奂的宫灯就让人把之前的换了,这两个看着漂亮多了” 楚瑾从来没见到过她这种态度的,她说喜欢那神色自然的你能完全肯定她是真的喜欢,可是她的态度,又让人感觉不到对此她有多么欣喜与感激,仿佛他赏赐给她宫灯是一件多么理所当然的事,而那八宝琉璃宫灯似乎在她眼里也不过就是比普通宫灯好看了一点而已,她就那么随便的和他讨论那灯,没有感激,谢恩,没有表示惊喜,珍惜,她就那么真实的把它看成了一盏灯,而不是一种荣耀,宠爱。 南木萱可不知道她面前的一国君主对着个灯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她眼里,他给她送东西就如同前世那些男人给她送礼物是一个道理,她当然开心,但也不会因此就接受的他们的示好,在她的观念里男人给女人送东西无非是一种讨好手段而已。 若不是知道这个古代男人不是她可以随便撒娇耍性可以拒绝的人她要不要他送的东西和要什么早就随心所欲了,让她把这看成一种荣幸她还真做不到,在她看来她要了他的东西该荣幸的是他才对吧。 见他不语她眨巴着眼睛嘟嘴道 “皇上,你有没有在听妾说话”楚瑾突然就觉得这女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 “当然在听,既然爱妃喜欢,就挂着吧”南木萱微笑,早就挂着了好不好。 她不知道的是这宫里真心没有把这种精致珍贵的观赏性琉璃宫灯当成普通宫灯用的。 进了内殿,两人亲亲热热的说了会话,楚瑾提道 “听皇后说爱妃的画画的很好” “嗯,妾的画确实还不错,不过妾最擅长的是弹琴,妾的琴艺才是最好的”南木萱如是说到。 楚瑾已经把她的往日的印象连了起来,闻言笑道 “真是个不知羞的,哪有人自个儿夸自己个儿的” 南木萱低头笑的调皮,然后扬起小脸一脸迷糊的看着楚瑾道 “可是妾说的是事实啊” 楚瑾失笑,顺着她道“既然如此爱妃就给朕弹首曲子吧” 然后就见小女人把头一扬“一副你就瞧好”吧的骄傲神态冲着下面的人喊到 “侍书,快把你家主子的琴找出来,你家主子今个儿一定要让皇上听听什么叫名曲”逗的楚瑾大笑不止。 饶有兴趣的看她一副大显身手的样子,最后的曲子弹的究竟有多好楚瑾已经听不太出来了,他的眼光只停留在她弹起琴来变得宁静美好,气质超然的模样上了。 她不是没见过别的绝色女子弹琴,但都不是她这种样子的,她专注的样子令人向往。 这是个他一眼看去有几分兴趣,越相处越喜欢的女子,在她这,他看到的是与所有嫔妃都不一样的一个女人。 一曲毕,他已经没兴趣品评什么曲子了,大步过去把人抱起,直奔内室的大床而去,他记得她在床上亦是与众不同的美味可口。 芙蓉帐暖度*,君王依旧要早朝,南木萱这些日子的锻炼绝不是闹着玩的,她的体力比起上次明显好了许多,鉴于她在身份上已经被他压制的不行,所以在床上她刻意的要扯平这种不平等,动作大胆狂野,极进挑逗之能事,然后结果就是楚瑾惊讶过后性趣大增,越发来劲,南木萱依旧不敌,被反折腾的瘫成一团。如今更是赖在床上不起来。 楚瑾洗漱着装一番,意气风发的看了一眼昨晚上儿床踏上胆大妄为,如今睡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心情不由大好。 吩咐赵德福道“云香阁南木氏,性情直率,品性纯良,深得朕意,今晋封为从五品小仪,封号暄,一会你便把这旨意告诉皇后,让她拟旨” “是,奴才遵旨”赵德福微惊过后便收回了心思,转而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 “皇上,这封号可是小仪名讳的萱”他不知皇上这封号是特意按着南木萱的名讳来的萱还是凑巧碰上的其他字,毕竟在皇上那能挂上号记得名字的主子不多,但看南木贵人的性子也不定是她告诉了皇上进而求来的。 楚瑾微怔,他还真不知道这女人的名字中也有萱字,倒是巧了,笑道 “是温暖之意,日字旁的暄,她名字里也有这字?” 赵福德倒没想到南木贵人如此手段,哄的皇上竟是自愿赏的字,还是如此寓意的暄,恭身答到 “回皇上的话,暄小仪闺名南木萱,草木葱容的萱” 南木萱,楚瑾默默的念了两遍笑道 “这名字倒是也不错,不过那萱字少了贵重,加上朕赏的封号倒是正好,你去叫人传旨吧” “是,奴才遵命”皇上可是好久不给封号了 皇上不记得南木萱的名讳,皇后却是记得的,果然,皇后特意问了句皇上给的封号可说了要用的是哪个字。 待人答是日子旁的暄后,皇后神色有些复杂,后宫里有封号的女人不多,能比的起这个暄字的更是寥寥无几,也就是曾早产失子如今恩宠不在的珍昭容了。 南木萱有宠是她所乐见的,可如今眼见皇上给了这般封号又有些不是滋味。 刘嬷嬷是从小伺候皇后的奶嬷嬷,更是跟她一路从皇子府走到如今的,见皇后神色,便知她又想多了,轻轻喊到“主子”皇后见刘嬷嬷的神色便知她的意思,淡淡的笑了。 罢了,她这是在干嘛,她还有三皇子,她的指望从来不是皇上,宠爱什么的也不过是浮云罢了。 何况皇上那人,可不是先帝那般多情的性子,女人在他眼中可没有什么分量。她如今这样在他那里有几分敬重就很好了。 皇后不自觉的摸了摸手中的佛珠,人不能太贪心。她如今已经是极致了。 她拟好了旨意,又命人准备赏赐,然后叫来侍候三皇子的人问了几句,是她痴了和皇上谈情简直是笑话,好在她还有儿子可以关心。 ☆、第9章 后宫的女人们 南木萱晋位,又被赐了封号,这个消息不到一刻钟已经人尽皆知了。 不管后宫的女人们心里是怎么羡慕嫉妒恨的,表面上都客客气气的送来了贺礼,虽说送礼物却又不一样,位份差不多的送的才是礼物,高位送的那叫赏赐,低位送的那是巴结。 因皇上今个又免了她的请安,南木萱睡饱了起来后坐在檀木玫瑰椅上看着云香阁上下的宫女太监们来来回回脚不沾地的迎来送往。 玉溪见她醒了,又命人手捧各色首饰摆设一一让她过目,说实话还是有些成就感的,类似公司发福利的感觉,她可不在乎别人送的是赏赐还是礼物,于她而言,这些不过是保证她日子过得更好的东西罢了,和钱一样,她都是欣然接受的。 “不用都拿过来给我过目了,都收进库房吧,分类放好,整理个单子给我就行了”南木萱对着络儿说完又转头对玉溪交待道 “你看着备回礼”玉溪点头,自去处理。 “主子,今天气好,奴婢听说御花园的花开的正好,主子可要出去走走”宫女佩儿讨好的问到 南木萱挑眉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这是让你主子出门找不自在吗,这时候出去,我可不敢” 南木萱说完懒洋洋的端起特意让人准备的蜂蜜花茶,轻抿了一口,看着下首被吓得变了脸色的佩儿吩咐道 “我云香阁容不得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奴才,也不喜那些不知进退,没个规矩得了势就飘起来的蠢货,你去把我这话告诉咱们宫里的人,都给我小心谨慎些,若是有人不守规矩,仗着我的名头在外嚣张,都给我按宫规处罚,绝不轻饶” 佩儿已经吓的哆嗦了,声音颤颤的道 “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说完恭敬的退了出去,旁边的宫人都已经抹了一把汗,只感觉主子一本正经起来身上的威严实在太吓人了。 南木萱只当没看见他们的样子,话说她越来越适应这个身份了。 皇上给了晋封的恩旨,下午的时候又过来待了一会,一进门就被南木萱扑了上去,小女人毫不掩饰的大赞“皇上真好,您是天底下最好的皇上了” 楚瑾还是头一回被如此直白而又热情的赞美,闻言很有几分不习惯,故作严肃道“你这是什么样子” 南木萱眨眼“喜欢皇上的样子啊” 楚瑾“……”是不是太现实点了,没升位的时候怎么没这样 两人你来我往的一顿甜言蜜语,南木萱更是对皇上的封赏行为给了高度赞扬,把楚瑾忽悠的自觉给南木萱进位赐封号是一件在英明不过的决定了。 下午来过了,晚上便没有过来,没有了他来折腾,南木萱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好觉。 次日一大早,昨日带着好心情早早睡下的南木萱精神奕奕的起床,玉溪一边服侍她穿衣一边提醒道 “主子,奴婢已经让人把早膳备好了,不过现在离给皇后娘娘请安就剩一个时辰了”南木萱满意的看了她一眼,自顾自的想着今日该以何种姿态亮相,并没吱声。 不管什么时辰,南木萱还是先吃了点东西,才开始上妆,大元的工艺发展还是不错的,玻璃镜子这东西如今倒也有了,虽说珍贵但宫内并不缺。 她看着镜中的女子,肤若凝脂,眉似新月,清眸流盼,唇红齿白,比起她上辈子的皮囊还要好看,且如今年轻,不施粉黛颜色亦如朝霞映雪,灼灼其华,真正的美人坯子一个。 她满意的微笑,不同于面对皇上时清纯接近素颜的打扮,她扑了素粉,用了胭脂,画了个略显成熟的妆容。 “佩儿,梳朝云近香髻” 来到这这么久她已经足够了解这个时代的发型。只是可惜,那些她觉得□□的类似双螺髻什么的早已经不适合她了,那些都是小姑娘的发髻,她才18而已,就必须梳妇人的发髻了,真心坑啊 “侍书,把皇后娘娘赏赐的首饰什么的都找出来”皇后这个小boss她必须也巴着。 看着镜子中装扮得体的佳人,南木萱满意的微笑,然后对玉溪吩咐道“姑姑今个就不用跟着我去皇后娘娘那了,有络儿和侍书就行” 玉溪不解,却未分辨,只恭身应命,南木萱心下满意,然后把人叫到跟前,附耳交待道 “待会我去皇后那里,你帮我盯着点这云香阁的人,尤其是新补齐的那些,若是有出去与别宫联系的,暗暗记着就行” 随着她升位,云香阁的人也多了起来,这于她来说真心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玉溪一怔,本来就是主子不说她也会注意的,但此时还是对主子越发深不可测的心思感到高兴。 “主子放心,奴婢明白” 南木萱一身暗花浮金玫红宽肩裙,外罩皇后昔日赏下的暮云纱缝制的绣花镶边披肩,头上更是戴了皇后赐的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金步摇,姿态摆的足够。 一切妥当后扶着洛儿带着一堆人很有几分威风凛凛的向昭明宫走去。 一行人过了芙蓉亭,还未到昭明宫前,便见左边甬道上正有一批人像昭明宫的方向走来。 当先那人,身穿月白色繁纹宫装。淡雅却又不失威仪,宽大的裙摆逶迤身后,优雅华贵,那一头青丝挽成了随云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的点缀在发髻间,更显秀发如墨,斜插发间的镂花鸾鸟金步瑶更是给她添了几分贵气。 待离得近了,只见她美眸中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更是荡着清浅笑意,这是一个容貌丝毫不逊于她的女子,气质比之于她却更要出众。 南木萱记忆中倒是不记得这是何人,眼看着人已近前,侍书见主子似是不认识的样子在旁小心提醒到“是永安宫的沈贵嫔” 原来这就是太后的侄女沈家的女儿沈晴啊,百闻不如一见啊真是,果然是极好的。南木萱收回目光俯身行礼“妾见过贵嫔娘娘,贵嫔娘娘吉祥” 那人淡淡免礼,对着南木萱浅浅一笑,自成风华“这就是暄小仪吧,果然是个美人,难怪皇上喜欢”她的语气不远不近,既没有挑衅嫉妒也没有不屑轻视,客气中维持着一丝情意,一切恰当好处。 莫名的南木萱就感觉到这必是个聪明人。 “本来妾也觉得自己是极美的,可今日见了娘娘,妾这心里还真不是滋味,娘娘天人之貌,妾是不及的”这话其实很有几分真心,只不过南木萱说的语气更夸张了些,成了显而易见的恭维。 沈晴抿嘴而笑,微微道“你倒是个嘴甜的”南木萱尚未接话,就听一人插话道 “要妾说,南木姐姐何止是嘴甜人美那,必是哪哪都好的,要不然怎么能沉寂了半年又重获圣宠”这话说的先扬后抑,语气似玩笑般,但那明晃晃的挑衅意味却极浓。 南木萱皱眉,这才注意到沈贵嫔身后的高子矜,一身漫紫绯红纹花薄纱长裙的她长相亦是不错,但却少了几分精致,此人是和南木萱同一批进宫的京官家的女儿,如今是贵人位份。 南木萱淡淡看了她一眼后并不接她的话,只继续与沈贵嫔说话“娘娘说笑了,妾在家时,母亲每每都说我是个不会说话的” 南木萱不接高子衿的话,沈晴也没什么反应,从善如流的和南木萱继续搭话,仿佛没看到高子衿已经气得不行的脸色,她是住在她宫里的,领着她来昭明宫已是给她面子,别的她实在没必要插手,尤其是她挑衅在先。 到了昭明宫,自有小太监去通报,南木萱跟在沈贵嫔一行人的后面踏进了内殿,她的到来很明显引起了很多人的注视,南木萱似全无所查,仪态大方,步履不变,目不斜视恭恭敬敬的上前给皇后行了大礼,皇后只扫了她一眼就叫她起来了,态度平和,南木萱却明显能感觉到皇后对她装扮的满意。 又对着几个已经来了的高位妃嫔见礼,也没有什么刁难,一时让南木萱觉得自己想多了。 回到她的位置做好,坐在她上首的是一身紫裾绣花襦裙,长相普通的刘芳仪,她神色友好的对她点头,南木萱回了个灿烂的笑脸。她是皇上潜邸的老人,不是多么让人注意的角色,不过既然能一路平安到今日,南木萱就不敢小觑,貌似她是皇后的人。 对面则是与她同批次进宫且关系不错的蓝顺仪,也是她们这批人里如今位份最高的的一个。她今日一袭绑袖水蓝轻纱绸裙,很是清丽脱俗,南木萱对着她笑的友好,她也回以微笑。 来的人还不多,此时也就三三两两得说着话,刘芳仪貌似是个沉默的性子,并不言语,南木萱这也尚未有人搭话,她便偷偷打量起殿中的众人。 上首的皇后,一身明黄色绣着凤凰的宫装,整个人坐在那里就散发出那么一股子高贵端庄的味道来,她看着下面众多抢了她夫君的女人们还能露出温和大度的笑容,南木萱真心替她觉得累的慌,不过只怕人家是乐在其中的。 其实皇后倒是蛮不容易的,作为皇上发妻,她是明仁年间先皇亲自赐婚,当时的皇上只是众多皇子中身份不显的一个,皇后的家世自然也不过尔尔,后来皇上上位,她成了皇后,众多比她优秀的贵女都进了后宫,她的压力可想而知,不过她如今还保的住皇后之位,且做的很稳,却也是本事不小的。当然南木萱觉得这里面必然有皇上的推波助澜,毕竟一个家室不那么强势的皇后对皇帝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皇后左下首的位置尚空着,果然周贵妃什么的宠妃是不会先到的。 右边第一位是贤妃,前内阁大人的孙女,柳家嫡系。明仁三十二年她以侧妃之位被迎进当时的诚王府,可以说她的出嫁是当时内阁大人支持诚王的最好证明。 贤妃眉眼温婉,气质恬然,不愧是书香世家的女儿,她如今育有一女,大公主楚妍,今年7岁。 她的下首坐的是德妃,柳叶眉,丹凤眼,容貌不俗,她也是大家出身,却比贤妃入府还早,且是以庶妃的身份入的王府,当时令很多人不解,直到诚王渐露端详,众人方才反应过来,她如今育有一子,二皇子楚澈,今年8岁。 剩下高位上还有刘淑仪和蒋修仪,都是第一次大选进的宫,一个是皇上生母的侄女,一个是太后的外甥女,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不过一个是身材纤细,楚楚动人的小白莲型,另一个则是明艳动人,身量丰盈的红玫瑰型。不过让南木萱来看,倒是都不如沈贵嫔来的风华绝代。 光是这些高位美人就个个出色,更不要说,那些年轻漂亮,以颜色入宫的其他人了,这些美人要是放在现代,哪个不是众人争抢的对象,如今却是为了一个男人你争我夺,古代皇帝,真心好享受啊。 南木萱正思绪万千,就听人唱喝到“贵妃到,丽容华到”南木萱马上起身。 ☆、第10章 女人们的明争暗斗 随着那一声通报,映入南木萱眼帘的又是两个绝色佳人,只见当先那人,妩媚婀娜,气质高华,眉眼间自有一股子傲气,又隐隐带出几分凌厉,一身石榴红色云锦纱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金丝孔雀,与头上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孔雀点翠步摇遥相呼应,只见她步履轻移,盈盈而拜,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不愧是圣宠不衰的贵妃,她身后的丽容华同样是貌美如花,仪容妍丽的女子,不过珠玉在前她就有些不够看了,其实细细看去她比之贵妃是要更年轻漂亮一些的,不过这气度上却是怎么也比不上的。 随着周贵妃的落座,又有几个妃嫔陆续到来。昭明宫里,坐了大大小小好几十个侍候同一个男人的女人,这种情况下若是没有个你争我夺,明讽暗刺都对不起剧情。 众人刚开始的话题倒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平静无波,只是不过几句便有人把话题转到了刚刚升了位份的南木萱身上,只听丽容话状似友好的笑道“暄小仪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莫不是入宫这么久了如今还害着羞” 南木萱尚未回话,高贵人倒是接道 “丽姐姐你有所不知,暄小仪哪里是害羞,只人家是个娴静贞淑的,怕是嫌弃咱们聒噪那” 南木萱嘴角微抽,这女人的脑子究竟是什么构造,选秀那会一起住着的时候她也不这样啊,不过南木萱乐的她接话,因为好反驳,她浅浅一笑,看着高贵人很有几分不屑的说道 “高贵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妾听容华娘娘们说话说的正有趣,所以不曾打扰,不过要说聒噪,高贵人是有些聒噪了” 高贵人不曾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敢这般直接的说自己聒噪,顿时脸涨的通红。 “暄小仪为人还真是直率,亏的你们姐妹是一道进宫,情分非比寻常,要是换个人,怕是高贵人早不痛快了”这般语调婉转,声线柔和的笑语出自小白莲刘淑仪。 她这姐妹情分一出口,南木萱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还姐妹情深?这刘淑仪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想说她无情无义。偏偏拐着弯的非说好话,那她就当好话听吧,直率吗?这是好词,她喜欢。 她状若天真的点头含笑,很是赞同的说到“娘娘说的对” 对,对什么对啊,这个南木萱如今复宠了,本以为她长进了,现在看着怎么还是傻不啦叽的,不过蒋修仪看着刘子若一副被噎的样子就高兴,笑吟吟加了句“刘姐姐说的话可不都是对的”噎死你,堂堂一个淑仪对着个小仪还要拐着弯的刺上几句,活该被噎回来。 这不同类型的竟是连说话都不是一个味道,看人家,明晃晃就是一幸灾乐祸,气死人的语气啊,不过不是说她,南木萱听的高兴,面上依旧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沈贵嫔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表妹嘲讽刘淑仪,扫过南木萱懵懂的样子时,眼神微微闪了闪。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好心的转了个话题,对着上首的皇后笑着说到“臣妾尝着,娘娘今这茶倒是格外好喝” 皇后放下手中把玩的团扇,温和笑道“就你嘴刁,今儿这茶是南边刚进上来的碧黛,因今年量少,皇上让本宫不必分了,不过本宫想着既然是新进的贡品,便让人把往日的茶换了这个,也让你们都喝个鲜” 南木萱不由端起茶盏又抿了一口,碧黛,她两世为人倒都没听过这茶,貌似和碧螺春差不多啊,她这里品茶。 其他人已经纷纷表示皇后大度,皇上惦记皇后娘娘等等的恭维话。南木萱放下茶盏刚想也跟着恭维一句就听贵妃不以为然的说道“这碧黛喝起来也不过如此,要说这茶啊,臣妾还是觉得蒙顶白豪喝起来醇香” 可不是醇香,一年才有上那么一斤的极品茶能不醇香,这是□□裸的炫耀加挑衅啊,谁不知道宫里的蒙顶白豪除了太后,公主,剩下的哪年不是都给了贵妃。 南木萱不由看向皇后,只见其面色丝毫不改,依旧对着贵妃笑的温和 “知道你是非蒙顶白豪不爱的,不过这茶啊,各有各的口感,哪有人能一直就喜欢一种呢,喝久了总也会腻味的,妹妹也喝了这么多年了,怕是过不了多久就会不喜那味道了” 果然是皇后,这话霸气,你不是炫耀有好茶吗,人压根不接,人家直接拿茶比人了,高,真高啊。 德妃扶了扶鬓边的金钗,似笑非笑的说道“娘娘这话说的对,这茶就是再好,也有喝腻的一日,不说茶了,臣妾倒想起澈儿那孩子昨个回去说三皇子带的点心好吃,让臣妾也给他做那,臣妾那点子手艺哪里做的出来他说的点心,臣妾想着澈儿说的好吃点心定是绘兰姑娘的手艺,臣妾倒是要厚着脸皮求娘娘让绘兰姑娘一会跟着臣妾走一趟,指点一番呢” 南木萱眼看着贵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真是精彩啊,一个比一个会戳人啊。你在有宠有什么用,早晚皇上会厌弃,姐姐我是有孩子的,这才是本事。秀恩爱,死的快啊,可怜的贵妃娘娘,刚刚还一脸嚣张,如今被两个女人接连打击已经冷着一张脸沉默不语了。 那边皇后与德妃就这点心的话题聊起了孩子,连带着贤妃与韩妃也加入了进去。不同于贵妃的冷脸,其他人则是一脸的羡慕嫉妒却又不得不笑着恭维几位皇子公主有多聪明伶俐,乖巧懂事。 如今皇上子嗣不多,不过三子一女,如此也就更显珍贵,连带着母以子贵,没见有孩子的几个都是高位吗。 南木萱觉得或许过两年自己爬上从三品以上也可以考虑要个孩子养养,她这个人虽然一向自私但是还是很喜欢小孩子的。早在上辈子要不是父母不允许她未婚生子她早就养个孩子了,自己养起来的小包子才是属于自己的。 不过现在以她这种位份还是不要了,因为大元宫规,从三品以下的妃嫔是没有养育皇嗣的资格的,没见就算楚瑾如今贵为皇上,他的生母到死也不过就是个不知名的先皇嫔妃,封了太后的那是嫡母皇后和养母淑妃。她可不要拼死拼活的生个宝宝反到便宜了别人。 从昭明宫出来,南木萱看着高位妃嫔一个个不是轿舆就是步辇的很是羡慕,自己如今还的靠双腿,真心要升级啊,没有车的孩子只能走路了,好在皇宫还是极美的,南木萱就当自己赏景了,缓歩慢行,边走边歇。 蓝顺仪住的蕙兰楼与南木萱的云香阁是两个方向,两人客气了几句就各自散了。倒是高贵人,刘贵人这两个与她顺路,不过南木萱真心不爱搭理这两人,于是单独选了一条路走着。倒不想过了千鲤池便见到了丽容华一行,那人正拿着锦帕,端坐在一处石凳上,两边的宫人正陪着她说说笑笑 见南木萱过来,她便笑着招呼“妹妹倒是好悠闲,刚碰到高妹妹和刘妹妹两个,都说妹妹你兴致高,要赏景才不和她们一起走呢,这会碰到妹妹可不是悠闲,如今这时候另外两位妹妹怕是早回宫了” 哪有你悠闲,有车一族还半道下来瞎坐,真心不是找事吗?南木萱心下不耐,面上闪过一丝嘲讽,不过一瞬依旧笑的灿烂“不比容华姐姐悠闲,妾哪里是赏景,这时辰日头都出来了,妾还嫌晒的慌那,不过是妾人懒,嫌弃走的太快累的慌罢了,不比姐姐,既有步辇可坐还有心思赏景” 丽容华一愣,抬头看了看并不是多炎热的日头,不成想南木萱说话这般不按常理,那羡慕的语气,噎人的话语,倒是看不出她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敷衍的笑了几下,顺势说道“这御花园的景色还是很美的,妹妹你瞧那几株朱槿,前些日子皇上亲自命人移过来的,很是爱惜,这花也开的的确漂亮,不过这些日子这花倒是也没那么妍丽了,皇上如今也不在过问,这花倒是越发失了生机。可惜了” 南木萱近前看了看那几株朱槿,不以为然的说道“大概开到时候了吧”转头指了指另一边开的正艳的海棠笑道“姐姐何必去看那失了颜色的朱槿,如今海棠开的美丽,看海棠就好了啊,哪天海棠要是不好看了,再看别的就好,反正花多的是,换着看就是了,哪里有什么可惜的”说完又行了一礼告辞而去。 看的丽容华身边的大宫女海棠嘴角直抽,这暄小仪是真傻还是假傻啊。高容华眼神扫过开的正艳的各色海棠,再看着她在满园姹紫嫣红中远去的婀娜背影突然觉得有些堵的慌。 侍书看着自家主子依旧不紧不慢,边走边看,神态怡然的样子竟是不敢确定主子究竟听没听懂高容华的话。 而千鲤池旁的假山中,安乐长公主楚瑜换了个方向走了出来,看着远处悠然自得的枚红色身影对着身边的嬷嬷好笑的说道 “这宫里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倒是有趣” ☆、第11章 红袖添香与君共膳 南木萱回到云香阁的时候,皇上早已经让人传来了旨意,今个儿他来。 南木萱看着云香阁的宫人很是兴奋的告诉她这个消息觉得好笑。他们似乎比她还盼着皇上来。 云香阁后面有个小花园,其实就是一花池子,虽少有名品,不过依旧朵朵芬芳,鲜艳美丽,南木萱看着这些尽态极妍的鲜花,莫名的就笑了,花就是花。让人赏玩让人高兴的,是得有多无聊多愚蠢的人才非的巴巴拿自己和花相提并论啊,挑了朵最名贵的牡丹,轻轻折断,她拿着花回屋,反正她没那么不长脑子就是了。 皇上这日来的有些过于早了,南木萱午睡过后换了身舒适清爽的碧荷色淡纹薄纱裙,松松垮垮的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因想着皇上来之前要沐浴更衣所以这会也没在收拾,让络儿取来画纸画笔,她心情不错的画起了百花图。 洁白的画纸上渐渐被各种色彩充斥,手握各色画笔,酝笔微勾,一笔笔线条勾勒下去,不同风情的花便跃然纸上,她画的随意,画纸上呈现出的各色花卉也不甚严谨,但姿态风情却各有特色,整个画面都带着闲适怡然,那一朵朵的花也似乎都带了几分慵懒风流,她淡笑着收笔,心情都跟着好了几分,心思收回,她才发现了什么不对。 果然,微一偏头,男人一身宝蓝色金龙锦袍,剑眉朗目,正一脸好笑的看着她,南木萱微微退后,漂亮的大眼睛里透出七分欣喜三分抱怨,捂着心口,呼了口气,才微微娇嗔着低声道“皇上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楚瑾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指着她刚刚画完的百花图调笑道“朕记得爱妃说自己画艺不错,你的画法倒是新鲜,可朕倒是没看出来这画画的哪里精妙” 南木萱无辜的眨着大眼睛,一本正经的接话“没有妙处啊,本就是画来玩的”然后勾了皇帝的胳膊,口气一转,娇滴滴的喊了声“皇上……”然后才控诉道“您怎么来的这么早,妾都还没准备呢,来了也不告诉人家一声,还说妾的画不好,妾又不是大画家,勾勾涂涂的图个好玩罢了,皇上您说,您是不是很过分” 赵德福对于南木萱的大胆已经有了抵抗力,何况是这么娇柔的语气,所以脸上并无异色,倒是其他的宫女太监生出一丝惶然。 楚瑾听完不由失笑,故作严肃道“见着朕这么半天了,连礼都不曾行,倒是数落起朕的不是来了,好大的胆子” 南木萱把头埋入男人的胸前,仰着小脸讨好的对着他笑,眼波流转,粉唇微翘,软软哝哝的说到“妾知错了”楚瑾被她那副样子看的起火,挑了下巴,对着那粉嫩诱人的唇瓣吻了上去。 一吻毕,南木萱气喘嘘嘘,面若朝霞,楚瑾则是压了压火气,回到桌前,握着那软弱无骨的小手作起了画。南木萱眨了眨眼,赶紧跟上boss的节奏,红袖添香什么的也不错哈。 皇帝来的早,晚膳自然要在云香阁用,赵德福领着尚食局的人进来安置膳席的时候,两人正在就着刚刚画出的春景图高谈阔论哪里的春光更好,两个从没出过京城的人,南木萱的前辈子当然不能算,竟然也能说的头头是道,赵德福小心翼翼的上前清醒到 “主子,该用膳了” 宫里的菜式份量都是有规矩等级的,作为天下之主的皇上自然是最好的,南木萱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肴露出兴奋的表情,大餐,绝对的大餐啊,楚瑾看的好笑,也算是自小教养的世家贵女,她是不是太不矜持了,不过倒是鲜活的可爱,所以好心情的招呼她赶紧坐下吃饭。 古代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但也并不是静默无声的,至少楚瑾和后宫女人吃饭之时,对方从来都会给他介绍两道好吃的菜,或是借着夹菜表表关心什么的,这女人倒是安安静静,静默无声优雅无比的吃饭,但手下的速度却绝不慢,那模样,那神态,都让楚瑾不由得对今个的饭菜来了兴趣,她吃的香甜欢快,连带着楚瑾都多用了一碗饭。 其实大多时候他并喜欢与后宫褚人一起用膳,因为往往吃的并不舒适,今倒是不一样。“爱妃好胃口,朕都有些惊讶了”楚瑾将筷子放下,笑吟吟的看着对面一脸享受的人,南木萱笑容轻快,假装嗔怒道 “皇上莫不是嫌妾吃的太多了,妾不吃了” 楚瑾莞尔“是吃饱了吧”他倒是真的头一次见到和他一起吃饭吃了这么多的人。 他说完便见对面的人对着满桌菜肴一脸垂涎,可怜巴巴的说到“是吃饱了,不过看起来就好想继续吃啊,可是皇上你都吃完了” 那意思分明就是“你干嘛吃这么快,我还没吃够那”逗的楚瑾大笑,随即说道 “怎么这么爱吃,你吃的已经够多了,小心积食”她一个小女人吃的比他都多竟然还说没吃够,楚瑾只当她是在装痴卖乖扮小可怜逗他开心。 却看到对面的人眉心微低,略带愁容,迟疑的说道“难不成皇上不是在和妾说笑,妾吃的真的很多吗?”楚瑾一愣,挑眉笑道“不多,爱妃若是没吃够,在多吃些也无妨” 说完便见那人清脆笑道“真的吗,多就多吧,反正妾也吃不胖,皇上也不差妾这点食物不是”然后便果真撇下他继续埋头用膳,还不停的示意着身边的宫女夹这夹那,那叫一个自然。 楚瑾突然觉得他可能想多了,这小女人对食物的热情似乎比他大。脸色稍稍沉了沉,既然她吃的这么多,那一会的体力应该很好,他折腾起来也不必手软了。这么一想楚瑾又缓了神色,笑着看她用膳。 晚上的时候,吃饱喝足的南木萱自然是被自以为权威微微受损的明成帝楚瑾好好折腾了一番。贪吃什么的还是要付出代价的,皇帝的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子丝丝缕缕的照进来,上好的水云织金纱幔也被阳光晕染的暖暖融融,闪闪发亮,南木萱在暖洋洋的阳光照耀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昨晚被折腾的厉害,因为有了不去请安的前例,睡觉之前也就没什么顾虑,是以这一觉睡得便格外香甜,身上虽然还有些酸软无力,不过如今的精神倒是很好,如今浑身也是清爽的,可以想见身上是被清理过得,内衣被褥也都是明显换过的,看来昨个的后续服务那男人绝对不会做但至少知道叫人给她收拾好。还算绅士,抱着被子蹭了蹭,南木萱才懒洋洋的叫人。 外面的宫人听到她的动静,才带着洗漱用具纷纷而进,南木萱一边懒洋洋的伸手,一边问道 “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已经辰时了,今个儿安乐长公主在宫里,皇宫娘娘那早就传了信下来,今个儿主子们都不用去请安了”玉溪一边示意小宫女兑水,一边答道。 安乐长公主啊,她目前这身份,也没必要去凑,南木萱笑着点头,等她一切收拾妥当,就叫人摆膳。 要南木萱说,这云香阁还真是个好地方,虽然位置偏离哪都远,但架不住景美啊,还肃静,一般她想出个门溜达溜达就在附近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左右无事,南木萱便带着一行人往樱花林附近的太池湖去了,太池湖本是明元帝时修建的人工湖,修建之初绝对是这宫里的超级第一湖,不过随着一代代帝王下来,宫里各种修葺变迁,太池湖如今也就是名字好听罢了,连千鲤池都比不了,不过胜在纯净。南木萱曾一度觉得那绝对是个游泳的好地方,今个天有些热,南木萱索性让人带着书本点心去湖边做会,她此刻绝对想不到除了她还有人也觉得太池湖是游泳的好地方。 太池湖边,几个穿着太监宫服的孩子正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不一会就见一个孩子摘了帽子,脱了外袍,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他旁边的那个孩子要稍大些,对着他明显不敢深劝,但却是满脸的不赞同,另一个孩子身后的那个孩子也是一脸诚惶诚恐,正对着那满脸不赞同的孩子使眼色,不同与他们两个的忐忑,另一个小孩却是笑嘻嘻的不以为意,还在那加油鼓劲。 这几个孩子不是别人,脱了衣服的那个正是当今皇后所出的三皇子楚浈,不以为意的那个是安乐长公主的外孙子,武国公府的六少爷赵承远,小小的人最是个桀骜不驯能折腾的,另外两个一个是长公主庶子的孩子冯喻,另一个则是楚浈的伴读 因为安乐长公主正与皇后说话,便让几个孩子出去玩,当然这地点一定是在侍卫太监的眼皮底下的,可赵承远觉得厌烦,楚浈亦是,两人便想了法子避开了众人,楚浈的伴读自然而言的跟了来,冯喻则是发现了两人的意图,考虑了一下到底也跟了过来,此刻见这三皇子脱了衣服要下水不由担心,却也劝不来,真是心下着急却又不可奈何。 楚浈脱了外衣,一个跳跃就直接跳进了太池湖,这湖其实也没有多深,对小小年纪就会水的楚浈来说也没有危险,他早就不是第一次在这里游泳了,更是早就和赵承远显摆过,今天正好让那不会水的家伙见识下,是以他虽然看见其他两人明显的不赞同也没有理会,左右他不会有事更不会连累他们,赵承远则是完全的无所谓,他就是不会水,会水他也下去了,是以便在池边做了下来看热闹,另外两个则是时刻注意着楚浈的动静。 ☆、第12章 三皇子落水事件 所谓淹死会水的,人总是好忽略自己的优势中也存在危险。这回一向做事稳妥的三皇子楚浈也败在了自己的自以为是上,他刚游过湖中央,便感觉自己有四肢无力的迹象,本以为是错觉,不想这感觉越来越明显,因为分心,他已经不小心呛了一口水,毕竟是宫里长大的孩子,转瞬间就有无数念头闪过,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面子,对着池边的几人就喊上了,无奈距离稍远,他此刻又有些脱力,还要保持姿势,且到底最为皇子的骄傲让他喊不出救命两字。 可即便这样,一直关注着他这边的两人也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伴读已经惊呼出声,冯喻拽了下还在那自得其乐的赵承远“表弟,三皇子有些不对劲” 赵承远本还有些不以为意转过头看了眼便皱了眉头,当机立断的对着冯喻喊道 “快去叫人”伴读也反应了过来,当既就要往湖里跳,被赵承远一把拦住冷冷道 “你会水”那伴读一愣,赵承远已经吩咐道 “赶紧去昭明宫通知外祖母和皇后娘娘,表哥已经去找人了,我在这守着,还有不要惊动别人”那伴读闻言才清醒了些,立马跑了出去。 南木萱一行人正从樱花林走过,便见前面匆匆的跑来了个小太监,小喜子怕那小太监冲撞了南木萱,赶紧上前,远远的就喝到“前面的是谁” 冯喻也早已看到了这一行人,正在心下思索要不要张口求救,自己今天这一身太监装扮,对方看起来又是不知名的宫妃,他实在不敢冒险,也怕被找麻烦或是被拖延,此时听那太监呵斥,直接转了方向快步而去,也不答应。 气的小喜子就要去追,被南木萱阻止了。 此时太池湖边,赵承远是真急了,这地方实在太偏,轮班的侍卫貌似都没有,离昭明宫也远,但愿冯源机灵些能赶紧把侍卫找来,或是皇后那快来人,可是,他远远看去,楚浈似乎已经要坚持不下去的样子了 “少爷?”赵承远身边空无一人,他却知道这是谁在说话,皱着眉头道 “再等等,你若出手,我们怎么解释” 虽是这么吩咐,心下却也在思量,不论其他,光是楚浈这个人,他也是要救的,可是这后续的一切麻烦实在是太多,就算他的暗卫出手也要有个时机。 他正思考,就听暗卫提醒道“有人来了”赵承远抬头,远远地确有一行人走来。 南木萱一行人刚到太液池,便听有人喊救命的声音,一时让众人愣住了。 赵承远已经看清楚到池对面过来的那行人了,应该是哪位低等妃嫔,至少他记忆中是没这个人的印象的,此刻见她们主仆一行人明显停步更大声喊道 “快,快,快救命,小舅舅,小舅舅掉水里了” 玉溪早在听到救命时已经提醒南木萱赶紧走,她们中没人会水,这种事也不该搀和,更何况对面喊救命的只是个“小太监”也没喊救谁。 可南木萱却没有走,此刻,她也看到了池中央的落水者,是个孩子,还在扑腾,却已经明显发不出声音了,对岸边亦是孩子,她早已认出是谁,原主没进宫是曾见过一面的京都小霸王赵六小公子。 南木萱只犹豫了一瞬,便拔了头上明显碍事的饰品,身上挂的玉佩和装饰品也通通的撤掉了,她本想脱了外衣,此刻水中的孩子已经没了影子,南木萱吩咐了句 “玉溪,回云香阁给我取衣服”便跳了下去。 她其实听到救命的那一瞬间就有跳下去的冲动,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大元人,她虽然习惯了这里的好多规则,却依然无法漠视生命,尤其是一个孩子的生命,而当她认出赵承远的时候,那这救人便也值得了,安乐长公主今日进宫,能和赵承远在一起的孩子身份绝不低就是了。 这边赵承远本是对来的这一行人不报希望的,他正考虑要不要让暗卫出手,然后在从对面那些太监中随便抓一个扔水里去,却没想到对面的人跳了下去,最让他惊讶的是竟是那个看起来是主子的人。 玉溪她们见主子下水已经懵了,反应过来直喊救命,她们的主子哪里会水啊,要不然上次也不至于落水昏迷那么久,洛儿更是直接就要往下跳,后面两个小太监已经直接跟着跳下去了。 南木萱是在跳下去的一瞬间才想起自己应该是不会水的……不过既然下来了,后面的事再说吧。 她马上往中央游去,更是憋了口气下潜,好在,很快就看到了那孩子,一手揽住他,一手用力往前游,好在小孩子身子轻,如今又是夏天,穿的少负重少,水也不凉,拖着他上岸的时候,南木萱还有心思想,她到底体会了一把在太液池游泳的感觉。 南木萱在一堆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快速的把人给拖上了岸,此时赵承远也过来了,见她把人救上来了明显的松了口气,这时才道 “三皇子怎么样” 这话无疑是提醒三皇子身份的,一时众人不由倒抽了口气,竟然,竟然是三皇子,南木萱也是一愣,竟是三皇子吗,随即暗叹自己运气到是不错。 甩了甩身上的水,对着小屁孩简单的做了个紧急措施,便吩咐人把他背到云香阁,又让人传太医,又让人通知皇后,突然恶作剧心起,对着穿着小太监服装的赵承远道冷声道 “你是怎么回事,三皇子掉下去了你都不会下去救人吗,这样的奴才就该杖毙” 见赵承远一脸不可思议又缓了声音道 “你这小太监不但不知道护主,怎么还呆楞楞的,好了,看你还算忠心的份上,快点走,一会我会向皇后给你求情的,这是怎么回事,三皇子怎么掉湖里了” 南木萱看着小霸王那明显变了颜色的包子脸暗暗偷笑。 被南木萱派去昭明宫的人半路上就见到了急匆匆的皇后娘娘和安乐长公主,连忙禀明了情况,皇后听说三皇子已经被救上来了,那颗吊起来的心才放下来,安乐长公主也松了口气。 云香阁里,皇后一行人赶在南木萱请的太医之前就来了,身边也跟了太医,忙上前把脉,南木萱头发还湿着,就来见礼被皇后直接拖住了,更是连声道谢,态度比任何时候都要好。 看的出来她的真心实意,安乐长公主则是对着赵承远就要揍过去,不过被他躲过了,一张小脸可怜兮兮的看向皇后,皇后心里在怨也不能视而不见,温声道 “远儿也吓坏了吧,快去换身衣服”又状似厉声道“等浈儿醒来,再让你舅公好好教育你们” 昭阳宫 楚瑾正在那看以往留中不发的折子,一个小太监上前对着下首的赵德福耳语几句,赵德福听的一愣,连忙上前,楚瑾看的并不用心,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直接开口问道 “什么事” 那小太监连忙把三皇子一行人如何偷跑又如何落水等等事情禀报了一遍,最后说道皇后娘娘让皇上去昭明宫一趟。 楚谨皱眉听完打发小太监下去后才又让赵德福交代人细查,封锁消息后赐起身去昭明宫。 云香阁里 皇后一行人已经走了,三皇子也被移回皇后那了,南木萱现在回想起太医那句三皇子吃错了东西还有些心发寒,皇后后来的脸色以及匆匆回宫的行为,这一切无不让南木萱明白三皇子的落水这件事不是一个巧合。 她还隐隐记得,促使她来到大元原主的那场落水就不是意外,而今天,这场三皇子以及几个小孩子偶尔的任性偷玩落水斗不是意外,这简直太可怕了,她一直知道这后宫的可怕,也时时再注意着衣食住行等等不要被算计,可今天,还是胆寒了…… 若是三皇子今个没自主自愿的跳下水,那他不过会觉得身体不正常一下下,然后怕是他自己都不会注意到,这件事就无所谓,可今天他自己跳水了,若是出个意外一向会水的小孩便是因为自己贪玩丢了性命,而今被她无意所救,连太医都仅仅是不确定他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这能查出什么…… 还有长公主……后面一系列的各种事情,这个后宫这么真实而又生动的给她上了一课。 距离三皇子落水已经过去好多天了,南木萱倒是一点后续处理都不知道,只知道长公主当天就出宫了,皇上皇后对外宣布的是三皇子不小心落水着凉了,然后在昭明宫静养,连功课都停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至少南木萱是不知道的。 她倒是去看过三皇子一回,小人看起来已经完全没什么大事了,得知是她救了他还专程谢了她,皇后也送了很多东西给她。 或许是三皇子落水事件让南木萱多了些警醒,让她意识到她自己越发随意自在的生活态度是不对的,所以南木萱最近开始好学起来了,天天手不释卷的,多读书多学知识什么的总是对的,玉溪进来的时候她手里正捧着一本前齐人物杂记看的来劲 “主子,尚宫局的人来了,正等着请示主子” ☆、第13章 淑仪示威 软塌上的南木萱正看的正起劲,闻言道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尚宫局?请示什么” 玉溪闻言才有些相信主子问皇上要竹林事件还真是一时兴起,笑着道“主子不是说要在云香阁种上一片竹林吗” 玉溪说完南木萱也反应过来了,拜救了三皇子所赐,不但皇后早就送了东西过来。 皇上昨日来了也问了句想要点什么,南木萱想了想便说想在云香阁的后面种一片竹林,倒是让楚谨哑然。 她这要求吧说高也不是,说低也着实不省事……而且完全超出楚瑾意料,楚瑾当时不由问道为何要种竹林,然后南木萱就从竹林谈到用冰不健康,又扯到临安夏季的天气又扯到植树造林什么的,楚瑾一直跟着她的思路走,最后直到南木萱说道,皇上你要让臣民种树时,楚瑾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和这女人说些什么。不由好笑。 最后扯回了竹林上,好在南木萱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她所谓的竹林其实就是一片小林子,远不到楚谨认为的大动工事件,所以楚瑾很爽快的应了她。 她昨个提的种林子,不想尚宫局的人今个就来了,话说速度真快。 不过这些事貌似也不用请示她什么吧,她看的正起劲也懒得动,闻言道“我之前不是说好了地方吗,你让他们按那地种就行” “是,主子,但是尚宫局的人拿了好多种竹子的品种等着主子过目” “啊,竹子还弄了好多品种”南木萱还真没想这个,闻言来了兴趣,放下手中的书在玉溪的服侍下换了件淡蓝色飞袖薄纱裙才款款而出。 南木萱一出来,尚宫局的刘总管连忙上前请安又说了一堆的好话,南木萱倒是没想到竟是这位大管事来了,淡笑着让他起身。 不同于其他妃嫔与各宫各局的管事,姑姑们都处好关系的行为,南木萱在此事上一向采取漠视态度,该给好处的绝不少给,但她本人大多时候采取高高在上,视而不见的态度。 后宫吗,态度好坏什么的完全取决你的地位,而且那些人精一样的存在,她可不认为人家会因为你的亲切什么的就对你格外好些,在你有难时会出手,总之真心什么的都是没必要的无用功,她懒得作。 不同于南木萱的冷淡,刘管事还是很热情的,见南木萱不理会他恭维,只把视线放在了小太监们手里的竹子上,连忙让人细心讲解各种竹子的特点。 见刘管事示意,一个看起来就很机灵的小太监连忙说了一堆的竹子品种,什么楠竹、小琴丝竹、佛肚竹、寒竹、湘妃竹、冷箭竹、大箭竹、唐竹、泰竹、大泰竹、方竹、四川方竹、龙拐竹、车筒竹、粉单竹、黄竹、花秆黄竹、巨龙竹、光巨竹、阔叶箬竹、水银竹、人面竹、毛竹、花毛竹、花竹、紫竹、斑竹、银链竹、玉边竹、茶秆竹、矢竹、泡竹、罗汉竹、苗子竹、鹅毛竹、刺竹、菲黄竹、华箬竹、墨竹、石竹、苦竹。以及他们的优缺点,最后又让那些拿着竹子的小太监们上前,一一给南木萱辨认,当然了,尚宫局拿来的竹子是没有那小太监说的那么多的,只十多种而已,这些是如今现有的,只要南木萱一声令下,今个就可以移栽的。 至于其他的,就得视情况而定,但刘管事说了,只要暄主子喜欢,就是尚宫局日夜辛劳,也保证一周之内给暄主子种上,南木萱只笑着听听而已,让人给了赏赐,然后在那现有的十几种里选了一种最普通的。 倒是令刘管事既错愕又欣喜,南木萱选的实在是最普通又好移栽的,省了他们不少的事,让他实在没想到,要知道这可是皇上亲自交代下来的事,暄主子哪怕是要南边最金贵难弄的品种他们也得照着办,倒是不想竟是这么省事。 这暄主子还真是与众不同,皇上亲自许诺的竹林竟是用了那么普通的竹子,是故作姿态那还是真的不在意啊,实在让人看不明白,不过这结果对他们来说却是大大的好。 南木萱选完了竹子倒是对那机灵的小太监很有兴趣,问了名字,说是叫小灵子倒是很符合她的形象。 小灵子看着也就不过14,5岁的样子,从他刚刚的表现就能看出这孩子记忆力甚好,知道的貌似也挺多,所以南木萱便表示,要叫这个小太监陪着说会话,也好好听听他那些竹子精,刘总管闻言很是乐意,赶紧让小灵子陪着暄主子说话。 南木萱领着小灵子进了内殿,让人给他倒了凉凉的酸梅汁,然后才让他挑些有意思的事说来听听,要是没有,继续仔细说那些竹子也行…… 宫里的日子既单调又有趣,南木萱已经适应的很好了,后宫的两位BOSS皇上,皇后都对她都还不错,所以她的日子过的还是挺轻松的。 距离云香阁不远处的樱花林中,九月份的时节早已没有了樱花盛开的唯美,不过南木萱早前叫人在这里安的那架秋千确是越来越漂亮了。 那些早先移植过来的几种藤幔都已经绕了上来,其中的一种更是开满了一小朵一小朵紫,粉,黄三种颜色的小花,格外美丽,让人看着就能愉悦起来。 此刻闲来无事的南木萱就坐在这梦幻的秋千上晃晃荡荡的,她最近的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心的,皇上偶尔的宠爱让她的待遇福利都好的不得了,时不时的还有赏赐什么的。 每次承宠过后大多数时候请安也是被免了的,现在关于这个,整个后宫怕是她都是出了名的了,虽然说什么的都有,不过皇上不在乎,照样给这个特权,皇后更是不为这个与她计较,反而待她不错,这日子真心是好的不得了。 虽然少不了偶尔有几个看不惯说酸话的,不过南木萱可不在乎这个,有本事你来找我麻烦啊,姐姐正愁立不了威那,可惜还没谁那么想不开。低位的不敢,高位的貌似不屑。 至于一些高位嫔妃偶尔的讽刺也都被她挡回去,一般聪明的看在皇上皇后的面子上也都不会找她不痛快,而不识趣的她又都应付的了,宫妃做到她这样也不容易了。 前几日刘贵人倒是又起来了,很是受宠,不过也只是几天,云香阁皇上已经十多天没来了,不过昨个还是赏了很多东西下来,她如今倒也算的是个得宠的。 今个天不错,她早早的给皇后请了安就来这林子里消遣了 “络儿,给我倒杯茶来”她把手中的书递给侍书,偏头向络儿要茶,贵妃那种专属茶叶她没有,皇后那的碧黛她也没那口福,不过她的云香阁喝的碧螺春倒也是数一数二的好茶,接过茶杯,她闻着茶叶醇香的味道还没准备喝那,就见小喜子过来道“主子,奴才瞧着似乎是刘淑仪一行人过来了” 南木萱闻言就着小喜子指的方向看了看,浩浩荡荡的一帮人,为首的那个可不是皇上的白莲花表妹刘子若,似乎后面还跟着刘芳仪和刘贵人。 南木萱玩味的扯了扯嘴角,人还未到近前,看了看还冒着热气,充斥着醇香滋味的茶水,南木萱很是淡定的喝了几口,才把茶杯递给络儿。 等一行人距离进了,南木萱才稳了稳秋千,姿态万千,风姿卓越的站了起来,上前走去 “妾给淑仪娘娘请安,娘娘万安” 南木萱对着刘淑仪盈盈叩拜,转身又对刘芳仪行了个礼“刘芳仪吉祥”至于刘贵人,则是对着她行了一礼,彼此一番行礼过后,刘芳仪上前几步,走到那架秋千近前,轻嗅了下那藤幔上的小花才笑着说道 “暄妹妹还真是好巧的心思,竟是让人在这里栓了个秋千,还这般有趣,我倒是头一次看见” 南木萱微微而笑,谦虚道“不过是图个有趣罢了,这些植物倒是我宫里的人一起费了心思琢磨的,这般一装饰才显得新奇有趣了些” 刘贵人闻言露出个调皮的笑,声音柔婉,语调甜美的笑道“还是暄姐姐悠闲惬意”她边说边上前推了把秋千,看着它荡起来咯咯笑了起来,对着刘淑仪道“娘娘您看,这秋千荡起来看着更美呢”刘淑仪看着嘴角轻挑,含笑点头,看向南木萱的目光中却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恼怒。 她对着南木萱稍显凌厉的上下打量,忽而笑开“本宫往日倒是小瞧了暄小仪,如今看来倒也是个钟灵俊秀的可儿人” 她伸手挡了来回荡着的秋千,轻轻摘了几朵藤幔上的花,很有几分不屑的说道“这些小花倒也讨喜,不过还是稚嫩了些,暄小仪你说呢” 南木萱倒不曾见过这一面的刘淑仪,虽有意外神色却不变,笑着附和“是挺稚嫩,看来妾应该让人继续琢磨琢磨,还是应该在弄些其他的花藤来” 刘淑仪挑眉看了南木萱一眼,冷笑道“看来暄小仪这口齿也够伶俐”她把手中的花瓣轻轻扔掉,接过宫人递上来的手帕,轻轻擦拭,继续说道 “这宫里啊,从来不缺口齿伶俐的,暄小仪还真的叫人琢磨琢磨养些耐看的花了,这个还真是有些上不得台面了,也就一时叫人迷个眼罢了” 说完她手中上好的锦帕就那么被她扔下,似笑非笑的拍了拍南木萱的脸颊,很是嫌弃的带着人走了,她身后的宫人也有几个摘了藤幔上的花,露出嘲讽的笑跟着她们的主子耀武扬威的走了。 南木萱心下来气,不知这位今个发的哪门子疯,不过面上却是不以为然的神色,一边小喜子吩咐让人注意看有些什么好花藤,一边笑着继续与刘芳仪说话。 刘芳仪仿佛不曾对这秋千有过评价,笑着与她说起了其他不相干的话,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后也笑着告退了。 倒是刘贵人就这刚刚的秋千云里雾里的说了些听起来好心其实让人厌烦的恶心话,南木萱懒得理她,刘芳仪一走,她也不接她的话,竟自转身回到秋千上继续晃荡,就当刘贵人不存在。 刘贵人见此也只好讪讪告退,心下却不由期待刘淑仪会不会有什么后续动作。 云香阁的宫人除了满脸气愤的洛儿和压着面色看起来平静的玉溪莫不都小心翼翼的看向主子,本来大好的气氛都被破坏了。 南木萱倒是很淡然的坐回秋千上,偏头看了一眼明显秃了一大截的藤幔,竟是露出了灿烂的笑。 南木萱是真心不知道刘子若今儿这是发哪门子的疯,看起来倒像是特意来找她示威来了,那两个不知道是跟过来干什么的,莫不是看热闹。 不过她还真就不介意,这宫里莫不是都有病,动不动的就对着个花指桑骂槐,说些有的没的,有本事,你倒是直接给我点颜色啊,她一头脑正常的人犯的着跟着她们抽风吗,还稚嫩,不稚嫩的那是仙人掌。 ☆、第14章 蒋修仪的刻意羞辱 南木萱不知道刘淑仪发的什么疯,刘芳仪却是对刘贵人多了几分认识,作为这宫里的老人,刘芳仪自然是知道当年皇上的两个表妹都曾为了同一副沈子扬山水屏风求了皇上好些日子,可惜最终皇上谁也没给,一直在私库里放着。 前几日,皇上给云香阁暄小仪那里送的赏赐里却放了这屏风,今儿这番警告怕就是那屏风的缘故了,只是刘芳仪却从这中间看见了刘贵人推波助澜的影子,虽都是细微处若有若无的挑拨,一般人看不出来,但刘芳仪是谁。 只凭她无才无貌无身世还能混到今天就可见一斑。她稍一留心自然把刘贵人那些小动作尽收眼低。 她突然发现对这位和她一样身世不高的刘贵人,她还是小看了几分。 长平宫里,蒋修仪坐在贵妃椅上,下边跪着两个宫女正在给她揉脚,身后亦有一人正给她按着肩膀,两边另有人候在旁边,她自然也知道皇上赏了南木萱山水屏风的事,此刻听着一小太监给她学今上午发生在樱花林的事,很是不屑的哼道 “刘子若那种人,一天到晚的装模作样,就是想教训个小仪也摆出个矫情的样子,呵,真是难为她想的出来,既然看不惯,倒是出手整治一番啊,就她那副样子,都对不起她那位份” 她身边的一个宫女闻言附和,又神色犹豫的说到“刘淑仪惯会做样子,不过主子,那暄小仪最近这宠是不是也确实有些多了,那屏风……” 蒋修仪闻言静默了一下随即嗤笑道“不过是个小仪罢了,本宫可不看在眼里,至于那屏风,也不过如此罢了,比那名贵的东西本宫也不是没有,当初若不是刘子若想要,本宫也不见得也非得要,哼,那南木萱倒也有几分本事,也不是知不知道这一往事,竟是哄的皇上赏了她那屏风,本宫之前看她倒也还顺眼,而且有皇上和皇后疼她,本宫也犯不着和她过不去” 云香阁里,南木萱正让人把那新赐的屏风摆出来,记忆中沈子扬是齐朝时期非常著名的画家,他的山水锦绣图画的尤其好,这副紫檀雕花山水屏风上的山水图就是出自沈子扬之手,倒也是极珍贵的物件。 不过在南木萱看来也不过是屏风罢了,物尽其用才对得起那位名人不是,所以依旧是毫不在意的摆了出来,她还不知道就是这么个屏风惹的刘子若发了场疯,连带着蒋修仪也对她嫉妒了几分。 她让人拿了纸笔,就坐在软塌上临摹起了那山水图,找到事做,一下午的时光倒也过的很快,吃过晚膳,南木萱让人找了针线出来,她最近一直在琢磨这东西,趁着光线还好,在摆弄一会,也算是个消遣。 主仆几人正边聊边绣,倒也乐呵,南木萱又出了点差错,络儿竟是笑的不得了,惹的南木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正气急败坏的要摆主子的派头便听外面有太监喊道“皇上驾到” 南木萱一身素白的绣花长裙,头上也就简单的挽了个髻,就这么很是素雅的出去迎驾,楚瑾今本是翻了长平宫的牌子的,不过突然想到蒋修仪和太后的关系,想到沈家,走到半路又没了兴致。 后宫的女人们在他脑中转了个圈,突然想起好些日子没去云香阁了,所以便改道来了南木萱这。 一进来就看到素装的美人偏头眨眼一脸迷惑的对着他傻笑,一副“你怎么突然来了,好惊讶,好惊喜”的样子,不由就笑了,免了请安,大手一伸,揽过美人的肩膀就往里走,边走边说说笑笑。 楚瑾自认见过的美人无数,不过怀中的这个倒是每次都能给他意外的感觉,又有趣又可爱,一言一行都带了股与众不同的味道,让人喜欢的紧。 进了内室,南木萱的针针线线,都还没收,楚瑾一眼就看见了,络儿连忙上前要收,被楚瑾拦了,他似乎还没收过这女人的针线,很是好奇的上前,一眼便看见最上面那显眼的手帕,上面绣的模糊能看出是个鸭子,尾巴处的针线明显乱了,楚瑾只看了一眼就噗嗤笑了 不用说这样的东西绝不会出自宫女之手,楚瑾咳了一声收住笑,颇有深意的看向南木萱,南木萱早在他嗤笑出声时就调整好了情绪,见他看过来,很是自豪的走上前,一脸认真的拿起手帕显摆道 “皇上您看,妾这几日这鸳鸯绣的也开始有模有样了,刚刚这几处的线弄乱了,要不然这个马上就绣好了,等妾在练些日子给皇上绣个荷包可好” 楚瑾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打算给他绣个什么样的荷包都愣了,旁边早就看见手帕的赵德福也惊呆了,他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也算见多识广了,不过就是没见过暄主子这般这般自信满满的,就你那手艺…… 赵德福赶紧低头憋着不笑,楚瑾面上的脸色却是变了又变,最后不确定的问道“爱妃,你这绣的是鸳鸯?手艺很好?” 南木萱心下N多匹马奔腾,面上一脸认真的点头,一副“是不是很棒”求表扬求赞同的看着楚瑾。 楚瑾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出声,南木萱也不脸红,一脸“我果然绣的很好”的跟着笑,惹得楚瑾越发笑的停不下来。 赶紧命人把东西都拿下去,他还是赶紧把这么个小迷糊拉到床上去折腾是正经 这日,外面天高气爽,晴空万里,南木萱在软塌上歪着,下首处的小宫女跪在那恭敬认真的给她捏着腿,适应环境这种事对人来说从来都不难,南木萱骨子里本就有些凉薄,如今早就习惯了大元的尊卑贵贱,对着十一二岁的小宫女们也早以没了初来时的不忍。 其实本就是该认同的事,你觉得使唤一个小学生是罪过,却不知在这里对她们来说被使用才是高兴的事,所以如今的南木萱对于使唤十多岁的小宫女这事也已经免疫。 此刻她享受着那小宫女的服侍除了舒服之外,其他的什么悲天悯人情绪早就烟消云散了,如今对于穿越成后宫嫔妃她也只剩庆幸,若是穿成这时代的宫女,或是农家女她可能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睁开微眯的眼,南木萱暗恼怎么又想这些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旁边侍候的佩儿见主子睁了眼,神色间闪过几分不确定,想着外面天气不错,笑着讨好道“主子,今个天气不错,要不咱们出去走走” 南木萱闻言想了想觉得出去走走也不错,便换了身衣服,领着人出去了。 已经将近十月,御花园里却依旧是姹紫嫣红一片,还有好多名贵的新品种刚刚进贡上来,皇宫什么的果然是天下最富贵的地方。 南木萱搭着玉溪的手腕悠闲肆意的缓步而行,见到她宫女太监们都福身行礼退避一边,偶遇了几个低位宫妃,她既没兴趣拿人耍弄立威,也没兴趣拉人赏景所以都淡淡的点个头过去了,倒也没不识相的硬跟着凑上来。 转悠了一圈看着美景,心情倒也不错,今出来也没遇上比她有分量的人,她正暗自感叹运气还不错的时候便听见前边假山旁的凉亭处有争论之声,往前走了两步,她就听出来是刘淑仪和蒋修仪那两个的声音。 南木萱不想上去找不自在看了一眼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刚走没几步玉溪就低声道 “刘淑仪身边的宫女似是追过来了” 南木萱皱了下眉头,既然发现了再走也不好“走吧,我们过去见个礼”说完满面笑容的转身往那边走去,那宫女近前请安,果然笑着邀请她过去。 南木萱心里虽懒得去掺和那两位表妹的事,面上却一脸笑容的走上去,分别给那两位请安见礼。 刘淑仪一如既往的温柔叫起,蒋修仪却是一言未发,南木萱刚刚起身,蒋修仪身边的大宫女就冷声道“暄小仪大家出身,这礼仪规矩怎么却如此不堪” 南木萱脸色未变,笑着回道“妾的礼仪好不好虽不敢说,你的礼仪规矩不怎样倒是真的”南木萱话音刚落就听一声放肆,随之而来的是重重一巴掌。 绕是曾经叱咤职场,如今后宫也尚且应付自如的南木萱此刻也不由失去了淡定,从小到大,从现代到大元她南木萱什么时候受过这般待遇。 几乎是本能,这边那嬷嬷的巴掌刚落,南木萱转回头的同时手也扬了起来,却是被人抓住,然后她便见蒋修仪一脸不屑的看着她,颇有几分嘲讽的问道“暄小仪这是不服?” 南木萱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才勉强压下那喷薄而出的怒气,淡淡道“没有” 刘淑仪也完全没想到蒋修仪竟然敢就这样明目张胆的欺负南木萱,她最近可是很受宠,而且还直接打在了人脸上,她就不怕皇上表哥看到不喜。 蒋修仪似笑非笑的看向刘淑仪,见她脸上的惊讶之色露出了嘲讽不屑的目光,很是柔媚的对着她笑道 “姐姐不要见怪,妹妹是直性子,不像姐姐眼见暄小仪规矩不妥也不提点”然后转头看向南木萱,冷声道 “暄小仪虽说最近深受圣宠,不过这规矩还是好好的学着才是,不要以为有皇上宠着就无法无天了,这宫里可不是你猖狂的地,祖宗家法,规矩礼仪,上下尊卑,小仪还是记住的好,今个本宫好心提点你,小仪可要长长记性才好,刚刚那一巴掌就是给小仪提个醒,好好记得自己的身份” 眼见着南木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蒋修仪脸上的笑却越发灿烂,声音也是越发柔和,最后轻声道 “小仪可是记住了”南木萱紧握双拳,指甲已经扣进肉里,强忍着平静,答到“妾记住了” 刘淑仪已经完全的当成了热闹来看,她和蒋修仪虽是对头,也知道今这一出也有几分打给她看的意思。却也无意拆台,也乐的见如今圣宠正浓的南木萱被收拾,竟自在边上看着,表情莫测。 蒋修仪看了眼满脸不服的南木萱,眼中划过一丝冷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不但没有适可而止反而对着身边的一个宫女使了个眼色,淡淡道“本宫瞧着暄小仪还是不明白” 她话说完,便见她身边那个被她使了眼色的宫女缓缓出来,对着蒋修仪行了个大礼,跪在地上郎声说道“妾多谢修仪娘娘教诲,妾必谨记心中”说完两手伏地,以额扣地,再次叩拜。 也不起身,隔了几十秒直到蒋修仪淡淡说了句起来吧才起身。 南木萱口中已经尝到了自己唇边的血腥味,却不得不平静无波,一片淡然,按着刚刚那宫女的动作又来了一遍,同样郎声重复了一遍那宫女的话语,额头触地的那刻她心底的愤怒屈辱竟是莫名其妙的没有了,唯有平静。 竟是自从来到大元之后前所未有的安宁平静,所以当蒋修仪格外柔声道“暄小仪既然说要谨记,便先在这跪上一刻钟好好反省一番吧,等反省完了,估计本宫的教诲也记得牢了” 话落,似笑非笑的对着刘淑仪道“刘姐姐要是乐意监督便帮着监督吧,妹妹我乏了,就先告退了” 南木萱闻言竟然已经没有什么意外与愤怒了,平静的看着蒋修仪带人浩浩荡荡的走了。 不过片刻刘淑仪也温婉柔和的虚伪几句后带人走了。 络儿已经满脸都是泪了,要不是玉溪拉着她,她早就不知道做出什么来了,她从小金尊玉贵的小姐竟是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她真恨…… ☆、第15章 罚跪之后 南木萱就那么平静的跪在凉亭外,此处虽不是人来人往但也绝不僻静的无人问津,宫里从不缺的就是那些好事爱看热闹的人。 有些见是最近正得圣宠的南木萱便赶紧走了,但八卦的心却是止不住的,南木萱此刻竟是前所未有的内心平静,似乎她直到这一刻才完完整整的成了大元后宫的南木萱,真实的残忍,这算是迎头一击吗? 或许是吧,至少这是她顺风顺水的后宫生活里的初次挫折。就如当头一棒,让她骤然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果然什么都要自己经历的才有印象,三皇子落水事件给她带来的危机感都不如这次重。 正想着三皇子,就听到了三皇子那小人儿还很稚嫩的声音“暄小仪,你怎么跪在这里,是有人欺负你了吧?”南木萱早就看到了楚浈一行人,倒是不曾想这个高高在上的小人儿竟然过来了,三皇子楚浈今年五岁,她救他之前都没有见过这位嫡子的面。 皇上对他格外重视,算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南木萱自从救过他后倒是和他见过几次,这骄傲的小人儿对她致谢过后就对她爱理不理的了,但因为南木萱格外喜欢小孩,他又长的精致可爱,小小年纪就自有一番气度,尤其是在配上他对着南木萱那种傲娇别扭的熊孩子模样每每惹得南木萱对他更是喜爱,恨不得抱回自己的云香阁可劲磋磨。 他又是皇后的宝贝,所以南木萱一直很有耐心的逗他玩,偶尔惹他炸毛,也送过一些小玩意,所以后来小家伙倒也不排斥她。 只是今个儿南木萱倒是没想到他远远的看到她竟是过来了,从他身后那太监的便溺表情就能看出他们无意让他过来。 南木萱微微笑着答到“没有,三皇子这可是要回皇后娘娘那,快点回去吧”她也无意在这种情况下与这小孩说的太多,更不愿这种色时候这种情况扯上他什么。 只见小人皱了皱那精致的小眉毛,这动作倒是与楚瑾皱眉时很有几分相似,口气不善的对着她道“没有,你跪在这里做什么,是谁罚的你?” 他身后的太监本就不愿让他过来,本来见南木萱无意牵扯小主子暗暗松了口气,不曾想主子还管上了,他也知道皇后对暄小仪有几分重视但哪怕再重视皇后也绝不愿小主子掺和这后宫之事。 南木萱不理他,暗暗对他身后的太监使眼色,刘全不成想这暄小仪倒有几分特别,可他这时候他说话也不管用啊,只好一副束手无措的样子 南木萱无语,什么也指望不上,只好自己冷了脸色,清清冷冷的说道“三皇子快回去吧,这些不是你过问的” 话刚一落,小人儿的脸色就明显落下来了,一副 “你个不识好人心 ”的不高兴模样,气哼哼的看了她一眼,摔袖而去,南木萱竟是不自觉就笑了,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不枉她英勇入水的救过他,事后还要就自己会水事件编造一堆瞎话,好在皇上并不在意,皇后也无意揪着这个。 一刻钟虽不长,但也不短,除了足够丢人外,也够如今的南木萱双腿打颤,她是被玉溪和洛儿扶着回去的,一路上南木萱倒是面容平和,路上遇到人也还能淡定自若的该如何如何。 络儿一直表情复杂,玉溪面上平静却也暗暗担心主子,蒋修仪这面子里子都打的太狠了,胆子也够大,竟是如此不顾及皇上对主子如今的宠爱。 云香阁里一片低气压,宫中的消息传的那么快,何况又是事关他们的主子,他们自然早就知道了主子的遭遇。 愤怒者有之,惶恐者有之,心思复杂者有之……但一致的,面上都是尽可能的平静神色。 南木萱躺在床上,背靠着软软的垫子,左右两边跪着正在按摩的宫女,她们每按一下,她的膝盖就疼那么一下,不由抬手摸了摸被打的左脸,虽然已经敷过,还抹了消肿的药膏,可如今触手还是有痛感,不止脸痛,哪哪都痛,这是她两辈子挨的第一个巴掌,也是她头一回遭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着实惨烈。 对比刘蒋两位表妹,她一直欣赏蒋修仪的干脆利落,可当她这份挤兑人也干脆利落,如此雷霆手段对上她南木萱的时候,南木萱不得不承认她不好受了,她宁愿她如刘表妹那样时不时的讨讨小厌。 可时至今日无论是怎样她都只能受着,没办法,谁让她地位不如人,她是隐隐知道她为何为难她的,她也是事后才听说前个儿皇上本是翻了蒋修仪的牌子,后来不知为什么来了她这。 可这些是无可避免的,皇上从来都是自私的动物,她更是从不指望她们的公有物品为她出头,尤其是对方比她重要,如今她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一个忍了吧,真是不甘心啊。 南木萱看着小喜子满面春风的捧着皇上刚刚赏下来的碧玉瓷瓶给她看,还不断的夸着那瓶子上的花纹多么稀有,皇上对她多么重视。 南木萱心下早就万马奔腾了,却不得不故作欣喜的接了几句。她实在不忍弗了下面一帮宫人的好意,也无意对着自己宫里的人发脾气。 她被蒋修仪刁难的事不出一日整个后宫就几乎传遍了,很多人都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可惜的是皇上虽然来了云香阁却并没有对南木萱肿胀的脸发表任何看法,当然也没有留宿。 南木萱当然也不会没眼色的没事找事,自找没趣。她当时只不过是怀念了一下她在现代处过得各种男友罢了,貌似就是最不靠谱的那个也比楚瑾强。 当然若是反过来想,假如现代也可以一妻多妾的话估计他们也不见得比楚瑾强,所以,就好比她前世一直觉得医患关系不是某个医生或某个患者的错一样,事情的角度从来都是多面的,矛盾也是各种不同的原因连锁引发的……大背景大环境下好多事你真的不能要求太多。 她活在大元,住在后宫,与一帮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她怨谁?她谁也不怨。 而且次日皇后还特意派绘芝来给她送了药,更是免了她的请安,还安慰了她一番。南木萱都笑着听了,还把三皇子恰巧遇上的事说了,同时表示了自己的歉意,希望皇后别介意,也让绘芝帮忙给三皇子送个小礼物。 皇帝也送了东西送了药,你看,他不是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处理。 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他们的好意她都真心的受了,也无意对此事多发表看法,那都没用,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 她今天受了委屈讨不回来不代表以后也会讨不回来,来日方长不是吗?她就不信蒋修仪能一直那么嚣张。 皇上似乎也从那之后开始忙了起来,入后宫的事时间开始越来越少,然后几天之后不但没有来她这个新宠的云香阁反而去了蒋修仪那,这种行为似乎像一个隐形的信号一样。 随后,云香阁的日子开始不那么好过了。 皇后对她倒是一如既往,蒋修仪也似乎不再有兴趣为难她,其实何必她亲自动手那,这宫里从来不缺趋炎附势,拜高踩低的人,云香阁自她复宠以来的热闹喧嚣一下子又降下去了。甚至都有些奴才来挑衅她云香阁的人了,对此南木萱毫不留情的处理了几个,才让那些人开始有所忌惮。 她的生活质量也开始下降,不过到底有了她之前受宠时的积累,还不算太差,她在后宫也照样仗着皇后该干嘛干嘛,偶有奚落嘲讽的也被她毫不留情的反击,态度倒是比得宠时还要嚣张,当然,真正聪明的,高位的也不会招惹她。 就在所有人都认定了她已经失去圣宠,继续无所顾忌不知收敛下去的话皇后也会厌烦她时。 皇上又突然在今日赐了那个小喜子夸上了大半天的瓶子,什么材质,什么花纹,南木萱都没兴趣,皇上的行为无疑已经让人唏嘘,也似乎又成了一个信号。 它或许会让南木萱的日子再一次好起来,这就够了,对楚瑾,对这个大元的帝王她真心没有要求,她也没资格有什么要求。所以也更不会有所谓的委屈,欣喜,矫情等等无用的情绪。 他们还是互惠互利的好。话说貌似连这个也要看人家的心情,由人家主宰,她还真是可怜…… 侍书等小喜子给主子夸的差不多了,左右看了看才脆生生的说道“主子,把这瓷瓶放在外间的多宝架上吧,还是把那个鎏金寒梅漆瓶换下来?” 云香阁的奴才们已经习惯了主子对皇上御赐之物的不以为然以及物尽其用,像这次这个瓶子既然是精致好看的上品,自然要摆出来的,倒不曾想这次主子竟是一反常态的拒绝了。 南木萱揉了揉眼角,温声道“放库房去吧,我觉得屋里的摆饰如今这样刚刚好,不需要换” 就算她对楚瑾在怎么无欲无求看了这瓶子也依旧堵心吧,她可不想在自己有限的能做主的地盘上给自己找不开心。 “这瓶子确也和这屋里的摆饰不搭,侍书你这眼力如今倒是下降了,快放起来去吧”玉溪轻轻剥动珠帘一边笑吟吟的说道一边拿了几样糕点进来“主子尝尝这个,是尚食局今个新研究出来的,知道主子嘴巧,特意的拿来给主子尝尝的” 闻言南木萱立马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东西或许堵心,食物什么的就绝对不会了,食物只会令她愉悦。她从来不和自己过不去。 ☆、第16章 康州事件 昭明宫 皇后正在练字,紫檀木书桌上已经放了好几张抄好的佛经了,她的心腹大丫头阿柒垂身立在旁边亲自给她研磨,主仆两人就这么一写一研,满室寂静。 绘兰进来的时候,见主子正在写字,也不打扰,竟去泡茶,不一会便端着镂金菱花托盘而入,后面还跟着捧盆执巾,拎壶提水的宫女们。 一行人刚进来,皇后也正好住了笔,绘兰上前接过阿柒手中抄好的佛经,自去上前归拢,收拾,自有其他宫女们上前侍候阿柒净手,阿柒在小宫女的侍候下净了手,又亲自去侍候皇后。 一切妥当后,皇后才去软塌上歇息。“康州一代的强盗匪徒也快不行了吧”皇后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碧玉滕花玉佩,一边漫不经心的开口。 皇上这段时间就是在忙康州之事,康州一代因地势原因,自先帝时就盗匪肆虐,很是不太平,屡次镇压屡次反复,无休无止,其康寿山上更是聚集了一伙已经成了规模的盗贼。 今上登基之前就曾亲自带兵重创过那些盗贼,在当时还是大功一件,等到今上登基,康州也渐渐太平,不成想过了5,6年,这些盗贼倒是死灰复燃,又渐渐成了气候,今年初开始就频频活动,前段时间更是劫了朝廷运往沂州的军需,这样的大动作令满朝哗然,气的皇帝扬言这回一定要斩草除根,一网打尽,直攻盗贼的老窝。 “最新传来的消息是沈小将军取了那康寿山的大当家的人头并把人头挂在了城门,盗贼死的死散的散,那些盗贼的老窝也都给缴了,不过据说那最厉害的三当家齐衡倒是跑了”阿柒平缓的把前朝大爷送来的消息告诉皇后。 皇上提的要求高,下面办事的只能全力以赴,话说那康寿山一代最是个占山靠水,悬崖峭壁,易守难攻的地,其实前两年也有活动,只是不大不小的,朝廷上也有人压着,地方上的人能不报就不报了,报了也都被有心之人压了下去,实在是今年活动频繁,能压着的人也被分了权。 皇帝估计也都忽略了康州一代的事了。那地是他当年亲自攻打过的,有多难打他最清楚,若不是出了连军需都敢劫的大事,估计皇上也不会下这么大的决心,朝廷这次调了一万大军并一个200名的特卫营对付一伙几百人的盗匪,这手笔,很是大了。 若是还不出点成绩那皇上的江山也坐不稳了,不过即便这样也没达到皇上说的斩草除根,不过老窝倒是搅了,也算差强人意了,就是这个差强人意还折损了朝廷将近二千人马。 皇后听完轻笑,不屑的重复道“沈小将军取了那康寿山大当家的人头?” 阿柒亦笑“捷报上是这样说的” 皇后把手中的碧玉滕花玉佩放下,淡淡道“沈家倒是好教养,又出了个文武全才的,京城里金尊玉贵养大的翩翩读书郎到了战场上竟也这么身手了得” 阿柒叹息“也不知又是哪个军士白白拼了命才得下的成果” 皇后也叹了口气“一将功成万骨枯也不过是这样”随即又有几分嘲讽的说道“沈家这次倒是开始给下一辈打基础了,本宫还以为,我们那位国舅爷依旧老当益壮呢” 阿柒对闻言不予置评,只静静的给皇后倒茶,皇后端起绘芝之前泡好的茶,轻轻小啄了一□□代道“把我今新抄的那些佛经并之前抄好的那些一起叫人给太后娘娘送去吧,也是我这个做媳妇的孝心”这么多年来沈家手下怕是早已是无数条的人命了吧,太后如今开始吃斋念佛了倒也合适。 “是,娘娘放心,一会我亲自交代人送去”阿柒如是答道,又风淡云清的陈述道“沈贵嫔,蒋修仪今年怕是又要高升了” 沈家是这次康州剿匪事件的带头人,且不说沈小将军如何,只说这康州一代原就是沈家的地盘,家族在那经营世代,这次剿匪,若是没有沈家人的参与,别说一万大军,就是三万怕也是无可奈何。 这自然是大功,然此事倒也是损了沈家元气的一件事。至于皇上究竟如何看待沈家的功劳这就是无人能得知的了,前朝政局又会发生什么变化也不是后宫女人们真正所关心的。 然后这后宫,无论是高高在上的沈太后还是沈贵嫔,亦或是蒋修仪怕是都会有所收获,更有底气就是了。 康州事件不是机密,又是大事,南木萱此时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了一些,此时在回想当初皇上的一些态度倒是释然了许多,身为高高在上的一代帝王,也不如此罢了,有时候还不也得卖身求荣,这么一想南木萱平衡了的同时还有一丝丝的欣喜与同情那。 不过为什么是沈家,她不由摸了摸自已经恢复如初的左脸,她想或许她目前只能委屈了,若是不小心在惹到谁或许会更委屈,不过那一掌之仇她绝不会忘。 她还真就不怕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时间越晚她南木萱要收的利息就越多,她从来就不是好欺负的。 罚跪事件不仅给了她警醒,也刺激了络儿,仿佛一夜之间就成熟了很多,虽在她面前好些小性子还是原本那样,如今在外做人做事却是越发的稳重了。 视线扫过如今越发成熟的洛儿,南木萱不由去摸自己耳边那白银缠丝红翡翠滴珠耳环,这是今早她戴首饰时,络儿让她带的,这对耳环是原主从南木家带进宫里为数不多的首饰之一。 是她堂哥南木杨在她14岁那年从边境战场归来时送她的礼物。 话说南木家是实打实的大世家,而且南木萱偶尔刻意回想原主的记忆时会隐隐发现南木家其实是人才辈出的,只是不知为何,貌似如今在朝中的世家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分量。 就比如她的堂哥南木杨,18岁那年已经是举人,可谓少年英才,但他从小喜武,一直有将军梦,竟是放弃功名,只身奔赴战场,在边境呆了两年才回来,而那时他在边境虽是小小的指挥官,却已经在军中有了一定的声望,可以说南木杨是一个不折不扣文武双全的少年郎。他也是他们这一辈南木家的天才,可不知为何这个天才却在官场上没了下文,无论文武。 如今,她的堂哥似乎是游历大元山川去了,南木萱对原主的家世一直有些抗拒,原主脑子里对家族最多的认识也不过就是富贵锦绣,合家欢乐。是个不折不扣被宠出来的娇娇女,琴棋书画虽均有涉猎,历史百家也都学过看过,但于仕途经济,政治家族这些却是模糊一片的。 此次康州一事让南木萱意识到了家族的重要性,政治的不可抗性,可目前她实在是还不知如何与南木家相处,而且了解也不多,话说记忆中那么宠爱原主的家长们一句拒绝再管原主怎么就真的再也不管了呢,哪怕是在原主落水之时,而她这个南木萱来了这么久也不见南木家的人有任何给她传的消息,他们难道就这么放弃这个女儿了吗? 可放弃的了吗,假若她一个不小心热了什么大祸,南木家也跑不了吧,这个年代不是家族同进退制吗? 不由摇摇脑袋,南木萱觉得自己还是先不要想这些了。靠天靠地靠祖先都不如自己来的实在,她南木萱从来是越走越好的,惹祸什么的不可能了,南木萱,我既成了你,一定会善待你的一切。 昭阳宫 楚瑾看着快马加鞭送上来的捷报静默不语,赵德福细心的让人去准备糕点,茶水,主子已经看了一个时辰的奏折了,如今这康州的捷报也送上来了,主子也该歇息一会了。 半响,楚瑾才放下手中的捷报,竟是与皇后如出一辙的对着赵德福重复了句“沈小将军取了那康寿山大当家的人头” 赵德福闻言一顿,随即了然,却不予置评,只奉了杯茶“皇上看了一个时辰的奏折了,喝口茶润润喉” 楚瑾没拒绝,接过茶盏抿了几口,竟是好心情的问向赵德全道“小福子,你说朕这次怎么赏沈家才好” 赵德福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了,闻言倒也附和的重复道“可不是呢,皇上这回要赏沈家什么好呢” 楚瑾闻言笑了,淡淡道“不成想,朕的好舅舅倒是开始为着后辈考虑了,只是这般明晃晃的写那些不实之言是把朕当傻子吗?还是他们觉得朕会有那个心思帮他们做戏骗人” 赵德福笑着回道“他们是当皇上是亲外甥”这话说的还真是…… 楚瑾闻言露出一个略显嘲讽的笑,随即示意赵德福铺纸研磨,提笔迅速的写了一道旨意,轻笑道“这旨意一会就派人传下去吧,既是朕的舅家,他们想要什么,朕便给什么就是了” 皇帝这话说的淡然,语气也轻松,态度大方,然他真正要做什么,给什么却不是谁都能知道的了。 楚瑾一道旨意写完,又提笔在两份摊开的奏折上写了些什么,落笔后对赵德福道“前几日,不是有南边的人送上来一批首饰玩物吗,你去找了出来,带人拿着东西送到沈晴那,看她喜欢什么,让她挑了就是”顿了顿,才补充道“还有蒋贵嫔那,从晴儿那回来再去她那就可” “是,奴才这就去” ☆、第17章 刘淑仪落水 皇帝从皇子时起就一向爱重妻子,无论宫里有什么赏赐都由皇后处理。登基后亦然,无论是地方上送进宫里的贡品还是其他国家送给后宫的礼物,大多时候都被皇帝大手一辉,直接送去昭明宫,不交给皇后处理的也都会由皇后先挑了喜欢的拿去,这次竟是未等皇后娘娘过目那,就直接送去了永安宫,这份殊荣绝对是宫里的头一份,不知会羡煞宫里多少人。 然沈贵嫔看着下首处那一箱箱的,有金光璀璨足够人闪花了眼的各类金银首饰,有连外面用的小盒子都是上品的上好玉饰,还有瓷器古玩,绫罗绸缎,亦有奇形怪状的各类新奇玩意…… 沈贵嫔出自沈家,自小也是见惯了这些的人,然如此一堆的宝贝由几十个太监都摆在你面前任你挑选的时候,心下还是会划过不一样的感觉。 若是换了别人,怕是就会因此不定生出怎样的心思,可对沈晴来说,她此刻却是无比的清明,这样的殊荣无非是因为康州一事,而康州……想到沈家最近的一举一动,她就头疼,再看楚瑾,她更觉得好没意思。 她无比的讨厌这些,可她是沈家的女儿,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面对那些小太监们小心翼翼讨好,以及她宫里人的兴高采烈,此刻对沈贵嫔来说实在是讽刺至极的画面。她面上也有些强颜欢笑。 其实她懒得挑,若是依着她,她都不想要,可这是皇帝的赏赐,还特意派了赵德全来。她不能拒绝,也不好太随意。 微微压了压心底的反感,把其他心思都抛下,尽量让自己高高兴兴的去挑选。倒是也认认真真的挑了几样自己喜欢的首饰物件,方让人撤下。 她亲自送赵德全出了殿门,转身的时候不由仰望大殿最高处挂着的金丝楠木匾,上面那三个鎏金大字正闪着明晃晃的光。 呵,永安宫,她原本是很喜欢这个名字的,可是等蒋亦瑶进宫被安排到长平宫的时候她不自由主的就会想这些字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意思。 云香阁 南木萱懒懒的躺在软塌上对着小桌上那一堆好看好吃的点心两眼只放光,越看越有食欲,南木萱直接上手,大快朵颐起来。 话说她最近发现在这宫里她还可以培养一样兴趣,那就是吃东西,不得不说宫里的大厨什么的太霸道了,他们的智慧绝对是超群的,自那天尚食局给她送过点心后,她才发现,其实她是可以随意要吃的的,只要皇上没把她放脑后,她有钱打点……而且最近按她要求做出的小点心什么的很受欢迎,这导致尚食局对她也热情了起来,她这是帮他们出创意啊…… 今个儿给她送过来的是他们按她大致描述做出来的大元版的擂沙圆,芸豆卷,以及他们的衍生物,话说这是南木萱昨个交代的,她也是觉得这两样应该不难…… 没想到他们今就给她送来了,而且而且她可以说这比她在上海,北京的店里吃的更好吃吗。 话说她很想吃蛋挞啊,不过大元没有奶油啊,可是她突然觉得或许哪天她可以试着说说,也许那些逆天的大厨会给她惊喜也说不定。 她正吃的高兴,玉溪过来了,络儿跟在她的身后。“这尚食局的人倒是有效率”络儿见主子旁边那看起来就很可口的食物先是说了这么一句,南木萱身后的侍书接到“可不是” 南木萱嘴里还有点心,闻言点头,示意她们也尝尝,等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方开口道“快尝尝,他们还真灵巧,我这么一说就做出来了” 络儿已经吃过一口点心了,闻言有些愤愤的说道“那也是主子心思巧,主子在家时就爱琢磨吃的,每每叫人弄出新的菜式糕点都哄的老夫人眉开眼笑,夸主子是个嘴甜心巧有福气的,尚食局这两天要是没主子的提点,哪里做的出那么多讨喜的食物,连皇上那昨个儿都下旨赏了他们,这些还不都是主子想出来的,功劳倒是都成他们的了,要是咱们有小厨房,亲自做了给皇上送去,皇上指不定怎么多高兴那” 南木萱在听络儿说道老夫人的时候,脑子里很自然的闪过许多温馨美好的画面,她不由按了按眉心,刚要接话就听外面小乐子的通报声“齐嫔到,蓝顺仪到” 南木萱闪过诧异,和玉溪对视了一眼,方整理衣襟迎了出去。她好像和齐嫔没什么交集吧 齐嫔在宫里一直是个不太起眼的存在,南木萱不但和她没什么交集,连印象都少,今日齐嫔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是五彩丝线勾出的几片祥云,裙身下摆处是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淡黄色锦缎裹胸,头上的倭堕髻上斜插着宝蓝点翠珠钗,这么一身打扮倒是让她略显普通的容貌多了几分淡雅出尘的味道,倒是一个很会打扮的女人。 不过即便如此和她旁边的蓝顺仪也不可同日而语,蓝顺仪只是一身简单的粉色百叠千叶裙,却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毫不费力的就把齐嫔比了下去。 两人见南木萱迎了出来,纷纷笑着上前,也不等南木萱施礼就拉着她的手笑着说话,南木萱也顺势把人迎进了殿内 玉溪忙让人去沏茶,络儿也早就上了平常的点心,南木萱笑着道“两位姐姐来的到巧” 说着示意侍书把内室的那几样糕点拿出来,虽然已经是一副明显被动过的样子,也不是原本摆好的花样,却依旧看着就可口,尤其是那点心还散发着似有若无的香味 “这是妹妹琢磨了好久才让尚食局的人做出来的,刚刚拿过来的,妹妹吃的正高兴那,两位姐姐就来了,知道两位姐姐不是那等小心思爱矫情的,便也不在乎唐不唐突了,只想着快让姐姐们尝尝,可好吃了” 蓝顺仪表情自然,笑着道“还是那么爱吃,既然妹妹都夸了好吃的,那想必一定是极美味的了” 齐嫔倒是没想到南木萱如此行事,一顿也笑着附和“那我可得好好尝尝了” 齐嫔身边的宫女闻言,对着南木萱福了一礼,方上前左手拿起小碟子,右手拿了筷子轻轻夹起一块芸豆卷,侧着身子递给齐嫔。蓝顺仪身边的宫女初夏亦是如此。 两人还未吃完就见南木萱一副期待的样子,眼巴巴的看着她们两个,那意思很是明显,就差没开口问“是不是很好吃”了,两人不由莞尔,等吃完,方从善如流的夸奖了一番,倒也有几分真心实意。 蓝顺仪不由想到这几日尚食局倒是也每每研制出一些好吃的点心,福至心灵的问道“你这些日子不会都在研究吃些什么吧” 南木萱闻言点头“对啊对啊,蓝姐姐我才发现尚食局的人都好厉害啊,你随便想点什么出来他们都能做出来,而且都会很好吃” 南木萱如此一说齐嫔也联想到了什么,笑着道“我说呢,这几日怎么总听说有新的菜式点心出来,原来都是托妹妹你的福啊,还是妹妹心思巧啊” 南木萱很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笑道“姐姐说的哪里话,还是他们厉害,要说妹妹,也就剩爱吃了” “倒也还有自知之明,可不就剩下爱吃了,齐姐姐你瞧,咱们暄小怡这些日子是不是又胖了”蓝顺仪调笑道 “姐姐惯爱取笑人” 齐嫔笑道“她这是嫉妒暄妹妹这的点心好吃那,要我说啊,能吃是福,且姐姐瞧着,暄妹妹就是再怎么吃也是个苗条的美人” “齐姐姐,你也拿妹妹打趣”南木萱故作羞涩的娇嗔,随即又一副傲娇表情“你们是客,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勉强当个会吃的美人吧”说完示意玉溪给她夹块点心 齐嫔先是一愣,随即失笑,蓝顺仪则是夸张的对着络儿笑道“快看看这是谁家的小姐,好厚的脸皮” 三个人有说有笑,很是热络,从吃食说到衣服首饰,最后又说道花卉。南木萱不动声色的陪两个人聊着,心下却有几分怪异,要说只有蓝顺仪一个倒也不奇怪,她们两人本就亲近些,可加上一个齐嫔就很是莫名其妙了,尤其是她态度友好,顺其自然的处处附和两人,每每说出口的话都能恰到好处的给南木萱以好感,这种类似职业化不动声色间的恭维讨好令南木萱不由多了丝警惕,她不觉得她有什么值得齐嫔如此行事的地方。 三人正说的热络,便见小喜子进来说蓝顺仪宫里的大太监福宝求见,南木萱忙让人进来,蓝顺仪歉意的笑笑,心里却想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福宝明显是神色匆匆的模样,一进来就先告罪,打扰主子们的兴致了,又一叠声给三人见礼,才对着蓝顺仪道“主子先回宫吧,刘淑仪在未央湖落了水,人暂时安置在了咱们蕙兰楼” 福宝这话让三人一惊,这好好的怎么又出来个落水的,蓝顺仪这时候也顾不得问些什么了,闻言立马先告退,跟着福宝匆匆的回了蕙兰楼,齐嫔这时也不好再留,索性顺势回宫。 等人都走了,南木萱才叫来小喜子,让他去打听打听出了什么事。 最近这落水事件是不是太频繁了些,末央湖,那可是货真价实的湖,不是太池湖那种小池子能比的,且如今这马上十一月份的天气也不比先前,可不是闹着玩的,刘淑仪这是得罪了那路神仙,还是这宫里有水的地方太多了 不一会小喜子就回来了,进来的时候还有些气喘吁吁,南木萱忙让他歇口气,侍书更是贴心的给他倒了杯茶,小喜子也不客气,端起茶杯咕咚了两口才道“如今传的消息说是刘淑仪与蒋修仪在未央湖附近言语不和,蒋修仪动了怒,一气之下把刘淑仪推进了湖里。要不是刘贵人及时跑远叫了人,刘淑仪如今怕是已经不好了。皇后娘娘已经赶过去了,据说有个小太监救刘淑仪的时候好像还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也晕在了水中,还是好几个侍卫给拖上来的,皇后已经让人封了末央湖,蒋修仪也被勒令回宫禁闭” 小喜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由停顿下来,喘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蓝顺仪刚回宫不久,太医就去了,皇后娘娘已经派人去告诉皇上了,这会子儿估计皇上也去了” ☆、第18章 小灵子之死 蕙兰楼 内室里,刘淑仪的宫女正在给她灌药,太医已经诊断完了,皇后那里也报告过了,此刻也就是在外室等着皇上来了再说一遍。 皇后坐在殿内上首处,保养得仪的葱白食指正轻按着眉心,德妃,贤妃原本都在皇后宫中,听到消息也都跟着过来了,此刻坐在下首,贤妃垂目不语,德妃把玩着手中的锦帕,微微垂了头,似认真的研究着手帕上绣的海棠富贵图,嘴角处似有若无的挑起微微的弧度,让人看不出是个什么心思。 蓝顺仪早在回宫的路上就听福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末央湖与蕙兰楼离的不远,是以他们宫里的人知道的消息倒也不少,且都是未封锁前的一手资料,蓝顺仪已经大致心中有数了,此刻也是陪坐在下面。 等了一会,楚瑾才过来,气宇轩昂,一身威慑之气的男人一进来就直接挥手示意都免礼,视线巡视了一圈,才对着皇后问道“怎么回事”康州事件还没有结尾,前朝因为要到年底也很繁忙,是以楚瑾的语气格外不好 奴才们早已跪了一地,蓝顺仪也是微微变换了神色,皇后倒是镇定自若,轻声细语的上前说道“皇上先坐下歇会,淑仪已经没什么大事了,太医说喂了药晚上就能醒过来”一边说着,亲自端了杯茶水奉上,然后示意那些太医们把刘淑仪的情况和皇上说一遍。 太医们说完,楚瑾也未出声,脸色也还是明显的不好,不过此刻人已经坐下,皇后递上的茶水也勉强喝了一口,那满身的威压也散了不少,皇后示意太医们退下,然后正色道“听奴才们说是蒋修仪,刘淑仪和刘贵人在末央湖的中心亭上游玩,几人一个不小心,刘淑仪就落了水,好在刘贵人及时喊了人,刘淑仪很快就被救上来了,蒋修仪也被吓到了,臣妾已经让她回宫歇息了,只是那末央湖里……”说道这里,皇后明显一顿 楚瑾听皇后说着,心里也大致有数了,左右不过就是那些事,皇后说的也是不尽不实的,不过却是很合时宜的,倒是此刻这停顿“末央湖怎么了”楚瑾挑眉问道 皇后早在楚瑾进来的时候就把上首的位置让给了楚瑾,此刻坐在下首起身行礼,告罪道“臣妾管理后宫不善,还请皇上责罚” 楚瑾不出声,皇后继续道“侍卫们在末央湖里发现了一个绑着大石头的尸体,救刘淑仪的一个小太监也因此在水中昏了过去,都是臣妾的错,竟让后宫里出现这等事,臣妾已经派人去查了,也封锁了消息”皇后很有几分愧疚的说道 刘淑仪落水究竟如何还要等她醒来才有定论,皇后不认为蒋修仪会明目张胆的推刘淑仪落水,就算她推了,如今这种时候皇上也不能罚她,索性直接轻描淡写的一语而过,就算真有什么也得等刘淑仪醒了再说,反而是那末央湖里的尸体……就这么一会还没确定那人身份,传言就已经很不成样子了,甚至是什么那尸体的鬼魂作祟才导致刘淑仪落水这等魅惑人心的流言都已经出来了。 皇后因为这事已经让人杖责了几个太监,也算是个警醒,若是任由他们胡乱传言,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楚瑾显然也想到了这巧合的事件会传出些什么样的流言,皱眉冷声道“这宫里竟出现如此死的不明不白的污秽事” 皇后刚刚都已经起身请罪,其他人断没有还坐着的道理,德妃等人亦是早就起身,此刻更是呼啦啦的跪了一地。 楚瑾这般说完,下首处已经一叠声的皇上息怒,他身边的赵德福也象征性的跪了下来 最近前朝的事就已经让楚瑾忙的团团传了,是以今日又听到后宫出事,心情很是不好,就一直没什么好脸色,此刻见人跪了一地,皇后也是一脸愧疚的神色,不由觉得自己有些迁怒了,稍稍缓了脸色,亲自上前扶起皇后,温声道 “不关皇后的事,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若不是皇后日夜辛劳的帮朕管理后宫,朕哪里能专心前朝正事”这话无疑是对皇后的肯定。 皇后也顺势起身“多谢皇上体谅,到底是臣妾大意了,让皇上百忙之中还要为后宫之事费心,是臣妾不好,还望皇上赎罪” 楚瑾此刻也算大概知晓了事情始末,示意众人也起身,继续道“哪里就如此了,朕感谢皇后还来不及呢,这事也还得麻烦皇后了,有皇后在,朕轻松很多,交给皇后调查,朕很是放心,前朝还有事,朕先走了,此事就交给皇后处理了”说完视线扫过其他人,淡淡道“众爱妃无事也回宫歇息吧,不用在这陪着,刘淑仪暂时就麻烦蓝顺仪照顾些,等她醒了再说” 当晚,刘淑仪不但没有如太医所说的那般醒来,反而发起了高烧,吓得蓝顺仪连忙派人去禀告皇后,太医们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也没料想到刘淑仪会发高烧。 皇后已经疲惫不堪,湖里发现的尸体还在调查,今个儿娘家里又传来了一些令她不快的消息,这头刘淑仪竟又发了烧,着实是让她有些力不从心之感,发烧一事可大可小,皇后到底也派人通知了皇上,不过皇上却没有过来,只是派了赵德福亲自跑一趟,过来陪着,皇后也跟着守在蕙兰楼没回宫。 好在最后问题不大,当晚半夜就退了烧,次日清晨,刘淑仪也醒过来一回,虽然人还很虚弱,但如太医所说,醒了也就没事了,只需好好养着便是。 这边刘淑仪没事了,那边尸体的事也有了眉目,是尚宫局下面的一个小太监,叫小灵子,五天前病了,就请了假,他为人机灵,在尚宫局一向混得开,此番生病请假也没人说什么,还特意通融的给他挪了一间偏僻点的空房子,却是没有上报,没有按规矩挪走的。 前两天还有相熟的小太监去看他,给他带吃的,后来都被他挡了,言道自己生了病怕过了病气给他们,本来宫里的小太监们也都各有其事,想到小灵子又是个有腰牌能出宫的,大家只当他是请假偷懒,也不去看他了。竟是没承想被人沉了湖,一时倒也让那些与他熟识的太监宫女们哗然。 不仅仅是那些太监宫女们哗然,云香阁上下也是一点没想到那尸体竟是那小灵子。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衣服穿的厚了,南木萱踢毽子的热情已经下去很多了,今个听说刘淑仪落水后发了烧,身体虚弱,不由又发现自己正在变得越来越懒,越来越娇贵,这么一想就又踢起毽子来了,正踢的起劲,小喜子回来了。 南木萱收了毽子,回了殿内。小喜子跟在后面,进了内室才有些感慨的说道“竟没想到那尸体是他,那小子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络儿听他这么说不由气道“你这是卖的什么关子,倒是快说是谁啊” 玉溪自有一番渠道,小喜子回来前一刻钟就已经知道了消息,只是见主子玩的开心,出去打听这事的小喜子又还没回来,也就没开口,此刻倒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见络儿这般,便淡淡的开口解惑 “是那尚宫局的小灵子” 此言一出,络儿和南木萱都是明显一愣,络儿喃喃道“怎么是他” 小喜子倒也不惊讶玉溪早就知道了消息,她原本就是掌事姑姑,在宫里的资历也老,比他这个托主子的福气升上来的小太监先知道消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玉溪姑姑是个和善的,以前对他们就都不错,如今又都是给主子办事,他也没有那攀比的心思,此刻听她先说出了答案也不恼,心里反而很感谢她给他面子,没有先他回来之前就开口。 此时应和道“可不是他,真是没想到,听说已经死了三天多了,前不久还给咱们宫里送过盆景那,怎么就”说到这一顿,看着南木萱不确定的问道“主子,那盆景……” 是的,那尸体就是曾被南木萱单独留下说话,一肚子竹子经的小灵子,因为那次的关系,那小灵子后来倒也和云香阁有些来往,尚宫局送什么东西也特意派他来,因为南木萱待人和气大方,给的赏赐也多,小灵子个人倒也偶尔来打个转,送些小物件,或是给南木萱讲些个趣事,说个段子什么的,和云香阁也处了几分情谊。 因为南木萱有天在蓝顺仪那见了几盆盆景,回来后不由说自己的院子里缺了盆景,本也就是随口一说,倒是传到了小灵子的耳中,后来竟是亲自给送了好几盆或漂亮或大气或雅致的盆景过来,说是南边新进上来的,尚宫局特意给主子留的。 那盆景自然是南边新进上来的,也必然是尚宫局给留的,但这里也是一定有小灵子的功劳的,而且,宫里这东西也不是说给云香阁送来就给云香阁送来的,必然也是费了一翻事的,当然若是南木萱没有宠爱,估计和小灵子再有情谊也没用,这盆景也是尚宫局的表态,但云香阁上下还是承了小灵子的情,不但南木萱给了赏赐,小喜子私下里也送了礼物,这毕竟是小灵子对主子,对云香阁的一种态度。 如今小灵子死的不明不白,宫中什么流言都有,他送来的盆景倒也有几分忌讳。 ☆、第19章 宫斗不仅仅是宫妃间的斗争 南木萱听玉溪说是那人是小灵子也是有些唏嘘,毕竟是有些来往的人,往日的音容笑貌尚还清晰,人却已经那般了,不过唏嘘之外,南木萱却突然升起几分警惕。 刘淑仪落水虽说是蒋修仪推的,但究竟如何尚未定论,而偏偏那么恰好的引出了小灵子的尸体,又是死的不明不白的。 南木萱不接小喜子关于盆景的话,反而道“听说昨个儿皇上在蕙兰楼发了火?” 玉溪斟酌的回道“是,皇后娘娘都跪下请罪了,也难怪皇上发火,这宫里倒是好久都没有这种不明不白,人命关天的事了” 南木萱来到大元才真正理解后宫,其实后宫里除了你嘲我讽,偶尔出点小事,基本上还是很和谐的,根本不是每天都是你死我活斗的厉害,只要没有大仇,就算是某个后妃受宠很多,大家也基本是相安无事的,毕竟后宫的位置那么多,不是这个就是那个,每个人的身后也不仅仅是自己 只要不是太作死的人,基本上也都是安安稳稳的,根本不会出现电视上那种今天落水,明天下毒,后天诅咒的事,皇帝也不是审案子的,更不是只属于后宫的,他自有他的宏图霸业要管理,哪有有时间天天管这些女人间的争风吃醋,他也不会允许他的后宫污七八糟。 当然若说后宫没有争斗,没有你死我活那是瞎话,要不然南木萱是怎么来的,但基本上都是了无踪迹,查无可查的,就像南木萱现在也不知道原主究竟是因为什么落水,是谁在后面害她。但后宫的表面,至少楚瑾的后宫表面是和谐的,也少有这种事出现。 络儿感叹道“也不知小灵子是得罪哪个了,竟是死的这般难看,若是没有刘淑仪落水这事,怕是都没人会发现” 小喜子看了络儿一眼,淡淡道“早晚会发现,只是时间问题罢了”又把视线转向南木萱,意有所指的说道“只是这事是不是太巧了,又是蒋修仪推的人,小灵子之前和咱们云香阁……” 玉溪似是赞赏性的看了小喜子一眼,却是摇了摇头,对着南木萱肯定的说道“蒋修仪不是那么麻烦的人” 南木萱也是有些担心,不知小灵子的事又会扯出来什么,而她最近又和小灵子有些联系,这后宫平静时是真平静,可一旦出事也绝对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结果,此刻见玉溪说的确定,心思又转了几转,倒也暗叹自己着相了。 不由抚额,直白的说道“玉溪说的是,也许真是巧合,就算不是,也不会是蒋修仪给我弄的”说道这不由想起蒋修仪那明目张胆的一巴掌“她若是想,哪用这么麻烦,沈家如今这势头,咱们云香阁在她眼里不值得她费那样的心思” 玉溪道“这事是不是巧合都不会和主子有关系,还有那盆景是尚宫局送的,也是记录在册的,小灵子也只不过是个跑腿的,我们宫里也没必要避讳什么,那宫外进上来的盆景也都是南边的精品,和小灵子也没关系,更不是什么晦气的东西” 玉溪倒是把话题绕回盆景上,她不认为主子应该对盆景做什么处置,皇后已经因为流言处理了好些人,主子就算不带头,也不该忌讳什么,要不然皇后就算不生气,也会存几分心思,不若大大方方的还能表个姿态,玉溪本人也不信什么晦气的事,若是主子介意,等事情过了,再处理也不迟。 南木萱和玉溪的想法大致是一样的,她早已在心里转了一圈关于小灵子的事,并没有发现什么说不过的事,想明白了倒也不怕有什么冲着她来的事,何况现在这事也还没有定论。 然而南木萱却是没有想到,小灵子之死的事情虽然不是冲她来的,却还是和她扯上了那么一点点的关系。 不出三日,皇后就以雷霆之势查明了小灵子的死因,查明之后就告知了众人。 原来那小灵子之死并不如南木萱,甚至是其他宫妃猜测的那般是哪个后宫的女人使出的什么计谋,这次因为刘淑仪落水被发现也着实是巧合。 那小灵子在尚宫局当差,最是个机灵讨喜会做人的,不但南木萱,后宫里其实有好些低等宫妃都是知道他的,他在尚宫局也吃的开,还认了个干爹,是尚宫局里的老公公了,很有些资历,虽然如今在尚宫局只是一个司的小管事,却也人人敬重,小灵子因此自然也是处处比别人多些好处的,领的差事也是好的,本来这也没什么,小灵子也不是那等不会做人的。 但偏偏去年尚宫局里新分过来的一个小太监德福和小灵子不对付,两人又是一处做事的,那太监也是个有背景的,他的一个老乡也是尚宫局里的一个小管事,恰巧那个小管事呢,和小灵子的干爹有些过节。 如此自然是水火不容的两派了,一直是互别苗头的,且积怨越来越深,本来小灵子和那德福倒也是不相上下,可偏偏管着两人的太监不知道因为什么开始偏着德福,小灵子处处受排挤,那次去云香阁,还是因为刘总管随手抓的人才让小灵子有了机会。 然后,因为南木萱对小灵子的那一点点赏识,小灵子在尚宫局的处境又好过了许多,且因为南木萱的赏赐多,小灵子手中有了银子,做起事来又方便许多,尤其是在刘总管那又挂上了号,还被专门指派了去云香阁的活,一时又风头无量。 这也就罢了,后来小灵子与那刘管事接触多了,好处就更多了,刘管事也喜他懂事讨喜会做人,后来派他做的几件事都做的很好,除了云香阁,派他去其他主子那也都能讨主子喜欢,还能多知道好些主子们的心思回来,就像云香阁里的盆栽事件,其实也是刘总管有意向云香阁讨好表态,但他自然不会亲自派人上门去问云香阁想要些什么,那就是下乘了。 如小灵子那种自然而言,润物细无声的知道主子的心思才是本事,而小灵子就是有本事的人,而小灵子的上司那却是个贪心又做事不周到的,刘总管索性把小灵子提了上来,他那上司反而给派去了没什么油水没什么大事的一处,小灵子生病也是真生病,请假也不是为了偷懒出宫,反而是想赶快好了,别等上面让他挪出去,到时候想回来就难了。 他原本的上司和德福知道他病了后就起了不好的心思,本来是要上报的,但被小灵子的干爹堵住了,且又整了他们一回,两人不但没因此消停,反而更生气,又托了那德福的老乡,联系到了那偷偷给小灵子药材的人,买通了那人,给小灵子的药材里多加了一味会使病情加重,多喝几回便会致死的药。 然而两人没想到的是小灵子为人谨慎,知道宫里药之一事大有讲究,拜托拿药材的不止一人,是以小灵子立马就发现了不对劲,一番追查之下便知道了,不但小灵子知道了,那两面卖药的人也知道了,也怕小灵子报复,就给德福两人通了消息。 德福两人知道这事是闹不出来的,但小灵子绝对会背地里整死他们,还有他那干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小灵子还没与他干爹联系,又独自在一处养病,直接下手打晕了,绑上石头给沉了湖。这样等人发现的时候也找不到,宫里也不会为个小太监大费周章,说不定以为他偷偷出宫了,反而连累他那老不死的干爹那。 却不承想这小灵子死了倒也好运道,才五日,刘淑仪就落了水,又正巧有小太监碰上了他的尸体吓晕过去了。 这就是整个事情的始末,当然皇后是必然不会说的如此详细的,只是告知大家调查结果,处理结果罢了。当然还有对那些稍稍相关的宫人们的惩罚,以及牵扯出来的很多问题,如太监生病不报一事,太医馆里有人偷卖药材一事,宫人间私自拉帮结伙一事等等。皇后因此事也在宫侍中清洗了一遍,连带着查处一些事,一些人。可以说另除宫妃外的很多人都惶惶不安,不自觉的收敛了很多。 皇后不说,却也不会阻止这事的来龙去脉,是以宫里自然是人人都清楚的,南木萱知道的时候是真的唏嘘了,这后宫何止是宫妃之间的争斗啊,就是这些小太监们也是如此,只是能影响他们命运的太多了,像南木萱,她不由想到若是她没有一时兴起叫了小灵子,小灵子是不是还活着,当然可能活的不是太好,但至少还活着。 南木萱这般感叹的时候,玉溪理智的说道“没有主子,也有其他人,无关主子的一时兴起,不过是宫里就是如此罢了” 这些南木萱哪里不知道,不过是想想,说到底,都是命,不同的人在不同的环境中不同的下场罢了。 南木萱表示她就是一时唏嘘而已,她可不会真的去怪自己,不过到底也派人给小灵子宫外的家人送了些银子,至于这银子究竟送没送到,到了谁的手就不是她能管的到的了。 她能做的,其实不过是图个心安。 ☆、第20章 你也许永远都不知道的真相 小灵子之死引发出的一系列不合宫规之举连皇上都发了话,要好好的整顿宫闺,是以小灵子的死是以一场轰轰烈烈的大肆清理宫侍运动为结束的,倒也算死的壮烈了。 然而引发出这些的刘淑仪落水事件则是以一种不声不响的姿态落下了帷幕,据说刘淑仪身子好些,从蓝顺仪那回自己的仁和宫时还一口咬定是蒋修仪故意推她落的水,信誓旦旦的要让她的皇帝表哥给她主持公道。 可是之后却没有了下文,等到她的身子完全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似乎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后续了,不过蒋修仪在刘淑仪养病期间倒也一直被皇后禁足在了长平宫,当然说的是蒋修仪因刘淑仪落水惊到了。 等到两人都出来了之后,一个还是一口咬定是蒋修仪故意推她落水,一个面带讥讽的笑,很有气势的反驳道“明明是你故意跳了下去要陷害于我,若你不承认是这样,一定要说是我推你下去的话,你不妨好好给大家讲讲那天都发生了什么,而我有什么理由非要推你下水,还青天白日的在人来人往的末央亭推你” 对于蒋修仪的反驳,刘淑仪无能为力,只有一句就是你故意推的我,蒋修仪对此的表示是轻笑鄙视,总之你来我往却都是一种不够真实的解决姿态,然后以刘淑仪楚楚可怜的哭泣和蒋修仪气势十足的哼声为结尾。 皇后一直不声不响的放任两个人出丑,对此事不予置评,似是乐的看热闹,实在是被吵烦了的皇后只一句“你们两个谁把当天的事给本宫说清楚”就会让两人同时沉默。 这事就以这样一种诡异的方式成了其他宫妃猜测的笑谈,其中被普遍认可的一种推理就是,当天刘淑仪是蒋修仪一气之下故意推入水中的,气的原因则是刘淑仪说了些不该说的话,而这不该说的话自然是关于蒋修仪,关于沈家,关于康州一事的。 这种推理在南木萱看来其实就是事实,因为蒋修仪的态度就是明晃晃的就是我推的,但你有本事说说我为什么推你啊,刘淑仪自然不会傻到把那些话放在台面上来说,因为康州,因为沈家,那是朝廷上实实在在的有功之臣,而沈家即便是明晃晃的不合理的地方也是楚瑾认可了的,刘淑仪不会说,蒋修仪更不会说,哪怕是她落水了,她都不会以此来绊刘淑仪一下,何况是刘淑仪落水。 而皇后若是她想知道这事,想调查这事,大可以把两人那天身边服侍的众人,心腹的宫女抓起来审问,查出个真真正正的结果来,可皇后却没有这么做。只以刘淑仪是不小心落水为结果。 至于皇上,人家压根不理会这事,只说交给皇后全权处理。 刘淑仪呢,本来皇上是在她落水之后赏赐了好些东西的,也百忙之中去看了她一次,却是在仁和宫发了一场脾气,随即又去长平宫发了一场火,最后去了皇后的昭明宫。 然后次日,刘淑仪,蒋修仪同时禁足半个月。刘淑仪落水一事也在不许提及。等到两人禁足结束之后,连两位当事人也已经都默认了刘淑仪是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水的了。 所以说这世上的事,你听到的不一定是真相,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相,最后经过权威认定甚至是已成既定事实的其实更不一定是真相。 明成七年的第一场雪下的有些晚,已经进入十二月份才开始下雪,不过却是格外的大,如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飘飘洒洒的雪花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毯,庭台和长廊的栏杆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雪,那些花草树木的枝干和叶子上也都托着一团团的雪,格外雅致轻灵,清理宫路的太监们往往是刚刚清走一批,随即就又要再次清理。 不同于小太监们对雪花的困扰,宫里们的主子倒是兴高采烈。南木萱一觉醒来就听说皇后免了后宫诸人今个的请安,原因是雪大天冷。她闻言直接走到窗边,络儿很有眼色的开了窗子,果然,外面已经一片银装素裹,放眼望去,白茫茫的犹如童话般梦幻。 穿戴妥当,她捧着玉溪准备好的青花小暖炉,直接出了屋,云香阁的院子里已经早被清理出了道路,天空依旧飘着鹅毛般的大雪,南木萱伸手接了几片,对着正扫雪运雪的太监们指着一处道“把雪都扫到那里吧,一会我出来堆雪人” 吃过早饭,换上暖暖厚厚又利索的衣服,南木萱便好心情的出去堆雪人了。上辈子大学毕业后她就没做过这么幼稚的事,来到大元,去年是境况不好且还在适应期,没那心情,如今虽然比起之前圣宠之时差了点,不过她目前的日子过得还不错,这个身体才18岁,还是天真烂漫的好年纪,她也要有点朝气才是,她也的确手痒了,话说当年她在学校的时候还拿过堆雪人创新大赛的二等奖那。 南木萱兴致勃勃的跟云溪她们商量着堆什么样的雪人,云香阁上下也都跟着凑趣,纷纷提意见,南木萱堆着堆着还调皮了一把,抓了把雪花随手团了起来,对着不远处的小喜子打去,小喜子正低头给主子之前堆的骏马上颜色,被这么突如其来的雪花弄的一蒙。 刚抬首又被一团子雪打中,他下意识的去摸脸,那一手的颜料也抹在脸上,笑的南木萱直捂嘴,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主子在作怪,再看小喜子一副手足无措,脸上几道子颜料的呆愣愣模样,不由都笑了起来,南木萱好久没打过雪仗了,今个竟是又玩到了,无奈小喜子不配和,不由对小喜子喊道“你倒是还手啊” 小喜子面部扭曲,愣了一会抓起雪团又放下,苦哈哈道“奴才不敢” 南木萱无语,其他人也不凑趣了,只是跟着笑,南木萱无奈只好继续堆雪人了。 南木萱忙忙叨叨一个小上午,外加宫人的帮忙愣是把院子的一角变成了生肖雪像园。且惟妙惟肖,尤其是南木萱还叫人把一些画画的染料拿了出来增添色彩,更是让宫女们翻出一堆的配饰放上。 成品出来的时候云香阁的宫女太监们都震惊了,要知道宫里偶尔也有人闲来无事会堆个雪人什么的,但如主子弄的这么出彩的太少了。 南木萱也挺高兴,玩了这么长时间的雪也有点小冷了,本来可惜没有相机还想再画副画,看了半天想想还是算了,一个是冷,还有也画不出相机的效果,照片和画完全是两种东西,还是不要混为一谈了…… 楚瑾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院子里五彩缤纷的雪雕十二生肖了,很是惊奇,待听云香阁的小太监说是他们主子堆的更不可思议了,倒是爱玩手巧,阻了通报,楚瑾带着赵德福直接进了内殿。 南木萱正在跟着玉溪她们绣手帕,她如今的技艺已经变得不错了,楚瑾刚一进来她就感觉到了,连忙起身相迎,屈膝见礼,玉溪她们更是惶恐,连忙下跪,楚瑾没有理会众人,直接上前扶起了南木萱,搂着她笑吟吟的问道“爱妃这是在忙什么?” 男人一身九爪金龙纹边锦袍,不怒自威的脸上此时是一片温和笑容,南木萱已经好长时间没见到这个男人了,一时之间竟是有点恍惚“在绣手帕” 说完就见楚瑾侧身上前拿起了她刚刚绣过的手帕端详,微微隐了效益,煞有其事的说“倒是开始像模像样了”南木萱撇嘴,一把夺了过来,满屋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玉溪她们更是替主子担心,南木萱本来还想傲娇的说什么,但抢到手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太长时间没应付这个帝王了,她都变得有些迟钝了。 以至于她刚刚忘了帝王的威势不可侵犯,可是她本质上真的不是古人,她没那么强的奴性,心理也实在是产生不了什么恐惧,如今别说认错请罪,她其实都不想道歉,凭什么他可以随便拿她的东西还一脸鄙视,她就不能要回来啊,可目前貌似她应该请罪,她深深的矛盾了。 楚瑾也是一愣,登基之后貌似还没有人从他手中抢过东西那,哪怕是如手帕这般的小玩意,可奇怪的是他并不生气,待看到面前的女人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后更是觉得有趣,他莫名的就想逗逗她“大胆” 他故作厉声,若是旁人怕是已经跪地请罪,可面前的女人却是睁着水雾般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向他,双手甚至抓住了他的袖口,那神情竟是奇迹般的赏心悦目。 南木萱没有对皇权的敬畏,她也不想跪地请罪,她觉得自己应该只把他当成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所以她弱弱的出声“皇上” 她刻意忽略对皇权的敬畏,把他当成一个发怒的男人,伸手拽了他的袖口,可怜兮兮的撒娇,她赌他不会把一个女人的任性撒娇看成对皇权的冒犯,她赌他是一个除了皇权本身也够骄傲的男人,何况除了高高在上,他其实是个很懂情趣的男人。 果然他坏笑着说道“爱妃似乎很欠规矩,嗯?”那个嗯字说的意味深长。 南木萱不语,越发的贴近了他,眨着眼睛看着他 楚瑾被看的想直接办了她,听她在那种时候求饶,这么想着,心都热了,揽过她往内室而去,低头对着她耳边道“今个儿朕就好好教教你规矩” 南木萱心下一晒,好吧,这个男人除了有情趣还很好色,而她,还得继续卖弄这些,埋头在他身上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已经对着楚瑾娇笑,垫起脚来对着他耳边吐气如兰“那皇上好好教教人家”她觉得自己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楚瑾更是莫名的为怀中女人的大胆而开心,她的一个表情,一句话竟都能勾的他浑身起火,还真是个小妖精。楚瑾从来不是个在这方面委屈自己的人,心随意动的不由加快步伐,手也不规矩起来,南木萱虽不喜欢他的急躁,却配合他的行动,心思一转,还给他们这幕急躁的亲热戏加了点言情的调调。搂上他的脖子,喃喃道“妾好想皇上……好想……好想你”那个你字说的又轻又缠绵,楚瑾闻言一顿,随即把人抱起。 ☆、第21章 连升两级 十二月份的夜空,似乎连月光都带着清冷,南木萱莫名的梦见了李文远,然后慢慢的睁开了眼,入眼的却是楚瑾英俊霸气的面孔,为什么会梦见李文远呢,她想她潜意识里还是惧怕面前这个男人的吧,虽然从她第一次承宠到现在,她就一直有意无意的不断试探他做为男人的底线,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但就算他对她的底线再低,他也不是李文远那样的男人,可以把对她的情感宠溺到在公司里的好些事都纵容她。 在这里,她也不可能有能力参与到他的政治中,更别提纵容什么的,此刻她在他的怀中,双手是抱紧了这个处在万人之上的男人,这是不合规矩的,但他没有表示出厌烦与责备,可这些根本不足以说明什么,她之所以梦到李文远,或许,最近宫里的一些事情到底让她有一丝惶恐吧,她在淡漠理智心里毕竟不能真的示人命如儿戏。 她慢慢的抽手,不曾想,她一动,楚瑾也睁了眼,南木萱不禁感叹到底是做皇帝的人“今怎么醒了”楚瑾手轻抚南木萱,边说边做点小动作,他的声音暗哑,略带调笑,南木萱停了抽手的动作,反而更加贴近男人,脑袋埋在男人的肩上,弱弱的说到“做了噩梦” 如今的一切对于前世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她绝对应该算噩梦,楚瑾动作着的手微顿,放弃一些小福利,改为轻轻拍抚,除了给位份给赏赐,哄女人什么的他其实也会,却很少有做的机会,也没必要,他的女人从来都是来哄他的。 安慰人这活他更是不太会,听她娇弱可怜的说做了噩梦,他其实也并没什么兴趣,更不好奇,后宫最近出了很多事,他也记得她似乎之前受过一些委屈,可是那又怎样呢,连他这个一国之主都有委屈之处,她那些算什么,他也不喜欢听这些,所以并未出声。 南木萱感到男人淡微的安抚,抱着男人,静默不语,她本也不想说,梦中是李文远离开她,厌弃她的情景,其实这算不得什么噩梦,但突然梦到竟也有些难受,她其实是有些想念的,可面前这个她抱着的男人却并没有安慰她,这也让她微微有些失落,还好,至少此刻他的怀抱足够暖。 楚瑾不愿意接话,却也做好了怀中女人诉一诉委屈,或是求一求恩典什么的准备,他连怎么应对都已经想好了,毕竟这种事是很常见的,女人嘛,自来如此,他虽然讨厌却早就应付自如。 却不想怀中的这个只是抱紧了他,埋头在他肩上,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却不可思议的觉得此刻的她有种孤寂的感觉。就像他小时候抱着奶嬷嬷冷眼看着其他皇子对着自己额娘撒娇时的感觉,这念头一起,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多好笑啊。 楚瑾突然不喜欢这满室的寂静,以及南木萱的不按常理出牌,怀中的身体细滑娇嫩,楚瑾觉得他真没必要在意一个女人是什么感觉,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想到小时候也好笑,他早就不是那个羸弱无能,处处在意别人眼光的小皇子了,如今,他只要让自己满意就好,这么想着,又开始蠢蠢欲动。 黑夜的时候总是会莫名的令人心情脆弱,这种时候,要么流泪,要么疯狂,南木萱从小就讨厌眼泪,所以她跟着楚瑾疯狂。 第二日清晨南木萱醒来时已经不早了,她昨个很有几分不管不顾,累极了竟是睡的格外香甜。好在楚瑾毫无例外的免了她的请安,玉溪更是早早派人去皇后处告了罪,南木萱醒来后收拾一番便开始吃饭,人吃饱了后才想起询问皇上起来后的细节,听说他心情很好才放了心。 昨日的她有些小脆弱,随性了些,对他称不上用心。一直以自己的意愿为主,今个起来就有些后悔了,不仅仅是对楚瑾的不顾及,还有对自己放纵的讨厌。 她前世就是个放纵的,但她每段恋爱都是认真的,也从不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就连他那未婚的上司李文远她原本也是不愿招惹的,更从没想过借着他做什么,她在公司的成绩都是她自己一步步作上去的,可后来……是李文远的耐心,包容,和柔情打动了她,而他不仅在生活上,甚至是公司里都自愿的纵容她。唉! 因为父母的原因,她其实对婚姻没有期待,生活的快节奏和45%以上的离婚率更是让她对其失望,但她想若是她没有来到这里,若是李文远依旧如初,她也许会和他结婚生子也说不定。 南木萱还在胡思乱想,就被小喜子惊喜的声音打断了,说是有昭阳宫的太监往这边来了,闻言大家面上都是喜色,这情况以前常有,但凡主子承宠过后昭阳宫来人必是送赏赐的,南木萱也勾了嘴角,呼出一口气,再好的也是前尘过往,再不愿意的也会尽量变好,礼物什么的就算是酬劳她也喜欢。 不过这次的赏赐倒是真给南木萱带来了惊喜。 “暄小仪接旨”来人一进来就这般开嗓 南木萱连忙行大礼跪拜在地,心想这次这太监也太没眼色了这般上纲上线,以前送个赏赐哪里用她这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小仪南木氏性情恭顺,品行纯良,自入宫以来克俭礼让,循规蹈矩……今特晋封为从四品嫔位,封号保留”待那太监徐徐念完,南木萱早已不嫌弃他没眼色或是啰嗦了,她满心满眼都是嫔位那两个字。她竟然升职了,还是连升两级,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欣喜的吗。 她的那些小脆弱和胡思乱想更是被丢到一边去了,她其实是最现实的。 接过圣旨,南木萱自然要到皇后处谢恩,她特意又回内室换了身衣服,头上的饰品都换成了皇后曾经给过的赏赐,她这样才能向皇后传达出她是皇后坚定的跟随者的姿态。 皇后对于她的升位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满,甚至还很是欣慰的样子,南木萱不知道皇后心里是不是也这么想的,但是就如她愿意摆出追随皇后的姿态一样,至少皇后也是愿意摆出对她重视的姿态的,这样就足够了。 自从南木萱连升两级进了嫔位之后,后宫的风向就开始有了明显的变化,同批次进宫的人里现在就属南木萱的品级最高了,且不但皇上宠幸,皇后也明显对其多有维护,后宫诸人这才发现喧嫔也是一厉害人物,当然也有人认为她不过是运气好,早晚会失宠,但目前为止,确实是没有人敢怠慢她了。 南木萱也明显感觉到生活水平又有了提高,且是质的飞跃,她现在已经又是一个层次了。“主子,真的要把这个和那些小玩意一起给三皇子送去”玉溪看着主子递过来的玉笛不确定的问道。 南木萱挑眉,很是不以为然“嗯哼,当然,小可爱最近不是在学乐器吗,这个给他正好”她本就与三皇子有接触,随着她位份的升高,与楚浈的接触也多了一些,南木萱还是很乐意和小孩子打交道的,尤其是那个孩子既可爱又傲娇,会炸毛却很会明辨是非好坏,他已经在心里接受了她,当然了,南木萱还有一个隐秘的不是太光明正大的小心思,那就是她以后还要靠着那小人儿那。 “可是,这清风笛……”未等玉溪往下说,南木萱已经摆手“没有可是,你主子说给就给,告诉小可爱记得给我回礼,练好了名曲记得吹给我听” 玉溪迟疑,不知道主子是真的心大不以为然还是刻意为之,清风笛,那是南诏最出名的一代君主封太子之时,前朝皇帝特意命能工巧匠制作而成的贺礼。 皇上把那笛子给了主子不代表什么,可主子转赠给三皇子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万一皇上认为主子……玉溪简直不敢深想,可见主子的模样,却是毫无回旋之意的。 玉溪无奈,也不敢质疑主子的决定唯有点头应是,她要相信主子。 清风笛不也就是笛子而已吗。南木萱看着玉溪欲言又止,讪讪而退的样子很是好笑,这深宫里的人啊,都这么小心翼翼真的好吗? 三皇子还是一小屁孩那,皇上那么年轻,太子什么的还很远好不好,额,自己这位份也快可以要个孩子了吧,好想生个熊孩子啊,她要是生个宝宝出来那就是货真价实的公主哎,想想都兴奋…… 洛儿有些奇怪的看着一脸梦幻的主子,她不知道,南木萱已经被自己想象中的美好场景萌化了。 把隐约象征太子之意的清风笛送给三皇子这件事并没有像玉溪担心的那样引起太大反应,作用却不错,首先收了礼物的小人还是很喜欢的,仅此一点南木萱就觉得送的蛮有价值的,当然小人的母后,皇后娘娘在得知这件事之后那点对南木萱升位所衍生出的点点不满以及不放心全都被压了下去。 皇后看着自己食指上的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微微而笑,对着她身边的嬷嬷轻声道“她倒是个聪明的,既然她那么识趣,本宫也不会拦着她与皇儿交好”她其实是有些介意自己的宝贝儿子与南木萱相交的,但南木萱救过皇儿,皇儿也对她亲近,南木萱又很知趣,不该做的不做 ,还不断在皇上那说皇儿的好话以及无伤大雅的小笑话,让皇上都对皇儿多了几分关注,她也就不好太阻止了。 不管她是真喜欢皇儿还是假喜欢,这摆出姿态确实是好看的,也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比某些人强多了。 ☆、第22章 被当成难民? 皇上在三皇子那看到清风白玉笛的时候竟是没有太大的惊讶,主要是南木萱并不傻,而且本身拿别人送的礼物再送人这事在南木萱的观念里正常情况都是要咨询下送礼人的态度的。 别说那笛子有点来历,有些寓意。就是普通笛子,只要是皇上赐的,她送人之前也是要估量一翻的,何况是这个,她早就做好了足够的事先暗示,见皇上并没流露出一丝不满与避讳,所以南木萱才送的很欢快。 所以皇上看见的时候自然不会有太大的惊讶,皇帝是没惊讶,可是皇子所的师傅们却是对此若有所思,皇上由此才想到了些什么,然后便是对南木萱没心没肺,不拘一格的行为多了几分认识。 男人总是会理所当然的在心里上轻视女人,尤其是位高权重的男人。 当南木萱再次从皇上嘴里听到笛子的事的时候。地点是在床上,时间是在半夜,事件是……主旨则是,爱妃你既然那么喜欢孩子,何不自己给朕生一个。 事实上自从楚瑾登基之后,后宫健健康□□下来的子嗣并不多,当然怀孕的其实也并不多,这里面有后宫嫔妃的争斗,但同样也有楚瑾自己的思量,可以说,他才是这后宫最大的掌控者,同理,他的子嗣多少,最大的决定者和幕后操纵者绝对是他。 虽然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从来都是冲动以及不可信的,但让南木萱给他生个孩子这话也同样是这般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了。 说出口后他自己都愣了一瞬,然后失笑,当然那时已经全身无力,半晕半睡的南木萱没察觉出什么不对,楚瑾看着窝在他身边睡的香甜的小女人,不由微怔,刚刚,似乎是他仅有的没有考虑其他只是单纯的想让这女人给他生个孩子。 他不由回想那刻自己在想什么。似乎什么也没想,不是帝王,没有权谋,仿佛就是一普通的男人单纯的想让自己的女人给自己生一个孩子。 或许是因为如今的他已经掌握了更多的权利,所以自己也开始在某些时候不那么谨慎算计了。 然而……略带薄茧的大手抚摸上女人细腻的小脸蛋,他今日刚刚那一瞬的想法或许更多的是因为和怀中这个女人一起,他总会不自觉的放松,孩子,毕竟他早就已经有孩子了不是吗,刚刚竟是…… 或许其实他也想要一个不是算计,不是筹码,不属于任何其他势力的孩子吧! 似乎是他的抚摸令睡梦中的女人觉得痒,她一直在躲,还不时的毫无意识的蹭他,呵,这个女人还真是没心没肺,自己都像个孩子,真不知道她要是有了孩子要怎么教。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南木萱还有心思出去玩玩雪,等到真正进入冬天之后,南木萱基本上已经能不出去就不出去了,实在是太冷了。 她本就是畏寒体质,所以只要出门,必然把自己裹的跟个球似得,还因此遭到了一些嘲笑,不过南木萱不介意,从来不接话,任你说什么,我就一个字冷。 反正不过羡慕嫉妒恨罢了,本姑娘就算裹成了球,只要皇上不嫌弃不就行了。 额,不过话说某天大雪纷飞,裹成球的南木萱偶遇楚瑾还真被嫌弃了,当时楚瑾并没认出是南木萱,南木萱也无意在冰天雪地的情况下去楚瑾面前刷存在感,自从她成了暄嫔后,存在感已经很强了。 所以当圣驾行来,清场的皮鞭声远远传来的时候,南木萱就捂得严严实实的跪地行礼了,当皇帝行过的时候,坐在高高御驾之上的楚瑾百无聊赖的把视线随便一扫,竟是一眼就看到了跪在人群中明显把自己裹成了毛球球状的女人。 不由起了些兴趣,的冬天虽然寒冷,但他后宫的女人们哪怕是宫女,穿的那般厚重的也很少,女人嘛,这么一想,楚瑾刚刚那点与众不同的兴趣又化成了一丝不满,这女人难不成都不在意在他面前的形象,于是刻薄的出声道“赵德福,朕的后宫什么时候出来这么没有品味的女人了,你去给朕问问,那个穿的跟难民似的是哪个宫的” ,男人总是骄傲的不可理喻。 纵然还有段距离,可圣驾经过,四周皆静,楚瑾的声音又格外明显,纵使南木萱跪的心不在焉也听清了,顿时无语,她不过就是穿的厚了点,哪里就成难民了,就她身上这件狐毛大衣,那是难民穿的起的吗。 未免太自大了吧,皇帝您是多厉害才能让难民穿的起这种衣服,难民不都应该没衣服或穿薄衣服的吗? 南木萱心下鄙夷,随即小愤慨,果然,男人说话就是放屁,这种富有天下,三宫六院的男人更是,这衣服还是他送的那好不,当时还柔情蜜意的说是特意给她挑的……那你现在这是说自己的品味有问题吗。唉都是骗人的! 楚瑾一时说的随意,赵德福听的却不随意,皇上没认出来,他却是认出来了,皇上话说的难听,不过这位主这装扮也确实臃肿了些,可那最外面明晃晃的就是皇上不久前特意翻出来送给喧嫔的狐毛大衣,还有她身边的那个,虽然看不清脸,赵德福却是一打眼就知道是云香阁的人。 皇上这话不是明晃晃就是再打喧嫔的脸吗,或许还有他自己,以那位主子的性子加上皇上现在对她的宠幸这不是找事吗。话是皇上说的,可回头头一个倒霉的绝对是他,现在提醒也晚了,左右都逃不了失察之罪。 心里不管怎么想,面上一派笑容,赵德福连忙上前,让人免礼,南木萱此刻是真不想抬头,很尴尬好不好,都被人那么嫌弃了,真是……好吧,他其实也是说他自己那,南木萱这么想着,慢慢抬了头,也听话的免礼起来了,她一起来,赵德全就直接行礼了,还替某人描补了句,言皇上刚处理完北边的灾情折子,心情不好,让她多担待。 南木萱白眼,她敢不担待吗,尽量若无其事的上前,行礼问安,楚瑾万万没想到是南木萱,其实从赵德福的反应上他就察觉可能是哪个熟人或是高位的哪个,等她抬头起身,他还是惊讶了,他印象中她没这么能捂啊,自从她升了位分,两人最近常在一起,他去后宫基本上都是去了她那,他越发的纵容,她的小性也越发的大,当然这都是他乐见其成的,也乐意逗她。 所以今天,一国之君的楚瑾在一瞬间竟也生出了尴尬,当然这只是万分之一的情绪,皇上大人立马换成一副严肃面孔若无其事的问道“爱妃这是去哪” 去哪,去难民营,南木萱是这么想的,要是在云香阁她还敢赌一把直接说出来,不过此时此刻是绝对不行的,所以南木萱也一派淡然的回道“嫔妾正要回云香阁”楚瑾点头,对南木萱身后的奴才道“好好伺候你们主子”然后挥手示意,扬长而去了。 再然后,南木萱回去后又收到了好多赏赐。而当晚皇上也歇在了云香阁,且多看了内室的火盆炭炉几眼,果然比别人那多,难得在这种事情上细心的皇帝竟是事后交代尚宫局云香阁的银霜碳多一倍份例。 南木萱无意小心眼的和皇帝事后计较什么,既不是她性格也没必要,你不说他还会有一小点点的愧疚,你说了也许就成了一点点讨厌,和小小嫔妃的脸面比起来毕竟皇帝大人的面子是很宝贵的,大庭广众之下的话语也不同闺房中的小乐趣,掺杂在一起的更是傻子的做法。 南木萱当晚完全像没发生过之前的事似的,和往常无二的与楚瑾相处,当然,话语上更傲娇一点,偶尔在配个愤愤的小眼神,你懂我懂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就够了,于是楚瑾又发现了南木萱一个新的讨喜之处,识大趣,记小仇,不该计较的事不去计较,无声无息的在其他可以任性的事上多撒撒小娇 ,可爱的很。 南木萱在知道楚瑾给她宫里的碳加了一倍份例后,很高兴却也很淡然,笑而不语,其实不用他交代,尚宫局送来的碳就多出很多,质量也很好,南木萱不会傻的去谢绝这种讨好,更不会去费心思量她多出来的是哪里来的,谁那里会用不上,毕竟去年她也没碳不是吗?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罢了,后宫更是这样。 想她去年别说是银霜碳,就是保暖都成问题,不过这些已经过去了,现在她自然不是去年的境况了,不过人,果然是越娇贵才越矫情,话说她现在真心觉得还是空调暖气什么的好,碳火什么的太讨厌了,冬天什么的也太讨厌了。 本就够用的银霜碳有了楚瑾的吩咐就更够用了,外面是冰天雪地捂大衣都不暖和的天气,云香阁里却是穿着薄裙都暖烘烘的温度,其实也不照现代差什么,当然为此忙碌的是那些换碳看炉的人。 齐嫔来的时候,南木萱正在那研究佩儿绣的荷包,旁边的络儿正给她剥着桔子,边剥边喂给她,南木萱已经非常享受这种被人喂食的行为了,如今南木萱成了暄嫔,虽然齐嫔的资历老但南木萱有封号,所以自然是不需要起身行礼的了,当然南木萱也无意让齐嫔给她行礼,在她一进来就直接对玉溪喊道“快去扶着你齐主子坐下,可下是来个手巧的了” 自从那次蓝顺仪和齐嫔来过云香阁后,就开始经常走动起来,当然都是人家走,南木萱就动动而已,南木萱其实一直没闹明白齐嫔是为哪般,话说那时候南木萱还没升位,又和蒋修仪有矛盾。 蓝顺仪那次在与她同出昭明宫的时候倒是隐约说了句什么,但南木萱当时把视线都投在刘淑仪和蒋修仪身上了,没听太清,且蓝顺仪说的也隐晦,南木萱后来也不好再问了。 齐嫔也没和她提过什么,难不成是成后宫寂寞,齐嫔闲的没地去,她是适合聊天的人。哦,NO,她还没那么自以为是,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南木萱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和齐嫔不咸不淡的来往着,偶然一次聊起来倒是知道齐嫔的女红很好,让南木萱和蓝顺仪都很汗颜。 ☆、第23章 后宫大肆分封 不知不觉间,明成七年就到了尾声,前朝已经开始休年假,后宫也是一片喜庆的气氛,闲来无事的宫妃们大多已经指挥宫人把宫殿装饰一新,御花园里也被尚宫局的人用宫绸锦缎做成的假花装扮了起来,五颜六色,鲜艳美丽,和那些开在寒冬中的真正花朵不相上下,混在一起让人不细看都分不清楚。 当然个别人是很忙的,例如皇后,这种时候就显示出后宫之主的重要性了,年底宫宴的布置安排,内外命妇的赏赐恩旨,有功之家命妇的觐见等等等等,忙的不得了 去年的时候南木萱还得靠着皇后心情好施舍的一点赏赐度日,而今年,皇后送的东西与去年比起来多了十倍不止,价值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但即便如此这些如今对她来说也是不值一提的了,她的份例就已经可以让云香阁上下的生活水平超级棒,然后皇上赏的东西,别人的孝敬…… 总之,明成八年的新年和明成七年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出于对去年复杂的新年感念,南木萱大手一挥,让玉溪准备了好多份实用的新年礼物给那些不讨她厌的失宠妃嫔们送去了。 而她自己,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回忆了身体原主关于家族,家人的记忆,带着络儿准备了一份面面俱到的年礼,送回南木家去了。 她的位分还不够资格可以让家人晋见,而她本身对原主家人有的也只是感叹而非感情,加上她目前尚不知到底如何与自己根本不熟悉的家人相处,南木家也一直没联系过她,她目前在家族上实在是不知如何作为,也只好送份不咸不淡周全妥帖的年礼了,就连带回去的的话也只是一句,问家人好,新年快乐!而已 终究不是一个南木萱,所以南木萱根本不知道她自以为妥帖的年礼,不但没有让南木家的老太太欣慰反而伤心不已,她宠着捧着不知世事的小姑娘如今已经这般面面俱到了,这样的成长让老人家默默垂泪,连老公儿子都被她埋怨了一番。 她的小孙女必然是在宫里受了太多的苦难。儿子竟然真的就那么无动于衷,以至于她那个以前没事还要撒娇喊疼,让拿个针线能哭三天,有一点委屈都要让姐妹兄弟给找回场子的小孙女,如今哪怕是活的在艰难,在委屈,都不在跟家里抱怨一句的了。老太太并不知道在皇帝的眼里,她的小孙女依旧是不知世事迷糊爱耍小性的娇气女。 光是她仗着受宠以及皇后恩典,一气之下,正大光明的送了家族那么多年礼一事就属于不知分寸,后宫里没有一个女人会如她一般,虽然其实大多数人送的并不比她少,所以在楚瑾眼中,南木萱又多了真实,蠢笨的属性。 当然这些南木萱是不得而知的了,事实上与家族的关系,如何打交道,这些的确是在现代一直秉承自立自强的她所不了解的内容,而作为陪嫁进宫的络儿也是一个指不上的,南木家族对任性执拗一意孤行进了宫的女儿更是采取了放养,所以后宫与前朝,宠妃重臣这一块南木萱以及南木家都是不合格的,但是这种不合格确是皇帝楚瑾喜闻乐见的。 所以当皇帝年底发福利,后宫大肆分封的时候,前不久刚刚连升两级的暄嫔又一次进位为暄容华,在一次让后宫众人见识了南木萱的圣宠。 然后不得不提的是曾与南木萱有过过节的太后外甥女,蒋亦瑶蒋修仪并无进封,之前前朝沈家处理康州一事时,皇上在后宫很是宠幸蒋修仪,为此连那时候的新宠南木萱挨罚一事都未予理睬,可到了年底进封,却无蒋修仪的事了。 有人猜测皇上心里还是记着蒋修仪当初罚了南木萱那事呢,也有人说是如今风头无量的暄容华吹的耳边风,更有人说刘淑仪落水就是蒋修仪故意推的,碍于当时沈家有功皇上不好发落,如今才清算,总之总结起来就是蒋修仪如今这样都是自己作得,至于真正的原因大概也只有楚瑾自己知道了。 但是令无论是太后还是沈家的人都挑不出错的是皇上虽然没有给蒋淑仪进位,却给沈家正经的女儿,沈晴连升两级,从正三品的贵嫔位直接变成正二品妃位,且赐封号良。 这一举动让沈家一时乱了方寸,不过到底是喜比惊多。要知道作为太后侄女,沈家嫡女,沈晴自然比刘淑仪这个太后外甥女,沈家出嫁女的女儿,蒋亦瑶更贵重,其实沈晴进宫时间比蒋亦瑶还要早但却一直不得宠,且沈晴很多时候与家族意见不一致。 不得已之下沈家才又送进宫一个蒋亦瑶,事实证明蒋亦瑶也确实比沈晴更听话更有用,仅用了一年就超越了沈晴,所以沈家已经把重心移到了蒋亦瑶身上,虽然蒋家开始不安分,但蒋亦瑶够聪明,分的清主次,知道背后支持她的是谁,蒋家也不是能成气候的,沈家稍稍给些好处也就是了,可突然之间沈晴又进位了,且一跃为妃,更是赐了封号。一时之间,沈家又要重新衡量了。 这次后宫大肆晋封,不但一时之间使前朝很多人家各有想法,就是后宫众人也并不是喜悦者众多,如蒋修仪般没有晋封的不用说,即便晋封的也不见得多高兴,因为我晋了,和我差不多的也都晋了,我晋了,还有比我晋的更多的,头一个便是良妃沈晴。 第二个便是暄容华南木暄。自从南木萱复宠,一年之中她已经从正六品升到了正四品,还有封号,怎能不让人嫉妒,尤其是她正当宠,还有好多不可思议的特权。 当然这一年升的最快的不是她,第三个众人不高兴的对象就是刘芳仪,她这一年升得速度其实比南木萱还快,从良人到芳仪,连升六级,这速度,绝对是最快的,且年底这次进封她是除了良妃以外唯一一个有封号的,封号兰,不过因为兰芳仪做人很是谦卑,不若南木萱气人,最重要的是虽然升得快,最终也只不过是个芳仪,所以倒是排在了南木萱后。 不过有了风头最盛的良妃,南木萱也没那么打眼了。 总之,大封之下,各有各的攀比,各有各的不甘。真正喜悦高兴的大概只有南木萱了,云香阁里,得知消息的南木萱笑的一脸欢快,给宫人们的赏赐都多了一倍,对于良妃一事说她完全不感兴趣不可能,毕竟很有意思不是,原主对□□势不感冒,以至于她也对局势不熟,但一年下来,该清楚的怎么也知道几分。 所以对于良妃一事她已经从后宫上升到了前朝,更后知后觉的发现她被蒋修仪罚了后没和皇帝诉苦做的相当的对,事后她进位估计也有补偿的意思。 很多事一旦融会贯通想明白后她就更高兴了。何况她的对手从来不是别人,她只和自己比,她的攻略目标也只有皇帝楚瑾一人尔。其他人不过是附带小怪罢了,不值得太大心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就好。南木萱觉得貌似她的运气也还不错,后宫前朝如今的形势其实对她来说是最好的运道。 不同于南木萱的好心情,仁和宫西配殿的锦芳居,已经成为准兰芳仪的刘宜慧只要一想到小时候那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小女孩如今依旧对自己不屑一顾,依旧比自己过得好,依旧那么娇纵肆意就感到愤恨。 早在南木萱上次进位之前受冷落时,她也已经从贵人升到了小媛,本以为没了差距甚至她会就此超越她,却不想康州事过,皇上竟又宠幸了她,还连升两级,那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皇上哪里是够了,明明是因为蒋修仪因为沈家才…… 而她那时候又是因为南木萱失宠她才有了机会,等她以为她要超越她之时,才意识到错的多离谱。 这次新年,她晋封,南木萱连升两级之后竟同样也晋封,她如何不气。深吸口气,刘宜慧平复下不甘的心情,满脸喜色的让宫人们下去准备给各宫的礼物。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你南木萱也不过如此,你根本没有可以骄傲的地方。 不同于南木萱的兴高采烈和刘宜慧的愤恨不甘,永安宫里,得知消息的沈晴却是一脸平静,淡淡的对身后的宫女笑道“封号良,呵呵良妃,香桃,你可知何为“良”” 被唤做香桃的宫女是从小就侍候沈晴的,亦是沈家从小精心培养的丫头,除了香桃原本还有一个采杏,不过采杏进宫一年后被沈晴当成弃子舍了出去且背负恶名,沈家也只当采杏背主,却不知采杏是被沈晴亲手算计的,同样被算计的还有沈家,香桃和采杏最大的不同就是一个忠于沈晴一个忠于沈家。 对于良妃的话,香桃并不接话,她知道小姐其实也没指望她说什么,且好多事她说不得,她只能在行动上支持小姐。果然沈晴竟自笑了,叹息道“祖父大概不久就会联系你了,我们安稳的日子怕是又不安生了。他们怎么就不明白适可而止,盛极必衰那” 沈家有一个太后姑妈就已经是极致了,足可保一族富贵,再想要更多只会自食恶果,她当年迫不得已进宫,一生的幸福已经毁了,她真的不想继续把自己的安稳日子甚至是性命也毁掉。 ☆、第24章 太后回宫 沈家的女儿沈晴在为即将成为良妃而带来的烦恼中思索应对之策的时候,沈家另一位金尊玉贵的女儿也要回宫了,那就是先帝的淑妃,今上楚瑾的养母,如今的太后娘娘。 无论是以前的南木萱还是如今的南木萱都没有见过那位据说是先帝后宫里第一贤惠人的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出自沈家,先帝初期的沈家是当时的一等世家,那时候太后娘娘的父亲还有爵位在身,作为沈家嫡长女的太后初一入宫就是正二品的沈妃,一年后晋位为淑妃,一直是宫里公认的好人缘,太后育有一子一女,生过女儿后身子就亏了,偏偏儿子养到九岁竟是一场大病去了。 明仁帝为了安慰爱妃,就决定把当时年仅三岁的楚瑾抱给淑妃养,可是刚刚失去爱子的淑妃哪里耐烦去管别人的儿子,虽是挂在她的名下,却是从来没管过的,就那么任由两个奶娘带着,明仁帝子嗣众多,楚瑾又只不过是个低等妃嫔的孩子,竟也完全不在意儿子死活,或许就是人各有命,楚瑾竟也在后宫健健康康的长到成年,封王出宫。 明仁二十九年,瑞王谋逆,刺杀太子,包围皇宫,幸而安王及时接驾,事败,太子重伤而亡,瑞王贬为庶民,逐出临安。 明仁三十一年,安王联合晋王意图谋反,毒杀皇帝,可惜被康王识破,两方大战,康王重伤,晋王身亡,安王被皇帝生擒,圈进别院,皇帝大病一场。 明仁三十二年,明仁帝立淑妃为后,六子诚王为太子。明仁三十三年,帝崩,楚瑾登基。至此长达六年之久的诸王动乱终以淑妃和楚瑾的胜利而告终。 原主选秀的时候太后不在宫里,等太后回宫,以原主那时候的位份是没有资格给太后请安的,而等原主落水,芯子换成如今的南木萱又成功晋位成小仪的时候,太后娘娘已经又不在宫中了。 太后为何总是不在后宫,这个说法有很多,猜测养母子间不和的说法占了主流,但官方说法是太后思念先帝,所以时常去先帝生前住过的行宫,且那里离大名寺近,方便太后礼佛。 太后娘娘是在腊月二十二日才到的皇宫,那天南木萱早早的就被玉溪叫起来按品级大妆,天还没亮透,就从云香阁往皇后处集合,一些身份高贵和皇帝太后关系密切的皇室宗亲们也早就等在皇后宫里了。 安乐长公主竟是在南木萱进来的时候对她友好一笑,等她给皇后见礼毕还温和的夸了她两句类似漂亮招人疼的话,一时让众宗室命妇们不由对她重新打量起来。 能在此等着迎接太后的自然都是身份高贵,对皇帝后宫风向有一定了解的女人们,早在南木萱一进来,她们就已经暗暗打量这个皇帝后宫的新宠了,虽打量也没怎么太在意,毕竟帝王的新宠什么的也就那么回事,且南木萱如今也才不过是个容华罢了。 但是没想到,这个新宠竟是个连安乐长公主都主动笑颜以对的,这就不一般了,安乐长公主作为先帝唯一的嫡女即便是如今连楚瑾也是会敬上三分的,如今这朝里即便是太后亲女明华长公主,也是比之不及的,这样的天之娇女都和颜以对的宫妃绝对是个不一般的。 南木萱虽也有些惊讶倒也镇定自若,以一种及其自然亲近的姿态笑着接过了安乐长公主的话,又反恭维了一番,虽然来来往往也不过就几句话,但南木萱也算今个儿妃位以下的头一份了,关于别人异样打量的眼光,南木萱表示,本容华长的漂亮不怕看。 一帮人在帝后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站在正阳门处迎接太后,南木萱今个穿的是有品级的装束,也没法在怎么多穿了,而且这场合也不合适,南木萱端端正正的站在那,其实内里已经冻的不行了。 好在,太后娘娘御驾不一会就到了正阳门前,一声太后回宫的吆喝,顿时跪倒了一片,包括南木萱,但不包括前面的几排,帝后,安乐长公主之流。 她们也就是些个帝后为了迎接太后摆出大场面的道具而已,太后一声起后,连看她们一眼都不曾就携着帝后的手往宁寿宫方向去了,前三排的自然而然的跟随而去。 她们这些道具起来之后就各回各宫,各找各的暖炉去吧,太后那么尊贵的人今个刚回宫,哪有时间见她们啊。 南木萱表示这真T M不是什么好事。 第二日,后宫妃嫔在给皇后请过安后,便由皇后带领着往宁寿宫去了。 宁寿宫离昭明宫并不太远,是一座古朴厚重的宫殿,布局精致,庭院也是雍容大气,据说这宁寿宫是历代非帝王原配的太后所居之所,还有个康安宫那才是帝王原配太后所居之处。 不过虽然大元也是立嫡不立长的嫡长子继承制,可自开国以来,竟是没有一位帝王是嫡长子出身,而康安宫更是只住过一位太后,而宁寿宫却是从未空过。 南木萱想到这些的时候不由的就把目光放到了前面端庄大方的皇后身上,她想,她也许会是第二个住进康安宫的女人吧,因为南木萱其实还指望着楚浈那小子登基那。当然了现在想这些未免太早,不过她目前的路可是照这个方向走的。 宁寿宫的宫人们各司其职,井井有条,见她们一行人来了,也是默默行了礼后就该干嘛干嘛,不见一丝打量,也未露一点好奇,规矩的很,早有小太监进去通报,皇后带着众人等在外面,整个宁寿宫都给人一种规矩森严的感觉,南木萱不成想太后的威势还挺大,话说她不是常常不在宫吗,宫里竟还是治理的这么规矩。 等候间,就见一个青衣嬷嬷带着两个宫女迎了出来,那嬷嬷大概50多岁的年纪,面容和蔼,脸庞圆润,脸上已经有了很明显的皱纹,精神看起来却是很好的模样,只见她笑着上前对皇后行礼,又对着皇后身后的她们道了句“请主子们安”才起身笑对皇后说“昨个晚上太后娘娘还念叨着那,昨个人多都没好好和皇后娘娘说说话”那嬷嬷语调柔和慈祥。 她走在皇后旁边,说完这句又侧身回头对着一众妃嫔道“还有各位主子们,娘娘说都没有见着,还让主子们大冷天的白白的在外面等了那许多时候,要是冻坏了哪一个啊,皇上还得心疼” 一行人进了内殿,忙行礼问安,各自找各自的位置,南木萱如今这个位份虽不高但也不低了,但在太后宫中也就是个站着的份,南木萱在行礼问安的过程中已经偷偷的打量太后一会了。 太后与南木萱想象中的不同,那是个一见就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一个女人,看起来竟也像40岁不到的样子,保养得益,即便你可以看到她那眼角处的小细纹,但同样的,你也依旧能看出这个女人年轻时必是个姿容不凡的,眉目间倒是和沈贵嫔有几分相象之处,不过明显太后更有亲和力。 太后今个穿了一身紫金银丝镶边祥瑞袍,明明是雍容华贵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依旧让人感觉不到一丝威压,就仿似是个和煦的长辈,穿着最普通的锦袍,发髻上只简单的用了金丝香木点翠玉珠做装饰,身上的其他配饰也很少,却件件不是凡品。 太后先是执了皇后的手,拍着道“这些日子必是辛苦你了,要不然宫里哪能这么井井有条的” 皇后淡笑“多谢母后惦记着,儿媳哪里算辛苦,这些都是儿媳该做的,要说辛苦,母后在行宫为父皇祈福,为大元祈福才是真辛苦呢” 太后微笑“唉,人老了,就不爱跟着你们凑热闹了,那行宫里幽静,景色又好,我住着竟是觉得最适合不过了,离着寺庙近,也不过是尽尽心罢了,哪里是辛苦,竟是觉得那里最是个适合我这老婆子的舒心安宁之处了” “要说行宫舒适,儿媳是断断不敢反驳的,但要说母后老了,那儿媳可是万万不信的,母后的气色瞧着竟是比儿媳都好呢”皇后如此说道 太后莞尔,两人又你来我往的说了好些话,和谐的很,南木萱原本觉得这对婆媳处的倒是还挺好,可等周贵妃开口了,南木萱才发现自己见识浅薄了,皇后和太后那充其量就是个客客气气的小亲密,人家周贵妃和太后那才叫婆媳关系好呢。 简直了,没谁了,南木萱还是头一次看见周贵妃这般柔和的姿态,太后对着周贵妃也比对着皇后时更随意,笑容也更热烈,周贵妃更是柔柔喏喏的母后叫着,玩笑开着,边打趣边撒娇,竟很是随意。话说女儿也就这样了吧 皇后就那么微笑的看着,偶尔配合的说上两句,蒋修仪,沈贵嫔也时不时插上几句,贤妃,韩妃亦是捧场,一个婆婆一帮儿媳竟是亲亲热热的说的开心。 关心完了众媳妇,话题就渐渐转到几个皇子女的身上了,这时候就剩下,皇后,贤妃,韩妃和太后接话了,说了一堆的子女经,太后还附赠给大家一些福利,讲了件楚瑾小时候的淘气事,说的慈爱非常,讲的也是妙趣横生,充满爱的感觉。 往常只要一涉及到孩子的话题,周贵妃必然是要摆上几分脸色的,今个倒是笑着听着,偶尔竟也接上两句,很是稀奇。 但更令南木萱稀奇的是太后从始至终竟是当德妃不存在似得,竟是连二皇子也未曾问过,德妃也一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在自己的座位上干坐着,从头到尾不接一句话。 关心完了皇子皇女,太后才对着皇后道“听说最近宫里又出了好几个可心人” 太后刚一说完,南木萱,蓝顺仪,刘芳仪几人就上前而来,皇后也笑着给太后一一介绍。 太后笑着赞了句都是标志的可人儿,又淡淡说了句,要谨遵后宫规矩,就叫身边的嬷嬷拿了各种不同的赏赐过来,一一给了方罢。 就在南木萱以为宁寿宫之行快要结束的时候,只听外面的小太监唱喝道“皇上驾到” ☆、第25章 宫中宴会 小太监的一声唱报,让除了太后外的所有人都不由起身,等那一身明黄龙袍的威仪男人进来时,站起来的众人都盈盈而拜。 楚瑾喊了声众爱妃免礼后,亲自上前携了皇后的手,一起行至太后身边,方才放开。 一向被人行礼的楚瑾这回则是换成了给人行礼,只见那一身明黄的男人动作标准,姿态俊雅,褪去一身威仪,温润如玉的笑着对上首的太后娘娘道“儿子给母后请安” 太后并没有阻了皇上行礼请安的动作,反而等楚瑾行礼后,亲自起身俯下来把人扶了起来,亲切的嗔道“就你规矩,都说了不用皇帝过来给我请安了,怎么就是不听,这可是刚下朝,怎么也不歇歇再过来,当心累着”太后语气亲近,神色自然,竟像对着亲生儿子一样,尤其是,太后那顺手理了理龙袍的动作。 楚瑾朗声而笑,很是自然的接话道“儿子哪里就那么不经事,在说儿子就算是累着了,只要一看到母后啊,这精神头就好了,若是不来,反而觉得哪里不得劲呢,还望母后不要嫌儿子烦” 太后失笑,对着皇后道“瞧瞧皇上这话说的,不过啊,母后还真是爱听,要是看到哀家真有皇上说的那么神啊,皇儿就是时时刻刻呆在这宁寿宫,我都不嫌烦” “那母亲这回可要多多在宫里待着些时候才好,那行宫处哪里有皇宫舒适,母后纵然是给父皇祈福,在宫里也可以”楚瑾这般接到 “母后知道你的孝心,可是这人啊,到了老了,竟是就爱图个清静”太后很有几分感叹的说道 楚瑾闻言竟是一副小儿撒娇之态“看来母后还是嫌弃儿子了” 将近三十岁一身龙袍的男人竟是这般卖萌,南木萱不由有些恶寒,她怎么从没发现楚瑾还有这一面。偷偷扫量众人,除了少数几个人,大家竟是一点不惊奇……南木萱突然玄幻了 太后也是一副慈母的无奈神态道“你这孩子……真真是个嘴刁的” 南木萱继续玄幻,这是一个太后对皇帝说的话吗,即便是母亲对儿子,也不是这措辞吧,嘴刁什么的,莫名的南木萱脑子里就闪现出林黛玉啦……摇摇头,南木萱觉得自己有必要冷静一下 皇上和太后两个就在那母慈子孝亲亲热热的说着话。皇后偶尔附和,旁人只是安坐,微笑不语,南木萱看着太后和皇上那亲密无间,感情丰富,格外真切的互动,不由觉得传言什么的貌似不可信,看他们那样子哪里是有间隙的样子,分明很和谐好不好,也不知为何会有那些母子不和的传言。 太后和皇帝说了一会话后,才对着众人道“天也不早了,知道你们都是孝顺的,不过哀家一向清静惯了,就不留你们了” 除了皇帝还安坐不动外,其他人闻言连忙行礼告退。 一行人出了宁寿宫方才松了口气似的,太后真的是那种看着就很亲切很亲切的人,但莫名的,在宁寿宫内,众人就是会有种不敢放肆之感。 南木萱亦然,世上就是有人能把亲切柔和与威仪厚重这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柔和在一起,而这种人无疑是让人敬佩且不敢放肆的。 南木萱对寿康宫一行除了劳累其他一点波澜没有其实还是有一丝丝意外的,主要是,她本以为鉴于之前有传言她的耳边风让蒋修仪没有升位一事,作为沈家女儿的太后也许会刺上她两句那,就算太后不屑和她一个小容华计较,或者蒋修仪,或是其他什么人或许会在太后宫里说些什么,就算没有这些事。 可能也会有其他人仗着太后你来我往的斗上两句呢,没想到,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一点都不符合宫斗情节。 竟是那么一副天下太平都哄着太后的样子,个个都好。不过这种哪怕是表面的和谐,她也真心喜欢,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该这样,不痛不痒的斗嘴皮子什么的那都是中二学生的事好不啦。 太后赐给南木萱的是喜鹊金镶珠玉钗,很是精致漂亮的钗子,南木萱本就喜欢,今个的宁寿宫之行又格外顺利,此刻看着手里的赏赐就分外顺眼,笑着对玉溪道“这钗子漂亮,明个我就带上”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竟是让玉溪还琢磨了会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南木萱带着一脸的好心情回了云香阁,连带着路上碰到几个低位妃嫔都是一脸的和颜悦色,弄得那些人很是错愕。 很快就到了腊月二十九,宫中宴会,这个南木萱是可以参加的,正式升位的旨意也是要在这个宴会上宣布的。 南木萱当天很是收拾了一翻,喜庆的玫红色宫装,首饰也都挑的贵重华丽的,细节处格外认真,整个人更是画了艳丽的妆容。 这么一打扮,竟是另一种摄人风采,连玉溪络儿她们都震住了,小宫女良辰更是直接惊呼“主子好美”为此南木萱还是很得意的。女人嘛,南木萱就这么一副嘚瑟的样子去赴宴了。 宴会在崇华殿举行,殿外早已宫灯高悬,缀满锦带,远远看去竟也不输于现代都市的灯红酒绿,甚至格外的金碧辉煌。 快到近处,南木萱下了步撵,便与蒋修仪,刘淑仪不期而遇,蒋修仪本就是美艳张扬的样子,今天更是精心装扮,一身华贵,美艳不可方物。 至于刘淑仪,纵然是这样的场合,刘淑仪的装扮也是往高雅出尘的方向去的,一身绑袖水蓝色白绒绸裙尽显其白莲花的本质,纤细腰肢更是给人以不盈一握之感。 两人可能是因为头一次看见这般装扮的浓墨重彩的南木萱,眼中竟也都有惊艳而过,她们惊艳归惊艳,南木萱可是不惊艳,被人打一巴掌且罚跪的经历还印在心中,她可不想在经历一次,位不如人,南木萱很是识相的行礼问安。 只要有一个不支声她都绝不起来,刘淑仪淡淡的叫了免礼,似笑非笑的说道“暄嫔今日气色倒是极好” 蒋修仪还没吱声,南木萱就保持半蹲的姿势,也不起身“如此喜庆的日子,嫔妾自然气色好,淑仪姐姐不也是吗”南木萱带着笑意,头都没抬的蹲身回道 刘淑仪笑意微滞,清清冷冷的道“比不得暄容华这般好颜色” 蒋修仪见南木萱半蹲着身子保持行礼的姿势和刘子若斗嘴,挑了眉,轻呵一声拂袖走了。 刘淑仪也随即而去,南木萱这才起身。呼出一口白气,微微笑着对身边的玉溪道“本容华也觉得自己颜色好”玉溪嘴角微抽,笑着点头。 南木萱进殿的时候殿内已经来了不少人,南木萱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左右打了招呼便指挥佩儿给她剥桂圆吃,宴会什么的也不知道会不会无聊,她正吃的来劲便听“皇上驾到,太后娘娘到,皇后娘娘到”的高声唱呵,正主来了,殿内立马安静了下来,全部行礼。 楚瑾笑着免礼,然后亲自扶着太后朝上首的主位走去,等三大巨头落坐,众妃才随后坐下,然后是各宗室皇亲。楚瑾坐下后习惯性的扫视一圈,看向后妃这边时很是被南木萱惊艳了一把,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盛妆的样子,不由在心下赞了声好颜色。 其实南木萱今日的妆容倒也不比别人出众多少,只不过众妃习惯了浓妆艳抹,左右不过是老样子,而南木萱大多时候都是淡妆,尤其是面对楚瑾的时候就快接近素颜了,这般乍一装扮自然惊艳。 随着众人的落坐,宴会也正式开始了,自有水袖襦裙,身姿曼妙的女子从两侧款款而来,水袖轻扬,足尖轻点,柔软的身体随着乐声做出各种姿态。 南木萱前世见的多是现代,爵士,交际舞等等,很少能看见这么有风情的古代舞蹈,尤其是身临其境的在这古色古香的环境下观看,耳边的乐声也是那种古韵非常的。于是看的很认真,也看的很有趣,还不时的在心底感叹宫中艺人舞姿出众。 上首的楚瑾可不是南木萱,对于歌舞早已习以为常,不过此刻倒也放松,身体后倾,手执酒杯,微眯着眼,一副轻松的样子,坐在上首,看下面自然看的也格外清楚,所以楚瑾很快竟是被认真看舞的南木萱吸引了视线,今天本就被她惊艳了,自然多关注了两分,可看着看着,倒是看迷糊了,那女人怎么能看个舞姬看的那么认真,不由好笑,尤其是她那一脸垂涎的表情是为那般? 一曲必,皇后举杯,众人纷纷站起,与皇后一同恭贺新春,皇上更是朗声大笑,一杯尽饮。气氛逐渐开始热烈。 盛世王朝,歌舞升平,推杯换盏,歌功颂德,这些就是南木萱对宴会的概括,从头到尾南木萱紧随大流,该表扬时表扬,该敬酒时敬酒,等到后妃争相表现时,埋头吃喝,唯一出个彩就是接旨的时候,不过在好多人都接了旨的情况下也不出彩了,整个宴会就这么平平的过去了。 不过南木萱总觉得皇上似有若无的目光格外关注了她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总之对南木萱来说,明成七年是在这样一场歌舞升平的宴会中落下的帷幕。 大元的明成八年则是在百官的恭贺声中到来,这一幕南木萱是没有资格能看到的。 她的明成八年是在守岁中睡过来的,守岁的时候她满心满眼想的都是前世的人和事,奇怪的事她竟是一觉睡的香甜,前世的人和事竟都不曾入梦,醒来时想想自己都笑了,果然上辈子什么的终究没有这辈子重要啊!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 ☆、第26章 南木家族 太后回了宫,竟是让后宫没什么变化,除了半个月一次的请安,这倒是南木萱未曾想到的,宫里的新年气氛到上元节的时候又达到了一个□□,不过大多数妃嫔都无幸陪伴皇上罢了。 上元节皇帝是率领皇室宗亲,心腹功臣在临安的观月楼上度过的,即便南木萱作为现阶段的宠妃依旧是不够分量陪驾的,不过出乎意料的,南木萱的父亲南木泽倒是有幸伴驾,南木萱得知这一消息时也感到意外,要知道这一名额并不容易,记忆中的父亲似乎没那么重的分量。 南木萱觉得意外的事,南木家却是没感到意外的,这些都不过是他们计划中的筹谋罢了,南木家也算累代的世家大族,且历经多朝,也曾有过一等世家的荣华时光,然自从前朝一次祸事险些灭族之后,南木家就收敛了,一改原本的行事风格,开始秉承低调处世的原则,待到大元立朝,南木家的人更多的是名山大川游历者众,五湖四海,行商者多,入士之人反到少了且还均是稳中求稳,适可而止之辈,是以南木家如今富贵有余,声明不显。 而且开朝二百多年了,除了南木萱,南木家的嫡系女子,入皇室者都少,何况是进宫为妃者,更不要说如南木萱那般自愿之人。 可南木萱偏偏入了宫,而如今,南木萱不但入了宫,且因为换了芯子,南木萱已经是容华了,且颇为得宠,这时候,别说南木萱未入宫前是南木家的掌上明珠,便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女,南木家有些事也不得不考虑了。 南木萱的父亲南木泽年少之时也曾跟着一位族叔走南闯北,待到一定年纪,参加科举,荣获两榜进士,然后结婚成家,外放多地,当年的诸王之乱,更是避而远之,待楚瑾登基,京中安定,南木泽各地考核皆优,地方在待下去难免不会出事,所以才选择回京,各种关系不寻,已经稳稳成了吏部郎中,本到此之处,稳待几年就做好了致仕的稳妥打算。 可南木萱偏偏进了宫,虽然女儿入宫后便说是撒手不管,可到底是自己宠大的,计划早已不同,但女儿失宠,落水,又有搁置,可待女儿升嫔,南木家已经另有打算并为之努力了,且南木泽本人少年时便已游历多处,风景看够,官场却是浅尝辄止,原本稳妥的致仕打算亦不过是遵守家族习惯,他个人倒并不是喜欢中途止步的人,所以早在年前,他已经升了官。 所以此番女儿之事倒也给他一个理由,要知道家族一事,动一发而牵全身,因为南木萱这个意外,不但南木泽有了理由,同样也给了南木萱的堂哥南木杨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走仕途之路的机会,南木杨是南木家这一辈的天才,18岁那年已经是举人,但他从小喜武,一直有将军梦,既然家族怪他自作主张,少年成名,他索性放弃文职,独自一人奔赴战场,有些英才,注定了无论文武皆有作为,明成5年从边境战场归来的他被皇上看重,任命京都右司卫,只是那位置太敏感,不进则退,最是个不稳妥的地方,便被家族勒令以受伤为由谢绝京都右司卫一职,南木杨的发展又被中途打断,因为深知家族原则,又磨练了这么多年,不复当初的年少轻狂,既然仕途一路注定不会有大作为,索性放下了,转去游历大山了。 此番有南木萱一则,南木家打算进取,南木杨也又有了机会大展拳脚。这些如今的南木萱尚不知道。 不过她目前倒是知道了齐嫔为何频频和她走动了,话说齐嫔出自沧州齐家,不是什么大族,但也算得上书香世家,看齐嫔的行事作为就能看出来了,在齐嫔像南木萱示好之前,齐嫔的嫡亲兄长,齐钰已经被调到汝阳做官一年多了,正是南木萱的外家汝阳李家的地盘,齐钰此人比之其姐李嫔的做人行事实在是差的远了,在汝阳的一年,不但政绩不怎么样,还做了很多混账事,更是频频惹怒了很多当地的世家大族。 眼见着就要在汝阳呆不下去了,齐钰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这才不得已把自己的处境告知了家里,齐家出自沧州,本就不是世家大族,又是对着汝阳地界,就是有本事也没处使啊,托了几个京中的大官,具表示地方上的事还的地方处理好了才行,齐家几经周折才把目光定在了汝阳第一世家李家的身上,打起了从南木萱处入手的算盘,就是这个原因使在宫中一向透明的齐嫔开始频频同南木萱交好。 但齐嫔此人却是个明惠端方的,纵然是被家族勒令讨好南木萱也不过是多多走动,说些闲话罢了,就连自己的来意也从未说明,而且碰上了南木萱这么个不怎么和家族有联系的人,竟是完全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背地里还很多防备。 直到南木家给她传来了一句汝阳事毕,齐嫔可用时,南木萱还有些糊涂,让小喜子深度打听了整件事才幡然醒悟,不得不感叹齐嫔的修为,在她完全不知道始末,根本没有帮过齐钰任何事情的的情况下,齐嫔竟是还能一直忍着不说,就那么随意的来往着。 但是最令南木萱感叹的却是南木家的此番行为,在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南木家竟是给她把事情都办完了,更是用李家拿捏住了齐钰从而可以让齐嫔为她所用。这样的用心纵然她不是以前那个南木萱,也感动唏嘘不已。 新年的热烈气氛彻底过去后,都已经进入阳春三月了,已经成为容华的南木萱依旧是后宫的宠妃,皇帝去后宫的时间里有三分之一都是去了云香阁,南木萱如今面对楚瑾也多了份随意,偶尔也敢随心所欲的耍耍小性子了,整个后宫的奴才们对南木萱更是恭敬的很,主子们也都有所忌惮,在加上她现在已经和家族有了联系,也算是身后有人了,总之南木萱觉得她终于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云香阁里,南木萱第N次用针扎到了自己的手,不由一阵哀嚎,话说她一开始学绣活的时候也没这样啊,现在明明已经很熟练了怎么反而总是扎手,扎的她都不忍直视,对此,云溪给出的解释是娘娘如今学的细致,绣的又是复杂的针法,所以才总是这般,更熟练就好了。 南木萱没有更熟练的想法,但眼下这个荷包却是想尽量绣的精致的,毕竟大话夸出去了,又是给小孩子的东西,不得不精心…… 楚瑾来的时候,南木萱依旧在那和荷包较劲那,并且还念念有词的,看的楚瑾一阵好笑,他已经在皇后那听说了始末,本还以为皇后有夸张的成分,不曾想这女人还真是,和一个孩子杠上了。 想想就好笑,同时也有些唏嘘,他的皇儿和他的嫔妃,是不是太融洽了,他自己都快有些不相信了,微微一笑,他从后面拥住了正碎碎念的小女人,南木萱正聚精会神的缝荷包,屋内的人都退出去她也没在意,楚瑾这么一个突然的动作,右手一偏,针扎错了荷包的地方不说,左手也未能幸免,南木萱啊的一声就叫了出来,连带着楚瑾也是微惊,不等他出声,南木萱已经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身抱怨“皇上,你进来怎么都不出声,害得人家又绣错了” 楚瑾对于这小女人在他面前越来越没规矩已经免疫,听她这般抱怨倒也不生气,反而看她那副无奈至极,明明愤怒却又不敢对他怎样只好抱怨的小模样觉得有趣极了。 单手揽过小女人,抓过她的手细细看了看,楚瑾不由眉头微皱,这细细密密的小针眼是不是太多了些,要不是他看的细致,好些竟是都看不到,其实除了在她这里,楚瑾还不曾见过女人如何做绣活,以前他也没觉得这事有多么难做。 当然最主要的是也没几个女人会放着这尊大佛不殷勤伺候反而当着他的面做绣活的,估计就算有,敢在他面前露这一手的也必然是手艺极好的,没谁会像南木萱这么随便的在他面前显露自己不好的一面。 这就是南木萱和其他人的不同,要吸引一个人的关注,除了优点外,露露缺点也是一种方式不是,尤其是对上这样一个一国之主,明显缺点在他面前才更稀缺。 另一点不同就是,南木萱待楚瑾真的没那么殷勤,偶尔,楚瑾过来,她把他安排妥当,他看书,或静卧,她从不在身边打扰,总是自己找点什么事做,但无疑都是她不擅长的,反而每次都吸引他的兴趣。 到最后往往都变成她做事他看着,偶尔问几句,她还嫌烦,竟是完全与楚瑾在别人处相处的情景掉了个个儿,每每楚瑾想起来自己都不由好笑,她怎么就能那么大胆随意,是笃定了他不会翻脸吗?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时间长了,她身上的很多状况他倒是也知道不少,比如她做绣活的功夫已经比刚开始好多了,可刚开始她也没这么笨啊,楚瑾不由握着她细腻白嫩的小手摩挲“怎么弄成这样,朕可没时时吓你” 南木萱抽手,抱上男人的脖子,委委屈屈的撅嘴,弱弱的说道“还不是怨你儿子,臭小子一个,我送他多少精巧玩意,哪个不比个荷包强,干嘛要这破东西,要就要呗,那般笑话我是干嘛,哼,皇上要帮人家,那小子最近在学什么,皇上你要多给他留些功课” 小子,臭小子,他正经嫡出的皇子在她嘴里就变成了臭小子,这称呼,就算是皇后估计也不敢在他面前如此随意的说她自己的儿子吧,这女人还真是大胆,可莫名的楚瑾就觉得格外舒服,听着她孩子气的话,不由发笑“好好好,朕明个就给浈儿加功课” 南木萱顿时兴高采烈起来,死小子,让你磕碜我,吧唧一口,对着楚瑾的侧脸亲去,笑嘻嘻道“还是皇上最好了” “这样怎么够”楚瑾出声,直接固定住那颗喜气洋洋,眉飞色舞的小脸,对着那诱人的小嘴吻了下去,唇齿纠缠,气息交融,一吻罢,对着气喘吁吁的小女人,楚瑾鬼使神差的说道“萱萱,给朕生个孩子吧,生个像你一样温暖的孩子” ☆、第27章 关于孩子 这不是楚瑾第一次对南木萱提到孩子,可这次南木萱意识清醒,闻言微愣,随即满脸笑容,小手伸进男人的锦袍,不安分的画圈,偏头对着男人耳边吹气,温热的湿气由她口中吹出,拂过他耳边的肌肤,激起一阵颤栗,只听她喃喃道“萱萱也想生个孩子,我们的孩子” 楚瑾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瞪了她一眼,恨恨的说道“一会在收拾你”说完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对着早在楚瑾拥住南木萱时就退出去的赵德福道“派人把年前南兆送来的紫金碧玉驱痕膏拿来” 赵德福虽然没在屋内,但该听的不该听的都听到了,此刻听楚瑾如此吩咐立马派了个小太监回去取,心里却不由想到,皇上对暄主子这还真是上了心,不过就是手被绣花针扎了而已,就是扎的在严重也不至于用上那消炎去疤的驱痕膏啊,真是糟蹋东西啊 屋里南木萱听楚瑾如此吩咐,面上讪讪,她刚刚简直太不纯洁了,人家说要生个孩子,她就立马那样……太丢人了,可是大BOSS来她这里不就是……唉,南木萱突然顿悟,今这是怎么了,这男人长进了,竟然开始知道关心人了,这么想着面上立马阳光灿烂起来,讨好道“皇上,你真好”边说还边可怜兮兮的把自己扎了数不清针孔的小手递了上去,娇滴滴的要求道“给揉揉……” 楚瑾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刚刚还那么挑拨他像个小妖精似的,这会竟是又变成懵懂无知的小可怜样了,还揉揉,当他这个皇帝是干什么的,不过虽然这么想着,却还是伸手握上了那递上来的嫩白小手,把人也拉至进前,亲亲密密的一处说话。 等赵德福把那驱痕膏拿来后,楚瑾更是亲自动手给南木萱整个小手都涂抹了一层,那玉膏清凉馨香,味道竟是格外好闻,南木萱被涂了一手的药膏,只好干巴巴的坐着了,楚瑾则是淡淡的在另一边看书。 做了一刻钟,南木萱实在是无聊,又不好去打扰楚瑾,便要出去踢毽子,本想悄悄出去,不成想她一动,衣角处碰上了原本在踏上的荷包样子,那荷包里还有些小玩意,如此竟是也发出些不大不小的声响来,楚瑾不由转过头看向她 南木萱一脸尴尬,解释道“衣角碰到了荷包,臣妾本来是想静静的出去的” 楚瑾皱眉,沉声问道“静静的出去,你要出去?” 南木萱闻言暗骂自己傻瓜,越发的羞红了脸,实话实说道“臣妾实在是待得太没意思了,皇上你又不理人家”说道后面一句已经理直气壮起来了。 楚瑾失笑“难不成倒怪起朕来了” 南木萱可怜兮兮的眨眼看他“可是臣妾真的没有事可做啊” 楚瑾把视线放在她抹着药膏的手上,示意她道“你这样,还想做什么” “可以踢毽子啊”南木萱说出心下的想法,楚瑾摇头,拿她没办法,无奈的对她招手“你过来,到朕这来” “干嘛?臣妾手上还有药膏” “既然萱萱觉得没意思,还怪朕不理你,过来和朕一起看书好了” 南木萱听话的走了过去,不过却是看着他手里的话本子摇了摇头“臣妾不爱看那个”心下还腹议皇上你怎么看的下去那种没营养的东西,虽是这么说人却是乖乖的坐到了楚瑾旁边 这话本子还是楚瑾命人给南木萱送过来的,因为南木萱曾说她这书太少了,都没什么可看的,楚瑾就让人送了好些话本子过来,他今个也是顺手拿过来的,等她一说不由问道“即使不爱看怎么拿出来了”女人不都挺爱看这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的吗 “是络儿拿出来看的,我不喜欢这些话本子,皇上下次叫他们给臣妾送些别的好不好”这种既没营养又没新意的东西怎么会有人看,南木萱边说边眨着大眼睛,满脸期待的问道 “哦,朕看着不也挺有意思,萱萱竟是不喜欢吗?那你喜欢什么” 楚瑾作为皇子,太多的东西要学要看,自然不会看这种女子爱看的东西,等到成为皇帝更是没那个闲情,今也是凑巧,随手拿过来的,虽说里面的内容假的很,倒也看的津津有味,不成想身边这小女人竟是不爱看这些东西,里面的故事不正是吸引女子的类型吗 “喜欢看的很多啊,古籍文章,地理游记,志怪杂谈都比这些一看就假惺惺的话本子吸引人啊,真不知道这种东西都是谁写出来的,很不走心哎”南木萱理所当然的说道,人已经靠在了楚瑾身上 楚瑾失笑,拍着她道“爱妃还真是……”真是什么楚瑾没有说,因为他已经直接抱起她来,奔着内室而去,这个女人就是个小妖精,只要在他身边就不老实,楚瑾早就被她各种生动的表情以及那些悉悉索索的小动作勾的动情 南木萱不由惊呼,他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她也没勾引他啊,怎么突然就……“皇上,臣妾手上还有药膏那” “朕帮你洗下去,萱萱不是想要个我们的孩子吗,朕一会就给你……”楚瑾声音暗哑,最后一句更是贴着南木萱的耳边轻吐 尼玛,下流,虽然孩子没有你生不了,可你以为孩子就是你的##吗,你说给就有的吗,自以为是的渣男 一翻运动过后,南木萱已经累的不行,软软的依偎着男人,精神却是格外好,兴高采烈的描述着若是她有个女儿会怎么怎么样,从给她穿什么样的衣服,戴什么样的首饰,到教她什么样的性情给她什么样的教育“……陛下一定不可以阻止她学武功哦,到时候,还要赐给宝贝一条御制的鞭子……怎么办怎么办,人家开始羡慕宝贝了,为什么臣妾不是皇上的女儿啊……” 楚瑾一开始还边拍着她边听她说,结果越听她说下去拍她的手就越想狠狠打下去,听到这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就是一巴掌,笑也不是,恼也不是,轻哼道“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啊,疼,干嘛打人家”南木萱委屈 “该打,你这是养女儿吗,朕觉得你这是在养霸王”还御制的鞭子,这女人是真敢想 “哪有”南木萱反驳,她女儿可是公主哎,她还没有说给她建公主府,让她养美男那。只不过要个鞭子而已,怎么就霸王了,他一定不是个好父亲,这么小气 “哪有?哪都有”楚瑾看着身边不服气的小女人,哼声道“公主都能让你养成那般,若是皇儿那,岂不是暴君?” 南木萱撇嘴“谁要儿子啊,一点不贴心,以后有了媳妇还忘了娘,我才不要” 楚瑾正在兴头,暴君脱口而出,出口后心下一凛,对女人的回答竟是格外的注意,结果结果,这女人说的那是什么,还敢嫌弃他的皇儿。 楚瑾决定好好惩罚惩罚这个胆大包天,没心没肺的女人。 等到南木萱终于绣出个很是像模像样的荷包给楚浈的时候,还是被小人儿嫌弃了一下下,浈小包子昂着头,很有几分挑剔的打量了个仔仔细细,然后以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来了句“都没有素儿绣的好,更不要说和绘芝姑姑比了” 当时是在皇后的昭明宫里,皇后在上首眸光微闪,却微笑不语,绘芝却连道不敢,要知道如今的南木萱早已今非昔比,在不是那个靠着皇后接济过日,对着绘芝也要小心翼翼的小贵人了,而今就是皇后也不得不让她两分,绘芝连忙赞暄容华心灵手巧,短短时日已这般精致。 可惜浈小包子不接茬,依旧一副看不上眼的挑剔样子,气的南木萱差点脱口而出“臭小子”其实这称呼私下里她不是没对三皇子说过,但碍于在皇后宫里,皇后正在上首坐着到底没那么随意,不过还是暗暗给了三皇子一个“不知好歹,不要拿来”的眼神。 客气礼貌的假笑道“三皇子说的是呢,不过臣妾到底是做出来这苏绣的荷包了,不曾食言,可是到底比不上三皇子平日里用的那些精致,若是三皇子实在不喜欢,不若三皇子还是还给臣妾吧,也免得别人看了倒要嘲笑一番了”切,你看不上,我还不乐意给那,你皇上老爹都没你待遇好,还敢挑三拣四 楚浈轻哼,高傲道“给了本皇子的东西就是我的了,谁敢嘲笑” 南木萱挑眉,对着小包子眨眼甜笑,侧身转头对皇后道“臣妾听皇上说最近三皇子的功课做的越发的好了,臣妾看三皇子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娘娘您看三皇子完全可以多学习一些功课的”随着南木萱的话,三皇子楚浈精致的的小脸已经越发的黑了,待南木萱说完,更是直接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南木萱。 皇后看的一阵好笑无奈,亦有些怅然,她的皇儿在后宫向来不卑不亢,为人温和知礼,但内里也绝对是冷淡疏离不好接近的,就是对着她这个额娘也从来举止有度,恭敬不缺,却是亲近不足。 可是竟然与这南木萱处的极好,甚至私下里更是亲密,她不是不知道他们私下里的互动但却并没制止,南木萱从来没有恶意,这点她知道,所以不曾阻止,可如今,这关系是不是过于好了,她这个母后都有些嫉妒了 出了昭明宫,南木萱不由回想刚刚在内殿,皇后对她一瞬间的嫌恶神情,大概是觉得她对三皇子有些失礼与怠慢吧,呵呵,别人的孩子啊,在可爱也不是自己的,容华,她已经是容华了,楚瑾又曾那般,她应该可以考虑要个孩子了吧。 南木萱自顾自的考虑着心下的小算盘,完全没注意斜刺刺的穿出来个女人,等到注意到她的时候已经直接被撞的连连后退了,要不是玉溪眼捷手快扶住了她,估计她已经倒了。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让那女人撞到了南木萱的身上,云香阁的人连忙上前把主子与那女子隔了开,眼见撞到了人,那女人楞楞的看着南木萱,突然诡异的笑了笑,大喊了句贱人,都是贱人,竟是挣脱了一众挡在她前面的宫人,直奔昭明宫跑去。 南木萱尚没从被人撞了的状况中缓过神来,那边撞了她的人就已经跑远,玉溪看了看那个仪容不整,脚步飞快,有些疯癫的背影,才回头有些不确定的对南木萱说道“主子,刚刚那个好像是珍昭容” 南木萱被撞的腰间尚有疼痛,皱眉不解“珍昭容?”玉溪扶着她,慢慢解释道“是的,奴婢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珍昭容,珍昭容也算是后宫的老人了,比良妃娘娘进宫还要早,曾经也是深得皇上宠爱的,那时候不说贵妃娘娘就是皇后娘娘也要让其三分的,不过后来珍昭容小产,总是和皇上吵闹,时间久了,皇上也开始厌烦了,珍昭容也一点点的病了,等后来又大选,刘淑仪,蒋修仪也都进宫了,珍昭容也就彻底失宠了,主子您进宫时,珍昭容已经早就不出来走动了,今天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那珍昭容的状态疯疯癫癫,且看样子是往昭明宫跑去了,南木萱稍加思量就吩咐道“找个人赶快去给绘芝报个信,就说本宫被一疯女人撞了,且那女人往昭明宫方向跑去了,其他的我们不用管,横竖宠妃冷妃的也与我们无关” 孩子啊孩子,被这么一打断,南木萱也不想些有的没的了,孩子什么的,貌似也不是她想要就要的,何况这宫里的孩子哪是那么好生的,刚刚撞她的疯女人不就是失了孩子才变成那样的吗,她可不想把自己弄成那副样子。 ☆、第28章 高子衿怀孕 关于孩子一事,南木萱这里还在这想来想去,那边高子衿竟是不声不响的怀孕了。 年前大封的时候,高子衿也从贵人升为小仪了,原本都不时的跟着良妃往昭明宫跑的人,如今有资格请安了,自然勤快的不得了话说她貌似也是想走皇后的路子,可惜皇后对她可不如对南木萱。 这天大家在昭明宫请完安后便要各自回宫,南木萱前脚刚出昭明宫的门,就听后面传来啊的一声,不由回头,正是高子衿晕倒了,那声刺人耳膜的啊声就是被高子衿猛然间抓住的宫女发出来的。 高小仪还没出了昭明宫的门就晕倒了,自有宫人去禀报皇后,看到这一幕的其他妃嫔自然也不能在走了,纷纷围上前去,南木萱和蓝嫔,齐嫔亦然。 她们三个过去的时候,高子衿已经醒来了,人靠在身边的宫女身上不断喘气,脸色看起来也很苍白,其实今个高子衿刚一进昭阳宫的门,齐嫔就淡淡的对南木萱说了一句“今个这高小仪的脸色似乎不大好” 南木萱当时闻言还看了一眼,确实不大好,不过她可没心思去管高子衿脸色好不好,话说南木萱其实是不怎么喜欢高子衿那人的,性子冲动爱挑刺,偏偏还不是个多么胆大的。 记得南木萱头一次来昭明宫请安的时候她就不咸不淡的刺过她,被南木萱反击回去后,那人事后偶尔却还是不加收敛,等南木萱成为暄嫔后,高子衿倒是自己就老实了,这种人真是让人看不上眼的很 南木萱不是那种巴不得全天下的其他女人都是傻子才能以此显出我聪明的女人,反而无论是上辈子的竞争对手还是这辈子的后宫女人,其实南木萱都更欣赏聪明有个性的女人。 纵然那种女人也许会是她的威胁,但南木萱还是觉得即便是跟危险的高手过招也好过和一个智商情商都不好的人打交道,因为那样是会降低她的智商的。 所以说皇后对高子衿不待见也是很正常的,因为那绝对会是一个猪一样的队友,不过就是这样一个人,竟是好运气的怀孕了。 南木萱她们围上去不大会儿,皇后听说消息后竟是亲自过来了,还叫人去请了大夫,又让人把高子衿扶回昭明宫,因为高位们都走在前面,所以不知道后面的状况,此刻留下来的最高位份的也就是南木萱了,南木萱打头,一帮人也跟着回了昭明宫。 高子衿晕过之后就已经好了,不过那脸色看起来还真是明晃晃一副有病的模样,皇后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她也茫然,说自己早上起来就感觉身上有些不好,乏力,脸色差,肚子还不舒服,不过没有叫太医,本想着从皇后这回去在叫太医的,不成想竟是晕过去了。 皇后问过后也不过白白安慰了两句,大家就都陪着等太医。 皇后宫里找太医,自然来的快,不一会,竟是太医院的右副院判周太医带着一个小徒弟亲自来了,一番把脉问诊后又细细的问了几句今早上,昨个一天的饮食,以及症状。 然后对皇后道“启禀娘娘,依高主子的脉象看来,似乎是有喜了,今日突然晕倒也不过是孕期吃错了东西的缘故,不过月份尚浅,微臣也不敢确定,娘娘在找钱太医来把把脉才好,不过一切还是等过些日子才能确定,高主子如今当注意饮食,好好休息才是” 周太医这话一出,整个屋的女人就没有不惊讶的,就连高子衿自己也是一脸惊讶之色,不过随即就转成了狂喜“真的吗?太医你是说我怀孕了……我怀孕了,太好了” 周太医神色平静,淡淡的嘱咐道“高主子您如今不易太过激动,若是微臣诊断的不错的话,您应该是怀孕了,不过微臣也不敢完全肯定,一切还要在等上一段时间才敢确定” 皇后也早反映过来了,闻言接话道“周太医说的是,高小仪你如今的身子不易激动,至于这个喜信,也该让皇上知道,虽说如今还不确定,但该准备的也要准备起来,高小仪也要格外注意自己个的身子” 话是这样说的,其实不论是皇后还是这屋里的其他女人,其实都已经确定高子衿这是怀孕了,因为这周太医虽不是妇科的圣手,但那一身医术也是不可小觑的,他虽是嘴上说着不确定,其心里必是已经确认无疑的了,要不然也不会说出来,之所以那么说也不过是太医们一贯的做法罢了。 南木萱回宫的时候还有些接受无能,高子衿,皇上一个月也不见得去她那一次吧,还真是易受孕体质呢,皇上最近不是还和她说想要个孩子那吗,这回他可是如愿了。 话说这宫里已经好几年没有新生儿了,高子衿这一胎无疑是个宝啊,她本来在被那个什么疯子一样的珍昭容撞过后,还想着孩子什么的不容易要,可今个突然就听到高子衿怀孕了,南木萱愤愤了,那种女人都怀孕了,她竟然还没有,明明楚瑾总来她这啊,而她自升了容华后也没刻意避孕,话说为什么有孩子的不是她啊 好吧,我们骄傲的南木萱忧桑了,主要是被高子衿那种她不看在眼里的女人超越了,她心里不平衡了。 不过这也就是南木萱一时感性而来的一小会情绪,来的快,去得也快。她回到云香阁的时候就已经淡然了,还幸灾乐祸的想到了高子衿如今是没有资格养育皇子的。 整个宫里像她这么想的不再少数,当然,更多的则是羡慕嫉妒恨,为什么就不是自己呢。 永安宫 已经成为良妃的沈晴正自己和自己下着棋,身边的宫侍已经都被她打发出去了,墨玉棋盘上,黑子和白子已经陷入了僵局。 香桃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沈晴回头看是她也没出声,香桃默默的去泡茶,等香桃倒了杯茶水端过来的时候,棋盘上的僵局还没有解开,沈晴放下了手中的黑子,接过香桃递过来的茶水,淡淡酌了一小口,笑着道“我记得咱们宫里的碧黛早就没有了吧” 其实沈晴是最喜欢这碧黛的,想她未入宫之时,还能时不时的拿这茶招待闺中密友,进了宫,反倒连自己喝都成了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这皇宫究竟是哪里好? “是太后娘娘今个派人才送过来的,我还没有和主子说”香桃答道 沈晴闻言一笑,一笑倾城,淡淡道“姑妈倒是还记得我爱喝这个,我以为她忘了呢”这话里头竟是有一丝丝的埋怨,一丝丝的惆怅 香桃闻言不语,主仆二人静默了一会,香桃才又开口道“太后还是很疼主子的” 沈晴点头,是啊,儿时那些记忆如今尚还清晰,她当然知道姑妈疼她,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难接受当初姑妈竟然也支持让她入宫的决定,明明姑妈最清楚这宫里是个什么样的日子,也更清楚她那时候明明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可还是…… 沈晴叹了口气,轻怕额头,顺势揉揉了眉心,方冷静的开口“姑妈和你说了什么,父亲又有了什么想法” 香桃闻言一顿,才说道“老爷有再多的想法从来不也只有一个目的吗,如今主子都是良妃了,老爷更想要个外孙了,太后娘娘说主子也可以考虑考虑那个”说着手往高子衿所住的方向指了指。 沈晴轻笑“父亲也同意?” 香桃摇头“太后娘娘说高小仪本就是主子宫里的,若是主子想要,皇上不会不同意的” “姑妈怎么敢保证皇上一定会同意,刘子若不也没孩子,还有尹贵嫔,那位可是个伤过身子的,皇上当初可说过若是宫里有了子嗣,一定会先问过她”沈晴不认为皇上会把那孩子给自己养,她也从来没想给别人养孩子 “太后娘娘说,只要主子想要,其他的不用主子担心”香桃如实的转述太后的话 “我不要”沈晴斩钉截铁的说道 香桃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所以除了太后的话不曾多说一句。可见主子这么坚定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叹气,犹豫道“主子……” 沈晴和香桃从小一起长大,正如香桃了解沈晴那样,沈晴也了解香桃,更是知道她想说什么,见她开口,就摆手止住了她的话头。 她为什么要养个别人的孩子,到时候家族还不是会做同样的事,那她究竟又是为了什么要陷入他们的纷争中,若是她亲生的儿子,她为此哪怕付出再多也还值得,可凭什么她要为个别人的孩子争争抢抢。 此刻的高子衿尚不知道她的孩子还未出生,就已经有很多人在打主意了,她还沉浸在自己有了身孕的喜悦之中,昨个太医已经给了准确的消息,她有了两个月的身孕,孩子很健康,皇上也命人送来了很多的赏赐。 还亲自过来看她,那般温柔的嘱咐她多加小心,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想用什么都派人告诉他,只要她想要,他都会派人给她送来。 高子衿那刻心都要化了,皇上的柔情蜜意温柔以待令她分外陶醉,而肚子里的小生命也令她感觉格外的幸福,她也是即将为人母的人了,她会生下一个小宝宝,他会活泼可爱,聪明伶俐,和她血脉相连,这是多么神奇而美好的事情啊! 此刻沉浸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中的高子衿压根就忽略了自己如今尚不过是个小仪,根本就没有抚养皇子女的资格的。 ☆、第29章 烟雨楼偶遇楚瑾 高子衿怀孕一事对南木萱来说真是一点影响都没有了,她每天过的悠哉悠哉的,纵然偶尔怀孕了自以为是的高子衿刺她两句,她也不争论,当安慰孕妇了,今在昭明宫她还小显呗了一番,话说那女人始终还没反应过来那孩子生出来也不是她的,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梦幻里,南木萱对此表示很神奇。 果然一孕傻三年啊,高子衿本就不聪明,现在真是没救了,南木萱从昭明宫出来的时候如是想到 六月的天气是南木萱最喜欢的,不冷不热,暖洋洋的阳光照的人很是舒服,从皇后的昭明宫出来,南木萱没坐步撵,想想当初自己还为此腹议过丽容华嫌她有车不做,如今自己倒也这般了 主要是今日的阳光晴好,如今的绚烂景色又格外迷人,所以一向懒惰的南木萱都想下地走走了,因为想到去年复议丽容华的事,南木萱不由向千鲤池走去,看着池子里的各色金鱼不由就笑了。 让玉溪叫小太监去给她拿喂鱼的食物,南木萱百无聊赖的坐在那,喂了会鱼,神奇的是,四周观望时她竟然看到了去年丽容华特意指给她看的朱槿。 今年的这个时候倒是开的格外艳丽,纯洁的白,绚烂的红,株株都是长势旺盛,株形美观,茎叶如桑,枝叶婆娑,日光所烁,疑若焰生。南木萱对着玉溪笑道“玉溪,你看那朱槿,今年开的可真好” 玉溪闻言不解,顺着南木萱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由也想到了什么,笑着回道“正是呢,绚烂的很” 南木萱又自往鲜花烂漫处而去,慢慢走,慢慢看,南木萱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看,偶尔和玉溪,络儿说上几句话,南木萱嫌一大帮人跟着拖拉,索性让那些宫侍都回去,只留了络儿,玉溪和小喜子三人。 嫌弃人多是一方面,她也想借机和络儿说一说原主家中的事,随着南木萱开始和南木家有了联系,南木萱越来越觉得自己穿的这个身份好了,她莫名的就有种预感,原主的家人绝对会是神一样的队友,全力助攻的那种,就算不是,也绝对不会托她的后腿,和齐嫔比起来她简直是幸运爆了。 几人慢悠悠的逛着,南木萱的话题刚要自然而言的转到自己在闺阁中的趣事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竟是顷刻间乌云密布,霹雳一声惊雷,吓的南木萱一个激灵,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南木萱从来不是一个怕打雷的人,但是刚刚那瞬间就好似做了亏心事一样,那雷打的又突然,她竟有种怕雷劈的念头。 雷声刚过,漫天的乌云更是层层积压,瓢泼大雨顷刻而下,啪啦啪啦的落到人身上都能感觉到微微的疼痛,云溪连忙用手给南木萱遮着。 然这样的倾盆大雨哪里是玉溪能挡得住的,小喜子看了看四周,机灵的说道“主子,往东走,过了那个假山,就是烟雨楼,主子先去那避避,我先回宫,马上带人来接主子” 南木萱闻言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迎着大雨艰难的说道“一起过去,回宫的事待会再说,这雨吓得又大又急,估计很快就停了” 边说边往东跑去,身后的三人也都跟着跑起来,南木萱不想小喜子冒着大雨回宫,毕竟这里离云香阁很远,估计等回去了,小喜子也浇成落汤小喜子了,等他在带人回来,没准雨都停了,云香阁离这可不近。 还有一点点的隐秘心思是她竟然莫名的有一点点的害怕,而小喜子,即便他是个太监,也好歹算是个男人,至少他还会一点点功夫在身。 虽然南木萱怕的是莫名其妙的诡异东西,若是真如她那么胡思乱想,别说小喜子了,就是武林高手也没用,但小喜子在,她心里上就是诡异的多了丝安全感,所以说,南木暄骨子里还是有些小女人心态的。 烟雨楼是一处类似观景楼的建筑,上下三层,最高层上面有个暖阁,避雨什么的最合适不过。 这场雨来的又急又大,啪啦啪啦的下着,南木萱跑到烟雨楼的时候身上已经湿了很多了,其他人也一样狼狈,玉溪等人不等自己收拾,连忙找出帕子给南木萱擦拭,不过这种大家都被浇的时候,帕子什么的也早湿了。 好在南木萱脸上没什么妆容,要不然,南木萱都不敢想象会有多狼狈,要知道古代的化妆品,尤其是那些胭脂什么的可不防水,她阻止了玉溪和络儿的侍候,自己简单打理一番,方坐在暖阁里的椅子上。 听着外面的雨声,南木萱不由默默站在窗边赏了会大雨,反正已经湿的差不多了,在开窗子什么的南木萱毫无压力,好吧,这种大雨完全没有朦胧的美感,绝对是看了就闹心的那种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南木萱脑子里竟是莫名闪出了这两句诗,再看外面的滂沱大雨不由好笑,难不成她是在这古色古香的大元里待时间久了的事,脑子里都会出现诗了。 而且还是这种诗,话说这诗和这种毫无美感,唯让人厌烦的大雨没什么联系吧 玉溪整理完自己,不由走过来道“主子还是坐回去吧,这么大的雨有什么好看的,小心在窗边站久了着凉” “六月份的天气,哪里就那么容易着凉了”话虽是这么说着,南木萱还是回了暖阁中间处坐着,玉溪顺手关了窗户才跟过来。 小喜子自动自发的去了入口处守着,南木萱让玉溪和络儿都坐,三个人继续说些闲话,这回南木萱很快就把话题绕到自己小时候,络儿自然的接下去,说了很多南木萱在家时的旧事。 那些事南木萱脑子里其实都有,但总是有种看电影般的不真实感,这样和络儿说一说,在重新梳理梳理,也方便南木萱想些深层次的,原本原主绝不会想的事。 她们正说的热闹,就听小喜子道“好像有人上来了,奴才这就去看看” 随着小喜子话落,南木萱她们也停止了交谈,一静下来,果然听到楼下有一些响动,似是脚步声。 “皇上,奴才给皇上请安”只听小喜子略显惊讶的清亮声音传来,南木萱不由感叹自己这命是好还是不好,大晴天的赏个花还能下雨,躲个雨还能看到皇上,这难不成就是缘分? 不过对目前的她来说,这种缘分完全是可有可无的啊,这要是那些不受宠的妃子遇上皇上才叫运气好不。 南木萱她们听到小喜子的声音都站了起来,也忙着去迎接,皇上什么的就是麻烦,随着她们过去,一身湿答答的楚瑾和赵德福也上来了。 楚瑾看到小喜子就知道是她在上面了,此刻一进来,就笑道“没想到竟是和爱妃有这般偶遇” 南木萱三人连忙行礼问安,南木萱听了楚瑾的话也没马上接话,行礼过后就自顾自的起身走了过去,一边帮楚瑾擦拭雨水,一边笑道“可不是,臣妾刚刚还埋怨自己这运气不好,明明是大晴的天,我就是喂了会鱼,看了会儿子花花草草就能遇上大雨,不成想竟是老天爷另有安排,这是让臣妾有机会偶遇皇上那” 楚瑾失笑,调笑道“昨个不是刚见过朕,怎么?难不成爱妃今个就想朕了” 南木萱撇他一眼,娇嗔道“臣妾哪一日不想着皇上啊” 楚瑾莞尔,从善如流道“朕也日日想着爱妃”边说边握了南木萱的手 屁,这话糊弄鬼都没有鬼信! 玉溪,络儿,赵德福也早就退到下边守着,此刻暖阁中就南木萱和楚瑾两个人,外面的雨还在啪啦啪啦的下着,似乎如今又刮起了大风,在暖阁中都能听到外面树枝刮动而引起叶子间摩擦的沙沙声。 这般风雨肆虐的天气里,暖阁中又是帝王和嫔妃,尤其是楚瑾还在那把玩着她的手,一下下不轻不重的揉捏着,连带着她整个人也被他抱着,很是暧昧,南木萱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不纯洁的画面。 再看楚瑾,额,倒是没看出什么不同,可是南木萱莫名的就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莫名的有种能预见剧情发展的羞涩感。 “怎么不说话了”楚瑾见怀中的人安静下来不由诧异 “啊?”南木萱一愣,茫然的看着楚瑾,她能说她跑神了吗 轻轻咳了声,掩饰下尴尬,南木萱问道“皇上这是从哪里来,怎么也让雨浇到了”其他人那,堂堂皇上竟也挨了浇?真好,他也不比她强多少。 南木萱见楚瑾不答,不由想到这话问的貌似也不怎么太冒犯吧,不吱声是个什么意思?这么想着就去看楚瑾 楚瑾其实是突然兴起,偷偷和赵德福去冷宫那边看了看珍昭容,回来时就碰上了大雨,正好看到了烟雨楼,才进来躲雨的。 但这话楚瑾显然不会和南木萱说,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今天他怎么就起了心思想去看看那个自己曾经放在心上,捧在手里的女人。 气氛徒然有些尴尬,更让南木萱感觉怪怪的,她不由想到,难不成楚瑾在等自己投怀送抱,可她已经在他怀抱中了啊。 把楚瑾当成种马禽兽的南木萱已经在自己自以为是不纯洁的思维中越陷越深了,完全不知道楚瑾真正的心思。 她是很讨厌在这里的,可是……正当南木萱想着自己是不是要主动顺着BOSS的心情的时候 楚瑾出声了“朕就是随便走走,倒是遇到了大雨” “哦”南木萱正不知道怎么接楚瑾的话的时候,不由眼尖的看到了楚瑾内袍腰间上挂着的荷包,轻轻的咦了一声。 那荷包还是她给楚浈小包子绣荷包的时候绣出来的实验品,也是苏绣,是很难的绣法,某天两人玩笑中她就把这个实验品当成宝贝一样的送给他了。 还蛮横的叫他不要嫌弃,要是实在觉得带在外袍上丢人带不出去,那就带在内袍上,总之,不能不带。 那时气氛好,她当时也只不过是故作蛮横的撒娇耍痴,根本没指望他会真的带上。 此时突然见到不由有一丝怪异,她做梦也没想到他会真的带在了内袍上,这太玄幻了吧,难不成她是他真爱……额,恶寒! 楚瑾被她咦的一声抽回了思绪,顺着她的眼光也看到了自己腰间那绣工破烂的荷包,一时竟有些微囧。 这是今他上朝回来换便服的时候,一个宫女给他找荷包时不小心弄掉出来的,他看到的时候就突然想起,这荷包主人给他荷包时的各种娇憨野蛮之态,不由好笑,就让赵德福把这个给他带上 赵德福看了嘴角直抽,欲言又止,很想说不合适,但明显他知道这荷包是谁的手笔,皇上都开口了,他也只好给带上,只是那动作实在是慢的可以 楚瑾不由有些不耐烦,看了他一眼道“带里边吧” 楚瑾这么想着,不由觉得自己今天做的事都莫名其妙的可以,一时有些生气,冷哼道“看什么看”说完又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实在有损帝王威仪 突然就恨恨的狠拍了两下怀中的南木萱“啊,疼”南木萱不由大呼 皇上你确定你今天真的没抽风吗? ☆、第30章 争抢荷包 抽风了的皇帝和被打疼也想抽抽风的暄容华会发生什么呢?答案是抢荷包。 南木萱被打疼了格外委屈,她不知道英明神武的皇帝大人是有些恼羞成怒了,她只觉得楚瑾今个儿整个人都透着怪异,然后南木萱也跟着脑抽起来,她伸手要去解楚瑾的荷包。 嘴里哼哼的说道“不就是一个荷包吗?臣妾怎么就不能看了,那还是臣妾亲手绣的呢,不让臣妾看,臣妾还不想给皇上了呢,拿来,那是臣妾绣的” 早就抽了的楚瑾闻言去阻她的动作,嘴上道“给了朕的东西就是朕的,朕没发话自然不能看” 南木萱白眼,果然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爹,都一个傲娇的德行,本姑娘就是不想惯着你们,这么想着,南木萱不言语了,手被楚瑾挡着也不动了,撑着楚瑾的肩膀在楚瑾怀中坐起来,然后又退出楚瑾怀抱“皇上的话就是圣旨,不看就不看,本来也不好看” 怀中的女人退了出去,突然失了些温度,更不要说那温香软玉的感觉,配上南木萱娇嗔的话语,楚瑾突然有种怅然若失之感,外面的雨势渐小,两人都不出声,外面的风雨声就格外清晰,突然一阵凉风吹来,楚瑾徒然清醒,心下暗叹自己今天真是够妇人情怀的了。 偏头看了一眼,果然那女人就不是个老实的,窗子正是她打开的。 南木萱动手开了窗子,果然外面的雨已经渐渐的缓了许多,但要出去明显还是有些不合适,回头向楚瑾看去,那人还在那傻坐着,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浇傻了,一点没有往常的样子。 许是南木萱的目光包含的意味太多,所以格外热烈,楚瑾敏感的察觉到什么,不由再次偏头看向窗边,一身桃红的宫装女子正倚窗而望,窗外刮进来的风吹乱了她本就被雨水淋的微乱的发髻,头上那喜鹊金镶珠玉钗明显微松,由其固定住的头发已经乱了形状。 楚瑾尚还看着她,就见发髻微乱的某人快步走到他身前,他正想去拉她坐下,不想那女人快他一步,侧身避过,弯腰低头,趁他一个没反应过来就迅速的解下了他腰间原本就被她将要解开的荷包,然后快速退离他身边。 整个过程也不过片刻功夫,楚瑾反应过来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女人还真是执着,他刻意冷了脸色,冷声道“大胆” 楚瑾的冷面严肃对南木萱从来都不管用,楚瑾只见那女人原本笑的志得意满,喜笑颜开,略带挑衅的面容顷刻间换成了可怜兮兮的愤慨,固执的说道“本来就是臣妾的东西,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说完还把拿着荷包的手背在了身后,一副楚瑾会去跟她抢的样子。 任何一个男人面对这样一个古怪精灵,表情丰富,姿容美貌的小女人耍性撒娇都不由会软了心肠,何况是本就不太生气的楚瑾。 楚瑾觉得自己简直败给这个小女人了,她竟然还背了手把荷包藏起来,真是孩子气的可以,那东西哪里就值得他堂堂天子动手去抢,心里是这样想的,行动上却是反行其道。 楚瑾大步上前,走到窗边,两手撑在窗边的雕花刻纹楠木窗框上,就把南木萱固定在他怀抱锁定的狭小空间里,小女人难不成以为她把手背过去他就抢不到了。 南木萱眨眼,果然今天楚瑾脑子被雨浇的进水了,她这么一个刻意动作他就真的过来抢了,她记得这种小暗示是她上一世在好友家沙发上的育儿书里看到的,明显是针对小朋友的伎俩,楚瑾可是皇帝啊,世界貌似又玄幻了。 南木萱暗自鄙夷,楚瑾却是在近距离的打量着南木萱,五官精致,肤白盛雪,鬓边已经被雨水淋湿,发髻松垮凌乱,然面容却更显得清丽无双。 此刻被他禁锢在怀中,还能面不改色的笑颜以对,那滴溜溜转的灵动大眼睛里不知又划过了多少你看不透的想法,清眸流盼,灿若朝华,让人不由生出一股爱怜的柔情。 他尚在打量,南木萱已经作势要推开他的胳膊,楚瑾是谁,能被她解下一次荷包就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抓了她欲要推他的手,另一只手从另一个方向反握住她,她拿在手中的荷包,自然而然就被他再次抢回了自己的手里。 南木萱表示姐不过是不想惯他傲娇脾气,才抢了过来,至于被他抢回去,姐就当逗小孩了,让他高兴下 楚瑾手拿荷包在南木萱面前晃,那上面的绣的花样简直让人不忍直视“还敢不敢从朕的手里抢东西了?”楚瑾颇有些挑衅的问道 南木萱想翻白眼,忍住了,弱弱的固执道“那是臣妾的” 楚瑾似乎丝毫没意识到自己一个堂堂天子和自己的妃嫔抢一个绣工差劲的荷包并且讨论荷包的归属是一件很无聊很白痴的行为,而是语气得瑟的说道“在朕手里的就是朕的” 南木萱无语,他不会被楚浈附身了吧,楚浈也不这样啊。外面的雨已经差不多了,南木萱没心情陪他在讨论那破荷包是谁的了,她嘻嘻笑道“皇上说的对,这荷包自然是皇上的”反正是妥协,就在加点讨好吧“这天下都是皇上的,那个丑荷包自然也是皇上的” 好吧,南木萱没忍住,还是弱弱的嘀咕了这么一句,主要是她见楚瑾听她说话时那一副很得瑟的神情,就一个没忍住。 楚瑾其实也早就恢复正常了,后来也不过是逗人逗己的和小女人耍耍罢了,此刻失笑不已,挑眉道“丑荷包?” 南木萱点头“嗯,很丑” “没办法,做这荷包的人太笨了” “荷包是随主人的”这句话南木萱是默默嘀咕的,嘀咕完才娇娇弱弱的说了句楚瑾能听到的“笨又不犯法” 楚瑾失笑,拍了拍南木萱的脑袋“哪里笨了,朕看你倒是越来越大胆了,连朕的荷包都敢抢了,嗯?” 不是你说的笨吗,自相矛盾,南木萱很想说那是我绣的荷包,不过这样又是一个循环,不说楚瑾还有没有兴趣陪她继续,她自己都觉得再那么说下去就没意思了,索性不吱声,就那么眨着大眼睛看着楚瑾,一副“人家不是故意的,都怪你”的欲语还休。 在没有哪个女人敢像她这般理所当然的直视着他的眼睛撒娇了楚瑾不由摇头,语气宠溺道“胆大包天的小机灵鬼” 南木萱知道他其实也不过在逗着她玩打发时间,拉了他的手,拽着他说道“皇上,你看外面的雨好像小多了”说着自己已经把头伸出了窗外,如今的雨还有些可看之处,不是啪啦啪啦的哗哗下的直冒烟的那种。 南木萱伸头出去,边说边左右转头看的时候,她那一头松松垮垮的发髻也不由跟着小幅度的摆动,楚瑾看的着实好笑,尤其是最上面用喜鹊金镶珠玉钗斜插着固定的那个小小突起的发团,已经就快看不出原本圆圆鼓鼓的精神样子了 楚瑾不由想要伸手去帮她固定那钗子,刚到她近前,手伸出了一半的时候,只听噼啪一声,窗外骤然明亮一瞬,又一个惊雷响过,然后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本有减缓的雨势再一次加大。 楚瑾原本伸到一半要帮南木萱固定发钗的手连忙改为搂过她的脖子,把她的头从窗外揽回来,南木萱也下意识的抓紧楚瑾,随着楚瑾拉南木萱的力道,那固定发团的喜鹊金镶珠玉钗竟是直接被甩出窗外。 等南木萱被抱离窗边,两人离窗子两步之远的时候,南木萱头上那个本由钗子固定的松松垮垮的发团这回是直接的散开了,纵然南木萱绝代风华,此刻也是狼狈的好笑,楚瑾直接的大笑出声,南木萱尚未反应过来,楚瑾就手指窗外笑着开口道“这就是爱妃所说的雨势减小” 南木萱沮丧,她总觉得今天天公故意跟她过不去。南木萱拉着笑着的男人坐下,自己靠在他的身上,埋首在他肩膀处,喏喏的说道“我想回云香阁” 楚瑾见小女人瞬间失去活力的闷闷样子,嘴角的弧度微微收了收,但还是一副明显的笑模样,他轻咳了一声,温柔问道“怎么,可是冷了” “没有,皇上,想回宫”她如此说道,虽然衣服是半湿的,但六月份的天气其实真的不冷,哪怕窗外还有风刮进来,南木萱就是莫名的想回云香阁了,这雨实在太烦人了,早超出她预期可以忍耐的时间了 “娇气” 楚瑾此刻心情倒是莫名的好,不由逗她“是不想和朕待在这了” 她半湿着衣服还在这跟他逗趣,这还娇气?南木萱无语,听男人那明显愉悦的语气只好随着他的心情走“皇上都不给人家荷包看”既然你还有心情,那咱们就继续讨论讨论荷包吧,她真是伟大,既能哄小孩,又能哄大人。 楚瑾听她这么说不由好笑,拍了她一下道“难不成爱妃是想看看自己旧日的作品究竟如何?还是想在给朕绣上一个更精致的”相处日久,楚瑾早已知道南木萱虽爱摆弄那些却对完完整整的绣个东西出来很不耐烦。 南木萱沮丧了,愤愤的看着眉飞色舞的男人,敢不这样吗“皇上,你就不能和臣妾好好说话吗?外面那么大的雨,臣妾本来就害怕” 楚瑾大笑,轻点南木萱额头“朕看是爱妃不想好好和朕说话,你还知道害怕” 南木萱不语,点头,一副我就是害怕的示弱模样。外面的雨势依旧不减,看样子似乎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见停。 楚瑾莞尔“真不知道南木家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小磨人精,古灵精怪的”楚瑾这般说完,松开了揽着女人的手,示意南木萱起身。他也站起来对着下面的赵德福喊道“赵德福,叫人来,把你暄主子送回宫去,朕也要回宫” ☆、第31章 钗子不见了 云香阁里,南木萱正坐在雕花铜镜前任由宫女们给她梳妆打扮,佩儿在身后为南木萱梳着发髻,络儿则是在旁边给南木萱挑首饰 玉溪刚从外面进来,过来接过络儿手中的镂花金簪一边给南木萱插在发髻上,一边轻声开口“主子,昨日那钗……” 南木萱昨个回到云香阁的时候,外面的大雨都没有要停下的趋势,她一进内室,就让人帮她拆髻换衣,玉溪更是一回来就吩咐人去给主子准备热水。 南木萱换了衣服泡了个美美的热水澡就趴进被子里,给她整理东西的玉溪却发现主子带出去的喜鹊金镶珠玉钗不见了,叫人里里外外找了好几遍都没找到,那时南木萱已经在床上睡的正香了 那喜鹊金镶珠玉钗还是主子头一次给太后娘娘请安时,太后娘娘赐下的物件,玉溪和络儿两人回忆了半天也只能确定那钗子在昭明宫出来的时候还在主子的头上,却怎么也想不起主子的钗子究竟是何时不见的。 外面的大雨还在下,玉溪却还是连忙吩咐宫人们去烟雨楼附近悄悄的寻找。钗子只能是她们冒着大雨跑去烟雨楼的路上或是回来时不见的,雨太大她们又都浇的狼狈,一时真没注意到主子究竟是何时落了钗子。 南木萱是被饿醒的,醒来就听说太后娘娘赏赐的喜鹊金镶珠玉钗不见了,不由暗叹倒霉,那是她这宫里唯一一样太后娘娘赏下来的东西,她却把它弄不见了,还真是……要知道在宫里这种御赐的赏赐就是弄坏了都有的一说,她倒是好,直接丢了。 玉溪和络儿都不知道那钗子什么时候不见的,她自己就更是回想不起来什么了,从她被大雨淋着往烟雨楼跑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发髻一定是松垮散乱了,但当时,她哪里会想到还有这一出。 玉溪派出去找钗子的人全都是一无所获,还有个体弱的小太监被雨淋得貌似要感冒,南木萱不由抚额轻叹,然心大的南木萱等看到尚食局送来的精致饭菜的时候,就已经喜笑颜开的吃东西去了,被饿醒的感觉实在是太讨厌了,徒留玉溪和络儿无语对视。 玉溪见主子吃过饭后提都没提那钗的事,索性依旧派了两个小太监继续找,却没在南木萱面前提。 原本派出去的人都是一无所获,后面那两人自然也是无功而返,这钗子丢了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主子一直不言语,玉溪心里到底还惦记着,所以今日不由这般试探的问了。 南木萱一直在看着那雕花铜镜,朦胧的铜镜中佩儿的手灵巧的穿梭在她的秀发之中,或是分股用丝绳系结,或是弯曲成鬟,拧旋扭转,缠缠绕绕间就把她那一头飘逸长发弄成了唯美的发髻,她眼见着玉溪给她插上金簪,刚想夸赞下佩儿的手艺,就听到了玉溪的轻语。 南木萱依旧笑着夸赞了一句“佩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然后接过络儿递上来的金累丝嵌红宝石滴珠耳坠,自顾自的戴了起来,完事后对着铜镜偏头看了看,很是满意。 “那喜鹊金镶珠玉钗,一会去皇后的宫里的时候,我会单独留下和皇后说一声”南木萱这才开口道 玉溪微微一愣“主子,这……”玉溪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主子和皇后说这个,难不成还要请罪不成 南木萱其实昨个自己睡觉前也想了想这事,实在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大事,她跟皇后提上一句,也不过就是想知会一声,万一以后这钗子出现在什么人手中,她也能有个说辞。 她不觉得如今这种时候皇后会因为这事特意整她一顿,再说皇后这种一宫之主不就是应该帮她们解决麻烦吗?丢了又不是她刻意的,皇后要么帮她找回来,要么就帮她兜着呗。 “嗯,就这么办,不是什么大事”南木萱真心觉得这个没什么。 事情往往就是你想的简单,解决起来也简单,南木萱在众人都退出昭明宫后,特意留了下来,可怜兮兮的把昨个赏花遇上大雨一事跟皇后仔仔细细的说了,包括偶遇皇上,还被皇上派人送回了云香阁。 以及自己回宫才发现丢了心爱的钗子,南木萱就仿佛不知道那钗子丢了,按理皇后是该对她做出惩罚的,一副无助的对皇后道“娘娘,您说臣妾该怎么办啊,要是太后娘娘知道了,会不会认为臣妾不懂规矩,对她不敬啊” 不等皇后回答,又懊恼道“娘娘,太后娘娘不会狠狠的罚我一顿吧” 皇后坐在上首一直温和的听她说完,待她收声,才安慰道“你放心,太后娘娘是不管这些的,你也无需特意去说,至于那钗子,你若喜欢,本宫那还有好些类似的,一会回去的时候你挑几个拿回去” “娘娘真好,臣妾先谢谢娘娘的赏赐了,太后娘娘真的不会怪罪我吗”南木萱先是兴高采烈的道谢,复又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皇后慢慢喝了口茶水润喉,笑着道“放心” 这般好话说完,皇后放下手中的茶杯,敛了笑意,肃了面容,严肃的说道“这次的事也就算了,只是你这丢三落四的性子以后还是改改的好,这宫里不是外面,哪怕是随便丢个小物件也是不该的,何况还是太后娘娘御赐的东西,就是在宫外平常之家,女子的钗环配饰也不该是轻易弄丢的物件” 南木萱微晒,面上讪讪,点头应是“臣妾知道了,要不是昨天下大雨……”后面那句辩解的话说的底气明显不足 “行了,事情错了就是错了,什么都不是原因,回去吧,下不为例”皇后冷声命令 “谨遵皇后娘娘教诲,臣妾告退”南木萱行礼告退 皇后摆手,又对身边的绘芝说道“绘芝,去送送你暄容华,记得把那些钗子给你暄容华找出来,让她自己选几样心仪的” 南木萱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把事情搞定了,回云香阁的时候还又得了新的喜鹊蹬枝珠钗,草头虫镶珠玉钗等 昭明宫里,等南木萱走后,皇后不由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桌面 绘兰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主子,暄容华真的丢了太后娘娘赏的钗子?” 皇后还没有出声,刘嬷嬷从后面走了出来,接话道“自然是真的,这暄容华倒是个伶俐的,知道到主子您这知会一声” “嬷嬷听到了?”皇后停了敲击桌面的手指,淡淡问道 “老奴正好要过来,见暄容华在,就在后面听了几句”刘嬷嬷如实说道 皇后看了刘嬷嬷一眼,摇了摇头道“嬷嬷,这位暄容华,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皇后觉得自己看不透南木萱,南木萱则觉得自己看不明白高子衿了。 这日,南木萱百无聊赖的在御花园里闲逛的时候偶遇了挺着大肚子的高子衿,高子衿的肚子如今已经五个多月了,颤颤巍巍的由两个宫人贴身扶着,后面呼啦啦的跟了一群的宫侍,那高耸的肚子看的南木萱直胆颤,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这大热天的出来瞎逛什么,这要是有个万一,她不哭死啊。 高子衿那厮沉浸在美妙幻想中的榆木脑袋终于在前几日灵光了一下下,意识到自己就算生了孩子也养不了,然后,这个神奇的女人就哭晕在了自己的宫里。 太医看过后特意写了养身的食补方子,尚食局以及永安宫的小厨房都特意的给她熬了药膳粥,做了好些不同口味的精致菜肴给她配着搭,然而这女人醒来后不但不吃东西反而继续哭哭啼啼。 哭累了,吃过东西继续,谁说都没用,沈晴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拿出一宫主位的架子教训了一顿,高子衿这神奇的女人竟是少有的英勇了一把,把沈晴气的甩手而去。 哭哭啼啼的女人对着一脸严肃的良妃娘娘凄凄惨惨的说道“自妾怀孕以来,娘娘百般迁就,悉心照料,妾还在心里感念娘娘仁德,感激不已,今日才明白过来,娘娘不过是想要抢我的儿子罢了”最后一句竟是声嘶力竭。 那时屋里尚有太医妃嫔,宫女太监亦是一堆,沈晴听完就变了脸色,甩袖而去。 她身后的香桃看了一眼又快要晕过去的高子衿不屑冷哼,对着一堆宫侍道“把咱们小厨房的东西都给我撤下去,以后高主子这你们也不必过来伺候了,凭的主子的好心被人白白糟蹋,不过是个尚未出生的婴儿罢了,以为谁都一样稀罕吗”这般说完才大步走了出去。 徒留一堆人大眼瞪小眼,尴尬不已,那些宫侍更是不知所措,看着桌面上摆的各色吃食用品也不知该动不该动。 皇后来的时候听说了永安宫闹的那么一出,原本对着高子衿那温和的面容不由都带上了一丝冷凝,不过倒也没有深说什么,仿佛不知道似的,依旧温声软语的安慰了哭哭泣泣的高子衿,到底是把人哄住才算完。 这些事情南木萱并没有亲眼所见,但也听宫人们说的绘声绘色,*不离十,不由对高子衿这神奇女人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话说她是不是故意的啊,这事闹了一场,沈晴就算为了面子估计也不会养她的孩子了。 不过南木萱心里其实一点也不觉得沈晴那种骨子里就很骄傲的女人会给别人养孩子,又不是自己不能生,就算不能生,沈晴也得挑个亲妈脑子聪明的孩子养吧,高子衿那种女人生的孩子,智商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那神奇女人难不成以为她闹了那么一出,她就能自己养她儿子了,太搞笑了吧,她这么一闹,只能是让最后接手她儿子的女人心里不痛快,又白白的惹了沈晴那女人,这事做的岂是一个傻字可以形容。 “妾给暄容华请安”高子衿这般说道,身子却是未动,那手更是摸着自己高耸的大肚子挪都没挪动一下 话说自从闹过那么一回后,高子衿越发的以孕妇的身份出来作死了,像这种明晃晃不行礼还摸着肚子示威的举动早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的眼,周贵妃就曾公开在昭明宫对高子衿冷嘲热讽,无奈怀了孕的高子衿竟是胆子都涨了,纵然不敢和贵妃呛声,却敢于无视了。皇后只好公开发话称高子衿如今身子特殊,可以不行礼。 南木萱对于行礼,以及她那肚子现在都不感冒,闻言笑了笑,难得好心的说道“这么大热天的,高小仪身子贵重,还是少出来走动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高子衿就是典型的不做就不会死啊,话说这种自以为是的女人现实生活中也不少 ☆、第32章 能作的孕妇 南木萱难得的好心显然不被理解,高子衿闻言挺了挺她那宝贝肚子,笑着摩挲道“是这孩子啊,想出来溜溜了,暄姐姐没生过孩子你不懂,太医说多出来走走对孩子有益” 难不成你已经生过了,多走走你也不用大热天来这御花园吧,永安宫那么大的地方不够溜哒,南木萱不想和孕妇计较,尽管看高子衿那副样子很欠扁还是语气柔和的笑道“既然这样那高小仪继续溜达吧,我先走了” 南木萱说完便要转身往东而去,不想那高小仪倒是快步上前,嘴上说道“暄姐姐别忙着走啊,莫不是不愿意见到我这个孕妇” 南木萱不能理解这种有了身孕还有事没事一直作的女人,她难道不该在自己宫中好好养胎吗“我的确不愿意见到你”南木萱如此说道,话说蠢人见多了她怕自己也被传染。 高子衿闻言一噎,复又得意的笑道“暄姐姐怎能这般说,纵然姐姐是嫉妒我有了身孕,也不该如此嫌弃妾,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暄姐姐这是对我肚子里的皇嗣不满呢,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不知要怎么想姐姐你” 这是来找事的节奏吗?南木萱不由失笑,嘲讽的看着高子衿道“嫉妒你?我为什么要嫉妒一个身肥肚园,莫名其妙的丑女人?至于皇嗣,高小仪哪里看出我对皇嗣不满了,我喜欢的不得了”最后一句说的颇有些意味深长。 南木萱喜欢孩子这件事宫里的很多人都知道,她也是这后宫为数不多和众位皇子女关系融洽的妃嫔,尤其是和三皇子楚浈尤其要好。 高子衿作过一回后,不但皇后安慰了她,皇上也亲自去看过,但却没有任何人许诺过孩子会让她自己养,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虽然还未出生,但孩子最终的归属已经被宫里私下不知讨论过多少遍了。 虽然不知道流言是怎么传出来的,可有意思的是竟然有一种说法是皇上已经答应了南木萱,要是高子衿肚中的孩子是个小公主,就把孩子抱给南木萱养,还会给她升位份。 南木萱第一次听小喜子说到这种传言的时候不由把口中的茶都喷了出来,也太扯了吧,如今宫里有资格养孩子的妃嫔在高子衿几次三番的闹过之后,无一不表示出对养高子衿孩子的不屑。 南木萱觉得像高子衿这种可哪找事的孕妇或许根本不怕生气,她也不想惯着她了,她不是在乎她那宝贝儿子吗,到处试探,别的妃子都表示不屑,南木萱觉得自己今天就该反着来,好好刺激刺激她。 不过显然,孕期智商下降的高子衿竟是压根没听出南木萱的意味深长来,她甚至忽略了南木萱形容她丑的身肥肚园的话,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她想听的话,只听她得意的说道“暄姐姐喜欢自己赶快怀上一个啊” 说到这还不由故作姿态的拿着手帕捂着嘴笑道“哎呀,妹妹一时嘴快,姐姐别介意呀,这孩子啊,还得看缘分,也不是谁说怀就能怀的上的,姐姐不用急” 不就是个孩子吗,至于吗?难不成只有你会生,南木萱觉得自己真是被打败了,她今天难不成就是想在她面前显示下优越感,惯的她脾气,南木萱也抽出帕子,学着高子衿那做作的样子捂着嘴角笑了几声 才不咸不淡的说道“妹妹说的是,这孩子啊,还是得看缘分,就是怀上了能不能顺利生的出来还不见得呢,即便生了个孩子能不能养在身边也得看缘分呢”气不死你 这次南木萱说的直白,高子衿闻言脸色骤变,气的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南木萱“你,你……暄容华你竟敢诅咒我的孩子” 南木萱哼笑,气场全开“高小仪这怀了孕,莫不是怀的连规矩都忘没了,皇后娘娘仁慈,因你身子不方便准许你见到高位可以不用行礼,可没准许你如此不敬的指着高位主子,诅咒?高小仪慎言,孩子可禁不得你这个用词,我也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自古女子生育艰难,殊为不易,我是好心提醒小仪注意将养身子,不要这般有事没事的出来找事罢了” 高小仪被南木萱一番疾言厉色的阵势震得不知如何反驳,只喃喃说道“你就是生不出孩子嫉妒我有孩子” 自以为是的人真是没救了,南木萱嗤笑,不屑道“嫉妒你有孩子?你哪里有孩子,要我说啊,十月怀胎那般辛苦,何苦呢,还不如抱个现成的好”说完扬长而去 徒留高子衿在原地怔愣,直到刘芳仪走了过来,高子衿才又恢复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又耀武扬威的对着刘芳仪耍了一番威风方把从南木萱那惹的气发了出去。 永安宫,沈晴笑着听宫人把打听到的消息向她说了一遍,吹了吹手中握着的茶水,似笑非笑道“暄容华倒是真敢说,高子衿那女人就该有个人好好教训教训,怀了个孩子都快忘了自己是谁了” “主子,你说那传言……”所谓无风不起浪,如今暄容华又那般说了,香桃不由对那传言起了兴趣 沈晴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道“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传言,哼,你以为那暄容华会稀罕高子衿的孩子,她年轻又有宠爱,又不是自己生不出来,孩子不过是早晚的事,就高子衿那个作劲,那孩子的去处到时恐怕也有的闹,为人母者,孩子尚未出生,先给他惹了一堆的麻烦,亏她还是大家出身,若不是这宫里好几年没有孩子出生了,哪里容得她如此放肆,在这么作下去,也不怕把自己作死,咱们那位皇上的耐心够多,事后算账的时候狠心也够狠” 沈晴说着说着就不由想到了一些别的事上。 皇上如今已经明显容不得沈家了,康州的功劳让沈家安静了这么久,如今终于开始清算了,一想到父亲派人传来的话,沈晴就觉得可笑,让她吹吹枕边风,呵,且不说她吹的好不好使,枕边在哪里,楚瑾已经多久没来永安宫了。 那些针对沈家的言官,若是没人在后面撑腰,哪里敢那么放肆,可叹父亲还是认不清现状,自以为曾助皇上登基就功不可没,整日以国舅爷自居,她那些兄弟们更是……殊不知皇上忍耐沈家已经很久了,沈家在这么认不清状况,仗着功劳胡作非为,哪天沈家没落了,沈晴都不会觉得意外。 连高子衿那种女人都有了孩子,她何尝不想要个孩子,可孩子哪里那么容易,沈家要是哪天真衰落了也好,那样皇上总该给她个孩子了吧,她心里一直明白,皇上这么多年每次来她宫里,过后都会给她送来补药,说是补药,那里面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她一次两次的不知道,时间久了,早就想到了。 姑妈为此还同皇上吵了一架,可那又有何用,皇上一口咬定了那是补药,不吃?你不吃他也总会有别的办法,更大不了,他不来就是了,他既然选择了那么明显的方式,还不是摆明了不想要和她们沈家有血脉关系的孩子罢了。她不求有个儿子争王争霸,她只求有个孩子能陪她度过此生这寂寞的生活就好…… 沈家本就不是累代的世家,真正发达起来还是太后的祖父那一辈,家中族人良莠不齐,随着沈太后入宫为妃到成为太后,沈家为楚瑾登基立下汗马功劳,沈家族人便越发的猖狂了起来,打架纵酒,仗势欺人等等情况时有发生,偏偏沈家几个主要的人物对此总是不以为然,仗着沈家立过不少功劳总觉得那些小事不值得一提,殊不知这样的沈家小把柄不断,皇上只要想办,简直太容易了。 她现在甚至希望赶紧有个结果出来也好,也免得如今这种不上不下的日子。 不同于沈家的焦头烂额,南木家如今则是一派欣欣向荣之势,她父亲前段日子又升了官,她那天才堂哥虽还远在外地没有回来,可她几个族中兄弟子侄今年下场却是俱都取得了不错的名次。 楚瑾还曾就此事对南木萱笑言,南木家的儿郎都是有出息的,南木萱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读了那么多年的书要是还不能中个进士,举人什么的也太没用了吧” 楚瑾失笑,对她的说法不予评价,这小女人想的还真是简单。 南木萱其实并不乐意楚瑾和她说这些,她既然心里一点都没有参与他朝政的意思,那就连小小的讨论也不要有好了,前朝如何,她只需做到心里有数不影响她的生活大方向就是了,这个时代的女人既然注定不能参与政事,建功立业,那她何必为此费什么心思,耗费精力不说也许一不小心还会惹上麻烦。 她只需要做个心里有数的菟丝花,找个对的方向攀附一个对的人,每天不愁阳光雨露的开的漂亮就好了,简单省事,何乐而不为呢。 ☆、第33章 贵妃对对上皇后 昭明宫里,依旧是笑语嫣然你来我往,细细品来字字珠玑。 周贵妃今个儿一进照明宫脸色就有些不好,她自己不痛快了就开始找皇后的麻烦,只见她语笑嫣然“臣妾听说皇后娘娘的侄子昨个儿在长安街伤着了,到低是皇后娘娘的家里人,就是不一般,小小年纪就敢以一抵众的和一群泼皮无赖动手,要臣妾看啊,长大了必是个将军一般的人物,只是不知他身上的伤伤的可重” 南木萱听的眉头微皱,德妃,贤妃,韩妃之流则是原本该干嘛干嘛,喝茶的继续喝茶,玩着手帕的继续玩手帕,微笑着面孔的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模样。 大多消息灵通的妃嫔都不由垂头,尽量不去看上首皇后的脸色,一个个都开启一副隐身模式,仿佛自己不存在,那些少数不知道的纵然心下疑惑也都是讶然之色一晃而过,跟着也垂头开启隐身模式,整个昭明宫竟是徒然寂静。 皇后只淡淡一句“劳你操心了” 皇后娘家有一个小侄子,最是得家中祖母喜爱,养的娇纵又不成样子,那少年今年不过才13岁,原本只是在家中爱惹祸,不成想昨个儿竟是跟一群市井泼皮之流当街争起了长安坊一个艳名远播的姑娘。 最后更是闹得不可开交,两方人马眼看着就要大打出手,皇后那侄子本是偷偷出去的,身边不过一个小斯,见事不好,忙去找人,谁承想就是这不一会的功夫,就被人打的鼻青脸肿的不成样子。 这位小侄子在家就是个霸道性子,如今被打成这样如何不气,虽是一身伤痕,还是当街扬言要给人好看,惹得看热闹的人无不哄堂大笑,冷嘲热讽,问道怎么个好看法。 到底是家中幼子又年少轻狂,竟直接爆出了自己是皇后侄子的身份,一时之间倒是让那些人镇住了,不过随后就被好些人嘲笑,无不说他信口雌黄,仿佛为了验证他身份似的,不一会那原本走掉的小斯就带着家中奴仆赶到…… 皇后娘家孙家的名声因这个侄子顿时一落千丈,如今整个临安都在议论此事,周贵妃此刻无疑是在戳皇后的心窝子 作为皇后一党,南木萱觉得自己有必要做点什么,可是这种情况下实在是不宜接话,话说最近周贵妃总是若有若无的找皇后娘娘的麻烦,德妃之流也一反常态的默默看戏,让南木萱着实有些费解,皇后娘娘最近的威严貌似有降低之势。 “臣妾哪里担的上操心 ,要说操心二字,这宫里最操心的就属皇后娘娘了,要臣妾说咱们皇上啊,就是不会体贴人,这后宫如此繁杂的宫务,都交给娘娘一人打理,娘娘可不得天天操心”周贵妃轻摇手中团扇,一字一句的缓缓笑道 南木萱侧目,难不成周贵妃这是变相的要掌宫之权,南木萱觉得作为一个好下属,还是要帮上司解决麻烦的,纵然她的大BOSS是楚瑾,皇后娘娘也是她直系上司。 南木萱不由笑着开口“贵妃娘娘多虑了,咱们皇上啊,这是信重皇后娘娘呢,知道娘娘明惠端方,持宫有道,前个皇上还和臣妾说,心疼皇后娘娘操劳之苦,可是要是不交给皇后娘娘,皇上又不放心。要臣妾看啊,皇后娘娘的气色极好,所谓能者多劳,这些宫务啊在皇后娘娘那不过是小菜一碟罢了,皇后娘娘你说是不是?” 南木萱如此大言不惭甚至假借楚瑾之言,天知道她才不会和楚瑾谈论他的其他女人呢,多膈应人,反正也没人敢去找皇帝对质,南木萱说的那叫一个顺溜。 周贵妃摇着团扇的手微顿,似笑非笑的看了南木萱一眼 皇后娘娘闻言笑着对南木萱嗔道“就你会说话,这后宫的繁杂宫务,哪里就像你说的那么容易,还小菜一碟呢”说到这里,皇后不由正色,视线一一扫过下面的妃嫔,掷地有声的说道“不过本宫既然是皇后,自然要做好这些才不辜负皇上的信任,原不过是本宫的分内之事,何来操心一说” 南木萱从昭明宫出来的时候,天高气爽,草木繁疏,远处的玉兰开的正艳,伴着微风送来阵阵香气,周贵妃就那么袅袅婀娜的站在那里,见南木萱出来便淡淡笑开,明显在等着她的意思。“昨个姐姐新得了个精巧物件,漪澜宫里的木槿花也开的正艳,暄妹妹可要到我那去看看?”周贵妃笑意盈盈的邀请道 南木萱面露惊讶之色,随即嘴角微挑,眯眼笑道“贵妃姐姐的好意,妹妹心领了,只是臣妾早前答应给三皇子做的荷包,臣妾到现在还没做好,实在是不好意思在拖延下去,如今正赶着做呢,臣妾就不去姐姐宫里叨扰了” 周贵妃笑意微凝,抚了抚她那华美高鬟之上的金丝孔雀嵌红宝石步摇,语气飘忽的说道“三皇子?呵呵,暄容心思还真是极好……” 南木萱不语,周贵妃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拂袖对着漪澜宫的宫人们笑道“暄容华是个没趣的,咱们回去吧”转身的时候不由变了脸色,好,很好,竟是看不起本宫没孩子,呵。 “主子,这周贵妃……”玉溪觉得主子即便拒绝也不该提了三皇子让周贵妃堵心 “最近家里有传来什么消息吗”南木萱不答反问。她总觉得周贵妃最近怪怪的,周家是武将之家,手握大元军权,如今天下并无多少战事,楚瑾当年登基之时所依靠的武力值大部分都来自周家,周贵妃有宠无孕什么的南木萱早在一开始就不由暗想小说诚不欺我,一般这样的女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南木萱一点也不想和周贵妃这样身份的人扯上什么关系。 “没有”玉溪不知主子怎么想到这个上了,看了看左右无人,玉溪不由上前离南木萱近了些,才低声道“倒是咱们云香阁宫女良辰最近有些异常,奴婢已经派人看紧她了” 南木萱闻言眉头微皱,良辰,她倒是有印象,她的云香阁也开始不安全了吗,真是烦人。 “嗯,看好她,走吧,我们先不回宫,去蕙兰楼”蓝嫔昨个儿着了风寒,今个请安都让宫女来告了假,可见是有些严重的,南木萱不由想着去看看。 南木萱刚一进蕙兰楼的地界,就有人去禀告蓝嫔去了,南木萱走着走着就闻到了似有若无的药味,越往里走,药味越浓,南木萱不由耸了耸鼻子,这药味可真是有够刺鼻的,南木萱诧异,蓝嫔这风寒莫不是很严重。 很快蓝嫔的大太监福宝和宫女初夏都迎了过来,见礼毕,福宝不由说道“暄主子这心意,我们主子都知道,只是主子说,她风寒严重,太医开的药熬出来味道又重,主子也怕过了病气给暄容华,少不得要不顾待客之道让容华快快回去了” 初夏也道“主子说暄容华的情谊她都记在心里呢,等主子病好了,再去云香阁找暄主子一处说话,如今是不便利了。望暄容华不要见怪” 南木萱闻言脚步微停,皱眉问道“你们主子病的很重?”不过是个偶感风寒,怎么竟是连人都不见了,而且这7月的天气怎么就能偶感风寒,南木萱不由起了一丝疑心 “太医说是病症来的急,所以用药就重了些,倒也不是多严重”初夏这般接到 “不严重就好,告诉你们主子安心养病,缺什么少什么的尽管告诉我,只要云香阁有的,必不吝啬,我就先回去了”南木萱也不好问的太多,这般客套完就带着一些怀疑领着人走了。 “人走了?” 黄花梨木祥云纹路的架子床上,往日容貌妍丽的蓝嫔此刻苍白着脸色,轻声开口,她那原本凝脂般的面孔上竟是布满星星点点的小红疙瘩,虽不至于让人看了恐怖也着实难以直视。 “走了,暄容华问了一句主子的病情是不是很重,奴婢只说是病症来的急,所以用药就重了些,并不是多严重,暄容华便交代了几句就带人走了”初夏尽职的答道 “嗯”蓝嫔只轻轻答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挥了挥手示意初夏退下去。 初夏一出来,福宝就迎了上来,两人嘀嘀咕咕的说着主子的情况,福宝不由问道“主子怎么不把这事告诉暄容华,怎么说也算是有个商量的人” 虽说这宫里人情淡漠。可主子和暄容华自进宫以来就一向交好,此刻出了事,多个人便多份力,当初暄主子落水,主子不也很是照应,如今主子出了事,告诉暄容华也没什么,何况暄容华如今深受皇宠,好些事情查起来也方便。 初夏摇头,她是从小就待在蓝嫔身边的人,对主子更了解“主子那么骄傲的人,哪里会以如今这副面貌见暄容华”何况,谁敢保证这宫里交好的人就一定是个好的,且主子用药一事也不好说,但这些她自然不会和福宝说。 南木萱回到云香阁的时候竟是看到了楚瑾的御驾,御驾都在了,人一定是在屋子里了,南木萱赶紧进屋,果然,楚瑾正一个人坐在软塌上看书,赵德福就在下面站着。 听到响动,楚瑾也没抬头,南木萱连忙行礼问安,笑着道“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一会,你这是去哪了”楚瑾眼不离书,淡淡的问道 “去了蕙兰楼一趟,臣妾听说蓝姐姐病了,就去看看”南木萱如实回道 “蓝嫔病了?” “嗯,说是偶染了风寒,臣妾去的时候,满院子的药味,也不知道太医给开了什么药,可刺鼻了,可怜的蓝姐姐”南木萱上前坐到楚瑾身边,边给楚瑾倒茶边说道 不等楚瑾答话,便又笑着道“皇上怎么又看起这话本子了”南木萱很讨厌和楚瑾议论他其他的女人,无关是谁,她提上那么一句让楚瑾知道蓝嫔病了也算尽心,其他的,她没那么圣母 楚瑾对蓝嫔病了一事也没那么在意,只是见小女人这般快速的转换话题不由失笑,他早就发现这女人骨子里有股小醋劲,每次在她这只要是和其他女人有关的话题,她说不上三句必是会像今这般转移话题。 既不会给谁上眼药,也不会给谁说好话,更不会和他展示什么姐妹之情,就是提起皇后也照样表示那么一副不愿提及的神色,这醋劲还真是……她还自以为藏的好,殊不知他早就看出来了。 奇怪的是他相当喜欢看她每次的这般模样,楚瑾不由放下手中的书,把话题转了回去,语带关切道“蓝嫔的病很严重吗?你可看到了她?” 在她面前问别的女人,她明明都转了话题,竟然都不回答她的话,很不尊重人好不好,尼玛,真是渣男,不过南木萱还是如是答道“臣妾也不知道,蓝姐姐说怕过了病气给我,没让我进去,皇上你还没告诉人家怎么又看起话本子了,臣妾记得我把它放起来了,皇上你是怎么找到的?” 楚瑾大笑,点了点南木萱的额头,语气宠溺道“蓝嫔病了你也不好好和朕说说,怎么就盯上一个话本子不放了,你这个小醋坛子……” ☆、第34章 好心办坏事 南木萱微愣,听到楚瑾那般宠溺的说她是醋坛子不由“啊”了一声,看着笑意狭促的楚瑾感觉莫名讪讪,难不成皇上你在这逗我呢,皇上你想多了吧,这和醋,好吧,这也是醋的一种,既然您觉得我醋了,那就醋吧! 南木萱微哼,一副口不对心的娇嗔道“谁醋了,臣妾才没醋,皇上要是想去看蓝姐姐直接去看便是,臣妾也不是那等小心眼的人,皇上何必在臣妾这拐着弯的问蓝姐姐的情况呢,臣妾又不是蓝姐姐,问不清楚不说,白白的让皇上心里着急” 楚瑾直接搂过南木萱,低低笑道“就这还说没醋呢,朕不过白问上那么一句,你倒说出这许多话来” 南木萱偏头,不去看他,弱弱道“皇上想蓝姐姐直说便是,何必非要说臣妾吃醋,臣妾可不敢担这罪名” “好好好,爱妃没醋,是朕醋了,朕在这等爱妃这么久,爱妃都没回来,还去看了别人”楚瑾伸手把人转过来,面对面的如此哄道 刚刚是谁说才来一会的,南木萱白眼,皇上你还真逗。不过您笑的这么灿烂是为那般,难不成我吃醋您就这么高兴。 “讨厌”南木萱娇嗔一句就被楚瑾搂进了怀中,两人又甜言蜜语了一番。楚瑾罕见的耐性格外好,就连今个儿说的甜言蜜语语气都格外温柔,南木萱觉得楚瑾今个绝对是自己脑补过多了。 男人就是有病,女人要是任性和他吵闹不休是女人不懂事,要是一味端庄大方不管他又嫌女人不在乎他。如她今个儿对楚瑾这般小任性小醋意反倒乐的不行,真是搞笑。 若是她真用了心,动了情,哪里能做的这么适度,能被他一句话就哄的乐呵,在男人的心里莫不是女人都是傻子,你一句眼前的在乎,哄骗,就任何时候都心甘情愿的对你掏心掏肺了,真是太好笑了。 哈哈,不过皇上要是总这样脑补还真不错,多多脑补吧,您最好把我当成真爱,放弃江山什么的哈哈,南木萱也不由脑洞大开起来,一时两人都沉浸在自己的脑补中,气氛竟是莫名的欢快和谐。 南木萱在自己的脑补中撒娇卖痴玩的欢快,虽然被折腾了一番,还是她心情好好的睡的香甜,等到次日一早楚瑾起床时,睡足了的南木萱也跟着醒了。 李德福正在侍候楚瑾穿衣服,南木萱掀了床幔的一角,露出睡得面色红润的小脸就那么一脸笑意的看着,楚瑾是背对她站着的,是以不曾看见。 可怜了李德福见暄容华这般有些不知所措,我的暄主子啊,您是真真的行,既然醒了,您倒是下来伺候着啊,您就这么看着是作那般啊? 不管心下怎么想,李德福还是满脸讨好的叫了声“暄主子”楚瑾闻言便回了头,见她正笑吟吟的看着,挥手把来人都打发了下去,上前把女人揪起来问道“今倒是醒的早,既然醒了怎么就这么看着,也不说下来侍候朕更衣” 南木萱嘟嘴卖萌,眨巴着大眼睛轻声道“人家光是看着皇上就迷了眼,哪里还记得要干什么” 楚瑾轻拍了她一巴掌笑着道“你个小懒猫,就知道说好听的给朕灌*汤,从来不说好好侍候朕穿衣,快点起来,替朕更衣” “哪有说好听的,是真的,皇上长得高大俊朗,英俊非凡,臣妾真是好福气”南木萱说着便靠近楚瑾在他脸上吧唧亲了口,然后才边说边起来,侍候大BOSS更衣。 楚瑾被她哄的一直到上了早朝都微挑着嘴角。 暄主子亲自侍候皇上穿个衣服就能让皇上心情好上这么久,真不知道那些每次都费劲心思侍候皇上以博皇上一笑的妃嫔知道了会是何种心情?赵德福不由如此暗暗想着,真是什么人什么命啊yz 侍候走了楚瑾,南木萱才开始叫人更衣洗漱打扮,人家每天是上朝,她天天却要请安,虽然如今不用步行,可每天来回的折腾,还要面对一群心思叵测的女人,听她们虚虚假假的客气嘲讽或是笑意盈盈语带不屑的各种你来我往真心不好受,开个金手指吧,真想杀了楚瑾谋朝篡位啊,为什么的她是妃嫔不是女王啊……啊啊…… “主子”玉溪对南木萱这么半天的神游不能理解,所以出声唤了一声,南木萱从自己女王的幻想中爬了出来,哎,真是爱做梦,她最近是不是太顺了,脑洞貌似都大了起来,这样不好不好。 南木萱从昭明宫回来的时候,云香阁里已经放着好多皇帝今儿赏下来的东西了,话说南木萱自从升了暄容华后从不缺宠爱,皇上也时不时的派人送些东西过来,不过都是偶尔有些新鲜东西所以赐下来一两件,云香阁倒是好久没有这种在她承宠过后特意的送一堆东西的时候了。 南木萱看着那一堆的赏赐不由想着难不成是皇上昨个自己的脑补让他对她昨日的服务格外满意,呵呵,皇帝您快多多脑补几次吧。 南木萱扫过那些赏赐直接歪在了软塌上,吩咐宫人赶紧给她把贵重首饰都摘了,这一天天的实在是受罪,络儿亲自上前给她摘首饰,侍书很有眼色的上前给南木暄揉着肩膀,还示意另外几个小宫女给主子捶腿扇风。 今个在昭明宫,周贵妃竟然又不大不小的找些个皇后的麻烦,更是提了好些陈年的旧事却无一不是会落了皇后面子的,皇后一个普通官家女一路从王妃到皇后,这期间必然是出过差错,丢过面子的,可随着皇后如今地位的稳固,谁还敢再提,且陈年的皇家旧事,不说南木萱,怕是就连蒋修仪,刘淑仪之流都不清楚。 可如今周贵妃就是这么光明正大以一种和皇后叙家常的姿态明晃晃的在众妃嫔都在场的情况下大刺刺的说了出来,整个昭明宫的气氛都徒然紧张了。 除却德妃贤妃那些老人还能若无其事,就是韩妃良妃一个个都不由缓了呼吸,这种情况南木萱自然也帮不上忙,自己也是坐直了身子,一动不动,备受煎熬,好不容易出了昭明宫,南木萱觉得自己身子都是僵的。 周贵妃最近真心不是在抽风吗?犹记得她刚来到大元的时候周贵妃对上皇后还是惨败的,怎么如今,皇后最近的攻击力也太弱了,虽然这些真要是论起来与南木萱也没太大关系,毕竟她对皇后也没什么真感情,可南木萱还是觉得这感觉真心不好,她都恨不得教训下周贵妃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后啊,那是嫡妻。 不过南木萱也就是一想,毕竟她早就不是什么正义的中二少女了,她还有自己的一摊子要顾呢“小喜子你好好看看都有些什么东西,挑几样三皇子能看的过眼的给送过去,另外去库房里找些养身子的药材给蓝嫔那送去”南木萱这般对着前来给南木萱送赏赐单子的小喜子吩咐道 说完拿起旁边小桌上宫女们刚刚端上来的冰镇酸梅汤,很是享受的喝了两小碗,才找个舒服的姿势歪了过去,侍书打发走了那些给主子捶腿的宫女,自己也找个了角度继续给主子按摩,玉溪见南木萱已经眯了眼,便对着侍书打了个手势,自己先下去了,她还管着这宫里大大小小好些事呢。 因为知道主子和蓝嫔关系亲密,所以即便是送个东西,小喜子也是亲自跑了一趟,接待他的是蓝嫔宫里的大太监福宝公公,亲亲热热,客客气气的把礼物收了,又说了些感谢主子的客气话。 照理送个东西也就是这么个程序,可小喜子就是觉得今个去蕙兰楼整个感觉都不对劲,初夏姑娘知道他去了也没出来,福宝的态度似是无可挑剔,可感觉就是不若平常那么自然。 要说如今蓝嫔生病,初夏作为贴身宫女事情太多出不来也对,福宝也更是有许多事要忙,小喜子不由自己陷入了挣扎,一方面是感觉不对,一方面又明白的分析着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公公,您这是怎么了?可是累了,要不咱先歇歇,反正今个三皇子是不用去书房的日子,咱们晚点过去也能见着”走在去三皇子宫里的路上,小喜子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见他皱着眉头一副神思飘忽的样子不由讨好的说道 小喜子闻言,收起心思,平复了下面色,才冷声道“主子吩咐的事情哪有因为自己的原因私自拖着的,不说本公公没累,就是本公公身体不适生了病也断没有当误主子事情的道理,若是奴才们做事都拖拖拉拉,觉得早点晚点都不会误事,那岂不是都乱了套,你们今个就都给我听明白了,咱们云香阁可要不得这种不负责任的奴才,赶紧的,都给我快点,刚刚那个,回去后自己去领五个板子” 刚刚那个本着讨好喜公公却吃了挂落的小太监脸都白了,他是云香阁里最新分进去的粗使太监,熬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如今可以跟着出来送送东西了竟然还犯了这种错误,真是讨好不成反挨训,要是从此被喜公公厌弃,他真是没了出头之日啊。其他小太监无不更加快了步子,打起了精神,心下对以后如何行事又多了些认识。 蕙兰楼里,福宝看着暄容华派人送来的东西不由苦笑,这事怎么成了这样,他一点都不怀疑暄容华的好心,可这好心把事情办的也太坏了点。 他这边刚刚让人把东西收进库房,初夏就从屋子里出来了,他连忙上前,压低了声音问道“主子心情现下可顺畅了” 主子今个脸上的小疙瘩虽然少了些却还是满脸都是,即便下去的那些也还有淡淡的红印,本来这也不算什么,太医都说了过两日就能全好了,到时候脸上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也就无碍了,可谁想到今个皇上竟是在下朝后来了蕙兰楼,说是听闻主子病了特意来看看。 这要是往日他们宫里说不上得多高兴,可如今主子这脸,一个个恨不得把皇上赶出去才好,心里是这么想的,他们又哪有那个胆子,一个个只能战战兢兢的劝皇上回宫,免得过了病气,可谁知道皇上竟是非要进去看主子不可了,皇上决定了的事谁能挡住。 就是主子把自己蒙在了被子里还不是被皇上扒了出来,小喜子当时都不敢看皇上的表情,就怕皇上一个不耐把他们全都拖出去打板子 “能顺畅吗?主子这幅样子被皇上看到了,以后……以后可怎么好啊,皇上要是一看到主子就想起如今的样子,那主子以后可怎么办啊”初夏说着说着自己都不由忧愁起来 这宫里的妃嫔虽说有家世摆着,可进了宫的女人哪个靠的不是皇上啊,自古侍候皇上无不是个以色侍人,主子今日这般容颜被皇上看到,还谈什么以后,都怪暄容华,要不是她和皇上提了主子生病的事,皇上哪里会想的起来上她们的蕙兰楼来。 主子没生病,容颜绝色的时候她怎么不让皇上来,亏得主子拿暄容华当姐妹,暄容华竟是这般坏了心思的小人竟在主子生病一事上算计主子。 钻了牛角尖的初夏大宫女如今心里已经把南木萱恨的死死的了。 福宝看着初夏这幅样子,自己也不是滋味,可再怎么不是滋味,这日子该怎么过也的怎么过,他还不知道初夏心里已经恨上了南木萱,稍微犹豫了下,福宝觉得还是把暄容华送东西来的事先跟初夏说上一声吧 “暄主子刚刚派了小喜子公公送来了好些补身的药材,我觉得这个时候和主子说也不是个好时候,已经让人收入库房去了,我想着等主子好了的时候在禀报这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小喜子真是萌萌哒! ☆、第35章 高子衿出事 云香阁里,南木萱尚不知道自己随便提上那么一句,楚瑾就真给面子的去看了蓝嫔,更不知道那蓝嫔是坏了容颜,她因此好心办了坏事,蕙兰楼的人已经默默在心里恨上她了。 她正对着尚食局送来的食物大快朵颐呢,今尚食局送来的主菜有翡翠御扇,虫草酱鸭,四喜扣肉,八宝素菜,水晶肘花,四色鲜菜,无一不精致,无一不美味。 八宝素菜是用莲子、香菇、干草菇、冬笋、发菜、大白菜、腐枝、栗子等八种植物性原料,经用上汤精心烹制而成,口感嫩滑、香味浓郁,南木萱尤爱里面的香菇,冬笋和栗子,每次吃到这些都觉得口齿留香,简直了。 还有那水晶肘花,话说这道菜南木萱前世也吃过,但不是很喜欢,可不知道是不是这宫里的御厨另有秘方,做的竟是格外鲜美,惹得南木萱倒是在这异世喜欢上了这道菜。 还有蛋挞,如今这东西已经成她云香阁常备的点心了,他们是在几个月前琢磨出的这东西,而且还陆陆续续的发明了好多新花样,比如在上面放上一些水果沫,还有兑上梅子酒的,南木萱刚开始看的惊奇不已,后来渐渐的也接受了,现在吃的她都快忘了最原始的蛋挞该是什么味道了,宫里的御厨都乃神人,南木萱觉得这也算是她身在后宫的福利了。 吃过午膳,南木萱决定在云香阁的院子里溜达一圈,她吃的多,很是该消化消化食,云香阁的小竹林也算颇有特色了,南木萱还让人在那边摆了摇椅,小桌之类的,她之前还想过要苏出来个吊床来着,那玩意其实很简单,只要吩咐下去,估计一天不到就能做出来,可后来想想在吊床上晃荡什么的她就自觉的放弃了,这个时代不允许啊。 放弃了吊床,南木萱便让小喜子给她弄了个秋千,依旧种上了那些在樱花林的秋千旁种的那种藤蔓,如今上面的各色小花正是开的尽态极妍之时,南木萱光是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自从她有了这个新秋千,樱花林那地都不怎么去了,其实穿来大元好处也很多,就说她这云香阁吧,大的她想怎么弄都好,现在想想她前世的住处,不堪回首都。 南木萱正坐在秋千上晃荡着,玉溪就过来了,弯腰俯身凑近她耳边低低的说了好些话,南木萱听的柳眉微挑,一脸兴味,待玉溪说完,南木萱也偏头对着玉溪说了些什么,玉溪闻言点头,行礼后退而去。 南木萱让小喜子给她搬个软塌过来,她决定今个中午在这竹林里睡个午觉,也算是风雅一番。 南木萱的午觉睡的并不安稳,竟是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竟然还有吸血鬼什么的,不过她倒不是被梦惊醒的,而是络儿轻声唤醒的,她刚一睁眼,小喜子就禀告道“主子,永安宫传了很多太医,皇后娘娘和皇上也在往永安宫而去,听说是高小仪吃坏了东西出了事” 南木萱刚睁眼的时候尚还没从梦中缓过劲来,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抚额,听了小喜子的话徒然一惊,本混混沌沌的脑袋顿时清明,不由确认道“你说高小仪出了事?” 她如今一个大肚子的孕妇要是出事,那能是什么事,南木萱虽然觉得高子衿能作,但她却从没想过高子衿会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作没,毕竟楚瑾的后宫好久没有孩子了,她之前那么作,皇上皇后都顺着她,可见对这个孩子的看重,对她更是百般照顾,这种情况下她还能出什么事? “是的,只是如今只知道出了事,究竟有多严重还打探不出来”小喜子把得回来的消息如实禀告。 “皇上都去了,就小不了,但愿孩子能保住吧”南木萱轻叹道,默默的算了算日子,高子衿那肚子如今也才将将七个月吧,应该是还差些日子,不是有七活八不活一说吗,也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有福气活着,南木萱虽然极讨厌高子衿,但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她也做不到,与南木萱更没什么深仇大恨,她就是有了孩子也妨碍不到她,所以心下还是盼望她那肚中的孩子好好的,毕竟是条小生命。 小喜子闻言也附和,他就知道主子不是那种落井下石之人。南木萱也没了心思继续睡觉,被这么一搅合,原本的梦更是渐渐的想不出模样了,摇了摇头刚想往内殿而去,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小喜子叫到跟前,附耳低声把玉溪之前跟她所说之事说了一遍,小喜子听完一愣 “主子,这……万一要是和那边……不行,奴才得亲自去看看”说着就要走,南木萱拦住了他,吩咐道“你先找玉溪商量下,再去” 南木萱不由想到梦中被吸血鬼咬了脖子一事,还真是……也不知道这梦会不会巧合的应景。 永安宫西配殿 清平居的外殿里,楚瑾一身常服坐在上首,神色冷凝,面露不悦,整个人都透着威压,竟是比穿着龙袍之时还要让人畏惧,皇后在他下首,也是一脸的严肃,左手不时的抚摸着右手腕上那金丝香木祥瑞佛珠。沈晴则是一脸懊恼神色,坐在皇后下首不住的往内室打量。 好几个太医在此候着,内室里床上的高子衿已经昏了过去,她周围无论是生产太医还是宫侍嬷嬷都在忙活着,不断有宫侍准备各种东西。 “主子,主子……”她的大宫女手里还端着方才喂主子吃的汤药,此时不停的叫着,以让她醒来“太医,我们主子晕过去了” 那太医闻言,连忙上前查看,立马掏了袖中银针,照着几个穴位扎了上去,高子衿这才弱弱的转醒,嘴里无意识的喃喃“孩子,我的孩子” “娘娘坚持住,您要是晕过去了,小主子怎么办,来人,快去给主子备参汤”这是那嬷嬷的声音 高子衿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浑身的疼痛令她麻木,好在心中还有一个保住肚中孩子的信念在支撑着,不至于让自己在彻底晕过去 “钱太医,你看这……”周太医正在给高子衿诊脉,看到高子衿如今的状况,不由对着钱太医示意,在他看来,高子衿这胎已经必是保不住的了 钱太医早在一来到这里看了高子衿的情况心下就有些数了,只是皇上皇后都在,看那意思又都是明显在意的,所以不过是勉励一试,急忙的开了保胎的药,其实并没抱多大希望 “去准备工具,参汤,热水,接生嬷嬷也准备着吧,我去吩咐人熬药,高主子如今这情况也只能强行催生了……”钱太医面无表情的说道 钱太医说完就有条不紊的一项项吩咐下去,出了内室又向皇上皇后把情况告知了一遍,便回了内室时刻守着。 外殿里坐着的人闻言倒是都没多大惊讶,或许心下已经有了估量,皇上只是点头,言尽量保住孩子,皇后揉了揉额头,方对皇上道“皇上,这如今……皇上还是去永安宫的主殿里等着才好” 沈晴闻言也应和“皇上先去我那歇歇吧” 楚瑾闻言点头,交代皇后几句便自顾自的去了永安宫主殿。沈晴倒是不好跟着回去,虽说招待皇上重要,可眼下这种情况下她要是跟着皇上回去也说不过去,连忙派了身边的香桃跟上去侍候皇上,自己则依旧坐了下来。 这边楚瑾刚走,屋子里就响起了高子衿嘶声力竭的痛呼,皇后被喊的脑仁都疼,却不得不在此守着,又过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见不断的有端着一盆盆血水的宫女快步出来,路过外殿也顾不得礼仪了,连看都不看上首的皇后一眼,只匆匆而出,那盆中的鲜红的血水看的沈晴直想晕,偏头转向一边才觉得心里不那么堵着了 这边不断的有人端着血水出来,从外又有不断的人陆续端着热水进去,如此往复,无端的就使这清平居的气氛变得压抑。 正寂静间,就见皇帝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过来了,他规规矩矩的给皇后行了一礼后方道“前面有加急的折子送进来,皇上先回昭阳宫了,特让奴才前来和皇后娘娘说一声,皇上说一切就拜托皇后娘娘了” 皇后原本抚额的手早已放下,闻言立马道“有劳你来跑这一趟,本宫知道了,皇上政事要紧,这里一切有本宫” 那太监闻言行礼告退,赶着这么个功夫,周贵妃,德妃,贤妃,韩妃等几人都一身素雅的来了这里,显然是已都得到了消息,未等几人见礼,皇后就一脸冷凝的抬手示意免礼,简单的说道“你们来了,高小仪的孩子怕是要提前出生了,皇上前朝有事,已经走了,把一切都交给了本宫,你们既然来了就都坐下等着吧” 几人闻言,原本要说些什么的也都歇了心思,刚刚进来的时候她们也远远的看到了那些端着一盆盆血水出去的宫人们,原本看不上高子衿的众人此刻心里也不由得有几分不忍,自古女子怀孕生产都是难事。 待周太医从内室出来,皇后连忙问道“情况如何?” 周太医在内室忙了一场,此刻额头上尚有汗水,只听他不悲不喜的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出来的时候,钱太医正给高主子施针,胎儿尚不足月,高主子又吃错了东西,此番强行催生,亦有些困难,胎儿实在是没有多少保住的可能,就是高主子也不见得没有危险,臣目前能做的也都做了,剩下的就看钱太医和高主子自身的福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写的很艰难,文卡了一天多,饭饭新手,本就没经验,写这种场景更是纠结死了,怀孕难产生孩子落胎什么的,我哪懂这些啊……仰天长叹,写文不容易啊!亲们快来给我点动力!点击收藏评论什么的!!最重要的不要嫌弃饭饭哦! ☆、第36章 宫女良辰 清晨的云香阁,南木萱早早的就被玉溪叫了起来。 昨个晚上,高小仪催产下一个羸弱不堪的男婴,不到一个时辰便断了气。她自己更是产后大出血很是危险,整个后宫因这一条消息都陷入了阴郁的气氛中,更有太医说高小仪是吃错了东西,皇后查出高子衿吃过的饭食里被人下了不干净的东西,皇帝大发雷霆,一时让整个后宫都惶惶不安起来。 玉溪看着尚还有些迷茫的主子,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昨个宫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后宫妃嫔无不去永安宫探望,虽然大多数妃嫔都没被允许,却无不是表出了姿态的,大概也只有主子还能在自己宫里坐的住了,尤其是她们还发现了良辰背地里的行为,亏主子还能一片淡定的吃好喝好最后早早睡下,一派没事人似的睡的香甜。 “主子,高小仪昨个夜里醒了过来,太医说高小仪已经无碍了,只是亏了身子,以后生育艰难,且如今也要好好养些日子了,昨天夜里,那位私自给高小仪饮食的大丫头紫寒就失踪了,刚刚竟是在南平苑后面的一口枯井里找到了人,已经死了好几个时辰了”玉溪把刚刚得到的消息一点点的说与还处于迷茫状态的南木萱听。 南木萱听完玉溪的话,人开始有些清醒了,她使劲晃了晃还有些迷糊的脑袋,想了想问道“良辰那可有动静?”玉溪早在之前就发现良辰不对劲,却一直没看出什么来,直到前几日见良辰总是趁着南木萱出去的时候往内室里晃悠,却始终不见什么动作。 玉溪早在发现良辰这一行为后就刻意的给了良辰接近内室的机会,以便看清楚她到底要干什么,直到昨天,玉溪才见良辰竟是偷偷的把一个楠木盒子放在了南木暄装着零碎物件的祥云檀木杂物盒中,还从南木暄的配饰盒子里翻出一块御赐的玉佩拿走了。 那玉佩是皇上最近才赐下来的东西,尚宫局都是有记载的,拿了这种象征主子身份的东西必定是没安好心,玉溪一直派人监视着良辰,竟是见她匆匆忙忙的把玉佩和一个什么东西埋在了云香阁一个偏僻角落的长青树下。 玉溪默默的记下了,等四下无人的时候,派人偷偷的把那东西挖了出来,金丝雕花楠木的小盒子,里面是主子的玉佩和一个小瓷瓶,瓶里是些粉末状的东西,玉溪把这东西收了后才回到内室翻出了良辰放在祥云檀木八宝盒中的东西。 同样的金丝雕花楠木盒子,只是这个略微大些,里面竟是形状不一大大小小的五六个瓷瓶,其中有一个是和那埋在树下的瓷瓶一样形状的,打开来同样是一些粉末状的物体,比那个瓶子里的多了很多,色泽却是一样的。 剩下几个瓷瓶里有粉末状的东西,也有香料,更有液体状的,各有不同。玉溪默默的把这些东西移了地方,自己去向南木萱禀告。 南木萱那时正在竹林里闲坐,闻言吩咐她偷偷找可靠的人查清这些东西。 “没什么动静,从昨个弄完了那些后就表现的很正常,也没见她出去联系过什么人” 南木萱昨个本来还不解良辰的行为,待听到小喜子说高小仪那出事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些什么,所以昨个反而一派淡定,更是早早的就睡下了,明显接下来有一场大仗要打,她怎能不休息好呢,可惜了那个婴儿,尚未睁眼看看这个虽然有些脏乱却依旧美好的世界。 她想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她应该都能洗刷冤屈,只是不知这背后的黑手究竟是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查的出来,拿一个孩子来策划一场阴谋,这手段也真够阴损的。不,或许本来就是一箭双雕或是一箭好几雕的事,还真是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啊。这是不是就是这表面金碧辉煌,和谐友善的后宫骨子里真正的颜色。 南木萱心情有些低落,强压下心中那一丝厌恶,整了整情绪,吩咐宫人给她洗漱更衣。 昭明宫,皇后对着下首跪着的高小仪宫里的宫女紫翠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紫寒的那个同乡宫女良辰有问题” 下首的紫翠神思略显恍惚的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也不确定,奴婢只是怀疑,奴婢还清清楚楚的记得紫寒曾说欠了人家的情谊也只有拿命能还了,还说什么不可不为,良辰变了之类的,还有宫里的小太监曾说看见紫寒偷偷的出去和人见面,奴婢记得紫寒就是在那之后总是夜里失眠,所以奴婢觉得……可能有些关系” 皇后把下首的一个小太监叫到跟前,低声吩咐了几句,那小太假便匆匆而去,皇后回过头来,尚未开口,下首的德妃就问道“那良辰是哪个宫里的?” 紫翠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知道紫寒有个同乡的宫女叫良辰,至于长什么样,在哪里做事等等其他的就都不知道了,紫寒也很少提及有关良辰的事情,要不是前些日子紫寒又在深夜说了那么一句,奴婢都快忘了这些了” 皇后揉了揉额头,她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好好休息过,高子衿被下药以致早产孩子还死了,皇上大发雷霆,她查了这么久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唯一能查到线索的宫女紫寒还自杀死掉了,现在真是头都大了“阿柒,派人找到她嘴里说的那个宫女良辰”皇后冷着脸吩咐道 “暄容华到”随着太监的唱和,南木萱穿着一身素淡的白绸黑花银丝绣边裙款款而来,一进屋就给皇后见礼。 礼毕方缓缓问道“皇后娘娘,臣妾刚刚好像听您说找什么宫女良辰?这是怎么回事,臣妾别是听错了吧,臣妾宫里就有个叫良辰的宫女呢” 她这话一说完,顿时原本安静的众人都向她投来热烈的视线,德妃更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皇后也是微愣,示意身边的绘芝把刚刚的事在说一遍。 南木萱惊讶的听完,不敢置信的说道“难不成高小仪的事和良辰有关系?良辰干嘛要害高小仪啊” 这话一出口,原本就投向她的热烈视线就更热烈了,贤妃听完她的话更是不可思议的反复看了她两眼,其他人也是一副怪异的眼神。 蒋修仪更是抛给南木萱一个不屑的眼神,嘴里轻声哼道“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 沈晴连忙拿着手帕捂着嘴,就怕自己笑出来,这南木萱还真是有意思,她原本被这些破事弄坏的心情听了这句话倒是好了不少,如今看这情形,似乎又有一场好戏了,也不知道最后倒霉的会是谁。 皇后也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淡淡道“有没有关系还要查证,如今也不能确定,还有暄容华你,如今就在这昭明宫待着吧,要是真和你那宫里的宫女良辰有什么关系,暄容华怕是也会被牵连些干系” 皇后说的这话则是明晃晃的偏着南木萱了,摆明了就是说就算这事和良辰有关系,也不一定会是南木萱指使的。南木萱听皇后如此说,心下不是不感激的,看来她平时功夫做的还是不错的,至少皇后还愿意帮她说句话,哪怕是在现在这种事情尚不明朗的时候,忙道“臣妾听皇后娘娘的,要是这事真和良辰有关系,臣妾绝不包庇” 这话说的,德妃轻咳,若有所思的看了南木萱一眼。贤妃似乎是轻笑了一下,周贵妃嗤笑,语气嘲讽“暄容华以为自己是谁?” 皇后也被南木萱的话弄得一噎,横了她一眼“暄容华先坐下吧” 不一会良辰就被人带来,一进屋就大喊冤枉,南木萱听的心烦,不等皇后发话就大声斥道“这里是昭明宫,你乱喊乱叫的是干什么,还懂不懂规矩了,真是不知道你是哪里学的规矩,别出来丢我云香阁的人” 良辰被训的收了声,老实的行礼问安,才磕着头道“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啊” 皇后娘娘显然也看不上良辰那副吵吵闹闹的样子,闻言冷声喝到“本宫又没要治你的罪,你这吵吵闹闹的一上来就喊冤枉是干什么,难不成现在就想让本宫打你板子” “奴婢不敢,只是奴婢断断不敢做出害高小仪这种事的”良辰低声泣道 周贵妃原本正在喝茶,闻言冷哼,撂下茶杯,讽刺的说道 “哼,皇后娘娘都还没有说叫你来是为了何事,你怎么就说到高小仪一事了,莫不是在不打自招” “不是,不是……”良辰闻言摆着手分辨,却也说不出来什么其他的话 “闭嘴”皇后冷喝“我问你,你可认识高小仪身边的大宫女紫寒?” 良辰闻言一惊,艰难的说道“认识……可是……可是我没有让她害高小仪啊” 南木萱闻言似笑非笑的看了良辰一眼,她还真是看走了眼,以前一直以为胸无城府,好说好闹的小宫女竟还是个演技派的,这个样子还真是……这后宫之人,哪怕是个小宫女都不可小窥啊 “你是说,是紫寒害了高小仪”德妃接话 皇后看了德妃一眼,不等良辰说话就厉声道“你只要回答本宫的问题就行了,本宫不想听那些有的没得,本宫问你,你最近几日可有与紫寒接触” “没有”良辰闻言立马喊道,整个人让人一看就是说慌的样子 “皇后和她废话什么,来人,先把她拖出去打上二十大板,直接交给宫司署审问,朕就不信她不说实话” 说话间楚瑾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身龙袍尚未换下,明显是刚下了朝就过来的,脸上一片冷凝,神色不虞。 良辰啊的一声,,连忙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跟奴婢没有关系,都是,都是紫寒做的啊” 楚瑾不理,直接往上位走去,皇后看了一眼尚在磕头的良辰,示意要动手的人先慢着,淡淡道“紫寒是高小仪身边最得用的大宫女,紫寒为什么要害高小仪?” 良辰闻言微顿,随即似恍然大悟般的喊道“是为了,是为了报仇,对,就是报仇,高小仪常常虐待紫寒,所以紫寒才……” 未等良辰说完,原本在宫殿一角的紫翠就跑了过来,指着良辰道“你说谎,主子对紫寒从来都好的不得了,哪有什么虐待,你这分明是在撒谎,在狡辩,还诋毁我们主子……” “我没有,没有虐待,也有别的,总之与我无关,就是紫寒做的” “你这分明是说谎” “都给朕住嘴”楚瑾冷喝,对着下面的小太监道“朕让你们把人给朕拖出去可是没听到,先拖出去打一顿,再拖去宫司署,朕没功夫听她们吵闹”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不管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啊,都是……主子,主子救我啊,你说过会救我的”良辰被人拖着,还在挣扎,见皇上无动于衷,不由看向南木萱,嘴里更是大喊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总卡文,真是够了,突然觉得自己对于阴谋诡计写作无能……哎,我妹说这证明你善良……才不是,这证明我没智商好吗。感觉写的过于直白……亲们别嫌弃我哈,我已经绞尽脑汁了,只能写到这程度了o(︶︿︶)o 唉 欢迎亲们提意见,写的不合理漏洞什么的,或是有什么看法,这样饭饭也能吸取教训提升下自己,么么哒,爱你们! ☆、第37章 南木萱被冤 良辰那看向南木萱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让人若有所思的那句主子救命一时让昭阳宫里的妃嫔无不对南木萱投去或诧异或怀疑的目光,楚瑾也皱了眉头,跟着众人的目光向南木萱看去,显然之前并不知道那宫女是南木萱宫中的。 南木萱也是一脸匪夷所思的和众人对视,对上楚瑾的目光更是干净澄澈,一派坦荡,挑眉对着旁边的玉溪问道“我以前说过她犯错会救她吗,她干嘛那么看我?” 南木萱这话看似是在问玉溪,却是整个昭明宫的人都能听见,玉溪轻咳“主子没说过,至于……奴婢也不知道良辰为何看主子” 楚瑾没有出声,皇后亦是沉默,周贵妃轻哼,德妃似有所指的说道“良辰是暄妹妹宫里的宫女,出了事自然是要找她的主子暄妹妹你喊救命的” 南木萱闻言不语,竟是一副若有所思状,而先前那被皇后派出去的小太监此刻也回来了,见了礼便退到一旁,皇后身边的绘芝在跟那小太监耳语一番后,不由上前在皇后身边说了一番什么,正是这个时候原本在外面执行的小太监也进来禀告道“皇上,那宫女说有话要说” “把人带进来” 二十个板子尚未打完,良辰却已经是不良与行了,被人拖着进来,嘴里刚刚撤下塞着的布条,嘴唇却也被咬出了点点血迹,只见她一进来就把目光投向南木萱,随后咬牙垂头,一副暗下决心的样子,昂头对着上首的楚瑾道“奴婢招,奴婢全招,只求皇上看在奴婢说了实话的份上饶奴婢一死,奴婢也是被逼的啊” 楚瑾不语,很是不耐的看着下首的良辰。众妃嫔则是一副立马来了精神的样子,更有甚者,已经把视线似有若无的放在了南木萱身上。 “是主子,是暄主子,一切都是暄主子让奴婢做的”良辰直接这般语出惊人,南木萱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看向良辰,气急败坏的大喊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楚瑾不语,皇后看了已经站了起来的南木萱一眼,冷声对良辰道“说清楚” “是暄主子,暄主子知道我与紫寒是同乡,且紫寒进宫前曾欠了奴婢很大的恩情,特意找到我,把一个白色的瓷瓶交给我,让我给紫寒,并让我指使紫寒把那里面的东西放到高小仪的饭食中,说并不是多么严重的东西,也不会出事,那药只不过会使高小仪在怀孕期间受些苦痛而已,奴婢本不敢做,但暄主子信誓旦旦的表示不会出事,还给了奴婢好些银子,更是把皇上赏赐的玉佩也给了奴婢” 说道这良辰不由瑟瑟的看了南木萱一眼,继续道“奴婢本来并不敢去做,也怕连累紫寒,且主子曾和高小仪有过过节,还曾说高小仪肚中的孩子能不能生的出来还不好说,可是奴婢也不敢推脱,因为暄容华威胁奴婢,要是奴婢不按照暄容华说的去做,暄容华就撵了奴婢去浣衣局,玉溪姑姑更是私下里威胁奴婢,说若是奴婢不照主子的吩咐去做就诬告奴婢偷了主子的玉佩,如此一来奴婢便不敢不做,且玉溪姑姑还保证不会出事,就算有了什么失误也让奴婢往紫寒身上推,到时暄主子自会保住奴婢性命,奴婢这才做了啊,没想到没想到高小仪出了事,紫寒更是也死了……奴婢真的不是自愿的啊,皇上饶命啊” “性口雌黄,主子什么时候作过这等丧尽天良的事,良辰你这是在诬陷”玉溪一字一顿说的认真又冷静,南木萱不再大吵大叫的反驳,反而平静了下来。 皇后看了一眼南木萱又把目光转向楚瑾,已经有人议论纷纷了,更有个不怕死的小妃嫔对着南木萱道暄容华好狠的心,南木萱闻言一个冷眼看过额去,竟是吓的那女人一个哆嗦,喏喏不再言语。 楚瑾也把目光投向南木萱,便见她一派坦然的挺直着脊背正坐着,不怒不惧,更不再是平日里那小女儿姿态,眼离是楚瑾从未看过的冷静,一时竟让楚瑾看的晃了下心神,德妃见楚瑾朝南木萱望去,不由出声道“皇上,这……” 周贵妃冷哼“今日才知暄小仪竟是这般模样” 刘淑仪头一次开了口,弱弱的说道“暄妹妹怎么如此……如此,虽然高小仪不得妹妹喜欢,可也不该这般狠心啊……”那柔声细语的未尽之言真真是认定了良辰的所说的事实。 更有丽容华之流说些不堪入耳的话,南木萱听的好笑,竟真的轻挑了嘴角,扯出一个绚烂至极的笑容,对着一群人缓缓说道“难不成在众位姐姐妹妹的心里,我南木萱的为人还不如一个惺惺作态的宫女来的可信,今个儿众位姐妹倒也让妹妹我开了眼界” “皇上,皇后娘娘明鉴,臣妾绝不是那等心狠手辣丧尽天良之人” 楚瑾轻咳,皇后对着下首的良辰道“你说的可是实话?可有证据?” “皇后娘娘说的是,良辰你可有证据,要知道凭白的诬陷主子可是大罪”齐嫔竟是这般开了口。 德妃微调嘴角,似笑非笑的说道“这自来就是做奴婢的听从主子的吩咐做事,可这奴婢啊也不能诬陷主子呀”德妃这话说的很是模棱两可,看似是顺着齐嫔的话说下来的,意思却不一样的很。 奴婢听主子的话,那岂不是说这一切就是她南木萱指使的,南木萱轻笑,倒也不在乎,历来宫里不就该墙倒众人推吗,何况她作为楚瑾面前数得上的人物,从来就不是多招人稀罕的存在不是吗,只是这一个个的姿态还真是让她看的不爽。 “回禀皇后娘娘,奴婢有证据,奴婢有证据,主子当初给奴婢的药,奴婢还留着些,奴婢当时就害怕,所以只敢偷偷的拿了一部分药粉给紫寒,剩下的奴婢还留着,因为怕主子知道,奴婢便把那药瓶藏了起来,还有主子给奴婢的玉佩,奴婢不敢让人知道,一并的藏在了云香阁西南角的常青树下,奴婢还知道暄主子私自收藏了很多小瓶子,里面都是些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奴婢曾偷偷见暄主子把那东西藏在内室里的杂物盒子中,皇后娘娘你可以派人去找,奴婢真的是被逼的啊,以奴婢的身份,哪里弄得出来药粉啊” “真是好笑,难不成我就能弄到?玉佩,药粉,呵,谁敢保证这些东西不是你弄出来陷害我的”南木萱冷哼 “暄妹妹这话说的,那岂不是世上所有的证据都不算数了” “玉佩这种物件岂是会可以轻易给人的东西” “良辰说的这般清楚,看来暄容华还真是……” “来人,派人去云香阁搜宫”楚瑾这般吩咐,又轻拍了桌子“都给朕安静” “既然皇上派了人搜宫,那就也让臣妾问良辰几个问题可好?”南木萱这般问道 楚瑾点头“良辰你说紫寒欠了你恩情,不知是多大的恩情让紫寒连这般背主害人之事都帮你做了出来”南木萱冷声问道,也不等她的回答。 继续道“我若派你害人,为何要把象征着我身份的玉佩给你?让你做了那般害人的行径,我何不斩草除根,早在高小仪出事之前就悄无声息的解决了你多好?我又是何时何地给的你药粉,玉佩,有何人能作证?……” “妹妹这般未免过于强词夺理了?”德妃开口插话道 蒋修仪笑着看向南木萱,随意道“暄妹妹还是省省力气吧,等搜出证据在辩白也不迟,皇上断不会凭白的就冤枉了妹妹” 刘淑仪接过话头道“只是可怜了高小仪那孩子,生下来不过一个时辰就咽了气,看的人心都碎了”刘淑仪说着不免轻泣,拿起手帕轻按眼角,一副悲天悯人的语气。 这话说的倒是令殿内众人都不免唏嘘,好多妃嫔都看到了那个抱出来就浑身是血的小婴儿,因为是强行催生的缘故,生了出来也沾不得水,更不能过于折腾,就那般模样的让众人打了个照面,如今想来亦不免让人心下凄凄然。 “都给朕闭嘴”楚瑾大喝,显然也是想到了那个无缘的孩子。 就在众人焦灼的等待结果之时,又有人来报说那投井的紫寒并非自杀,乃是被人先敲昏了才扔到井中的。 这时候去搜云香阁的侍卫太监们也回来了,赵德福和侍卫首领齐溱当先入内 “回皇上,臣未能在云香阁搜出良辰所说之物,常青树下都挖遍了也没有” “不可能,我明明埋在哪里了,是暄容华,一定是暄容华派人拿走了……” “够了,来人把她拖去宫司署,仔细审问,还有那紫寒,继续给朕查”楚瑾拍案冷声道,说完拂袖而去 “娘娘,暄容华……”齐嫔不由出声,皇上并没有要治南木萱罪的意思 “此事还待严查,各位今个儿就先散了吧”皇后这般道,也没有要为难南木萱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写的我都快纠结死了,反复改反复写的简直了 ☆、第38章 洗清嫌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末为,然而这世上的事哪里又能桩桩件件都说的清呢,高小仪被下药一事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南木萱凭白的被人说三道四了好些日子。 那良辰被宫司署用遍了刑法都还是一口咬定一切是南木萱指使,而太医们也只能根据高小仪当时的身体情况以及后来检查的食物中推断出两三味对孕妇不利的中草药,因为不是用一味确切的药物害的人,所以不但太医们辨别起来困难,连查起这些药的出处也不容易。 至于那紫寒,证明是被人打晕后抛到井中的,顺着这个查出来的其他线索却都是些无关紧要说明不了什么的,总之,事件僵到了良辰指控南木萱这,而良辰所说的证据却又不翼而飞,众所未见,南木萱更是不会承认,反而提出了好些疑点,良辰亦不能解释。 就在这种情况下,高小仪宫中有人竟是在重新收拾紫寒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钗子,喜鹊金镶珠玉钗。这个明显贵重的钗子经由永安宫人的手送到了皇后处,皇后在命人查清了钗子的出处后不由惊异。 “嬷嬷,那钗子竟是太后赐予暄容华之物?你说这……”皇后得知钗子来处后不由这般问身边的刘嬷嬷 “主子怀疑暄容华?”刘嬷嬷也没想到原本僵住的事情竟是又出现了个钗子的事来 “不瞒嬷嬷,我这心里如今也不确定了,原本觉得那南木萱断没有害高小仪的理由,可现在,原本就不能看透,如今是更加看不透了” “良辰说的有证有据的东西愣是没搜出来,暄容华早前丢了钗子就那般急急的跑到本宫这来声明,竟是都不怕本宫怪罪于她,本宫如今想想,或许自己也被她早早算计在内了呢”皇后摸着手中的佛珠不确定的道 “那主子准备如何处理这事?”刘嬷嬷问道 “罢了,本宫也没必要为此包庇暄容华什么,何况这事如今虽然是本宫再查,却还是要告诉皇上,由皇上决定的,皇上虽对此事大发雷霆,却不见他有什么雷霆手段,本宫,呵,本宫查到的这些若是皇上想,怕是早就查清楚了……终究也没那么在乎吧,一个小仪之子罢了”皇后说道最后声音低了下去,语气飘忽,喃喃的道 而楚瑾在得知了那喜鹊金镶珠玉钗之后,却是想到了什么,展颜而笑“皇后是说,暄小仪曾报备过这个钗子丢失了,还真是胆大包天,太后赏的东西竟也敢弄丢” 皇后隔着一个小桌,不由看向对面楚瑾的脸色,明明是说这钗子和高小仪之事的关系,怎么就扯到暄容华弄丢钗子的罪过上来了,皇上莫不是不打算处置暄容华,还是心里相信暄容华不会那般。 皇后没从楚瑾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亦弄不懂楚瑾的意思,顺着说道“可不是吗?暄容华确实有失” 楚瑾把玩着手中的喜鹊金镶珠玉钗莫名的就想到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午后,美人发髻散乱的狼狈样子“皇后觉得这事和暄容华可有干系?”楚瑾这般对皇后问道 其实楚瑾对于是谁害了高小仪并不在乎,后宫女人的面目他从小就知道,他没心思为这些事费心却也容不得他的后宫里有这般胡作非为之人,所以他把这事全权的交给了皇后处理,他对皇后还是很信任的。 楚瑾其实一直都并未真正去想到底谁是幕后之人,虽然查到了南木萱那让他微微有些惊讶,但也仅此而已,既然查到了她他就先冷她些日子,等事情都查的清楚明白时,他在考虑如何处置亦不晚,但今个见了这钗子他倒是知道这幕后之人绝不是南木萱了。 皇后并不知道楚瑾已经凭借这一根钗子就断定了此事与南木萱无关,她斟酌的说道“臣妾愚钝,那良辰口口声声说是暄容华指使,如今又有这钗子为证,可是偏偏这钗子暄容华之前又确实向臣妾报备丢失过,臣妾如今也不敢确定这事与暄容华有无干系了” 若这钗子之前确实是被暄容华弄丢了,倒是正好能为暄容华洗脱冤屈若是那钗子本就是暄容华自导自演的,那此事必和她有关了,皇后哪里知道暄容华和这事有没有关系啊 “难为皇后思虑周全,不偏不倚了,此事倒是和暄容华无关,皇后还是从其他地方下手吧,至于这钗子,先放在朕这吧”楚瑾如此肯定的说道,却并未给皇后解释缘由,皇后只得带着满腹的疑惑而回。 楚瑾在冷了南木萱半个月之久后,便带着这钗子上门了。其实抛开其他不谈,楚瑾知道自己是喜欢那个知情识趣,个性鲜明的小女人的,这点从他对云香阁一行满怀期待就能说明。 南木萱对于楚瑾的想法是不得而知的,她也不知道皇后又得来了新钗子的证据,更不知道这一个钗子的出现已经在皇上那为她洗刷了她的嫌疑,云香阁自从她被带上嫌疑犯的帽子以来已经变得越发的冷冷清清了。 好在,这云香阁被玉溪和小喜子他们打理的很好,云香阁的奴才们除了个别几人以外,其他人无不是在这种时候依旧团结一心,对她更是恭敬小心,不但不会怠慢反而更是殷勤,南木萱对此很是满意。 然而别的地方就不这样了,比如尚食局,虽然还不至于苛刻云香阁的饮食,但早已不再精致,什么八宝素菜,水晶肘花,蛋挞小点心这些她爱吃的东西早就没有了,那些食材高档,做工复杂的菜肴也都不见了,每顿保证她正常的六菜二汤八点心四羹品就已经是看在她给的赏赐和昔日的一丝丝情面上所能做到的极致了。 如今已经大半个月了,他们的态度虽然还未有太大变化,但也在一日日改变,这不,今天送来的东西就已经明显有些敷衍了,南木萱自从得意后被养刁的胃口如今面对这种普普通通的饭菜已经提不起兴趣了,随意的对着下首的宫人打发道“撤下去你们分了吧,我现在没胃口” 络儿闻言立马劝道“主子你多少吃点,奴婢瞧今日这四喜扣肉,清炒冬菇做的还是不错的,主子你多少倒是尝两口在说啊”主子这些日子吃的是越来越上,络儿看的都心疼,虽说如今的膳食比不了之前,可好歹也不算多差,怎么主子就是不好好吃饭那,今个更是不吃了,这怎么能行 “是啊,主子,您多少吃点啊”玉溪也劝道,主子历来爱吃些精致新鲜的食物这些她早就知道了,可如今主子也不能不吃啊,这样的日子不定还得过多久,若是主子连现在这样的食物都受不了,那以后…… 南木萱见两人明显的担心不由叹气,话说她真不饿,那些食物又勾不起她的食欲“你们放心吧,我怎么会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我现在是真吃不下去” 说完对着那些宫侍们道“别都站在这了,赶紧的快把这些都撤下去吧,我看着就烦” 闻言那些宫侍们纷纷动手,玉溪也不劝,络儿还想说什么,南木萱已经转身进了里面。 楚瑾进来的时候就见云溪带着宫人撤午膳,并没有见到南木萱的影子,不由猜想那小女人这个时候在干些什么,莫不是吃过饭就睡了。 因为楚瑾进来的时候没让人通报,所以屋里原本忙碌的众人一时竟是没注意到他,小宫女盼儿正端着一道汤要转身,刚转过来就见到迎面而来的楚瑾,一时竟是惊得差点打翻手中的汤,那装着羹汤的白底花纹青瓷汤碗从她手中的托盘上轻划了一下,晃荡的那汤碗中的汤也洒出去了好些。 甚至溅到了楚瑾锦袍的一角,那宫女意识到闯了祸,更是惊恐,连忙跪地求饶,手中的托盘尚还举着,这般匆忙慌乱之下,那托盘中的汤碗终不能幸免,哐当的一声,汤碗碎了好几半,那碗中满满的菜汤更是四处飞溅,楚瑾即便连忙躲开,那原本只是被溅到的锦袍一角还是又扩大了好些,吓得整个屋里的人都连忙跪地求饶。 内室的南木萱亦被这么大的动静吵了出来,见到楚瑾连忙行礼问安,请罪道“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我这云香阁的宫人竟是这般蠢笨,惊扰了皇上,还望皇上宽恕,绕了他们这一次”御前失仪什么也是大罪,南木萱不由暗怪楚瑾真是个大麻烦。 楚瑾皱着眉头看了眼锦袍上的污渍,视线扫过地上的一片狼藉,以及那个瑟瑟发抖的宫女,冷声道“如此蠢笨的奴才怎么能侍候好你们主子,这次看在你们暄容华给你求情的面子上就先绕过你这回,以后在做错事,直接打死了事” 那宫女连忙谢恩,瑟瑟的大步而退,跟着跪下的宫人们也是连忙谢恩,佩儿更是带着众人赶紧收拾那一地的狼藉。 楚瑾则是皱着眉头携了南木萱的手大步避过那污渍以及碎片之处,向内室窗边的软塌上走去。 南木萱被楚瑾拉着手,侧身转头之时余光看见那告退出去的宫女膝盖处似有血迹,心里把楚瑾骂个半死,明明是他过来又不通报才导致的人仰马翻,他倒好,竟是还发了好一通的威风,最后还什么看她面子免人一罪,真真是不讲理到了极点,这可恶的皇权要是在现代,她非教训他不可。 “爱妃在想什么,怎么都不吭声”能想什么,想现在就揍你一顿,可能吗,不可能! ☆、第39章 说委 话说因为高小仪一事南木萱被扣上嫌疑犯的帽子以来,楚瑾竟是从未涉足她的云香阁,南木萱不会对楚瑾这样的行为不满,但心里还是早就把楚瑾骂个百八十遍了。 今个他来了南木萱还是有些欣喜的,至少她敢肯定因他的到来,她晚上绝对能吃上自己想吃的东西,真是现实的悲凉。不过他一来就给云香阁弄得人仰马翻,一片狼藉让南木萱非常不满。 可是在不满,南木萱也还得笑脸相迎“皇上今个怎么想起到臣妾这来了”南木萱虽是笑脸相迎,到底心下不满,反正女人撒娇不犯法,南木萱索性用一种撒娇耍性的不满语气这般娇嗔着说道 楚瑾闻言挑眉,反问道“难不成爱妃不欢迎朕?” 要不是看在你来了本姑娘有肉吃的份上,你以为我会欢迎,南木萱娇哼“臣妾哪里不欢迎皇上了,臣妾是巴不得皇上天天来,只是皇上不肯罢了” 楚瑾失笑,这女人还真是,冷了半个月也不见那小性子改了半分“爱妃没有什么和朕说的吗”高小仪之事,南木萱从头到尾也只是一句不是她所为,竟是不曾单独去找他求过情,她是因为清白所以不担心,还是压根没想到去求他。楚瑾这般想着竟是又突然生出一股不满来。 南木萱才不会知道傲娇皇帝心里的不满呢,她闻言一愣,随即羞涩而笑,心下却是翻了一堆的白眼“臣妾想皇上了” 就这么一句直白的想念竟是生生让楚瑾那点子突如其来的不满没了发泄的理由“就这样?”这女人是真的一点也不担心她会被冤枉吗 早在楚瑾出现的那一刻,南木萱脑中就不断的在想是不是皇后查出了背后之人,还是皇上不再追究此事,要不然楚瑾为何会来。如今楚瑾又是这般模样,南木萱那心中仅有的一点点担心已经全部没有了。 闻言露出一个灿烂致极的笑容“很想很想,皇上想不想臣妾呀?” 楚瑾决定先不和这小女人说正事了,还是先沟通沟通感情吧,她不说他也不觉得,被她这么一说,楚瑾觉得大半个多月未见,自己貌似也想这小女人了。 想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古怪精灵,随意自然,任性娇蛮,以及她特有的与众不同的滋味。 楚瑾是午膳后过来的,竟是在南木萱这消耗了一整个下午,到了晚膳的时候更是直接在云香阁吃了,南木萱看着桌上那一盘盘精致美味看起来就好吃的菜肴,眼睛都亮了,吃起来更是一个欢快,看的楚瑾惊诧不已,虽然知道这女人爱吃,可今儿这架势也太吓人了吧 “爱妃这是几顿没吃饭了”楚瑾这般玩笑的问道,同时不忘示意宫人给南木萱盛了一碗竹蔗芫荽汤。 南木萱快速的咀嚼了几下口中的食物,直到把它们咽了下去,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才认真的回答道“午膳没有吃,才一顿而已,只是这几天尚食局送来的饭菜都不好吃,所以吃的少了点,今晚上真是托皇上的福,可是让臣妾好好的吃了一顿饱饭” 赵德福站在楚瑾的身后听的嘴角直抽,果然暄主子不是一般人,连打个小报告都能打的这般理所当然。楚瑾也是面色微变,他倒是忘了这宫里历来都是拜高踩低的地方,自己这么久没来过,又有前事,看来是委屈她了。 “可是那些奴才们让爱妃受委屈了,朕好好罚他们一顿给爱妃出气如何?”楚瑾这般好心情的建议道 “啊?”南木萱一愣,随即摇头“哪里有什么委屈,是臣妾太挑食罢了,本来送的就是惯例,虽然差了点也没什么好委屈的” “要说委屈,也是皇上委屈了臣妾,这么久都不来看臣妾,臣妾以为皇上再也不来了呢” “朕不来看爱妃,爱妃怎么也不去看朕?还说想朕了,朕看这话不尽然”楚瑾之前那一点点的不满还是宣泄了出来,作为帝王,他可不需要迁就任何人。 “皇上欺负人,您每天日理万机的,后宫的姐妹们有哪个敢随随便便的去打扰您,何况臣妾最近还被冤枉着,臣妾纵然想皇上也断不敢恣意妄为的去打扰皇上政事啊”南木萱和楚瑾磨着嘴皮子,还要配合的做出各种娇嗔痴恋的表情,心里真是郁闷死了。 楚瑾闻言脸色好转,命人撤了饭食,拉着南木萱出去晃荡了一圈回来后才把那喜鹊金镶珠玉钗拿了出来,刻意板了面孔问道“爱妃可认识这东西?” 南木萱自然认得这个太后亲赐的东西,闻言道“当然认得,这是臣妾的钗子,怎么跑到皇上那里去了” “你的钗子?既然是你的钗子怎么不在你的手上?朕听皇后说这是太后赐给你的钗子,这般重要的东西如今却出现在朕的手中,爱妃还好意思问这钗子为何在朕手中?”楚瑾冷声严肃道,最后一句更是问的玩味,楚瑾觉得他有必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受一点教训。 “这……这个,皇上赎罪,臣妾不是故意弄丢御赐之物的,太后赐的钗子,臣妾一直很喜欢也很爱惜,可是可是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就弄丢了,对了,皇上你知道的啊,皇上你还记不记得下大雨在烟雨楼避雨遇上臣妾的那天,臣妾的钗子就是在那天丢的,那天的大雨皇上也知道,来的实在是太突然了,臣妾一直跑着躲雨,不小心就弄丢了钗子,回了云香阁才知道,臣妾派了很多人去找也没找到,对,皇后娘娘也知道这事的,臣妾还特意去了皇后娘娘那请罪”南木萱颇有些慌乱的解释这一切 楚瑾看着南木萱的慌乱模样,心里淡淡笑了,比那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有意思多了,不过这女人做事还真是有趣“哦,是吗?这钗子是永安宫人从紫寒旧日的房间里找到的,爱妃怎么看这事?”楚瑾说完很有几分严肃的看向南木萱,让她知道知道厉害还是很好的 “紫寒?臣妾不知道啊,这和臣妾一点关系都没有”南木萱闻言急着说道,此刻她真有些弄不懂了,楚瑾今天莫不是来问罪的 “朕要如何相信爱妃说的是真话呢,如今可是人人都说找到了物证,再加上良辰这个人证……”楚瑾言中的未尽之意让南木暄一惊。 却没有跪地求饶,而是挺直了脊背,镇定的对上了楚瑾打量的眼神“不管皇上信不信,这钗子的确是被臣妾在大雨之日弄丢的,臣妾也曾和皇后娘娘报备过,皇后娘娘可以给臣妾作证,至于良辰,臣妾自认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也不知她为何咬定了一切是臣妾所为,容臣妾冒昧的问一句,若是这钗子真是臣妾给紫寒之物,良辰为何之前不说出来,不是正好可以治臣妾的罪吗,如今臣妾丢失的钗子都被从紫寒旧日的住所里弄了出来,必是有人刻意陷害臣妾,还望皇上明察” 楚瑾莫名的就笑了,拉上南木萱的手,一字一字似打在南木萱还在砰砰跳动的心上“朕信你” 南木萱慌神了一下下,随即心里暗骂自己花痴,竟是被楚瑾一时迷惑住了,信什么信啊,本来就和本姑娘没关系。都怪楚瑾刚刚的样子太俊朗加上那三个字太煽情,南木萱心下微晒,面上倒是不用装,刚刚已经表现出了感动心动什么的,此刻无非是加深下,表情骗人骗己罢了“皇上……” “朕的萱萱必不会是那等心狠手辣之人,你那么喜欢孩子,怎么会去害高小仪肚中的胎儿,朕是信你的”楚瑾揽过南木萱,如此说道 南木萱不语,埋头在楚瑾肩上,过了一会抬头看向楚瑾,一脸的为难和欲言又止 “爱妃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楚瑾很是上道的问道 “皇上你真的信任臣妾吗”南木萱轻声问道 信任?身为一代帝王,信任这个词对楚瑾来说分量太重,后宫中他信任的唯皇后一人尔,且还要分事情,此刻见南木萱这般问,微愣后就笑着说道“朕自然是信任爱妃的,朕知道爱妃绝不是狠心之人,朕不是说了吗,朕相信高小仪之事和爱妃无关” 信任才怪,信你有鬼南木萱心下冷哼,面上却是分毫不显,看着楚瑾犹豫道“皇上,臣妾……臣妾知道高小仪是吃了何药才导致那般的”最后一句南木萱说的坚定。 楚瑾一时没反应过来,皇后告诉过他说高小仪被人下的药物太复杂且都混合一起又没有原样,太医说难以分辨,这女人怎么会知道“你知道?你怎么知道?”楚瑾反问 “是的,臣妾知道,玉溪早就告诉过臣妾良辰不对劲,总是在臣妾内室附近转悠,还曾翻过臣妾的东西,所以臣妾对良辰一直多有防备,就在高小仪出事的那个中午,玉溪告诉臣妾,说看到良辰放了个盒子到臣妾屋内的一个杂物盒子中,还从臣妾配饰盒里翻出一块玉佩和什么东西埋在了云香阁角落里的常青树下,臣妾因为一直对良辰有防备,所以便第一时间就命人把那些东西都挖了出来,等臣妾听说高小仪出事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件事竟是把那些东西藏好,事实证明臣妾的感觉是对的,良辰最后果然……” 南木萱看了认真听她说话的楚瑾一眼,继续说道“皇上赎罪,臣妾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原来就是用来害高小仪的,等臣妾意识到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自保,请皇上原谅臣妾的自私,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告诉皇上,以致于皇上的皇子刚出生就……臣妾也很是不忍,可臣妾也怕啊……”说道最后竟是无声落泪。 ☆、第40章 意料之外的结果 内室里,桌案上的莲花香炉里尚还燃着云香阁特制的芙蓉清香,那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就那么丝丝缕缕的飘散在这寂静的内室中,一坐一跪的两人俱都无声,软塌上的楚瑾沉默的看着跪在地上无声流泪的南木萱,竟是没由来的起了怜惜之情。 终是先发出了声“起来吧,朕不怪你”楚瑾确实是不怪南木萱的,且不说南木萱说了她知道的一切有没有用,楚瑾自认那种情况下他会不会信南木萱的话真的很难说,而宫中更是从来不会有宁沾一身腥的傻到去管这样闲事的人。 便是如她今日这般也是少有,这宫里的女人哪一个会是干干净净没有算计,又有哪一个真正清白无辜从不曾出手,良善单纯之辈在这宫里是活不长久的,这些道理楚瑾都懂,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睁着眼闭只眼,水至清则无鱼,前朝官员他尚且不会追究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后宫更是难得糊涂,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只要他还尚且没有失了兴趣,很多时候他是无意插手后宫之事的。 前朝尚有操不完的心,来后宫更多的是放松自己而不是继续操心的,后宫女人即便良善却也逃不开算计,就如同眼前这个女人,她不就是第一时间想到了自保吗?这样的事楚瑾相信多不胜数,而今天这个女人竟然毫不避讳的告诉了自己,对此,楚瑾一时也不知是什么感觉了。 所以他就那么任由她跪在地上默默流泪,自己也是思绪万千,最后竟是看着看着就起了怜惜,印象中这个女人无论是做什么都是明媚张扬,肆意而为的,却不想她在真正伤心害怕之时竟是一声不吭,默默流泪的,楚瑾还是喜欢看她机灵古怪的样子 “别哭了,朕没有怪你,朕也相信萱萱是不想那个无缘的孩子出事的,朕的萱萱最是个爱孩子的” 南木萱闻言,弱弱的点头,掏出帕子抹了抹满脸的泪水,抱着楚瑾不说话。 楚瑾真的没想到这趟云香阁之行会是这般,抱着怀中的女子,他竟也有些涩涩的感觉。 待两人心情都平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南木萱把玉溪叫了进来,当着楚瑾的面吩咐道“玉溪,去把我让你藏起来的那些东西拿出来?” 玉溪闻言一愣,皇上还在,而主子让她藏起来的东西目前只有……可这,她不确定的含糊问道“主子要什么?” 楚瑾看的挑眉,南木萱重复道“就是良辰陷害我的那些东西” 玉溪满面惊诧,主子竟然把这事和皇上说了,而皇上,玉溪偷偷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皇上,皇上竟这般相信主子吗?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惊呆了,愣愣的回道“是,奴婢这就去拿” 楚瑾的云香阁之行是以吃了晚饭,听南木萱诉了衷肠,最后拿了害高小仪之药而结束的。 楚瑾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对于他没有留宿这件事,南木萱还是有些小小的遗憾的,不过该解决的事貌似都解决了,更打破了她目前面临的僵局,虽然楚瑾没有留宿,但是相信明天,皇上在云香阁待了一下午还吃了晚膳之事就会传遍后宫,相信那些趋炎附势的奴才们对她的态度估计马上就会再次恭敬起来。 而皇后,估计也会在楚瑾的示意下出面证明她的清白,她的日子,马上就能回到受宠之时的风光了吧,或者楚瑾最好一个高兴,看在她全心全意信任他的份上给她升个位份什么的,又或者看她在受了委屈的份上给她送点赏赐什么的也好啊。 南木萱自娱自乐所想的赏赐竟然真的得到了,次日她去昭明宫请安,皇后便当着大家的面替她证明了清白,其实也无所谓证明,只是告知大家暄容华是清白的,良辰受人指使陷害暄容华,暄容华受委屈了,本宫和皇上决定赏赐暄容华一番,然后就让太监念了一推的礼物名字。 皇后这一举动让原本消息灵通等着看南木萱笑话的人很是失望,德妃直言不讳的问道“皇后娘娘说暄容华是清白被良辰陷害的,那不知指使良辰的是何人?” 皇后淡淡的看了德妃一眼,咳了一声才慢慢答道“背后之人本宫还在查,总之,这件事情和暄容华没有任何关系,本宫不希望再听到一点诽谤暄容华的话”皇后说完见下首很多人都是明显不服气的眼神,又加了一句道“这也是皇上的意思,皇上不希望各位凭白的就冤枉了暄容华,本宫也会尽快查清背后之人” 沈晴看的挑眉,皇后这话的意思是说这都是皇上的意思,视线投向南木萱,一身水蓝宫装的女人面带微笑的坐在那,眉目如画,笑容甜美,皇上莫不是还真上了那么一点点心,连这样的事情都会维护。 刘芳仪坐在下首满面恬静,紧握的右手却泄漏了她的不甘,明明如今连物证都有了,皇后竟然公然宣布南木萱的清白,甚至还说这是皇上的意思,南木萱,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总是这么幸运? 后宫众人是什么心情,南木萱一点都不关心,她目前关心的是究竟谁才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那突然出现的钗子明显是别有用心的人临时加上的一笔,可这人是谁,她有些查无可查。 而皇后,在证明了南木萱的清白后也依旧查无可查,良辰死了,是自杀,官司署的人一个疏忽,良辰就自尽了,最重要的人证没有了,其他的线索也是毫无进展,这该怎么查。 正当一切僵持的时候,竟然有人发现高小仪身边的一个宫女和明华宫的珍昭容有联系,而一番追查之下竟然让高小仪一事出现了转机,竟然有人招认这一切都是珍昭容指使的,而这次,竟是人证物证俱全,甚至在明华宫里搜出了疑似陷害高小仪的药粉。 而最后这药粉也被证明确实是害高小仪之物,而珍昭容,竟是也大笑着承认就是她害的,明华宫的大殿之上,原本金碧辉煌的宫殿如今显得死气沉沉,虽然现在屋内站满了皇后带来的人,却也不能让这个宫殿看起来热闹一些。 而身穿半旧云霏妆花缎织海棠锦宫裙的珍昭容竟是坐在大殿里的座椅上大笑着,原本绝美的容颜如今竟是有些面目可憎了,只听她喊道“死了好啊,哈哈……死的好,他死了就可以去下面陪我那可怜的孩儿了哈哈哈……为什么就死了这么一个,这宫里的孩子都该去陪我那可怜的……孩儿……” 皇后在听到她说这宫里的孩子都该去陪她的孩儿时面色立马就变了,让宫人赶紧堵住她的嘴,这女人就是个疯子。 昭阳宫里,赵德福正在跟楚瑾禀告后宫之事,楚瑾听到皇后去了明华宫,绑了珍昭容的时候不由皱了下眉。 “你是说皇后已经确定是珍昭容做的了?”楚瑾全部听完的时候提了这样一个问题 “是的,奴才也去看了他们搜到的药粉,竟是和暄容华给皇上的是一样的”皇上并没有和皇后说暄容华所说之事,那药粉也在赵德福的手里。赵德福已经暗中查出那药粉的出处了,珍昭容是绝对不可能自己弄来这药粉的,不过又是个和暄容华一样被拉下水的人罢了 楚瑾冷哼“竟是连个冷宫之人也开始算计了” 赵德福不语,那明华宫虽说如今和冷宫无异,可那也是这宫里最豪华的宫殿啊,虽说离昭阳宫远了些,可珍昭容受宠的时候那些个距离算什么,如今被人拉出来当替死鬼也不怨了,若是没有皇上一直的暗中保护,珍昭容哪能在这宫里活的这么久,只是不知这次,皇上可还会……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在外求见” 赵德福还在思索就听到这句 “赵德福,你去告诉皇后,就说朕正忙着,有什么事等朕晚上去昭明宫再说” “是”赵德福转身退下,心里感叹皇上还真是个长情的,看这意思是还没想好如何处理珍昭容,还会犹豫就证明皇上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位置的。 昭阳宫外的皇后听完赵德福的话只好转身回宫,走在路上不由想到珍昭容刚入后宫的情景,那时的皇上尚要面临各方势力的威胁,皇位都还不稳,却就是敢明晃晃的宠着珍昭容,无视后宫里那些身后有着各方势力的女人。 那时皇后以为皇上并不是真心宠爱她,毕竟皇上那时已经明晃晃的是把珍昭容架在火上烤了,可偏偏皇上又把珍昭容护的一丝不露。 珍昭容那样一个身世甚至不如她,性子更是愚蠢无知的女人竟也在宫里活的肆意,她不是不嫉妒的,可她是皇后,她不能去和一个妃嫔计较,更何况她的皇后之位也没有坐稳,她还需要楚瑾的支持,她必须忍着嫉妒去帮楚瑾维护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不知人心险恶的女人。 愚蠢无知,其实这何尝不是一种幸运,至少这些在皇上的眼里是单纯可爱吧,这些年,要说楚瑾对谁最上心,非珍昭容莫属,可单纯的人怎么适合这个皇宫呢,这后宫里那么多聪慧的女人怎么甘心看着那般愚蠢的女人得了皇上大半的宠爱,于是即便楚瑾护的在严,珍昭容还是流产了,事后即便楚瑾下了大力气查也没能查出来什么,呵,在下力气又怎么样呢 珍昭容已经犯了众怒,一人一个推手的,皇上能查出什么,就连她也在其中做了文章,即便楚瑾有本事查出来,难不成他还能让这满宫的女人都陪葬,珍昭容又是个真性情的,呵,竟是失了孩子后自己就跟皇上闹翻了。 真是愚蠢,她以为离了皇上她还有什么,这些年下来,皇后知道皇上其实暗中还是关注珍昭容的,不然,早就失宠的珍昭容怎么还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只要皇上不再宠幸她,其他人也没必要冒着危险赶尽杀绝。 越发成熟的帝王知道不再给宠爱而是默默在背后关注了,可同样的愈发成熟的帝王也越来越无情了,珍昭容如今在他心里也不过是个曾经真心宠爱过的女人罢了。 不得不说,作为少年夫妻的皇后是了解楚瑾的,当天晚上,楚瑾对此事只对说皇后了一句“一切就交给皇后处理吧”曾经挚爱过的女人如今早已不再值得他去费心。 皇后倒是没有要其性命,免去了珍昭容的死罪,褫夺了封号,贬为婕妤,禁足在明华宫内,无诏不得出。 这样的处理楚瑾倒是满意,可对一个即便明知自己没作过还去承认死罪的过气妃嫔来说不知究竟是残忍还是慈悲。 闹了这么久,惹得全宫都沸沸扬扬的高小仪一事竟然就以这样一个谁都没想到的结局收尾了。 ☆、第41章 帝王的多愁善感 高小仪之事以一个众人意想不到的结果结了尾,对于那个昔日的宠妃珍昭容如何,南木萱暄一点也不关心,她其实更想知道谁才是幕后黑手,可惜她能力不够,她作态相信楚瑾告知了他一切,他却没有半分透露。 整件事都以珍昭容的处罚而自觉被压下,不允许在议论,就连高子衿那个受害者一心一意的还是认定是南木萱害了她却也不敢在楸着这事不放。南木萱对此不以为然,害她,她才不够格让她脏了自己的手呢。 南木萱自己把事情从头捋顺了一番后心里有个大致也就放下了,这世上的事从来就不是一时的,没必要非得计较不放,她活的快乐才好。 转眼间又是一年飘雪时,云香阁的宫侍们不由想到了主子去年堆的生肖雪像图,不止精致好看,还被皇上夸了一番呢,还有他们喜公公被主子扔雪球后茫然无措的好笑样子,今年大家依旧希望主子能在带着他们玩玩雪,堆出些精致好看的东西。 可惜今年他们失望了,主子对此只一句,你们自己玩吧,谁堆得好我重重赏。虽然如此但没了主子的参与显然底下的宫侍也玩不起来了。 南木萱今年是真没那个心情了,话说高小仪事件过后,皇后的威仪涨了一点点,但随后,周贵妃又开始了那种无事找茬的日子,且都是对着皇后,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也不似之前那种翻旧事,但见天的各种闹腾,这个真心烦人啊,南木萱都佩服皇后的耐性和忍性了,作为皇后这样也太糟心了吧。 她虽然早就不是正义的中二少女了,但作为皇后一党她也算自觉了,其实也是看的不爽,当然了她也就能在嘴皮子上帮皇后找回来些面子了,不过人家贵妃压根不理她这种小罗罗,完全无视她,只攻击皇后,最后弄得她好似跳梁小丑似的,南木萱索性也就算了,或许就如周贵妃对她的无视,皇后也无视了周贵妃吧。 可最近周贵妃娘娘找茬找的厉害,各种事情各种找,各种场合各种掐啊,看的南木萱都不由惊叹了,这才是典型的贵妃和皇后猛掐的宫廷大戏啊。 本来作为皇后一党的南木萱实在是应该没有什么心情看戏的,她这种身份正是炮灰才对,不过不晓得为什么高傲冷艳的贵妃娘娘压根不理任何除皇后外的其他小罗罗,一心只找皇后的不痛快。 就连原本应该留宿昭明宫的皇上都明目张胆的抢起来了,和皇后争锋的厉害,对此南木萱除了看热闹,也就只剩看热闹了,安慰皇后,排忧解难什么的真心不是她技能啊,她也没那么闲。 说实话她突然觉的她这个投靠皇后的小妃子似乎除了歌颂皇后贤德,偶尔和她亲生儿子来点互动,在皇上那说点好话之外似乎也不需要干什么了,这感觉其实真心不错。 皇后与贵妃的争锋她只剩下看热闹这样很好,可一向和她还算走的近的蓝嫔那里如今的状况很糟糕,似乎自从高小仪一事过后皇上都没怎么去过蓝嫔那。 这也没什么,毕竟皇上去哪这事谁也决定不了,南木萱也只是暗中接济下蕙兰楼,且对下面的奴才们暗示一番,虽然宫里的奴才向来是阳奉阴违的,结果可能不会尽如人意,但至少南木萱觉得自己也算尽心尽力了。 可偏偏前几日她从玉溪那得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蓝嫔那次生病其实并不是什么风寒,而是她自己吃错了药结果过敏了,满脸的大红疙瘩,不巧的是皇上还看到了,更不巧的是貌似这件事有她的功劳在里面。 得知这一消息后南木萱傻眼了,话说玉溪曾隐晦的提过蕙兰楼的人对她好像不是很待见,南木萱原本以为这很正常,毕竟人家主子失宠困苦,她每天一副招摇的宠妃样子,还用从皇上那得来的赏赐去人家宫里送人情,不待见她很正常,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啊。 后宫里本就没什么姐妹情谊,不互相陷害就不错了,她也没指望在这地界还处个好姐妹啥的,可毕竟她和蓝嫔是有交情的,两人虽位置上就天然对立却也不是非决出个胜负的,在这宫里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甚者互惠互利的。 她们又都看对方还算顺然,彼此也都是心有算计的聪明人,虽说在此基础上建立的交情不算什么真正的情谊,但两人的交情还是很有一份真心的。可出了前事,貌似她现在是有些理亏了。 虽说蓝嫔对她还是和往常一样,之前她去看她,她也没表现出对她的不满,可得知消息后,她真的不可能在如同往常那样的心态面对蓝嫔了。 到了大元后,她从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蓝嫔对她真的没有一丝丝不满吗?不可能吧,就算她不迁怒,可蕙兰楼的人呢,他们怎么会不迁怒。 更甚至于,焉知蓝嫔会不会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呢,总之她们之间的关系只因这一事就已经有了缝隙了,至于这缝隙有多大,南木萱自己都不敢推测,可大可小…… 什么皇后,贵妃,蓝嫔的这些其实都还不是南木萱关注的重点,南木萱的重点一直都在楚瑾身上。 不过最近南木萱明显发现楚瑾近日来的脾气有些不好了,来她这的次数倒是没少多少,但往往来了之后也不说话,更是绷着一张脸,作为一个识趣的妃子,南木萱在他面前有所见长的脾气开始渐渐缩回去了,尽量不去惹他。 古怪脾气帝王什么的不适合撒娇耍性的她去招惹。她尽量温柔些,至于解语那就没必要了,帝王的解语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一个不好说不定触犯了他哪根神经,那样可就惨了。 南木萱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不让楚瑾被她所烦,能自己静静的思考他的宏图霸业,话说她最近其实都有些不想让他来,既拉了仇恨值,两人又不能加深感情,不过显然那不是她能控制的她更不能在楚瑾面前表现出她的不愿意。 楚瑾已经好多天没来了,对此南木萱一点都不想念。甚至很开心,要知道对着一个一脸沉重明显心情不好的上司,她真心脑袋疼。 楚瑾这日在朝堂是气着了,那些自以为是的老家伙们,他如今已经大权在握,可只要他一有什么大动作,新想法必然还是受阻,最近一段时间因为他对地方实行的一些新政策被他们反复的挑刺,一个个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为国为民,说白了还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还有皇后的娘家,怎么就又有小辈闯祸那,闯祸什么的倒也不是大事,可因为这个被一堆的大臣们做起文章来却是真让人头疼。他们是一心的串通起来明晃晃的打击皇后,却何尝不是在算计他。 他的新政他们不去考虑,每天盯着皇后的娘家大做文章,这样的臣子他要他们干什么。 他今天心情不好,本想去皇后那的脚步就有些顿,他与皇后是少年夫妻,也曾浓情蜜意,可随着他的地位越来越高,直至登基,皇后对他便越发恭敬,行事也越发谨慎,两个人反而越来越疏远。 皇后开始更像他的臣子而不是妻子,很多时候他也很想和皇后夫妻和睦,举案齐眉,可面对一个只把你当成皇帝的妻子,他的柔情蜜意最后也只能变成了那些形式化的赞赏,认同以及交代事情。 今天朝堂上的事他相信皇后已经知道了,但如果他去跟皇后讨论这些,皇后绝不会多说一句错话,甚至于对她家族之事也会是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会请罪,不会求情,会用她自己的方式小心翼翼的打探他的想法,却不会光明正大的跟他这个枕边人说的清楚明白。 她早就不是那个跟他一心一意的诚王妃了,他怕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对皇后的失望去昭明宫会发火,到时候又是一翻事端,皇后更是不知道又会多想些什么,且他也不想让后宫众人又传出什么看轻了皇后,让她难以立威。 皇后的身后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依仗,若是在传出些什么,她也更难做,对皇后,无论是考虑朝堂形势亦或是看在多年感情,总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楚瑾心里都是不愿意换人的。 不打算去昭明宫了,楚瑾便随意的走了走,好好的想了想朝中的形势,一不小心天就黑了,赵德福问他可要回昭阳宫的时候他直觉的不想回去。 这些年随着他手中的权利越来越大,可莫名的竟是有些越来越讨厌孤独,越来越怀念起以前的日子,或许真的是高处不胜寒吧,他越来越渴望一些遥不可及,毫无作用的所谓的温暖。 也许,其实可能他真的不够格做一个好的帝王。这样想着,偌大的后宫竟是有些无处可去,可脚步却不自觉的就走到了云香阁,寂寥的夜色下,云香阁内竟是已经早早的熄了全部的宫灯,但那院门处却是留了一盏尚还闪着光亮的灯笼,楚瑾不由微笑。 那个女人很多地方都酷似刚进宫的珍昭容,却又比其更聪明,更与众不同,如今的云香阁亦然如当初的明华宫一样成了他不自觉就爱去的地方。 只是如今,他再也没有当年那种心情了,亦不会心心念念的把一个女人放在心上,守着护着,或许这样对那个让他心情愉悦之人也好吧。 楚瑾看着那黑漆漆的宫殿,心情莫名的好了许多,他最近真是有些多愁善感了,阻止了宫人大张旗鼓的通报,楚瑾让人都退下,自己带着赵德福进了云香阁。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楚瑾,额…… ☆、第42章 废后流言? 南木萱这日睡的有些早,朦胧中感觉床上多了个人,南木萱勉强睁眼,果然是楚瑾,好吧,担心是多余的,皇宫也就只有这男人敢这样了,意识朦胧困顿的南木萱无心去注意男人的心情,他的心情一般人也注意不了,人贴过去,抱着他的腰南木萱就继续睡了。 楚瑾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睡眼惺忪的看了他一眼,确定了来人,就娇里娇气的埋进了他的怀中,自顾自的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的鼾声四起,睡的香甜。 还真是完全不管他,可他就是觉得妥帖,也没有被忽视的不悦,这些日子他的心情一直因为前朝之事而不好,每次到后宫都是心不在焉的,可那些妃嫔却没有一个会在意。她们殷切着她们的殷切,只有这个女人,会妥帖的安排好一切,体贴的从不打扰他。 连平时的小性子小矫情都不自觉的就收敛了起来,这样知情识趣的小女人怎么会不讨人喜欢呢。 揽紧怀中的小女人,就这么抱着睡熟的她就觉得很平静,心里的烦躁也消了好多,这种感觉楚瑾很少有却也不是没有过,曾经的皇后,他也曾满怀期待过的妻子,有过,甚至比如今怀中这个小女人给他当初的感觉更强烈,可是如今真心没有了。 珍昭容,唯一一个给过他不同感觉的妃嫔,唯一一个真心以待没有利益关系的女人,可后来,他已经不记得了,那个他们共同失去的孩子,他也很心痛,他也一边难过一边满心满眼的补偿,纵容,可是他的好心完全不被理解,更是换来了她越发的无理取闹。 他的艰难她一点也看不到,她开始变得陌生,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后来她给他带来的只剩厌烦了,亲了亲了怀中女人的小嘴,她和她们都不同,他早已不在那么在乎情意,也早没了年少时那种对女人的耐心和真情。 可这个女人却是格外的不同,温暖,俏皮,娇媚,可人,矫情却又懂事……她是多变的,是新鲜的,他很乐意与她相处,从贵人到容华,他从她身上看到的是越来越多的闪光点,她竟是没有一丝变得不好。 真希望她能一直这样下去,帝王,他也是寂寞的。楚瑾这么想着,自己也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早就在确定来人后睡的香甜的南木萱自然是不知道楚瑾今日的感性的,就算知道估计也会嗤之以鼻,后宫佳丽三千的皇帝也好意思谈情说爱,好意思说自己寂寞,那他那些妃子岂不是该跳河自杀了。 南木萱昨夜睡得早,所以今早楚瑾要起床时她也跟着醒了,仰着小脑袋一脸迷糊的看着楚瑾,拉着楚瑾的衣角摇晃着道“真的是皇上啊,人家以为是做梦那,原来皇上昨晚真的来了啊” 楚瑾笑了,俯身给了小女人一个吻,刮着她挺翘的小鼻子道“小迷糊,既然醒了,就快点起来,替朕更衣” 这男人今个的心情似乎还不错,南木萱听话的站了起来,靠近楚瑾在他脸上也亲了一口后语调欢快的说道“遵命,我的皇帝大人” 逗得楚瑾失笑,完全没在意南木萱的自称,顺从的配合着她给他穿衣的动作。 送走了皇帝大人,从昭明宫请安回来,南木萱闲来无事就对着侍书给她弄出来的花样子琢磨,她觉得她如今的手艺越发好了,只是她自己想个什么花样,却很难自己想好怎么绣,只得先跟别人说了,由别人想好绣法,在告诉她一番才行。 几个宫女都在屋里陪着她,玉溪缓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挥手示意宫人都出去,玉溪本就是这云香阁的掌事姑姑,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南木萱更是彻底的信任她了,如今玉溪已然是南木萱手下的第一人。 即便是络儿这个陪嫁宫女也因深知自己办事不如玉溪老练,完完全全的听从玉溪的调遣。此时她便很有眼色的带头退出了屋子。知道玉溪这是有事和主子谈的意思,便自己亲自在外面守着。 见人都出去了,玉溪才开口道“主子,这是老爷派人传进来的信”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一个普通的信封,开口处封的严严实实。 南木萱闻言立马放下手中的东西,接过那信封,也没避讳着玉溪,拆了封后细细的读了起来。 看完后,随手便把那信封扔入香炉里,那原本燃着芙蓉清香的香炉因扔了张信纸进去,此刻在飘散出来的香味里便夹杂着一股怪异的味道,把本就似有若无的淡淡芙蓉香气完全的掩盖了。 玉溪看着主子这随手处理密信的法子不由嘴角直抽,主子你能在奇葩点吗,闻着明显变了味道的气味,玉溪暗暗在心中想着,自己一定要记得叫侍书好好处理这香炉,香灰,不能出一点纰漏。 玉溪正想着,便听到主子似讽似笑的声音道“难不成他们还真敢上折子要皇上废后不成?”这也太扯了吧,皇后一不德行有亏,二不是身无所出,三皇子更是品行端正,聪明伶俐得圣心的,最重要的是,皇后当年那可是先皇赐婚的啊,这帮人是疯了吗……仅仅凭借皇后娘家那点子他们都做了推手搞出来的破事就想废后,真心太异想天开了吧,更何况皇上那…… 玉溪闻言一惊,废后?“主子,这……” “不敢相信吧,信上说最近朝堂上竟是有提出废后的声音,虽然现在这事还没有拿到明面上来说,但侧策划这事的人估计早就把一系列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如今背后更是有了频频动作,更好笑的就是这事目前已经有了好多世家在做推手,其他人则是旁观无视,丁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说白了,无非就是皇后的娘家势力实在是太弱了 皇后出自京官之家,家族毫无底蕴,如今更是传承不过5,6代,且族人不多,皇后祖父在时家族尚还算有点威望,等祖父一过世,除了出个皇后娘娘之外竟是在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人物,皇后的父亲又不是个会经营的,虽有承恩候的爵位,竟是不曾有几个交好的大世家。 玉溪惊讶过后就细细的听主子说着,听完倒是想起了很多,轻声道“倒也没什么不敢相信的,前朝时期不就有废后的例子吗,如今只怕就是冲着这个比对去的” 南木萱闻言微愣,废后有这么容易?她不由抛开自己主观的意识,不得不说即便她脑中有原主的记忆,但大多时候她的思维还是跟着自己的意识走的,此刻沉下心来想了想便想起玉溪所说的例子了,那还是前齐的事,齐景帝登基不到5年就废了原本齐泰帝在位时御笔亲封的皇子妃刘氏,转而立了史书上都赫赫有名的明昭皇后。 南木萱依旧不屑“他们想拿明昭皇后当例子,呵,咱们这宫里也得有那样的人物才是?更何况虽然史书上对齐景帝废后另立的说法是群臣起意,可谁不知道那背后的主导者是齐景帝自己,如今的情形可是大不相同……” 主子一开口玉溪就知道主子这是想错了人物,齐景帝废后和如今的情形自是大不相同,玉溪提醒道“主子可是忘了那齐明帝?” 齐明帝?南木萱微愣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想差了,齐明帝时期的废后倒是和如今相差不多,同样是出身不显由先帝赐婚的皇后,身下亦育有皇嗣,且不止一个,和皇帝的感情也很好,可最后却是因皇后娘家贪赃枉法被群臣攻击,直到被撵下后位方才罢休。 确实太像了些,南木萱一边感叹皇后也是有大风险的,一边语气飘忽道“咱们的皇帝可不是齐明帝” 仔细回想前齐历史,齐明帝其实还真跟楚瑾有很多相似的经历,可就南木萱看来,楚瑾大概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威胁逼迫的人吧,就是那齐明帝最后还不是把那些当初逼迫他的朝廷众臣以及名门世家收拾个干干净净,就是那个后来的皇后也没得到一个好下场,当然原本的皇后以及皇后的那两个孩子也没因此得到什么好就是了…… 不同于南木萱这个事外人,皇后这个当事人此刻正心烦意乱的躺在床上,今个在昭明宫她就是强撑着一口气,此刻连那一口气也下去了,唯剩虚弱。 绘兰手捧一碗桂圆莲子羹,右手拿着食匙已经喂到了皇后的嘴边轻声道“娘娘,你多少倒是吃点啊,这么不吃饭,您的身体怎么受得了”娘娘从早上到现在就没用过东西,这怎么行。 皇后颇有些虚弱的推开绘兰的手“本宫吃不下,拿下去吧,告诉他们,也不用时时给本宫热着了,本宫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 阿柒此时从外面走进来,见这情形不由摇头,挥手示意绘兰把东西都撤下去,自己上前把皇后稍稍扶起来一些,拿了一个垫子给皇后放在后面,待弄好这些,才开口道“如今也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传言罢了,主子怎么就这般样子了” 阿柒还是皇后祖父当年亲自给皇后的人,一路跟着皇后风风雨雨的走来,早就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宫女,所以有些话她可以如此肆无忌惮的跟皇后说。 皇后勉强一笑,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如今这样不对,可她的心早就不平静了,没人比她自己更了解自己手中都握着什么,她如今大概也就只剩这么一个干巴巴的皇后之位了,早在之前周贵妃处处针对她之时她就有预感,如今也不过是意料之中罢了 阿柒见主子只笑不语,不由说道“主子放宽心就好,还有皇上在那呢,皇上哪里会容的他们那般放肆” 皇后的笑容立马变得苦涩“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在怎样,皇上还是敬重我的,可你看如今,皇上多久没来这昭明宫里,焉知他心里是不是也想……” 皇后说到这不由心中委屈,她原本从未奢求过什么,当年嫁进王府便是意想不到的馅饼,她一心一意要做个和相公举案齐眉的好妻子,可最后,这皇后的宝座除了给她带来无尽的惶恐和整日的殚劲力竭之外还有什么…… 阿柒其实是知道皇后心中的惶恐的,可既然身在其位,就要承担那个位置所带来的风险,见皇后这个样子她实在是不放心,如今尚且还没有怎样,皇后已经自己乱了阵脚“主子,不管别人怎么想,如今的皇后是您,您就要拿出皇后的威仪来,如今还没有事,您怎么自己就弱了气势” 是啊,她怎么自己就弱了气势呢,还不是因为她毫无依仗,一想到娘家就更是头疼,如今不但不是依仗还出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要不然她如今哪里那么被动 阿柒见主子的神情就猜到主子可能又是想到家里了,她不由道“主子,你如今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三皇子着想啊,您要是都弱了气势,三皇子今后可怎么办” “三皇子,对,本宫还有三皇子……”皇后闻言倒是来了些劲头,她的三皇子,若是她出事,她的皇儿…… 他们这正说着三皇子,没想到那边三皇子就出事了 绘兰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只一句三皇子从马上摔下来了就让皇后感觉眼前一晕,扶着阿柒才勉强镇定下来。 ☆、第43章 三皇子坠马 “你说什么,三皇子从马上摔了下来?”南木萱不由停了把玩玉环的手,不可置信的重复道,堂堂皇子骑马,不说身边的侍卫太监,就是那马,那驯马的师傅,哪个不是万无一失的,她上午刚听到废后的消息,下午就听到三皇子从马上摔下来,这事要说意外南木萱一点都不信 小喜子闻言又详细的重复了一遍“回主子,是的,三皇子骑的那马突然受惊,侍卫们发现不对劲赶过去的时候,三皇子已经被摔下马了,皇上第一时间就赶过去了,三皇子如今已经被带回皇后的昭明宫了” “我们去昭明宫”南木萱闻言马上这般说道,其实她还是挺担心楚浈的,那么大点的小孩子,从马上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纵然她接近三皇子自有其私心,但一点一滴和那孩子处出来的情谊也不是假的 小喜子见主子风风火火年一边说着就要起身的样子,连忙道“主子,听说之前去昭明宫的娘娘们都被皇上赶了出来,吩咐人不准去昭明宫打扰三皇子” “不能打扰,三皇子莫不是伤的很重?不行,我们还是要去看看的,走吧”南木萱边说边示意玉溪去库房拿些礼品。虽说皇上说了不让人打扰,但到底只是先前打发那些探望的宫妃的,既然没有明确的旨意,她自然还是要去看一看的 昭明宫,楚谨在太医说三皇子没有大碍后便匆匆走了,他的嫡子意外从马上摔下受伤这绝对是值得他亲自查清的大事。皇后在听说自己的皇儿没有大碍的那刻才终于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天知道当她那种本就脆弱的时候又听说皇儿落马时是什么感受,简直觉得天都塌了,如今知道没出什么大事才静下心来,连带着之前因为听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所带来的坏心情和小脆弱如今都烟消云散了,她绝不能这么轻易的就被打败。 “主子,暄容华在外求见”绘芝上前轻声回道,虽说之前好些宫妃来看望三皇子主子都没让进来,但暄容华来了,绘芝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亲自来禀告一声的好。 皇后闻言想了想才道“既然来了,就让她进来吧” 皇子出事来看的人自然很多,不过大多数都被愤怒的楚瑾打发出去了,连贤妃德妃等都没让进来,等楚瑾走了,一些后来的也被皇后打发了,此刻听闻是南木萱,皇后犹豫了下便让人进来了,皇儿和南木萱一向交好,她既然来了,见上一面也好。 南木萱进来给皇后见礼后便急切的问道“三皇子怎么样?好好的怎么可能从马上摔下来?” 不同于南木萱表现出的急切,皇后此刻倒是恢复了她一贯的从容镇定,平静的说道“太医说只是擦破了皮,没什么大事,暄容华不用担心” 南木萱闻言松了口气,笑着道“老天保佑,没什么大事就好,皇后娘娘,臣妾能去看看三皇子吗?”从马上摔了下来本就可大可小,三皇子又是个孩子,万一摔出什么好歹来,不说皇后如何,她都觉得可惜。 皇后点头,示意绘芝领南木萱去看三皇子。 东面的暖阁里,阳光透过暖阁的木窗倾洒进来,窗边软塌的小桌上放着之前宫人特意出去折回来的鲜艳牡丹。 三皇子早喝了药,也被妥善的安排好了,此刻正卧在床上,金丝祥云锦被被他扯到了一边,小人儿一身月白的锦袍,墨色长发并未梳起,就那么披散着,白嫩的小手正拖着下巴,尚显稚嫩的精致面容上带着淡淡的冷漠疏离,微眯了眼,视线正对着那阳光照耀下显得越发娇艳的牡丹,那纯黑的眼眸里是让人看不出情绪的一片汪洋,生在这权势巅峰的皇室中人历来都不简单,哪怕只是一个孩子。 南木萱刚一进来,小人儿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转身看向来人,见是南木萱进来竟是露了一个微浅的笑容来。 绘芝尚在,这里又是昭明宫,南木萱规规矩矩的给楚浈见了个礼才中规中矩的开口问道“三皇子怎么那么不小心?” 楚浈闻言哼笑两声,直言不讳的说道“本皇子怕是怎么小心也是要有这么一回的吧,好在无事”楚浈边说边示意屋中的宫人都下去,绘芝只一顿便也跟着告辞,心下不免想着三皇子会不会和暄容华走的太近了些。 南木萱见人都下去了,很是不见外的过去坐到了床边,这才调侃道“三皇子不是一向自诩马术厉害,身手敏捷,怎么还是有这么一回,被摔下了马? 楚浈即便今年才不过六岁,但宫中的孩子哪有几个是一帆风顺长大的,那些流言楚浈并不知道,但作为皇家嫡子,他从小到大也颇经历了些风风雨雨,类似如今这种没什么大危险的坠马实在是不起眼的小事罢了。 听南木萱这般调侃倒也不生气,还有心情打击南木萱“本皇子的马术自然是好的,若是暄容华碰到那般情况估计早受了重伤” 南木萱无语,这种孩子真心不可爱“还能斗嘴,看来三皇子确实伤的不重” 楚浈昂头,哼道“当然不重” 南木萱无意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和他斗嘴,缓了口气道“还好不重,以后做什么还是多多小心些吧” 楚瑾微愣,很不适应南木萱这种一本正经的关心语气,不过到底说了声自然会的。 南木萱想了想到底没忍住,凑近楚浈,对着小人儿耳边低声把外面的一些消息斟酌的说了,她一直知道皇后很多时候并不让还是孩子的楚浈接触太多的后宫前朝之事。但南木萱却并不这样认为,既然生为皇子,早晚要争要夺要了解,为何不从小就让他知道个清楚明白。 南木萱说完后无意在跟小人儿交流什么,说了两句客套话后就告退了。 楚浈目送她出去,待看不见她的背影,不由薄唇微抿,眸中带出丝丝寒意,小小年纪竟是已有了一副不怒自威的气质,他本以为今个这事不过又是一个后宫不入流的手段,竟是不知前朝已经有了那样的传言,而今天的事莫不是仅仅是那些人给母后更甚至于是给父皇的一个警告,稚嫩幼小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欺人太甚…… 不得不说,年仅六岁的楚浈已经有了足够敏锐的政治嗅觉,昭阳宫里,皇上听完属下的报告不由摔了桌案上的杯子,周家,沈家,安国公府,李家……哈哈哈,不过是个小小的惊马,竟是值得他们这么多的人费心思,拿他嫡出的皇子来做文章,简直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废后?当他是齐明帝不成? 楚瑾冷笑着对下首的暗卫命令道“交代下去,两天,把承恩侯家那些破事都给我抹平了,还有你们手中那些关于沈家族人的行径都给我派人捅出来,我倒要看看他们还怎么给我做文章”太后的娘家和皇后的娘家,废后?难不成朕能费太后不成?楚瑾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三皇子那里,你派两个暗卫暗中保护,我不想在看到三皇子出一点事” 下首的人躬身应是,屋中除了赵德福再无一个宫人,他低垂着头站在下面,比往常更要恭敬,听到皇上的话后心里不由想着皇后与三皇子倒是因祸得福了。 南木萱在回云香阁的路上,竟是碰到了蓝嫔,蓝嫔一身金丝如意绣花飞蝶锦裙,发髻上的蝴蝶振翅金步摇随着她的走动似要翩翩起舞,肤白貌美,依旧是那个风姿卓越的大美人。 两人见礼毕,便坐在了就近的一处小亭子里亲亲密密的说起了话,南木萱看着对面与自己言笑晏晏的美人,实在是很难想像她若是满脸红疙瘩该是个什么样。 那件事过去后两人都不曾提起,每每相处还是仿若亲密无间,只是这其中各自到底还有几分情谊怕是连她们自己也不知道,至少南木萱是不知道的,就如同现在,蓝嫔问她从哪里来,她笑着道“刚从昭明宫出来”若是从前,至少她想她会说刚去昭明宫看了三皇子出来的。 蓝嫔听她说从昭明宫出来的时候微微一笑,开口道“皇后娘娘还是这么宠爱妹妹,听说今个好些去昭明宫的姐妹都被皇后打发走了” 若是往常,蓝嫔必是要把自己的来去也提上那么一嘴的南木萱心下这般想着“姐姐可去了?”到底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闻言蓝嫔摇头,淡淡道“听说皇后娘娘不见人,姐姐倒也没去凑那热闹,左右这些和我都关系不大就是了” 关系不大?这话的意思……南木萱只先默默记下,试探道“姐姐可听说外面……”南木萱欲言又止 “妹妹慎言,外面的事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呢,妹妹怎样姐姐不知道,不过左右和姐姐不相关就是了”蓝嫔这般淡笑着说道,不等南木萱在说什么,竟是似有所指的说道“不说外面不外面的了,这宫里怕是都快和姐姐我不相关了,说来倒是不怕妹妹笑话,我那蕙兰楼石阶上的草今年都长得格外茂盛呢” 这话……南木萱微微眨眼,随即故作夸张的笑着道“姐姐又和我说笑,你蕙兰楼的那些花啊草啊向来长势茂盛,引人注目,哪里是石阶上的草茂盛啊,姐姐不信回去在好好看看,定是姐姐花了眼,姐姐放心,你那蕙兰楼的石阶妹妹保证定会是光滑明亮的” 蓝嫔闻言笑容灿烂道“或许真是姐姐花了眼?总之借妹妹吉言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首先道歉,今天没有按时发文,鞠躬鞠躬……亲们担待,然后饭饭有话说: 1:那个饭饭开学了,不知道是不是回学校的原因这几天都没写出多少文,都在耗存稿,好在还没出现断更的情况……╮(╯▽╰)╭唉! 2:因为回了学校,网络以及上课的原因,所以写文时间和以前不一样了,为了避免某天我可能会断更,所以以后发文时间改在每天晚上十一点。熬夜也要写,我尽量保证无意外,每日一更!(偶尔或许也有可能会延迟些,看文的亲们如果有不方便的可以第二天再看) 3:总觉得最近貌似大家不爱看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话说我是不是越写越不好了啊……自我怀疑中…… ☆、第44章 各方势力各种僵持 南木萱和蓝嫔两人热热闹闹仿似闲话家常的谈了好一会才各自收笑回宫,对于蓝嫔所言的吉言一事,南木萱默默在心里记了下来,虽然其实对于帮别人拉皮条尤其还是帮自己的男人和别人拉皮条这事南木萱觉得很膈应,但在这宫里貌似也不算什么事。 想当年她还不是也曾想过让那个男人的正妻皇后娘娘能给她这个合法的不知道小几的人拉拉皮条,不管蓝嫔目前的处境有没有她的原因在,南木萱觉得以她们那样貌似还不错的关系,蓝嫔那样骄傲的一个人既然都已经张嘴了,她还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至少南木萱知道自己还是记得刚到这个地方所吃的那碗金丝燕窝粥的味道的。而且她只要保证楚瑾能去蕙兰楼一趟就够了,其他的就看蓝嫔自己的本事了,拉皮条这事目前也只不过是件小事,关于皇后和三皇子才是如今的重点。 蓝嫔那句和她无关是不是代表了蓝家不会参与废后的事件之中呢?既不赞同也不会帮忙,还真是独善其身啊,南木萱想了想,到底还是坐了下来,让人准备笔墨纸砚,写了南木萱自从进宫后有史以来的第一封家书,里面的内容还是关于废后一事。 南木萱刻意想了好多种情形,都仔仔细细的斟酌过后,洋洋洒洒的写了三页纸才停了笔,把信装好,交给了玉溪“找时间尽快送出去吧”但愿她的家族和她能有一致的步伐。若他们不能支持她甚至于和她意见相左……南木萱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但愿不要是那种情况。 三皇子坠马一事皇上早就以最快的速度得知了背后的各种推手,然未等皇上大发雷霆,朝堂之上,竟有言官拿此事上奏,慷慨激昂,引经据典,似完全没去在意龙椅之上那人的脸色,竟自口若悬河的说了一堆。 主旨无非就是言三皇子德行有亏,行事肆意轻狂,小小年纪就任性妄为,在白雪皑皑的冬日不顾身边人的劝阻不顾危险的执意纵马,最后导致自己坠马,身体发肤授之父母,三皇子如此行径实在不是孝子所为。 总之经由他的一番言辞之后,似乎年仅六岁的三皇子就成了那不忠不孝不仁,轻狂暴躁任性不懂道理之人,最后请求皇帝勿要放纵,应严加管教才是。 楚瑾从最开始的脸色不好竟是慢慢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等到那人说完,他很是好心情的点了点头,淡然无波的问道“众位爱卿可还有事要奏” 话落便另有言官附和上一位的话,然后从三皇子说到了其外家,上从皇后娘娘正经的娘家亲属,中到其族人,下到家仆奴婢。翻出了其整个家族各种有违法纪纲常的事,大大小小的好不繁多,如之前皇后家中小侄子仗势欺人,大闹长安坊,小小年纪就学那浪荡风流纨绔子的行事这类已经被压下去的尚且不算,更有那陈年的旧案也被翻了出来,总之就是要用无数的事实来证明皇后娘家很是不堪。 楚瑾听着手已经不自觉的抓紧了那龙椅上的扶手,很有一种想把这先后口若悬河的两个人拖出去斩了的冲动。 毫无意外的等到这两个人说罢,便有那经年老臣对皇后娘娘提出了质疑,然后接下来仿似顺理成章的竟有三成的朝臣提出废后一事。 楚瑾却是让人看不出喜怒,只以此事重大为由先行搁置,不过下朝之前却发落了那个言三皇子行为有失的言官,话毕转身而去,徒留满殿还没反应过来的臣子以及那人愣愣的不可置信。 当前朝之事传到后宫,除了少数人外,众妃嫔竟是多多少少都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皇后倒是格外淡定,皇后的架子端的比往常还要威仪几分,一般人倒是也还不敢挑衅,不过这一般人却明显不包括周贵妃。 她竟是已经公然的不去昭明宫请安了,虽然有身体不适这个借口,但她却毫不避讳的在飘雪的冬日穿的雍容华贵的去赏梅,两相比较自然是挑衅了,皇后倒是也不介意,很稳的住。 德妃的态度很有意思,她仿似平常,却每每谈起自己的二皇子多么优秀多么懂事,言做哥哥的会好好带着弟弟三皇子,兄友弟恭这的确是一直以来的传统,但在皇家,庶出兄长与嫡出皇子之间谈的就该是嫡庶有别。 三皇子一直以来的待遇都比二皇子,四皇子要好。向来也只有楚瑾可以提所谓的兄友弟恭,平时,即便是教导三皇子的师傅们,除了基本功课,暗中教导的大道理也多是君臣之道。 南木萱选择坚定不移的支持皇后三皇子到底,所以每每笑着反击,偶有两句竟也会惹得德妃面色不善,南木萱不在乎,既然选择了,自然要有该有的姿态,这种时候的挺身而出,不得不说,皇后还是很领她的情的。 不同于南木萱这种选择倾向极浓的支持,大多数人都是似有若无的暗中支持自己的派别,而蓝嫔,南木萱似有所悟的发觉蓝嫔似乎隐隐有倾向德妃的感觉,当然以南木萱对蓝嫔的了解,她不会是那种谁谁鲜明旗帜的支持者,无论是她的教养还是她的骄傲都会让她以自己我中心,圆滑处世,但适当的对某一方有所倾向这种与她也是没有妨碍的。可就这小小的倾向不由让南木萱觉得自己猜测蓝家没动作这事是不是不对。 蓝家如何倒也无关紧要,令南木萱心情甚好的是,她身后的南木家族真真是一个极棒的队友,无论是家族中人还是她的老爹,他们都对南木萱的行为表示了百分百的支持。 所以当朝中再议废后一事之时,不同于以往的一边倒,竟有了皇后贤德的声音,出头的自然不会是南木家,但南木家以及其家族姻亲故旧却都表示了对此的支持。 更有人对皇后娘家那些不堪之事提出了质疑,言证据不足,多是夸大其词,无中生有,捕风捉影。更有甚者根据这个推断出背后是有心之人对皇后及其三皇子外家的诬陷,其意可昭,其心可诛。 朝堂之上这回顿时哗然,两方僵持不下,各说各话,闹得很是热闹,在这种时候,南木家重回朝堂不久的南木杨以其自身极其精辩的口才和年轻人特有的张狂姿态狠狠的对朝堂之上的这种热闹批判了一番。 其言辞之激烈,态度之嚣张,批判面之广,口才之了得,辩思之精彩极到后来言心怀天下的意志颇算的上是前所未有了,他以其自身经历说起,从少年成名中举入朝到孤身一人远赴边境战场,又到辞官游历大好河山。 用其特有的或瑰丽或精妙或嘲讽的语言娓娓道来一件件经历过的事,当时的所思所想,引着之前争吵的众人的思路,最后点名主旨,言,时下京中官员思想不明,态度不端,用心不正,管理不善。 每日只知揪着皇室宗亲,勋贵世家,礼仪规矩等等实在算不上大事的杂事浪费时间,殊不知外面还有多少百姓温饱不足,有多少地方道路不通,有多少县郡水利建设不良等等问题。 南木杨慷慨激昂了一番后言道众位是不是该把心用在该用之处,皇上的新政为何众位大人迟迟不想出推行的法子,地方上报来的诸多问题为何迟迟不能给予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大人们你们怎么还有心思争吵这种看起来就各有心思的龌龊之事。 帝王之妻是先皇赐婚,帝王之嫔是皇上封选,后宫贤德好坏自有皇上评判,各位大人莫不是就因为有女在后宫便起了那不该起的心思,要参与皇家之事不成。 总之,在南木杨一番毫不留情的话语中,原本就争持不下的两方顿时熄火,反而是皇上圣心大悦,就着南木杨的话重提旧事,让群臣把心思都用到百姓民生之事上来。 废后一事就在这种情况之下一点点被搁置,更被有心之人刻意忽略,朝堂之上除了每日政事以及依旧争论不休的各地新政之外,再有类似外戚世家仗势欺人,强取豪夺,行为不端之事时,被提及最多的却在不知不自觉中成了太后以及良妃的娘家沈家。 前朝如何南木萱在得知家族支持自己后便已经不再关心,她最近比较喜欢找三皇子玩,或许是自己拥有的势力实在大少,又或许南木萱的诚意太足,皇后对南木萱竟是格外优待起来,对于南木萱和三皇子的接触也更加的放心不管束了。 即便在皇家,六岁的孩子在聪明深沉有成算也还尚未长成,也照样还有那么几分孩子气,需要别人的亲近,有自己的小忧愁,小欢喜,愿意和认定的亲近之人分享自己的一些小心思。而南木萱无疑已经渐渐成为楚浈信任并愿意亲近之人。 接触的越多,南木萱越喜欢楚浈,只恨不得自己也生出个这样有意思的孩子“所以其实你并不喜欢陪四皇子玩?”南木萱坐在启明宫里听完楚浈所说的近事后饶有兴趣的猜着楚浈的小心思。 楚浈的确不喜欢四皇子,闻言却还是说道“我是兄长,自然该带着弟弟玩耍,怎么会不愿?”他若是不带着那个任性的四弟玩,不说四弟会闹成什么样子,怕是指不定又会有人说他什么坏话了,且父皇也每每让他多与四弟亲近。 南木萱失笑,四皇子楚治今年才4岁,韩妃所出,韩妃其人,额,怎么说呢,本身就是性格柔婉的人,慈母心更重,对四皇子很有些放纵,四皇子又是这宫里最小的孩子,难免人人都过于宠溺一些。 是以四皇子很有些霸道的小性子,且特别愿意粘着楚浈,总是弄出一堆的花样让楚浈陪着他玩,若是不答应总会哭闹不休。楚浈一个六岁的大孩子自然不喜欢陪四岁的弟弟玩那些他早就玩过了的花样,是以每每被要求带着弟弟玩都很无奈。 且大孩子向来不喜欢带着小孩子玩,这很正常,南木萱笑着道“三皇子说的对,你是哥哥自然该带着弟弟玩,但也不能一味的宠着弟弟,听之任之,你是兄长,自然该行教导之事,给四皇子留些功课,带着他读书明理方是正经”南木萱谆谆善诱 楚浈向来是极聪明的孩子,闻言融会贯通,眨巴着眼睛立马笑道“对,我这个兄长做的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好简单的事啊,他怎么就没想到可以这样呢,这样一来无论是谁都不能说他不对,更甚至这才是一个好的兄长该做之事,而四弟怕是之后便再不会愿意缠着他了吧。 ☆、第45章 蓝嫔位 “主子,蓝嫔晋位了”玉溪手里拿了一个新装了炭火热乎乎的精致手炉,一边递给南木萱,一边告诉自己主子这个消息。 玉溪自然是知道自家主子之前帮蓝嫔说话一事的,没想到是皇上不仅去了,此后蓝嫔倒是又得了几日的宠爱,竟是把主子的那份都分去了一些,而今又晋位了,这还真是……再有前事,主子与蓝嫔已然不算交好的姐妹了,也不知道主子究竟是怎么想的,若是被蓝嫔越了过去…… 南木萱可不知道玉溪正在为此担心,她换了新的手炉,立马感觉手上有了热度,紧紧的握着,闻言微挑了嘴角“倒是好本事,既如此,咱们云香阁也该送些礼物过去才是,你看着准备些吧,让小喜子亲自送过去” 蓝嫔,现在是蓝容华了,果然是聪明的女人啊,这是要起来的节奏了吗,父亲之前曾透露消息道蓝家对皇上的新政支持的很,蓝家子弟在任的泉州已经开始推行了……还有蓝嫔的堂兄蓝峰目前在镇北军中似乎很有威望,已经隐隐快和沈家有抗衡之势了 南木萱依旧畏冷,不爱出门不爱赏景,然今天因刚去看过不用去上书房的楚浈,是以回来之时看见云香阁附近那株傲雪的红梅竟起了一丝欣赏的兴致,找了凉亭坐下,那皑皑白雪映着绚烂红梅虽然这里不是梅园,也仅有那两枝梅树,可依然觉得真真是美极了的景致,南木萱坐在亭中看着。 看着看着就想起似乎当年还是诚王的楚瑾曾坐在李家那百梅交错的观梅园里和三两知己兴致勃勃的赏过景,而那时年仅9岁的小屁孩南木萱听说之后还曾偷偷去看过,呵呵,真是有趣又好玩的记忆啊。 最近她似乎有些倦怠楚瑾,唉,莫名其妙的就不想应付他,难不成总看着那张脸看够了,或许自己最近一切都太顺利了吧,皇后看重,家族给力,还有个楚浈偶尔陪她玩,楚瑾时不时的到来似乎不那么重要了,这样不好啊。 不同于南木萱好兴致的亭中赏梅,永安宫里,沈晴对着宫人今个儿刚刚从梅园折回来的几枝鲜艳梅花出神,当年她虽然满心不愿的入了后宫,但还是曾被俊朗的天子闪了眼,乱了心的,大雪纷飞的寒冬,那人长身玉立,对着一株梅花品头论足,朗声笑赞美梅花品性高洁。 那一刻天子俊朗的容颜,满身的贵气,以及那疏朗的笑容无一不引人注目,那样一个品貌俱佳的天之骄子怎么能不乱了女人们的心呢?可惜啊,终究都是镜花水月罢了,她自小理智,知道天子无情,更兼她这般的情况,然如今不过奢望一个孩子,为什么这么难…… 蓝嫔升位,蓝家也在一路走高,沈家最近却名声不佳,太后姑妈已经不想在插手,而她哪里又能左右的了什么,她如今不过希望楚瑾能看在自己一向老实的份上给她个孩子而已,可仅仅是这样一个小小要求也被毫不留情的拒绝。 那年品酒谈梅的天子如今毫不避讳的直言对她道晴儿你该知道,我不会允许这宫里有沈家血液的孩子出生的,呵呵,她该知道,她凭什么该知道啊?她真恨,恨那人如此冷血的无情无义,恨自己太过清醒的明白。 若是她糊涂一些,去争去抢……结局其实也不过如此,可她明知不可行又怎么做得出来呢…… 蕙兰楼,蓝嫔高高兴兴的接过了太监的旨意,给了丰厚的打赏后才笑着把人送走,整个蕙兰楼都是一派兴高采烈的样子。 福宝把皇上的赏赐都分类放好后才回了内殿,只听初夏好不神气的说道“主子这回也是容华了,在不用那暄容华虚伪做作的来咱们这卖好了” 福宝听到这话脚步不由一顿,实在不是很赞同初夏的话语,这宫里最忌讳的就是姐妹反目,虽然从不缺这事,但到底与人交好才是正道,何况是暄主子那样的。 蓝容华眉头微皱,微微冷声说道“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之前的事不能全怪在暄容华头上,她也是好心,是我没运道罢了,这事也不要总在提起,我不希望在听到你说类似这样的话” 福宝在外面听了主子这番话不由暗喜,终归是主子明事理,他这才掀了帘子进了内殿,笑着道“主子,那些东西都归置好了,这是单子,您过目”说着把那单子双手奉上。 蓝容华并没有去接,淡笑道“你做事我放心,你收着吧” 福宝应诺,主仆三人说了些闲话,便有小太监报云香阁的喜公公来了,蓝容华闻言连忙让福宝去外迎接,自己则是警告似的看了明显不屑的初夏一眼,自己或许还是太放纵这个丫头了,且她这般实在不够聪明。 对于南木萱,蓝容华其实也无所谓相处好坏,与人为善一向是她的宗旨,蓝家与南木家其实还是有那么几分渊源的,且她与南木萱从大选之时就相交甚好,一路走来终归也算有几分情谊。宫中无姐妹,但也不妨碍两人走的近些。 虽有上次之事,但那事的根本原因还是怨自己心急用错了药所致,无关她人,虽有几分迁怒,但真不至于从此交恶,且她如今又是得宠之人,自己这次复宠还多亏了人家的援手,这次升位虽然功劳还是自己后面的手段以及家世,但总归也有人家的一份帮助提携之情。 蓝容华不是那等目光短浅,心思狭隘之辈,虽心底隐隐有几分间隙,但交好南木萱还是应该的,是以,当小喜子与福宝交接完事进来给她请安之时,蓝容华热情的叫了免礼,对着云香阁的大公公友好的问了暄容华的好,也表达了自己真挚的感激之情,还笑言让暄容华多多运动运动,别一到冬天除了去昭明宫请安就窝在云香阁不动,没事多来串串门。 小喜子都笑着应是,又恭维了几句蓝容华后才客套的告退而去。心里明白,云香阁和蕙兰楼如今也不过是面子情了。 待回了云香阁,问过小太监后知道主子已经回来了,便直接进了内殿,难为这大冬天的一向畏寒的主子还去看三皇子,也真是有心了,其实小喜子一直对主子对三皇子那么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他看的明白,主子对三皇子绝不是在惺惺作态,可越是这样,越让他不理解,终究不是亲生的啊……真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 暖融融的内殿里燃着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刚一进来内殿小喜子一向的紧绷情绪便放松下来,打眼一瞧,络儿正在那剥着香橙,侍书笑着站在旁边,自家主子正在那兴高采烈的吃着各色水果。正是今早皇上亲自派人赏下来的新晋水果。 小喜子笑着上前把蓝容华的话都回了,南木萱闻言抽空点点头,示意侍书把那葡萄和甜橙给小喜子拿过去,自己不言语,竟自吃的开心,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是最近心情好吧,就觉得今天的水果特别好吃。 南木萱下午的时候水果吃的多了,以至于晚膳看着那些美味可口的菜肴都没了什么食欲,气的不由暗骂自己没节制,虽是新晋上来的水果也不该这么吃啊,不过到底对着晚膳吃不下去了,只好怏怏的让人扯下去了。 玉溪特意告诉宫人温着点粥,等主子饿时好吃,安顿好了才对南木萱笑道“让主子不听劝,晚上吃不下去了吧” 南木萱撇嘴,络儿接话道“就是就是,玉溪姑姑你不知道,咱们主子小时候就这样,一见水果就狠劲的吃,后来家里的老太太都不敢多给主子那送水果了,主子还说老太太偏心,有了好吃的水果总是给姐妹们吃不给她”络儿边说边笑似乎想起了好多南木萱在家时的情景。 玉溪也跟着微笑,心下不由感叹主子在家时日子过的太过幸福顺遂,她每每听络儿提旧时观景都不由想像南木家的和乐安美,其实不用听这些光看络儿这种小姐身边大丫头的性情就能对其主人家的情况有大致的了解了,幸好主子落水之后很快便多了些心思,否则这宫里真不适合她们。 南木萱安静的听着,伴着两人的笑声脑海里闪过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画面,自己却也不自觉跟着微挑了嘴角,南木萱有一个比她幸福多了的年少时光。 自己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了?都快忘了,父母没有离异前的她也是家中单纯美好的小公主,可随着父母婚姻的告终,她的单纯美好似乎一瞬间就消失了,少女开始孤高骄傲,似乎这样就能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再往后……南木萱摇头自己怎么就想到这些了,最近似乎太感性了些。 络儿还在那和玉溪说笑,只听她道“本以为小姐如今已经不再对水果那么钟爱没节制了,怎么如今又犯了这个毛病……” 南木萱汗颜,自己今个还真是……似乎原主小时候就这样一吃多了水果就吃不进去饭,所以南木家的老太太才限制了南木萱进食水果的量,后来习惯了也长大了的南木萱便不再那么没节制的吃水果了。 自己今个倒是犯起了原主小时候的毛病……真是有够丢脸,话说她当时真是越吃越想吃,且想着水果吃多了也没什么不好,哪里想到晚上竟是吃不下去饭了,这其实真不怨她,还是原主这体质特别……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什么,非常感谢支持饭饭的亲们……今天还看到了一个特意撒了一路花的亲,因为饭饭是第一次写文,所以总是好不断的自我怀疑,偶尔还胡思乱想一下,这纯粹是饭饭自己的问题,亲们不用担心,我绝对不会弃坑的,我偶尔抽风大家也不用太理我,我会不断怀疑自己,在不断肯定自己的,总之,饭饭不会弃坑,这个大家不用担心。 当然了你们的支持也是我的动力!评论的亲们我会尽量回复,爱潜水的亲们不用理我就行。总之大家快乐看文就好。饭饭这个菜鸟会尽力更文的!╭(╯3╰)╮么么哒,祝大家一切顺利,天天快乐哈! ☆、第46章 荒诞怪异的梦 贪吃水果除了让南木萱吃不下去晚膳之外,当晚大半夜的时候南木萱还梦到了前世的切水果游戏,梦中的她似乎是前世的面貌,穿着的却是大元的服装,手拿一把威武锋利的闪光大刀,背景仿佛似梦似幻,完全不知道是哪里,天空上飘下一堆堆的水果,每一个都饱满圆润又多汁。 梦中的南木萱对着那些飘洒而落的水果使劲的挥舞大刀,刀锋带出闪闪发亮的星光,那些水果被她准确无误的切到,然后消失掉,周围出现好多人给她鼓掌加油,有李文远,有前世要好的两个闺蜜,还有玉溪,络儿,小喜子…… 她们所有人似乎都被困在了一个出不去的地方,只有砍够了水果才能出去,可是别人又没有刀,那把闪光的大刀只有南木萱一个人可以使用,就跟认了主人的神器一样…… 南木萱砍着砍着,周围的人仿佛都消失了,突然一个巨大的石榴从天而降,立马让整个空间都变得狭小了,南木萱眼疾手快的一跃而起,蹦到了大石榴上去,没有被砸到,大地已经被砸出了一个大坑,梦中的南木萱意识到最大的大怪来了 砍完石榴她就可以冲出这个空间,于是她奋力的对着脚下硕大无比的石榴砍了下去,可惜大石榴仿似拥有铜墙铁壁,丝毫不见有被砍到的痕迹,南木萱只好铆足了力气左一刀右一刀,前一刀后一刀,转着圈的拼尽全力砍石榴,砍啊砍啊,终于,石榴红艳艳的果皮上有了一些裂痕。 南木萱便更加加大了力气,加快了速度,只听嘭的一声巨响,红艳艳的石榴爆开了,飞溅出一粒粒果实和殷红殷红的血液,那些血液溅的南木萱满身满脸,连眼睛都被蒙住了,她心下骇然,觉得自己被溅到了毒液,正惶恐间听到一声熟悉的“爱妃” 南木萱一个激灵,睁开眼竟然看到一袭月白金龙绣纹的楚瑾纤尘不染的立在那,对着她微微而笑,夸奖道“爱妃好厉害,闯关成功,朕将送你一件大礼” 话毕整个场景就都变了,金碧辉煌的宫殿,玉溪小喜子络儿都笑着道恭喜,还有跪了满地的宫侍也喊着恭喜恭喜,然后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赵德福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精致胖娃娃走了进来,双膝跪地,捧着那哇哇大哭的娃娃对南木萱道“暄主子,您的礼物” 梦中的南木萱见到那么漂亮的娃娃不由大喜,连忙接了过来抱在怀中,对着眉眼精致满身柔软的胖娃娃笑着唱起歌来,原本哭泣的娃娃立马停了哭声,咯咯的笑了起来,周围的人似乎都变得虚幻了,金碧辉煌的宫殿只剩下哼着歌的南木萱和怀中咯咯笑着的胖娃娃。 突然那胖娃娃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天空立马阴云密布,一声惊雷,一道闪电,怀中的胖娃娃变成了丑陋的骷髅,随即嘭的一声爆炸,天空中传来一个悲天悯人的声音,闯关失败。周围开始出现大批大批的僵尸,一个个奔自己而来。 然后南木萱觉得自己浑身都痛,身体被那爆炸了的骷髅流出的黑色汁液所侵蚀,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消失,然后感觉消失的肢体疼痛难耐,周围还有马上就蜂拥而至的大批僵尸。 在这种浑身疼痛难耐中,南木萱被吓醒了 因为做了这么怪异又惊悚的梦,所以南木萱醒来时所闹的动静颇有些大,今夜是侍书值夜,她见主子睡梦中似乎惶恐不安,连忙上前,轻轻摇晃道“主子,主子,醒醒,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南木萱一睁眼便见侍书颇为担心的脸,使劲眨了眨眼后才确定自己刚刚是在做梦,这里是大元,她是南木萱,暄容华。 一想到自己刚刚做了那么一个荒诞怪异的梦,她就不知该什么表情了,这种梦就是想和人说,这里都没人能听的懂,然不等她说什么便感觉到了肚子疼,不严重,很细微却还是疼的令她皱眉。 侍书见主子皱了眉头不由问道“主子,怎么了,可是被吓到了” 南木萱摇头,梦境太荒谬,除了最后被吓到,之前各种情绪不一,可她现在肚子那细微的疼也很折磨人,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怎么了,大晚上的似乎也不适宜小题大做的找御医,倒不是南木萱不爱惜自己,实在是远不到那个疼痛的程度。 想了想才道“侍书,去给我倒杯热水来” 侍书闻言立马出去倒水,而这边的动静已经使一向警觉的玉溪醒了过来,正赶上侍书出去倒水,玉溪轻声问了两句后才来到南木萱床前,轻声细语的说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南木萱听到玉溪的声音才重新睁开了眼睛,见惊醒了玉溪倒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觉得玉溪果然很称职,闻言淡淡道“肚子有些疼,可能是下午吃了太多水果的原因” 真不该贪吃 她此刻的情绪已经正常,再回想刚刚的梦境竟是有些想发笑,话说前世她曾有一度很迷恋切水果这个游戏,一有时间就拿着平板或手机切水果,可即便那个时候都没作过类似的梦,更好笑的还有梦中那些类似植物大战僵尸中的僵尸,这个游戏她真的玩都没玩过…… 玉溪闻言紧张道“可严重,要不要叫太医?主子晚上也没用些其他的食物,到底不是正常的饮食” “没什么大事,喝杯热水就好,何况这个时辰就算严重也不好折腾,明个再说吧”南木萱这般答道,话说这大半夜的折腾太医,岂不是弄的满宫皆知,到时候因为贪吃水果坏了肠胃真是有够丢脸的。 “也好,主子要是实在难受一定要说,下半夜奴婢守着您吧”侍书已经拿着热水回来了,玉溪接过亲自去喂南木萱,被南木萱自己接过一口气全喝了进去,喝完才重新躺下。 玉溪和侍书便都留在内室给她守夜,南木萱也没阻止,重新躺下后,肚子还是有些细微的疼痛,不过南木萱倒是很快就重新睡了过去,也感觉不到疼了。 到了第二日清晨,南木萱喝了碗热乎乎的莲子银耳粥后,肚中只觉得暖和和的,早已经没有了那种细微的疼痛感。充满光明的屋子里,南木萱在回想昨晚上的梦,早褪去了那些惊恐,只剩下好笑。 一直到进了皇后的昭明宫,南木萱的心情都还不错,冬日严寒,妃嫔们却依旧穿的不多,但每个人的手里无不抱了暖炉,各自的宫女身上更是备了轮换的,还有不同女人身上那不同的脂粉味,在加上皇后宫里的熏香,炭炉,冬日更不可能开窗,南木萱一直觉得冬日的昭明宫每到请安时都空气不好。 可今个坐着坐着她就有种眩晕感,总觉得透不过气来,强忍着坐在那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一句话不接。 高小仪在失了孩子后,皇上或许为了弥补她倒是给她晋了位份,如今是高婉仪了,她一直怀疑南木萱与她失了孩子的事有关,却又不敢有什么实际报复的行为,只偶尔刺上南木萱几句,一般不痛不痒的南木萱觉得就当自己怜悯她了,也不理会。 今个又是,她见南木萱今个自从进来就不言语,不由笑着道“暄容华今个儿这是怎么了,不言不语的,难道是病了,若是病了还是快快传了太医才好,要是严重了可怎么办?”说完自己先咯咯的笑了,那个样子真是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南木萱懒得张口,尽管好些人都看着她,她也就当自己没听见,依旧不言语,齐嫔笑着接到“高妹妹说笑了。暄姐姐身子一向保养的好,高妹妹多虑了” 南木萱实在不愿意和高子衿那人对话,不过高子衿一开口,南木萱倒是突然想起梦中的楚瑾来,笑的实在是诱惑人心,还有他说的大礼,赵德福抱着的胖娃娃…… 似乎是福至心灵一般,南木萱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孩子上,自己就皱了眉头,她似乎似乎这个月的月事已经迟了好些日子了,最开始她以为迟几天就来了,她的月事偶尔总是会晚上几天,可貌似这次晚的日子有点多,还有昨天那莫名其妙的肚子疼以及今天待在昭明宫格外的眩晕感……更甚至于那个奇怪的梦…… 想到这些南木萱更懒得应付高子衿这样无聊的人了,整个人都陷在了自己的情绪里,齐嫔还是很给力的一个帮手的,她一直笑语盈盈的帮着南木萱周旋,说出的话也不得罪人,南木萱只应付了几句皇后的问候以及周贵妃德妃之类的人不怀好意的几句闲话。 好不容易挨到出了昭明宫,南木萱大口大口的吸了两口冬日特有的寒凉空气,才觉得不那么憋闷了,匆匆的回了云香阁,南木萱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玉溪。 主仆两人商量了一番后,南木萱没有采纳玉溪让她先安心养着,待差不多时日在叫太医的建议,果断的让小喜子派人去请太医去了,心情竟有些小激动。 她从前世就一直盼着的孩子,可是真的来了想想都有些不可思议。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饭饭在写女主的梦的时候把自己写笑了,不知道你们笑了没有? ☆、第47章 南木萱有孕 事实证明南木萱的预感还是很准的。 南木萱特意交待了小喜子,让他最好是把太医院的妇科圣手钱太医给请来,小喜子还真就不负众望的把人给请来了,钱太医得知云香阁的大太监特意来请他时心里转了好几道弯弯绕绕才跟着人去了。 等到了云香阁,给暄容华把过脉后,心里倒是有了谱,只是这月份尚浅,倒不知这位主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只先淡淡说道“暄主子是昨个水果吃的太多的缘故,脾胃受凉,才有了肚子疼的症状,只是主子这脉搏似有些……” 南木萱见这太医欲言又止的不由说道“太医但说无妨” 钱太医行了一礼,方道“暄容华这脉象似有滑数,滑而有力,似有孕之诏,只如今这月份尚浅……” 南木萱未等那太医说完,便兴高采烈的道“也就是说我有了身孕?”她竟然真的有了孩子,这真是一个惊喜。 钱太医见她如此,便知这也是个盼孩子盼的忘了顾忌的主,既然主子都无意让他暂且瞒着,钱太医便大方的笑道“是了,恭喜暄容华,容华如今已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下官这就给暄容华开些调养保胎的方子” 南木萱不自觉的摸着尚还平坦的小腹,一想到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和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就忍不住激动,满面欣喜,笑容灿烂的对着太医说道“多谢钱太医了,以后麻烦钱太医的日子还多着,劳烦太医了” 钱太医忙笑道“不敢不敢,能为暄容华效劳是下官的荣幸”很是谦虚 南木萱已经乐的不行,好在玉溪尚还知趣,给了钱太医厚厚的封赏后,斟酌的说道“主子,这喜信……” 南木萱闻言猛点头“对,对,这是大喜的信,快去派人告诉皇上皇后” 玉溪嘴角微抽,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闻言看向钱太医,钱太医面色平静,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行礼告退,心下却不由想着这暄容华的性情还真是直率呀。 这样倒好,本就是他诊出来的滑脉,总要上报,要是这位主让他先瞒着,免不了他还得在中间为难一下。 南木萱这种毫不避讳的张扬使得不到一刻钟,云香阁暄容华怀孕了一事,这宫里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 昭明宫,云香阁报信的消息比太医还要早,皇后听到消息,亲自接见了那报信的小太监,仔仔细细的问了一遍,得知南木萱这才一个多月的身子时不由有些微微诧异,随即倒是真心实意的笑了。 赏了好多的东西下来,且派人赶紧报给皇上知道。等云香阁的人走了,皇后才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道“真是好运道” 绘兰垂立在皇后身边没有接话,心下却想着暄容华如今倒是越来越得势了,本来这几日蓝容华起来了,皇上那对云香阁刚有些渐淡的趋势,这暄容华就怀孕了,可不是好运道。 暄容华算是娘娘这边的人,可她有孕,绘兰还真瞧不出皇后究竟是真高兴还是假高兴。 楚瑾正在处理奏折,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满面笑容,立马放下还没处理完的折子,风风火火的去了云香阁,他好几日没去云香阁了,不想那小女人不声不响的倒是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因为得知有孕,两辈子都没怀过孕的南木萱竟然有些微微的紧张,太医走后她一直愣愣的坐着,见玉溪手里拿着太医给开的调养方子以及注意事项连忙要了过来自己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古代太医的字比起现代医生来要好上太多,不但能看的清楚,字迹也很美观,南木萱对着那些注意事项看了两三遍才在玉溪的催促下放了手。 玉溪见主子欢喜成这样还有些不敢相信,虽然一直知道主子喜欢孩子,可她竟不知主子有这么在意子嗣,平时还真没看出来,她哪里知道,想要个孩子一直是南木萱从前世起就有的执念,来了这里后不过是鉴于各种情况放在心底罢了。如今突如其来的就成了真难免让南木萱显得过于激动不正常了些。 楚瑾进来的时候南木萱还陷在自己的小激动小惊喜中,见了楚瑾还有些呆愣愣的,起了身也没有见礼,楚瑾见她这样不由好笑,直接大步过去揽过了她,把手放在她还没显型的小腹上,温柔说道“我们有孩子了” 只这一句话竟让南木萱有种想落泪的冲动,她吸了吸鼻子,仰头看向自己面前这个高大俊朗,威武霸气的男人,她终于有了孩子,在这样一个异世,有了这样一个帝王的孩子,南木萱突然埋头在楚瑾怀中,嘤嘤哭了起来。 南木萱这神来的一笔惊呆了屋内的众人,玉溪和赵德福面面相窥,楚瑾也愣了,整个屋子就剩下南木萱一个人的抽泣声。 南木萱哭了好一会才停止,楚瑾就那么一直拥着她,赵德福已经带着屋内的一众宫侍退了出去,见她止了哭声,楚瑾才后退了一步,伸手抬起了小女人的下巴,见她满是泪痕的小脸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的就笑了,止都止不住。 南木萱见楚瑾大笑不止,想想自己刚刚简直觉得囧死了,可还是也跟着笑了,两个人就对着彼此对着傻笑了起来,弄得外面守着的赵德福和玉溪等人狐疑的不行,却也不敢进去打扰。 两人笑罢,楚瑾才开口问道“有了身孕不是该高兴吗?爱妃怎么还哭了”说着还伸手理了理南木萱微乱的发髻 “太高兴了,臣妾盼这个孩子盼了好久了”南木萱飘忽的说道,前世父母离异的时候尚还是个小孩子的南木萱就想着将来一定要自己生个孩子,这样世界上就有一个完完整整属于她的人了。 那时年纪小,被父母离异刺激过大的孩子思维总是很奇特,可即便长大了懂事以后,这个执念也还是留在了她的心里,可惜前世她直到30岁都还没有结婚,父母不允许单身的她有一个孩子。 楚瑾失笑,想着自己似乎也曾盼过她给自己生个孩子,不由温柔笑道“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不能在哭了,对身体不好,也会影响你腹中的孩子,你要是给朕生个动不动就哭的皇子出来可怎么办?” 南木萱闻言立马瞪大了眼睛,娇嗔的反驳道“谁要生皇子了,臣妾肚子里的一定是个小公主,难不成皇上您重男轻女,不喜欢小公主?” 她喜欢女孩,一直都是。在大元她就更不想要个麻烦的皇子了。 楚瑾闻言又好气又好笑,这女人还真是……他已经有了三子一女,倒不在乎是皇子还是公主,只是这宫里的女人历来都喜欢皇子,所以他也是一时顺口而出,竟不想还遭到了她的反驳和质问。 楚瑾顺手拍了南木萱一巴掌,在没有比她更胆大包天,不知好歹的女人了,无奈道“你这性子,朕哪里说不喜欢小公主了,只要是爱妃生的,朕都喜欢” “真的?”南木萱怀疑的问道。心下微哼,就知道说甜言蜜语,谁生的你不喜欢啊,就是高子衿那种蠢女人怀孕,你不都照样开心。 “自然是真的”楚瑾哄着南木萱道,突然想起似乎她曾和他谈过怎么教养公主的问题。 “皇上一言九鼎,不可以不喜欢小公主”南木萱撒娇的说道,也为肚中的孩子刷刷存在感。 “竟胡说,朕的公主朕怎么会不喜欢?”楚瑾真心觉得怀中的女人不好哄,话说没哪个孕妇如她这般吧。 “喜欢就好”南木萱见好就收,心中那满满的喜悦都快溢出来了,也不和楚瑾墨迹了,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楚瑾见她一脸傻乐的没了声音不由摇头,果然是一孕傻三年,她这傻的也太快了。 到了晚上差不多整个后宫都知道了南木萱怀孕,以及皇上亲自去云香阁看望的消息,后宫的女人们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都有,暗地里更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南木萱的孩子马上掉了,但不管心里怎么想,一个个都姿态很好的送了礼物。 云香阁一时又热闹了起来,南木萱自觉有了身孕就应该好好养着,本就不爱管事,这回更是便一切事宜都交给了玉溪,让她看着办就是了。 南木萱有孕的消息也第一时间传回了南木家。 南木家的老太太喜的只念佛,南木萱的母亲李氏更是喜极而泣,她从小如珠似宝疼在手心上的宝贝女儿如今可算是有了身孕,只要有了孩子,女儿的未来便多了一重保障。 而南木家的书房里,南木泽,南木杨,南木萱的叔叔南木淇,叔祖父南木奕宏,以及如今才16岁的胞弟南木枫一一在列,之所以这么多人齐聚一堂,无不是因为南木萱有孕一事。 早在之前南木家决定帮皇后一族之时,南木萱便提了一个联姻的想法,皇后的娘家颇有些不成器,家中子弟能力有限,但皇后家族出来的姑娘到都是明惠端方,贤良贞淑之辈。 南木家就此事也曾讨论过,甚至细细暗中查访过,李家出来的姑娘倒都是不错的,皇后有一堂妹,年方15,是李家嫡系三房的女儿,和皇后一样也是早年养在李家老太太身边的,且她因年幼丧母,是个颇有些厉害的性子,但其人行事有方,处事有度,倒不失是一个好主母的人选,南木枫也暗暗关注了此女一些时日,感官倒还不错。 原本南木家有意让南木枫迎娶李氏,也算是巩固了南木家和李家的关系,且南木家娶女,娶了回来自然就是南木家的人,倒也不怕被李家拖累什么。 可如今南木萱怀孕,此事便还需斟酌,若是此时还和李家联姻,那这透露出来的意思未免太多,赶这么个当口实在是显得南木家过于势弱了。 ☆、第48章 子嗣事 南木萱昨个得知了有孕,今个就没有来昭明宫请安,皇后特意说了皇上已经下旨免了暄容华往后的请安了,众妃嫔闻言各心思不一,纵然是德妃竟也没忍住酸了一句“到底是暄容华年轻,身子娇贵”想当初她怀孕的时候可是什么礼节都没少过 皇后不语,倒是周贵妃似笑非笑着接到“暄容华自来不就在这礼数上不拘小节,妹妹又不是不知道,说到底呀,亏得我们皇后娘娘大度”她们费了那么些心思,结果还是没能让皇后如何,周贵妃很是不甘心,最让她没想到的就是南木萱竟然支持皇后支持到那个程度。 哼,不过就是把宝压在三皇子身上了么,这回她自己有孕,周贵妃倒要看看这两人的关系还会不会那么好下去。 皇后一脸淡定的喝茶,过了片刻才端庄大方的开口笑道“哪里是本宫大度,不过是暄容华孩子气,皇上宠着罢了,如今怀孕了自然更要好好照顾,你们也不用羡慕,哪天你们肚子里有了消息本宫一定比这更大度” 不得不说皇后这话够刺激人,暄容华礼仪好不好都有皇上宠着,更甚至于明晃晃的就是再说,有本事你们也怀孕啊。 不同于她们这些高位上的老人还能笑着调侃,底下的人就连刘淑仪,蒋修仪之流心思都早跑到孩子身上了,当初高婉仪怀孕就让她们羡慕不已,可到底高婉仪无宠,位份也不高,可如今怀孕这位,已经不是羡慕了,满满的都是嫉妒。 她们虽不如南木萱那般受宠,可也不是无宠之人啊,怎么这么长时间了竟是自己还没有动静,沈晴的脸色则是最难看的,孩子,孩子,她心心念念的孩子皇上摆明了态度不让她要,这宫里无人怀孕时她心里倒也平衡了,可如今这接连怀孕的消息让她心里格外的恨。 视线扫过同样一脸难看的高婉仪,沈晴冷笑,头一次在心里恶毒的想着,最好这次这个怀上了的也生不出来才好。 蓝容华坐在下首面带微笑的听着,手中的锦帕却是抓的满是褶皱,不得不说,南木萱就是有运道,自已也入宫这么久了,一直无孕,更甚至因为吃了家里提供的那易受孕的偏方而导致差点毁了容颜,如今好不容易才重新复宠,可到底不是长久之计,这宫中的女人,除了孩子什么都是虚的…… 楚瑾下朝之后就去了云香阁,不想南木萱竟是在弹琴,乐声唯美,旋律悠扬,楚瑾走到门口,示意宫人不要声张,自己站在门外听了一会,不由就笑了,他尚记得这屋内的女人曾说过她弹琴最好,如今听来倒不算夸大。 笑着进了内殿,偏殿内放着两个大大的炭炉,看着竟像是新送进来的物件,地上也铺上了厚厚的毛毯,佳人静坐,十指纤纤,专注的谈着古琴,桌上的青瓷花瓶里插着几枝鲜艳的红梅,岸上放着的香炉今日似没有点上,屋内只有淡淡的梅花香气 楚瑾不由走到软塌上做了下来,微微放松了身子,静心聆听。 一曲毕,南木萱才笑着上前行礼,腰未弯下便被楚瑾扶了起来,柔声调笑道“爱妃这怀了身孕倒是连带着规矩都好了起来,怕是早算准了朕不忍心让爱妃多礼” 南木萱娇媚的横了皇帝一眼,不依道“皇上”心下白眼,事怎么那么多,她什么时候不规矩了 楚瑾笑着揽过撒娇的小女人,轻拍着她道“早上吃的可好,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南木萱摇头,对帝王这种深情的戏码不感冒,笑着道“没有,臣妾今个还特意多喝了一碗粥呢,如今有了宝宝,臣妾一定要好好吃饭,照顾好宝宝”说着,手已经抚上了平坦的小腹。 楚瑾看着她这突如其来的温和神色不由恍然,果然怀了身孕后就是不一样了些。随即也跟着抚上了她的手,柔声道“爱妃懂事了” 本来也很懂事吧,南木萱微哼“那是当然,臣妾很快就要做娘亲了”南木萱光是想着都觉得内心变得格外柔软,转头对上楚瑾的眼睛,南木萱不由喜滋滋的问道“皇上觉得臣妾刚刚弹得可还好听?” 自然是好听的,楚瑾这样想着,却不由逗她道“嗯,勉强还可以吧” 南木萱闻言瞬间垮了脸,半信半疑道“才勉强可以?”南木萱见楚瑾一本正经的模样突然对自己的琴技产生了一些些怀疑,她不是原主,虽然有原主的底蕴在可或许技艺并不那么好,南木萱不由有些懊恼。 对着自己平平的肚子道“早知道就不弹了”若是不好听岂不是影响了她女儿以后的乐感 楚瑾本想看她不服气的炸毛样子,这小女人向来如此,总是自信的很,不成想这次竟是看到了她懊恼不已的样子,颇有些有趣,可听着她如此自我否定又很是疑惑“爱妃今个怎么如此在乎自己的手艺了”话说她绣那种凌乱荷包尚还能自信满满的让他的夸,怎么如今倒是如此了 “自然在乎,这可是臣妾特意弹给女儿听的,若是弹的不好,不是影响了女儿吗” 楚瑾一怔,弹给女儿听,这也太早了吧,还没生出来呢能听到什么,楚瑾不由好笑,还有这女人怎么就认准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儿呢。 “爱妃还真是未雨绸缪啊,孩儿还没生出来就担心上了” 南木萱讪讪,什么未雨绸缪,这叫胎教好不好,没有常识的人类“宝宝在肚子里也是可以听到声音的,只要她听的久了,等出生后自然就有了乐感”南木萱耐心的解释道,还不忘对楚瑾说道“等她稍微大了一点,皇上可要常来看她,还要给她读书讲故事,这样等女儿出来就会亲近皇上,也会变得格外聪明” 楚瑾认真的听她说着,心里对南木萱一口一个女儿很无语,还有什么会亲近他,他的女儿不亲近他亲近谁“爱妃这都是打哪听来的”楚瑾虽这般问道,潜意识里倒有那么一丝丝的认同 打哪听来的,是科学验证的好不好,南木萱觉得和一个古人讲胎教实在是太纠结,不过到底还是和楚瑾细细的说了好些。 楚瑾本来就是来陪她的倒也认真的听了些,偶尔竟还好心情的和南木萱讨论两句,一直陪着南木萱到吃了午膳后才走。 昭明宫 皇后刚打发走了三皇子身边的大太监,便见阿柒回来了,她今个特意派阿柒回了趟李家,说是给家里送些东西,也不过是仔细的打听一下家里的境况罢了。 废后一事虽然没成,可李家如今越发的不好了,族中好些人被揭发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污秽事让李老爷子大怒,事过后竟是统统把他们赶出了李家,李家本就不是大族,如今竟越发成了伶仃户,哥哥虽能干,到底势单力薄,李家的下一代更是没几个拿得出手的人,在小的还没长成……真真快成破落户了 阿柒回来细细的和皇后把家里的情景都说了一番,到最后才道“主子,大爷说南木家似乎有意替暄容华的同母弟弟求取咱们八小姐” 皇后闻言一愣,脱口道“这是真的?”李家的女孩除了她,在没有哪个是高嫁的了,就连几个年龄相仿的堂妹们当初虽然因为她成了诚王妃也没有身价大增,反而因为很多人家避讳皇子们的争斗而不敢求娶。 李家底蕴不深,说白了当时就是一个暴发户,稍有底蕴的人家都不愿和她们家联姻,那些想攀上来的又都是走了下坡路的勋贵,李家老爷子也看不上,结果最后和李家结了姻亲的倒都是如李家一般的出身不高的中等读书人家。 “是的,大爷是这么说的,且暄容华的弟弟是南木家嫡系三房唯一的嫡子,他的妻子以后是要做主母的”阿柒也有些不敢相信 要知道南木家虽不显贵,却是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南木家的姻亲无不是底蕴深厚的人家,南木家嫡系的妻子更是都出身大家,像暄容华的母亲就是汝阳李氏出身。 “就因为暄容华怀孕了?南木家对嫁进宫的女儿竟是如此照顾吗”皇后不由呢喃 阿柒闻言诧异,随即不由恍然,主子这是……想错了,怪她没有说清楚,连忙轻声道“娘娘,大爷特意说了,这个信本是暄容华怀孕之前透露出来的,暄容华怀孕了反倒没了下文,大爷的意思是希望娘娘促成此事,既然之前南木家就有这个意思,如今暄容华有孕更需要娘娘在宫中照顾,不是更应该如此吗?” 皇后不住的摸着手腕的玉镯子,有些不可置信“之前就透露出的意思?”南木家究竟是有多看的起她这个皇后,皇后思绪万千,要知道她也没有多照顾南木萱,她能有今天这位份,都是她自己的本事,反倒是之前一事虽说皇上也不愿换了她这个皇后,但到底南木家也在其中出了一份力。 皇后脑中闪过南木萱对自己皇儿的态度,又骤然想到南木萱曾送楚浈的那清风笛子,神色一紧,南木萱,南木萱,她难不成竟是早早打了那个主意……她的皇儿才这个年纪,她尚还没…… 皇后想着想着竟是微微有些激动,摸着玉镯子的手都微微有些颤抖,她出身低,身后无倚靠,一路走的战战兢兢才走到现在,她尽心尽力的培养三皇子,以求他最后能入了皇上的眼,且占着嫡子的身份……可远还不敢想那些不能想的事,毕竟皇帝才登基没多少年…… 阿柒一路跟着皇后走来,所思所想所作也不过是保住现有的一切,纵然往长远了想也远没到想楚瑾要退位时的事,是以此刻很有些不解的看着自己主子。 斟酌道“是的,大爷是这样说的,奴婢想着南木家这是想趁着前事表明了态度,让皇后彻底对暄容华彻底放心呢,南木家也是跟着暄容华走的” 皇后默默想着阿柒那句南木家跟着暄容华走,又想到暄容华如今怀孕了,若是她们已经想了那么远,那……暄容华一旦有了孩子,以后,以后……皇后不由摇头,一个她看似没心计的容华都想的那么远,她这个皇后……“阿柒,本宫是不是太没用了些” 阿柒不解皇后怎么突然提到了这个,她觉得自从有了前事,主子越发的爱胡思乱想不果断了,轻声道“主子何处此言,您是这大元的皇后,这天下的女人在没有能越过您去的了” 皇后微微挑了嘴角,却觉得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不过是一个连后位都坐不稳的皇后罢了,揉了揉眉心,皇后淡淡道“南木家如今怕是不愿在联姻了吧”她们都有那么长远的心思了,如今南木萱怀孕,难不成不该有更大的心思吗?皇后觉得自己似乎又明白了一些以前没想通的事,德妃,韩妃…… 果然只有她才是个笨的啊 ☆、第49章 我们的小公主 令皇后没有想到的是,过了些日子,家中竟然再次传来消息,南木家已经正式托人去李家说亲了,这一消息令皇后诧异不已。 “阿柒,你说南木家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皇后得到消息后放下了手中正在抄写着佛经的毛笔,若有所思的问向身边的阿柒。 阿柒把手中已经整理好的佛经放了起来,看着皇后不确定的说道“主子,这不是很好的事吗” 阿柒实在是不明白主子为何看起来对此事持有一种猜疑的态度,在她看来,八小姐能嫁进南木家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且不说八小姐本身的受益,两家结了姻亲,这就表示暄容华是一心一意的站在主子这边,暄容华无论是出身还是在后宫所受的宠爱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她选择跟着主子无疑会给她们带来莫大的好处,无论是宫里宫外。 皇后闻言摇头,看着那还尚未写完的佛经出神,她哪里不知道这是好事,只是皇后想问题向来仔细,且她从来不是那等自以为是的人,她实在想不明白,南木萱以及她身后的南木家究竟为何会选择跟着她。 佛讲因果,人图利益,在皇后看来南木萱如今已经完全有了自成一派的势力和本事,说她不自信也好,她就是想不通自己哪里值得南木萱以及她身后的南木家做到这般程度。他们在图什么? 就因为三皇子?可如果她们真赌的那么大,为何不赌南木萱自己腹中的孩子?皇后虽然想不通,但这目前尚不妨碍她接受南木萱以及南木家的示好。 她语气飘忽的淡淡道“自然是好事,八妹能嫁进南木家也算是姐妹中的佼佼者了”目前这个时候来说,这桩婚事无论是对她,还是对李家都是好事,至于以后的事,也只有以后再看了。 云香阁里,南木萱正在吃着苹果,送到她这的苹果又大又甜,还很脆,正是她喜欢的类型,如今她怀了身孕,这宫里的好东西都可着她这云香阁先来,想吃什么,只要不是太特殊的,基本都能满足,这感觉相当不错。 “主子,老爷传来消息说,已经找了官媒去李家提过亲了,李家同意了”玉溪如今已然是南木萱的得力干将,连与南木家中通消息的事都能办的越来越好了,仿似她就是跟着南木萱一同进宫的人。 当然这其中不乏南木家给玉溪在外面唯一的亲戚,她的舅家妥当的安排了一番,以此来让玉溪与南木家多了一层利益关系。但不管怎么说,玉溪的能力以及眼界都无疑是很好的,其人更是认得清形势。 南木萱闻言又咬了一口苹果后,才含糊的说着“知道了”对这个结果南木萱一点不意外,她之所以依然赞同这件事,无非是想更明确的表现一下她的态度。 不仅仅是向皇后,也有给楚瑾看的意思,他并不想废后,那她就让自己的家族与李家多一些关系,这无疑是会让李家更好些的节奏,至于娶了他们家的女儿就一定要怎么样这却是不一定的。 目前来说,她是非常愿意追随着皇后的步伐的,毕竟皇后势薄,人也还算可以,完全不需要她给她办什么大事或者当炮灰,反而能处处让她好过些,何乐而不为呢,而且三皇子那里,可是她一个长远的投资。说真的,有可能的话,其实她还等着以后借三皇子的光呢。 当然这其中也很重要的是,那个李家八小姐人品能力都是不错的,配的起她的亲胞弟,且南木枫也对其印象不错。这才是促使南木萱能毫不顾忌的这样去安排的一个重要理由。 如今的她是需要一些谋划的,但她也不是一个事事都能拿来算计的人,虽然古代世家的婚姻本就讲究利益,但南木萱也不会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去拿自己如今这个身体的亲弟弟来谋算什么。 南木萱继续咬着苹果,其实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她腹中的宝宝。还记得前世一同事和她说过怀孕的人都会有些口味上的改变,南木萱对此不知道真假,但她如今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特别爱吃水果,也不知道这个毛病究竟是她的还是原主的。 好在太医给她规定了用量,南木萱知道自己怀孕后自制力也强起来,倒不会出现之前那种吃了水果就吃不下去饭的情形。 玉溪如今虽然全权的管着南木萱的大小事情,但还是有些弄不懂自己的主子究竟在想什么,但她在宫中呆了多年,自有一套行事准则,不过是一切以主子为主罢了。 是以虽然有不懂之处,但她凡事听从吩咐,主子吩咐的事情从来都会做的格外好,有什么想法也会说出来,偶尔也会对南木萱的做法提出质疑,但却从来不会自作主张,更不会不听从,南木萱对自己这个全能助手相当的满意。 晚膳的时候,南木萱喝着尚食局特意给她熬的鱼汤,感觉鲜美极了,不由对着自己平坦的肚子叹着,真是借了女儿的光,南木萱正想的好笑,便听外面通报道“皇上驾到” 南木萱连忙放下手中的白瓷汤碗,心里不由嘀咕,皇帝这厮怎么不直接进来了,这天寒地冻的,他不通报,她也就不用特意的出去接驾了,这是一点不知道体贴她这个孕妇啊。 外面如今正是寒风呼啸,天气寒冷之时,纵使出去接驾,南木萱也没忘了叫人给她披上厚厚的狐毛裘衣,她如今可不是一个人。 楚瑾下了御驾,便见南木萱捂得严严实实的站在那里,见他过来就要行礼,赵德福早眼尖的过去把人给扶了起来,这位主目前可是金贵着呢。 楚瑾上前拉了南木萱的手,是暖暖的,不由对着南木萱上下打量着笑道“恩,爱妃穿的真严实” 南木萱已经把手伸进楚瑾宽大的衣袖中了,笑着回道“自然要穿的严严实实的,不然冻到宝宝怎么办?” 楚瑾本是想调笑下南木萱的,不成想她倒扯出了宝宝,楚瑾想了想倒是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点头道“爱妃说的对,穿的严实些才冻不到我们的小公主”楚瑾如今已经被南木萱的公主论同化了,他也开始期待着生出一个和这小女人相似的公主出来了。 南木萱觉得虽然楚瑾这男人很渣,但不可否认,跟他相处的时候如果不想着他还是个帝王,还有着三宫六院,还是很愉悦的,比如此时他语气宠溺的说着我们的小公主这几个字听起来就让她感到格外的高兴。不由的就挑起了嘴角“臣妾自然不会冻到我们的小公主了” 这世上的事无不是难得糊涂,其实南木萱知道自己无疑是幸运的,且不说飞机失事还能重生这事就已经很幸运了,能穿成宫妃,衣食无忧,身后还有一个好的家族,现在,她还幸运的怀上了一个孩子,这些真的是上天的恩赐。 而楚瑾,此刻正拥着她往大殿走的这个男人,他无疑是既优秀又成功的,性情也很不错,他更是这个异世的帝王,权利的巅峰,因为父亲是他,她的宝贝将来会有最高端的生活,受到最好的教育,出生就享有别人一辈子也努力不来的权势,这些其实真的都是如今令南木萱无比庆幸的事情。 “爱妃这是还没吃晚膳?”楚瑾进来看到桌上丰富的食物不由笑问道 “正是呢,皇上可吃过了,要不要一起?”南木萱拉着楚瑾坐下来,语气诚恳的邀请道。 楚瑾拍着南木萱的手,面露愉悦,语气宠溺道“朕已经吃过了,不过嘛,朕觉得还是要陪着我们的小公主再吃一顿才好”边说还边给南木萱夹了一筷子八宝鸡丝放在了她面前的白瓷青花碟子里。 南木萱笑着给楚瑾盛了一碗她自认为鲜美无比的鱼汤,在满屋宫侍的注视下,快速的亲了楚瑾一口,愉悦的对着楚瑾夸奖道“皇上真好,我们的小公主现在一定很高兴,这天下在也没有比他父皇更称职,更好的父亲了” 楚瑾被南木萱的话说得开怀大笑,宠溺的刮了刮南木萱的鼻子,顺着南木萱的话调笑道“就你会说,你怎么就知道我们的小公主现在很高兴,要是朕不陪你吃饭,我们的小公主就不高兴了不成?” 自从南木萱怀孕以来,楚瑾觉得自己的心情就一直很好,面前这个正笑眯眯的夸着他的小女人总是能那么的与众不同,他在她面前仿佛就是天底下最普通的一个男人,她对着他总是能那么的无所畏惧,简单直白。 面对怀孕的她,他似乎也成了一个期待着孩子出生的最最普通的父亲。对她腹中的孩子他竟也一天天的多了期待,偶尔他也会在脑中想象着他们的孩子将来会是何种模样。 在南木萱的影响下,无疑的,这个孩子尚未出生,就已经让楚瑾有了期待,有了和其他皇子皇女不一样的感情。 “当然了,小孩子都是很敏感的,就算小宝宝现在还在臣妾的肚子里,她也时能感觉到的,她听到她的父皇明明都吃饱了还陪着她吃饭自然就会很高兴很高兴的”南木萱一本正经的说着,然后对着楚瑾眨了眨眼睛,笑眯眯道“不过就算皇上不陪臣妾吃饭,我们的宝宝也会高兴的,因为她知道她父皇惦记着她,来看她了” 楚瑾听得好笑,这算是正大光明的邀他多来她的宫里的意思吗,在没有比这小女人说的更冠冕堂皇,更让人心甘情愿的了。 “为了我们的小公主能一直高高兴兴的,就算是在忙,朕也是要来的”楚瑾笑着给了保证,又给南木萱夹了一筷子的菜,柔声道“爱妃多吃点,把我们的小公主养的白白胖胖的才好” “好的,小公主的父皇也多吃点,健康长寿,好做我们小公主的参天大树,永远保护着她”南木萱语气轻快的说完便静了声,专心的吃起了饭。 楚瑾听得愉悦,看着她吃的那么认真,那么香也很舒服,也又跟着吃了点,感觉这些食物做的倒还是很用心的,特意叫了赵德福,让他好好赏赐今这厨子一番。 皇帝吩咐下去的特意赏赐无疑会让御厨们脸上有光,地位都会随之提高些,而这赏赐又是从云香阁那来的,是以,对着云香阁的膳食,自然人人都更上心了。 皇帝对南木萱如此的重视与宠爱让宫中众人无不对南木萱多了忌惮,越发的恭敬起来,丝毫不敢怠慢,宫妃们更是暗暗嫉妒的不行,一个个的恨不得取而代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刻的云香阁里,格外温馨,楚瑾今日竟然留宿在了云香阁,南木萱怀了孕自然不能伺候,倒是楚瑾温柔小意的对着南木萱的肚子说起了甜言蜜语,称职的陪着他尚未出世的小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要12点了,饭饭已经快迷糊了,也不知道错字多不多,就这样了,这章写的时候算存稿,只是我只要写完了放在*上了,是存稿也不想改,一改就怕自己不仅仅改错字,改大发反而不如自己第一遍的时候好,话说这章还算温馨不? 9月1日17点32分:那个大家应该已经看到饭饭挂的入V公告了吧,说实话饭饭好激动\(≧▽≦)/,因为这是我正式写出来发出来的第一个文,有种被认可的感觉,觉得自己也可以写下去了,脑子里的一些想法真真实实的可以变成一篇还算不错的文,这感觉真好! 话说饭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表达什么了,总之很谢谢大家,我会坚持写下去,尽量写好,让亲们看的开心O(∩_∩)O~~ ☆、第50章 宫中事 南木萱醒来的时候楚瑾已经上朝去了,南木萱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的说道“有了你,妈妈这睡虫还真是多了起来” 虽说楚瑾在云香阁大多数时候都不用南木萱亲自伺候,但还真没有哪次如今天一样,楚瑾走了她都不知道。 外面的人听到了动静,连忙进来服侍南木萱起床,洛儿拿着已经哄得暖暖和和的里衣过来侍候南木萱穿上,边穿边喜滋滋的说道“皇上对主子真好,特意吩咐奴婢们不要打扰了主子睡觉呢,还让奴婢告诉主子,皇上今个还会来陪主子和小公主的,让主子记得等皇上一起吃晚膳” 南木萱闻言笑了,难为楚瑾这么一个皇帝还真有几分好爸爸的样子,值得表扬啊“知道了,既然皇上晚上过来,你记得通知尚食局晚膳的时候另外备上一些皇上爱吃的食物” 皇上特意说是过来陪她吃晚膳,那必然是不会摆膳云香阁的,可让他一个大男人跟着她吃御厨特意给她这个孕妇准备的食物,纵然做的美味也不怎么好,她还是有必要贴心的给他准备下的,就为了他昨日好爸爸的行径也是应该的。 因是孕期,又有皇上皇后特意免了请安的恩赐,南木萱现在几乎根本不需要出门,是以梳妆的时候,南木萱只挑了几个最轻巧的首饰简单的点缀下罢了,如今她连妆容都已经省了,虽然古代的化妆品貌似很天然,但南木萱还是觉得不用最好,万一有点什么玩意刺激了她的宝宝怎么办。 到了晌午,外面的大雪还没有停,南木萱手捧着热热的牛奶,懒洋洋的站在窗前,入眼处皆是一片银装素裹,那些飞舞的雪花依然在飘飘而下继续的装点着这个世界。 云香阁的几个小太监还特意在南木萱这个窗前入眼之处堆了几个颇有意趣的小动物,南木萱看的高兴,还特意让玉溪给了赏赐。这雪虽美,但今年这量下的似乎有些多了,前几日就有消息说临安城里似乎多了些冻死的贫民,这样一个科技不发达的时代,冻死人什么的简直太平常了。 南木萱摸着自己的小腹无比的庆幸她这辈子有幸成了个特权阶级,要不然真是有够受的,挨冻受饿什么的想想都觉得可怕。 “主子,今个蓝容华在御花园罚了一个小才人,那位陈才人听说回去就病了,如今她的大宫女正在皇后那闹呢”小喜子把外面得来的消息报给南木萱。 南木萱闻言玩味道“蓝容华罚了个才人?那个什么陈才人怎么得罪蓝容华了?”蓝容华那人,绝不是会轻易出手做这种事的人。 “回主子,是的,具体因为什么奴才没打听到,但听说是因为那个陈才人说了什么得罪蓝容华的话”小喜子也只打听到了这些,他仔细的给南木萱说了说当时的情景。 蓝容华是在从昭明宫出来回她的蕙兰楼的路上遇到那陈才人的,当时和陈才人一起的还有几个低等的妃嫔,她们应该是在议论着什么,其中陈才人说了什么被蓝容华听到了,是以才有了后来蓝容华找上了陈才人的事。 南木萱挑眉“得罪蓝容华的话?”能让蓝容华出手罚人,那得是多得罪人的话啊,话说一个不受宠的小才人,去招惹一个有宠的容华,那位什么陈才人真的不是脑子抽了吗?尤其是还敢往皇后那闹。 小喜子回道“据说是这样的” “自不量力,行了这事你继续打听着吧,咱们就当看个热闹了,不用太在意”南木萱淡淡的说道,皇后难不成会因为一个不受宠的才人去责备一个有宠的容华,太可笑了吧,这宫里还真是不缺没脑子的。 快到晚膳的时候,尚食局的饭菜尚未送来,昭阳宫的小太监倒是先来了,说是皇上前朝有了急奏来不了了,让暄容华不要等皇上了,先吃晚膳吧。 南木萱闻言让那个小太监给皇上带句话,言道她和小公主就先吃了,皇上那虽前朝事忙,也别忘了用膳。说罢又给那小太监赏了银子后才把人给打发了回去。 急奏,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能有什么急奏,果然皇帝什么的就是想当个好爸爸都得看情况,南木萱摇了摇头,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静静的想了会才吩咐人准备摆膳。 等南木萱吃过了晚饭,玉溪这边也打听出来了消息。 北边因为雪灾死了不少的人,如今更是灾情严重,偏偏又有人上奏,说是之前楚瑾送到北边的赈灾物资被地方官和镇北军给贪了,而有迹象表明镇北军的军饷貌似也被什么人贪污了。总之今年北边的事有些多,很有几分不太平的意思。 玉溪一样样一条条的把打听来的大致消息说给南木萱听,南木萱听得直皱眉,这还真是事多,北边,北边还不止这些呢,那边还有个游牧民族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元呢,镇北军若是出点什么乱子,北边今年又本就有了雪灾,那个游牧民族还不弄点事出来啊,北边老百姓们的日子今年就要更不好过了。 “主子?”玉溪见南木萱皱着眉头,捧着手炉不言语,不由轻声唤道。 “没事,行了,知道的差不多就行了,皇上那的事咱们打听出个大概就好,还是要谨慎一些的,不用去关注了”南木萱搓了搓手里的暖炉不由暗叹,自己这还真是,都操心起国家大事,百姓民生了。 看来这证明最近她的日子绝对是过得很好,要不然哪来的这些闲心,楚瑾作为一个帝王其实还是一个很不错的,相信他自能做好一切,南木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还是管好自己和宝宝是正经。 而这边小喜子也把蓝容华罚了陈才人一事的后续告诉了南木萱“主子,皇后罚了那个大宫女半年的月例银子,还给她降成了三等宫女,倒是留了慈悲,没把她从陈才人那弄出去,陈才人那皇后派了太医过去,不过陈才人也被罚了写宫规,禁足半年” 就如同意料之中的,陈才人那又被皇后罚了一番,而蓝容华处,皇后一点处置的意思都没有。 南木萱听的毫不意外,那个陈才人哪怕最近被皇上宠幸过一次呢,结果都不会是这样的,可惜啊,像她这种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好吗。 此刻的蕙兰楼,初夏正在给蓝容华剥着桔子,蓝容华则是懒洋洋的卧在软踏上,旁边一个宫女正拿着美人锤轻轻的给她敲着腿。 福宝进来笑着把皇后对陈才人那的处理结果说了出来,初夏哼道“便宜了她,还敢去皇后娘娘那里告主子的状,真是自不量力” 蓝嫔直起了身子,对着福宝点点头,等人出去后才回过头来对着初夏训斥道“初夏,你这是什么样子,我看你是越来越得意忘形了” 初夏闻言讪讪的低了头,喏喏道“主子!” 蓝容华叹了口气,挥手示意屋里其他的宫人下去,对着初夏耐心的说道“这里是皇宫,就算我如今成了容华,也不过如此罢了,这宫里多得是比我们厉害的,人家不动声色不代表不能把咱们怎么样,难不成你觉得今这事真是一个小小的才人就有胆子做的,还那么巧的正好让我们听到” “主子,你是说这是有人故意的”初夏恍然大悟道 蓝容华点头,见初夏欲言又止的样子暗暗叹了口气,初夏是自小陪在她身边的丫头,忠心不缺,心思手段却是略差一筹,尤其是被她纵的还有些不知所谓,在这宫里,实在是指不上她什么,可其他人,蓝容华却又无法全心信任。 “听说北边出事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堂兄,还有大哥那里……”蓝嫔接过初夏递来的桔子,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 “一定不会的,大少爷,三少爷都那么厉害,奴婢听说北边的事和沈家大有关系呢”初夏见主子转移了话题立马又兴致勃勃的说了起来。 蓝容华见初夏这个样子也不想再说什么了,或许她也应该和南木萱学学,可是她这蕙兰楼除了福宝还有些可取之处外,实在是没有如玉溪姑姑那样的人物,这还真是运道呢。 蓝容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行了,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静静”蓝容华对着初夏温声说道。 李家的姑娘竟然还真嫁到了南木家,还嫁给了南木萱的亲胞弟,蓝容华望着八宝阁上的一个琉璃摆饰出神,实在是想不通已经怀了身孕的南木萱究竟在想些什么,还有今天那个陈才人,也不知道又是谁推出来的人?说的那些话还真是有意思,莫不是想让她对南木萱忌惮,下手?亦或是反目成仇,还真是好笑…… 她南木萱受多少宠爱,有没有孩子和她有什么关系,这后宫里有孩子有宠爱的多的去了,难不成她也要一一除去,真不知道那背后的人是那她当傻子,还是在试探她,亦或还有其他的目的,这皇宫真心是累啊! 南木萱,云香阁那里,蓝容华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云香阁那里如今对她也是多有防备的吧,宫中无姐妹,可惜了,若不是彼此都进了宫,或许她和南木萱倒是能成好姐妹,只是如今,各自安好吧,说不定哪天南木萱会对上她也不一定,只是如今的南木萱,倒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她的运道倒是一直这么好,如今有了身孕,若是能顺利生下个孩子,以后倒也有了指望,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怀孕呢?蓝容华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暗叹自己到底还是受了陈才人那些话的一些影响,开始羡慕嫉妒了。 ☆、第51章 朝中事 仁和宫正殿里刘淑仪与兰芳仪正对坐下棋,刘淑仪浅笑着拿起一颗黑子放下,棋盘上的局势便顿时明朗了起来,兰芳仪淡淡的皱了眉头,笑着摇头,把手中的白子轻轻放下,微微有些懊恼的对着刘淑仪说道“看来这局又是娘娘赢了,妾这几步无非是苟延残喘罢了” 刘淑仪不以为然的笑道“你这棋艺确实要好好练练了”边说边把手中把玩着的黑子再次落下,棋盘上的白子败势尽显。 一局毕,毫无意外的又是兰芳仪输了,刘淑仪笑着点评着兰芳仪刚刚的棋艺,两人正说得热闹,仁和宫的大太监寿全进来了,规规矩矩的给两人行了礼后才起来把皇后对陈才人的处理说了一遍。 刘淑仪听完后点头表示知道了,对此倒是不置一词,反而是兰芳仪若有所思的问道“皇后一点都没有提到蓝容华?” 寿全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刘淑仪,见她并没有说什么,便规矩的回道“回兰芳仪的话,没有,皇后只把陈才人和那个宫女罚了,对其他的事一点都没有要追究下去的意思” 兰芳仪听罢对着刘淑仪感叹道“娘娘,这蓝容华如今倒是也学了那暄容华的样子,越发的猖狂了,连私自惩罚才人的事都敢做了,皇后娘娘竟也轻轻放过,这宫里如今……”说道这不由叹了口气,未尽之意极浓 寿全低眉顺眼的站在下面,听到兰芳仪的话不由微微抬眼瞄了一眼,随即低头,他总觉得这个兰芳仪心机太深,主子每每都被她或多或少的影响。 刘淑仪闻言闪过一丝愤慨,随即哼道“不过都是些狐媚子罢了”然后摆手示意兰芳仪不必在说下去了。 兰芳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笑盈盈的换了个其他话题,很是知趣。 后宫的这些小风波无不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如同那些投入湖中的小石子,激起点点波纹后便归于平静,而前朝却不然,稍有动静,便能涉及到许多人的生死,无一不被看成大事。 这些日子北边的雪灾导致了大量贫民的死亡,而朝廷下发给朔北六个县的赈灾银两又被人贪污,镇北军的军饷更是被人以此充好。这桩桩件件无不是让帝王震怒的大事。 然最令朝廷上下震动的则是北狄开始屡屡侵犯我边境,镇北军因军饷不济每每不敌北狄,朔州,蔚州境内本就遭遇雪灾,而今又屡屡被北狄军烧杀略夺,百姓的日子变得苦不堪言,怀土县内更是民不聊生,平民纷纷舍了家业往南而逃,整个县已经面临瘫痪。 消息传到临安,皇帝震怒,先做出了一系列的措施,再次派人拨款调粮送往北边。更是亲自写了告示下去安抚人心。 然后便是下旨彻查,临时派遣诸多大员奔赴北边,暂接职务,重新做好管理。原北边大多官员除少数人外皆暂时停任。 对于朝堂一事,南木萱不过是看个热闹,虽说这次楚瑾派到北边的官员里不乏有南木家的人,可这些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事,她目前唯一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胎,她相信南木家自会做好他们该做的事的。 南木萱是这几日才对南木家知之甚详,刮目相看的,也直到现在才体会到何为古代的世家大族,更明白了自己对于南木家的责任与义务。 她如今是皇家记入名册的容华,她的一言一行,已经不仅仅是自己在承担后果了,她身后的家族和她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了,而南木家若想恢复显贵门庭,有她这个南木家的女儿在后宫也是很有助益的。 南木萱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南木家曾经历过的灾难让家族明白了盛极必衰,低调处事的原则,这样的南木家如今根本不会贪图太多,也就不需要逼迫她去做到什么标准,反而会以她为主,这无疑是她现在手中最好的资源。 如今她怀了孩子,虽然她一心想要个公主,可这种事哪里都能随心所愿,若她生下皇子……南木萱想想都头疼,再说吧,她如今的日子已经是极好的了,现在的她完全有能力面对任何会发生的事。 永安宫,沈晴无力的把手中的密信投入烧的正旺的碳火盆。面露苦笑,他们沈家那个胸无大志的纨绔六少爷,她的六哥,怎么敢,怎么敢在军饷这种事上做手脚,不要命了吗?如今整个沈家都被扯了进来,更可气的就是三叔,竟然在知道六哥的行为后包庇他,用赈灾银两来堵军饷一事的窟窿…… 他们是没长脑子吗?沈晴觉的自己已经越来越理解不了他们的行为了,这样的行为只会让沈家越陷越深,且镇北军那可是别名沈家军的军队啊,他们怎么就堕落到连自己的军士都要算计的程度。 这种种的行为,这是在拖整个沈家下水啊,皇上本就对他们家不满,而如今,他们还弄出了这么大的纰漏 …… “香桃,想办法传信给姑妈,让她帮帮沈家吧,这次,只怕皇上查出结果后会再也容不下沈家”沈晴不由抚额轻叹,皇上早就想办沈家了,如今倒好,他们就这么巧的给楚瑾递刀子。对着自己最信任的丫头沈晴也没什么顾忌,淡淡的吩咐道。 她如今也只能期望姑妈出面,让沈家不至于太动摇根基了,如今的沈家已经经不起太大的风浪了。 “主子,可是如今太后在行宫,消息很难传进去啊”香桃有些为难的说道。 沈太后无疑是一个聪明人,她早已经看透了沈家这些年来和皇帝的矛盾,所以才屡屡出宫,为的不过就是落个清静,尽量不参与其中,可如今,沈家折腾的太过了,太后若是还不参与,沈家只怕没有好结果。 “安宁公主不是还在京中吗,沈家再怎么样也是她的外家,她没道理不管,纵然不管,传个信什么的她也会做的”沈晴揉了揉眉心,苦笑着说道。 “可安宁公主一向与沈家不亲近,驸马又是……”未等香桃说完,沈晴便截了她的话头,摆手道“你只管去做就好,安宁到底不是无情之人,沈家找她或许她不一定会管这些事,但你代表我去找她,安宁多少总会给我一些面子的,你按我说的做就行” 安宁公主作为先帝爱女,帝王之妹一向与沈家不亲,甚至对沈家多有不满,而她的驸马出自安国公府,与沈家素有矛盾,一向不和,此时找安宁公主帮忙,大有风险,香桃虽然这般想着,到底还是选择听从了主子的话,稍稍犹豫后才答道 “是,奴婢这就去办” 不同于沈晴的焦躁烦闷,蓝容华此时则是很开心,原因无他,镇北军虽然出事,可她的堂哥却被皇帝褒奖了一番,提了职,依旧留在军中,负责与新到北边的大臣们接洽,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早在得知北边出事的时候,蓝容华就一直忧心堂兄蓝锋,怕她们蓝家也就此牵连进去,贪污军饷,军用民财,这可不是小事,不成想堂兄不但没被牵连,反而升了职,且被皇帝肯定。 这于他的仕途来说是再好不过了,无论他接下来是依旧待在军中,还是调回临安,都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奴婢就说嘛,三少爷最有本事了,怎么会出事呢,这不,如今反倒升了官,三少爷真厉害”初夏兴高采烈的说着。 福宝在下首也跟着恭维了几句,蓝容华听着倒也笑了,自家堂兄确实是个有本事的,要不然祖父也不会那么看重他,还把他送入军中,如今他升职,对她更是有利无害。 蓝容华心情一好,便要给宫人们赏赐些东西下去,对着福宝吩咐了一番,初夏笑着拍手,福宝却是眉头微皱,为难的提醒自家主子道“回主子,这赏赐……奴才们心领了,可如今这时候……” 福宝一字一顿的说着,他的话语虽慢,蓝容华的脑筋却转的不慢,未等他说完就反应过来了,北边正闹着灾情,京中虽然依旧繁华,宫中也没说节俭,但到低这种时候,是不好如此的。 蓝容华摇了摇头,暗想自己这是有些得意过头了,连忙说道“是我糊涂了,福宝你说的对,还好有你提醒,要不然这事没准就要出了差子呢” 宫中最近气氛本就不好,又有北边的事,自己若是真大刺刺的给自己的宫人发了赏赐,不定又会惹出多少闲话,得罪多少人,自己真是糊涂了。 “皇上驾到”未等主仆几人就赏赐一事再有说法,便听到外面的通报声传来。 蓝容华连忙整了整仪容,带人出去迎驾。 飘雪的冬日,美人一身红绸绒毛暗花宽肩厚袄裙,容貌妍丽,气质婉约,面带浅笑,俯身拜倒之时更是身姿曼妙,行动间无不展现出世家贵女良好的风姿礼仪,让楚瑾看的赏心悦目,暗暗点头。 “几日不见,爱妃越发的风姿卓越了”楚瑾笑着扶起身旁的美人,携了她的手,笑着赞道。 蓝容华顺从的跟着楚瑾往里走,温婉笑道“皇上又取笑臣妾,要臣妾看,倒是皇上越发的丰神俊朗了才对” 楚瑾闻言微微而笑“爱妃这小嘴今日莫不是摸了蜜,竟挑好听的话说” “哪有,在皇上面前,臣妾哪敢说谎”蓝容华娇嗔着争辩 两人进了内殿,蓝容华亲自动手帮楚瑾脱了外面的裘衣,又捧上了热热的茶水,才在楚瑾身旁处坐了下来。 楚瑾一直笑看着,见她坐下才开口道“爱妃总是这般妥帖” “当不得皇上夸奖,这本就是臣妾应该做的”蓝容华笑着回道 “爱妃谦虚了,这后宫里如爱妃一般贴心的人可不多,朕每次来你这,都觉得格外舒适”楚瑾拉过蓝容华白皙柔软的玉手,轻轻拍着。 “臣妾哪有皇上说的那么好,这宫里的姐妹们个个都聪明伶俐,才艺不凡,臣妾愚笨,唯有用心罢了” 楚瑾闻言微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用感叹的口气说道“用心二字最难得啊!” 说着把玩着蓝容华的手也停了下来,转了语气道“不愧是蓝家教出来的,无论是爱妃还是令兄都这般优秀” 蓝容华闻言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亲自执壶给楚瑾倒了杯茶水,笑着奉上“臣妾觉得皇上今日才是竟挑臣妾的好话来说呢,臣妾都要不好意思了呢” 楚瑾接过茶水,轻轻喝了一小口,才放下茶盏,直接搂过身边的美人,伸手挑起女人精致的下巴,调笑道“让朕看看爱妃是不是脸红了” 随着楚瑾的动作,蓝容华倒是真的红了脸颊,美人娇羞的样子惹的楚瑾更是开怀,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越来越暧昧…… ☆、第52章 沈家显败势 劲风寒雪的冬日,蕙兰楼的内殿却是暖意融融,蓝容华的宫侍早已退了出去,赵德福则是默默的站到最边上,垂头而立,尽量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而帝王和他的妃子却是旁若无人的说着闺房情话,动作亲密。 顶着冬日风雪匆匆而来的昭阳宫小太监到了惠兰楼门口,也识趣的放慢了脚步,屋内的赵德福得知昭阳宫来了人,便轻手轻脚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那昭阳宫的小太监见他出来了原本紧绷的脸才放了松,连忙上前,凑近他的耳边,见左右无人,才压低声音如此如此的说了一番,赵德福听的眉头一皱,看了眼内殿的方向,挥手示意小太监退下,才又轻手轻脚的回去。 内殿里,楚瑾和蓝容华倒是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两人相对而坐,初夏正在给两人准备着棋盘,看着像是要对下一局的样子,赵德福连忙小碎步上前,站在楚瑾身旁,俯身凑近压低声音道“陛下,刚小太监来报,北边有急奏” 赵德福声音压的并不是太刻意。是以这寂静的屋内自是人人都能听到的。 楚瑾尚未表态,蓝容华便已善解人意的先出了声“皇上可是有事要忙?若是有事便不必陪臣妾下棋了,左右下了也总是臣妾输,倒是臣妾不丢脸了好” 楚瑾原本就温和的容颜闻言更加软化,起身笑道“那爱妃可要好好练练才是,今日朕就放爱妃一马,前朝有事,朕就先走了,等下次,朕在陪爱妃下棋,到时候爱妃的棋艺可要见长才好”这般说着还拉过蓝容华的手,抚慰般的拍了拍。 蓝容华也跟着起身,语调轻快愉悦的玩笑道“臣妾一定会好好练练的,到时候赢了皇上也说不定呢”边说边动作温柔的伺候楚瑾穿上了外面的大裘。 楚瑾笑看着蓝容华忙乎,神情愉悦,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女人的妥帖知趣的。 说是北边有了急奏,也不过是不尽不实的一句话罢了,出了蕙兰楼,赵德福才又一一详细的把那小太监禀告的事全数的说给楚瑾。 北边的急奏并不是重点,随着楚瑾第二批物资的送达,那边的情况已经开始好转,楚瑾之前还特意派了早年戎马一生,在镇北军中同样很有威望的武国公府的三老爷去全权统摄镇北军,北戎的频频侵犯在三老爷坐镇军中,整顿一番后已经有了大的变化,变得不敢如之前那般放肆了。 而之前的贪污一事如今也查的快差不多了,刚刚那个小太监来报的事无非就是暗卫统领早一步的传回来了最详细的情报,另外还有一事就是太后娘娘在行宫病倒了,如今消息尚未正式传达回来,不过估计也快了。 北边一事与沈家脱不了干系,楚瑾早在得知这件事之后便转忧为喜了,沈家名义上是他的外家,且当初助他登上了皇位,又有太后的关系在,后宫更有两位沈家女,这些年沈家子弟越来越不成样子,就连他那位名义上的舅舅也开始犯了糊涂。 可他们的心思却越来越大,妄图沈家再出一位皇后或是太子,更是拉帮结派,暗中做了好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楚瑾一直在暗暗地打压沈家,如今他们倒是自动的送上门来了,这次的事,无论是哪一笔都不是小事,想要发落沈家便在容易不过了。 回了昭阳宫,暗卫统领已经等在那里了,楚瑾挥退了赵德福在内的所有人,同暗卫统领密谈了一番。 赵德福再次被叫进去的时候,便听皇上吩咐道“你亲自去皇后宫中告诉一声,太后娘娘在行宫因为我大元朔北百姓祈福劳累过度,病倒了,让皇后准备一下,过两天随襄郡王出宫,亲自去接太后回宫” “是,奴才这就去办”赵德福躬身应是,退出了大殿。 楚瑾坐在上首摩挲了几下拇指上的玉扳指,嘴角竟是挑起了微微的弧度,准确无误的拿起了几本还未处理的奏折,重新翻看了起来。 送走了楚瑾,蓝容华回了屋子便云淡风轻的让人把棋盘扯了下去,她的棋艺是自小随祖父学来的,家中的几位兄长都不及她,就算比不上楚瑾也差不到哪里去,就如同他的戏言,她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初夏一边收拾棋盘,一边还在懊恼自家主子怎么就这么好的性子,皇上既然都来了,干嘛不把人留下来。低声说道“主子怎么也不留留皇上” 蓝容华失笑,皇上若是想走,谁能留下来,她还没有那么不识趣。没有理会初夏,蓝容华的思绪早在楚瑾走后就飘到了北边一事上。 如今她的堂兄在镇北军中,这次皇上派去的大臣里也有一位出自蓝家的人,是以蓝容华对这次的事倒是知道的不少,这个时候有了急奏,无非就是贪污军饷一事有了结果。 蓝容华默默的透过关的严严实实的窗子,向良妃的永安宫方向望去,沈家这次怕是要倒霉了,就是不知道那位一向聪明的良妃娘娘和那位一向喜欢自作聪明的蒋修依会不会因此受到什么牵连。 还有太后那里,她也是最近才知道,这次的事之所以沈家败露的如此之快,与他们蓝家不无关系,堂兄更是早在之前就在镇北军中与沈家的人分庭抗礼,互不相让,这次沈家一事更有她的堂兄在其中推波助澜,要不然也不至于闹得如此之大。 甚至于北戎的大举犯境也与两方的互相争斗有关,更是与她堂兄蓝锋对北戎的刻意放纵脱不了干系,蓝容华做为蓝家最受宠的女儿,从小学的就不仅仅是诗书礼仪,针黹女红。 世家争权,从来都会牵连到许多无辜的人,更何况是平民百姓,对此,她倒也不觉得多么意外了,更不会有什么怜悯之情,她只知道,蓝家上位,对她的家族,对她都有好处,而他们蓝家人,对百姓,对君王绝对会比沈家人做的更好的,这便够了。 蓝容华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锦帕,只是不知道若是沈家就此出了事,太后,良妃,蒋修仪那里,她这个出自蓝家的女儿,会不会在这宫里变得艰难一些。 蓝容华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即才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的身后还有正在崛起的家族,和她们比起来,她还年轻,她不需要害怕什么…… 云香阁里,刚刚收到了消息的南木萱也同样的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玉手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当日的一掌之仇尚还尤记在心,沈家就要失势,那依附着沈家的蒋修仪怕是也张狂不起来了吧。 而她,南木家正在稳步的冉冉升起,她腹中的胎儿也在一点点的长大,这以后,能张狂起来的怕就要是她南木萱了,她说过,她不怕报不了仇,时间越晚,利息越多,话说那沈家未免也太靠不住了吧。 南木萱轻轻抚摸着小腹,收起了那些飘无的思绪,她记得前世上大学时,她的一个老师说人不能生气,你一生气,好运气就不来了,同样的更不能有仇恨,戾气…… 那一巴掌是她今生少有的羞辱,虽牢牢的记在了心上,但到底她不是为了还巴掌之仇活着,她是为了好好生活而活,如今她有了孩子,更不该想这些有的没的,她的孩子一定要是阳光明媚,好运长随的。 至于蒋修仪,没了沈家,早晚不会有她的好下场就是了。 不同于大家关注的重点,无论是前朝事还是后宫事,对韩妃韩明婉来说都比不上她宝贝儿子的事,她的宝贝儿子,今年才四岁的四皇子楚治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迷上了大型猎犬,每天总是抽出个时间就要偷偷的往宫中的兽犬园跑,韩妃知道后担心不已。 兽犬园的管事,太监们每每见四皇子这位小祖宗来了更是紧张的不得了,生怕一个没注意到,四皇子出现个什么闪失,那他们的小命就都不用要了,是以更是极力的跑到韩妃的宜春宫来向韩妃娘娘告状,强调兽犬园的危险。 可韩妃这个慈母就算知道这事也拿自己的宝贝儿子没辙,对这个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宝贝儿子,韩妃向来是百依百顺惯了的,得知四皇子迷上了大型猎犬,韩妃也只能毫无办法的跟着操心的不得了。 最后已经无奈到特意派人去把自己宝贝儿子不听话总偷偷往兽犬园跑这一行为说给楚瑾听,希望楚瑾能管束四皇子些,却不想楚瑾听说此事后不但没有阻止四皇子往兽犬园跑,反而十分欣赏儿子这种勇敢的行为。 隔日就给了赏赐,还特意派了两个熟知大型犬习性的宫人给自己的小儿子普及犬类知识,更是为小儿子去兽犬园大开了方便之门,允许他正大光明的随时去看,鼓励小儿子多多与之接触。 韩妃简直对这对父子无奈至极,最后不得不接受了这一结果,只好再次重重的告诫宝贝儿子身边的宫人一番,让他们精心的伺候着,千万不能出了差池。 鉴于有了父皇的鼓励,四皇子楚治熊孩子的这个兴趣爱好变得正大光明,且有人专门教养,连去兽犬园的时间都多了起来,兽犬园的管事本以为四皇子就是小孩子心思,新鲜两天就过去了。 却不想一段时间过后四皇子不但没有减少对大型猎犬的兴趣与热情,反而有向其他兽类发展的趋势,吓得管事连忙拦了下来,那些关着老虎,巨鹿的地方让都没敢让四皇子进去,要是四皇子在一个兴起,他们可真陪不起,如今每天陪着他对着猎犬研究就够操心的了,要是他在打起了那些猛兽的注意,这个真心不是他们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了的了。 当然了,楚瑾还是一个很靠谱的父亲的,他欣赏儿子的这种精神,也支持他去与猎犬接触,但对于那些驯养的猛兽,他却是严令禁止儿子与之接触的,尽管那些猛兽已经被驯养的很温顺了,但那是他才四岁的小儿子,猛兽于他目前来说还太过危险,他一点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小儿子去冒那个风险。 ☆、第五十三章 “你是说皇后一大早就出宫由襄郡王护送去了行宫”南木萱正吃着早膳后便听玉溪说了这一消息 “是的,听说太后娘娘因为为灾民祈福累的病了,皇上特意派了皇后娘娘去侍疾,随行的还有太医院的两位太医”玉溪继续的说着,边说边亲自给南木萱盛了一碗熬得浓稠鲜美的金丝玉米粥 南木萱接过粥碗,轻轻的搅和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露出了一个类似调皮的笑容对着玉溪眨了眨眼“我怎么觉着咱们太后娘娘的病还是得回宫后才有养好的可能呢?” 玉溪拿自己的主子有些无奈,都快当娘亲的人了,还这般小女儿态,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主子不是那等糊涂的,这般或许才更易得皇上的心吧,玉溪轻声细语的往下说道“奴婢猜想着皇上之所以派了皇后娘娘去,应该也是这个意思的,太后在行宫待得时间也着实太多了些,也该回宫了” 如今朔北军饷被贪污一事在朝中已经掀起了很大的风波,和沈家有所牵连更是人人皆知的,如今事件逐渐趋于明朗化,原本太后总在行宫就已经有了不好的传言,太后这个时候要是还不回宫,那外面的议论怕是就不好听了…… 南木萱轻轻的吹着汤匙里的热粥,喝了一口后同意的点了点头“也该回来了,不说咱们皇上,怕是沈家的人才是更盼着太后回宫的人吧,听说安宁公主前段日子不都跑了一趟行宫吗” 南木萱说完后继续小口小口的喝着自己碗中的粥,洛儿很有眼色的在旁边给她盛汤,夹菜。 玉溪停了话头微笑不语,便是回了宫太后娘娘的病只怕也不会好的容易,沈家估计也是白忙乎,太后这些年不在宫中未尝没有沈家的关系,这次沈家犯的事更是有些太大了,皇上那摆明了就要追究到底,彻底的办了沈家。 “主子,尚宫局送了新鲜的水果过来”侍书走了进来,语调欢快的说道 南木萱莞尔,她这些日子其实吃了不少的水果了,虽然多吃水果是有好处的,但无论什么东西都是过犹不及的,她如今已经不太想吃了。 其实她最近特别想吃前世她妈妈给她做过的蛋炒饭,可惜昨天她也让御厨给她做了蛋炒饭,就是怎么做都不是那个味道,哎,话说怀孕之后她有些想她妈了…… 她本以为这种情绪这辈子她都不会在有了呢,如今,或许真应了那句,养儿方知父母恩,她如今只不过才怀了孕便这样了…… 南木萱摇头失笑,自己怎么就想到这了,再看桌上的食物突然就没了食欲。 “尚宫局的人也算有心了,这么大早上的,行了,先放着吧,这些也撤下去吧”南木萱淡淡的说着,起身离了餐桌。 皇后出宫的消息不出一个上午就已经人尽皆知了,太后因为祈福累病了这一消息更是传的飞快,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借口,但没有人会傻的去揭穿。 不同于南木萱的特权,宫中的妃嫔每天都还是要去昭明宫请安的,皇后这一出宫,倒是让众妃嫔都轻松了不少。 不过这种轻松却是相对的,谁都知道太后回宫意味着什么,有人欢喜有人忧。 而蓝容华则是喜忧参半,喜得是只要沈家一失势,蓝家马上就会上位,忧的则是太后回来后会不会为难她。 伴随着这种纠结的情绪,蓝容华还是迎来了太后回宫的日子,这次太后回宫的架势远不及上次,很是低调,原因是太后生病了,凤体违和,需要静养,就连回宫之后也没有让众妃嫔觐见。 当然这里不包括良妃和蒋修仪,但是无论太后见没见她们,朝堂之上沈家的事却没有因为这个而改变。 皇上已经罢免了沈家好些人的官职,贪污军饷一事更是直接查出了沈家三老爷和六少爷为主谋,其中还牵扯了好些其他的官员,其中多为与沈家关系亲近者,可以说沈家这次是彻底的栽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是考虑到了太后的原因,皇上还是把此事暂时的压下了,言一切等年后处置,所以沈家如今倒是还没有重判,只是朝中只剩下了沈国舅一人而已。 对这个结果沈太后那究竟是何态度众人尚不知道,不过良妃娘娘却是依旧每日言笑妍妍,丝毫看不出一点落魄的样子,不同于良妃的淡然处之,蒋修仪的气焰却是明显的下降了。 气焰虽然下降了,但蒋修仪还是没有忍住发作了一番,而发作的对象,无疑是蓝容华。 理由简单粗暴的不得了,无非就是干挑刺罢了,冷嘲热讽,横眉冷对,让蓝容华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了些言语上的委屈,到底不是身后有靠山的时候了,蒋修仪如今的粗暴还是收敛了,至少蓝容华没有遭遇到如之前南木萱遭遇的□裸的巴掌。 蓝容华全程保持了自己应有的姿态,笑着承受了,而心里竟然也松了一口气,其实她一点也不怕蒋修仪这样的行为,她越这样越能显出自己的修养,且也不用担心蒋修仪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后手。 蓝容华担心的反而是依旧对她笑颜以对的良妃,让她感觉不到深浅,这宫里从来不怕矛盾,怕的是埋在深处哪天一不小心的被算计了,蓝容华如今对着良妃就有了这种怕的感觉。 不过这种怕的感觉还没有开始发酵就被另一件事给取代了。 明成八年已经开始进入了倒计时,年关将至,前朝除了朔北一事还有很多其他的事要忙,楚瑾已经很久没有步入后宫了,皇后那里更是忙的团团转,宫中气氛本就压抑,今年还要格外的注意各宫主子的份例用度等等事。 还有朝中命妇的各种赏赐觐见,接待事宜,今年更是有了好些变动,皇后每天就忙着这些忙的不可开交,不过今年皇后忙起来倒是格外的任劳任怨,乐在其中,无它,她还在皇后的位置上忙碌着,这天下的女人在没有比她更尊贵的,她们无论身份多高都要向她行礼。 蓝容华也在忙碌着,忙碌这准备新年用品,计划着给族中众人的礼物。 这天蓝容华正指挥这宫人把蕙兰楼的库房好好整理一番,突然之间觉得头有些晕,连忙靠在了身边的一个宫女身上,那宫女骤然承受了力量,还有一丝惊慌,待反应过来是主子靠在了她身上,连忙关切的问道“主子,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蓝容华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她最近可能真是忙到了,看来看那边整理的也快差不多了,她给家人挑出来的礼物备的也齐全了,想了想对着福宝交代了几句蓝容华便回了内室。 初夏原本出去办事了,回来听说主子有些不舒服连忙的跑了进来,语气关切的问道“主子,怎么了好好的头疼了” 蓝容华见她这种冒冒失失关切样子真是哭笑不得,长长的出了口气,才微微笑道“没什么事,可能最近累到了吧” 初夏闻言还是有些不放心“主子,要不要叫太医来看看”边说边让人去准备红枣姜茶 蓝容华摆手,她哪里就那么娇贵了“没什么事,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接过宫人递上来的红枣姜茶,轻轻的珉了一口,笑道“这茶很好,你也喝点吧,暖暖身子,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初夏闻言忙到“主子放心,都办好了”被蓝容华转了话题初夏夜不在揪着请太医这事。 主仆两人就这么愉快的结束了这场对话,等到了午膳的时候,蓝容华对着碗中的米饭总觉得食不下咽,桌上摆的满满的菜肴更是看着就有些腻,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后,蓝容华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初夏看的直皱眉“主子,莫不是还在难受,怎么连饭都吃不下了” 南木萱闻言也是莫名烦躁,最近虽然忙了点却也不至于这般啊,她的身子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初夏见自家主子一脸难受不言语的样子,连忙道“这样不行,主子这次可不能听你了”说着便对着外面喊道“福宝,派人去请太医,主子身体不舒服” 福宝闻言便进来了,看了看神色莫名的蓝容华和一脸担忧的初夏后,也关切的说道“主子哪里不舒服,奴才这就去”说着见蓝容华还是没有出声便哟忙外走。 福宝刚要退出殿外,蓝容华才高声的喊了句站住,吓得初夏一个激灵,轻声道“主子?” 蓝容华对着福宝道“我没事,先不用去了,有事会告诉你,先下去吧”说完才把视线转回了初夏的身上,缓缓的问道“我这个月的小日子是不是已经迟了好久了” 初夏闻言瞪大了眼睛“主子是说……”脱口而出的话被初夏自己捂住了,满是惊喜,低声道“主子莫不是有孕了?”说着也没等蓝容华出声便自言自语的说道“是了是了,主子的月事已经迟了快一个月了,还有最近主子总是食欲不振,又爱困,今个更是这般,一定是怀孕了,太好了” 蓝容华对初夏这般不淡定的姿态很是无奈,不过她自己其实也是激动异常,她的小日子自从那次吃错了药后便不准时了,是以她也没往这边想,可刚刚听到初夏让福宝叫太医来,不知道怎么的了,仿佛福至心灵般就想到了怀孕一事上来,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第五十四章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同样是绿瓦红墙,巍峨高耸的深宫,依旧是装点的美轮美奂的宫殿,高悬的各色宫灯让这漆黑的夜晚变得明亮梦幻,去年的宫宴似乎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却是又过了一年。 妩媚娇柔的繁复发髻,金光闪耀的振翅步摇,色泽纯正的镂花玉钗,南木萱那精致的面容上是不施粉黛的素颜,气质纯然。一袭橙红色的宽大绸裙,上面的暗金祥瑞图忽明忽暗,已经四个月的肚子如今也隐隐约约的能看出端详。 又是一年宫宴时,随着那声气势十足的“暄容华驾到”南木萱搭着玉溪的手腕,气势十足的款步而行。 殿内原本已经言笑晏晏的众人无不停了话语,目光往来人处聚拢,谁人不知宫中的暄容华深受皇帝盛宠,又与安乐公主交好,如今更是怀了身孕,南木家也在蒸蒸日上,这样的一个女人一出场自然而然便吸引了众人全部的目光。 打量者有之,羡慕者有之,探究者亦有之,这样聚拢而来的各色目光不免会让人压力剧增,不自觉的就小心翼翼,但南木萱是谁,前世大型联盟商会上对着不停歇的镁光灯都能侃侃而谈的人物如今又岂会因为别人各色的目光就感到局促不安。 平静如水的明眸,45度的上扬嘴角,以及款款而行的大家仪态,南木萱仿若闲庭信步般的走着最标准的步子,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姿态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这般气场不免看的众人微微闪神,随着她的落座殿内很快重新的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各色议论,今年的南木萱刚一踏进崇华殿就无疑已经成为了焦点。 “妹妹的气色看起来真不错,可见这腹中的孩儿是个会疼人的”蓝容华比南木萱来的要早,此刻正坐在她的下首,笑容真挚,语气柔和。 南木萱闻言露出一个满是幸福的笑容,这个孩子确实没有多折腾过她,很是贴心“听姐姐这么一说,想想倒还真是这样,是我的福气”不同于别人的谦虚,南木萱很是坦然,虽是语气轻柔,话中的满足和得意却是不言而喻。 也因此上首处传来一声轻哼,一袭盛装的丽容华表情不屑的看了两人一眼,南木萱对着她露出一个更加刻意的灿烂笑容,气的丽容华抓紧了手帕,转过头去。 蓝容华的目光注视着两人,手却不自觉的摸上自己的小腹,面容变得更加柔和,见南木萱回过头来,才收回手,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对着南木萱笑道“妹妹向来是有福之人” “那就借姐姐吉言了”南木萱笑容明朗欢快的接话道 又是一年,从宫宴来人的不同就能看出这一年里宗室们各自不同的受宠程度,南木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边与蓝容华搭话一边的暗暗打量着那些坐在靠前位置的来人。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到,皇后娘娘到”随着这声唱报,意味着今天这场宴会最重要的压轴人物出场了。 太后自从回宫后就一直称病不出,今天却还是仪态万千的出现了,气势摆的更是足足的,沈家已经衰败,作为沈家最尊贵的女儿,太后无疑要代替整个家族坐在这里,坐在那最尊贵的位置上,只有这样,沈家才不至于被落井下石的太严重。 笙歌漫舞,美酒佳肴,恭维赞赏,历来的宴会无不就是这般,今年的南木萱对古代的美丽舞姬也没了兴趣,待在这里这么久了,该看的早就已经看够了。 食案上的各色食物看起来虽好,南木萱却是吃的挑剔,只捡了几样干果点心吃了点,宫宴上的食物她如今可不敢瞎吃,这种一堆人的宴席难不成还指望着人家厨子特意为她这个孕妇考虑不成,万一吃出点什么差错来,估计都没人负责,再说她要是出了事就算有人负责,也是她吃亏啊。 南木萱吃的慢条斯理的,视线淡淡的满室打量,皇帝看起来心情不错,皇后依旧是那种看不出悲喜的端庄标准笑容,太后虽在微笑,看起来脸却绷得有些紧。 眼角余光处南木萱突然发现蓝容华竟是比她吃的还要少,不由开口关切道“蓝姐姐怎么了,这是没胃口” 蓝容华闻言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还好,来之前特意吃了一些,所以现在吃不下去” 南木萱理解的笑笑,赞道“还是姐姐聪明” 她们这正说着话,场中已是一曲毕,那些舞姿曼妙,身轻体软,披着五彩霞衣的舞姬们已经列队而退。 辞旧迎新的喜庆日子里,下首的宗亲贵胄们纷纷献上各自的祝福,一时之间气氛热烈。 皇子公主的席上却是凸凹的响起一声惊呼,虽有其他声音掩盖,附近的众人还是纷纷望去,帝后的视线也不自觉的转移了过去,只见大公主身边的一个小宫女,颇有些瑟瑟发抖,刚刚的声音也是出自她口。 大公主楚妍稚气的小脸满是克制的怒气,秀眉微颦,不过还是保持着很好的礼仪,小小年纪竟也气势十足,对着那小宫女一个冷眼,才转身对着自己身边的一个大宫女低声的说了两句什么,对着帝后的方向行了一个告退的礼,悄然退了下去。 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宫女也被她带了出去,而那个大宫女则是悄悄的绕道到了皇后身后,低声的说了些什么,皇后连连点头。 贤妃看的不明所以,一脸急切,皇后见了便示意那宫女去贤妃那边。南木萱闲极无聊,视线飘忽,那边的声响虽然没听到,但却全程的看了个清楚,不由微微有些好奇,待看到小包子四皇子一脸的讪讪不由似有所感,视线对上面无表情,故作沉着的楚浈时不由挑眉嘟嘴,做了个搞笑的鬼脸。弄得楚浈一个没绷住,噗的笑了一下又马上收了回去。 一直坐在上首,关注着那边的楚瑾不经意间看了个清清楚楚,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挑,不由好笑,视线扫过那小女人微微显型的小腹,突然就替自己未出世的小公主默默担忧起来,有这样一个孩子气十足的阿娘,她的小公主不知道能不能被照顾好…… 德妃的目光随着楚瑾的视线望去,便见到了南木萱那清丽无双的精致容颜,眼神微闪。 南木萱逗了一番楚浈,心情不由大好,场中如今已经到了众妃嫔争相表现之时了,南木萱犹记得去年的时候似乎是丽容华风姿卓越的一舞占了上风,不知今年的佳人是谁,南木萱去年的时候尚且没有去出风头,今年怀了身孕更是懒得理会。 “皇上,妾听说蓝容华的琴艺不凡,想斗胆请教一二”兰芳仪突然声线柔和,出人意料的来了这么一句。 琴棋书画向来是女子的必备技能,今个又是这种喜庆的日子,本就是可以人人献艺的环节,是以兰芳仪的做法倒是并不失礼,尤其是她还满脸善意的对着蓝容华谦虚而笑,轻声道“蓝容华不介意吧” 蓝容华虽然有些意外,却还是笑着应是,视线在一身水蓝宫装的兰芳仪身上若有所思的打了个转,琴棋书画这些大家闺秀必备的技能都是自小就学起的,但琴之一道,她还真就不擅长,她与兰芳仪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今个儿却不想被她单单的挑上了,还这般清楚明白的说出比试琴艺。 在场的众人已经看着热闹叫起了好,皇后笑着对两人嘱咐了几句,便同意了比试,皇帝也是一副看戏的神情,兰芳仪的琴声一向不凡,至于蓝容华,他貌似还真没听她弹过,这么想着竟还有了两分期待。 南木萱看的兴味十足,去年貌似是有几个宗室贵妇比试了一番,宫妃们都是各自展示的,不想今年还看到了这种□□裸的挑战,有几分意思,转身对着身后的玉溪嘀咕了一番,南木萱放松了身体,乐的看个热闹。 场中的座椅琴案已经准备就绪,古琴也方方正正的摆好 “两位妹妹都是多才多艺的,今个倒是热闹,不知哪位妹妹先来?”德妃脆声问道 蓝容华看了一眼兰芳仪,笑着起身道“即是兰妹妹的提议,叫了臣妾出来,那臣妾便就献丑了”说着姿态优美,笑容温婉的走到了场中。 蓝容华深深的吸了口气,收了笑容一脸肃然,俯身而坐,素手划过琴弦,铮的一声,琴音清脆,气势万千,曲调未成,已先声夺人,把众人的注意力全部的吸引了过来。 手指拂过琴弦,温婉妍丽的女子面容冷肃,神情专注,随着手指的来回移动,一个个苍劲有力的音符铺面而来,仿佛带着万千凌厉之气。 南木萱不由赞赏的看了蓝容华一眼,倒是好心思,不过当着太后的面,未免有些大胆,值得佩服啊,视线划过兰芳仪,果然面色不是太好,同样不好的还有蒋修仪,良妃倒是平静无波的样子,至于太后那里,南木萱不敢去看。 随着蓝容华指尖倾泻的琴音,大殿之上一片寂静,好些人都不由微微垂了头,尽量显得若无其事,这蓝容华的胆子还真是够大。 蓝容华的琴技实属一般,但这曲子选的却不可谓不有心,此曲并非流传甚广的古曲,更不是多么有艺术价值的名作,乃是前朝著名的威武将军大战岭南得胜之时的即兴之作,那是前朝打的最艰难的一场大仗,历时五年,终于得胜。 喜爱音乐的威武将军曾在最后一场大战结束之时的战场之上抚琴一曲,琴声激昂振奋,又饱含深情,却不想正当时,敌军原本早已逃匿而走的一部分顽徒竟重返战场,一时让黎军措手不及,威武将军当即转了琴音,声势震天,仿若战鼓,竟让慌乱的黎军重新的镇定了下来,琴音不停,愈发气势恢宏,让无数将士心情激动,热血沸腾,更加的奋勇杀敌,终于把所有敌军全部消灭。 后来这首曲调尚不连贯的曲子从此就出了名,它代表了将士们最振奋的时刻,最崇高的荣誉,也代表着一个国家的神圣不可侵犯。 蓝容华选了此曲,无疑是心思巧妙的,尽管她琴技一般,还是占了上风,她这一曲毕,兰芳仪还怎么选曲,有了这样一首关乎家国荣誉的战曲在前,兰芳仪在弹什么都会显得声势不足。 这一局,兰芳仪尚未出手,其实就已经处了下风。不过有沈家因贪污被夺了军权之事在前,身为镇北军右副统领蓝锋堂妹的蓝容华此刻的行为还真是很有几分挑衅,这分明就是有和沈家叫板的意思啊。 南木萱看的有些激动,蓝容华这一手出的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今天宗亲权贵云集,蓝容华无疑很是强势了一番,她已经在心里给她默默点赞了。 蓝容华曲毕,默默行礼退后,淡然的看向一脸强忍镇静的兰芳仪,嘴角露出一个微微讽刺的笑容,一个家世不显的芳仪而已,竟然也敢来挑衅她,哪怕是她琴技不善,今个这场比试输给了她,她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蓝敏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好惹的人。 蓝容华回了自己的位子,轻轻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她如今也是有了底气的。既然注定不能被太后所喜,为何不强势一些,抬眼向上首的帝王望去,果然,至少那位真正的尊贵人是眉眼带笑的。 作者有话要说:笔记本还能坚持20分钟,我10点多点就写完了,一直连不上WIFI,学校寝室的网真心是够了……寝室都熄灯了,在连不上我今估计就更不上了,还好最后上来了,吓死了,话说没存稿的日子好难过,有种担惊受怕的感觉,这周六周日争取努力存稿,每天满课的日子真是难过啊 ☆、第五十五章 宫宴之上,蓝容华大胆的一曲让兰芳仪随后技艺纯熟的曲子似乎都没有了吸引力,最后的结局竟是两人打了个平手,很是和和□□粉饰太平的结果,太后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看,不过皇帝大人却很是赞扬了一番蓝容华忧国忧民的胸怀,直到散了宴会,南木萱还是觉得那一幕最有趣。 然而这个夜晚到这里却还远未结束,这个晚上似乎成了蓝容华的主场,宴会过后,就在人人都回了各自的宫殿,即将准备就寝的时候,蕙兰楼传出消息,蓝容华在自己的宫殿里晕倒了…… “晕倒?”南木萱已经躺在床上准备会周公的时候,玉溪进来告知了她这个现在已经传开了的大消息。 玉溪贴心给坐了起来的南木萱背后放了个祥云靠枕,又给她仔细的掩了掩被角,轻声回道“回主子,是的,听说蓝容华回了蕙兰楼不一会就莫名其妙的晕倒了,要不是她身边的宫女扶着,很有可能就倒在地上了,如今太医已经去了蕙兰楼,那边现在灯火通明的,听说把宫人们吓坏了,如今连皇后那里都惊动了呢” 还真是热闹,蓝容华莫不是嫌今天吸引的眼球还不够多,感觉假晕倒什么的貌似不是蓝容华那人的风格啊,难不成还真晕倒了,可这也不太可能啊,南木萱懒懒的动了动身子,抱起了旁边的一个雪缎白棉枕,突然不按常理的神来了一句“玉溪,我好像饿了”这个真心不是她能决定的 玉溪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主子接了一句什么话,反应过来后,原本端着的面容瞬间就柔和了下来,脾气很好的柔声道“主子等等,奴婢这就叫人去给主子热东西,金丝玉米粥怎么样?还有今个尚宫局送来的那些个小菜,奴婢挑了主子爱吃的都给主子备着呢,一会就好” 南木萱点头“嗯嗯,快点,小公主也饿了”明明刚回宫的时候吃了不少,可她现在就是觉得好饿,这一定不是她的原因。 蓝容华绿容华什么的,谁晕倒都比不上她宝贝小公主重要,还是填饱了自己的肚子再说吧,要是饿到她姑娘那她可就罪过了。 不一会玉溪便端着一碗热乎乎的金丝玉米粥和几样小菜进来了,洛儿跟在她的身后。 南木萱立马就问道了一股浓郁的香味,连忙伸手要去接“主子小心点,还有些烫呢,奴婢喂您”洛儿拿起粥碗,轻轻的扰了扰,才拿起汤匙吹过后轻轻的喂给南木萱。 这些类似对待婴儿的行为,南木萱现在已经早就习以为常了,欣然的接受,一边享受着洛儿的喂食,一边挑剔的要着各色小菜,吃的很是痛快,不一会一碗粥就见了底,几个菜碟子也露出了原本的繁复花纹。 南木萱吃了这么些这才觉得有了满足感,接过玉溪递过来的干净毛巾,擦了擦手满足的一叹“吃饱的感觉可真好啊” 说的一脸端庄的玉溪也没忍住噗的笑了出来,打趣道“主子这话说的,不知道的以为咱们平时都饿着主子了呢” 南木萱也跟着笑了,连忙说道“哪有?你们最好了,每天都把我照顾的很好,要是没有你们啊,主子我才真的会饿着呢”这是实话,她觉得自己现在自我行为的功能都在退化,要是没有她们这些人,她的日子绝对没这么舒适,玉溪绝对是个人才,不仅仅是生活上。 南木萱的话说得随意,却是让玉溪心里格外妥帖,作为一个奴婢,她们做的再多都是应该的,可如果得不到主子的肯定,做起来必然会不舒服,相反如果主子肯定,赞赏,甚至于如南木萱这般依赖,那她们无论做的再多都会觉得值得。 “奴婢们哪里敢让主子您饿着,就是奴婢们自己饿着,也不会让主子饿着的”洛儿笑嘻嘻的表着忠心 “你这丫头才最该饿着呢,我瞧着,最近好像圆润了不少,可见我这个主子一定是对你太好了,才把你养的越来越丰盈”南木萱似模似样的打量了洛儿几眼后才笑着调侃道 洛儿跺脚,不满的喊道“主子!” 南木萱不自觉的打了个哈气,笑看了洛儿一眼,开口道 “行了,时辰不早了,也该睡觉了,你们快下去休息吧,我也要会周公了” 玉溪看着微微困倦的主子,还是思虑周全的说道“主子刚刚进食完,还是过会在睡吧,我和洛儿陪着主子在说一会子儿话” “主子,你说蓝容华今天出了那么大的风头,怎么回宫就晕倒了呢”洛儿选择性的忽视了南木萱说要睡觉的话,直奔自己感兴趣的八卦问道 玉溪也把目光看向南木萱,蓝容华这一回宫就晕倒了,莫不是在示弱。 南木萱看着两人摇头道“问我,我又不是蓝容华,怎么会知道,大概蓝容华在殿上弹得那首曲子太耗费心力了吧”那样一首曲子虽说不难,但弹出来也的确挺耗费体力的。 洛儿不由和玉溪对视,主子这么云淡风轻的真的好吗?现在合宫上下估计都在关注着这件事。 南木萱看的好笑,蓝容华怎么了,明个自然就知道了,这宫里出点什么事不才是正常的吗?强势的挥手道“行了,快都下去吧,我这进食也有一会了,困的却是不行了,我的宝贝小公主都跟我说要睡觉了” 玉溪既好笑又无奈,拿自家主子没办法,到底和洛儿一起退了出去。 蓝容华那里的确是出事了,只不过出人意料的是件大好事。 在宫宴上大出风头的蓝容华回了自己的蕙兰楼就感觉精神不济,坐了一会后刚要起身去内室,就不小心的晕倒了,要不是身边的初夏扶的快,真就要摔倒在地了。 宫人们见到这场景,也顾不得是不是喜庆的日子了,大晚上的就急匆匆的跑去了太医院,声势浩大的把太医给请了回去,是以弄得满宫皆知,皇后那里都派了人过来。 然后,在太医的看诊下,得出了蓝容华怀孕了的消息,蓝容华一脸的惊喜以及不敢置信,蕙兰楼的宫人却是沸腾了,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无比欢快的笑容。 主子有了身孕就意味着他们也都跟着得势起来,看那云香阁的暄容华就知道了,自从怀了身孕,瞧瞧那气派,那阵势,皇上宝贝的不得了,云香阁的奴才们都跟着趾高气昂起来。如今他们主子也有了身孕,可不就轮到他们的好日子了。 来诊的太医也没想到竟是诊出了喜脉,还是位身份宠爱均不错的妃子,也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细细的交代了好些忌讳才恭维着告退。 这般喜庆的日子里诊出了皇家喜脉,想必皇上那里他也是重重有赏的,是以连忙安排上报事宜。 果不其然,楚瑾听到这个消息后很是高兴,大手一挥,无论是蓝容华处还是看诊的太医,都得了许多赏赐,甚至于有些连夜的送了过去,皇后那里虽然意外,却也很快的派人收拾了一批赏赐出来,只等着天一亮,就送过去。 忙碌了一整个晚上的皇后娘娘对着灯火通明的昭明宫轻轻叹了口气,才拖着满身疲惫的身子上了床,辗转反侧后才睡了过去,宫里的夜,其实也不长…… 这个夜晚对于蕙兰楼的宫人来说,格外喜庆热闹,所有的宫侍都几乎兴奋的睡不着觉了,脑子里无不在想着明天该做点什么,才能照顾好他们怀了身孕的主子。 而内室里,蓝容华却是已经酣睡在床了,一脸恬静,嘴角处都是笑着的,选在这个时候让太医诊出身孕,是再好不过的了…… 虽然满宫上下都得知了蓝容华晕倒一事,但真就没几个主子熬夜等着看结果的,大多数人早就已经满身疲惫的进入梦乡了,毕竟宫宴什么的也不是件多轻松的事。 元和宫的西配殿里却是和别处不同,兰芳仪今个本是为了给蓝容华使一个小绊子,让她出个小丑,在顺便显示一番自己的琴技的,却不想最后弄的自己反倒有些下不来台,连良妃娘娘都似笑非笑的看了她好几眼。 她的本意是想让蓝容华出点小丑,太后良妃蒋修仪等人暗中出一口气的,却不想最后反倒弄巧成拙,自己惹了她们的眼,真是一个大失误,还有蓝容华看向她的目光,此刻还记忆犹新,今个到底是她做错了,低估了那个一向看起来温柔婉约,和气大方的女人。 回来后她就心情不好,待听说蓝容华晕倒,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的就感觉有些不好,是以一直派人盯着那边,自己也睡不着了,可她是真没想到,蓝容华竟然好运的怀孕了。 “有了身孕,已经两个多月了,胎相很好,不过是因为今个耗费了心力,有些疲惫所以才会晕过去?”兰芳仪自言自语的重复着宫人打探出来的消息,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这宫里的女人就没一个简单的,怀孕两个月了,她竟然现在才知道,纵然她还没有生育过,也不信这话,哪个女人会真的那么无知无觉到怀了身孕等晕倒了太医看过后才知道的,尤其还是这宫里的女人,蓝容华其人,她小看她了不是一点点啊。 “主子?”宫女春儿见主子一副烦躁的样子,不由轻唤,拿了一杯温度适宜的茶水递了过来。 兰芳仪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她今天似乎已经给自己惹了一个麻烦,真心不该去招惹那位蓝容华,如今她又有了身孕,又是容华,若是来找她这个芳仪的麻烦……兰芳仪竟自懊恼起来,她觉得自己今天做了一件大蠢事…… ☆、第五十六章 蓝容华有孕的消息无疑成了后宫最大的新闻,南木萱听说的时候也吃了一惊,随后暗叹自己可笑,正常的男人女人,有孕不是很正常吗,再说她都怀孕了,蓝容华就不能了……南木萱摸了摸自己的微挺的小腹,云淡风轻的让玉溪下去准备礼物。 无论是皇上那里还是皇后那里都送过去了大批的赏赐,就连太后那也赏了好些贵重东西下去,这让原本还期望着看太后出手惩治蓝容华的人失望不已,都暗想着这蓝容华实在是太有运道了…… 不管是因为北边的事还是因为蓝容华有孕的消息,总之,明成八年末,明成九年初,蓝氏一族在朝中的地位骤然跃升,原本就是世家大族,此番更是愈加显贵。 蓝容华怀不怀孩子,蓝家显不显贵这都和南木萱没关系,她如今关注的焦点都在自己闺女身上,要不是如今还是正月里,玉溪不允许她拿针线,她都要给小女儿做衣服了,虽然她的绣活并不怎么样,心里却是痒痒的,一想到给女儿做衣服什么的就感觉萌萌哒。 楚瑾对她这种行为很是鄙夷,言道女儿若是想穿她做的衣服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南木萱一时没反应过来,当即还犯二的问了句为什么,结果自然是自取其辱,被楚瑾笑着贬损了一番手艺。 女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南木萱觉得自己就算在淡漠在无情,却还是会对楚瑾产生类似埋怨的情绪,当然不是因为他说她绣艺不好,而是莫名的就会想到他是不是和蓝容华对坐之时也会温柔宠溺的看着蓝容华的肚子然后彼此也互相憧憬着她们的孩子出世后的情景…… 这无关于爱情,只是一种纯粹的排斥和不爽,她从来就不会去想他和别的女人亲热甜蜜的事,更不要说去计较,因为她不爱他,也不在乎他,可偏偏她一想到如果他也对着蓝容华腹中的孩子极尽宠溺,就有些受不这个男人了……这真的是一种奇怪而又复杂的心理,惹得南木萱最近一看到楚瑾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发脾气。 好在楚瑾已经习惯了她的小性子,倒是体贴她怀孕辛苦,总是顺着她,而且来云香阁来的更频繁了,倒是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摩擦。且因为她有了身孕,皇帝皇后还格外的开恩准许南木家的夫人进宫来看望她。 因为刚刚过完热闹的新年,如今的宫里反倒显得清冷了一些,到了要面见家人的那天,南木萱一大早的就起来收拾了一番,她自己对南木家的了解完全是通过书信,剩下的就是来源于原主的记忆,说实话,突然可以见到自己这具身子的生身母亲,南木萱还是有些微微紧张的。 南木夫人李氏是带着儿媳,既皇后的堂妹小李氏一起进的宫,入了宫门就先去了皇后的昭明宫,给皇后请了安,又闲话一番后才去的云香阁。 云香阁这边已经早早的就准备好了,小喜子更是一早就派了人去路上迎着,是以,当南木夫人李氏带着小李氏到了云香阁门前的时候,南木萱就穿了厚厚的一身亲自迎了出来,李氏见到快三年未见的自家小女儿的那刻眼眶立马就不受控制的红了,偏偏还要拼命的克制着,强忍着心中酸楚,上前给南木萱见礼。 一入宫门定尊卑,从此娘家是下臣,规矩如此,如今又是在宫里,南木萱倒也不好免了这该死的礼仪,只得受了 玉溪早在南木萱的示意下连忙的上前去扶起了南木夫人,洛儿则是去扶小李氏,南木萱不知道是这具身子还有前者的灵魂还是身体本身就对李氏亲近,总之她一见到李氏那眼眶红红的样子就有些不受控制的跟着难受起来,心酸的厉害,不过她到底还是她,那一声娘亲始终在嘴边盘旋却还是叫不出口……只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 好在她是进了宫的女儿,这么些年才和母亲见上这么一面又是在这深宫里,倒也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一行人进了内殿,李氏的眼泪便哗啦啦的掉了下来,抱着南木萱痛哭失声,萱儿,萱儿的一声声叫着,小李氏还从不曾见过自己婆母这般失态的样子,她也听说过婆母对这位二大姑子的宠爱担心,对方又是妃嫔,她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去劝劝,便一时尴尬的站在旁边,低垂了头。 尽管在这深宫呆了快三年,洛儿还是没改了最初的性情,此刻见自家夫人抱着小姐不停的流泪,竟也跟着悲从中来,泪流不止,大哭了起来,看的南木萱嘴角一抽,这大元朝的后宫怎么就会有这么欠规矩的丫头呢? 见到李氏的眼泪她心里也不舒服,但到底这不是她前世的亲妈,她其实是哭不出来的,只好拍着李氏不停的安慰。 最后还是玉溪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轻声漫语的上前劝道“夫人这是怎么了,见着我们主子合该着高兴才是,怎么还反倒伤心起来了,看着您这么伤心,主子也要跟着难过,如今主子还怀着身孕,这对主子腹中的胎儿也不好不是,夫人快别哭了” 南木夫人实在是太久没有见到小女儿了,日日夜夜的在心里惦记着,今日终于见着了,自然是激动的,是以便一时没忍住罢了,此刻听了玉溪的话,连忙的放开了南木萱。 破涕为笑,颇有些自责的说道“让姑姑见笑了,看我,一个没忍住倒是忘了容华如今还怀着身孕呢……”说着说着一想到自己从小如珠似宝的小女儿如今怀了身孕,自己却不能时时相见,不免又有些悲从中来。 南木萱实在是不希望一直以这种气氛持续下去,连忙拿起手帕亲自帮李氏擦了擦眼泪,吩咐道“来人,快去打水来”又柔声安慰李氏“母亲莫要难过,女儿如今一切都好,您看,女儿这不都有了小宝宝了吗,明年您就可以抱外孙女了” 李氏泪眼朦胧的被女儿安慰着,只觉得自己那么点的小女儿如今也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安慰人了,心里无比的妥帖受用,完全没在意南木萱究竟说了些什么,倒是小李氏在一边听到外孙女三个字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南木萱。 南木萱亲自服侍李氏洗了个脸,小李氏也跟在一旁劝慰,好不容易才让李氏的情绪恢复了稳定,几人这才坐下来好好的说会话,南木萱也直到此刻才细细的把李氏看了个仔细,李氏一点都不像一个40多岁的妇人,保养得宜,眉眼又精致,风姿不凡,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 她身旁的小李氏是一个明丽端庄的女人,她的长相并不是多么的出众,不过却很符合主流的审美,眉眼间有和皇后相似的端庄大气。她们两人一起坐着,虽是婆媳,看起来倒是有些像妯娌,南木萱觉得自己的容貌能这般美丽绝对是李氏基因好的功劳。 南木萱简单的问了下家中诸人的情况,李氏一一的都答了,然后看了一眼身边的小李氏,笑着对南木萱说道“容华保重自己就好,不用担心家里,家里一切都好,尤其是如今有了你弟妹,她是个能干的,最是个聪明伶俐人,家里有她管着,全都好的很,就是你祖母那里都没有不夸的,如今啊只得意她这个孙媳妇,我这个儿媳妇都入不了眼了呢” 小李氏闻言立马拉着李氏的手说道“母亲快别这么说,我哪里有母亲说的这么好,在容华面前,儿媳都要不好意思了”语调柔婉,语气亲昵,话虽是这样说着,态度却很是落落大方 南木萱看的明白,这对婆媳关系很是融洽,李氏对小李氏绝对是满意的,小李氏其人看起来也不错,这也算是好事,不枉她在弟弟的婚事上做了那么一回的主,她笑着看了一眼小李氏,才对着李氏道“可见弟弟这个媳妇娶的好,我可得先在这里好好谢谢弟妹,有弟妹代我照顾父亲母亲,祖父祖母,我也就放心了” “当不起容华的谢字,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小李氏连忙道 李氏的眼眶闻言又有些红,连忙拿起手帕沾了沾眼角,笑着道“行了,你们也都别客气了,都是一家人” 如此客气了一番,南木萱端起茶盏轻轻的喝了一口,这才转了话题,不过也说不得什么真正的知心话,南木萱也没有,母女两人不过说些家中的大事小情,京中的市井八卦而已,更多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南木萱腹中的孩子。 李氏不厌其烦的告诉了南木萱好些有关女人怀孕坐月子的注意事项,南木萱听得仔细认真,这是一个母亲用自己亲身的经历对女儿最好的殷切嘱咐,她的建议不管科不科学,心思都是不可辜负的。 小李氏就坐在边上安静的听着,全程的陪着两人,偶尔说上两句,总能恰到好处,给人的感觉相当不错,果然如李氏所说,是个聪明伶俐的人。 ☆、第五十七章 宁寿宫中,太后缓缓的转着自己手中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词,静静的跪在小佛堂里,沈晴进来的时候见到这副场景,莫名的就有些心酸,她小时候其实也有很长一段日子是在太后姑妈身边长大的。 早年的姑妈其实并不是一个信佛的人,小时候她就告诉过她,人从来都是要靠自己的,想要什么就去努力争取,可如今随着姑妈年龄越来越大,反倒开始这般信起佛来。 若是佛能保佑人,那大家都去信佛好了,还争什么争,人开始相信因果轮回的时候不过就是已经无力前行罢了…… “姑妈……”沈晴轻声唤道 太后听到声音转着佛珠的手微顿,随后却又继续,人也没有回头,连眼睛都没睁开,过了好一会她才淡淡开口“怎么来我这了” 沈晴早已经跪在了太后的身旁,此时见太后开口问话,就直白的说了来此的目的,只听她云淡风轻的坚定说道“我想和姑妈去行宫,只要姑妈和皇上说,他一定会同意的” 太后这回佛珠也不转了,眼睛也睁开了,偏头去看沈晴,绝美的面容上是不可更改的认真,太后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一丝玩笑的成分,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晴丫头你这又是何必呢……”话虽这么说,太后却是了解这个侄女的,她既然开口了,便是决定好的了。 沈家如今已经彻底败落下去了,沈家三房男丁已经全数流放,女子也都发配了出去,沈氏族人故吏更是抄家的抄家,查办的查办,嫡系为官者也皆被免了官职,如今也就剩下沈晴的父亲身上还挂着一个三品的虚职,另有一个堂弟还在朝为官罢了。 其实这种时候,沈晴作为沈家的女儿,皇帝的良妃,正是该帮扶家族的时候,沈家也正是这个打算,往宫里给女儿递的密信都多了起来,但沈晴比任何人都知道,无论她做的再好,楚瑾都不会喜欢她,这种不喜欢一开始就存在,甚至于就是因为她是沈家女才存在的。 沈晴明白的事情太后自然也明白,是以当沈晴平淡无波的轻声道出“姑妈,这是晴儿最好的出路,对沈家也是有好处的”的时候,太后不由摇头,有些疲惫的说道“那就随了你吧,当年让你入宫……唉,希望你不要怨恨姑妈就好” “自然不会”沈晴垂头,低声说道,怎能不怨,可这怨却也无理,姑妈当年估计也是不得已吧,一想到都到了如今这个时候,父亲还给她送那样的书信就感觉疲惫,跟姑妈出宫是她能所想到最好的出路,无论是沈家还是楚瑾,都不是她能指望的,跟着姑妈去行宫,倒也落个清静,至于将来,将来的事谁知道呢…… 太后闻言看了一眼垂头的沈晴,转过头去看那肃穆庄严的佛像,她现在是真的相信因果轮回,若是她在收养楚瑾的一开始就对他上心,那么今天就算沈家还是这般不争气,他也不会这么绝情吧,说到底,他们之间本就只有利益没有情谊。 好在他其实并不是一个锱铢必较的帝王,如今无论是对她还是对安宁,都是足够好的……沈家终归也是咎由自取,连晴儿都一直看的明白的事,他们却总是糊涂着,人心啊,不能太贪。 罢了,若是沈家子弟争气,沈家总归是会好起来的,靠女儿,从来就不是上策,但愿这回他们能得到教训吧,太后并不知道,沈家还暗中计划着在送一个女儿入宫呢…… 当劲雪变得稀薄,春风替换了寒风,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早春三月的时节,太后在一次出宫祈福,只是这回身边带上了良妃娘娘沈晴,送别的那天,蒋修仪看着远去的沈晴神色莫名。 南木萱的肚子已经将近六个月了,这让她变得越来越懒,若不是太医叮嘱她需要适量的运动,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学习考拉的精神了,楚瑾依旧会时不时的过来陪她,然后她就拉着那个男人一起给他们的女儿做胎教。 还有楚浈,虽然是皇子,但因为他年龄尚小,又得了皇帝的允许,是以偶尔也会来一趟云香阁,每次他来,南木萱都会极力的培养他做哥哥的意识,拉着他对着自己腹中的宝贝讲些小故事,或是把他学习的功课背给宝贝听。 楚浈从来没有和哪个孕妇近距离接触过,一开始对着怀了身孕的南木萱还有些不好意思,渐渐的倒也放开了,且对她腹中的胎儿很是感兴趣,原来生命是那么的神奇,南木萱还曾让楚浈感受过胎儿的跳动,惊的楚浈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南木萱每每也会在楚浈给自己宝贝背完功课的时候讲些与之相关的寓意深刻的小故事,这些故事总是能让楚浈有不一样的收获,有一次皇帝考校楚浈功课的时候正巧楚浈前一天刚刚去过云香阁,便把南木萱讲给自己的小故事也掺杂到了功课的理解上,一并的说给了楚瑾听,一时让皇上大为惊奇。 最后得知是从南木萱那里听来的,还有些不可思议,得到确认后,很是开怀,突然就对自己宝贝公主以后的教养的问题变得不在那么担忧了,更对那个小女人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也是在这之后,皇帝对于楚浈去云香阁一事变得真正的赞同起来。 他原本不过是认为南木萱自己很孩子气,而自己的嫡子在皇后那里又总被束缚的厉害,所以他会喜欢和南木萱这个也可以算作是他母妃的人一起玩,亲近她,这很正常,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罢了,不足为奇。南木萱又是一个心思纯净的人,且对楚浈有过救命之恩,楚瑾并不介意他们走的亲近。 本来她有孕,楚浈去云香阁楚瑾还是有些不太赞同的,但考虑到南木萱总是待在自己的宫里可能会有些无聊,楚浈又还算稳重,加上他也是有些自己其他的考量,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不成想那两人愉快的相处程度以及相处模式都出乎了他的意料,但无疑对双方都是有好处的,这便成了他乐见其成的。 “竟然又到了选秀的时候了!”这日天气好,南木萱很听太医话的出去散了散步,无意间便听到了两个小宫女正在议论到选秀的事情,不由感叹的说了一句,原来她来这里已经这么久了,这宫里竟然又要进新人了。 楚瑾这个皇帝当的还真是享受,每隔三年就有新鲜水灵的小姑娘送进来供他享用,难怪他虽然每天忙绿却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感情都是滋阴补阳来着…… “主子?”玉溪也不知道主子听到这个是不是不开心了,不由试探的唤道。 南木萱自己想着想着噗嗤的笑了,她还真是,越想越下道,心里都快要把楚瑾想成那修炼邪/功,专门采/花的淫/魔了。都说帝王无情,这般天下美女任取,一批一批的新鲜人,哪个帝王要是能常情才怪了…… “我们往回走吧,今个儿的运动也差不多了”南木萱觉得自己想那些完全没有用,她也没什么不开心的,转了话题,身体也转了方向示意玉溪往回走。 刚走了没几步,拐个弯竟然碰上了迎面而来的蓝容华,梳着高高的参鸾髻,带着金累丝镶红宝石的青玉镂空双鸾折桂分心,一身宽松的如意云纹锦锻长裙,外罩了八团喜相逢的厚锦镶银鼠皮毛披风。 一反之前的柔婉出尘类装扮,今这一身看起来完全没什么特色,还带了些俗气的喜庆意味,不过配上蓝容华那张放之四海皆美的容颜,倒也看的人赏心悦目,尤其是那眼角眉梢流露出的祥和喜悦,让人有种岁月安稳,此生富贵的感觉。 “竟然在这遇到妹妹了,妹妹也是出来散步的”蓝容华笑容温和的看了一眼南木萱的肚子后先开了口。 “可不是?太医不让我总窝在屋里不动,今个儿天气好,就出来走走,姐姐想必也是吧,对了,姐姐最近可还难受吗?”蓝容华的肚子已经三个多月了,不同于南木萱当初的好运,她的妊娠反应很是严重,查出怀孕不久就吐的厉害,是以南木萱才有此一问。 果然蓝容华闻言就苦了脸,摸着自己的小腹叹气道“可不也正是出来散步的,不比妹妹腹中的孩儿听话,我这腹中怀着的这个就是个小魔星,折腾的我呀,这不刚刚吃了点东西又全数的吐了出来,嬷嬷就说让我出来走走也许会好些,我这不就出来了” 虽然是这么无奈的说着,但蓝容华的语气里还是能听得出几分怀孕的喜悦,这宫里的女人怕是都这般心甘情愿的想受这折腾呢吧,南木萱莞尔,好在她的宝贝是个听话的。 左右两个都是孕妇,聊起自己腹中的胎儿便也不用遮掩那心中的得意,南木萱闻言就感叹道“姐姐还真是辛苦,好在我的小公主是个听话的,要不然啊,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的住,就是现在这般,我这一天天还觉得折腾的很呢” 南木萱说着又是一笑,继续道“不过想来姐姐的辛苦也是值得的,人家都说能折腾的孩子将来生出来更聪明呢”这话倒不是恭维,是她妈妈曾经说过的,事实上也确实这样,至少她同母异父的弟弟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蓝容华听到小公主的时候眼神微微闪了下,等南木萱后面的话说完,已经满面笑容了“那就借妹妹吉言了,不过姐姐我呀,辛苦倒是不怕,至于孩儿有多聪明伶俐也没那么大的心思,只愿他平平安安的出生,健健康康的顺利长大就好” 这话说的,南木萱仿若不懂,笑着道“那是当然了”说完象征性的行了个礼“不和姐姐聊了,我这身子呀,现在真是走几步就累的慌,今个的运动量也够数了,我这就先回去了,姐姐继续散步吧” 蓝容华却是认真规矩的还了个礼,笑着道“那妹妹快回去歇着吧”等到南木萱微微走远,蓝容华才继续前行,想着刚刚南木萱那自然而言的我的小公主不由神色莫名,她说的还真是顺溜,也不知道是真那么想着呢,还是做戏给谁看的。 如今这宫里上上下下的就没有不知道深受盛宠的暄容华想要个小公主的,连皇上那里都认定了她腹中的孩子是个公主,甚至宫外也有了这个传言,真是好笑,她怎么就不知道这大元朝的太医已经医术高超到能知胎儿是男是女的地步了呢。 蓝容华一想到自己今个儿早上还从尚宫局送来的食物里查出了一些孕妇要忌讳的食材她就心情发堵。想到南木萱的小公主,呵呵,难不成南木萱以为那般就能没人打她的主意一切顺利吗?这宫里想要顺顺利利的生下个孩子,哪有那么容易啊…… 反正已经不容易了,公主什么的,既然有人喜欢了,那就保佑她如愿吧,蓝容华这般想着,至于她还是希望自己千辛万苦保住的孩儿是个皇子的,这样她以后也就有了指望。 想到南木萱的话,能折腾的孩子都聪明,蓝容华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但愿如此吧,希望老天保佑,她一定会生下一个健康聪明的皇子的…… ☆、第五十八章 告别了蓝容华,南木萱扶着玉溪的手继续往回走,半路上竟然又好巧不巧的遇到了蒋修仪,南木萱不由暗叹自己今个儿出门没看黄历,随便散个步也能碰到这么些个人。 一身流彩暗花的云锦宫装,头上挽着双翼展翅翩翩欲飞的惊鹄髻,那上面的金累丝嵌宝石蝶恋花簪也是栩栩如生的样子,蒋修仪的神色看起来依旧是精彩张扬,见了南木萱便停下了脚步,只一脸打量的看着她。 尽管不情不愿,南木萱还是上前示意性的行了个礼,语气平平的的道了句“蒋修仪万安” “远远的瞧着那么大的阵势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暄容华啊,难怪了,暄容华如今大着个肚子,可要好好保重,要是一个不小心 出了点什么事,咱们皇上可就要伤心了”蒋修仪嗤笑了一声,留下了这么一句似嘲似讽的话后拂袖而去。 南木萱哼笑,蒋修仪还真是干脆利索,好吧,不过就是一句不怀好意的难听话吗,她就当狗放屁了吧,沈家都倒了,也不知道她还能猖狂几天。 昭阳宫,皇上看了看手中的折子,抬笔写了几个字,在抬头的时候便对着赵德福说道“一会你去趟昭明宫,告诉皇后一声,今年的选秀取消了,北边刚刚闹过雪灾,朕没那个心思,让她就不用提前准备了,另外宫里那些闲着的宫殿让皇后挑两处好的,重新修缮一番,暄容华的肚子也快生了,有了小公主哪里还能住在云香阁,蓝容华那里也是,都提前把宫殿准备出来吧,省的到时候忙乱” 赵德福躬身应是,自去昭明宫传话。 “皇上今年竟是不预备大选了,行了,那咱们这也不用忙乎了,少进些人也好,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多了反而有是非,如今这样正好,本宫也能少操些心”皇后等传话的赵德福走了后不由这般对着身边的绘兰绘芝说道。 呵呵,这回好,直接就给取消了,不知道那些还等着大选好送女儿入宫的人家听到这消息后会是何种心情,怕是要白费心思了。 “娘娘,那宫殿?”绘芝转而提起另一件事 “宫殿自然是要赶紧选好修缮着的,既然皇上都发了话,本宫这也要准备起来不是,皇上倒是用心,看着这架势,只要生下孩子,那两位的位分必是都要进的,到时候估计一宫主位少不了”就算是没有孩子,凭着那两位的家世宠爱,容华一位也早晚是不够的。 升就升吧,她们的位分再高也比不过她去,该着急的人可不是她,只要她一直贤明的当着她的皇后,皇上就不会无缘无故的废了她。 “主子,您快去御花园瞧瞧吧,大公主和四皇子正在那闹着呢,贤妃娘娘已经赶过去了,等韩妃娘娘在过去估计也能闹起来,您快去看看吧”皇后主仆几人还在商量着挑选那处宫殿的问题,便见阿柒急匆匆的进来说道。 主仆几人闻言一愣,皇后皱眉“大公主和四皇子怎么会闹起来?”边问边起身,这两个祖宗闹起来了还真是头疼,大公主是这宫里唯一的女孩,虽说养的贞静贤淑,聪慧大方,但皇家公主身上惯有的那股子霸道娇蛮之气是一分不少,至于四皇子,那更是个轻易惹不得的小祖宗。 “奴婢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好像是四皇子养的那只大将军吓到了大公主,两人这才起了冲突”阿柒跟在皇后的身后,声音干脆的解释着。 大将军是新年过后,经了皇上准许,四皇子特意让他舅舅寻来的一种大型的狩猎犬,如今已经养的体态硕大,威武不凡,四皇子如今每天照顾狗的时间都快和读书一样多了。 那只狗皇后也看过,浑身黑乎乎的长得确实吓人,但好在那狗有专人看管,平时都被养在四皇子那边专门的宫殿里,轻易不出来走动,怎么偏偏今这就搀和上大公主了呢,大公主那个年纪,又是小姑娘家,被吓到也不足为奇,就是四皇子的性子,还真不是个太好的。 随着皇子公主的长大,如今这些小摩擦也在不断增多,过年时候的宫宴上,大公主就被四皇子放在荷包里的一条肉虫子吓到了,连带着她身边的小宫女都被吓得弄洒了茶水,好在当时大公主还算镇静,没有在宫宴上出丑,今个两人又对上了,还真是冤家,皇后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头疼。 可她在头疼,作为一宫之主,皇子公主们的嫡母,也不能不管,只是这管轻了管重了的,还真是难做,皇后现在唯一感到庆幸的就是她的三皇子是个懂事的,很少惹事,这般想着匆匆的上了御撵,一行人快步的往御花园赶去。 御花园里,贤妃一脸愤慨,9岁的大公主楚妍眼圈红红的站在贤妃身旁,紧紧的拽着贤妃的手,看着对面的四皇子一脸的挑衅。那只名叫大将军的黑犬早就已经被人带了下去,贤妃一想到宫人说的话,那个黑乎乎的大家伙若是一时没有被宫人拦住,真的奔着她的宝贝女儿冲过来,万一发起疯来,那她女儿……贤妃简直不敢想下去。 站在她对面的四皇子身着蓝色窄袖蟒袍,袖口处绣着金线祥云,腰间挂着色泽上好的符文白玉配饰,小小的人儿神色冷峻,竟也是一脸的委屈模样,见她过来了竟然还好意思来像她告状,让她惩罚那些保护了她女儿的宫人们。 贤妃虽气,可四皇子这一出却也让贤妃来时的脾气不知该怎么发作才好,四皇子小小年纪就被韩妃养的格外骄纵,贤妃心里虽不赞同却从没表现出来过,更不会去管这个,毕竟那不是她的孩子,反而因着韩妃的面子,加之四皇子年纪小,贤妃每每也是笑颜以对,在四皇子那扮演着和蔼可亲的贤母妃形象。 深深吸了口气,贤妃尽量温和的对着四皇子讲道理“治儿,大将军毕竟是一个畜生……”这句话说得很是不好,贤妃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四皇子急促的打断,小小的人儿皱着眉头歪着脖子高声对着贤妃强调道“才不是,大将军是我的伙伴”然后噼里啪啦的接着道“贤母妃你就是偏心,公公都说了你是来帮着大姐姐教训我的,大姐姐的人打了我的大将军,你为什么不惩罚他们,还要来说我,我讨厌你” 四皇子说着说着就满脸的泪痕,他的大将军都受伤了,那些该死的奴才,要不是他来的及时,他的大将军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一想到这个四皇子小小的心肝就难受的厉害,那些宫人就该被千刀万剐才是。 韩妃身着一袭显眼的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裙,带着一帮宫人正缓步而来,听到她宝贝儿子的声音连忙的跑上前来,待见到他满脸的泪痕心疼的不行,连忙把人拥入怀中,完全的不问缘由,直接就埋怨道“贤妃姐姐这般就有些过了,治儿一个四岁的孩子,就是犯了错,姐姐也不该这般一上来就如此教训” 韩妃这般不问青红皂白的一番话,让贤妃原本就卡在心口的火气更是不上不下堵得难受,冷笑道“韩妃妹妹还真是好教养,一上来就这般的质问本宫” 韩妃闻言一噎,她一看到儿子那副委屈的样子就什么都顾不得了,刚刚的态度是有些不好了,可是贤妃这般也有些过分了,韩妃闻言似笑非笑的语气也有些不善道“姐姐要是这么说,那妹妹也要和姐姐好好说道说道了,治儿这么小的孩子,姐姐怎么和他一般见识呢,就算治儿有哪里做的不对的地方,姐姐大可以来和妹妹说,何必对着一个小孩子发火呢” 贤妃听了这话更是气的不行,语气淡漠的反问道“韩妃今个还真是让本宫大开眼界,没亲眼看见的事也能说的这般信誓旦旦,哼,本宫还不至于对着个孩子发火,不过既然韩妃来了,那便给本宫一个交代吧,今个要不是有这些个宫人在,妍儿还不定什么样呢,韩妃难道不该替治儿给大公主道歉吗?” 韩妃不成想贤妃竟然这般咄咄逼人,让她给大公主道歉,这怎么可能,她再不济也算是大公主的母妃,让她给她道歉,那她的面子往哪放,何况这事又不是治儿的错,她还没有要追究那些伤了大将军的宫人呢,大将军可是皇上都同意治儿养的。 “姐姐让我给大公主道歉?妹妹倒是不知道治儿哪里做错了,大将军一向温顺,怎么可能去伤害大公主,反倒是那些宫人,竟然那般伤害大将军,要不是治儿来的快,他们是不是还打算把治儿的大将军打死了不成,要知道大将军可是皇上亲自允许了治儿养的” 随着韩妃不紧不慢的话语,两方的气氛明显的剑拔弩张起来,谁都不肯说一句示弱的话,这宫里一向不争不抢不惹事的两个待人和气的妃子此刻为了各自的孩子却都是硬气的很,果然为母则强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作者有话要说:饭饭无能,不但周六周日没能存下稿,中秋这天也没能加更,真是愧对大家,捂脸……遁走…… ☆、第五十九章 “皇后把大公主和四皇子都罚了,那两位是个什么反应?”皇后还真有魄力,倒是两个都给罚了一通,南木萱伸手挑了个最大块的核桃仁,好笑的问道,吃核桃什么的应该会让她女儿变聪明吧。 “回主子,贤妃娘娘倒是没说什么,不过韩妃娘娘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一直强调大将军是皇上同意养的,大将军并没有伤到大公主,反而是大公主身边的宫人伤到了大将军之类的话”玉溪一边拿着小夹子给南木萱夹核桃,一边回道。 韩妃娘娘可真神奇,南木萱不置可否,好笑的对玉溪说道“韩妃娘娘还真是慈母心肠,连儿子养的狗都宝贝的不得了”南木萱一直都不太能理解韩妃,你说你养的明明是个儿子,尤其还是皇帝的儿子,那么百依百顺的护着真的好吗?四皇子已经被韩妃骄纵的有些不像样子了,如今是还小,若是大了还这般,怕是没什么出息了。 “韩妃娘娘就那么一个儿子,又得来的不易,自然宝贝些,要说大将军,倒也真被伤着了,听说四皇子伤心的不行”玉溪淡笑着回道,韩妃是不怎么聪明,不过要说这件事还真说不准是不是大公主那边的宫人故意为之的,若说保护大公主,其实也完全不需要就一定要伤到那个大将军的,四皇子要是去晚了,那狗伤成什么样还真是谁也说不好。 南木萱嗤笑一声,随即才缓声说道“就算是那个大将军伤到了又怎么样,一个堂堂的皇子,难道就因为一条狗和自己的长姐对峙不成,还口口声声的要打死长姐的宫人,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如今是四皇子还小,尚且能说一句小孩子脾气,否则呀,四皇子的名声也不用要了”韩妃娘娘那人,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涉及到她的宝贝儿子脑袋就不清楚了,不为这事道歉不说,皇后出面平息了,还敢表示不满,真不知道她想怎么样? 南木萱换了一个舒服一点的姿势,又轻声加了句“无论是大公主还是贤妃,甚至皇后皇上在,也没人会去罚那些护着大公主的宫人的,贤妃和大公主今个要是真给韩妃和四皇子倒了歉,那才有意思了呢……”到时候传出去,就算四皇子年纪小,名声也不用要了,甚至韩家女儿的名声都有影响,在宝贝的狗难不成比得上姐弟亲情? 玉溪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还在那挑着核桃仁的主子,浅笑道“还是主子看的明白,奴婢倒是想差了”虽然不知道今天这事到底是不是大公主那边的人存着心的挑衅,但这事还真是不管怎么样,都得是四皇子的不对。 “明白吗?这宫里的事啊就没有个明白的,不过那个什么大将军倒也有些运道,被四皇子那么宝贝的养着,如今又出了这事都还能活的好好的,只是受了点小伤也不容易啊”南木萱真心觉得那狗挺有运道的。 估计今个贤妃肯定也被韩妃的不着五六气到了,贤妃若是真的平心静气的随便做点什么,哪怕是最简单的就像她说的,给四皇子道个歉呢,那狗都别想活着了,四皇子和韩妃也得不了好。要是在稍微有点心计,母女两个可怜兮兮的跑到楚瑾那随便说些什么,大公主在病个一场什么的,别说那个大将军了,四皇子怕是都要失去圣心了…… 玉溪一时不是太明白主子的意思,不过却是接话道“奴婢倒是还真听说皇上有意不让四皇子在养那个大将军了,不过最后却不了了之了,听说是韩妃娘娘求了情,四皇子又很不情愿,最后还是缠的皇上同意了,不过皇上倒是说了以后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决不轻饶” 决不轻饶?南木萱听了这话觉得自己可能替那只名叫大将军的狗高兴的太早了,继续由四皇子这么养着,怕是早晚得出事,这般专属于一人极具代表性的一个畜生会不被人拿出来生事吗?几率很小啊! 南木萱伸手推开面前装着核桃仁的微型白瓷荷叶莲纹盘,试探性的碰了碰红木小桌上放着的青瓷水杯,感觉温度已经适宜后,这才轻轻的端起杯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边喝边漫不经心的说道 “饶不饶的,左右大将军什么的和咱们没什么关系,但愿四皇子能看住它,要是再跑出来吓着了哪位,又有的闹了,皇后昨个透出来的意思是今年的大选取消了,估计前朝还没正式放出消息呢,玉溪,你找个机会提前把这消息告诉家里吧” 玉溪应是,复才微微笑道“今年这大选取消的倒是正好,省了主子如今怀着身孕还要为这些事费心” 南木萱无所谓的笑道“你也说了,我还怀着身孕呢,哪里会真的为那些事费心,不过就是应个景罢了,都想进宫了,还指望谁啊,我就是答应了关照她,也不见得就会去做什么,这宫里哪里有什么亲戚情分啊” 南木萱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她的外租家汝阳李家,族中打算送一适龄女子进宫,早在年初之时就已经和蚬苏泻簟5比涣耍杂谡饧拢蘼凼悄夏炯遥故撬哪盖桌钍弦约凹父銮拙司说奶榷际牵热皇抢罴遗悄苷展说牡胤剿头研恼展讼拢裟桥邮歉龊玫模鼓芨备霭锸郑羰遣环奖阏展耍蚴遣恢档谜展说幕埃筒灰芰耍羰前潘司退姹闼趺醋隽恕 同样被打了这种招呼的蒋修仪看着手中的信件不由大笑出声,她总算明白为何表姐沈晴会跟着太后姨妈一起出宫了,好在她可不姓沈,沈家舅舅还真是个糊涂的,他难不成还以为皇上是当初那个势单力薄的羸弱少年吗?不,姨妈说过,就是当年皇上其实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人,要不然这帝位也落不到他的手中。 蒋修仪笑过之后随手拿起信件,放在了正燃着的蜡烛上,看着那信件一点点被烛火吞噬,蒋修仪淡淡的对身后的人吩咐道“你在去给我的好舅舅最后传个信吧,今年的大选皇上已经决定取消了,告诉舅舅就不要白费心思了,还有以后也别在给我找这些难题了,如今她外甥女我已经人微言轻,自己都快如履薄冰了,怕是以后都帮不了他什么了” 随着烛火的燃烧,原本的信件已经慢慢变成了灰烬,飘飘的四散而落,直到蒋修仪松了手,最后一角的信纸也落在了烛火之上,让火苗嗖的窜了个高,随后归于平静,蒋修仪看着燃烧的蜡烛神色莫名,不再言语,沈家都已经倒了,她这个沈家的外甥女也该就此与沈家抛开关系了不是吗…… 身后的宫人闻言应是,随后轻声道“主子,咱们宫里这个月送过来的份例里少了好些珍贵的水果,尚宫局那里说是南边那些进贡上来的水果今年的量少,大多数都送到了云香阁和蕙兰楼那里去了,让主子您多担待” 蒋修仪移了目光,转身冷笑道“呵,担待?我要是不担待他们就会马上给我送过来不成?”蒋修仪说着不由声调微扬,随即却是摆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不过是些水果罢了,少就少吧,多稀罕似的” 沈家都倒了,她又不是个多受宠的,如今这般他们还知道找个说辞来应付她,而且不过是些水果,已经不错了,她难不成还要去奢求别人如之前一般巴结着她不成,好在她还是个修仪的位分,比这深宫里的大多数女人要好太多了,份例什么的就是再次也次不到哪里去。 纵然张扬肆意如蒋修仪,其实也不是个不识趣的蠢女人。但这宫里却也是从来都不缺蠢女人的! 这天,天气晴好,清风微醺,南木萱在云香阁的院子里走了几步后便想着带她姑娘去樱花林转转,让她女儿多看看樱花美景什么的将来也能多点浪漫情怀不是,遂收拾了一番后便带着一堆的宫人声势不小的去了樱花林。 南木萱早年让小喜子在樱花林附近架的那架秋千经过了这么好几年,如今已然成了一景,尤其是那些特意选了品种种在附近的花草藤蔓,更是为其增添了不少的风采,如今偶尔也会有嫔妃时不时的过去那坐坐,毕竟樱花林的景色还是很美的,坐在秋千上闲逛荡着也颇有点子意趣。 南木萱这日还未到樱花林,便听见了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远远看去便见那花草缠绕的秋千上似有一个粉衣女子正玩得欢快。 早有小太监上前查看,回来后对着南木萱轻声报道“主子,那边的是杨美人” “杨美人?”南木萱微微疑惑了一句后,才反应了过来,话说这位杨美人也是个有故事的,她是最近才升上来的一位,原本不过就是个看管园子的小小宫女,却在一个飘雪的冬日,幸运的与闲极无聊的楚瑾来了一场唯美的邂逅,从此便一飞冲天。 对于这种事,宫里虽少,却也不是没有,像她这样的女人,不过是帝王的一时新鲜,完全不入她们这些后宫女人的眼,因为她们那种人在受宠也没什么大发展,毕竟家世涵养在那摆着呢,历史上能从一介宫女登上高位的寥寥无几,就算有,那也是本身极有本事,身后也有所依仗的,所以她最近虽然很是受宠,却也没谁真正的把她放在眼中。 毕竟这位那是个摆明了不成气候的,听说她自从升了美人后,便很有几分张狂起来,欺负低位妃嫔不说,前几日,这位还跑到刘淑仪的面前去挑了把事呢,据说刘淑仪当时嗤笑了一声便甩袖走人了,连和她计较几句的意思都没有,压根就没搭理她,显然是根本就没把她当回事。 南木萱当时还把这当成个笑话听的,不成想今天这位竟是跑到她这边偏僻的地方来玩了,还真是个不怎么安分的 “既然她已经在那边玩着了,咱们就去凉亭那边坐会吧” 南木萱虽然并不歧视人家的出身,但也不怎么想去和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打交道,索性就不去那边了,她说完便有宫人拿着厚厚的垫子,茶盏食盒等各色物品连忙过去准备,南木萱则抚着玉溪的手腕慢慢的踱步过去。 南木萱过去的时候,宫人们早就已经摆好了厚厚的毛垫子,茶水食物什么的也都放好了,南木萱便由玉溪扶着舒舒服服的坐了下来,刚刚四月份的时节,樱花林还没到全数盛开的时候,不过也已经有了淡粉,粉红的樱花徐徐盛开。 南木萱看着这场景,莫名的就想起了与楚瑾的初遇,不由摸了摸腹中的宝贝女儿,她这辈子的老公,情人,什么的也就只能是楚瑾那个男人了,还真是……南木萱微微的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啊啊啊……!!!呜呜~~~~(>_<)~~~~ 饭饭大晚上出了寝室在走廊里才连上的网,太不容易了…… ☆、第六十章 这边的凉亭与杨美人所在的秋千处不过一二里的距离,那边的欢声笑语这边也微微的有些耳闻,说实话是有些烦人的,南木萱微微皱了眉,佩儿见了便机灵的上前请示道“主子,可要奴婢过去让那边……” 佩儿的话尚未说完,南木萱就摆手示意不用“算了,没道理我们来了就不让人家玩了”虽说两人的品级相差到南木萱完全有权利让杨美人避讳的程度,但南木萱还是觉得没什么太大的必要。 人家可是连淑仪都敢挑衅的人,南木萱可不愿意和她起什么冲突,人家好歹也算是楚瑾的新宠,她总要给几分面子不是,况且她要是去和她计较,让别人知道了没准还说她掉价呢。 然而天不遂人愿,南木萱这边尚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杨美人那里传来若有若无的议论声,只听一个略显做作的声音道“这宫里都说什么暄容华受宠,本美人怎么从不曾听皇上提起过,连皇后处都看不到她的影子,莫不是谣传?” 这句话的音调明显略高,这边不止南木萱,连带着云香阁的宫人都听了个满耳,洛儿闻言立马不屑道“什么东西,竟然也敢议论咱们主子”说着便要过去,被玉溪拉住了,淡笑道“你也说了,那是个什么东西,还值得你这般兴师动众的过去” 洛儿还有些不服,愤愤道“难不成就任由她议论主子”玉溪摇头淡笑,示意她看过去。 那边,杨美人已经带着她的宫人向这边大步走来。玉溪轻笑,似有所指的对着洛儿道“洛儿你一定是没养过什么鸟儿雀儿小动物的,一般那些爱上蹿下跳的玩意,都不用你去搭理,她自己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折腾老实了,从此后便乖乖的听你的话了” 因为杨美人领着宫人正在大步的往这边走来,是以玉溪这句大大方方的话语也被迎面过来的众人听了个清清楚楚,跟在杨美人身后的宫人们已经有几个变了脸色,面露担忧,暗叹自己就怎么跟了这么一位主,身份不高,惹事的本领却是不小,要不是这宫里的主子们都不屑与她一个宫女出身的美人计较,怕是她早就不知道进了几次冷宫了 一想到刚刚自己的主子说的那些话,和这边这位玉溪姑姑的话他们就觉得胆颤,事实上每次跟在自己的主子身后他们都觉得心肝脾胃,浑身上下都颤,怎么他们就这么倒了霉的被选到了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子跟前呢,虽说他们心里是这么想的,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跟在杨美人身后。 无可奈何的人都听懂了,那些依旧趾高气昂的跟着自己的主子威风凛凛大步而行的却完全没听明白人家的指桑骂槐,杨美人也不是个聪明的,至少对自己的认识是不够的,是以根本就没把玉溪的话听进耳朵里,更不知道人家是在那说自己呢。 杨美人一身绚烂显眼的霞彩千色金丝绣花长裙,由宫女扶着,玉手轻搭,露出皓腕间的金镶红宝石如意纹手镯,一步一摇的走了过来,耳边的金累丝嵌红宝石叶形耳坠,与发间的金累丝嵌红宝石蝶恋花点翠步摇更是遥相呼应的,一水的红宝石首饰戴在她的身上倒也算相得益彰。 早在玉溪开口后,南木萱便把目光移了过去,一直淡淡的打量着杨美人,不得不说还算是个美人的,尤其是那白皙柔嫩,健康水灵的脸蛋,皮肤,这位看起来也就16,7岁的样子,估计是个天生的好坯子,虽说年轻本就该娇嫩,但毕竟不是大家族里精心细养着的姑娘,能在宫女堆里出来个这般女子,也不容易。 难怪能入了楚瑾那厮的眼呢,南木萱摇头失笑,到底是皇帝什么的有艳福啊,估计那位与后宫诸女不同的的行事脾性什么的也能让皇帝偶尔换个小众风格,一时新鲜新鲜。 南木萱还在那琢磨着呢,便见那位果然与众不同的一脸敷衍,不情不愿的给自己行了个非常不标准的宫礼,额,很是难看,南木萱失笑,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她也向来不愿意给人行礼,不过她却不是不会,敷衍的也没那么难看,而这位呢,该怎么说呢?真挺难看。 “你便是暄容华?”杨美人行礼过后便竟自起身,见南木萱淡笑着不语,便状似一脸天真的问道。 玉溪淡淡的瞟了杨美人一眼,却不言语,洛儿则是不留情面的冷笑道“杨美人慎言,对着咱们主子也敢你啊我啊的,这是什么规矩啊” 杨美人脸色难看,她本准备的话还没开口往下说呢,不成想自己一过来便叫人给了个下马威,这般想着,尚未开口说些什么,她旁边的宫女倒是发作了,高声讽刺道“哟,这位姐姐您这又是哪里的规矩,主子们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杨美人闻言似乎感觉到自己理直气壮了起来,原本难看的表情立马变成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咳嗽一声后才厉声对着洛儿说道“就是,你这宫女真是没规矩,你们主子尚未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嬷嬷,给我掌嘴”最后一句,明显挑高了音量。 然而她话落之后,却是没人动作,先前出声的宫女看着洛儿一脸的得意,杨美人身后的嬷嬷却是一副便溺的表情,偷眼向南木萱那里望去,一脸的惶恐,她哪里敢去动暄容华的大宫女啊。 杨美人不曾想自己竟然指挥不动人了,立马怒道“都死了吗,没听到本宫的话吗?” 她身后立马跪倒了一片,剩下站着的几个一脸的茫然,看看自己的主子,又看看对面大着肚子的暄容华,不知所措起来,虽然自己的主子一向受宠,无往不胜,可对面那位可是个大着肚子的啊。 先前出声的那个宫女得意的表情立马变得扭曲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后见南木萱这边的人一脸的严肃突然又有些踹踹不安,嬷嬷都没出手,她若是打了人,万一……尤其是见南木萱一脸好笑的看着她的目光后更是不由自主的止了步,低了头。 南木萱其实还真不是在看她,她只是在想着刚刚听到的本宫二字是不是自己幻听了而已! 场面一时僵住,杨美人气的发抖,对着自己的宫人喊着没用,废物,心下暗恼,这一点都不是她原本预料的剧情,南木萱根本就没理她,反而出来个牙尖嘴利的小宫女,她的宫人更是丢脸,竟然对着人家就没了气势。 想着这个场面未免太丢人,不由愤愤往前走了几步,竟是自己扬了头,对着洛儿大步而去,本打算亲自动手,却不成想右手刚刚挥起,便被人捉住,是小喜子,只见他一手挡着杨美人,微笑着轻声道“杨美人这是干嘛?” 杨美人心下的火不由更甚,自从被皇上宠幸后,哪里还有奴才敢这么对她,气愤道“放开我,你这个狗奴才” 南木萱一直好笑的看着这一切,枉自想着杨美人怎么过来这么一会就闹成了这样呢?还真是个人才,这边杨美人见自己的话无用,不由对着南木萱口气不善的说道“一直听人说暄容华张扬跋扈,本以为是谣传,今个倒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暄容华莫不是就一直这么看着” 说着见南木萱还是淡笑着连表情都没变一下,就仿佛她是个挑梁小丑一般,不由又拔高了音调,嘲讽道“教出这么些个不知尊卑的奴才,暄容华还真是好本事呢” “张扬跋扈?”南木萱好笑的咀嚼了一番,轻声漫语的淡笑道“既然杨美人都大开眼界了,那我要是不张扬跋扈一番是不是有点对不起杨美人呢?”南木萱说完便递给洛儿一个眼色。 她能说她今天莫名其妙的也想打人了吗?其实原本没有的,她真心不想和她一个宫女出身的美人计较的,可此时,真心的莫名的就想打人了,这真不愿她,只能说对方可能太欠揍了……额,她是孕妇,情绪不稳什么的是可以被理解的…… 于是原本还在面临可能被打局面的洛儿便上前一个扬手,啪的一声脆响,杨美人被打的偏了头,一脸的不可置信,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嗷的一声大叫“你竟然敢打我”随即便像疯了一般张牙舞爪的要上前来“暄容华,你竟然敢叫人打我,皇上是不会饶了你的……” 天啊,南木萱一脸惊奇的看着被小喜子死死拦住的杨美人,这一刻看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泼妇,那些个什么宝石首饰的戴在她身上还真是糟蹋了,真不知道楚瑾见没见过她这副样子…… 南木萱示意玉溪过来,扶着她姿态优美的站了起来,不得不说,古代大家女子的言行举止还是很值得称道的,就如她现在这般姿态优美的仪态完全是身体本能的就自然而言做出来的。 这是前世的她,刻意修炼好久都不能完全做到的,就如面前的杨美人,就算穿了凤袍也成不了皇后,主要是气质气场不够,南木萱嫖了一眼还在挣扎的杨美人,扶着玉溪的手转身而去。 皇上不会饶了她?呵,她还要找他算账呢,她好好的领着她姑娘出来散个步看个景,竟这么生生的就给她搅合了,要不是楚瑾给她惯出来的,她哪敢?哼,他惹出来的难道不该给他姑娘致个歉,南木萱愤愤的想着,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回了云香阁。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满课的日子太烦人了,饭饭觉得在学校写文真心不爽,寝室不安静,网络不给力,简直了,速度直线下降,质量……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好了……烦躁ING ☆、第六十一章 杨美人被暄容华打了一巴掌的事不到一个时辰就传的满宫皆知,不过大多数人都不过是看个笑话,然后心里暗暗的道一句活该罢了……杨美人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了,低到大家并不怎么去真的在意她。 但这些杨美人是不知道的,她甚至想要去找楚瑾告状,可惜,楚瑾人却是已经去了云香阁。 云香阁里南木萱正在画画,画的是她想象中的Q般的小公主,每一个都是大眼睛,长睫毛,挺翘的小鼻子,嘟着的可爱小嘴,做着各类表情,无一不是萌萌哒的样子。 云香阁里会针线的宫女几乎全部都给小公主做了各种各样的精致小衣服,小斗篷什么的,南木萱更是用手中的笔把这些都一并的描绘出来了,并配上各种的神态,情景,自己画着画着都能感觉到爱心爆棚…… 楚瑾来的时候便见南木萱一脸梦幻的看着自己画出来的各色小公主,他已经问过宫人了,知晓她一直在画画,此时看她的样子不由失笑,仿佛那些就已经是她活蹦乱跳的小公主了,楚瑾笑着摇头,一脸宠溺的上前。 南木萱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完全没有意识到屋内进了个人,楚瑾便任由她一脸专注的看着那些画像,自己也跟着观赏,看着看着也不由柔声感叹道“我们的小公主可真是漂亮可喜”仿佛那些真的就是他还未出世的女儿的画像似的 “当然了,我这么美丽的娘亲生出来的宝贝必然会漂亮啊”南木萱自然而言的接话,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是在和谁说话,惊诧了一瞬,睁大了的眼睛才重新弯成了笑眯眯的角度,满脸笑意的拉过了来人的胳膊,摇晃着娇声道“皇上,你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人家一声,每次都要吓唬人家,万一吓到了我们的小公主怎么办?”说着还刻意的挺了挺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楚瑾好笑,这宫里也就是她总是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拿她肚中的孩子说事了,自从怀了孕后更是愈发的骄纵,不过这种骄纵却很真实很可爱,每每让楚瑾心情大好,满心的温暖宠溺之情,就如此刻他一手揽过她的身子,另一只手透过繁琐的锦缎宫装轻轻的摩挲着她紧绷绷,圆滚滚的肚皮,感受着胎儿的律动…… “今个儿小公主可乖?有没有闹你?” 楚瑾神情专注,满面温情的柔声询问 南木萱把自己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楚瑾身上,舒适的靠着他宽阔的肩膀,嫩滑白皙的小手附在楚瑾略带薄茧的大手上,跟着他一起动作,一脸幸福的笑道“我们的小公主可乖了,一点都不闹人” 楚瑾一直笑看着她,满心的柔情,这宫里不是就她一个人怀过孕,但楚瑾却只有在她身上才能感觉到这种即将为人父的满心柔情,还有此刻拥着她们那种平淡的幸福满足之感,这种情绪真的很奇妙,楚瑾觉得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经历过,怀中的这个小女人,总是能给他带来那么多与众不同的体验…… “恩,真听话,不愧是我们萱萱的乖宝贝,走吧,我们去榻上坐,为了奖励我们的小公主,朕给你们讲故事”楚瑾一手拍着南木萱的腹部,一手拍着南木萱的肩部,一副好好男人的模样。 南木萱点头,任由楚瑾拥着往里走,楚瑾讲故事的水平真的特别的好,而且听皇帝讲故事什么的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视觉听觉感觉等等等都是很不错的一种享受,她跟她女儿都很爱听。 两人来到榻上,南木萱宫内的软榻上早已被宫人铺上了厚厚的羊绒毛毯,楚瑾一派悠闲的靠坐着,南木萱则被他拥坐在怀中,两人亲密的靠在一起,楚瑾一边抚摸着她们的小公主,一边声线柔和,音调清朗的缓缓讲述着上古的传奇。 南木萱则是一脸享受的静静聆听着,偶尔还会不耻下问的给楚瑾提几个刁钻的,莫名其妙的小问题,还大言不惭的美名其曰是她姑娘让她问的。 每每这时候楚瑾都会一脸好脾气的给她胡诌出个几个合情合理的答案,南木萱最享受的便是这种时候,总是眯着眼睛一脸崇拜的看着楚瑾,然后还假模假样的拍着自己的肚子,得意的说道“宝贝宝贝你真幸福,这世界上在没有比你父皇更渊博的人了,也没有比你娘亲更漂亮的了,所以你以后一定是一个最聪明最漂亮的小公主” 楚瑾笑看着她一副嘚瑟的模样,眼中柔情愈浓,南木萱也是一脸浓郁张扬的幸福之气,感觉此刻顿生岁月静好之感,不得不说一个能耐心的编着故事应付着你胡搅蛮缠的男人,总是最性感,最迷人的…… 楚瑾在这方面就总是能做的特别好,连前世的李文远都比不上他,或许这也是一个能力卓绝的帝王的小小技能罢了,他太强大,强大到只要他想,随便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很好。 南木萱其实很喜欢楚瑾的这种能力,因为这一切让她能感觉到淡淡的欢喜和幸福,哪怕这仅仅只是一时的表象,这一时也是美好的! 南木萱已经在渐渐的学会享受和楚瑾一起的日子了,享受他的好,忽略该忽略的东西,毕竟对一个并不属于你的情人,你的要求其实也不该过高不是吗? 而楚瑾却在渐渐的从南木萱身上感觉到越来越多不可思议的奇妙感觉以及满满的温情和满足。 这宫里并不仅仅是南木萱这一个孕妇,此刻的蕙兰楼,蓝容华也在一脸温情的看着案几上的小衣服,不同于云香阁上下都给小公主绣衣服的行径,蕙兰楼这里,蓝容华凡事都是亲力亲为的,虽然她的女红手艺也并不是那么太好,却还是不假人手,连给她打下手的也仅仅只是几个信得过的宫人。 还有不同的是,案几上那件柔软的四喜祥云福纹小衣服明显的是做给男孩子穿的样式。 “主子,昭阳宫的人送赏赐过来了,马上就要到了”初夏进来轻声回道 “恩,自然要送的,皇上也不好太厚此薄彼吧,你和小喜子接着就行了,看着收拾收拾,放起来吧,我就不出去了,身子重,别忘了好好谢谢来送赏赐的公公”蓝容华原本柔和的面容肃了下来,语气淡漠的交代了一番 初夏看了一眼主子的神色,有些欲言又止,到底还是没说什么的下去了,心里原本高兴着的情绪也淡淡的熄灭了下来,暗暗不忿的想着皇上也太偏心了,就不能亲自的来看看她们主子。 皇上当然偏心,一个是满心满眼都能让他柔情满满的心爱小女人和宝贝小公主,而另一个只不过就是后宫嫔妃中的普通一员罢了,尽管可能更顺眼些,更知趣些,家世更出众些,但这些也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根本不能让他入心入肺。 蓝容华身后的嬷嬷见主子对着那些小衣服,一脸的若有所思,不由试探性的轻声问道“主子,这些衣服可是有哪里不妥?” 蓝容华这才收起了一脸的思索,淡笑道“没有,我就是一时跑了个神”随即拿起一件小儿绸服,笑着对嬷嬷道“嬷嬷你看,这件小衣服将来皇儿穿了一定会很精神”在自己的宫里,蓝容华并不避讳她想要个儿子的事实,而且她有预感,她这胎一定是个儿子。 嬷嬷闻言,满是褶皱的脸上立马露出了一个赞同的笑容,一脸奉承的巧言道“主子说的很是,不过要奴婢说啊,主子这么标致的人儿,生出来的小皇子无论是穿上哪件,都会精神的不得了的” 蓝容华闻言果然笑的不行,芊芊玉指指着那嬷嬷嗔笑道“嬷嬷就会哄我开心” “哎哟,我的主子哟,奴婢这话可都是真心实意的实在话,哪里敢哄骗主子呢,就是给奴婢一百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嬷嬷夸张的说道 蓝容华一直满脸笑意的听着,轻轻的摸着自己的小腹,她的肚子如今已经4个多月了,先前的好些强烈反应如今也好了不少,楚瑾总会时不时的送些赏赐过来,也早就免了她的各种规矩礼仪,看起来颇是隆宠,只是这宫里谁不知道皇上更在意云香阁的那位呢。 她收到赏赐的次数有多多,就证明皇上光顾云香阁的次数有多多,一个怀了身孕的宫妃,反而更加的让皇上频频的去看望,且半数的时候都会留宿在她的云香阁,这是多么大的盛宠啊,这后宫里怕是就没有一个人不嫉妒。 蓝容华这般想着便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头,对着嬷嬷道“得了,知道你是个好的,扶我去床上躺会”虽说各种反应不在强烈,但蓝容华怀孕后的精神却还是不如从前,总是好有疲惫之感。 对此她也问过太医,太医只说这是正常现象,孕妇大多都会这样,虽然内心里有些小小的不放心,尤其是看着南木萱一副轻松的样子,但蓝容华也只能接受这个答案了。 由着嬷嬷扶着靠坐在了床上,蓝容华这才挥了挥手示意嬷嬷先下去吧,她顺手从床头的几本书中随便的抽出了一本,是描写大元各地风情地理的,拿在手中便声音轻缓的读了起来。 这是她从南木萱那里听来的所谓胎教的理论,本是半信半疑的,但见南木萱那边什么音乐,舞蹈,故事的一直折腾的厉害,如今连皇上都时常陪着她折腾,蓝容华便也信以为真了,便是这些用处不大,也没什么,若是真有功效,那如今她多多的给皇儿朗读一些书籍,以后与他的成长却是大有裨益的。 南木萱读了几句后不由有些跑神,想着那杨美人还愚蠢的等着告状,哼,多可笑,她真是不晓得那位有多受宠啊,皇上今个去了云香阁,想必此刻正陪着那位做胎教呢吧。 有那位在前比着,她这里立马显得凄凉起来,如今后宫里更是频频传言暄容华腹中的公主都比她腹中的皇子要来的尊贵受宠……蓝容华不是不气愤的,却也暗暗的带了几分欣喜,只为那皇子二字。 在宠爱的公主又如何呢,这宫里女人立身的根本还是儿子,何况那哪里是什么公主受宠,不过是南木萱那个女人受宠罢了,可是她受不受宠,与她蓝敏又有多少关系呢,她如今受宠,以后就能一直被宠下去吗? 同样的两个孕妇,这般天差地别的宠爱她不是不嫉妒的,不是不愤怒的,但是她在嫉妒在愤怒,也不会头脑不清楚的…… 她不会傻到真的去以为没有了南木萱她就会成为被盛宠的那个,帝王无情,自古如此,不过都是一时的新鲜罢了,就是没有南木萱,自然还会有北木萱,东木萱,而她蓝敏,也只不过依旧还是她这个蓝容华罢了。 相比较而言,蓝容华觉得至少自己还是不讨厌南木萱的,她从不觉得南木萱威胁了她什么,她们都不愿意亲自去动手做的事,难不成她就会傻兮兮的去做吗? 纵然她能做的天衣无缝,难不成对她会有什么好处不成?更何况她可不想怀着身孕的就满手的血腥,她可是还要为她儿子积德呢……若是败露,那更是让人坐收了渔翁之利,这样只赔不赚的事,她为什么要去做,就为了嫉妒羡慕愤恨吗?她还没那么冲动。 有些人倒是想得美,呵呵,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呢,她也想双手干净的静立一旁,贤良淑德的坐享其成呢…… ☆、第六十二章 “阿桃你看是这个好看,还是先前的那个玉叶金蝉簪更好些呢?”杨美人坐在梳妆镜前,一手高举着灵芝竹节纹玉簪在头上比划,另一手拿着已经摘了下来的玉叶金蝉簪反复的打量。 “主子,还是这个灵芝竹节纹玉簪更美些”她身后的小宫女桃子正帮她缠绕梳理后半部分的秀发,听到她的话后抬头仔细的看了看杨美人两只手里的簪子,最后甜笑着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是吗?”杨美人一边有些疑惑的反问,一边把那个灵芝竹节纹玉簪倾斜着插进发髻,左右端详了一番后,不由一脸赞同的点头道“果然是这个更好看一些,还是你的眼光好” 桃子给完了她建议后,就重新垂头一脸认真的给杨美人梳理发髻,杨美人话落之后,她也正好梳好了杨美人那最后的一缕秀发,偏了头对着镜中的杨美人微微而笑,复认真的开始端详自己梳好的发髻。 杨美人一脸满意的笑看着桃子道“我就喜欢你这股子灵巧认真的劲”桃子是杨美人前不久才新提起来的一个宫人。 话说那次杨美人被南木萱打了之后就一直愤愤不平,一开始她还本想着等皇帝过来的时候好好的告南木萱一状,为此她都没有抹药,就等着让皇上亲眼看看暄容华狠毒的面目,只可惜皇帝却是一直没来,而且她还听说皇上早就已经去过了云香阁。 杨美人暗暗琢磨着南木萱一定是恶人先告状了,以致于那之后好久皇上都没来她这里。 南木萱在楚瑾面前连皇后提不愿意提上一句,哪里会告她一个不起眼的小美人的状,杨美人真心是想多了。 以她的智商绝对不会猜到皇上之所以好久没来她这里不过就是因为知道她被打了而已,对于楚瑾来说,杨美人不过是兴之所至的一个调剂罢了,她不过是有些运道罢了,后宫本就好久没进新人了,就在这种时候,杨美人偶然间的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场景里出现了,尤其是长得还不赖,个性上又多有些与众不用的野趣,是以才引起了楚瑾的兴趣。 后宫的女人们看不上杨美人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就连楚瑾自己也根本不过就是把她当个玩意罢了,一个身后连家族都没有的宫女,楚瑾赏玩起来甚至都不需要考虑什么,可以完全的随心所欲,她若真够聪明,那就能在后宫多活几天,若是蠢笨……如她那样身份的女人,本就是后宫里可有可无的存在。 楚瑾虽然给她的赏赐什么的不少,可却并不是在乎的,更不要说上心了,至于说帮她出头,那就更可笑了,尤其是她惹的那位还是正为他孕育孩子的宠爱之人。 其实要不是南木萱,蓝容华接连的怀孕,杨美人也不见得就会被宠幸,她不过就是一个临时的替补,唯一的资本就是自己年轻的身体罢了。 可惜杨美人实在是不够聪明,楚瑾之所以在那之后一直没去她那里,不过就是不想让她再提那件事,要知道楚瑾没有因为南木萱去罚杨美人就已经算是对她的宽待了,他对她还没完全的弃之如敝屐所以才冷了冷她,想着让她能以此为戒,以后做什么事能放的明白点。 然而楚瑾等过了大半个月后再次去她那里的时候,杨美人竟然还傻傻的提起前事,还没说上几句,楚瑾便冷了脸,杨美人虽然不够聪明,不过宫女出身的她却还是很会看人脸色的,连忙的就止了话题,不过楚瑾还是被她坏了心情,本想罚她,最后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便把火气转向了她身边的那个宫女,发作了一通后才甩袖而去。 桃子就是在杨美人那位大宫女被罚之后才被提上来的,她原本不过就是个三等宫女,因为手巧才有幸常常被杨美人叫到跟前伺候,不过因为有原来的那位在,她也一直没能冒出头,在那个宫女出事后,她才有了机会,最后直接混成了一等大宫女,且她做事认真,虽不爱言语却每每说的话都能在点子上,让杨美人对她很是看重。 也是因为有了桃子给出的一些主意,杨美人在那次皇上甩袖而去之后才又很快的再次被宠幸,桃子还会暗中交代好些让她需要注意的事,都是些她自己压根想不到的事,这才使得她看起来变得懂事了好多,皇上更喜,杨美人也自觉桃子是她的智囊,愈发的对她依赖起来。 自从有了桃子给她出谋划策,杨美人觉得自己最近仿佛做事都顺了不少,就连皇后,德妃,贤妃之类的大人物对她也不再是淡淡的不爱搭理了,杨美人自觉很享受这种被重视的感觉,当然了还是有好些依旧看不上她的人,如刘淑仪蒋修仪暄容华之流,不过在杨美人眼里,她们都不是什么大人物,自然不重要。 今天的杨美人之所以这么认真的打扮就是因为今个晚上会有一场宴会,是后宫诸人给德妃娘娘庆生的日子,杨美人能被邀约参加,自我感觉超级好,这种场合能有她一份,她终于也算是这后宫里有名有姓的一位主了。 “主子,戴这对可好?”桃子手拿了一对金累丝翠玉滴珠叶形耳坠放在杨美人的耳边比划着,笑着询问杨美人的意见。 杨美人仔细的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满意的点头“就带这对吧” 为了一场并不是多么盛大奢华的庆生晚宴,杨美人是费足了心思,用足了精力,尽心尽力的准备着,这足以看出她心里其实也是自卑的,要不然也不会把这场宴会当成了一个别人对她身份的认可。 说到底,其实这也不过是一个总是费尽心思的力图证明自己存在的可悲女人罢了…… 四月多的天气,最是明朗晴好,微风和煦,四月多的时节,最是草木繁盛,芳菲怒放,而四月份的傍晚也最是清凉明爽,让人心情愉悦的…… 就在这样一个愉悦的傍晚时分,后宫的女人们一个个收拾的明艳美丽,仪态大方,纷纷的往重华宫后面的孔雀台而去。 重华宫后面的孔雀台历史悠久,颇为出名,它本是大齐最后一位君主在位时为其宠妃而建的大戏台子,奢华大气,造价不菲,在当时还曾引起过民怨,也是因为那个孔雀台,齐末帝的身上被多添了一条奢靡的罪名,从而加快了齐朝政权的瓦解。 后来随着宇文家的掌权,孔雀台反而因为其独特的设计成了宫中颇负盛名的地方,黎文帝更是在其附近建了一座巍峨高耸,气势恢宏的重华宫,并把孔雀台归到重华宫内,让其从一个公共的地点变成了私人地方,连带着重华宫一并的赏赐给了自己最宠爱的女儿重华公主。 随着历史的不断变迁,孔雀台已经从原本的大戏台子慢慢演变成了聚会观赏性的高楼,更是台中建台,但是虽然孔雀台如今已经被修建的越来越完善,越来越精致大气,却早已不在具有特殊的意义了,现如今的孔雀台只不过成了一处最普通的后宫女人们聚会赏景看戏之处罢了。 后宫的女人除了皇后,皇贵妃以外,其实是很少有生辰之时特意大办宴会的,一般大都是在自己的宫殿里摆一顿酒席罢了,然而德妃是皇上尚未登基之时就陪伴在身边的老人,又育有皇长子,身份不凡,而今天又是她三十岁整生日,是以才会有了今天这场特意为她而办选在了孔雀台举行的大型生日宴会。 杨美人在有桃子参谋的情况下,倒是收拾的格外的美丽不凡,然而当她到了孔雀台,看到大着肚子还是能显得风姿卓绝的南木萱,以及穿着最简单的水蓝宫装都能楚楚动人的刘子若时,不由紧紧的绞着手中的绸缎帕子。 落在她身后半步的的桃子比起杨美人来反而更显得淡然镇静,在发现了主子的异常后不由轻声安抚,杨美人在桃子的轻声软语中收起了心中的不甘与嫉妒,调整一番面部表情,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挺了挺身子,这才重新的大步而行。 其实杨美人不知道,除了那少数的几人,大多数人压根就没注意到她,或是看到了也不屑去在意她罢了。 南木萱的肚子已经快要八个月了,她今天穿了一身特制的湖碧色宫装,衣袖处是与众不同的粉莲绑袖荷叶边,上衣宽松淡雅,并无什么显眼的绣花图案,只有那暗金银丝线织就的淡淡条纹,在宫灯下闪着淡淡的光华。 下裙处是用细如胎发的金丝并五彩丝线绣成的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裙尾处是繁复的绣花纹路且其上缀以细小浑圆的蔷薇晶石,碎珠流苏……星光闪烁,光艳流彩,透着繁迷的贵气。 这般美轮美奂的华衣,加上南木萱那天生丽质的容颜,无一不让她显得风姿卓绝,气度不凡,纵然大着肚子也不减她丝毫风采,反而平添了几分不一样的圣洁光芒。 早在她一出现,就牢牢的吸引了大多数人的视线,要知道自从她怀孕后,这后宫除了个别高位的宫妃,大多数人已经好久不曾见过盛宠不衰的暄容华了,本以为怀了身孕的暄容华会变得臃肿难看,精神欠佳,谁知即便是怀了身孕,她也依旧神采奕奕,光芒夺目,让人备感惊艳。 让人惊艳的南木萱此刻正一脸慵懒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因是孕妇,所以她的椅子上是早就被特意铺好了的柔软皮毛,她便百无聊赖的一边数着扶椅一角处的皮毛一边等着宴会开始。 她的小公主还未出生就是个特别懂事乖巧的好孩子,别的孕妇八个月时会出现的水肿,抽搐等症状她虽不是完全没有,却是很少,这些都让她的怀孕显得不那么辛苦,南木萱每每想到这些都会觉得很幸运。 今天的宴会她本不想来,毕竟人多的地方会闷,而且她怀着身孕,在宴会上也吃不好喝不好的,就连皇后也说了让她以养胎为主,可以不来,但架不住德妃的热情相邀,蓝容华也没闭门不出,南木萱想了想到底还是出来了。 她家小公主给力,让她根本没什么不适的地方,既然寿星都那么热情的邀请了,她也不好太不给她面子不是。而且小公主似乎从来没有跟她到过热闹的场合,南木萱想着体验体验也好,不过此刻南木萱真是备感无聊,拍着自己肚子轻声对着小公主道“宝贝,你是不是也觉得无聊了” 玉溪看的好笑,觉得主子自从怀了孩子后反而是越来越小性了,多亏有皇上惯着,要不然啊,不过话说回来也正是因为有皇上惯着,自家主子才越来越孩子气的…… 惯着南木萱的楚瑾今个是不会出现的,这后宫里约定俗成的规矩,一般后宫妃嫔生辰之时皇上是很少会出现的,毕竟这个场合美名其曰是为了后宫姐妹们促进感情的。 皇上一来,多多少少的就成了斗艳的场合,万一当天哪个妃嫔在得了皇上的眼,不是反倒给过生辰的妃嫔添堵吗?没了男主角,大家聊聊天看看戏,互相交流交流衣服首饰等等话题,这种场面看着还是很和谐的…… ☆、第六十三章 正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假如三十个女人呢?好吧,估计便是一起看戏了…… 宴会直到皇后娘娘到来之后才正式开始,虽然今个儿是德妃娘娘的生辰宴,但坐在上首的依旧是一身明黄凤袍端庄大气的皇后娘娘,皇后柔和却又不失威仪的对着下首的众人笑言道“本宫也不多说什么了,大家都是自家姐妹,今个儿又是德妃的生辰,大家也不必拘泥什么规矩了,咱们今在这就好好的热闹热闹” 皇后话落,德妃才开口脆生生的笑道“谢谢皇后姐姐,也谢谢各位姐妹们,今个是我的生辰,我便先干为敬一杯,姐妹们今个就都放开了的玩吧,咱们好好热闹一番”话落伸手拿起桌面上的青梅果酒,仰头喝下,很是干脆利落。 下面立马便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欢呼声,南木萱也跟着开口欢呼了一句,想着这宴会一开场的气氛倒还不错,表面上看着竟是有种大学联欢会的和谐感觉…… 接下来便是曼妙的歌舞时间了,第一出就是一曲拜寿舞曲,领舞的纤柔女子手中还捧了个大大的寿桃,随着她身形的移动,手中的寿桃也跟着不时的变换着各种造型。 音乐也在不时的高低起伏,响到最动听处,舞池中的那名纤柔女子便一个转身,几步滑动,又一个回旋,翩然的飞至了德妃处,姿态唯美的低跪在地,双手捧着寿桃缓缓的向上,直至最终落到德妃的桌上,才一个翻身,跃然而起,甩袖后退而去,再次翩翩起舞的回到舞台中央。 这是开场的第一个舞曲,且还是专门为了给德妃拜寿的,是以下面的众人还是看的很捧场的,不曾聚着堆的你说我话,南木萱也看的有滋有味的,默默的想着那个领舞的女子身体还真是柔软。 “这舞蹈本宫觉着很好,曼妙又有意趣,相信德妃妹妹也是这么看的,绘芝,看赏”一舞毕,皇后笑着发话 “皇后姐姐说的是,本宫这也正想着看赏呢”德妃也是笑意盈盈的说道 “奴婢们谢皇后娘娘,德妃娘娘的赏,祝皇后娘娘健康永驻,祝德妃娘娘青春长存”那领舞的女子姿态优美的上前叩拜,谢恩,还不忘说了两句恭维的美话,让皇后和德妃二人都是嘴角带笑 。 皇后和德妃都赏了东西,其他的妃嫔们自然也都跟着添了彩头,不必细提,随着此曲毕,便陆陆续续的有其他的歌舞不断上演着,显然众宫妃对这些早已经看够了,并不在意,接下来的节目也不在重要了,大多数人不过就都是随便的看上两眼,更多反而是身边的三三两两的聊起了天,宫妃们下面的气氛也逐渐的热烈起来。 已经有好些宫妃们,纷纷的到德妃那里去敬酒了,场面一时之间热闹无比,南木萱和蓝容华两人位分相当,又都是孕妇,被安排在了一处,离得颇进,两人面前的桌上,酒水早就被换成了温水,南木萱此刻便握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间或的和蓝容华随便说上几句。 她们这样的位分,该备的礼早备了,东西送也送过了,此刻根本无需再去巴结德妃,也没有那个必要,不过好玩的是,竟然有几个人来到了她们这边,嘴里说着恭维的话,看那样子竟是巴结她们来了,这场面不由让南木萱和蓝容华两个孕妇面面相窥,然后两个人竟是一起笑出了声,她们这般不言不语的突然笑出了声倒是让过来的几人束起了手脚…… 她们本就是这宫里低等的良人,美人,平时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出门,今个好不容易竟也被允了来参加宴会,虽说是借了杨美人的光,毕竟不好只来她一个地位,但一个个的还是颇为兴奋,德妃那里是万万够不上的。 可南木萱和蓝容华这里,她们却还是要试试的,虽说她们和南木萱蓝敏这样的官家女出身不同,但毕竟她们都是同一批入宫的女子啊。 只可惜,两个孕妇压根就不记得她们,此刻更是不愿在德妃的生辰宴上闹出个什么风头出来。 德妃那边的喧闹已经差不多了,皇后处聚着的人也渐渐的散开了,南木萱蓝容华面前的几人见她们这两个孕妇一直都是懒得搭理她们的样子也讪讪的退了回去。 杨美人面颊微红,眼神有几分迷离的由桃子扶着她往自己的座位处走去,刚刚去给德妃敬酒,她很是实在的一口干了一杯,随后还和几个同样过去的人一起喝了两杯,果酒度数虽低,但对她来说还是有些上头的。 微醺的杨美人差一点就撞上从南木萱那边讪笑着退回的一位美人,那美人冷哼的看了她一眼,且也不敢说她什么,毕竟杨美人比之她们还是颇为受宠的。 桃子早就在扶着杨美人退后的途中便把几个同样都是美人的行踪和她说了,是以,此时,杨美人便疑惑的笑道“妹妹这是去了哪里,也去给德妃娘娘敬酒了吗,咦,姐姐刚刚怎么没看到你呢” 见对方脸色开始挂不住,又笑着嘲讽道“妹妹怕是去错了地方吧,还是不敢去德妃娘娘的面前呢,也是,妹妹纵然去了那边都没人搭理,更不要说去德妃娘娘那了,岂不更是……”说着停了话头咯咯的笑着回了自己的座位。 只把对方气的脸色潮红,面目扭曲,却也无可奈何的不敢言语,愤恨的绞着帕子回了自己的地方。 歌舞罢,众方歇,在开锣,便是热热闹闹的看戏了,宫中有常年养着的戏班子,每每到了这种时候,才能派上些用处。 宴品已经缓缓扯下,各处妃嫔们也都全数上了三楼,三楼是个类似凉亭式的建筑,上有屋顶,却是四面无墙,皆是围栏,楼梯,且大且宽敞,中间处是个大戏台子,名为孔雀台中台,三楼最是个看戏,赏景的好去处,当然了冬天除外。 众妃嫔们一个个的都坐在了三楼的最外围,徒留中间的孔雀台中台,换好了戏服的戏子们此时已经在上面咿咿呀呀的唱起来了,这第一出戏自然又是毫无例外的麻姑拜寿。 南木萱对这个看过了一遍又一遍的戏曲实在是没什么兴趣,便坐在坐位处微微的侧了侧身子,手搭在身后的栏杆处,向着远处望了起来,就如同紫禁城一样,大元的皇宫也有自己的名字,元和园,三层楼的高度在元和园里已经算是高的了,此刻从这里望去,整个元和园虽不能一眼望尽,却也至少要有三分之一能收入眼底的。 毫不例外的,元和园是一个巍峨恢宏的建筑群,这里面住着这个王朝最顶尖的人物,和一群最莫名其妙的女人,这里有着最精致奢华的享受,这里同样充斥着最不为人知的权谋与血腥……而她,大元朝的南木萱,此刻正生活在这里。 享受着,欢笑着,算计着,以及痛苦的悲伤着…… 其实自从重生在大元后宫,南木萱虽然一路跌跌撞撞的走来并不轻松,但她却从不曾真正的痛苦过或是悲伤过,因为生活虽然多有困苦,波折,但她一路算计一路得到,想要的虽多,真正在意的太少,想要的都已得到,收获却另有增多,所以她其实是一帆风顺的,是个收益远大于投资的赢家。 可今天,明成九年四月二十四,德妃的三十岁生辰,这个日子在以后的诸多岁月里无论何时在被重新提起,都已成为了南木萱心中不可磨灭的痛。那一天,是她来到大元,生活多年,第一次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痛苦,什么叫做悲伤。 后话暂且不提,且说南木萱此刻因不喜麻姑拜寿这戏曲,对着宫灯高悬,灯火通明的元和园正若有所思的感慨着,那边里,皇后德妃已经给麻姑拜寿的戏子们看了赏,戏子们叩拜着退下。 第二场戏曲开始叮叮当当的敲响,这出戏是戏署局最近特意为了今儿这场宴会新编排出来的,什么个情景什么个过程什么个结局都是众人事先不知道的,一时之间倒是吸引了全场的兴趣,南木萱也随之回过了头,认真的看了起来。 戏台子上,青衣儒雅的俊俏书生,红衣飘飞的大家小姐,一脸正气的威严官老爷,满脸褶皱的慈祥老太太,不断的有各色人物的出场,各种好笑的台词,以及在南木萱看来颇有些无厘头的情节…… 看的台下众人一个个都感到很是有趣,南木萱也一脸迷惑的想着接下来会是什么,很快的,随着一顿叮铛轰隆,咣咣铛铛,锣声鼓声,以及飘扬的乐声,戏台子上十多个的人物开始了新的台词,噼里啪啦的一顿说,下面已经笑声不断,南木萱也跟着笑的不行,之前所有的无厘头在这一刻以一种极其幽默夸张,又合情合理的剧情表现了出来。 然后,便见戏台子上的官老爷铛的一声又敲起了惊堂木,甩着大柚子大喊一声道“尔等转头且看!”喊声间,一手向外指去,戏台上的其他人便都随着那老爷的手指方向像外望去 观戏的众人也都不自觉的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正是南木萱这边,南木萱正感众人视线都投到这边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时候,便听到外面彭的一声响,她连忙回头,向外面看去。 天空上炸开了绚烂的礼花,南木萱不成想这戏署局竟是花费了这般多的心思,德妃娘娘这生辰宴办的还真是算的上隆重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涌到南木萱所在这边的围栏处眺望着外面的烟火,南木萱也由玉溪扶着,站在了一处相对人群并不太多的地方,身边站着同样一副小心翼翼神色的蓝容华。整个孔雀台里的气氛很是热烈…… 却不想这样热闹的情绪只持续了一小会,随之而来的便是慌乱…… 作者有话要说:饭饭先在这里给大家道歉了,昨天没有更新,也没有通知大家,实在是不好意思,昨天我写完这章的时候已经晚上11点多了,上传的时候才发现手机已经停机了,WIFI密码得不到了,然后特别气愤的是我们寝室的联通WIFI也不好使了,所以就没网了,上不来,今刚交完话费,先把这章发了,今天不出意外晚上还有一章 ☆、第六十四章 外面的烟花只持续了一两刻钟,随着烟花的结束,众人纷纷往自己的座位处行去,就在这个时候,只见西侧那边腾的窜上来几个大大的黑影,然后便是女人的惊叫声,然后整个人群就乱了…… 南木萱这边尚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那边里,已经有一大群的女人蜂拥而来,另一边的人群也莫名其妙的乱了起来,然后女人们的喊叫声越来越大,玉溪一直护着南木萱退到边上,初夏同样也在护着蓝容华。 整个场面是在一瞬间乱起来的,好些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后,慌乱中,突然一群人涌向蓝容华所在之处,初夏与蓝容华分开,蓝容华被撞倒,面临摔倒的蓝容华慌乱间拽住了离她很近的玉溪,玉溪一个回扶,然后紧接着,南木萱不知被什么人暗中推了一把。 在场面瞬间乱起之时,南木萱就一直有意识的躲着人群,护着自己,此刻被人一推,连忙反手抓住了栏杆,她所在之处恰是一面楼梯的入口,被人推了一把后差点摔下去,自己固定住身形之后,转过头去目光冷冷的看向周围,却突然见看到了引起动乱的原因。 是四皇子养的那条叫大将军的猎犬,此刻的它正追着一个身着浅碧色宫装的宫女,那宫女前方则是混乱的人群,有妃嫔有宫女,甚至太监,人群的方向依旧是她这边,她几乎毫无考虑的下意识就想走下楼梯,以此避过那些趁着混乱不怀好心的人。 正行了两步,就感到后面传来一股力量,回头间,只看到了蓝容华向她倒过来的惊恐面容以及慌忙要抓住她的宫人,南木萱很不幸的被蓝容华撞倒,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多出一股推力,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制的翻滚而下。 那种时候的南木萱整个人完全的处于了一种空白状态,似乎什么意识都没有,然而双手却还是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肚子,然后的然后,她什么也不知道了。 南木萱醒来的时候就一个感觉,疼,非常疼,浑身都疼,尤其是腹部,更是坠痛,晕晕乎乎间,南木萱脑中有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连忙看向自己的肚子,好在,它还在,依旧是圆滚滚的样子。 可紧接着,南木萱就感觉到一阵阵抽痛,不由自主的就叫出了声“肚子,我的肚子……” 玉溪和洛儿一直都在屋内陪着,皇后那里还派来了一个年老有经验的嬷嬷,三人原本见南木萱睁眼都是一脸的惊喜,洛儿更是立马奔了出去叫太医。 洛儿尚未回来,南木萱便这般喊出了声,吓得玉溪脸都白了,连忙道“主子,主子,怎么了” 不同于玉溪的手足无措,那个老嬷嬷则是连忙上前仔细的查看南木萱的状况,南木萱从没体会过这么无措的疼痛,苍白的面容上已经出了冷汗,她此刻非常的想蜷缩起来,可却又一动不敢动,脑中有个混沌却又清明的念头,她好像要生了…… “快,快叫太医,我要生了”南木萱呼吸急促,虚弱无力的说了这么一句后就闭了嘴,咬紧牙关,痛,抽痛,阵痛,各种无法形容的痛,太折磨人了,最重要的还有,南木萱的心也跟着这种疼痛慌乱起来,她的额头满是冷汗,双手紧紧的拽着身下的床单…… 南木萱摔下楼梯,醒来后提前早产,这个消息以一种风一般的速度传往各宫各处,昭明宫里正因为宴会上闹的乱子忙的焦头烂额的皇后听到这个消息后原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的怒气横生。 一想到那位腹中的什么小公主要是出了什么事,皇上那里……皇后深深的叹了口气,直接带人摆驾云香阁。 早在南木萱摔倒后其实就已经被安置到了产房,为的不过就是怕出个什么万一,此刻的产房中,南木萱已经满脸冷汗,甚至于鬓发都已经被打湿,摔下楼梯的后果便是现在都还浑身酸痛,可这些如今早被忽略。 □那里才是最让南木萱无法忍受的疼痛,火辣辣,撕裂般的剧痛频频传来,南木萱的双腿早已被人死死的固定,手里抓着的床单都有撕裂的趋势,南木萱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在流逝,眼前有阵阵白光,似有星星闪过,可耳边却是老嬷嬷的不断鼓劲声“主子,主子,不要泄气,用力吸气,憋住,千万不要泄气,坚持住,坚持住,孩子就要出来了” 那嬷嬷的话虽是这般一遍遍的说着,可下首处的稳婆却是听得满心焦灼,这孩子什么时候出来,还真是不好说啊,而现在暄容华眼下这状态明显不好,稳婆也不由的跟着冒出了满头的冷汗。 暗暗的吸了口气,让自己更加的镇定下来,她接生了那么多的孩子,什么状况没遇到过,一定不能先乱了阵脚,稳婆这般想着,眼睛更加专注的盯着南木萱的那处,嘴里也跟着喊了起来“使劲,吸气,吸气,使劲,主子坚持住……” 南木萱已经面色苍白,气息不稳,意识都开始模糊起来,唯有那不可忍受的疼痛在折磨着她,更让她想赶紧晕过去算了,好在屋内的喊声还能让她保持住一个清醒的念头,她在生孩子,一定不能晕过去。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南木萱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越来越虚弱,疼痛更是仿佛已经疼到了一定的境界,都已经麻木,产房中的人也个个急的不行,暄容华这情况实在不是太好。 “主子,使劲,使劲,已经看到小主子了,主子在使把劲……”稳婆终于露出了松口气的神情,声音高昂的这般叫着,手下更是不停,直奔那处而去。 产房里面各种叫声不停,却独独听不见南木萱的声音,皇后不由在外面等的有些心焦,有些烦躁的问着云香阁的宫人“里面可备了参汤?” 陪着皇后等在外面的侍书也是满脸的焦急之色,闻言勉强露了笑脸“准备了,都备着呢” 皇后点头,微微的安了安心,她们怎么会不准备呢,里面那个可是她们的主子,自己实在是多虑了,皇后想着便坐了下来,刚挨着椅子,便听外面唱报道“皇上驾到” 皇后便又连忙起身,心想着皇上果然还是来了,来了也好,她也能松一口气,若是出了什么事……皇后想着连忙把这个念头丢掉,默默的念了两声佛,还是不要出事的好。 “暄容华怎么样了?”皇上一进来便迫不及待的问道,直接就阻了所有人的礼。 皇后脸色一怔,她这也正急着呢,只听到了嬷嬷产婆,此起彼伏的鼓劲声,一直也不清楚里面到底怎么了,皇上这一问,她刚要说几句安慰的话,便见产房里出来一个满身是汗的嬷嬷,一出来就奔着皇后而来,待看到楚瑾,身体一个哆嗦,直接就跪了下来颤颤微微的说道“皇,皇上,暄容华怕是有难产之兆,稳婆问,问,保孩子还是保大人……” 随着嬷嬷哆哆嗦嗦,小心翼翼的话语,皇后一惊,楚瑾的脸色则是立马就阴沉了下来,直接喝道“废物!” 楚瑾的厉声惊的满屋的人都跪了下来,这种时候,生气有什么用,看着样子,里面还等着决断呢,皇后吸了口气,尽量柔和道“皇上……” 不等皇后再说,楚瑾自己已经缓过劲来,紧握着拳头,皱着眉头阴沉道“保大人”这话出口的时候楚瑾脑中突然就闪过那些南木萱曾画出来的鲜活画像。他们的小公主就这么没了吗? 产房里,南木萱含着参片满身虚弱,感觉眼前发黑,全身已经完全没了力气,她觉得自己只要稍稍闭上眼睛就能解脱,可偏偏脑海中似乎飘过小女孩稚嫩的面孔,她便觉得自己不能晕过去…… 只剩下一丝不能晕过去的念头的南木萱根本就不知道,那边她心心念念的小公主因为胎位不正,正面临危险,而楚瑾那里,已经有了保大人不保孩子的决定。 当南木萱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感觉到有什么从身体里脱离出来的时候,终于支撑不住的昏了过去,昏过去之前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终于能和我的宝贝见面了。 晕了过去的南木萱并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小公主已经成了一个冰冷的死婴,且是个男孩。 所谓七活八不活,南木萱的肚子还差不几日就要满八个月,无论是楚瑾还是南木萱,即便今个出了这场意外,两人也从未想过,她们的小公主会这么的没有了,宫里的女人生出死婴,这样的婴儿往往都有专人处置,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往主子们跟前递。 楚瑾听着下面人的回报,脸色已经冰冷的吓人,却没有发火,最后竟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把那个孩子给朕抱来” 下面的人听的一愣,随即连忙应是,皇后上前一步,想要劝阻,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皇上对暄容华腹中这个孩子的期待她知之甚详,好多次,在她的昭明宫里,她都能听到他兴高采烈的和她描绘着暄容华腹中的小公主。 皇后默默的站在满身阴沉之气的楚瑾身后,垂头不语,暄容华的孩子没了,其实除了可惜,皇后的心里何尝不也是松了口气,闪过一丝庆幸,尤其是当知道,那个孩子是个男孩的时候。 要说今天暄容华摔倒的事是场意外,皇后是不信的,只能说,暄容华腹中的这个孩子,其实早就已经让后宫诸人不能心安了…… 自从楚瑾登基,这宫里生下了孩子的,唯有一个韩妃,还是九死一生的,这宫里,想要个孩子,从来都不容易。 皇后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右手腕的玉镯,这位的孩子已经没了,蕙兰楼那边,蓝容华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事呢? ☆、第六十五章 南木萱做了一个梦,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她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时候爸爸和妈妈还没有离婚,妈妈每天都会做好吃的饭菜给她,爸爸下班回来总是手把手的教她写字,周末的时候他们一家人会一起去游乐园玩。 然后突然之间画面就转换了,她长大了,结婚了,和楚瑾,她们生了一个漂亮的女儿,周末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就跟当年父母带着她那样带着他们的宝贝女儿一起去游乐园玩,她和楚瑾牵着她们的宝贝女儿,一起去做摩天轮,然后突然之间她们的女儿就不见了,南木萱特别着急,她找啊找啊,怎么也找不到,整个游乐园都没有她的女儿,然后南木萱就惊叫着醒了过来。 她这边一出声,立马便有宫人出去报告,还有人走了过来,刚刚生过孩子的虚弱感和疼痛感还没有消退,南木萱出口的声音尚还带着一些嘶哑“快把小公主抱过来给我看看”梦境散去,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她心心念念的宝贝 宫人闻言眼神闪烁,唯唯诺诺的端过来一杯温水,低声道“主子先喝些水,润润喉” 南木萱全身都是汗津津的,嗓子也确实还有些难受,她浑身无力,一直虚弱的躺着,并没有看见那宫人微妙的表情,闻言倒是就着宫人喂过来的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 她正喝着,玉溪便进来了,南木萱听到动静,开心的问道“可是小公主抱来了?”刚刚的梦醒来的那刻就已经消散,她现在满心满眼想着的都是她的小公主。 玉溪闻言眼眶一红,好不容易才憋住没有流出眼泪,她深吸了口气,上前用帕子给南木萱擦了擦额头,轻声道“娘娘,你现在坐着月子呢,不好移动,小公主刚生下来也还虚弱着呢,奶娘正看着,太医说不让轻易的抱来抱去的,对孩子不好” 南木萱一时之间倒是信了玉溪这个说法,暗想着也不知道是这大元的规矩多,还是这后宫的规矩多,她这个亲妈还不能见着孩子了,不过到底是为了孩子好,那就在等等吧,有些失望的说道“那好吧,等过几天我就可以看了吧” 玉溪连忙应是,肚子里还有一堆编好的话尚还没有说,不曾想这么轻易的就骗过了主子。 “主子,您现在在月子里,一定不能见了风”玉溪这般说着,连忙把南木萱掀起来的锦被重新给盖了回去 南木萱浑身黏腻燥热的很,她早就知道月子里不能洗澡,不成想,竟是连风也不能见,这可真是麻烦,这般想着心情便有些不好,玉溪这时候端来了浓稠的鸡汤,轻轻的把南木萱扶起来,又压好被子,手臂都被她牢牢的埋在了被子的下面,然后才开始喂南木萱喝汤。 南木萱喝过鸡汤,便躺了下来,迷迷糊糊的看着床幔发呆,看着看着似乎就见到了一个软乎乎的胖娃娃睁着大葡萄般的黑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看,南木萱不自觉的就扬起了嘴角。 楚瑾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面带满足笑容睡着了的南木萱,突然之间心就有些抽疼,闷闷的难受。 玉溪已经告诉他了,她还不知道孩子没了……那个孩子,楚瑾看了,小小的,皱皱的,一点都不是曾经他们想象中那种水灵灵的样子,尤其是那个孩子还浑身青紫,毫无生气,可楚瑾当时看着那个孩子却是一点都没有嫌弃厌弃的感觉。 他抱着他看着看着就莫名其妙的不想放手,莫名其妙的心酸,那是他的儿子啊,他期待过,陪伴过,感受过他律动的儿子,他多希望怀中的这个丑陋的小家伙是有呼吸的,有生气的 ……那是他的孩子啊,他日夜陪伴,讲过故事,听过心跳的孩子。 楚瑾失去过好多孩子,但却没有一个能让他这般可惜过,伤感过现在接受起来都还有些微微的难受,楚瑾上前轻轻的摸了摸南木萱还有些苍白的脸颊,轻叹了一口气……他只是时不时的陪伴过如今尚且难以接受,不知道这个一直期待着孩子出世的小女人要是知道孩子已经没了会怎么的难过…… 楚瑾的脑海中恍惚间闪过珍昭容在得知失子后悲痛欲绝的样子,当初的他其实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只是有些遗憾罢了,甚至于后来他已经完全不能理解珍昭容的伤心,孩子没了再要就是,可如今,楚瑾突然间就有些明白了那种感觉…… 这般想着楚瑾不由皱眉,对着南木萱喃喃道“我们还会再有孩子的……一定会的,我们的孩子还会重新回来的” 南木萱是半夜的时候醒过来的,浑身的疼痛以及虚弱之感,让她轻轻的挣了眼,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一想到她如今也是做妈妈的人了就觉得开心,可这开心仅仅持续了几秒钟,南木萱脑中突然间就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玉溪正守在南木萱的床榻外面,见这边有动静,便轻手轻脚的上前查看,正对上南木萱慌乱的眼,只见主子不容置疑的厉声吩咐道“玉溪,把小公主给我抱来,现在,马上!” 玉溪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慌乱,随即便恢复了平静,笑着道“主子这是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小公主已经睡了……” 南木萱看着玉溪的目光实在太过税利,甚至带了一种洞察,突然的就让玉溪有些失去了说下去的勇气,玉溪那一瞬间的慌乱根本就没有逃过南木萱紧盯着她的眼睛。 南木萱脑海中纷纷闪过德妃生辰宴上慌乱的种种,闪过她生产时的艰难情景,更闪过自己梦中的场景,南木萱有些不敢想象的想着,自己究竟生没生下来一个健康的小公主? 为什么不让她看?怎么会不可以看?还有这云香阁的气氛是不是太肃静了些,尽管她在坐月子,一直养在屋里,可外面为何半点响动没有,还有楚瑾,他难道都不该来看看她吗?楚瑾不看她尚且也说的过去,可为何她自从醒来连洛儿那丫头的面都没见到,以那丫头的性子,若是她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孩子,她早该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给她描绘孩子的模样了……可这些,却都没有…… “睡了吗?是不是永远都不会醒来了”南木萱语气颤抖的说道 “主子!”玉溪哽咽着叫道 南苜蓿见此还有什么想不到的,总归不会是好事了,默默的闭了眼,泪流满面…… 蕙兰楼里,蓝容华正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初夏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走了进来,把药放在床边的案几上,轻声道“主子”见蓝容华睁了眼,连忙上前去扶她起来,安顿好蓝容华后,才重新端过了药碗。 蓝容华看着初夏手中那一大碗黑乎乎的汤药,不由眉头微皱,随即自己接了过了,干脆利落的拿着大碗一口气喝完,才咳嗽了两声,初夏连忙拿了手帕给她擦嘴,又叫人去那梅子。 蓝容华摆了摆手手,示意不用,不过就是些苦药罢了,能保住她的胎儿她就已经很知足了。 一想到那天的混乱状况,蓝容华都依旧后怕,要是她的孩子就此没有了,她简直不敢想象…… 蓝容华由初夏扶着重新躺了下来后,才问道“暄容华那里如今可有什么消息?”南木萱难产以至于没能生下健康的孩子,这消息传来的时候,蓝容华是又惊又喜,尤其是听说了皇上亲自看了那孩子后喜已经完全的盖过了惊,这个孩子,没的还真是时候。 此刻正问着,蓝容华突然间感到小腹处一阵抽疼,连忙抓紧了初夏的手,初夏紧张的看着她“主子,怎么了?怎么了?” 抽痛感逐渐消失,蓝容华松了一口气,不由对自己的肚子也但心了起来。 “云香阁那里一直没什么消息,听说云香阁现在上下一直都瞒着暄容华呢,也不知道如今暄容华知不知道孩子的事,不过,没有闹起来倒是真的,一直不见有风声,想来暄容华还不知道吧”初夏见蓝容华没事了才把刚刚的问题回了一遍。 而云香阁里,初夏口中没有闹起来的南木萱此刻却是一直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床幔不言不语,任凭别人说什么也不回应,脑袋下面的枕巾处已经湿了一大片,南木萱的泪水流了一个多时辰已经全部流干了,此刻就是这么不言不语的直愣愣的盯着头顶上的床幔。 昭阳宫里楚瑾已经睡下,得知这个消息后还是起身穿衣带人去了云香阁,不同于以往的温暖期盼,楚瑾此时走进这里的心情颇有些沉重。 待进屋后看见南木萱的样子,原本沉重的心情更是郁郁,转头对着满殿的宫人不由发火道“都是废物吗你们,这么多人都照顾不好你们主子,朕要你们干什么用?” 满殿的宫人顿时跪了一地,却是一言也不敢发,而床上的南木萱,依旧是无声无息的样子,连头都没有动一下,仿佛什么也不曾听到。 楚瑾没在继续发火,而是转眼去看床上的小女人,平时最爱撒娇耍性子说说闹闹的人如今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精致的小脸面色苍白,总是笑咪咪眨着的一双大眼睛此刻却是空洞无神,枕边更是有明显的泪痕……楚瑾这般看着就仿佛想到了她无声落泪的样子…… 刚刚的大吼,楚瑾无非是在明显的迁怒,暗暗的也希望床上的人能因此有一个反应,只可惜,她依旧那般不言不语的呆愣着。 楚瑾看的难受,挥退了众人,上前握着了她的手,柔声道“萱萱,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有点虐了…… 给大家讲个真实的段子让大家笑笑吧(表喷我!)话说某天饭饭在自己的床上看小说,对铺的室友和她男朋友打电话,只听她愤愤的说道"我以为我们两个是一见钟情,结果你说你那天没带眼镜……"饭饭当时就笑的不行了(会不会有人觉得笑点低,很无聊啊,捂脸遁走,祝大家看文愉快,小虐怡情,不要不开心哦?) ☆、第六十六章 楚瑾格外耐心柔情的在南木萱的床前陪了她好一会,一直柔声细语的对着面无表情的南木萱说着安慰的话,可谓耐心十足,格外的小意温柔,可南木萱却是仿佛什么都不曾听到,一直是那副不声不响呆愣愣的模样。 楚瑾最后无奈的看了南木萱一眼,只能语气肯定的重复道“萱萱,我们还会有孩子的”说完便要起身离开,其实他的心里也不好受,能对着南木萱说了这么半天的安慰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就在楚瑾站起来转身的那刻,他的衣袖被人抓住,楚瑾回头,南木萱还是那副毫无生气的苍白模样,脸上也依旧毫无表情,那失去血色的樱唇吐出最简单的四个字,只听她清淡的说道“别走,陪我”疑似命令,却又显得那么的荒凉无助 楚瑾微顿,满心的复杂,本欲离去,到底还是停住了脚步…… 赵德福听到皇上说今就留宿云香阁的时候,满脸的惊诧,暄主子这可是还在坐月子呢,就是那平常人家……赵德福想着,对暄容华对皇上的影响力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皇上歇在云香阁的消息,第二天便传遍后宫,暄容华能耐至此,让人愕然。 紧接着,当天再次传出圣旨,晋封暄容华为正三品的暄贵嫔,赐住曦华宫,择日迁宫。 若是暄容华生下了孩子,那这赏赐并不为过,可如今明明暄容华自己不慎没能保住孩子,竟然还得了这样的赏赐,后宫里不知道又有多少女人恨得咬碎了牙齿。 在然后,皇上一连七日都留宿云香阁陪在暄容华身边,朝堂之上暄容华的堂兄更是年纪轻轻就进了兵部担任副郎中一职。 而关于德妃生辰宴上的混乱,四皇子的大将军被送走,四皇子被罚,韩妃禁足,犬兽园跑出来的那几只大型犬同样被送走,当日看管园子,饲养猎犬,负责看管那些犬的宫人们都被处置了,宫中当天负责孔雀台安全的侍卫们更是全部革职。 除了上诉处理结果外,近来受宠的杨美人被赐死,宫宴上的几位妃嫔被降级,皇上命令皇后严查当天的意外。 雪梅园,梅香居 杨美人不敢置信的看着来传旨的宫人,对着小太监们捧着的那显眼的毒药,匕首以及那三尺白凌喃喃摇头“不会的,不会的,皇上不会赐死我的,一定是你们,是你们假传圣旨……” 桃子站在杨美人身后,一脸的平静淡然,冷眼看着杨美人一瞬间就摊坐在了地上,自言自语的大喊着。 “杨美人,皇上有旨,你生性嫉妒,心肠歹毒,竟然趁宴会动乱,对蓝容华,暄容华暗中谋害,其心可诛,如今赐你一死,已是仁慈,还不赶快领旨”那位领头的太监年岁不大,耐性倒是足够好,还能如此不嫌麻烦的给杨美人把皇上的圣旨说了个清楚明白。 而后淡淡的看着杨美人,等着她领旨自尽,竟是没有示意他身后的太监们直接动手 只见杨美人说着说着闻言突然站了起来,泪流满面的高声道“我没有,没有,虽然我是想过,我也推了暄容华一把,可她躲过去了,也不是我把她推下楼梯的,她掉下楼梯的时候,我根本就不在那里,不是我干的,跟我没关,她的孩子不是我害的,真的不是我害的啊……” “杨美人,接旨吧”领头的太监不为所动的看着杨美人,见她毫无自尽之意,便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动手,自己则是别过了脸去,淡淡道“杨美人这些冤屈还是留着跟阎王爷去说吧”是不是又如何,谁能证明呢,这宫里的人啊,就算是干干净净的人查到了你身上你都很难跑的了,何况是杨美人这样压根就心思不正的呢。 就算是被算计进去顶了罪名,也不冤枉。 小太监们听令的去抓杨美人,很轻易的就抓住了杨美人,见杨美人一直挣扎,连毒药都打翻了,便把那雪白的绸缎缠绕到杨美人优美白皙的脖颈上去,杨美人还在费力的挣扎,更是不停的大喊大叫道“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 她挣扎着,费力的呐喊着,目光划过桃子,不由大喊“桃子你知道的,你知道啊,我没有的,不是我”她喊着喊着,声音便嘶哑了起来。 那些小太监们用了力,勒着杨美人脖子的白绫也越来越紧,杨美人已经快不能呼吸,手却还在死命的挣扎,突然间她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手指向桃子道“是你,是你……”声音低的完全没有人能够听清。 杨美人最终还是没了呼吸,挣扎着的身体慢慢的没了动作,手也垂了下来,一个年轻女人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的没有了,杨美人这个原本的小小宫女就这样的结束了她堪称跌宕起伏的一生。 暄容华失子一事就以这样纷纷扰扰的各种升降处罚查办而算有了个差不多的交待。 这场事件里,若是只是看利弊得失,竟是暄贵嫔成了最大的赢家,一时让众人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就连理智如蓝容华,也有一瞬间的想着若是自己失了孩子会不会如此,不过这想法刚一浮现就被蓝容华打断,她才不要拿孩子去换这些。 而同样的,在南木萱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她一个孩子,可孩子就是没了,而赏赐却来了,难道她不该欣然接受吗?是该的,可她却是毫无感觉的接受的,因为她的心思已近丢了…… 昭明宫 皇后正坐着默默的抄写着经书,每一笔都很是用心,这宫里夭折的孩子那么多,却没有一个有这次这位的待遇,皇上都亲自抄写了往生咒默默的烧了,作为皇后,她多少也要尽一份心。 “主子,听说云香阁那里暄主子和皇上大闹了一场”绘兰把手中端着的果盘放好,走到皇后身边后轻声的说着云香阁那边的消息 “大闹?”皇后不由停了手中的笔,有些疑惑,皇上陪了南木萱那么久,就算要闹不也早该闹完了吗,就暄容华那股子任性的劲,孩子没了和皇上闹起来也不稀奇,可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会闹。 “回主子,听说云香阁里今个砸了一堆的东西,好些个都是御赐之物呢,暄容华闹了一上午的脾气,皇上午间去了,云香阁里的动静就更大了,还有了争吵声,皇上待了不一会就对着云香阁的宫人发了顿火甩袖走了” 皇后默默的听着,脑中突然闪过当年珍昭容失子之后的情景来,暄容华莫不是要步了珍昭容的老路,一个个的还都是真性情的,皇后冷哼,这天下间难不成还能有谁比皇上更精贵的,皇上一时会愿意哄着捧着,可天长地久的,难不成还总要皇上低声下气的……皇后眉头微皱,想着是不是应该找个时间好好去劝劝暄贵嫔。 不仅仅是皇后这里得到了消息,宫里各处都知道了暄贵嫔和皇上大发脾气的事,一时之间,原本一个个心里羡慕嫉妒暄容华失了孩子大得怜惜的宫妃们这会子儿一个个的心里都觉得舒爽了起来,暗暗想着暄贵嫔最好就这么一直闹下去,那她离失宠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备受关注的云香阁,南木萱筋疲力尽的瘫坐在床上,水纹菱花锦被被她紧紧的缠绕在身上,这些天以来,她的脑海中总是闪过婴儿哇哇的哭声,那孩子小小的,皱皱的,是个男孩,他可怜兮兮的问她“妈妈,为什么不要我?”“妈妈,是不是因为我不是女孩子,所以你就把我摔掉了?”“妈妈,我不想死”…… 南木萱是在楚瑾留下来的第二天晚上才开口问他关于他们的孩子的事情的,在楚瑾略带惆怅的淡淡语气里,南木萱才得知自己生下的是一个男婴,是一个冰冷的死婴,才知道,自己之所以感觉到生产那么那么艰难是因为她难产了,可孩子的死因却不仅仅是难产,若不是她未足月就摔了那么一跤,也许孩子不会难产,她也不会生的那么艰难,楚瑾也不会面临保孩子还是保大人的选择。 其实孩子没了,南木萱谁也不怨,不怨楚瑾,不怨那个什么大将军,甚至不怨那个不知名的推了她一把的力量,她只怨她自己,怨她自己为何就没保护好自己的骨肉,这宫里这么乱,她早该想到的啊,她千防万防的,把云香阁弄成一个铁桶,可她却忘了这宫里最不缺意外,是她太顺利了,才会失了随时防范的意识。 她还怨自己为何潜意识里一直希望自己怀的是个女儿,就仅仅是因为喜欢吗?不是的,她知道,其实她只是怕麻烦,怕自己在这个污浊的后宫里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怕自己将来为了一个孩子失掉自己的原则……怕太多太多,说到底,是她自私了,是她胆怯了,她根本就没想过若是有了儿子,她要去怎么承担起照顾他的责任……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默默无闻,屈居人下的人,可同样的,她也从来不是一个愿意付出百分百的心力去做事的人,她从来就不求最高峰,其实她并不是一个愿意站在高处随时面临危险的人,她喜欢享受的从来都是最随心所欲的生活,虽然生活从来就不能随心所欲,但南木萱希望自己能有一个相对轻松的底线。 在南木萱看来,最幸福的生活是那种完全不必要付出有所依赖才是最幸福的状态,那天晚上她抱着楚瑾哭了好久,很幸运的是那一刻的楚瑾也好笑的成了她的依赖,南木萱哭过之后一脸愧疚的对着楚瑾反复的说着“对不起” 她确实是真觉得对不起楚瑾的,后宫这个环境不是谁可以决定的,南木萱并不觉得这些事可以怨到楚瑾身上,怨只怨这个时代,怨她自己太没心没肺。 对楚瑾,她把他拉过来用尽心机的培养着他对她腹中胎儿的感情,最后却给出了一个这样的结果,就算他是个薄情的帝王,可到底他也是她孩子的爸爸,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不得不说,南木萱狠狠的戳在了楚瑾的心弦上,楚瑾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南木萱所说的对不起是对他说的,他以为她是在和那个无缘的孩子说对不起,却没想到她是在向他道歉,这后宫有那么多的女人,有那么多失去孩子的女人,没有一个让他感到这么疼,也没有一个让他感到这么温暖。 那些孩子就不是他的孩子吗?她们伤心难过,岂不知他的心里也并不好过,楚瑾不自觉的就抱紧了怀中的女人,声音更加柔和的安慰她道“不是你的错,是朕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南木萱流泪,摇头“皇上已经做得很好了,是我,我……”南木萱一想到自己潜意识里对儿子的排斥就觉得,一定是上天得知了她的厌烦,才收回了这个孩子,作为一个帝王,楚瑾对她腹中孩子所做的那些事,真的已经尽心了。而自己这个母亲却是那么的自私。 那天晚上两个人因为孩子的失去,纷纷自责,最后南木萱在楚瑾的安抚下带着满脸的泪痕睡着了,而楚瑾看着怀中女人的脸,第一次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之感。他失去的孩子太多,拥有的孩子也不少,其实难受是真的,但他远不如他所说的那么在意…… 南木萱自从那天和楚瑾聊过孩子之后就仿佛恢复了正常,直到今天,她无意间翻出了她当初兴致勃勃给孩子画过的画像,做过的衣服才真正的爆发了出来。 看着那些认定了孩子性别的东西,南木萱恨极了自己的自私,原来她压根就没期待过自己腹中的那个孩子,她没有为他的到来做过任何的准备,她潜意识里那般胆怯的态度怎么会迎来孩子的到来…… 南木萱发疯一般的扔了所有的东西,连带着屋内的摆饰物件更是抄起什么砸什么,她恨自己,她需要发泄…… 玉溪等人愣愣的看着自家主子肆无忌惮的扔着东西,看着南木萱发疯,竟是完全不敢上前,因为她们怕情绪不稳的南木萱慌乱间会因为她们的阻止而伤到自己 直到楚瑾到来,南木萱依旧发疯,楚瑾脸色难看的大步上前制止了南木萱疯狂的行为,本想拉着她走出那满地狼藉的范围,却被南木萱用尽了全力的推开,指着满地的狼藉大喊大叫,内容自然就是恨自己,责怪自己之类的话。 “我根本就没想过他的到来,你看,我甚至都没准备过他的东西,所以他才不来了,他一定是知道了我不欢迎他……”南木萱使劲的发泄着自己对自己的不满 楚瑾既心疼又无奈的看着她,突然间就觉得拿这样的她很没办法,他现在宁愿她是对着他抱怨,怨他没有保护好她们,怨他没有阻止她去那么喧闹的场合。 楚瑾最后脸色阴沉的对着云香阁的宫人发了顿火,让他们好好照顾南木萱后,自己无奈的回了昭阳宫。 ☆、第六十七章 南木萱彻底的发泄了一番后,才觉得自己的心情慢慢的平复了下来,她的孩子,她的儿子已经没了,无论她再去做什么,他也回不来了…… 情绪恢复过来后,南木萱便开始精心的养起了自己的身体,她是无意中得知的,因为这次的难产,除了楚瑾告诉她的那些以外,还有一件事楚瑾没有说,那就太医说她的身体这次伤到了,以后于子嗣上会有些艰难。 那天太医来给她把脉,是玉溪送出去的,南木萱本是无意的下了床,走到窗边的时候,听到了外面玉溪和太医的对话,然后脑子嗡的一下,要不是扶住了旁边的椅子,她想她可能会摔倒。 作为一个女人,不能成为一个母亲,这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事情,南木萱呆呆的坐在椅子上,脑中突然闪过楚瑾信誓旦旦的握着她的手说萱萱我们还会有孩子时的情景,南木萱恍惚,最终露出了一个凄美的笑容。 既然大家都这么不想让她知道,那她索性就不知道吧,孩子,或许是老天觉得她根本不配得到一个孩子吧,那就这样吧,没了孩子也好,其实她原本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一个好妈妈,这样更好,南木萱乐观的想着,眼角处却完全不受控制的滑下一滴滴的泪珠。 不同于南木萱这边没了孩子的凄凉,仁和宫里,半个月一次的平安脉,太医诊断出刘淑仪怀了将近两个月的身孕,脉象平稳,胎相健康。 这下子,仁和宫沸腾了,一向纤柔较弱的刘淑仪也不由欢喜的大笑起来,一副不敢置信的惊喜模样。 随即,整个后宫都得知了这个消息,楚瑾自然也知道了,仁和宫的小太监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喜信送到了昭阳宫,楚瑾闻言微愣,第一个感觉竟然不是喜悦而是微酸,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那个无缘的孩子,脸色便不好了起来。 传话的小太监满脸的惊喜都变成了不安,连忙收起了满脸的喜色,害怕的低了头,喏喏的不敢言语,突然也想到了什么 楚瑾的脸色马上就收了起来,然后程序化的说了些赏赐的话,又让人给了大批的赏赐,交代赵德福亲自送到仁和宫去,而他,则是摆驾去了云香阁。 不知道为什么,楚瑾这一刻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南木萱。 云香阁,南木萱得到这个消息的速度一点也不比楚瑾慢,虽然玉溪说的很是小心翼翼,但南木萱听得倒是大大咧咧,毫不在意,小白莲都要做妈妈了,她还真是人品太次啊。 当皇上驾到的悠扬声音传来时,南木萱莫名的就笑了,男人还真是神奇的生物,她作了这么些日子,竟然神奇的作出了他的宽容和忍让,还真是好笑呢。这大喜的日子他不去仁和宫,竟然来了云香阁,真是奇怪啊,不过这奇怪,她很喜欢。 当楚瑾下了御驾,看到南木萱的那刻,突然就感觉到了心安,南木萱穿了一身素蓝的锦缎宫裙,简约大方又素雅,白净的小脸上虽没了往日那种盈盈的笑容,却依旧是鲜活的,是与众不同的,楚瑾大步上前把人搂进了怀中,握着她的手柔声问道“午膳吃了没有?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朕交代他们去做” 南木萱靠着他宽阔的肩膀,突然感觉到了几分温情,只要不想太多,不要求太多,楚瑾于她也算是一个好的爱人了吧,那,就这样吧,南木萱动了动身子,让自己靠的更舒服一点“吃了,刚刚吃过,都很好吃,皇上吃过了吗” 对于南木萱又恢复了往常状态的样子,楚瑾一时竟也有些心酸,想着不由暗嘲自己这是怎么了,笑看着南木萱道“朕也吃过了,想着怕你不好好吃饭,这不就特意过来看你来了,你吃过了,朕也就安心了” 南木萱闻言露了一个感激的笑容,把头埋入楚瑾怀中,直到两人进了内殿,才重现抬头,仰着头注视着楚瑾,楚瑾回视,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对视良久,一种不一样的气氛悄然蔓延,南木萱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扑在楚瑾的怀中嘤嘤的哭了一场。 楚瑾一直轻轻的拍着她,神色莫名,心情莫名,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缓缓的叹了口气。 暄贵嫔失子,刘淑仪怀孕,宫里的气氛突然就变的有些莫名其妙起来,不过令好多宫妃诧异的是,暄贵嫔和皇上大闹了一场后不但没有照着当初珍昭容的路子失宠下去,反而盛宠不衰。 宫里明明有两个妃嫔怀了身孕,可皇上去的最多的地方反而是云香阁,赏赐上更是略胜一筹,就连吃穿用度,云香阁那里也都是极好的。 一时之间宫里宫外,都开始渐渐的看明白了,这暄贵嫔是个能耐的,盛宠的主。 日子就在这样不慌不忙中慢慢过去,光阴似流水般淡淡的消逝,只留下了微微荡荡小波澜,无伤大雅,后宫开始进入了和谐安宁期,韩妃解禁后,亲自去看望了南木萱,送了一堆的礼物表示了歉意,南木萱微笑着接受,四皇子被罚后消停了一些日子,过后依旧恢复了肆意自我的脾性。 后宫养胎的两位,已经鲜少出现于人前,热闹处更是能避则避。 南木萱倒是一反常态的勤快了起来,不但一天不落的去皇后处请安,无论是御花园里还是观景园旁,都开始多了她的身影,她虽一如既往的肆意张扬,更多的时候却比之前多了份温婉柔和。 六月初的时候,南木萱迁了宫,从原本的云香阁搬到了装饰一新的曦华宫,离楚瑾的昭阳宫更近了一些,来往之间变的更加方便了起来,与此同时,大着肚子的蓝容华也从原本的蕙兰楼搬到了延喜宫。 时间进了八月,天气开始愈发燥热,曦华宫却不敢用太多的冰块,只因皇上亲自交代了,言暄贵嫔身子弱,经不得那些寒气,命人严令的禁止了曦华宫冰块的用量。 南木萱对此一直抗议无效,撒娇耍赖一律不好使,最终也只得接受,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这些都是为了她好,所以倒也接受的心甘情愿,只是却越发的对楚瑾提了其他好些的无理要求,神奇的是,楚瑾竟是都满足了。 八月十九日晚,南木萱睡得正香,却被身边楚瑾下床更衣的动静弄醒了,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南木萱打着哈气迷糊不清的问道“怎么了,皇上这是要去哪?” 楚瑾不成想竟是把她吵醒了,一时有些微顿,随即挥手示意宫人们停手,自己走会回了床边,安抚性的亲了亲南木萱的额头,温柔的轻声道“弄醒你了,朕有事出去一趟,你继续睡吧” 南木萱之前被他折腾了一番,很是筋疲力尽,闻言连连点头,翻了个身,安心的继续睡了过去。既然他不说,那便不用她多余的跟着操心吧,既然这样,索性听话的继续睡觉好了,她原本就困的厉害。 延喜宫,产房中,蓝容华刚刚产下一子,已经累得昏睡了过去,自古女人生产,都是艰难与危险的,蓝容华的胎相其实一直不稳,太医们也一直都在不断的用药保着,今个儿生产,蓝容华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不过好在,最终,无论是大人孩子都平安无事。 蓝容华的运气也着实不错,喜得皇子,小小的孩子红彤彤的,稍稍的有些皱巴巴,眉眼却是精致的,小眉头还一副微皱的样子,很有喜感,哭声更是个震天响的。 太医稳婆宫人们纷纷说着恭喜的话,皇后也是一副慈母的模样,对着这个新降生的五皇子多有夸赞“皇上,您瞧,这孩子的胎发都是黑亮亮的呢,可见是个有福气的” 楚瑾到了延喜宫的时候,刚刚赶上蓝容华生下皇子,从稳婆把孩子抱出来的那刻起,楚瑾就一直飘忽的看着,并未伸手去接,此刻见皇后小心翼翼的抱着那孩子凑过来让他细看,不由恍惚。 动作迟缓,轻柔的接过那小小的孩子,楚瑾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点也没有为人父的喜悦之情,仔细的打量了几眼,楚瑾勉强笑道“可不是个有福气的”可怜他那个曾满心期待的孩子,偏偏就是个没福气的。 皇后与皇上夫妻多年,到底还是看出了几分皇上的心思,不动声色的从楚瑾的手中接过小皇子,转身递给奶娘,交代道“千万照顾好了小皇子” 说罢才转身对皇帝道“臣妾恭喜皇上喜得皇子,小皇子一定会健健康康的平安长大,蓝容华这里一切平安,今个儿天也晚了,想必皇上也累了,早些安歇吧” 楚瑾的思绪见过小皇子后一直都有些飘忽,不知道是不是当初付出太多的缘故,楚瑾对暄容华腹中的那个孩子,虽只见到了一个冰冰冷冷的尸体,却还是多了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是以如今这心里总是带了那一丝丝的不对劲。 明明都是他的孩子,可楚瑾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不平衡,为什么这个孩子就可以健健康康的来到这个世间,而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公主”就那么的没有了。 不得不说,南木萱当初用尽心机,有意无意的让楚瑾这个父亲参与到她腹中胎儿的成长中来是一件多么正确的决定,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只有你自己亲自付出,参与的事情才会真正的去重视,这是一种天性,哪怕贵为皇帝亦不能例外。 只可惜,如今,当初再多的努力都成了执念……孩子没有了,其他的东西又有什么用呢……让皇帝心中多一份愧疚?念想?这并不是南木萱当初所期望的,而如今,……呵,只能说命运弄人,谁也未曾想到罢了…… ☆、第六十八章 南木萱是在第二日晨起梳妆的时候才听说了蓝容华昨个儿晚上生了一个皇子的,听到消息的那一刻眼神瞬间的暗了暗,随即才恢复了正常,一脸若无其事的继续挑选着盒中的钗子首饰,她最近得到的赏赐着实不少,首饰什么的,更是具都精致。 南木萱望着眼花缭乱的首饰盒,轻笑了下才回过头来轻声的吩咐道“那咱们这也该备些礼物啊,玉溪一会你看着准备吧,衣服食物什么的就都免了吧,尽量送些没什么妨碍的玩意过去就行”蓝容华的运气倒是挺好,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想要个儿子,这回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看着镜中自己美丽却木然的样子,南木萱微微扬了扬嘴角,对着镜中的自己轻轻的眨了眨眼,果然她还是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一些,南木萱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往自己的发髻上插了一个漂亮华贵的点翠镶珠金步摇,就算是没了孩子她也要活的漂漂亮亮的不是。 玉溪闻言应是,其实东西她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着主子吩咐一声叫人送过去就是了,此刻她站在南木萱的身旁一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南木萱的脸色,却看到了自家主子灿烂如花的笑容,一时恍然。 玉溪面上平静,心下却并不好受,主子究竟有多喜欢孩子,她比谁看的都清楚,那些期待着希翼着,慢慢的幻想着的表情绝不是骗人的,主子是真心的想要一个孩子的,可偏偏……玉溪自己一想到这些就觉得难过,此刻见主子表现的这般若无其事的样子,心下虽担心,却也不好说什么,唯有贴心的转换了话题。 蓝容华喜得贵子,延喜宫里前来贺喜的人自是络绎不绝,不过蓝容华产后还很虚弱,且是月子中,自然是不需要去应酬什么,当然大多数人来了也不过就是表示个态度而已,倒也并不需要什么特意的招待。 也就偶有几个位分高的娘娘们进去看一眼小皇子罢了,其他的不过就是凑个热闹,外面的热闹喧嚣一点影响不到内室的蓝容华。 蓝容华一直在内室里躺着,奶娘应她的要求,此刻睡着了的五皇子就被放在了她的身边,小家伙握着小拳头,舒展着短小的四肢,睡得呼呼正香,蓝容华身体虽然尚还很虚弱,神色也是些倦倦的,却偏偏,那双一直注视着五皇子的眼睛里带着满满的神采。 盼了那么久的孩子,此刻终于真真切切的在她眼前了,此刻的蓝容华,一颗心已被五皇子这个小小的婴孩添的满满的。 很快就到了五皇子的洗三礼,蓝容华正在坐月子不能出去,五皇子便由皇后抱着出席,襁褓中的五皇子白白胖胖的,眉眼精致,模样可爱,面对这热闹的场面以及喧嚣的众人也没有一丁点的不适应,无论是宗室皇亲,还是妃嫔命妇,无不对五皇子纷纷盛赞。 南木萱站在人群中,只淡淡的看了两眼,便转了目光,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觉得自己以后可能都对小孩子喜欢不起来了,哪怕那个孩子真心的让人觉得可爱。 整个洗三礼上,她是最早离开的一个,皇后安慰般的看了她一眼,倒没有说什么,只是交代了玉溪,让她照顾好南木萱。 洗三过后,皇上下了圣旨,晋封蓝容华为从三品婕妤,五皇子由她亲自抚养,这旨意一出,大多数人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番的,毕竟南木萱那里可是早早的就封了贵嫔的。 蓝容华接过圣旨的时候,笑的也是一脸的勉强,等宣旨的太监一走,便脸色难看的进了内殿,顺手就把桌子上的那套莲纹茶盏摔了出去。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茶盏碎了满地,看起来一片狼藉,蓝容华眼含不甘的看着地上的碎片,不由握紧了手中的锦帕。 她一直都知道皇上的偏心,可这次皇上偏心的未免也太过分了,她明明生下了一个皇子,却不如一个失了孩子的人晋的位分更高,这明明就是在打她的脸,打她的脸也就算了,她本就不如南木萱受宠,这点她有自知之明,可如今这状况,皇上分明是连五皇子都没有顾忌啊。 明明都是他的皇子,难不成她活生生的一个孩子,还比不上一个生下来就毫无生气的死婴吗?别人以后会怎么看她的皇儿,皇上的态度明明白白的就是不喜。蓝婕妤脸色铁青的坐在椅子上,越想越觉得委屈。 初夏喏喏的站在边上,轻声的劝解着,心下却也愤愤,这段时间明明是主子的大好日子,可皇上却很少来看主子,连小皇子那里也没见皇上多么的在意,反而是曦华宫那里,皇上常常去看望,跑的勤快,真不知那暄贵嫔用了什么狐媚子的法术,主子生气也是应该的。 福宝看着满地的狼藉,想劝又不敢劝,皇上对主子这是有些薄了,可皇上是谁,那是普通人吗,主子这般,若是被人知道了,少不得要被说个藐视圣旨。再看初夏,虽是劝解,可那语气中的不满,简直就是在浇火啊…… 蓝婕妤自己气了一番,到底还是平静了下来,起身去看小皇子去了,贵嫔又怎么样呢?一个连孩子都生不出来的女人,就算是做了皇后也不过尔尔。能得偿所愿的生下皇子,她就已经是赢了。 这宫里的消息哪有那么严实的,蓝婕妤因升位一事在自己宫中大发脾气一事虽没有清楚明白的传出去,但到底宫里还是有一些传言的,毕竟当天蓝婕妤接旨时的脸色还是很有几分不好看的…… 这不,这天天气晴朗,微风和煦,御花园里的景色绚烂多姿,花香飘逸,凉亭中,几位高位妃嫔们正坐在一起赏花品茗,谈笑妍妍,很快的便有人把话题转到了蓝婕妤身上。 “要说这蓝婕妤生气也是情有可原的,这好不容易千辛万苦的生了个皇子出来,结果呢,竟还不如一个失了孩子的升的位分高,这气不过也是有的”蒋修仪端着茶盏,缓缓的吹着上面的茶沫,无所顾忌的说着,眉眼带笑,完全是一副看热闹的口气。 只是可惜了,那位是个理智的,既没有气出个好歹来,也没有傻兮兮的去和南木萱打擂台,还真是没意思啊。sx 贤妃轻轻的喝着自己手中的香茶,闻言露出了一个清浅的笑意,并不言语,不得不说,无论是蓝敏还是南木萱,她们那批进宫的人里啊,还真就是这两位成气候呢。只是这位分什么的和皇不皇子的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到底,不过是南木萱更得皇上的心罢了。 德妃一直在把玩着手中的团扇,闻言抬头笑看了一眼蒋修仪,拿着团扇轻轻的摇头道“蒋妹妹还是这么个直性子,你啊,今儿也就是在咱们几个姐姐跟前,要是换了别人,免不得又要传出什么样的闲话来呢……” 蒋修仪闻言挑眉,不置可否,勾唇笑道“今个儿可不就是因为在各位姐姐们跟前妹妹才这么直来直去的吗”她直性子?呵呵 不同于其他几人的漫不经心,韩妃却是一脸陈恳的接过了话头,微微叹道“她还有什么可气不过的呢,要我说啊,蓝婕妤却是不知足了,她健健康康的生下了皇子,又升了位分,还有什么好生气的,暄妹妹那里,得了再高的位分又如何,好好的孩子就那么的没了,要说这件事,多多少少的本宫也有责任,我这心里,到现在都还自责着呢”韩妃说着,竟是有些眼眶发红的趋势。 德妃看了一眼依旧无动于衷的贤妃,连忙扬起笑脸道“瞧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呢,怎么就扯到自己的身上来了,暄妹妹的孩子没了,说到底,也是她没福气罢了,和妹妹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贤妃闻言这才也附和的说道“可不是吗,说到底还是暄妹妹没那个福气,妹妹快别自责了,本就和妹妹无关的事”说着扬起一抹浅笑道“再说了,暄妹妹那有皇上那么上心的宠着,孩子什么的,早晚会有的,妹妹不必为此自责” 蒋修仪没有接话,默默的转了视线,韩妃娘娘的演技还真是好,只是可惜啊,如今做出这番样子又有什么用呢?有那份心思,还不如多多管教管教四皇子呢,也不至于如今让皇上对四皇子越发的看不上眼起来。 贤妃的话说得好听,在座的几位,又有哪个不知道南木萱已经伤了身子呢,韩妃闻言收起了那副自责的模样,语气希翼的说道“贤妃姐姐说的是,暄妹妹那么得皇上的宠爱,早晚会再有孩子的” 德妃淡笑着看了韩妃一眼,看着手中的团扇似笑非笑的开口道 “暄妹妹那里不过是皇上怜惜她没了孩子才封的贵嫔,倒是惹得蓝妹妹眼热,还真是呢,要我说啊,咱们皇上最是个怜香惜玉的,想当初珍妹妹那会,不比现在暄妹妹这会得的怜惜更多,可最后呢……”德妃说到这里,微微的长叹了口气,复才笑道“瞧我,这都说到哪去了,要说暄妹妹那脾性,说实在的,也是个任性枉为的,不过比起珍昭容那会,却是懂事多了” 德妃的话说到这里,众人心思各异,却都默契的笑笑不在继续这个话题了,转而谈起了最近临安城中热门的八卦。 ☆、第六十九章 洗三过后,很快就到了五皇子的满月宴,蓝婕妤也出了月子。按理说,宫中已经好久没有新生儿出生了,蓝婕妤也不是什么无名之人,其身后的蓝家更是蒸蒸日上,生的又是个皇子,可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总之五皇子的满月宴并没有大办,规格规模都不甚隆重,但该有的步骤还是一样不少的,皇上也同样的亲自出席了。 是以倒是也没有人说什么闲话,皇上对五皇子的态度虽说不上多么的喜爱,但也不是讨厌,蓝婕妤见皇上甚至亲自抱了五皇子一会,虽说脸上笑意不浓,但到底这心里也舒坦了一些,下首的蓝家人,看见皇上这般也就放了心。 虽然满月宴的规模不大,但还是看的一干妃嫔嫉妒眼红,毕竟能有个孩子,于这宫里的很多女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南木萱这日穿的格外华彩照人,脸上尽量的扯出了微笑,眼中却全无笑意。 刘淑仪如今的小腹也微微显出些形状来了,可能是有了孩子的缘故,刘淑仪这日看着五皇子的眼神格外的温柔和蔼,还试图想把五皇子接过去抱抱,不过被蓝婕妤委婉的谢绝了。 南木萱看着蓝婕妤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以及五皇子那小小弱弱的模样,心里不由蔓延着一股酸涩,那日混乱的生辰宴,绝不是针对她一个人的,同样怀了身孕的两个人,蓝婕妤却保住了孩子,而她…… 南木萱转了视线扫过兰芳仪,眼神微顿,那个一向谦卑爱笑,说话温温柔柔弯弯绕绕的女人此刻依旧是一脸的笑意,枚红色的繁复宫装穿在她的身上不是鲜艳华贵,反而透出几分温婉柔弱感。这个女人,南木萱从来就没看在眼里过,可一想到最近查出来的蛛丝马迹,南木萱觉得自己似乎是太小看这个人了。 德妃生辰宴上的混乱以杨美人的死看似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但南木萱心里清楚,这些不过只是冰山一角,那天究竟是谁推了她,难查的很,但她反复的想了好久,杨美人临死前说的话完全有可能是真的,甚至于,皇上那么痛快的杀了她,让南木萱更觉得她有可能是冤枉的。 还有就像小喜子曾跟她说的那样,杨美人身边那个叫桃子的大宫女,着实是个可疑的人物,主子都死了,她现在居然还能在尚宫局混的那么好,这些未免太怪异了。 小喜子最近更是查出兰芳仪杨美人那里有着密切的接触,桃子和兰芳仪身边的宫女直到如今都有接触,这些都让人看起来就觉得疑惑,南木萱思绪翻飞,却很快的转移了视线,虽是不小看了她,南木萱却依旧看不上眼她,只她一个兰芳仪又怎么能够呢?好好的生辰宴,偏偏就能跑进来大型猎犬,尤其还有四皇子那看的紧紧的大将军,这里面要说是没有什么,那简直可笑。 南木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动作看起来有些迟缓,上首的楚瑾偶然间见到她那个样子,以为她又伤心了,便吩咐身边的一个小太监过去传话。 南木萱听到小太监过来和她说皇上告诉她若是身体不舒服就退下吧的时候微微感到有些好笑,她便真的就抬头对着上首的楚瑾露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后悄然的告退了。 这样的日子,他还能注意到她的心情,是不是该很感动?南木萱坐在步撵上看着一路的熟悉风景,莫名好笑的想着,她是真的没有期望,所以才不会失望,可每每感受到楚瑾那似有若无的细心呵护时,她总是忍不住还是在心底有一丝丝怨怪。 她不相信他真的是个不懂后宫阴谋计量的傻子,他当年作为一个低位宫妃之子,能不声不响的却在这后宫里活的好好的就证明他的心思城府之深,可偏偏如今到了他的后宫,她莫名其妙的失去了一个孩子,他仅仅是处置了一个杨美人,给她晋封高位…… 一直到了曦华宫,南木萱的情绪都不高,玉溪以为她是触景伤情,看到五皇子想到了自己的孩子,便一直说些闲话分散她的注意力。 南木萱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心思却一直没有转回来,对于这个污泥一般的后宫,除了竭尽全力的防备,除了在楚瑾面前刷存在感,南木萱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应该做什么,追查真相?报仇雪恨?她真心觉得很无力,这宫里的真相从来都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让人看明白的,而报仇?该找谁呢,她连真相都不知道…… “玉溪,你说,我该为我的孩儿报仇吗?”南木萱淡淡的抛出了这样的一句话,顿时打断了玉溪原本说着的闲话。前世的时候她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自己活得更好便是对仇人最大的报复,可偏偏这次她失去的是一个孩子,她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该双手沾满鲜血的去给他讨一个公道?可这世上真的有公道吗? 玉溪原本温和的神情一僵,随即才恢复了平静,颇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主子,小主子若是有在天之灵,必会保佑主子健康快乐的,若是有缘,他一定还会再来找主子的” 南木萱闻言摇头,语气苦涩“不会的了,他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娘亲,不会再来了”其实当天她根本不该去那场宴会,更不该下意识的后退,阴谋不阴谋又如何?没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这本身就是她自己的无能。 “主子,不会的,皇上这么宠爱主子,主子您一定还会再有孩子的,到时候说不定就是小主子又一次找来了呢”玉溪连忙宽慰道,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主子这么喜欢孩子,怎么偏偏在子嗣上这么艰难呢。 玉溪说罢见主子毫无反应,神情迟钝,不由轻声唤道“主子”南木萱却放佛没有听见,因为她突然就想到一件事,脑中似乎灵光一闪,又似乎有无数个念头飘过,南木萱眼神不在飘忽的时候对着玉溪便道“玉溪,你说德妃娘娘为什么一定要苦苦的请我去她的生辰宴呢” 玉溪原本还在担忧南木萱的情绪,此刻见主子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不由微愣,随即恍然,一脸惊骇“主子是说……” 玉溪这才明白过来,主子今天情绪不高的原因原来是一直都在想着那天生辰宴上的事,在玉溪看来,这宫里从来就没有清楚明白的事,只要能好好活着并且活的越来越好才是聪明人的做法,所以南木萱问她要不要报仇的时候她才会那般说。 但去不去报仇和知不知道真相却一点也不矛盾,宫里的事之所以总是不清不楚正是因为好多时候个人的力量根本就看不清这个污浊泥泞的后宫,很多事情也都不是一个人一份力甚至于都不是一份合作就能达到的,里面包含了太多的因素,生辰宴上的事明显就是一个阴谋,可偏偏这个阴谋无处可查,玉溪最近也在一直查着这件事,此刻听南木萱这般说,不由也把事情往德妃身上想去。 “本来主子是可以不去的,皇后娘娘也都同意了,可德妃娘娘当时似乎极力的想把主子邀请过去,还有蓝婕妤那里,甚至是杨美人那几个,当时也是德妃的提议,德妃娘娘似乎一直很想要生辰宴办的盛大,若说是为了她的面子,她似乎有些过了”玉溪一点点的分析着 南木萱淡淡的听着,只说了一句她想到的重点 “我想不出这宫里除了有孩子的那几位,其他人出手的目的” 这宫里除了皇后,贤妃,德妃,和韩妃,南木萱实在是想不出来其他人为什么要费劲心机的害她的孩子,而这其中,贤妃生的是个公主,没有必要,韩妃在这次事件中是受害者,至于皇后,南木萱直觉不会是,那么便只剩下了德妃,尤其是她盛情邀请的行为。 玉溪听了南木萱的话顿时明白过来,是啊,这宫里其他没有孩子的妃嫔实在没有必要,且比起那几位来,势力也不够“可是主子,那天是德妃的生辰宴,且全宫都知道是德妃娘娘盛情的邀请了您……那大将军是四皇子的狗,韩妃娘娘除了对四皇子溺宠了一些,其他地方却是一点都不差的,若是她……”玉溪顺着南木萱的那句话,想着想着却不由想到了韩妃的身上。 韩妃娘娘看着柔柔弱弱的,其实却是个厉害的主,要不然当年也不能在那般危险的情况下生下四皇子,甚至于因为她生产一事,当时宫里一个妃位的嫔妃打入了冷宫,就是德妃娘娘也因此止步于德妃这个位置上而没有更进一步,且这么多年来,四皇子那么任性妄为还能让皇上那么宠爱,韩妃的本事就可见一斑,若说是韩妃一手策划,也完全不是不可能。 南木萱摇头,肯定的说道“不是她,她对四皇子不是溺宠,是爱,太爱了,怎么可能让四皇子受到一点点伤害呢……”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皇上对四皇子有些隔阂,才使南木萱想到了德妃,因为这整件事所出现的后果,除了生辰宴没过好,对德妃没有一丝不利。 大皇子和四皇子之间,原本就因为四皇子年纪小受的宠爱多一些,这次事件后,明显的,大皇子和四皇子之间的差距一点点的被皇上正视起来…… 南木萱揉了揉眉心,她不知道自己所想到的一切对不对,看似合理,可毫无证据,若是推翻也不是不可以……可证据,呵,这宫里最缺的,最不缺的都是证据。 “玉溪,你说这宫里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文,很抱歉,饭饭是苦逼的大四党,我们学校现在还天天满课,最近实在是有些忙,论文选题也快下来了,估计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更忙……还是那句话,更文我尽量一天一更,太忙的话意外就没办法了。 今天就一更,太不好意思了。话说我到了大四才想到写文这件事实在是太忧桑了,时间不够啊…… 额,最后弱弱的在说一句,哪位亲有想法有时间,我能求个长评吗? ☆、第七十章 宫里的事,真真假假的太多了,没有人能真正的去弄个清楚明白,玉溪待在宫中多年,对这个道理最明白不过,是以对南木萱的问题保持了沉默。 南木萱也并不指望玉溪能给她一个什么答复,不过是感叹一句罢了,即便真真假假的不知道,如无必要,南木萱也不愿意去策划什么阴谋诡计。她现在是正三品的贵嫔,这份权利还是可以使她即便做些什么也可以光明正大的。 所以,宫中很快的出了一件大家茶余饭后可供谈资的小事。 满月宴过去后不久的一天,蓝婕妤去昭明宫请安的时候,特意的抱上了小皇子,于是从照明宫一直到出来,大家的话题无不围绕着小孩子,南木萱虽然心情有些郁郁,倒也淡笑着跟着大家说了几句,众人夸着小皇子聪明的时候,蓝婕妤还语笑嫣然的说着都是南木萱的功劳,听得众人一怔。 南木萱亦然,蓝婕妤见众人疑惑,笑着解释了句当初都是听了南木萱的话,怀着身孕之时就给小皇子读书听,如今才使得小皇子这么机灵,这话一出口,众人看向蓝婕妤和南木萱的眼光都变得神秘莫测起来。 南木萱晒笑了下,脸色有些不好,蓝婕妤似乎这才发现说错了话,歉意的对着南木萱笑了笑,连忙转换了其他的话题。 出了昭明宫,南木萱没坐步撵,慢慢的踱步回曦华宫,路过一个亭子的时候便停了下来,让人放了软垫,坐了下来,一个人正思绪翻飞的时候,不成想刘淑仪和兰芳仪也走了过来。 刘淑仪的肚子已经四五个月了吧,这时候还出来嘚瑟,真心是一点意外不怕啊,南木萱看着那两人这般想着,突然就想到自己八个月的时候还去参加什么生辰宴当时一定是丢了脑子。 “刚刚刘淑仪姐姐说有些累,妹妹便想着这边有个亭子可以过来歇歇,不成想过来就看到了暄姐姐,姐姐也是在这歇着?”兰芳仪笑意盈盈的对着南木萱行礼,搭话。 南木萱也起身对着刘淑仪行礼,碰到她们实在是觉得讨厌,南木萱行礼过后便要告退“既然淑仪娘娘想要过来歇着,妾就不打扰了,妾先告退” 刘淑仪摸着肚子柔声笑道“哪里打扰了,倒是我一过来反倒扰了妹妹也不一定,妹妹若是不介意,一起坐着便是” 南木萱浅笑,客气道“淑仪姐姐说的是哪里的话,多谢淑仪姐姐了,我本也准备要回宫了,姐姐慢坐,妹妹告退”她可不想和个孕妇待在一起,心堵不说,万一真出点什么事,她也解释不清。 “暄姐姐怎么这般急着回去呢,淑仪姐姐怀了身孕一个人总觉得烦闷,而且暄姐姐那么喜欢小孩子,蓝姐姐不是也说了,五皇子那么聪明还是听了暄姐姐的话呢,暄姐姐陪着淑仪姐姐坐会也是好的”兰芳仪笑着上前作势要去拉南木萱的手,一副亲密无间的语气笑吟吟的说道。 南木萱止了步子,笑看着兰芳仪,语调轻扬“兰芳仪觉得我很喜欢小孩子?” 兰芳仪直觉南木萱语气不好,心里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膈应到了她,暗自得意,却不知为何她这样问,只笑着继续道“是啊,这宫里谁不知道暄姐姐最喜欢小孩子了,就是皇子皇女们也都喜欢和暄姐姐玩呢”喜欢孩子还不是没保住孩子,兰芳仪讽刺的想着,话却说得恭维,想着就算南木萱心里膈应,也不能说不喜欢孩子,不喜欢皇子皇女们吧。 兰芳仪心里还在为自己说的话得意,却不想南木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一个巴掌已经打到了兰芳仪的脸上。力道之重让兰芳仪头上的振翅步摇也随着晃动了起来,一副翩翩欲飞的样子,南木萱眯眼看着,觉得那只步摇的做工还真是精致,上面蝴蝶振翅的样子可真美。 南木萱一向不喜欢听兰芳仪说话,往常是懒得理会,今个儿却手痒的很,阴谋诡计什么的不但费心更是脏手,果然还是这样光明正大的给人一巴掌的感觉更好一些。 全场已经呆愣,兰芳仪更是完全的懵了,刘淑仪也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只见南木萱挑眉冷哼“私自议论上级主子和皇子皇女们,兰芳仪进宫时学的规矩都丢了不成?” 她一个受宠的贵嫔想打一个芳仪在容易不过了,借口还不随口就是,南木萱想到兰芳仪和杨美人,桃子等人那密切的关系,快速的在脑中想了一番,转头看向刘淑仪,一脸平静的行了个礼。 语气淡然的说道“兰芳仪怎么说也是淑仪姐姐宫里的人,淑仪姐姐虽宽和,却也要好好教教兰芳仪的规矩为好,今个兰芳仪能私自揣摩我的心思,保不准哪日兰芳仪在外面私自揣摩姐姐的心思,说出些什么不是姐姐本心的话,惹了其他人也未可知,淑仪姐姐慢坐,妹妹就先告退了”南木萱说完便利落的转身而去。 南木萱那句“保不准哪日兰芳仪在外面私自揣摩姐姐的心思,说出些什么不是姐姐本心的话,惹了其他人也未可知”说的格外的意味深长,原本还对南木萱的行为一脸不满的刘淑仪闻言神色微变,落在兰芳仪身上的视线不免充满了打量,心下更是暗暗多了一份思索。 兰芳仪捂着自己的脸,看着南木萱那一身流彩暗花云锦宫裙的背影渐渐远去,垂在下方的那只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满心不甘。待她回过神来却发现刘淑仪看着她的眸光里充满了探究,连忙整了整神色,一脸委屈的对着刘淑仪唤道“淑仪姐姐……” 南木萱打完了人,便带着自己的宫人大步而去,心中的郁郁之气仿佛都消散了一些。 回到曦华宫的时候,有宫人禀告说是三皇子派人来过,给她送来了一些东西,南木萱微微扬了扬嘴角,叫人拿出来看看。 等到宫人把三皇子送来的大箱子打开,一样样的从中把东西拿出来,南木萱不由莞尔,心中微暖。 三皇子前段日子随着襄郡王去了一趟江南,前几日刚刚回来,今这送过来的东西无不是一些各地街市上的一些稀罕玩意,木制的摆饰,品质不佳样式却多有巧意的各类玉饰品,甚至还有一些地方上独有的绢花,手帕,团扇之类的琐碎物件。 虽然大多粗糙简陋,却能看的出心意来,南木萱看着这些零七八碎的东西,不由想到三皇子出宫之前,她还说过让他给自己腹中的小宝贝带些民间街市上的小玩意回来呢,心下微涩,扬着的嘴角却没有落下来。 如今这箱子里,很明显都是给她的,南木萱顺手从宫人手中接过一个小巧的木质齿轮小马车,不由笑意更浓,楚浈回来之前不会知道她的孩子出意外,所以明显这些是早就给她准备出来了,可见其用心。 那个孩子与她已经无缘了,甚至以后她都和自己的孩子无缘了,如今对着别人的孩子更是喜欢不起来了,但楚浈,不管是因为她救过他还是因为之前其他什么的考量,两人之间的情谊却是真真切切的。 就是如今,看着他特意给她送过来的东西,她也是真心的喜悦的,或许,她应该对他更好一些了……南木萱亲自挑了几样小巧精致的摆饰让玉溪放在室内,又留下了几样东西把玩,才吩咐道“剩下的都收起来吧,好好放着” 玉溪闻言亲自带人去放东西,看着主子对着那些三皇子送过来的小玩意露出的愉悦笑容,玉溪心中突然对主子的以后多了一份放心,即便是以后没有小主子,照着主子和三皇子如今这么好的关系发展下去,以后三皇子未尝不会是主子的一个依靠,玉溪想着,以后对三皇子那边也要上心起来了。 与此同时,三皇子宫里,大太监刘全正在规制着库房里三皇子这次回来带回来的各色东西,待看到那箱子三皇子原本准备给暄贵嫔的“小公主”送去的东西时不由怔了怔,默默的想着三皇子如今对暄贵嫔那里的上心程度已经不亚于皇后娘娘那了。 南木萱以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在刘淑仪的眼皮底下打了兰芳仪一事立马传了开来,楚瑾也听到了风声。 “赵德福,今个儿去曦华宫”楚瑾批完了手中的一份奏折后抬头吩咐了这么一句后才又开始拿起下一份奏折。 赵德福闻声应是,心下想着皇上对暄主子如今这在意的程度恐怕宫里已经无人可比了吧。 南木萱慵懒的靠坐在软榻上,旁边的小桌上放着三皇子送过来的各色小物件,南木萱手里正把玩着一个做工尚算精致的团扇,上面绘制着江南水乡的特有美景,小桥流水人家般的感觉。 “玉溪,把笔墨纸砚拿来”南木萱突然来了想临摹一番的兴致。在这宫里待久了,南木萱觉得现在自己身上散发出的书香味一定特别浓郁。 提笔泼墨,南木萱专心致志的画起了团扇上的景色,兴之所至,自己还会添上几笔不一样的风采。 一副画画完,南木萱自己细细看了一番感觉很满意,心情大好的笑着吩咐道“玉溪,把这个放起来,等晾干后给三皇子送过去,告诉他我很喜欢他送来的东西,让他等着,等哪天我给他再做个精致的荷包送去” 玉溪笑着应是,小心翼翼的拿起了南木萱刚刚画好的大作,自去放好。 楚瑾来的时候,南木萱还在画画,姿态懒散,下笔却很专注,楚瑾笑看她一眼,挥退宫人,自去一边坐下喝茶。 早在楚瑾进来的那刻,玉溪就示意南木萱了,南木萱冲着楚瑾甜甜的露了一个笑容后便继续回头专心的写她的秋词去了。如今像这种继续自己未做完的事后在招待楚瑾的情况在曦华宫已然成了家庭便饭。不仅仅是南木萱和楚瑾,就连曦华宫的宫人们现在也都习惯了自家主子和皇上这种随意的相处模式了。 南木萱之前临摹的团扇上的景色是春日的,南木萱画过后闲着无事便又想着再画一副秋景出来,画着画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刘禹锡的那首秋词,便就着那首诗的意境继续画了下去。 眼见一副唯美大气的秋景图完成,南木萱想着既然画到这里了,便索性把刘禹锡的那首秋词也写在了上面,楚瑾来的时候她正在写后面的两句,最后一个宵字写完,南木萱才收笔,抬头得意的笑着道“皇上,您来了,刚刚臣妾还在想着皇上呢,这会皇上就来了,可见臣妾和皇上是心有灵犀呢” 楚瑾闻言放下手中的茶盏,满脸的笑意,对着南木萱招手“可是画完了,画完了就快过来” 南木萱对着自己的秋景图又左右看了看,重新压好四角后才笑着向楚瑾那边走去,边走边撒娇的说道“臣妾这几日都想皇上了,皇上有没有想臣妾” “自然是想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楚瑾边说边把走过来的南木萱抱入怀中。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什么的简直假的不能在假了。南木萱暗地里翻着白眼,双手搂上楚瑾的脖子,让自己的额头对上楚瑾的额头,亲密无间的对着楚瑾娇嗔道“骗人,皇上就会哄臣妾” ☆、第七十一章 楚瑾和南木萱两人真真假假的甜言蜜语的腻味了一番后,楚瑾才放开了怀中的南木萱,转而兴之所至的去那边的桌上随便看了一看南木萱的画作,却不想一眼就看到了那首显目的秋词。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南木萱的字写的很是清秀俊逸,完全不似出自柔弱女子之手,楚瑾看着那颇具个人特色的字迹,朗声的吟诵出来,顿觉意境不凡,转头看向南木萱的眼神都带着明显的意外神色。 “这首秋词,是萱萱作的?”楚瑾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疑问。虽然南木萱也是个诗画皆通的女子,但明显这首诗写的太过出色,尤其是其中透露出的宽阔胸怀,以致于让楚瑾很是意外。 拿古人的东西是不是太可耻了,南木萱心下虽这么想着,面上却是理所当然的点头,一脸得意的问道“怎么样,臣妾的诗可还拿得出手?”南木萱说完,心下却是暗自嘀咕“刘禹锡先生,实在是解释起来麻烦啊,我只好暂且借您的版权用用了”唐诗宋词什么的,以后真心是再也不拿出来怀念了,真心的伤不起啊,她可不是什么才女。 楚瑾还在反复的品味着那首秋词,闻言看向南木萱的眼神里不自觉的便又多出了一份毫不掩饰的欣赏“萱萱这画,送朕可好?”明明是问句,楚瑾说话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南木萱撇嘴,毫不犹豫的拒绝,用一种很是惋惜的语气娇声道“那太不巧了,这个不能给皇上,这画是臣妾送给三皇子的回礼” 楚瑾闻言微微有些疑惑“给三皇子的回礼?”随即恍然大悟般的笑问道“浈儿都给你送了些什么过来?” 怪不得今个儿的心情看起来这么好呢。 南木萱闻言立马眉开眼笑起来,一脸得意的拉着楚瑾去看那些她已经摆在室内,楚浈给她带回来的小摆饰,同时不忘一脸得意的对着楚瑾描绘着其他的小玩意,很有几分显摆的意思。 楚瑾也饶有兴趣的跟着她看了起来,好笑的看着她满脸的欢喜与得意,或许,失去“小公主”的痛苦如今已经慢慢的消散了吧,楚瑾看着南木萱那毫无杂质的欢喜笑颜,莫名的感到了一丝欣慰。 若是南木萱知道此时楚瑾的想法一定会嗤之以鼻,失去那个孩子的痛怎么会消散?只不过终究人不能总活在过去的痛苦中罢了,南木萱早已把其埋在心底,不想在碰触。日子该怎么过还是要怎么过的,且要过好,过的快乐。 皇上在曦华宫留宿后的第二日,便下旨让尚宫局的人给曦华宫送去了一堆的赏赐,这样的事情在宫里早已不算是什么新闻,但这次,除了曦华宫,皇上还在同一时间的下旨给三皇子那里也送去了一大堆的赏赐,尤其是其中还有一把明弓,这就无疑的成了一个小小的新闻。 一时之间,众人不由都纷纷猜测,三皇子那里的赏赐和曦华宫可有关联,毕竟三皇子前段时间刚回来的时候皇上已经给了赏赐,而最近三皇子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皇上格外赏赐的地方。 似乎是突然之间,后宫诸人们慢慢的发现了一个让她们为之不解以及厌恶的迹象,那就是暄贵嫔在这后宫的影响力,似乎已经是越来越大了。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慢慢过着,明成九年很快的便过去了,明成十年春,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总之楚瑾依然的拒绝了朝臣们上奏的选秀一事。 楚瑾的后宫高位除了皇贵妃与淑妃,其余皆满,且皇贵妃之位历朝历代本就是一个极其特殊可有可无的一个位置,而淑妃一位,因太后当年收养楚瑾之时便是淑妃之位,是以楚瑾当初分封后宫之时便特意的空了那个位置。 而楚瑾后宫的九嫔之位空着的名额也很有限,低位妃嫔更是一点也不缺。而其子嗣虽说不丰,只四子一女,却也不少,刘淑仪又已怀有身孕。所以楚瑾的后宫完全有不需要在进新人的理由。只要楚瑾没有想要新人的意愿,选秀一事完全没有必要。是以,选秀之事被拒之后也在无人提起。 对这个结果,即便是后宫里最不受宠最不显眼的妃嫔也是欣喜不已的,无它,资源是有限的,人多了,其他人的福利必然会减少。 宫里不进新人,对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在这样一片欢欣和悦的氛围中,很快的,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好日子里,刘淑仪折腾了一整个晚上,清晨的时候顺利的产下了一女,母女平安。 南木萱得知刘淑仪生了一个女儿的时候还是有几分恍惚的,洗三礼上南木萱眼神飘忽的对着刘淑仪的小公主看了又看,最后别过了头,露出了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接下来时间里,全程正常的与人说说笑笑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之前南木萱和蓝容华有孕出事的时候,楚瑾大发雷霆的原因,总之很奇怪的,刘淑仪无论是怀孕养胎期间还是生女的过程,似乎都比之别人要顺利平安的很。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人天生的就有很好的运气。 宫里除了一个大公主楚妍外,这是宫里唯二的女孩,一时之间倒也颇受宠爱,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女孩的原因,除了楚瑾笑呵呵的对其温柔以待外,就是其他的妃嫔们也是一副和善慈母的样子,对着小公主都笑的格外的真诚。 德妃娘娘更是熟练的抱着小公主,对着几个宗室命妇们频频的夸赞着小公主的可爱乖巧,还不断的对着身旁俊朗挺拔,少年英姿的二皇子耳提面命,以后一定要爱护妹妹,宠爱妹妹云云。 那副喜气洋洋又絮絮叨叨的样子不知道人看了怕是都要以为小公主是她的亲生女儿了。 洗三礼过后便是满月宴,小公主的满月宴看起来比之五皇子当初似乎还要隆重热闹一些,出了月子的刘淑仪更是看起来不但不憔悴虚弱,反而更加的光彩照人,原本的白莲气质中更加的多了一丝成熟柔媚,愈发的引人注目了些。 做了妈妈的女人,果然又是一种风采,南木萱看着满脸妩媚笑容温和的刘淑仪心下不由感叹着。 宫里不过是才多了两个新出生的孩子,却仿佛多出了很多热闹似的,小公主的满月宴过后,没过多久,接着便是五皇子的周岁宴。 不同于满月宴时的平淡无奇,五皇子的周岁宴却是办的很是隆重,虽然宫中这种宴会都有规定的流程规格,但上面人的旨意,下面人的用心,以及宫宴上菜品的花样和器皿的选用却是大有讲究的。 满月宴是皇后亲自操办的,可谓给足了蓝婕妤脸面,当然了,也不乏有宫中多年未办满月宴,是以这次格外用心的原因。宫中有例可循的上一场满月宴还是四皇子那次,那时候楚瑾尚算登基之初,为表姿态,四皇子的满月宴规模虽大,花费以及细节处的用心都很一般。 周岁宴当天,蓝婕妤身着一身带有品级的繁复宫装,华丽明艳,气质高华,她的怀中抱着身着红彤彤百福长寿锦衣一脸胖乎乎的五皇子,一周岁的孩子,模样已经完全的长开了,出生不久就眉目精致的五皇子,如今更是活力四射,很是精神。 五皇子出生之初,因种种原因,楚瑾对其算不上用心,平时去延喜宫的日子也都是有数的,并没有因为五皇子的出生而多了什么。 神奇的是,不仅仅是那副出众的外表,五皇子似乎真的就仿佛天生比别的小孩子更聪慧一些似的,每每都是一副极招人稀罕的样子。 就如此时,楚瑾一出现,众人都纷纷行礼。蓝婕妤怀中的五皇子却是睁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机灵的对着楚瑾的方向伸展他的小身体,嘴里咿咿呀呀的叫着,胖乎乎的小手胡乱的抓着,却是很明显的能看出是对着楚瑾的方向伸手。 礼毕的蓝婕妤轻声笑语的低声安抚着五皇子,那胖胖的小人儿却是在自己娘亲的怀中扭扭晃晃个不停,依旧对着楚瑾的方向咿咿呀呀个没完,不断闭合的小嘴甚至还流出了几丝口水,看起来不但不会让人觉得厌烦,反而显得可爱的不得了。 一直满面淡笑的楚瑾此刻对着自己这个机灵可爱的小儿子也是瞬间满心的柔软,笑容不断的扩大。对着蓝婕妤伸出了双手,示意蓝婕妤把五皇子抱过来。 一直动个不停的五皇子一到了楚瑾的怀中奇异般的安静了下来,只眨着他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左右的打量着,看的楚瑾更是开怀,安乐长公主在旁边看着也不由笑赞了一句“果然是父子天性,咱们五皇子这是亲近他父皇呢” 有安乐长公主开头,众人也都跟着赞起了五皇子聪明伶俐,楚瑾一副与有荣焉的笑着,身上的帝王之威似乎都软化了不少。蓝婕妤也是满脸遮掩不住的笑意,在没有能比自己的儿子得到众人的肯定更让人欣喜的了。 南木萱也不得不承认,五皇子的确真真是个机灵可爱的孩子,只可惜,对着他,南木萱实在是无力喜欢,压下心低深处的酸涩,南木萱倒也做到了事不关己的微笑而视。 至于其他人,皇后笑的端庄大方,嫡母派头端的更是足足的,五皇子所受的夸赞就仿佛也是对她的肯定似的,德妃脸上是完美无暇的微笑,完全的让人看不出心思,贤妃一如既往的低调含蓄,韩妃笑的一派温婉明媚,总之高位妃子们的完美表现无一不让人觉得,楚瑾的后宫是相当和谐明朗的。 因为五皇子的不吵不闹,楚瑾接过五皇子后就一直抱在怀中,这般行为自然而然的便让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五皇子深受皇上宠爱。毕竟这般由皇上全程亲自抱着的皇子,很是少见。 直到到了抓周的时候,楚瑾才把一直抱在怀中的五皇子放到了宽大精致的檀木大桌上,任其随意抓拿。 抓周之礼古来有之,桌上本应放着各行各业的各种物件,但皇家子嗣,那上面的东西就比较制式化了,比如算盘,锹锤之类的东西就根本不会出现在上面了。 五皇子自从被放在了桌子上那小眼珠就一直的转个不停,小身子也是爬爬动动的,对桌上的东西明显充满了好奇,却偏偏一直什么也不往手里抓。 ☆、第七十二章 不得不说,五皇子是一个极具个性的小孩子,桌上琳琅满目的各色物品对他来说似乎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似的,他就那么左看看右看看一派悠闲的坐在桌上,下面的宫人们都已经急得不行了,他偏偏一派淡定的继续看着,那胖乎乎的小手动来动去的却是怎么的也不去抓拿桌上任何的物件。 直到她的生母蓝婕妤都有些面露焦急了,连忙过去柔声细语的诱哄着五皇子去抓一个东西,五皇子却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母妃,直接朝着她伸出了小胖手,挥挥舞舞的。 最后连楚瑾都看的惊奇了,亲自过去对着自己与众不同的小儿子挑眉温笑道“皇儿莫不是都不喜欢?” 一周岁的小孩子哪里懂得楚瑾在说些什么,或许真的是父子天性也为可知,坐着都尚且不是太稳的小人儿见楚瑾过来便笑呵呵的奔着楚瑾抓去,那胖乎乎的小手直接去拽楚瑾一身明黄的龙袍去了。 五皇子今日格外的与众不同早已让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了,此刻楚瑾过来更是让众人原本就聚集的目光更加观看的仔细,楚瑾那句温声软语调笑意味极浓的“皇儿莫不是都不喜欢?”已经让某些心思深沉之人暗自惊诧。 此刻,五皇子直奔楚瑾身上龙袍抓去的举动无疑让众人震惊,一直等着小皇子抓完了东西便能说祝词的宫人更是暗自惶恐,这小皇子在自己的抓周礼上这么半天什么东西都没抓,却偏偏把手伸向了皇上的龙袍,这让他如何敢开口。 婴孩柔软的小手伸向自己龙袍的那刻,楚瑾面上不动声色,心下却也微微有些惊诧,各种思绪不自觉的便纷至沓来,然其面上却一派慈父笑容不避不闪的任由五皇子抓住了他的衣服,极其自然的抱起了面前懵懂无知的小家伙“你这小家伙,怎么什么也不抓?” 楚瑾一边柔声说着,一边看似随意的从桌上拿起了一本书,亲自拿到五皇子的面前,作势递给他道“要不要这个?”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累了,五皇子此刻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起来,看着楚瑾手中的书更是表现的毫无兴趣,小脑袋有些费劲的掉转过去,直接趴在了楚瑾的肩头。 蓝婕妤在旁边一直忐忑不安的看着自己宝贝儿子的各种表现,此刻不由笑着上前,直接把楚瑾手中的书以一种看似极其自然的方式硬塞在了五皇子的怀中。 一直站在旁边的宫人们连忙喊道五皇子抓了经书,接下来便是一番各种以经书为基础对五皇子的夸赞之词。 到了这里,今个这一场周年礼也就差不多的过了□,五皇子也被奶娘抱下去休息了,接下来便就只剩下众人吃吃喝喝的事了。 因南木萱是同年失的孩子,所以玉溪一向很少在自家主子面前提起五皇子,可今个儿回了曦华宫,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奴婢瞧着,五皇子或许还真是有些与众不同呢” 南木萱闻言噗的笑了,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而已,一个抓周哪里能看出什么不同来,没想到连玉溪都这么认为,也不知道其他人又是何想法了,南木萱在玉溪不解的眼神中收敛了笑意,淡淡道“或许吧,我倒是好奇蓝婕妤之前难道真的就一点都没有准备吗” 玉溪仍旧不解“准备?” “对啊,难道她之前都不给五皇子拿东西玩吗?平时总是训练五皇子拿一个东西玩不就好了吗?”南木萱理所当然的说着,却见玉溪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认同,不由暗暗的想着莫不是自己想错了,难不成大元的人在这件事上真的这么迷信吗。 好吧,事实证明是的,南木萱理所当然的想法这里不但没有人会想到,更不会有人去做,孩子抓周这件事在大元这个朝代还是一件比较受重视的大事件的,同样的,在大元人看来,这是一件具有象征意义的神圣事件,人们对其的认识多多少少还是带着迷信色彩的。 所以,关于五皇子在其抓周礼上的表现不知被多少人暗暗的在心里记上了一笔,而皇上拿了一本书给五皇子的行为也同样让有心人深思。 时光流逝,岁月如梭,转眼又是一年春来到。 宫中的孩子,向来难养,所以鲜少有一出生就起了名字的,养到四五岁在赐大名的更是比比皆是,曾在抓周礼上让人印象深刻的五皇子是在明成十一年其三岁的时候由皇上亲自赐下的名字,五皇子名鸿,鸿鹄高飞的鸿,神农以鸿《吕氏春秋》中有注“盛也”。 对于这个名字,没有人知道皇上究竟是何意思,但其在一众皇子的名字中无疑是寓意最为不同的一个,仅仅一个鸿字就不知道又牵扯出了多少人的多少微妙心思。 五皇子一直由蓝婕妤亲自照管,如今已经四岁的楚鸿比之四皇子当年简直不可同日而语,小小孩童已然有一副尊贵气度,难得的却是温和知礼,行止有度。 四岁的小人儿,名声却已是很好,皇上对其也很是喜爱,这样各方面都很好的五皇子自然也被蓝婕妤方方面面都照顾的很好,然而这几日,五皇子却是感染了风寒,太医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被叫了去,诊断一番后开了药方,本以为几幅药下去就会痊愈。却不曾想到,这天半夜,原本已经快要痊愈的五皇子夜间突然发起了高烧,浑身滚烫,昏迷不醒。 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有限,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一个高烧已是不得了的大病了。一时之间,整个皇宫都惊动了。 延喜宫里,已经来了三个太医了,太医院那边,也已经快马加鞭的派人去宫外传今个并不当值的几个医术高超的太医去了,蓝婕妤明显已经忙了好一阵子,仪容明显的已经乱了,此时却是已经完全的顾不上那些了,她此刻容颜憔悴的坐在五皇子床前,看着烧的迷迷糊糊的儿子满是担心。 皇后娘娘早在前一刻钟就已经赶了过来,一直跟着蓝婕妤听太医们说三皇子的病情,此刻见蓝婕妤满脸的担心,也只能轻声安慰“放宽心,三皇子福泽深厚,必会好起来的” “皇上驾到”随着太监的通报,楚瑾一身常服的便急匆匆的进来了,明显是一副半夜得到消息后匆忙而来的样子。 “怎么回事?鸿儿的风寒不是已经快好了吗,怎么又突然发起了热?”楚瑾一进来,便直奔太医而问,那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 “回皇上,五皇子本就体弱风寒,外感风邪,脾胃不振,水湿停聚,加之病情反复,今又火热邪侵,窜扰于肝……”下首的太医眼见楚瑾越来越不耐烦的表情连忙不在拽那些生涩晦暗的专用名词,加快语速道“五皇子是邪气入体,阴阳互损,以致突然发热,卑职无能,如今唯有开一些温和的常用药物,等五皇子醒来再看”那太医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有些颤颤。 楚瑾脸色已经彻底不好了起来,看着那太医直接斥道“一群废物,黄太医怎么还没到?” 楚瑾这话刚落,黄太医已经气喘吁吁的被人带了进来,正要给楚瑾行礼问安,便听帝王阴沉的说道“行了,赶紧起来去给朕看看五皇子到底怎么样了?” 黄太医闻言礼也顾不上行了,心知如今赶快去给五皇子看诊才是正事,连忙上前,平复了一会气息后才沉思着诊起脉来。 原本已经跪地求饶的其他太医见他来了,都松了一口气,五皇子的情况其实就如刚刚那个太医所说,风邪入体,阴阳失调,本不是大事,可今因为突然高烧五皇子又是稚龄才麻烦了起来,用药不能太猛烈,温和的又不见得有效果,为今之计其实也只能是等五皇子自行醒来,后果究竟如何说到底也是要看运道的。 黄太医仔细的诊断一番后,心下不由微有疑惑,五皇子的风寒之证虽不是他负责的,但其案脉药方他也都是知道的,按理说不应该又这般突然发热,可偏偏现在……压下心中的不解。 黄太医沉吟一番后才开口道“回皇上,五皇子年纪幼小,若是太过猛烈的药方怕是会有伤身体,如今也唯有开些清热解表的温和方子,至于这高烧,恕臣无能,也只能静等其自然退热了,不过蓝婕妤倒是可以时常用些冷手帕附其额头,四肢以起到给五皇子降温的作用” 蓝婕妤听到黄太医的话连忙吩咐宫人下去打水,自己红着眼眶一边擦拭眼角,一边准备着手帕。 楚瑾却是皱眉,听着黄太医这话,莫不是只能听天由命的意思。 皇后也是一脸的担忧,直接开口道“ 就没有其他的法子了?若是五皇子这高烧……”皇后剩下的话并未说下去,那边蓝婕妤拿着帕子的手却突然抖了一下,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脚步都有几分踉跄的上前抓着黄太医问道“太医你说,我的皇儿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皇后见蓝婕妤这副脆弱的模样满脸的不忍,暗叹了一口气,上前拉过她安慰道“你放心,有黄太医在,五皇子不会有事的,你就好好的按着太医的话,快去好好照顾五皇子吧” 不比其他太医听了这话冷汗直流的样子,黄太医依旧是一脸的平静,一贯的缓声慢语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办法自然也是有的,只是五皇子年幼,任何其他过激的法子都有可能给五皇子带来更多的伤害,并且臣也不敢保证就一定能成功,如今之计,只有静等了,若是一会服了药,天亮的时候五皇子能退了烧,也就没事了,若是到了天亮五皇子还是高烧不退……”黄太医说到这,语气微顿,对上楚瑾神色莫测的眼睛,缓缓一字一句的说道“五皇子因此很有可能伤及脑部,有损心智” 作者有话要说:求花求评求收藏( ⊙ o ⊙ )! ☆、第七十三章 曦华宫里,南木萱还睡得正香呢就被玉溪轻轻的唤醒了“主子,延喜宫那里五皇子突然发起了高烧,似乎病的很重,皇上皇后都过去了,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南木萱被突然的叫起来,意识还有些朦胧,闻言不由皱眉,整个人停顿了一会后才开口问道“别宫的都去了?”说完还不由的打了个哈欠。 “回主子,奴婢听说离得最近的德妃娘娘早就过去了,韩妃娘娘这会估计也去了,还有刘淑仪那也有动静,其他宫那里还没有消息” 五皇子生病,后宫里这一帮的女人哪有几个会真心的是去关心的,不过是去那演个戏,白看个热闹罢了。 南木萱想了想摇头道“五皇子病重,去那么多人倒是打扰,算了,咱们就别去凑那个热闹了,去了也帮不上忙”她可没心情牺牲自己的睡眠时间去陪她们演戏,除了皇上估计也没人乐意看,说不定皇上心里其实也不乐意看呢。 玉溪闻言想了想到底也没在说什么,虽然主子的行事总是与众不同些,但明显自家主子是个有主意的,她一个做奴才的,听从就是。 延喜宫,外殿里,除了皇上皇后,贵妃,德妃,韩妃,刘淑仪,丽容华,甚至兰嫔(原本的兰芳仪)全都一一在列。 一个个的无不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楚瑾脸色更是不好看,黄太医开好的方子熬出来的药,五皇子根本就没喝下去几口,全都吐了出来,人也还是高烧不退,情况并不乐观,五皇子一向聪明伶俐,若是真的因为这一场高烧而烧坏了脑子,实在是太过可惜。 刘淑仪一身耦合浅色宫装,柔声细语的对着紧缩眉头的楚瑾体贴的说道“皇上,臣妾瞧着,五皇子这一时半会的也只能等着了,左右有御医在,臣妾们也都在这守着呢,皇上明个还要早朝,不若先回去休息吧” 皇后闻言一脸赞同,也跟着说道“刘妹妹说的对,现在都这个时辰了,皇上快去歇着吧,有臣妾们在这守着也就是了” 楚瑾闻言视线扫过在场的众人,视线格外的在兰嫔的脸上停了一下,才开口道“都已经这个时辰了,也快到上朝的时候了,五皇子这,还是昏迷不醒的,朕也放不下心,倒是你们,也跟着折腾了一个晚上,都回去吧,有朕和皇后在这就行了” 楚瑾虽语气柔和,姿态却是不容拒绝的,众妃嫔闻言假意的推辞劝说了一番后才各自散去,楚瑾揉了揉眉心,拉着皇后的手拍了两下,才开口道“辛苦皇后了” 皇后闻言露了一个浅淡的微笑,回握住楚瑾“不辛苦,这些都是臣妾应该做的”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后才继续道“五皇子福泽深厚,一定会没事的,皇上也跟着担心一个晚上了,还是去休息一会吧” 一直站在楚瑾身后的赵德福这时候也随之开口道“皇上,皇后娘娘说的是,五皇子福泽深厚,一定会没事的,皇上还是要以龙体为重啊,这马上就要早朝了,您已经一个晚上都没合眼了,就听皇后娘娘的吧,去休息一会” 楚瑾折腾了这一个晚上此刻也确实是有些疲惫,闻言点了头,蓝婕妤一直在暖阁里照顾五皇子,赵德福早就让人收拾好了正殿的内室,此刻便直接去扶楚瑾。 这边刚走出两步,就见一个小太监匆匆从暖阁而来,高声道“皇上,皇后娘娘,五皇子醒了” 烧了小半个晚上,昏迷不醒的五皇子终于是醒了过来,温度也降下来了些,黄太医又仔细的给五皇子把了一遍脉,让人把一直热着的药端了过来,叫人喂给五皇子喝。 如此一番过后黄太医才沉吟的对皇上说道“五皇子的情况已经差不多稳定下来了,不出意外的话,只要按时喝药,好好养着,过一段时间也就没有大碍了” 蓝婕妤听了这话已经喜极而涕了,眼泪止不住的流,她的儿子可下是没事了。正欣喜间便听黄太医又说道“蓝婕妤,五皇子如今身体虚弱,不能大补,饮食上也需要多加注意,一会臣会开一些食补的方子,除此之外,蓝婕妤最好让人给五皇子做一些清谈的食物” 黄太医对着蓝婕妤交代,话说到这里,微微停顿后视线转向楚瑾,随即避开,缓声道“另外,恕臣直言,五皇子这次突然高烧,颇有些蹊跷,臣之前也看过五皇子风寒的案脉方子,以臣之见,恐怕实是因为之前风寒之证尚未痊愈,蓝婕妤可能照顾之处有所疏忽所致亦或五皇子吃错了什么东西也未可知” 黄太医的话说的虽然委婉,里面该有的各种深意屋内的众人却是都听明白了,还不等楚瑾说话,蓝婕妤只恍惚了一瞬后就直接的跪在了楚瑾的面前,哽咽着说道“皇上明鉴,五皇子是臣妾的亲生儿子啊,五皇子那么小,臣妾就是疏忽了自己也不会疏忽五皇子啊,臣妾实在是不知道五皇子怎么好好的就突然发起了高烧,还请皇上给臣妾做主,帮臣妾查个清楚明白啊” 还真是反应迅速,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错过啊,皇后看着跪在地上一副伸冤模样的蓝婕妤思绪复杂,脸上的表情却是明晃晃的不赞同,抬眼看了一眼皇上,果然见其已经皱起了眉头。 皇后上前去扶蓝婕妤,颇有几分严厉的开口道“蓝婕妤你这是干什么,黄太医不过是说了一番推测,本宫和皇上自然知道你对五皇子的心意,小孩子嘛,总免不了会有些病病痛痛的,咱们就是照顾的在精心,也免不了会有什么照顾不周到的地方,万幸如今五皇子现在没什么大碍了,蓝婕妤放心,五皇子身份贵重,无论是皇上还是本宫,都容不得五皇子有什么闪失” 皇后的话明显就是在避重就轻,蓝婕妤一想到自己儿子的高烧很有可能不是意外是人为就觉得心惊胆战,她绝不允许有人害她的儿子,皇后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掀过这一话题,蓝婕妤在明显乱了心神的情况下直接的无视了皇后,一味的把目光投向楚瑾,声音凄惨的不住请求道“求皇上明察” 早在黄太医的视线对上皇上的那刻,皇上心中就已经有了几分猜测,等到黄太医说完,楚瑾已经怒气上涌,这宫里,消停的日子从不长久,本正欲详细询问,却不想本为照顾五皇子折腾了一晚上的蓝婕妤闻言立马的就换了一副模样,竟是急不可耐的求他做主来了。 此刻更是认定了什么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连皇后的话都不理,楚瑾眉头紧皱,心下对蓝婕妤很是不喜,要不是看在五皇子的面子上……楚瑾恐怕已经直接甩袖走人了。 此刻却到底压下了几分怒气,冷声道“行了,五皇子还在病中,你快去照顾他吧,这次一定要照顾好了,至于这次的高烧,五皇子是朕的儿子,朕绝不允许有任何人做伤害五皇子的事,好了,时候不早了,既然五皇子没什么大事了,朕也要回宫了,皇后也跟着忙了一晚上,也回去吧,黄太医,跟朕走” “五皇子那怎么样了?”南木萱第二天一觉醒来首先问的就是这件事 玉溪一边服侍南木萱穿衣一边回道“回主子的话,五皇子昨个下半夜的时候就醒过来了,今早上的时候高烧也已经退下去了,听说蓝婕妤一直守了五皇子一夜,皇上和皇后娘娘在五皇子醒过来的时候就回宫去了,另外皇上走的时候把黄太医也带走了,奴婢还听说似乎昨个儿晚上皇上走的时候脸色不是太好,奴婢觉得,五皇子这次突然的高烧似乎不那么简单” 南木萱闻言脸上那漫不经心的懒散表情微微收敛,这宫里的孩子还真是多磨难啊,生就富贵果然也不是那么好享的“咱们宫里最近没什么异常吧”也不知道这次的事又会扯出谁来,这该死的后宫从来都是朦朦胧胧的让人不清不楚,说不准哪天突然之间就出个什么事牵扯到什么人。 在这宫里每天活得倒也算是惊心动魄的够精彩了呵。 玉溪正帮南木萱系衣服上最后一处的系带,听到南木萱这么问便知道主子在担心什么,手指灵活的把最后一处的衣带系好,玉溪笑着回道“主子放心,咱们宫里最近一切都好”五皇子的事怎么也扯不到他们这来就是了。 玉溪说罢,又转了一事继续禀告道“主子,桃子最近被放出宫去了,奴婢已经给家里的大爷去了信,让大爷派人盯着她,还有奴婢发现桃子出宫之前,韩妃娘娘那里的一个二等宫女去找过她,她们似乎是同乡,在宫里一直交往不多,不过这次桃子出宫,两人在一起待了好长时间,看起来是在告别,韩妃那里也是知道的,那个宫女是特意请了假去找的桃子” 这个不起眼的宫女,竟然提前安全的出了宫“这个桃子,也算是个人才”南木萱缓慢的说了这么一句,便坐在梳妆镜前,对这个消息便不予置评了 她如今对要一个自己的孩子这事已经看淡了,如今这样一个人了无牵挂的更好,她不用违背自己的一些底线去和这个污浊的后宫同流合污,又能活的肆意洒脱,这两年,这宫里哪有几个比她活的更自在的。 ☆、第七十四章 皇上前一晚上带走了黄太医,仔细问了一番后得到了一个五皇子之所以会突然发热很可能是风寒未愈吃错了东西才导致的。所以第二日五皇子身边侍候的人全被带走了,蓝婕妤知道后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她一夜未睡,此刻格外疲惫,交代了几个亲近的人照看五皇子后,蓝婕妤才去洗漱换衣,一会还要去皇后的昭明宫请安。回想起作夜自己那番表现,蓝婕妤心下有些踹踹,她当时未免太急切了,现在想来,皇后当时拦她也算好意,至于皇上,很可能已经心里不愉了吧。 可是不管怎样,至少如今皇上彻查此事也算是好的。 昭明宫 蓝婕妤到的时候,大殿里的人基本已经到的差不多了,见她来了,皇后一副温和的样子,语气依旧亲切“不是和你说了,今个就不用来了吗,五皇子怎么样了?” “回皇后娘娘的话,五皇子早上醒来,人虽然还有些迷糊,不过看着已经好多了,臣妾给他喂了药粥,都吃下去了,看的臣妾这心里也放心了,这会子估计又睡下了,太医说五皇子还需要好好养养” 皇后闻言点头,对着蓝婕妤继续道“没事了就好,五皇子年纪小,这么折腾一番免不得会身子虚弱,多养养也就又健健康康的了,你那里要是缺什么少什么,只管和本宫说,一切以五皇子为重” 蓝婕妤立马起来谢恩“谢皇后娘娘恩典,等五皇子好了,臣妾一定叫他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淡淡一笑“这都是本宫这个嫡母应该做的” “娘娘仁德”德妃笑着接话,先是赞了一句皇后,才对着蓝婕妤热络的说道“五皇子一向招人稀罕,此番生病,不说姐姐我,就是咱们二皇子也跟着惦记着呢,今早上去上去我那还问我五弟好没好起来呢,听妹妹说五皇子没事了,姐姐这也就放心了” 蓝婕妤闻言连忙笑着道谢“多谢德姐姐惦记着” 德妃摆手“妹妹客气了不是,只是姐姐倒是还有一事不明,怎么听说五皇子身边侍候的人都被赵公公带走了,可是身边的人疏忽了才导致五皇子生病?要姐姐说,妹妹就是太仁慈了,皇子身边的人怎么能疏忽呢,五皇子生病,第一个该罚的就是他们,也就是妹妹好性,纵着他们,这才使五皇子又发起了烧,妹妹这回可得好好记着个教训” 贤妃原本一直笑看着她们的谈话,此刻见德妃这般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眼中不由微微露出惊奇神色,笑着接了一句道“这是怎么说的呢?莫不是奴才们疏忽了” 周贵妃闻言冷声接了一句道“要真是这帮奴才们的疏忽,还真是罪该万死” 南木萱坐在那若无其事的喝着茶,抬头看了一眼上首的皇后,不由暗想着这帮人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些又是在扯什么?难不成这是暗暗的在指责蓝婕妤,貌似也不太像啊。 她最近的智商难不成又降低了,南木萱淡淡的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直到最后也没听明白她们一个个云里雾里的到底在说些什么,重点在哪里,本以为今天就是这么一场不清不楚的谈话就结束了的南木萱最后倒是听明白了一件事,因为皇后在大家说的差不多的时候,清楚明白的说了一句重点明确,让人一听就懂的话。 “这宫里好几年也没进新人了,本宫和皇上商量了一番,推了好几年的选秀,终究不妥,今年理应大选了,今个儿在这里知会你们一声” 皇后云淡风轻的话语却突然让众人都一个呆愣,好一会没回过神来,昭明宫里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 “这都已经马上就四月份了”寂静过后,贤妃柔声的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一般大选都在四月份,是以,贤妃才说了这么一句,这个消息不但来的有些突兀,还貌似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合时宜。 “恩,这件事情本也是最近才决定下来的,今年的时间定在六月”皇后解释道,随即又道“因为是突然突然决定的事,前朝这会儿子估计也还没得着信呢,皇上大概过几日才会宣布,本宫这先和众位妹妹说上一声,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另外,若是哪位妹妹家里头或是亲族间谁家有个什么想法,你们提前知会一声倒也无妨” 自从明成六年南木萱她们那批大选过后,一直到今年明成十二年,宫里已经六年没有进新人了,宫里的各种平衡也保持的还算不错,这一时之间,又一次大选的消息难免的让众人心里都起了一些涟漪。 接下来的话题便变得有些沉闷,众人的言语也少了好多,南木暄看着自己白皙细腻的芊芊玉手,嘴角弯了一个弧度,原来不知不觉她已经在这大元待了这么久了,可时至今日她如今也只不过才23岁,还是很年轻的! 出了昭明宫,南木萱正要上步撵,却被蒋修仪拦了下来,南木萱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只见蒋修仪对着南木萱露了一个嘲讽的笑,语气不善的说道“要我看啊,这宫里早就该进些新人了,暄贵嫔如今早就不是当年那个貌美如花,年轻气盛的小姑娘了,想必咱们皇上看了这么久,也看的差不多了吧,合该有些真正肆无忌惮,活泼任性的年轻小女孩来陪着皇上了” 蒋修仪说完,不等南木萱回话,已翩然转身的带人离去。徒留南木萱不明所以的道了句“莫名其妙”也转身上了步撵。 自从沈家落败,良妃跟着太后离宫后,蒋修仪的日子明显是一天不如一天,皇上对其早已经没了宠爱,高位们的妃子倒是都笑颜以对,但真心假意就不得而知了。 南木萱因与蒋修仪有一巴掌之仇,所以一向敬而远之,刘淑仪原本就与其有间隙,至于其他低位上的人,对蒋修仪明里暗里冷嘲热讽者众多,蒋修仪的日子也就徒剩下那么一丝表面的风光了。这宫里的人对她心下早就有了轻视的态度,可以说蒋修仪如今在这后宫也不过就是养老罢了。 南木萱不知道这位明明该养老的女人阴阳怪气的拿话恶心她有什么意思,以她如今的风头没去找她的麻烦,她反而上她面前挑衅来了,真是好笑。 年轻小姑娘?南木萱回到云香阁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白白嫩嫩依旧貌美如花的容颜,露了一个妩媚的笑容,她依旧很年轻好不好? “玉溪,你说,太后娘娘的身体是不是不太好了?”南木萱自我感觉爆棚的对着镜中的自己笑过之后漫不经心的开口问道 “主子你是说,之所以今年大选是因为太后娘娘那?”玉溪接过侍书递上来的湿手帕,边说边帮南木萱把她那刚刚那挑了胭脂的手擦个干净,有些不是太明白自家主子的逻辑。 “谁知道了,我就这么一说,之前不是有消息说太后娘娘病了吗”这么突如其来的选秀让南木萱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太后那,今年不选万一太后明年去了,那楚瑾为表孝心必然三年之内又选不了了啊。 刚刚挑了几下胭脂的手被玉溪仔仔细细的擦了个干净后,南木萱用自己清清爽爽的手指轻点着自己的粉嫩红唇,笑着说了一句“其实这宫里也着实该进些新人了” 随着五皇子身边的宫人们被罚的被罚,被送走的被送走之后,五皇子突然发烧之事也出来了结果,竟然是因为霸道的四皇子硬逼着五皇子陪他在御花园后面的一处假山上玩耍了一个下午,吹了风吃了坏掉的点心以及喝了凉茶之故,这个结果简直出人意料的很,惊呆了众人。 南木萱听说的时候她正和络儿一起打着缨络,闻言不由一脸的不可思议“五皇子身边的宫人是死的吗?”怎么会由着五皇子乱来。 “回主子,五皇子是被四皇子偷偷带出去的,身边就跟了两个半大的小太监” “蓝婕妤不是一向细心吗?难道她宝贝儿子的事都没注意到?” 南木萱对此其实很费解,五皇子和四皇子玩了一下午,蓝婕妤那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那也实在是太疏忽了吧。 玉溪对此也没想明白“五皇子年纪虽小,行事一向让人放心,蓝婕妤怕是没想到五皇子被四皇子偷偷的带出去玩了吧” 南木萱旧话重提,感叹道“五皇子身边的人还真都是死的”小主子被带走了她们都不知道吗?而且居然都不去禀告?五皇子在听话省事也是个小孩子好吧…… “要奴婢说啊,都是活该,四皇子一向霸道,不但早就把自己的长姐得罪了,这回又把自己的幼弟弄病了,这以后啊,韩妃在有本事,皇上对四皇子也喜欢不起来了。还有延喜宫那,自从蓝婕妤生了五皇子,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五皇子在聪明懂事也比不上咱们三皇子就是了”络儿手中编着的缨络不停,口气不善的愤愤吐槽,临了还不忘夸一句三皇子。 玉溪好笑的看了络儿一眼,却是赞同的档馈耙嫡夤锘拐婷挥心奈换首幽鼙鹊纳显勖侨首印 咱们三皇子?这口气……南木萱看着手中本就是给三皇子打的缨络,好笑的摇了摇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三皇子如今似乎已然成了她们曦华宫的自己人 ☆、第七十五章 皇后给众人透了信不久后,前朝也正式的放出消息,今年大选,一时之间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皆因为这件事多了些忙碌。 这日,楚瑾批完了奏折,随口问道“各地的秀女们都进京了?” 赵德福站在下首,闻言连忙回道“回皇上的话,昨个儿各地的秀女们就都已经全部进京了,还有礼部那里已经把所有秀女的画像送进宫了,皇上可要先看看?” “画像?不用,都送皇后那里去吧”楚瑾淡淡的说着,显然并不当一回事。见赵德福应下后又随口加了一句道“今个去曦华宫” 曦华宫,南木萱得知楚瑾今天要过来后有些格外的兴奋,无他,因为她最近一直在策划着给楚瑾来一场印象深刻的表演。 那日蒋修仪嘲讽了南木萱后,南木萱回来后就突然生出了这么一个想法,新人即将进宫,即便她对楚瑾并不在意,但该争的也该争一争,何况她跟楚瑾再怎么样也算是情人关系不是,相处了这么些年,她都没用心的给过他一个惊喜似乎也说不过去。 “玉溪,我之前让你准备的绸灯和纱帘都备好了吗?”南木萱颇有兴致的问道 “回主子,早就备好了,乐师那边也都准备好了,随时听主子的命令”南木萱之前有计划的时候就和玉溪说的差不多了,是以此刻南木萱一说,玉溪就知道自家主子在打什么主意。 南木萱闻言勾唇笑道“很好”年不年轻的,算什么呢,就算新人入宫,她在楚瑾新中华的地位也不会动摇的。今晚上她一定要让楚瑾度过一个难忘的*之夜。 八宝香炉中缓缓的飘荡出丝丝缕缕带着清馨香气的烟雾,琴案处端坐着一身缕金挑线云纱裙的美人,素手轻弹,乐声醉人。 每每听南木萱弹琴,对楚瑾来说都是一种享受,不知道为什么,由她弹出的曲子,似乎总是会带着那么点子与众不同出来,而她弹琴时的专注模样,对楚瑾来说也是一种视觉的享受。 一曲罢,南木萱没有向往常那般得意兮兮的上前要夸奖,而是对着楚瑾抛了一个媚眼,魅惑的说了一句皇上稍等臣妾片刻后,便转身向内室走去。 内室里,各种颜色的绸灯高悬,五彩丝纱层层叠叠的悬挂出梦幻的模样,室内四角处的香炉里早已燃起了缕缕香烟,不同与以往,这次清新的香气中却是夹杂了丝丝甜腻的魅惑气息。 南木萱进来的时候看着自己布置出的这奢靡感觉,心下竟是莫名的有种好笑外加兴奋的感觉,她这究竟算是一场别有用心的勾引还是精心策划的浪漫呢? 由着络儿和玉溪给她脱□上里里外外全部的大元服侍,挥退众人,南木萱看着铜镜里自己年轻的身躯,虽然模糊,却依旧能看出玲珑有致,纤细有度,拿起床上自己费了好多心思后才让侍书她们做出来的现代气息浓厚又具有大元风情的性感比基尼。南木萱颇有几分兴奋的穿上,对镜自照的那刻,勾唇而笑。 自得其乐的欣赏了一番自己此时的样子后,南木萱才继续穿起了其他的衣服,一袭流彩飞花绑袖轻纱抹胸薄裙,彩纹萦绕却又薄如轻纱,魅惑而又惹火。 拆掉繁复的发髻,南木萱手拿丝带,花样翻飞的把一头倾泻而下的乌发重新编绑,丝带若花,粲然而放,秀发如墨,飘逸其下。 楚瑾喝完手中的那杯热茶后依旧不见南木萱出来不由有些疑惑,南木萱待他虽谈不上顶顶用心,但却也很少有如此怠慢之时,尤其是这般叫他等着还能这么半天不见人实在是有些奇怪,眼神看向身旁的赵德福,他也是一脸的无知。 楚瑾正等的有些不愉,便见玉溪进来叩拜道“皇上,暄贵嫔特意准备了惊喜,请皇上您去内室一观” 楚瑾挑眉笑道“朕平时就是太宠她了,刚刚叫朕在这等她,这会又让朕去内室一观,你们主子这又是在闹哪样?” 玉溪谦卑却又镇定的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不知,主子说皇上去看了就知道了,您一定会喜欢的” 楚瑾摇头,起身道“倒是指挥起朕来了,还一定会喜欢?罢了,朕就去看看” 胆大包天的小女人 楚瑾带着赵德福一路去了内室,到了门口,楚瑾前脚迈进去后,玉溪便拦住了后面的赵德福,讨好的低声笑道“洛儿泡好了茶,公公不妨在外面歇会,喝口茶可好?” 赵德福闻言脚步微微一顿,只一瞬间便笑了,高声对着楚瑾的背影道“皇上,奴才在外面候着”待得到楚瑾一句不轻不重的“候着吧”便停了脚步,从善如流的跟着玉溪退到一边。 楚瑾进了内室,便被眼前的一层纱帘挡住了视线,正皱眉间,便听到了南木萱清亮的声音“可是皇上来了?” “知道朕来了还不出来,怎么突然挂起了一处帘子”楚瑾边说边上前,随着眼前的纱帘被拉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多彩而又朦胧的各色灯光,以及层层叠叠纱幔布置出的旖旎风情,仿似梦幻,地上铺了毛茸茸的纯白毛毯,上面洒满了红彤彤的玫瑰花瓣,极致的白与红,浓烈而又妖娆。 地上放好了一处小桌,上面摆了美酒佳肴,随着室内那带着丝丝甜腻魅惑的香气淡淡飘来,楚瑾福至心灵的想到了些什么,嘴角挑起了一个邪气的弧度,欣然的坐在了那摆好美酒佳肴的桌前。 “这就是萱萱给朕的惊喜?未免还少了些什么吧?”楚瑾舒适的坐好后调笑着开口。 未见其人,却听其声“自然,臣妾还没出现,怎么能算的上是惊喜?”话说楚瑾这厮还真是知情识趣,这么快就猜到了她的意图,难不成别人也这般做过?不过无所谓,南木萱相信没有人能比她带给他的震撼更大。 南木萱话落,随着咚的一声鼓响,内室里便响起了音乐,紧接着,南木萱一身流彩飞花绑袖轻纱抹胸薄裙,墨发如瀑的似飘然滑来,随着音乐水袖轻扬,衣带飘飞,足尖转动,翩翩起舞。 南木萱突然出现的那刻,纵然楚瑾有心里准备,还是狠狠的惊艳了一把,那种极致的纯洁与妖娆,仅仅一身衣服,一副脸蛋就被南木萱表现的淋漓尽致,而随着乐声高低起伏,她柔软的身躯,绝美的舞姿,那种飘飘欲飞,那种回眸一笑,以及随着她在层层纱幔中穿梭而过,天空中飘下的花雨,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让楚瑾惊喜不已。 南木萱一个旋转便到了楚瑾身前,五彩的灯光中,流彩纱衣之下是若隐若现的诱惑,她腰肢绵软的一个侧卧,人已到了楚瑾怀中,一手勾脖,仰面而视,脸上是纯真妩媚的笑容,一手执酒,就那么姿态优美的扬袖轻划,一杯美酒便被她饮入口中,勾着男人脖子的那只手同样的轻扬衣袖,一个用力,那刚刚饮入口中的美酒便以另外一种重新的进入了楚瑾口中。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瞬间完成,在一个用力,芊芊玉指划过楚瑾胸膛,南木萱唯美的一个翻身,柔软的身子已经离开楚瑾的怀抱,随着脚下的各种步伐,人已飘飘远去,随着纱幔的再一次波动,又是一场花雨飘下。 口中的酒已经流入喉咙,楚瑾还有些痴痴没反应过来,刚刚那瞬间的温香软玉,美人喂饮,温软唇瓣的轻柔碰触,以及那玉指酥酥麻麻的划过胸膛仿似梦幻,还有那极致的视觉冲击更是仿似黄粱一梦,随着花雨的飘落,美人又一次不见。 等楚瑾回过神来,感觉到心驰荡漾之时,乐声突变,紧接着一身古烟纹碧霞罗衣的南木萱再次出现,不同于刚刚魅惑,此刻的她仿似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妃子,怀抱古琴,淡淡走来,在楚瑾五步之遥处停下,手抚琴弦,随着琴声而来的,是她温软樱唇开启后飘溢出的唯美声音。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 想你时你在天边 想你时你在眼前 …… 想你时你在心田 ……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无论是那琴声,还是南木萱口中的那音乐,于楚瑾来说都是从未接触过的震撼。 无可否认的,无论是刚刚的舞姿诱惑还是此刻的天籁之音无一不深深的让楚瑾醉了……刚刚是心驰荡漾,此刻却是倾心聆听。 南木萱看着楚瑾痴迷的表情,嘴角挑起了得意的弧度,李文远曾说过,天后WF的歌再没人能比萱萱唱的更好。 是以,随着琴声的回旋,南木萱的传奇结束,紧接着,南木萱放下古琴,外间的乐声再次响起,南木萱这次是便舞便唱 ☆、第七十六章 如果说,穿着流彩飞花绑袖轻纱抹胸薄裙翩翩起舞的南木萱让人心驰激荡,身着古烟纹碧霞罗衣唱着传奇的南木萱给人以仙姿卓绝之态,那此刻,当鼓声再一次响起,乐音不在单一,各种丝竹管弦之乐彼此交错而响,一切的节奏都变得快了起来的时候,南木萱开始妖娆而又极具诱惑的慢慢解开了自己繁复衣裙的处处衣带…… 脚下舞步不停,衣裙随着她的动作开始飘飞,当飘飞的彩袖开始滑落,长裳划出优美的弧度,一点点的从南木萱身上掉落,南木萱脚下的舞步开始不在缓慢优美,而是变得活力四射起来,当她那身现代气息浓厚而又具有大元风情的性感比基尼一点点显露在楚瑾面前时。 楚瑾眼中的光芒已经不可忽视,那样的眼神仿似烈火,稍有不防便会被灼烧,然而南木萱却身姿不停,甚至于脸上的笑都变的更加魅惑起来,随着身上那繁复的衣裙全部脱落,没了束缚的南木萱跳起热舞来变得更加的随意疯狂。 年轻魅惑的身躯,白嫩滑腻的肌肤,扭动着□□肢体,火辣辣的热情,撩人的姿态,现代夜场中惹火的劲舞此刻出现在封建社会这位帝王的眼前,怎能不让楚瑾蠢蠢欲动呢。 楚瑾的眸光已经幽深,火辣的目光尽数落在南木萱那撩人之处,顶着楚瑾火辣辣的视线,南木萱边舞边往楚瑾处靠近,玉手搭上男人的肩膀,S型的贴近,柔软的红唇划过男人的眼,鼻,唇,锁骨…… 随着南木萱的靠近,楚瑾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激荡兴奋,在她贴近的瞬间全部的汇聚到了一处,伸手把女人拉近,他的*已经勃发,怎能不让这个挑起他火的女人感受到呢? 南木萱自然感觉的到,却使了一个巧劲,人已从他的怀中退离,*的舞蹈却是不停,人也依旧在他身边擦擦蹭蹭,楚瑾看着姿态撩人,香汗淋漓的南木萱,恨不得马上就把她揉碎了,吞吃入腹,可偏偏,却又对她接下来的行为充满期待,强行隐忍。 再一次靠近,南木萱拉起男人,贴身热舞,楚瑾不自觉的随着她的节奏而行,当两人自然而然的来到床上,南木萱媚笑,对着楚瑾吐气如兰,炽热的气息喷在楚瑾的耳边,脑中嗡嗡的回旋着南木萱刚刚在灼热气息中大胆的低语,楚瑾觉得再放任她继续下去,自己马上就会育火,焚,身。 一个用力,南木萱便被楚瑾死死的按在床上,尚未动作,床上的佳人已发出小猫撒娇般的呢喃喘息,柔软嫩滑的玉手丝丝缕缕的划过男人矫健的胸膛,樱唇主动奉上,随着两人情不自禁的亲吻,吮吸,两人的身躯也是紧紧的相贴,互动。 南木萱醒的时候,楚瑾早已离去,躺在床上,想起昨天晚上的疯狂不由有些好笑,她自己心里都不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演戏还是入戏了。 或许,是对自己的放纵吧!不过至少在新人入宫之前,给楚瑾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不是? 南木萱的行为不但给楚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同时还让帝王一个高兴,一道圣旨随之而下。 “皇上有旨,曦华宫暄贵嫔,温婉纯良,聪雅*,自入宫以来,性情和婉,举止端庄,行事有度,贤良淑德……深得朕心,今晋封为从二品昭仪,封号沿袭” 赵德福手捧圣旨,在明媚的阳光之下,站在曦华宫内,声音高亢的朗声宣读着楚瑾的旨意。 下首处,曦华宫的众人皆俯身叩拜,南木萱行过大礼,双手接过这道在次给她晋位的圣旨,笑意满满。 新人即将入宫,这种时候再次接到晋封的圣旨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保障,九嫔之首的昭仪,楚瑾还算大方,她的心思也算没有白费。 明成12年,多年未办的选秀今年终于办了起来,经过层层的选拔,100多名的秀女中如今已经只剩下20多人了,已经全数的被安排到了锦绣宫中,只待一个月后在经过一次殿选,便会被定下位分。 六月的天气,阳光明媚,繁花似锦,御花园中更是一派欣欣向荣,南木萱坐在一处凉亭里,姿态悠闲的笑看着这满园的灿烂景色,在她旁边,已经十岁的三皇子挺身而立,朗声的背诵着昨日太傅新教的功课。 “……是时郑当时为大农,言曰:“异时关东漕粟从渭中上,度六月而罢,而漕水道九百余里,时有难处。引渭穿渠起长安,并南山下,至河三百余里,径,易漕,度可令三月罢;而渠下民田万余顷,又可得以溉田:此损漕省卒,而益肥关中之地,得谷。”…… ”少年清脆的声音飘荡在整个御花园。 与之相隔不过几米的另一处假山后,凉亭之中,周贵妃轻轻的摇着团扇,面无表情的坐在那,神思飘忽,与她相对而坐的德妃则是满脸微笑的欣赏着这满园的景色,此刻听到传来的朗朗读书声,不由嗤笑了一声,随后才收敛笑意的对着周贵妃开口道“姐姐可听到了背书的声音?听着像是三皇子的声音,想必一定又是暄妹妹带着三皇子出来赏景背书了,这么多年了,暄妹妹和三皇子这关系还真是胜似亲生母子了” 周贵妃闻言收回了飘远的心思,仔细的听了几句传来的声音,看着德妃似笑非笑的开口道“可不是胜似亲母子了,如今那位满身的盛宠,连带着咱们三皇子这个嫡子都跟着沾光,每每被皇上格外关注,说来还真是好笑” 德妃眼中的阴霾一闪而过,随即笑道“谁说不是呢,只是不知今个儿,那位这是赶巧的在这赏景呢,还是来这御花园看看咱们新进宫的那些妹妹们呢?”亲母子?哼,她一点都不相信,怎么可能呢。 周贵妃笑看了德妃一眼,喝茶不语,难不成要带着三皇子看新人?德妃这话题转的未免生硬了些。 锦绣宫的管事太监秦公公今日正是带着一众秀女游园的日子,此时带着个个装扮一新的秀女们正在行进中,便听到了远处凉亭里传出的声音,连忙引着一众秀女们绕路而行。 秦公公听到的声音,秀女们自然也都听到了,只见行在前方那位粉红色绣蝶宫装的秀女懵懂的开口问道“公公,我们为何不往原来的方向走了?” 秦公公看了她一眼,在扫过同样都是满脸明显疑问的秀女们,轻咳了一声后开口跟她们说道“各位小主们刚刚大概也都听到了那边传来的朗朗读书声,前面处,三皇子正在背诵功课,暄昭仪正在赏景,今个虽说是带着各位小主们游园,可见到贵人,咱们也是要避开的,要是扰了暄昭仪和三皇子的兴致,可没各位小主的好果子吃,就是奴才们也免不了被皇上责罚一番,这么说,诸位可明白了?” 秀女们闻言一个个表情各异,随着众秀女们再次出发,行进的队伍中间,两位看起来交情颇好的秀女正在喃喃低语,只听一个道“坊间传言暄昭仪与三皇子情同母子,想不到竟是真的?”另一个微挑眉毛,似笑非笑,左右看了看,拉过身边的那个秀女,附耳低语道“你不知道,告诉你个私密的消息,入宫之前我就听人说了,暄昭仪之前小产伤过身子,以后都不能生育了,这才去讨好的三皇子呢” 那被拉着的秀女闻言啊的一声,嘴巴却被另一个赶紧的捂住,只剩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满是惊讶。 两个低声八卦的秀女并不知道,在她们的身后,一个秀女正满脸思索的看着她们,悄悄的握紧了手帕。 当少年自信满满的背完整篇文章,转头看向南木萱时,露出了平时不常见的一脸求表扬神情。 “背完了,快过来,喝点果汁”南木萱直接无视楚浈那副快来夸我,快来夸我的样子,笑着端起了曦华宫自制的蜜桃汁,向楚浈递了过去。 三皇子一脸的无奈,泄气般的走了过去,也没有伸手去接,直接就着南木萱的手,喝了两口后才愤愤的说道“暄母妃,你现在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夸夸我了”少年的口气带着明显撒娇之态,很是孩子气。 看的南木萱一阵好笑,便真的就拿着锦帕捂嘴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还不忘捏了捏三皇子干净俊俏的小脸,嫌弃的说道“都没有小时候那么胖乎乎的了,真是不好玩” 见小人儿即将一副炸毛的样子,南木萱连忙转了话头道“浈儿长大了,既然长大了,暄母妃自然就不需要在向小时候那样哄着你背功课了” 南木萱这般说着,自己竟也生出一种错觉来,仿佛眼前的这个少年是由她教养着,看护着一点点长大的一般。 少年闻言一脸的不满意,轻哼了一声,置气的说道“这么说原来以前暄母妃都不是真心表扬浈儿的,都是在哄我玩” 南木萱好笑的看着一脸傲娇的少年,突然感觉如今的日子其实也挺好,笑着拉过傲娇的少年,就那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直到少年的面容明显染上红晕,自己低下了头后,南木萱才缓缓的关切口吻道“怎么了?今个这莫不是心情不好?和我说说,是谁惹到咱们的三皇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更新:非常非常抱歉,三次元很忙,饭饭在这里只能说声对不起了,说好的一天一更未来的日子里可能都不一定能够遵守了。 这篇文是我写的第一个文,缺点多多是一定会的,但其用心的程度绝对是不言而喻的,我很庆幸在我写这篇文的时候得到了亲们的支持与肯定,每次看到你们的评论都很激动,兴奋,尤其是你们毫不吝啬的二分对我来说更是一种肯定与动力。 一天一更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可最近我明显的做不到了,真的很抱歉,尤其是现在文已入V,亲们是在花钱看文,可饭饭还保证不了更新,很愧疚。 但是实在没有办法,我目前确实保证不了了,在这里和大家说一声,当然了饭饭还是希望亲们继续支持的,以后更新的速度可能是隔天一更,尽量做到日更。这文还有40章左右完结,大概在12月份的时候就会结束,如果有受不了作者慢更的亲们也可以等完结之后再一次看个过瘾。总之谢谢大家的支持,祝大家看文愉快。 ☆、第七十七章 长在皇家十岁的少年其心思城府其实早已远远的超过了他本身的年龄,只三皇子在南木萱面前却仿佛似个孩子,而此时,他仿似孩子般的任性,却逃不过南木萱的眼睛,这,便是他们之间相处多年的默契,那种特殊的心有灵犀。 三皇子的眼中情绪复杂,但当他抬头的那刻,却是少年人特有的纯净,一脸若无其事的别扭口气道“就是暄母妃你都不肯夸我,我才不开心的” 南木萱眼中露出笑意,看着他啧啧两声,取笑道“都长大了,还这么小孩子脾气呢,那好吧,你说我该如何夸赞你一番呢,要不然我哪天专门写一封表扬书送你可好?” 楚浈点头,理所当然的大声道“好,一言为定” 回了曦华宫,南木萱的心思还留在楚浈身上,小孩子长大了,心思便开始越发的深了,如今即便是面对她,也不再说实话了。 其实这些年来,楚浈在她面前一向是孩子气的,且很多事情很多心里的想法也都会告诉她,甚至好些连皇后都不会告知的隐秘心思对她也是多多少少会透露出来一些的,可今天,却是生生的避开了去。 南木萱自然不会知道,楚浈的别扭其实是因为宫中那些似有若无的关于南木萱不能生育以及讨好三皇子的不好传言。 在三皇子心中,从最开始南木萱能在这后宫之中毫无顾忌的跳下水中把他救起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且不同的印象了,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日渐的接触,尤其是南木萱私下里对三皇子那些堪称用心的教导,已经让尚还没有长大成人的三皇子心中对南木萱有了不一样的尊重认同以及喜欢。 三皇子与南木萱的接触,交往,无论是楚瑾还是皇后都是认可并乐见其成的,是以如今日这般两人在御花园中的相处早已不是第一次,偏偏楚浈在今日去御花园的路上,偶然间听到了两个宫女对此的议论。 不同于宫中有些妃嫔觉得南木萱是三皇子助力的想法,下面的宫人们,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南木萱紧抱着三皇子以及皇后的大腿,楚浈今日偶遇的两个宫女对此的议论表现出的就是对南木萱的鄙视,其中更有好些不堪的诛心之语,诸如妖姬转世,魅惑皇上不说,竟连尚未长成的皇子也笼络了去,以后如何云云。 楚浈当时闻言大怒,却生生的忍住了,只暗中吩咐人把那两个宫女抓起来,稍后处理,有了这个插曲,在御花园再次面对南木萱的时候,楚浈越发的耍起了小孩子脾气,却不想南木萱一眼就看出了楚浈的心不在焉,以及心情不爽,然先前之事,有关南木萱,楚浈却并不想告之于她,是以才避了开去。 然而这件事过了不久,南木萱还是知道了,因为三皇子莫名其妙的发火叫人处理了两个宫女,这样的事情,后宫诸人或许并不会太过在意,毕竟皇子一个不高兴,或是被冲撞,处理两个名不经传的宫女什么的还是不算什么的。 但一直关注着三皇子的曦华宫却对三皇子的任何事都很上心,是以,玉溪专门的调查了一番,待隐晦的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竟是油然而生了一股骄傲自豪之情。 主子乃至她们整个曦华宫对三皇子的好还是很值得的。就是南木萱在知道这整件事后,也难得的有了一种欣慰的感觉,她一点也不介意把自己的这种欣慰之情以及这件事完完全全的分享给孩他爸,楚瑾知道。 于是某天在楚瑾来曦华宫的时候,南木萱便把这整件事当成了一个小事件,小笑话,旨在表现楚浈的别扭可爱,以及自己的欣慰自豪,在楚瑾的面前嘚瑟的显摆了一番,很天真,很无知,很自然,很不在意。 然后,次日,南木萱和三皇子都收到了来自昭阳宫送出的赏赐,皇后以及后宫诸人则是收到了来自楚瑾的一番警告,更有赵德福出头,清理了一番宫中那些爱传谣言的碎嘴之人,管事们对宫人们的各种规矩则又是一番强调。 甚至于住着秀女们的锦绣宫中上上下下的也都被敲打了一番,弄得那些秀女们完全摸不着头脑,心下惶惶的不知道是不是她们哪里做的不好了。 富丽堂皇的大殿,皇上皇后高坐在正位之上,两边是宫中三品以上的妃子们,随着太监的唱报,不断有秀女上前,一一被阅选。 南木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感觉有些微妙,此时给她的感觉自己有点像评委,可偏偏,选出来的那些貌美女子将来可是要跟她们共侍一夫的人,这感觉简直不能太妙了。 “户部右侍郎之女,赵雅琪,年方16,镇南侯府表小姐,江子媛,年方15,朔州通判之妹,孙清婉,年方15”随着太监的高声唱呵,又是三位年轻貌美的佳人缓缓上前。 本朝规矩,秀女们殿选,服装首饰都是有定例的,且都是尚宫局那边准备好了的 ,是以三个人两蓝一粉,服装相同,首饰也都是相差无几的,发髻却是各有心思的,中间那位江姓秀女明显是心思用的最足的,繁复的发髻,恰到好处的装饰令她看起来更加的高挑美丽。 右边第一位的赵姓秀女则是别有用心的在发髻间别了几朵开的正艳的金桂,三人之中唯有那位来自朔州的秀女中规中矩,却偏偏其容颜最是貌美,此番三人而立,越发的显示出了她的天然去雕饰。 南木萱看的好笑,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好玩,有些时候也许你费劲心思没准却是为他人做嫁衣也不一定呢,抬眼向上首的帝王看去,却见那人一副百无聊赖的懒散模样,对下方美人们的表现似乎并不关心。 南木萱挑眉,这是个什么情况?倒是皇后开口一一的问了几个问题给下方的秀女们。 待三位秀女们一一的回答了之后,皇后看了一眼似乎无心秀女们的皇上,转身笑看着众位妃嫔道“各位妹妹们看着这几个怎么样?” 贤妃笑而不语,德妃放下茶盏,拿起锦帕擦了擦嘴角,漫不经心的说道“都是好的,和臣妾比起来啊,下面的这一个个的都是美人,臣妾看着,觉得赏心悦目的很呢,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楚瑾一直是一副懒散的样子,闻言笑看了一眼德妃,挑眉笑道“爱妃的气韵,她们可比不上”只这一句便说的德妃眉开眼笑起来,也让下首的秀女们明显的露出了一丝紧张之色。 二十多个秀女此刻已经阅选了一半,却是一个还未曾留下,众位妃嫔对这个结果明显都是乐见其成的样子,皇后却是有些忧心,不知道皇上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只得轻声问道“皇上您看这几个……” 楚瑾闻言微微正坐了身子,似乎认真的扫了一眼下首的三人,眼中并无波澜,本愈摆手让其都退下,却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把视线转到了一身华丽宫装,同样姿态懒散随意的南木萱身上,毫不避讳亲密的直呼其名询问道“萱萱,觉得这几个可好?” 楚瑾这神一般的转折让场中众人的视线无一不集中到了南木萱身上,尼玛,和我有什么关系,南木萱一脸无辜的看向楚瑾“臣妾听皇上的”楚瑾大笑,转头问向皇后“后面还有多少?” “回皇上,还剩12名秀女并未觐见”皇后说完,楚瑾便对着南木萱笑道“萱萱就在这三人中挑一个留下吧” 又不是留下侍候我的,还我留一个,南木萱心思不爽,撇了楚瑾一眼,那人却一脸的理所当然,南木萱无法,圣旨还是要遵从的,眼光扫过下面的三个少女,莫名的有种大学学生会挑部员给自己挑继承人的感觉呢? 抛下心中的怪异念头,南木萱几乎不假思索的还是选了那个长得最漂亮的那位“回皇上,臣妾觉得最左边的那个看起来不错,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楚瑾闻言扫了一眼,点头道“萱萱挑的自然是最好的,左边那个留下” 没人权,这是在挑货物吗?南木萱深深的觉得好在自己是坐在上首挑人的,若是她是下面站着的,估计听见这厮的话会想揍人。 仿佛开创了一种新的模式,接下来的殿选除了一位陈姓秀女是皇上亲自开口留下的外,其他几个无一不是上首处的嫔妃们挑选的。 26人的殿选,最后只留下了八人,不知是不是因为皇上对待这次殿选的态度太过随意,总之,在座的妃嫔们对今天的殿选似乎都很满意,对新选入宫中的秀女们看起来敌意也不如原来那么大了。 南木萱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莫不是楚瑾这厮在耍计谋,可人家是帝王,根本犯不着那样做,可是既然他看起来根本无心选秀,却又为何偏偏要弄这么一场。 这个疑问直到一个多月之后,南木萱都觉得自己没能得到解答,新人进宫一个多月了,楚瑾从未临幸过任何一个,面都没见过,即便是他亲自开口留下的那位陈才人似乎也被他忘在脑后了。 这日,南木萱见楚瑾心情不错,便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打趣道“怎么新人都入宫这么久了,皇上也不说见见,可怜一个个的都巴巴的等着皇上您呢” 南木萱这话倒也不是妄言,随着新人入宫,南木萱明显的感觉到这后宫的人多了,各种出来招蜂引蝶的,一开始她看着还算有趣,可时间一长,便觉得烦了,且随着楚瑾一直对新人的无视,新人们明显的开始攀附各种老人了,而南木萱这个盛宠的嫔妃自然也是新人们争相表现的对象,对此,南木萱真是烦不胜烦。 楚瑾随手刮了下南木萱的面颊,调笑道“爱妃莫不是嫌朕烦了,撵朕出去呢” 南木萱明目张胆的丢给楚瑾一个白眼,单手搂向男人的脖子,哼了一声,张牙舞爪的说道“皇上不许出去,难道您没看出来,臣妾这是在吃醋” 楚瑾闻言哈哈大笑,轻啄了南木萱一口,好笑道“哟,原来是在吃醋啊,朕都一直不去看年轻貌美的新人,反而频频的来萱萱这,怎么你倒还吃起醋来了” 就算你是皇上,跟女人也不该讲理吧,南木萱直接忽视了楚瑾的问话,只抓住了一个词,小眼神控诉的看向楚瑾,幽幽道“年轻貌美?皇上可是嫌弃臣妾年老色衰了?” 一直在室内站着的赵德福闻言嘴角直抽,本就低垂的头闻言压得更低,就暄昭仪那样倾城的颜色还说自己是年老色衰?那这宫里的女人都不用活了。 楚瑾闻言也是好笑,对着美人幽怨的小脸简直是无可奈何,恨恨的直接一个巴掌打在了美人挺翘圆润的屁股上,轻声呵斥道“你个小磨人精,胆子越发的大了,竟跟朕在这胡搅蛮缠” 南木萱挨打了一巴掌,自觉很委屈,仰头看向楚瑾,一脸的控诉,泫然欲涕的样子,眼中透出的意思更是明确“皇上您打人家,还说不是嫌弃臣妾年老色衰呢” 楚瑾止不住的想笑,又对她幽怨控诉的样子无可奈何,一边感叹着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一边忍着笑意说着好话哄道 “在朕心里,谁都比不上萱萱年轻貌美” 南木萱闻言噗的一声笑了,其实她是自觉保持幽怨的样子保持不下去了,想想自己这一天的也算是能作了,有够矫情的,可是谁让楚瑾喜欢且愿意纵容呢,笑过后南木萱埋头在楚瑾怀中,继续矫情的说道“也就是说,臣妾其实还是比不上那些年轻的小姑娘们貌美如花了” 和心爱的女人讨论女人容貌这种事简直就是自找罪受,赵德福心中默默的替自家主子默哀,低垂着头,尽职尽责的当自己不存在,看不到皇上那一脸的无奈。 默默在心底琢磨着,真不知道皇上究竟是看上暄主子哪点了,瞧瞧这一天的小性子小脾气,简直就是在折磨人啊,放眼后宫,哪个女人在皇上面前不是柔顺乖巧的,哪有人敢这般胡搅蛮缠,不依不饶的…… 做为一个好太监的赵德福自然不会知道,对于楚瑾这样一个好帝王,正是南木萱这种无惧无畏的胡搅蛮缠以及不依不饶才让她在楚瑾心中更加的与众不同,盛宠不衰,毕竟就算贵为皇上,楚瑾也是一个男人不是。女人若是一味的乖顺听话,还有什么趣味呢…… ☆、第七十八章 “佩儿姐姐,烦你告诉主子一声,墨雨阁的孙良人在外求见”小宫女隔着珠帘,对着室内正摆放水果的佩儿招手,轻声禀告。 佩儿闻言点头,淡淡的对小宫女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这位孙良人的诚意倒是长久,佩儿看了一眼内殿里正一脸欢快的和玉溪姑姑下棋的主子,默默的继续着自己刚刚的活计,直到把整个内殿果盘里的水果都换成了新鲜的摆放好后才来到了下棋的两人身旁。 静静的看了一会后,才趁着给南木萱倒茶的间隙笑着道“主子,刚刚下面的宫人禀告,今个儿那位孙良人又来了,奴婢想着啊,怕是这会估计她都还在外面等着呢” 南木萱接过佩儿递过来的茶水,轻啜了一口后笑道“孙良人也够长性的了,呵呵,这倒好,我挑进来的人,合着倒是还真就一门心思的认准我了”可惜她又不是皇上,这么抓着她有什么用啊,她可一点都不愿意拿楚瑾做人情。 玉溪看了眼一脸无所谓的主子,想了想后建议道“要不主子还是见见她吧,总这么把人拒之门外的也不是太好,何况这孙良人本就是主子开口留下来的人”主子这么一直的对新人们不理不睬的态度实在是不算太好,那孙良人又是主子做主留下的,她又一直这么殷勤的频频来曦华宫求见,主子也不能总这么晾着她啊。 南木萱好笑的叹了口气,新人们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团麻烦,可是如今貌似也不能不应付,真是扰她清闲啊“是啊,是我开口留下的,真是麻烦,见就见吧,不过今天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见,明天她要是还来,我就见见她”能坚持这么久的时不时的来她这吃闭门羹,也不容易。 佩儿闻言点头应是,想着自己一会还是给那位孙良人透个信去吧,明个来才好。 没见孙良人,齐嫔却是来了,齐嫔自从南木萱帮过她一回后,与曦华宫这边便一直走的挺近,尤其是南木萱本身得宠,性子又比较特立独行,还真就不需要齐嫔谋划什么,反而很多时候倒是齐嫔借了一些曦华宫的光,是以齐嫔对南木萱倒也真的恭敬起来,事事以曦华宫为准。 齐嫔在这宫中绝对算的上是行事低调,少言寡语的存在了,然其行事其实自有一番准则,要不然也不能毫无宠爱在这宫里平平稳稳的过了这么些年。 一番行礼过,南木萱笑着让人坐下,打趣道“怎么今个儿倒是想起上我这来坐坐了”这话是有缘由的,齐嫔是个典型的宅居之人,轻易根本不出门。 齐嫔闻言露出一个谦和柔婉的笑容,示意身边的宫女把手中的绣品递上去,笑着道“这不是最近闲来无事,特意给娘娘做了一件衣服嘛,如今做好了,自然要拿出来亲自给娘娘送过来的,当然了,今个儿这也是趁着给娘娘送东西过来躲个清闲”最后一句,说的颇有几分无奈的意思 玉溪接过那宫女手中的衣服,拿上前去给南木萱观看,齐嫔时不时给南木萱送衣服的行为早就不新鲜了,不过每每见了,南木萱还是不由的感叹一声好本事,即便在这个女子刺绣必学的时代,也不是谁都能如齐嫔的手艺那么好的。 “还是你的手巧啊,真是辛苦你了,我很喜欢,不过这玩意伤眼,你又何必总是亲自去做呢” 齐嫔笑容亲和,声调柔婉的说道“左右闲着无事,也算是个消遣了,娘娘喜欢就好” “自然喜欢,你刚刚说躲个清闲,这话是怎么说的呢?”南木萱颇有几分不解的说道,虽说最近新人到处拜访很是烦人,可不见还是很容易的,怎么倒要躲了。 齐嫔闻言脸上便露出了几分无可奈何,轻轻叹了口气才说道“娘娘是不知道,最近这些新人们闹腾的很,今儿这不是嘛,就在林苑阁那边,竟是互相比起才艺来了,吹拉弹唱的闹腾的厉害,我在自己的宫里待的都不消停了”到底是年轻人有活力,即便没有皇上临幸,一个个的也都信心满满的争相表现着去,齐嫔弯了嘴角,有几分好笑的说道“妾看着她们啊,感觉自己是真的老了” 南木萱失笑,齐嫔今年也才不过26,7的年纪,哪里就老了“这是哪里的话啊,这么年轻貌美的美人,哪里就老了,倒是那些小丫头们,挺会自得其乐的,闹出这么一番大动静来,也不知咱们的皇上有没有心思去看一眼” “她们也算是煞费心思了,不过要妾看啊,怕是她们闹得动静在大,也比不上娘娘您的一句撒娇,咱们皇上就巴巴的来这曦华宫了”齐嫔笑着打趣南木萱,话语中不带一丝嫉妒。 南木萱闻言淡笑不语,即便是如齐嫔这般不带恶意的打趣,南木萱也觉得接受无力,毕竟认真论起来,这一宫的女人可都是那男人一个人的,这样的打趣她总觉得有那么一点点违和。 齐嫔并不在意南木萱的态度,笑过一番后识趣的转了话题,但左右都不过是那些事,多多少少离不开对新人们的各种议论。 齐嫔走了以后,南木萱不由自主的又想了一会关于新人们的事,直到最后也没想明白楚瑾那厮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耗时耗力的大选了一场,结果选进宫来的人却爱搭不理的,这不有病吗?不过这病,额,目前为之,貌似大部分人是欣喜的。 第二日,南木萱除选秀后,第二次见到了那位孙良人,第一次还是新人们拜见皇后之时。 孙良人的美是那种清丽脱俗,婀娜婉约的,她今日穿了一袭海棠流彩暗花雪锦宫装,乌黑的秀发挽成了十字髻,倒是显得小脸圆润可爱了一些,眉眼间也带着那么几分少女的娇俏纯真。 南木萱一直在上首观察着她,无论是她行礼的动作或是问安的语气可以说皆是一丝不苟,半点挑不出差错,态度也很谦卑,很显然这位是个有心的,面面俱到,滴水不漏。南木萱对这类人倒也说不上讨厌,不过到底觉得无趣了几分。 “来人,给孙良人看座”南木萱淡淡的吩咐了一句,方才一边把玩着手中的珠串,一边漫不经心的对着下首的人问道“不知孙良人一直求见本宫所谓何事啊?” 孙良人闻言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着南木萱又是一礼,略带歉意的开口道“是妾莽撞了,打扰了娘娘,只是承蒙娘娘厚爱,妾才得以顺利进宫,是以妾这心里头一直都想着能亲自向暄昭仪娘娘表达一番谢意,这才屡屡求见,打扰之处,还望娘娘见谅,这个香囊是妾亲手缝制,里面的香料还是妾从家乡朔州带来的,不是什么珍贵东西,却是妾的一番心意,还望娘娘不要嫌弃”说着,亲手递上来一个香囊。 玉溪看了一眼南木萱,见其点头,便上前接过了那香囊,南木萱也拿起来看了一番,还特意闻了闻那香囊的味道,倒还确实是清香怡人且不曾闻过的。 “孙良人有心了”南木萱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随即便不再言语,倒是那位孙良人,竟出乎意料是个健谈的,缓缓的与南木萱说起了她家乡的趣事。 随着她的讲诉,南木萱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倒是收起来了,对其说的绘声绘色的见闻来了几分兴趣。孙良人见南木萱听得兴起,说的越发认真起来,诗书与佩儿两人彼此对看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这孙良人倒是个有心的,知道挑主子感兴趣的这些民间趣事,风土人情来说。 孙良人在曦华宫足足待了快两个时辰,才告退而去,待人走了,南木萱还在兴致勃勃的和洛儿讨论孙良人刚刚说的那些趣事。看的玉溪一阵好笑,自己主子这性子,这么多年了,依旧如孩子似的。 不过那位孙良人,倒是个沉得住气的,好不容易见到了主子,竟是这般谦卑逗趣,半点不提任何要求,这样的主倒是适合这宫里的日子。 漪澜宫,新进宫的那位陈才人也是陪着这位贵妃说了好一会子的话才告退而去,待人走后,周贵妃把玩着手中的玉石,淡淡的问向身边的嬷嬷“嬷嬷你看,这个陈才人怎么样?” 那嬷嬷闻言想了想说道“主子,您不要怪老奴多嘴,再怎么说,六小姐那也是周家的姑娘,和主子您就算打断了筋还连着骨头呢,主子为何不考虑考虑六小姐呢……”这嬷嬷口中的六小姐,也是这次进宫的新人,如今被封为美人的周芷芫,也是周家的女儿,认真算起来,算的上是周贵妃的堂侄女。 周贵妃闻言若有所思,把玩着玉石的手也微微顿住,到底还是摇了摇头,只淡淡的重复着刚刚的问题“嬷嬷觉得那陈才人怎么样?” ☆、第七十九章 这次大选进宫的新人里终于有人被皇上宠幸了,只是这过程颇有些意思,话说那日皇上是正儿八经去漪澜宫找贵妃娘娘去了,结果贵妃娘娘那日身体微恙,直接便把那住在漪澜宫后面的望月楼里的陈才人给叫了过去,于是在漪澜宫中,贵妃娘娘贤惠大度,知情识趣的让那陈才人好好的侍候了皇上一晚。 次日,皇上就下了旨,晋封望月楼的陈才人为正六品贵人,赏赐了好些绸缎器皿首饰过去,且连着贵妃娘娘也得了一堆的赏赐。 曦华宫里南木萱听到消息先是稍稍的不可思议了那么一小下,随后不由感慨到“纵然已经成了贵妃,却还是这般图谋,且能做到这番,也真是不嫌累的慌”周贵妃一直都没有子嗣,以前估计还一直对自己抱有希望,如今这般,怕是已经放弃自己生孩子的念头了,尤其是随着年龄渐长,恩宠愈少,如今推出了这么一位陈贵人来,怕是想着借腹生子呢,就不知道那位陈贵人是不是知道且愿意的…… 怎么会嫌累的慌呢,贵妃娘娘如今这也是没有办法了,这后宫的女人无论是什么恩宠荣耀都没有子嗣来的可靠,玉溪一想到这些就不由想到自家主子也是个没有子嗣缘的,本来想说的话到了嘴边也就变了“那陈贵人能入贵妃娘娘的眼,必是也有可取之处,有了贵妃娘娘在后面撑着,这位陈贵人也算是起来了”如今这便已经拔了头筹了,只是就不知接下来会如何了。 接下来如何呢,接下来就是一直到了雪花飘飞的11月份,除了这位有幸被皇上宠幸的陈贵人以外,其他的新人在皇上眼中依旧还是透明般的存在。 至于陈贵人呢,还算受宠,却是不及南木萱的,作为资格深厚的宠妃,南木萱一点也不屑于去与新人别苗头,争长短,且以她如今的位分,也懒得理会陈贵人,所以很多时候,基本上都无视了她的存在,陈贵人呢,虽有贵妃娘娘在背后撑腰,但到底也不敢去惹位分高,又宠爱盛的南木萱,所以很是相安无事。 但与南木萱相安无事,却不代表陈贵人与别人也相安无事,尤其是这宫里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南木萱那么懒的计较的。 那些被皇上试做透明的新人们对陈贵人的各种羡慕嫉妒恨以及陈贵人在她们面前的嚣张自满炫耀且不说,只说这陈贵人随着宠爱渐多,且背后有人,行事便有些强硬起来,当然,也许事情的起因并不是她挑起来的,也或许确实是因为别人看着她这枚新人宠爱日盛而找茬,但这位陈贵人行事却还是未免张狂了几分,且人家狂的很低调,很不同。 一日在御花园,陈贵人与高嫔不期而遇,高子衿自从失了孩子,连带着也一点点失去宠爱,且她的性情行事都颇有些不讨人喜欢,智商也不怎么样,心思谋略更是没有,是以在这宫里混的并不算好,但同样的,这样的她完全不会给谁带去威胁,反倒让后宫上面那些真正聪明的女人们对她多了一丝宽容。 是以高嫔的性子倒是多年未变,行事莽撞,有些尖酸刻薄,却又没有真正的大胆子,很有几分欺软怕硬的感觉,就像随着南木萱的盛宠高升,如今的高嫔已经完全的不敢去惹她了,其实这样的她还能一直在这皇宫里这么平安安稳的活着,也算是挺神奇了,南木萱偶尔闲的无聊的时候不由会想到她,然后觉得,她都还好好的,其实楚瑾的后宫还真就挺和谐的。 这样多年未变心性的高嫔遇到了皇上的新宠陈贵人,一个比自己年轻漂亮,位分却又不及自己的女人,自然免不了仗着自己的位分优势,对人冷嘲热讽了一番。也仅仅就是冷嘲热讽了一番占占口头的便宜而已,以高子衿的手段,也做不出来什么其他行为了。 陈贵人当时倒是没有什么表示,既没有争论,也没有反抗,委委屈屈的受了,一时之间,还让高子衿心情倍好的很是得意了一番。 却不想,没过几日,就从昭阳宫那里传出了两道口谕,一道是陈贵人自进宫以来一直恪守礼数,循规蹈矩,朕心甚悦,今虽为贵人,行事却颇有风范,因其入宫时日尚短,暂不予以加封,但自今日起,一切规制以从五品小容标准相待。 第二道便是高嫔行为不端,心思狭隘,毫无容人之量,实属不该,且在昭明宫,后宫诸人去请安的时候,当着众人的面由皇后发出了旨意,罚高嫔抄女戒,女则十遍,以儆效尤。 这真是生生的一巴掌打在了高嫔的脸上,瞬间的把高嫔打懵了,还傻傻的去问皇后自己犯了什么错,皇后心里真是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一褒一贬的两道口谕,高嫔竟然还看不出因为什么,还来问她…… 皇后冷着脸没有理会她,视线划过陈贵人那张年轻漂亮的脸蛋的时候,目光微微一闪,后宫这些口舌之争向来比比皆是,这位倒也算是本事,竟是这都能让楚瑾这般郑重其事的为其出了个头,实属罕见。 虽说皇上罕见的管了这么一件小事,帮着陈贵人出了头,但高嫔的智商资历以及受宠的程度摆在那,且又是她傻傻的挑衅,对上新宠被罚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倒也不冤,是以众人小小的惊讶了一番后倒也没有在意。 可当陈贵人对上丽容华的时候,丽容华竟然也是不敌。一时之间,不由让众人对这位有着小容待遇的贵人重新估量了起来。 已是深冬,天气变得越发寒冷,外面更是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世界都开始梦幻起来,楚瑾好心情的携了陈贵人一起去梅园赏梅,好巧不巧的,竟是在梅园里遇到了丽容华,兰嫔以及刘芳仪等人。 随着彼此见礼毕,索性众人一起赏起了梅花,丽容华是所有妃嫔当中位分最高的那个,可偏偏楚瑾手里拉着的却是那陈贵人,这还不算,随着大家开始聊天,对各株梅花的品评赏鉴,丽容华和陈贵人这两个女人明显的开始较起了劲,互相别起了苗头。 一个说这株梅花长的好,另一个必会语笑妍妍的说另外一株看起来更有意趣些,女人之间的争长论短大抵也就这个样了,借着花花草草你来我往的互相隐喻,争锋。 白雪红梅什么的还是不错的美景的,尤其是身边还有一群美女相伴,楚瑾一直满面笑容的看着园中的各色梅花,并没有对两人的言论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听着而已,仿似完全不知道两个女人之间的争锋,事实上,他也确实不知道,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本就不同,而这个男人又是个不会去关注思量女人心思的帝王。 然,楚瑾不主动发表看法,却不代表陈贵人不会拉着他帮腔,只见陈贵人身子轻轻的往楚瑾的身边靠了一下下,楚瑾感觉到美人的靠近,便自然而然的把人往自己的身边拉的近了一些,只这一个动作便让陈贵人得意的对着丽容华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接下来对着楚瑾柔声细语一脸娇俏的问道“皇上您觉得是臣妾刚刚说的可对?” 被问的楚瑾哪里知道女人家心底那隐秘的小心思,闻言只是敷衍的笑着附和道“爱妃说的自然是对的,朕也觉得那枝腊梅开的极好,别有一番风姿” 陈贵人闻言立马一副被认可的愉悦模样,状若天真的笑言道“皇上,臣妾听说丽姐姐极爱梅花,不若臣妾今个就借花献佛一把,把那枝极好的腊梅折下了送给丽姐姐,皇上你说可好?” “自然是好的,难得爱妃有这份心意”楚瑾丝毫没顾忌丽容华的意愿,完全没有异议的答应了下来,还对陈贵人的行为表示了极大的赞赏,轻轻的拍了拍陈贵人的嫩滑小手,笑着道“爱妃能如此心系后宫姐妹,恭敬谦和,朕心甚慰”转头面向其他妃嫔的时候,温声道“你们在这宫里待得时间长,感情也好,以后对着陈贵人还要多多照顾才好” 丽容华隐在暗处的手早已紧紧而握,脸上勉强的维持着完美的笑容,心里却是早就已经把陈贵人骂上百八十遍了,她刚刚说了那枝腊梅形状不雅,过于俗气,她就这般硬生生借着皇上的口,把那腊梅送给她,这是□□裸的讽刺她呢,好,很好,只不过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贵人,如今竟也敢在她面前这般猖狂。 待陈贵人的宫女把那枝主子点名折的腊梅双手奉到丽容华跟前的时候,丽容华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她身后的宫女很有眼色的接了过去,丽容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笑着吩咐自己的宫女道“这可是陈贵人送给我的礼物,赶紧的叫人给我送回宫去,把咱们宫里那个上好白瓷瓶给我找出来,好好的伺候着,务必要把这枝腊梅给我摆放的好好的,如此才算是不辜负陈贵人的一片心意” ☆、第八十章 曦华宫里,南木萱坐在软榻上吃着葡萄,络儿正在那里忙着把小宫女刚折回来的梅花插入花瓶,南木萱看着那梅花不由想起最近这宫里的小争锋,颇有几分感叹外加好笑的对着玉溪道“还是咱们这宫里有意思啊,随便什么花儿啊草啊的都能惹到人,真是可惜了那些鲜嫩的花朵儿” 络儿闻言接话道“可不是吗,主子您不知道,今个儿咱们宫里的宫女去摘梅花的时候还看了一场热闹呢,说是丽容华宫里的人就认准了望月楼的宫人看上的梅花了,两方人马还发生了点挣扎,丽容华宫里的人以位分压人,那边望月楼的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说自己是漪澜宫贵妃的人,可热闹了呢…… 南木萱好笑的听着,摇着头无语道“这是跟梅花杠上了啊,一个个的还真是能折腾,不过是主花罢了,也不知道争抢个什么劲,要是我啊,都懒得要” 真以为一株花就能代表什么啊,这些女人的智商真的都没问题吗,还是这宫里实在是太闲了啊。 玉溪给南木萱剥着葡萄的手没停,闻言跟着一笑,自家主子这个性子还真是……这宫里怕是在没有比她们主子心更宽的了吧“奴婢在这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在没见过比主子您这心胸更豁达的了” 豁达?南木萱好笑,玩笑道“得了吧,这词我可不敢受,要说这豁达啊,我瞧着,真正豁达的是咱们的皇后娘娘才对”皇家的正妻绝对是最苦逼的职业。 玉溪闻言不是很理解主子的意思,但见南木萱那一脸的随意,根本没想给她解释的模样,也没开口去问,主子不想说的心思从来都让人难以捉摸。 南木萱口中的豁达皇后此时却是一脸的不高兴,就那么一点子小事,丽容华竟是哭诉到了她跟前,话里话外那意思无不是想借着自己的手,整治一番陈贵人,可那位新宠哪是她说办就办的,皇上前日在她宫里还特意的嘱咐了她一番,说什么陈贵人年纪小,心思单纯,要她多多包容,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规小矩就不要那么拘束了她了,皇后一想到这个就来气。 皇上的话说的婉转,那里面的意思明显就是在埋怨她呢,她不过就是在那日与陈贵人一行人偶遇的时候多说了陈贵人一嘴,且还是为了维护其他几个妃嫔,也是一句好心的提醒,却不想反倒竟是惹来皇帝这样的一番话,皇后不动声色的笑着答应了,心下却对陈贵人没了耐性,索性由她去作。 要说皇上对陈贵人的宠爱还真是有些让皇后瞠目,这份纵容还真是独一份,比起当年对南木萱都不逞多让啊,要说如今这宫里,曦华宫那位还是盛宠,这又出现了一位陈贵人,偏偏曦华宫那位是个心大不爱计较的,这宫里如今倒是被这么一位小小的贵人搅合了一番,皇后不爽归不爽,倒还不至于和这么一个小小的贵人过不去,尤其是皇上如今还宠着,不过就这位的作劲,以后什么样她可没那个好心去管。但愿她能有本事让皇上一直这么纵容着,要不然…… 皇后微挑了嘴角,淡然的对着绘芝吩咐道“绘芝,去库房里拿些宫缎送到望月楼那去,既然皇上宠着她,本宫自然也要多多关照她一番”丽容华如今也是越发的不成样子了,竟是和个贵人杠上了这么久,偏偏还处处下风,把小心思使到她这里,呵,只可惜啊,她也要跟着皇上的步伐走不是。 绘芝应声而去,绘兰给皇后重新换了杯热茶,轻声的说道“娘娘好肚量,那位见着了娘娘的赏赐只怕是越发的目中无人了” 皇后淡笑,若有所思的道“本宫倒是不怕她目中无人,怕只怕她是个装疯扮傻的主啊”周贵妃放着本家的女孩不用,偏偏推了这么一位出来,也不知那陈贵人如今这般是有心还是无意啊。 绘兰闻言深思,不由道“娘娘的意思是……” 皇后摇头,无所谓的道“本宫也只不过是随口一说,那位究竟是个什么样对咱们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左右她都算是贵妃的人,那陈贵人貌似也是有些计较的,你看她这接二连三惹上的人,说到底,也不是什么有分量的主,就算是丽容华,她身后不还有贵妃给她撑着呢吗 ” 绘兰闻言点头“娘娘说的是,不过要说这位陈贵人,还真是有些手段,虽说是有贵妃娘娘在后面给她撑着,可能哄的皇上这般宠她,却也不容易,和她同一批进宫的那些人,如今可还都被皇上晾着呢,对了,说起那些人,那位墨雨阁的孙良人倒是个有意思的,如今还时不时的去曦华宫那里,且挑的时间都是皇上不在的时候,姿态摆的倒是足足的,暄昭仪那,这么多年下来,奴婢也还是半点看不透暄昭仪的心思,不过奴婢想着,对这位孙良人,不管暄昭仪怎么喜欢,怕是都不会往皇上面前推荐,暄昭仪的小性子,那股子醋劲……” 皇后笑着摆手,接下了绘兰的话“行了,暄昭仪的性子如何,你还是少说几句吧,这要是三皇子听到你的话,怕是要皱眉了,不过那位孙良人倒真是个有意思的,靠上了暄昭仪,就算皇上那如今晒着她,比起那些到处乱窜的,日子可要好上太多了,暄昭仪的性子……”皇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你说的虽对,暄昭仪是如贵妃那般提携孙良人,可时间久了,皇上那里哪会不知道孙良人呢,而且暄昭仪行事总归是个光明磊落分的清的,到时候若是孙良人依旧有心思,暄昭仪哪里会不照应”说到光明磊落,皇后心里对南木萱也是赞赏的,这宫里的女子,能有南木萱那样心性的着实不多,三皇子亲近她,也是好的。 “只奴婢如今瞧着,这么久了,皇上对其他那些新人似乎是毫无心思啊,要说贵妃娘娘挑的这位,最开始还是皇上金口玉言挑进来的呢,其他人”绘兰说着,摇了摇头。 皇后闻言揉了揉眉心,说到这个,皇后颇有些头痛,她倒现在都搞不明白皇上放着这么一堆的年轻貌美的新人不搭理是个什么意思。 不仅皇后想不明白,怕是宫里就没有明白的,墨雨阁里,孙良人听完宫女们打探出来的消息后不由皱眉,抬眼扫过殿内摆放着的梅花,自嘲的笑了笑才语调平静的轻声道“丽容华跑去皇后那闹了一番,结果倒是给望月楼那闹出一番赏赐来,可真是一出好戏啊”明明是同时进宫的一批人,却偏偏只她一个人得了宠,还真是让人想嫉妒都没有底气啊。 孙良人身边的宫女见自家主子的神情颇有些萧索,不由替自家主子不平起来“同样都是一起进宫的,主子哪里比不上那个只知道到处耀武扬威的陈贵人了,偏她走运,巴结上了贵妃娘娘”说到这那宫女语气变得更加愤愤“暄昭仪也是,主子这么诚心诚意的,偏她、” “住嘴!”孙良人蓦地一声喝斥,把那宫女惊的直接就住了声,颇有些惊恐的看向孙良人,连忙跪地认错。 孙良人舒缓了脸色,亲自去把人扶了起来,音调却很是冷凝“起来吧,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不该说的话还是不要说了,你要知道背后议论主子这可不是一个小罪名” “是,是,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行了,以后记得就好”陈良人挥手示意让人都下去,等人都走了才卸下了一脸的严肃,转而颇有几分不甘与愤恨,早在没进宫之前,她就听过暄昭仪盛宠的名头,等到由公公领着逛园子的时候,偶然间得知暄昭仪以后都不能生育之时她便打定了主意投靠她,待殿选之时,她是被暄昭仪留下的之后,她更觉的这一切是上天给她最好的安排了。 她从小就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她知道自己就算进了这后宫凭借她自己也无法很好的安身立命,所以她选择投靠南木萱,甚至不惜都计划好了,哪怕将来她的孩子归她所有她都可以心甘情愿,可偏偏如今,如今这情况…… 孙良人不由苦笑,那宫女说的也对,暄昭仪对她,是否太薄心了些,她的姿态已经摆的这般明显,为何她都不肯给她个机会呢?可难道要放弃吗?她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便不可以放弃,要不然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孙良人深吸了口气,想着自己如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日子,她得承认,至少,有了暄昭仪这颗大树,她还是得到了一些阴凉的。 此刻正陪着楚瑾诗情画意的南木萱全然不知道孙良人的痛苦挣扎,若是她知道孙良人一开始就是抱着给她代孕的想法接近她的怕是绝对会惊讶的眼珠子都掉下来。 对于孩子,南木萱早就没有奢望了,她的心血全都压在了三皇子楚浈身上,对于养一个别人的孩子,南木萱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第八十一章 “萱萱的画画的越发好了,很有灵气,原来朕的萱萱还是个大画家,朕可是捡到宝了呀”楚瑾仔细的看了一番南木萱画的雪景图后面露喜色的评价着,外加一句甜言蜜语。 一天什么事都没有,这写写画画的本事要是再不上去一些,那她才真是废物呢,南木萱理所当然的点头,嘚瑟道“可不,所以皇上你要好好的珍惜臣妾呢” 楚瑾刮了一下南木萱的鼻头,哈哈大笑,这么多年了,在萱萱身上他还是能不自觉的感觉到格外的轻松和愉快,把人搂入怀中,不由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依旧是精致无比的容颜,嫩滑如水的皮肤,岁月似乎格外的恩赐于她,少了初见时的稚嫩与青涩,越发的娇俏妩媚却依旧不失纯真,恍惚间他还能想起当年那个略显拘束的小女人静默了一番后就惹人心痒的开口称自己是宝贝的情形,原来,自己的好记忆力也是可以用到女人身上的,他竟然还记得清楚。 南木萱还要提笔却不想被楚瑾拽入怀中,本欲挣脱,抬首间却见那人竟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注视着自己,不由微愣,这毫无因由的,皇上大人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南木萱眼神游离,突然之间觉得怪怪的,有点怵,她最近貌似也没做什么啊,皇上你这副含情脉脉的是要闹哪样啊。 不管皇上要闹哪样,南木萱都得陪着,所以两人的画面看起来很是温馨,这种温馨一直持续到两人就寝之后依旧。 南木萱觉得今天的楚瑾温柔极了,仿佛她真的是他的宝贝似的,那种悉心呵护简直了,帝王少有的温柔细腻啊,南木萱很是享受了一番。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子,照进室内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片柔和,内室更是一片温馨,南木萱以最舒适的姿势躺在楚瑾的怀中,楚瑾单手搂着她轻轻的拍着,南木萱则是仰着头,笑眯眯的和楚瑾对视着,两人亲亲密密的说着情话,整个内室都满是温柔眷恋的气息。 就在这种气氛正好的时候,楚瑾却是突然之间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与这满室气氛很不相符的话“萱萱,你说朕是不是该立太子了” 闻言南木萱原本一直微笑着的脸立马僵住,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后还不是很确定的问道“皇上您刚刚问了臣妾什么?” 楚瑾对南木萱那不敢置信的呆傻样子很是好笑,拍了拍南木萱的脸蛋,淡笑着道“朕这几日一直在想是不是该立太子了”楚瑾就这般自然而然仿佛说着明个早上该吃鱼了这种小事一样把这样的大事轻轻浅浅的和南木萱说了出来。 当然,这个想法南木萱绝对是是第一个亲耳从楚瑾口中听到的人,其实最近几年朝中关于立太子的呼声一直都有,只不过碍于楚瑾的强横,形势的复杂,没有人敢冒头而已。 南木萱也只是呆傻了那么一瞬,此刻反应过来的她竟是认认真真的想了一番,才不以为然的开口“皇上您又不老,忙着立什么太子啊”南木萱这般说道,附带着意味十足的看了一眼楚瑾很是健康的身躯。 楚瑾明显被她那一眼取悦了,搂着南木萱深深的亲吻了一番,被强势侵略着的南木萱并没有注意到楚瑾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光彩。楚瑾虽然仿似闲话家常般的问了这个问题,却也不是没设想过南木萱的答案的,南木萱的反应既在情理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她果然是不一样的。 享受着深吻的南木萱其实脑子里却是格外清醒的,只是即便清醒还是没想明白楚瑾为什么突然之间提了这样的一个问题,立太子,这是一件大事,在这之前,朝中便有声音,就连她的家族南木家也曾暗中与她打探过,但是这个事情却从不曾被正式的提起过,且随着楚瑾这些年来越来越强势的帝王之威,以及皇子们尚未成势,更没有人去提起,可偏偏今个儿,他这般毫无征兆的问了她。 其实她说的话也并不是说给他听取悦他的,她是真的觉得立太子这事目前真心完全没有必要,如她所说,他真心是身强体健的,精力更是充沛,这样的他完全不需要早早的就立一个太子出来,在她看来,立个太子,无论是对前朝的平稳还是后宫的平衡,都完全没有好处,只会带来无尽的麻烦,以及造成过早的党派之争,要知道,历朝历代,从来不是真正的规规矩矩立了储君,一切就顺顺利利的,而纵观历史上的帝王,又哪有几人是真真正正的太子之身呢,哪一个不是历经了鲜血荆棘才坐上的那个位置。 一吻毕,南木萱已经气喘吁吁了,娇俏的横了楚瑾一眼,才靠在楚瑾的肩膀上重新呼吸新鲜空气,楚瑾对此不以为然,对于萱萱这样经常性的另类撒娇行为很是享受,却不知为何,一吻毕的楚瑾竟是还没有从太子的话题上转开,对着南木萱随意的问道“若是朕觉得应该立一个太子了呢,萱萱觉得哪个皇子更合适呢?” 问这个?南木萱脑中有一瞬的闪神,对着楚瑾的目光也是微闪,随即却是认真的直视他道“皇上觉得合适的萱萱便觉得合适” 在刚刚,竟然有那么一瞬,南木萱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莫名慌乱。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哪怕刚刚和她做过这世间最亲密的事,可偏偏他是这世界上最深不可测,喜怒难辨却又可以掌握大多数人生杀大权的人。 那双明眸中满满的认真,让楚瑾有一瞬间的信以为真,随即却感到莫名的有些意兴阑珊,这个答案还真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啊,楚瑾本以为他心中与众不同的萱萱会说出些什么他意料不到的话,却不想……好吧,她给出的答案,除了态度和表达上其意思与其他人简直别无二致,只是出自她口,还真是挺在意想不到的,果然即便单纯直白,肆意不羁如她,也在这样的事情上泯然众人了…… 南木萱要是知道楚瑾此时复杂的心里活动一定会想一口盐汽水喷死他,太特么矫情了好吗,其实南木萱的那句话还真是出自真心,继承人嘛,自然是他觉得谁合适谁就合适了,虽然虽然南木萱自私的小内心是希望三皇子楚浈最后能够即位的,可最终即位真心和太子没什么关系吧,南木萱甚至有一瞬间阴暗的觉着,楚瑾立个太子出来是不是当靶子的,这样做法对于帝王来说完全可以有。 不过南木萱并不知道楚瑾的内心的矫情,所以还能笑嘻嘻的和楚瑾玩笑道“臣妾说真的呢,皇上现在完全没必要想这个呀” 南木萱摸不透楚瑾为何和她提到这些,却也没有对此问题探究过。只不过也内心里暗暗的想了一番皇上会不会觉得自己和三皇子走的太近了,就在此之前,南木家的老太太大寿,楚浈还以皇子之身到场祝贺。 之后楚瑾从未提起过,而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南木萱也没听到关于立太子的风声,她也仿似忘了楚瑾问过她一样。 宫里的日子,依旧平静,她也依旧是宠妃,然陈贵人却是有越来越得宠的趋势,对此,总有各种人在她面前上过眼药,似乎这宫里,就该她去和那个陈贵人争锋一样,南木萱对此一向一笑置之,她一个昭仪,一点不觉得一个区区贵人值得她去如何。 可偏偏有时树欲静而风不止,她从没想过去招惹或是示威于人,偏偏不知为何,那陈贵人竟然恃宠而骄的好笑到想来招惹她了,自不量力的让南木萱都觉得好笑。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已是三月的初春,南木萱闲来无事的在樱花林里溜达,也不知是真巧还是假巧,总之好巧不巧的陈贵人随后也过来了,天蓝色的织金纱裙,繁复的流云髻,全身配套的点翠虫草饰品,以及那年轻的容颜,还真真是理所应当的给人一种九天仙女下凡尘的感觉,美的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圣洁而灵动。 她袅袅而来给南木萱请安的时候,面对着她那张的的确确要比自己年轻好多的脸庞,南木萱其实也不由的嫉妒了一番,虽然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老了,但还是不得不承认,面前的这个女人才是真的更加年轻,年轻的仿佛都能滴出水来。 南木萱无意为难她,也不愿意理会她,所以只一句淡淡的免礼后就完全不在理会她了。 然陈贵人却是个不那么识趣的,她不但没有离开反而跟在了南木萱的身边,且很有几分并驾齐驱的样子,她笑吟吟的开口道“妹妹以前一直听人说暄昭仪姐姐极喜欢这片樱花林,却偏偏好几次和皇上一起来这里都没遇到过姐姐你,妹妹还以为是讹传呢,却不想今日倒是在这里看到姐姐了” 和皇上一起?这算炫耀吗?南木萱眼中闪过莫名笑意,漫不经心的接过一片花瓣,浅淡的开口道“那今个还真是巧了,陈贵人来这樱花林的次数还是太少了些” ☆、第八十二章 南木萱其实是不太屑于去和陈贵人发生什么口舌之争的,可偏偏陈贵人不识趣,不知为何,南木萱觉得自己面对陈贵人的时候有种当年在大学学生会里,面对新进来的无知小学妹时的感觉,这感觉虽然来的实在有些太诡异,却偏偏她就是有。 所以尽管南木萱其实并不乐意和人弯弯绕绕的说着那些言不由衷似是而非的话今个儿却还是很有兴致的好笑着和陈贵人你来我往的说着,至于场面吗?则是很明显的一边倒,南木萱虽然不爱说这些话,可她的嘴皮子却不是盖的,尤其是这其实是一个考验脑子的活,南木萱的脑子虽然懒得转却不是那转不动的。 “昨个儿皇上还和妹妹说了好些姐姐的好处呢,只皇上说这两日事忙,都没去看姐姐去,妹妹想着呀,皇上必是思念姐姐了呢”陈贵人继续毫不见外的和南木萱姐姐妹妹的笑语盈盈,仿佛刚刚被南木萱一句话说的变了脸色的不是她似的。 这话说的还真是……假的可以呢,额,不过她这么一说,南木萱突然想到一件事,似乎楚瑾确实是好久没去她的曦华宫了呢,而且这期间连赏赐都不曾给曦华宫送过……今个儿要不是陈贵人提起,南木萱还真就没在意过这事,可此时,陈贵人这般提起难不成还有什么深意不成…… 南木萱脑中虽转悠着这个,脸上却是先一步露出了仿似洞察般的戏谑笑容,轻哼道“陈贵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呢”也就是这话说出口的片刻功夫里,南木萱就已经想起来上一次楚瑾去曦华宫时的情景了,那天她正忙着给家中的一个堂妹准备新婚的礼物以及早早的就答应了给三皇子的一本游记画个插图还没完成,所以那天对楚瑾难免就有些不周到之处。 但当时也没见楚瑾面露不悦啊,他一直笑看着她忙活,后来他还很有眼色的先走了,没有留下一起用膳,走的时候更是体贴的告诉她在忙也要注意身体,她当时还觉得楚瑾识趣来着呢,难不成那次让楚瑾感觉到被忽视了,不高兴了……这个实在是不太可能吧。 南木萱虽然心里想到了这一系列的事,面上却是分毫不显,就算她无意间惹到了楚瑾,但对于楚瑾,南木萱还是有自信他不会是那种在一个妃嫔处说什么想念另一个妃嫔的人,尽管他是帝王可以无所顾忌,可是他也没那么傻,还有一点则是,他深知她南木萱的那点怪异的脾气秉性,不仅仅是在她面前很少提及别的女人,在别人那里也是绝少提起她的,这点南木萱还是相信这么多年她已经把他的这个习惯给养成了的。 所以南木萱一边思绪纷飞,一边完全不理会陈贵人因她那句话而明显表现出的疑惑之色,只缓了脸色,淡笑着上前,侧头在陈贵人的耳边,轻声漫语的低声好笑道“不知道陈贵人这般肆无忌惮的在我面前说着这些无中生有的,还涉及了皇上的话算不算搬弄是非,多嘴多舌呢,哦,还有,贵人假借皇上之口说了那些根本不存在的话算不算假传圣喻呢,陈贵人可知假传口谕是个什么惩罚?”呵呵,在她面前说这些无聊的假话,她绝对是会让她知道这些对她不但不管用,还完全是自找罪受的。 随着南木萱缓缓的低语,陈贵人的脸色明显变的越来越差,抓着帕子的手也是越发的握紧,嫩滑的玉手上竟隐隐有青筋冒出,暗地里更是已经快咬碎了牙,明明不该是这样的,为何随着那人轻声漫语的话语她会感到隐隐的恐惧呢,更气愤的是明明该是她南木萱要生气的,怎么就换成了她自己呢。 虽宫中盛传暄昭仪行事格外的与众不同,陈贵人却不想这人这般仿似白痴的直白,这气人威胁人的手段更是很有几分无赖的行径。换了别人,听到她的话,难道不该是生气,嫉妒,或是信以为真吗,就算不信,也不会抓着这个说事呀,难不成她还要找皇上核实不成,还有她那副笃定的口气究竟是从何而来,见鬼的气人。 她怎么就料定了皇上就不会和她说这些呢,陈贵人虽然这般想着,表情行动却已经先一步的出卖了她,皇上自然是不会和她说那些的,此刻被震住的是她,甚至于气愤,嫉妒不甘的也都是她,为什么是这样? 一直到南木萱抑扬顿挫的说完,离了陈贵人的耳边笑看着她,陈贵人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表现有多么的丢人,心下暗暗恨着自己的不争气,面上却是快速的调整着表情,尽量的露出无所畏惧的自然神情,一派天真外加夸张的不解道“昭仪姐姐在说什么,妹妹怎么听不懂,姐姐莫不是觉得妹妹是在说好话假话哄骗姐姐呢不成”陈贵人边说边做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见南木萱依旧笑的大有深意,不为所动的样子,眼中有一闪而过的惶恐。 皇上已经好久没有去过曦华宫,却偏偏这宫里没有一个人认为她暄昭仪那是已经是要失宠的迹象,甚至依旧有人屡屡在她面前用不屑的口气拿暄昭仪来挑衅她,每每都透露出那位才是这宫里真真正正的宠妃,自己这么一个小小的贵人根本就什么也不是的意思,还讽刺她的小容待遇好笑,想当年暄昭仪的晋升从来都是两级两级的跳,那才是皇上真真正正放在心上宠着的人该有的样子。 陈贵人虽然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些根本就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故意去挑唆她的,目的就是让她这个新宠对上暄昭仪这位一直以来的宠妃,不管她们最后是谁落了下乘,于那些人都是坐看热闹,渔翁得利的好事。 暄昭仪一向特立独行,却偏偏还真就从未为难过她,若是她够聪明今日就不该这般来挑衅于她,可偏偏她心里清楚明白,可还真就忍不下这口气,暗地里,她总是隐隐的就想和暄昭仪比一比,争一争,这宫里的妃嫔,若说嫉妒,暄昭仪绝对是陈贵人嫉妒的第一人。 至于为什么,陈贵人自己也说不上来,但她就是嫉妒暄昭仪,嫉妒她的潇洒,嫉妒她可以那么肆意随心的在这后宫里傲然而立。 最近一段时间,皇上越发的宠爱她,却对暄昭仪明显的冷落了下来,且那天在她的望月楼,她偶然间提了一句暄昭仪,皇上的脸色当时变得明显不好起来,所以几乎是在突然之间,陈贵人心中那点子儿想与暄昭仪争锋的念头就开始变得越来越强烈起来,今天这般偶然的遇见南木萱,便迫不及待的想说些刺激她的话来看一看南木萱的反应,却不想最后竟是气到了她自己。 她南木萱明明就已经要失宠了,怎么还能如此的傲然,陈贵人心下暗恨,面上却还的小心翼翼的示弱以对,简直憋屈的要死。 南木萱看着仿似小白兔般纯洁无辜又善良的陈贵人真心没什么脾气,只是觉得好笑而已,一直以来陈贵人那自认为掩饰的极好的愤慨与嫉妒,南木萱靠着女人天生的第六感早就敏锐的感觉到了,只是不屑于理会罢了。 只要她能不来招惹她,南木萱也不乐意去找她麻烦,毕竟新欢旧爱什么的,只要对上,于男人来说是麻烦,于女人来说,既闹心又无聊,且全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就是了,毕竟没有男人不想左拥右抱不是? 南木萱从没把楚瑾当过自己的私有物,且准确来说在这个世界里他还是她的上级,所以,只要不触及她的利益,南木萱也懒得给楚瑾给自己找麻烦,她不会刻意去避开陈贵人,那不是她性格,但也不会为难她就是了,只那陈贵人能忍到现在才敢来她面前造次,说这些有的没的的也是不容易了,难不成是陈贵人觉得自己越来越得宠,越发的有底气了? 真是呵呵了“本昭仪可没那闲心想你是个什么想法,只是好心的提醒陈贵人几句罢了”南木萱这般不急不缓的说着,看向陈贵人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陈贵人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虽有皇上宠着,也别忘了自己的位分才好,本昭仪可不是个心思细腻,思虑周全的主,陈贵人以后在本昭仪面前说话最好说些个我爱听的才好,要不然万一赶上哪天本昭仪心情不善,没准就拿陈贵人出气了呢” 南木萱说着,上前一步,面对面的伸出食指轻佻的抬了下陈贵人的下巴,啧啧道“陈贵人这貌美如花,水嫩细腻的脸蛋万一被本昭仪伤着了,可如何是好呢?”看着陈贵人眼中那显而易见的惊诧与慌乱,南木萱淡淡的收回了自己嫩白如葱的食指,后退一步,刻意般的用娟帕擦了擦手指,南木萱继续笑着加了一句道“陈贵人可听明白了?” 陈贵人已经完全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了,僵着表情回了声是,脸色已经变得煞白,甚至于身子也表现出了几分瑟瑟发抖的趋势,仿佛南木萱对她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陈贵人站在那里,仿佛是一身的无助,看着南木萱的神情都带有几分恐惧之色。心里却是微嘲,就是这样,她最嫉妒的就是她南木萱这种该死的胆大包天。 她并没有她表现出的那么无助与恐惧,可是她南木萱怎么敢,怎么就敢这么正大光明理所当然的威胁她呢,虽然此刻的她是在伪装,但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在南木萱挑起她下巴,轻缓的吐出“伤着了”的时候,陈贵人的心脏有一瞬间的骤缩,之后则是满满的不服气,她南木萱究竟凭什么敢连装都不装的就这么放肆呢…… 南木萱可一点不认为自己做的放肆,以自己昭仪的位分,她觉得自己哪怕仅仅是因为一个心情不好,对着个贵人随便找个借口直接一个巴掌过去都是完全可以的事,特权的社会不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以权压人吗?她难不成还要无聊的去讲理?这宫里可没理可讲,只是她还没那么嚣张的资本,且毕竟是要顾忌一些什么的,所以南木萱只是这般过了个强硬的嘴瘾罢了。 过完了嘴瘾,展示了一番威势,南木萱正想大步而去,却在转身之后,赫然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浩浩荡荡的队伍,中间御驾之上的那人一身明黄色龙袍分外显眼。 南木萱眼神微闪,还真是该死的巧呢 ☆、第八十三章 皇上都过来了,南木萱自然也走不了了,一想到刚刚那仿佛一只吓坏了的兔子的陈贵人,南木萱突然就觉得有些腻歪,脸上随即便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回头看向陈贵人,轻蔑的冷哼了一声。 陈贵人尚还苍白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看向南木萱的眼神也越加惊恐,南木萱看着这样的陈贵人顿时觉得很没有意思,一个女人是要多没自信才会装出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以博同情啊。 南木萱想,若是她,怕是会高昂着头,如论如何也不会在这样的境况下做成这种样子的,丢人!不过很快的,南木萱就发现,其实陈贵人这样子的做法还是很得男人怜惜的,某些时候也不失是一个好办法。 楚瑾从御驾上一下来便注意到了陈贵人惊恐的神情以及苍白的脸色,大家行礼的瞬间,楚瑾的目光直接就落到了陈贵人的身上,免礼过后略过了南木萱直接看向陈贵人,关切道“爱妃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楚瑾说这话的时候,视线若有若无的划过南木萱 南木萱闻言似笑非笑的看向陈贵人,只见她可怜兮兮的把目光转向南木萱,随即眼中闪过诸多情绪,最后只委屈的开口道“多谢皇上关心,臣妾没事,只是,只是臣妾似乎不小心惹暄昭仪姐姐不开心了,还望皇上不要怪罪臣妾才好”陈贵人一副可怜兮兮,很是惹人怜惜的样子,怕是任何男人看了都不由想去保护,随着陈贵人语义不详的话语,楚瑾这才正大光明的把目光转向了南木萱。 还真是,欲语还休,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呢?南木萱脸上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陈贵人话落,她也仿似没听到,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楚瑾看着这样的南木萱不由皱眉,莫名的有些不高兴起来,却还是回首对陈贵人道“暄昭仪一向大度,爱妃不用担心” 南木萱听到这句才微挑了嘴角,笑着接话道“皇上说的是,本昭仪哪里是那么小气的人,纵然陈贵人说了好些个儿我不爱听的话,我也不会和你计较的,陈贵人你想太多了呢”南木萱一边说着一边堂而皇之的上前去挽上了楚瑾的胳膊,摇晃了下娇嗔的道“皇上说是不是?” 随着南木萱毫不避讳的亲密动作,楚瑾原本的那点子不快这才完全的消散,还知道过来讨好他,呵,小女人还算识趣,要知道刚刚她那副无动于衷的嘲讽的样子真是看的人牙痒痒。 “对,萱萱说的对,陈贵人不必担心”楚瑾宠溺的附和着南木萱的话,似乎完全没有听出陈贵人潜在的意思,更是对美人可怜兮兮的样子完全无视,只把目光都落在了多日不见的南木萱身上,对着两人的亲密默默的挑了嘴角,显然是很满意南木萱刚刚主动抱大腿的行为。 陈贵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已经亲密无间仿似无人的两人,完全不知道就这么一会究竟都发生了什么,她明明……为什么会是这样?“皇上……”陈贵人弱弱的喊道 只可惜,此刻楚瑾的心思已经完全都在南木萱的身上了,根本没有注意到陈贵人。 上次从曦华宫回去,楚瑾深深的觉得被忽视了,所以傲娇的想冷冷南木萱,可是几天没见,楚瑾发现自己完全是给自己找罪受,他早就想她了,本还想着继续冷冷她,好让她知道知道他的重要,可今个一见,这结果……却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哎! 南木萱完全不知道楚瑾这一番复杂的心理活动,只觉得楚瑾还是很给力的,面对自己这个旧人还能这般上心,把那新宠弄得一脸狼狈,也是醉了,娇笑间视线扫过楚楚可怜的陈贵人,觉得她的媚眼真心是白抛了,南木萱高兴了,便越发的肆无忌惮的撒起娇来了“皇上,你都好久没去看人家了,还真是忙呢”最后一句是看着陈贵人说的,意味深长。 傲娇又自钻牛角尖的楚瑾听了南木萱这句略带埋怨略带醋意的话简直是犹如天籁,正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顿时又觉得自己是很重要的了,大男人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揽着南木萱柔声细语的哄到“这就去可好?”边说边带着人往曦华宫的方向而去,完全的无视了陈贵人。对此南木萱难得的有一丝丝虚荣心得到满足的感觉。 陈贵人路遇暄昭仪,一个备受欺辱楚楚可怜,一个肆意嚣张神采飞扬,狭路相逢,陈贵人完败,皇上连顾都没顾陈贵人就随暄昭仪去了曦华宫,这个消息很快的就传遍了后宫,惊讶者有之,更多的却是理所当然的淡然以及拍手叫好的看笑话。 昭明宫,皇后听了绘芝的描述淡淡道“本宫如今瞧着,这宫里要说还有谁能让皇上费上几分心思对待的,怕也就只有曦华宫的那位了,这么些年,本宫冷眼看着,皇上对那位,也算称得上一句用心了,可笑那陈贵人把心思用到那位面前去,能不打脸?那位那向来不是常理能衡量的,陈贵人也算是受个教训吧,不过是受宠了些日子,倒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呵,不过说起来本宫也是费解,明明一起进宫了那么些个人,可到如今,偏偏就那么一位得了盛宠,也真是奇了怪了” 绘兰一直静静的听着自己主子说着,此刻不由接话道“主子,如今可不是只那一位了,你忘了那位孙良人了,前几日……”后面的话没有全部说出口,但这提醒也是足够了。 皇后闻言微微皱眉,笑道“瞧我这记性,你不说本宫倒是把她忘了,孙良人,那位孙良人也算有点造化了,好巧不巧的在路上遇到皇上,随即就把皇上引到她的墨雨阁去了,也算本事了,只是那地方,呵……要说孙良人,也是个有意思的,那么巴结着暄昭仪没被引荐倒也没恼,还能毕恭毕敬的有来有往,本宫瞧着,暄昭仪似乎还挺喜欢她的,处处照应着,不过要说指着暄昭仪把她往皇上那带,那还真是估计一点门都没有,这次倒好,不知道怎么的皇上竟然还真就自己去了她那,也算是她的福分了,只是不知,以后对着暄昭仪她还能不能那么恭敬了呢” 皇后话虽是这般说着,心里却不觉得那位是个有什么造化的,要知道那天孙良人和皇上的相遇细细想来可是有意思的很,那地点可明明是去曦华宫必去的路上啊,时间更是恰巧的很,谁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为多少巧遇啊,孙良人这番作为也挺难看,尤其是之前还那么巴着南木萱,南木萱的性子…… “不过是被皇上宠幸了一次罢了,陈贵人那么受宠的遇上暄昭仪还不是得退后一步,孙良人哪里就敢这么快的就不恭敬了,要奴婢说,倒是暄昭仪以后还能不能毫无芥蒂的照应孙良人才有的一说呢”绘兰如此说道。 绘芝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么些年下来,她也算与南木萱接触颇多的人了,却还是从来都没有弄懂过她,这次孙良人的事,绘芝觉得也许南木萱根本不在意也未可知。 绘芝这次还真就猜对了,南木萱压根没拿孙良人受宠之事当回事,甚至于,玉溪和她说的时候,南木萱还笑叹了句孙良人也够不容易的了,至于在什么地点遇上这个,南木萱还真没多想,只要不是来她曦华宫内截人都在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要知道其实即便是来她宫里截人,其实也不算什么,毕竟皇上的态度才是这一切的决定者,要知道女人和女人在怎么争都没又意义,关键的决定权在那唯一的男人身上。 不过有些时候,小小的醋意貌似男人还挺喜欢?南木萱其实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爱吃醋,毕竟自己根本不喜欢,也没那么在意种马皇上,只不过是到底骨子里不是三从四德的古代女人罢了,总会有些小小的介意罢了,可偏偏这些貌似还成了皇上眼中她深情的表现,甚至于非常纵容她偶尔看似吃醋的某些不讲理的行为,这还真是……男人的劣根性啊。 尤其是今个儿这情况,真真的让人费解的诡异啊,南木萱对皇上舍了陈贵人投向自己的怀抱这事还是挺沾沾自喜的,所以对楚瑾的态度也格外的温柔殷勤起来,投桃报李嘛。可为嘛她总有种画风不对的错觉,楚瑾这厮,今天貌似有些格外的傲娇。 尤其是那句句话语里以及神情里透出的那种阴谋得逞以及志得意满的劲到底是因为点什么啊?难不成自大的皇帝大人觉得自己今个儿的行为是对他爱的深沉的表现……和皇上回了曦华宫,后,南木萱就一直处于这种诡异的感觉中,茫然的凌乱,不过结果是很好的, 这点从第二日皇上送来的一大堆赏赐中就能看的出来。甚至于南木萱觉得自己在两人昨晚上腻死人不偿命的对话时若是哪怕稍稍提那么一下下,说不定楚瑾第二日都能送来一道升她位分的圣旨来。 南木萱的诡异感觉完全是因为最近脑洞大开的楚瑾自顾自的神思维导致的,因为自己之前钻了牛角尖,硬是生生的晾了南木萱好些日子,结果自己想的不行,然后又碰上被南木萱与人争抢,殷勤以待,所以楚瑾等于是自己帮着南木萱给他自己弄了一个套,如今还陷在那套里呢,感觉良好的觉得似乎找到了真爱。 若是南木萱知道这些,一定会感叹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啊,不过她不晓得,只是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楚瑾的怪异之处,但这怪异之处偏偏又是对她极其有利的,所以也就理所当然,毫不在意的接受了。好不欢乐! 南木萱的欢乐不但苦了望月楼的陈贵人,墨雨阁的孙良人都有些战战兢兢了,尤其是在听说暄昭仪毫不留情的呵斥了陈贵人且硬生生的从陈贵人身边把皇上拽到曦华宫去了之后。 生怕因为皇上那次的宠爱,暄昭仪从此后为难自己,其实说起来孙良人现在恨不得完全没有那次的宠爱,要知道,那完全就是一个意外,尤其是,那个意外根本没给她带来半点好处。 那天她本是要去曦华宫给暄昭仪请安,顺便坐坐,可谁知道半路上竟然遇到了明显也是要往曦华宫而去的皇上,皇上把她叫到身边细细问她要干什么去的时候,她除了满满意外也是有那么一丝欣喜的,而当皇上说要去她的墨雨阁的时候,不可否认的,她已经变成满满都是欣喜只剩一丝意外了。 可后来,皇上在她的墨雨阁明显的冷脸,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静坐的时候,她满满的都是无措,她用尽了办法想去同皇上说话,侍候皇上,恭维皇上,可皇上冷冷的一个眼神便让她所有的心思都使不出来了,就连皇上身边的大太监也是一副不满她打扰皇上的样子,那个时候她毫无征兆的就想到了在皇上面前肆意欢笑的暄昭仪,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皇上是这么难伺候的呢,有限的几次见到皇上的时候,他明明不是这么恐怖的啊。 就在她以为皇上一定是厌弃她的时候,皇上却突然拉她侍寝了,那一刻,孙良人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却一辈子都不会忘,激动,害怕,欣喜,惶恐,希翼……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了,可最后都化作了满满的疼痛,皇上毫不怜惜的要了她,因为那是皇帝,所以怎样都不能有怨言,更不可能被迁就,孙良人这样告诉自己,可事后皇上冷漠厌弃的神情却让她浑身发冷,临幸过后皇上连搭都没搭理过她…… 即便这般种种,孙良人私心里还是给自己留了一丝丝奢望,可第二天由昭阳宫的小太监送来的避子汤把这最后的一丝丝奢望都打消了,她在没有了什么侥幸的心里。 随之而来的便是满满的恐惧,皇上根本是一点一点也不喜欢她,而她又以那样的一种方式在那样的一个地点随着皇上回了自己的墨雨阁,虽然这不是她刻意为之的,可任谁怕是都不会相信吧,偏偏皇上的宠幸让她绝望,若是她再连她这后宫里原本抓住的那一点庇护都失去的话,未来的日子简直难以想象。 ☆、第八十四章 明成十二年是大元风调雨顺的一年,盛世好风光,欣欣向荣,朝廷内外皆是一片繁华昌盛,就在这样的背景下,明成十二年的年底大宴上,以一身华美精致的昭仪宫服盛装出席的南木萱不但惊艳了群臣且还被皇上亲自赐坐在了身边。 这样的殊荣自皇上登基以来后宫妃嫔还从未有过,暄昭仪南木氏由此无疑成为了宴会上风头最盛的一位。 朝廷内外本就有南木氏备受皇宠的传言,这次大宴却还是刷新了大家的认识,参宴的南木萱不但被获赐坐殊荣,全程更是被皇上悉心呵护,殷勤以待,向来是由妃嫔侍奉的皇上今日却是纡尊降贵的亲自给暄昭仪夹起菜品来,那般旁若无人仿似把其捧在手心的态度简直让一众朝廷官员不由怀疑上首的皇帝是否还是本人了。 就连坐在下首的南木家成员在不动声色间心底也都有着满满的诧异,显然也有些不敢相信。他们怎么都想不通自家那个明朗率真,骄纵任性的幼女如今怎么会被帝王如此的珍宠? 要知道他们这位皇帝可不是那等色令智昏,喜爱美色感情用事的人,反而是位心思手段都不简单的,南木家的人甚至不由怀疑到这位一向深谋远虑的帝王宴会上如此这般高调的宠爱自家女儿是不是有些什么其他的考量,筹谋在里面。 南木家的人完全没有女儿受宠的喜悦之情,反而在心底隐隐不安起来了,甚至已经默默的在心里阴谋论了,慎重的思索着自家的行事,根本完全不认为皇上是动了真情,毕竟楚瑾向来的行事都不是个毫无目的,注重儿女私情的人,殊不知这次却偏偏是楚瑾毫无心机目的的待一个人,以一个男人的身份来待一个女人,忽略身份,无关帝王。 南木萱毕竟不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大元人,古代人,对一个帝王的厚待宠爱接受起来还是很理所当然的,既不会表现的多么惊喜异常,自以为是起来,也不会表现的诚惶诚恐,忐忑不安,只见她慢条斯理,优雅自然,仪态大方的享受着皇上的服务,笑咪咪的吃着,偶尔遇到不喜欢的吃食还会毫不掩饰紧皱眉头,一副不情不愿又迫于淫威的无奈样子,看的皇上暗自好笑。 南木萱这些极其自然的种种表现不由让皇上心底异常的愉悦满足。 而下首的群臣则对南木萱那般随意自然的态度很是思量,默默的在心下考量着南木氏如今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就连南木泽也有些疑惑?女儿那么习以为常的态度莫不是两人平时之间的相处模式?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虽说自家的掌上明珠在他看来一切皆好,不管被人怎样珍宠都不为过,可对方却是一国之主,且自家女儿秉性脾气客观上来说究竟如何他还是深知的…… 一场晚宴下来,可以说除了侍候南木萱侍候的自得其乐的皇上和被侍候的怡然自得,吃吃喝喝毫无顾忌的南木萱之外,其他人无不是各有心思。 就连一向理智端庄的皇后也不由在心底生出一分嫉妒与不甘来,但却在南木萱亲自吩咐人把一道帝王席上特有的糕点给三皇子拿去时静了心神,可转眼间看着皇上一副纵容豪不在意的任由南木萱做主随意吩咐侍从,三皇子也是对南木萱报以真心微笑时,皇后突然间有种莫名的悲凉之感,仿佛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在为她人做嫁衣裳,那两个人明明一个是她名正言顺的夫君一个是她的亲生儿子,为何那一刻自己反倒像了一个外人? 皇后看着皇上身边笑的肆意自然,一派天真纯然的南木萱,不由在心底反思起来,对待南木萱,是不是一开始她就做错了?现在改变,究竟还来不来的及? 不止皇后,这大殿里的女人又有哪个没被皇上温柔宠溺的神情和南木萱唇边的明朗笑容刺激到呢?周贵妃尤甚,却没了以往的强烈嫉妒不甘,反而生出一点点悲凉,华贵精美的宫装也没能掩饰她笑容中的苦涩,只见其苦笑着看着桌子上的酒杯,里面的玉液琼浆里隐隐约约的呈现出她自己早已不在年轻的容颜,时光倒转,周贵妃还记得当年那个也曾对她温柔宠溺的诚王殿下,以及貌美如花的自己,如今,可是红颜已老恩已断?偏偏这样的自己如今连个子嗣都没有……周贵妃头一次失了伪装的骄傲,客观清醒的审视起了自己,当然绝对是过于悲观的。 虽然各有心思,但对于能参加晚宴的女人们来说,其实计较宠爱早就已经没那么重要了,因为本身有资格坐在朝臣面前的,就已经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了,不管有无子嗣,其实只要不出差错,她们的未来就能是安稳的了,但又有几个心甘情愿的安安稳稳呢? 四皇子前段时间刚刚被皇上批评了一番,今日一直无精打采的,韩妃莫名的就感到对上首皇上笑的殷勤且得了夸奖的三皇子有一丝丝碍眼,尤其是在看到南木萱对其献殷勤更是皱了眉头。竟是毫不避讳的对着德妃低语道“到底是中宫的皇子贵重,这还没怎么着呢,连暄昭仪那样的宠妃都开始讨好了” 德妃闻言眸光微闪,轻声低劝道“妹妹这是在说些什么话,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般孩子气,妹妹又不是不知道,自从那年暄昭仪无意间救了三皇子,关系不是一直很好,哪里来的讨好一说,妹妹这话要是暄妹妹听去了,怕是要不高兴的” 韩妃嘴角微挑,颇有几分不屑的哼笑道“她不高兴?不就是皇上偏宠着她些吗?她不高兴怎么了,难不成我堂堂的一个妃子如今还要看她一个昭仪的脸色了”韩妃气焰嚣张的这般说着,声音却明显的渐渐低了下去。 德妃理解般的笑笑,不在接话,抬眼看了看上首,毫无意外的,她们的皇上此刻正和那位相处正欢,德妃移了视线,扫过面无波澜,端庄大方的皇后,心下微微有一丝嘲弄,但想到三皇子,却生出了一丝不甘。若是没有三皇子,皇后早就该换人了,若不是当年南木萱无意中救了三皇子,德妃就不信南木家会允许南木萱和皇后和李家走的那么近,皇后倒是好运…… 不只参宴的女人们各有心思,望月楼里,陈贵人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的华美宫殿,明明是新年的喜悦气氛,她却突然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即便宴会还没有结束,她就已经得到了宴会上暄昭仪被皇上赐坐身旁的消息,只要一想到那个骄傲张扬视自己于无物的女人,陈贵人就恨的不行,她怎么也没想到皇上怎么就对她那么特别,更没想到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她了,对上她的时候,更是输的莫名其妙。 就因为那日挑衅于南木萱失败,竟是自此之后频频失宠,这令进宫以来颇为顺风顺水的陈贵人瞬间仿佛从天堂掉到了地狱,陈贵人不由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尤其是一想到自己是因为什么进的宫,陈贵人便不由得感到恐惧,若是她就此失宠下去……若是…… 宴会上出够了风头的南木萱一回到自己的曦华宫便安安稳稳甜甜□□的睡觉去了,完全自动过滤掉了南木泽与她视线交错之间的询问之意,更是自动暂时的屏蔽了所有,南木萱觉得自己还是先什么都不要想了,实实在在的以最好的睡眠质量来迎接明成十三年才是最实际的,于是,她便毫无心理障碍的这般去做了。 几乎是瞬间的,南木萱就真的进入到想要的状态了,看的玉溪和几个近身侍奉南木萱的宫人唏嘘不已,洛儿自告奋勇的决定给南木萱守夜,玉溪点头答应又嘱咐了一番后自觉的替主子给满曦华宫的宫人们安排差事以及发放奖励去了。 南木萱如今的甩手掌柜做的是越来越好了。 当所有人还沉浸在暄昭仪年宴之上被赐坐的殊荣之中时,皇上却突然给了周贵妃,德妃,贤妃三人回家省亲的恩典,亦是明成帝登基以来后宫诸人从未有过的殊荣。 回家省亲这样大的殊荣哪里是一个赐坐比得了的,这可是天大的恩典,要知道这不仅仅表明了皇上对后妃的宠幸,亦代表着皇上对其身后家族的肯定,对于被赐恩的人家来说绝对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楚瑾的旨意下的很是突然,就连皇后事先也并不知道,听闻之时也不由呆愣了一下才笑着祝贺起来,可心底却弥漫了一股苦涩的味道。她这个皇后,是不是太有名无实了些? 贵德贤三妃闻旨的瞬间也是有些不敢置信,要知道以她们的位分看看家人并不是难事,但回家省亲却是想也没想过的,压根就不敢想,却不想皇上这般不吭不响未露分毫的就下了这样的恩旨。贤妃是最先反应过来且激动的不能自已的,只见其眼眶微红,谢恩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1.饭饭现在的这种更新速度简直已经是人神共愤了,还在看饭饭文章的亲们绝对都是真爱啊!超级感谢!感觉说什么都不够表达了!就这样吧,你们绝对也是亲妈。 2.饭饭已经实习了,和专业对口的销售,千言万语一句话,累觉不爱! 3.弃文不会,但更新,我真心是保证不了了…… ☆、第八十五章 昭明宫里,皇后轻靠在明黄的凤椅上,微斜了身子,美目半眯着,姿态闲适,少有的卸掉了平日里那独属于皇后的威仪严苛以及端庄大方,露出了几分慵懒的风情。 边上宫女们见一向威仪的皇后娘娘这副闲散的样子心下都不由泛起了嘀咕,不晓得今个儿是个什么日子,娘娘莫不是心情很好。 小宫女们正竟自揣摩着便见门口处的珠帘被一只素白玉手轻柔的掀起,一身玫红宫服的阿柒自然而然的走上前来,尚未给皇后行礼,阿柒已然毫不避讳的挥手示意屋内的宫人皆都下去。 皇后半眯着的眼并未睁开,宫人们纷纷行礼告退,直到屋内只剩皇后与阿柒两人,阿柒才开口道“娘娘,下面的人来报三位娘娘回家省亲的事宜都已经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娘娘您定时间了” 皇后闻言半咪的眼睛依旧不曾睁开,那浓密的眼睫毛却是轻轻晃动了一下,显然皇后并没有其表现的那么漫不经心,只听她轻笑道“罢了,本宫这好人还是做到底吧,皇上都发话的事本宫也没比要压着她们的时间不是,告诉礼部,就挑个最近的吉日定下来吧” 明成13年春,皇家三位妃嫔同时回家省亲,一时间场面盛大,热闹非凡,皇家出动了6千禁卫军维持秩序,临安的百姓不由纷纷凑起了热闹,争相观看那豪华气派的景象,有人不由幻想着自己的家中若是也有这般体面该有多好,更有甚者叹息道为什么自己家中没有飞出个金凤凰,总之百姓的眼睛里能看到的永远都是那些最浮华的表面,临安城中处处都有感叹着天家威仪的百姓。 而作为回家的三位主人公,心情却是各不相同,但无一不是复杂不已,贤妃与德妃皆有子嗣,此番回家,大公主与二皇子皆有随同,二皇子楚澈已经14岁,早已是偏偏少年郎,且早在其10岁之后,皇上并不禁止儿子出入外家,可以说二皇子对其外家的熟悉走动程度是远远超过其母德妃的,此番随着母妃回外家,早已内敛成熟的少年其实充当的更像是一个保护者的身份,只见少年一身皇子礼袍,贵气不凡的当先一骑,那是一匹价值千金的西齐名马,最是桀骜不驯的一种,然而在少年的□□却是一派妥帖顺从。 二皇子长相随母,英气却足,俊朗的面容早已让街边的少女脸红不已,然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傲气却是让人不敢亵渎,长在皇家的少年又有哪个不优秀,不骄傲呢,二皇子尚算众皇子中平易近人,心胸宽广的,可即便如此,这个少年也不是一般人能接近的了的。 一路行来,少年眉眼虽低调,神色间的骄傲却是丝毫不少,就是进了其外家,虽礼貌周到,然骨子里的那股高高在上也是丝毫不减的,唯有对着其外公,算的上是里外皆一的尊敬一些。 然就是这副气派,德妃外家整个周府对二皇子非常满意,且越看越满意,不枉费整个周氏一族的心血,二皇子的举止教养,文韬武略,更甚至是他的那股子皇家人的高傲气质无一不让周府的人欣赏,他们的二皇子觉非池中之物。 不同于皇子身上的诸多筹谋,年芳13的大公主楚妍陪在贤妃身边那就是彻彻底底的陪同了,作为公主,楚妍与外家的接触不多,却也尚算熟悉,而贤妃此番回家,过了最初的激动也多了些其他的思量,无论是政治上还是家庭内部,自家的家风如何贤妃在清楚不过,此番回家,贤妃想着若是能在子侄中挑出一人将来与她的妍儿配在一起,此生心愿足矣! 不同于德贤二妃的诸多心思,周贵妃的省亲过了最初的激动后反而变成了满满的烦躁,周贵妃没有子女陪同,却偏偏周家听闻省亲之后捎进话来,想让周贵妃此番回家顺便把去年刚刚入宫的周美人周家六小姐周芷芫也带上,按理来说,妃嫔回家省亲,身边是可以带那么一两位低位妃嫔服侍左右的,可此番周家明显是想念爱女了,周贵妃听闻后就是几声冷笑,过后却又不得不带上周芷芫,最令周贵妃烦躁的却是如今的周家似乎不再是以前那个自己熟悉的周家了,且不说周家内部互有不和,如今各支各系似乎暗地里早已分道扬镳,最令周贵妃不能接受的便是,自己这个贵妃如今在家中的地位似乎也不在是说一不二了,支持自己的人也少了……凡此种种无不让周贵妃这次的省亲之行处处不快。 甚至于所有人都不得而知的是,周贵妃此番回家竟与两个哥哥争吵了一番后方才回宫。 曦华宫里,南木萱一派悠然的坐在楠木椅子上,手握画笔,画了几幅色彩浓烈,氛围温暖的小画。继而又洋洋洒洒的写了几句甜蜜的小女儿撒娇的话语,诸如“萱萱想念祖母了,祖母萱萱昨晚都梦见您了,还有您窗外那颗桂花树,以及刘嬷嬷做的桂花糕……” 玉溪在一旁看的失笑不已,只觉得自己主子每每孩子气起来总是那么的理所当然。洛儿却是禁不住红了眼眶,明显是想起了曾经在南木府里跟着南木萱无所顾忌的那些美好而又放肆的时光。 南木萱做这些倒也不算刻意为之,宫中生活无趣,南木萱既然早就已经决定做真正的南木萱,自然时不时会翻一翻属于原主的记忆,翻得多了,时间长了,自然而然的也就接受了,仿佛都是自己的了,偶尔闲暇脑中闪过车水马龙,霓虹闪烁的都市风景,南木萱都不禁会有些恍惚,错觉的以为那些都是自己的梦,或是早已过去的上一世。 此刻见洛儿红了眼眶不由微微感叹,终究她是没有那种触动的,也不知,她的这些东西要是真的送回南木家,家人又会有什么样的触动,不得不说,这些年来的点滴,南木萱看的出来,南木家人对自己的关心爱护绝不是假的,那是一种真心的疼到骨子里的。那她也该为南木家付出的吧……什么不是相互的呢,即便是爱。 楚瑾过来的时候,南木萱的画正好都刚刚完成,本已经准备让玉溪放起来了,却不想楚瑾见了,好奇的让打开看看,皇上有命,焉敢不从,南木萱顺从的让玉溪重新拿出来,自己却自顾自的去了内室换衣服,由着玉溪拿给楚瑾看,待南木萱换好衣服出来,楚瑾还在那笑看那些小画,见她过来,楚瑾伸手揽腰搂过来人,调笑道“萱萱可是也想回家了,可有心里怨怪朕” 南木萱闻言仰头笑看楚瑾,宝石般的眼珠调皮的滴溜溜打着转,一副鬼灵精怪的样子,那一刻楚瑾觉得自己拥着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妃子,而是调皮的爱女。出嫁女自己想着都不由失笑。 南木萱把人看笑了,自己才嘟嘴开口试探道“那皇上您也让臣妾回家一趟好不好?” “不好”楚瑾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见原本笑的狡黠的人儿立马垮下了小脸不由摇头,对着女人娇嫩的唇瓣轻咬了一口,蛮不讲理的恨声道“怎么,可是不愿意在宫里待着了,不愿意在朕身边待着了” 南木萱不由撇嘴,附带白眼一枚,作为一个帝王,这样的强词夺理真的好吗?粉拳轻锤,南木萱小声嘟囔道“强词夺理,欲加之罪,小心眼的皇上……”听得楚瑾哈哈大笑。 揽着怀中的女人坐到软榻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扶着,好一会才笑着开口道“回家是没有机会了,不过嘛?” “不过什么”原本恹恹的南木萱闻言立马双眼冒光 “你啊,真像个孩子,爱妃最近若是表现的够好,朕可以考虑去西山狩猎的时候带着你”楚瑾一本正经的说着,南木萱已然听得神采飞扬,兴奋的问道“皇上今年准备去西山狩猎?”要知道楚瑾自登基以来,宫中出去的活动也一向少有,更是好多年不曾出去狩猎过了,今年怎么这般有兴致?心中虽有各种疑问,却也挡不了南木萱对这事的热情。 “去不去狩猎,那就得看爱妃的表现了”楚瑾说的一派坦然,仿佛这么大的一场活动好似真心是为博美人一乐一样,南木萱低头的瞬间嘴角微撇,抬起头来却是一片兴奋,笃定道“臣妾必然会让皇上带着臣妾出去玩的” 楚瑾失笑“爱妃就这般有信心” 南木萱小头一抬,神态傲然,轻哼道“必须的” 话都透出来了,楚瑾又怎么不会带上她,南木萱心知肚明今年可以出去放风了,却不妨碍她一副摩拳擦掌的气势。 “皇上,那臣妾最近可不可以去马场啊,臣妾都好久不曾骑马了呢……”福利什么的,总归还是要自己求来的借着机会,南木萱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的玩上几天,这宫里的日子若是天天都写写画画也少了意思。 赵德福站在一旁,不由暗暗感叹,昨个皇上交代他让人把近郊大营里的那几匹训练好的西齐幼马带回宫中时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今这一瞧,原来是给这位预备着的。皇上还真是把暄主子这性子给摸得透透的了。同样的,也真是放在心上了,不过是从三皇子处听过那么一丝暄主子的心思,如今倒是都给办到了。那三位能省亲又如何,皇上这心啊,如今怕是大半都用到曦华宫这位肆无忌惮的主的身上了…… ☆、第八十六章 春日风光正好,南木萱一身英姿飒爽的火红色镶边骑装神采奕奕的向宫内马场行去,身后除了玉溪等曦华宫的一众宫人外,还跟了两个昭阳宫的小太监,这样的排场,宫中妃嫔少有,要知道昭阳宫的太监们,那可是无论大小,都是眼珠子长在脑袋顶上,拿谁都不当回事的人物,今个跟在暄昭仪的身后,那神情叫一个恭敬谨慎,由此不难看出暄昭仪如今在这宫中的地位。 到了马场,更是有那御马的太监牵着皇上早就交代下来给暄主子准备着的西齐名马满面笑容的躬身等候着。 看着那毛色纯亮,体态匀称仿佛与她量身定做的西齐名马,南木萱不由微感惊讶,倒不曾想楚瑾把这方方面面都给她想好了,还真是细心周到呢! 在马场上疯玩了一个上午,享受了一番风驰电掣的快感,南木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连带着中午的午饭都多吃了一碗,虽然好久不曾骑马以至于大腿处有些微的磨疼,可南木萱还是觉得很是快活,想到此番都是托了楚瑾的福,南木萱很有良心的吩咐人做了一堆的好吃的,叫人给楚瑾送了过去。 顺风顺水的日子总是最逍遥快活的,南木萱觉得今年的后宫似乎格外平静,她的日子也过得相当顺遂,很快就到了皇上准备西山狩猎的日子了,南木萱这段时间没少跑马场,且日日还锻炼着,对这次西山之行可以说是格外的期待。 到了皇上出行的那日,南木萱难得的起了个大早,早早起来收拾了一番,直到坐进马车里,南木萱都一直处在一种兴奋的状态中,作为排的上号的高位宠妃,南木萱马车的规格还是很不错的,坐在里面也不会不舒服,唯一遗憾的也就是她每每想伸手去掀车帘的时候都被会玉溪用格外温柔的眼神制止。 好吧,她也知道这不符合规矩且容易造人诟病,可这么密不透风的坐在马车里真心憋屈,这完全不符合出行这两个字的意义啊。南木萱忧桑了,兴奋劲什么的都转成了满满的无聊,最后变成了困意。 皇上西山狩猎本就是大事,且自皇上登基以来此类活动一向较少,是以这次的狩猎可以说是格外的引人注目,声势浩大。 文武百官,世家勋贵也更是都早早的准备起来的,说来好笑,这般声势浩大的游玩活动,皇后却是无缘参加的,无它,只因她是国母,要留守宫中,这次随行的宫妃除了南木萱之外,还有贵妃,德妃,韩妃,丽容华,兰嫔,陈贵人,周美人,孙良人。 也不知这随行的名单究竟是怎么定的,不过对此南木萱却一点想知道的意思都没有,她除了在心底感叹一番皇后难为之外对伴驾之人都有谁一点兴趣都没有,反正她能出宫就好了。 京郊的西山,自古以来就是皇家狩猎场,那里一直都有人看管,临近的西山行宫也是时时有人打扫的,声势浩大的队伍整整行了好几个时辰才到达西山行宫。 而对南木萱来说,不过就是睡了一觉就到了地方,玉溪一路都不由在感慨自家主子的好睡眠。 迷迷糊糊的下了马车,几乎是微风拂过的瞬间,南木萱就立马精神了起来。甚至激动的想大喊,天高地阔,山峰连绵,入目之处无不是赏心悦目的自然美景,这让自来到大元就始终围困在宫墙之中的南木萱浑身的细胞似乎都舒展开来,仿佛四周满满的气息都是一种叫做自由的味道。 作为宠妃,南木萱的住处与楚瑾离的极进,顺带的,就是离三皇子处也不远,这次出来,大皇子,三皇子以及四皇子也都被带了出来,原本其实就是大公主楚妍都是可以来的,不过据说是大公主自己对这次出行并不感兴趣才没有被带着,对此南木萱很是不解,养在深宫的公主什么的难道不该对这样难得的机会感兴趣吗? 虽是行宫也并不简陋,南木萱对住的的地方很满意,正站在那里指挥小宫女们摆放物品,便见侍书满面喜色的进来通报道:“主子,皇上那边来人说叫主子收拾妥当后去皇上那里用膳”要知道,这才刚落脚,皇上这就想到主子了,可真是天大的荣宠,也就是自家主子能被皇上这么放在心尖尖上。 南木萱倒是没有多大的惊喜之感,随口应了一声后继续忙着布置暂时的卧室了。 眼看着吩咐的差不多了,南木萱才带人往楚瑾处行去,途中好巧不巧的偶遇德妃,兰嫔几人,各自见礼毕,德妃笑盈盈的开口道“暄妹妹可也是出来溜达的,不如一起?” 南木萱闻言浅笑道“这么好的地方却是值得一逛,只是皇上那里还等着臣妾,倒是要辜负姐姐的美意了” 德妃闻言微愣随即大方调笑道“到底是咱们暄妹妹可人疼,皇上这是一刻都离不得妹妹呢” “姐姐说笑了,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和诸位妹妹的雅兴了”南木萱如是说道,行礼告退潇洒而去,徒留一群坏了兴致的女人们面带假笑的继续闲逛。 因为到行宫的时间不早不晚并非正点,所以皇上那里下旨安排了晚宴,而这段时间便是自由时间了,德妃诸人都不曾想到就是这么一点子的时间,皇上也不忘叫暄昭仪作陪,这还真真是让人想不嫉妒都难。 完全不知诸人心思,其实哪怕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南木萱一路顺利的进了皇上的住处,赵德福早在接到暄昭仪过来了的禀报后就命人准备膳食去了,是以南木萱到的时候刚刚好各色食物均已上桌,楚瑾笑着把人叫到近前,携了南木萱的手,共同落座。 南木萱本还以为出来后吃食方面可能会有不尽如人意的地方,早在之前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不曾想楚瑾把她叫来和他一起,简直不能更好,看着满桌的美味,即便没有两眼冒光也差不多了。 看的楚瑾一阵好笑“就知道萱萱你是个小馋猫,朕才特意把你叫过来的” “恩恩,皇上最好了”南木萱毫不吝啬的恭维。附带一个腻死人的大大笑容。 “朕听三皇子说,萱萱夸了海口也要猎上一头猛兽瞧瞧”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如今楚瑾和南木萱一起的时候早已不复存在。 南木萱正在咀嚼食物,闻言弯了眼角,笑盈盈的并不言语,却是一副您瞧好的神情。 楚瑾看她那一副志得意满的小样不由好笑,神思却有一瞬恍惚,随即温声嘱咐道“虽说是来狩猎,萱萱也不要乱跑才好,要知道这西山地形险要,猛兽繁多,该注意的地方还是要注意些的,可别玩疯了什么也不顾,小心些为好” 这又是什么画风“都听皇上的”南木萱乖乖的笑答,低头的一瞬却还是不忘嘀咕了一句“臣妾又不是小孩子” 楚瑾闻言不置可否的看了南木萱一眼,微微摇了摇头,专心的吃起了食物,倒是弄的南木萱微微诧异的看了看对方,见对方貌似也没什么情绪起伏后也专心的应对食物了。 其实南木萱还真是没心没肺的代表! 在行宫休整了一日,且君臣同乐的来了一场晚宴玩玩乐乐后,到了第二日,明成帝楚瑾率领一众大臣正式行进西山狩猎。 连绵山峰,层峦叠嶂,高耸入云,树木繁盛,郁郁葱葱,这里并不是一个个简简单单的人工狩猎场,这里地势险要,山峰险峻,野兽丛生,是一处很天然的野生之地,大元建国之初,这里确确实实是一处依山傍林的狩猎之处,然开国皇后曾笑言这处猎场过于人工化,自此后世君主便对西山采取天然处理,且狩猎次数都明显减少。 历经百年,这里早已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深山老林,据说历朝历代都不乏有在西山因迷路丧命于此的人。 南木萱对这些道听途说完全不感兴趣,在她看来这样的西山才称得上真实大气,至于危险,开玩笑,跟着皇帝出行,危险系数绝对不高好不啦,要不然大元的官员侍卫什么的也早该下岗了吧。 这么想着南木萱脑子里满满都是一会下去骑上她的爱马赶紧开始撒欢跑起来的节奏,而作为皇帝的楚瑾此时的表情却有些讳莫如深。 一身帝王特制骑服的他此刻高坐在一匹绝世名马之上,身姿挺拔,气质卓然,一手紧握缰绳,一手执鞭,满面威严之下,出口的也都是豪言壮语。 下首的勋贵子弟们早已因皇帝的话语热血沸腾起来,一个个无不是跃跃欲试的样子,要知道作为勋贵子弟,虽说身份尊贵,但真能在皇上面前露脸的除了那些地位特别尊贵特别优秀的之外,其他人,可是很少能在皇帝面前露脸的,而狩猎却恰巧是个机会。 随着皇上最后一句话结束,手中的皮鞭强劲的一甩,众人也开始纷纷上马,此时在皇帝后方的妃嫔这边,南木萱也迫不及待的飞身而上了,却不想刚要策马奔腾而去,皇帝却是转身看向她们这里。 *oss回头来看,自然不能马上出发了,南木萱只好暂时在忍耐一会,本以为皇上也就是过来对她们交代几句,却不想那厮慢悠悠只奔她而来。 “爱妃这是?迫不及待了?”楚瑾看着早已飞身上马一身宝蓝骑装双手拉着马缰,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一副恨不得立马要出发样子的南木萱沉声问道。 这不废话吗,那边都出发了,她们这倒好……这么想着,再看周围,汗,德妃诸人都在干嘛,为嘛还是一副大家闺秀明媚端庄的站在地上,你们倒是上马啊…… ☆、第八十七章 出来狩猎自然是要策马奔腾的,只不过对后宫女子来说更多的则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伴驾机会,多和皇帝增加感情罢了,是以南木萱这种兴致勃勃激动不已的架势才是明显的特立独行,也难怪楚瑾有那么一丝丝的不悦了,虽然他心里是很清楚对那南木萱来说,能玩能闹能疯绝对比陪他这个皇帝重要的。 *oss但凡有一丝不悦,别人自然也不能如意了,所以,南木萱即将策马奔腾撒欢狩猎的愿望被楚瑾轻而易举的就打破了,楚瑾理所当然的这般吩咐道“诸位爱妃自由行动吧,暄昭仪留下陪朕” 皇上这样一番吩咐,在场的女人们简直是没有一个称心如意的,周贵妃轻笑,环视了一番众女子的心有不甘,又仰头看了一眼明显不情不愿的南木萱心下没有来的闪过一阵腻歪,一个抬手一个跨越,干脆利落的上了马背,朗声一句“臣妾告退”直接抓紧缰绳,一个用力,策马而去。到底曾是将军家的女儿,整个一系列动作干脆利落,英姿飒爽。 德妃心下倒是没有多大情绪,她与皇上相伴日久,早已过了那些满心风花雪月,乐博君宠的年纪,如今这大半的心思早已倾注在了二皇子的身上,见周贵妃策马而去,她也淡笑着行礼告退,却是缓步而行,也不曾上马,韩妃的满腹心思更是全在自己的宝贝儿子身上,虽心下也对皇上让南木萱伴驾酸的厉害,到底也不敢这么当面的说些什么,也笑着随德妃而去。 剩下的几个既没有周贵妃策马而去的任性也没有德妃韩妃那样的资本,心里虽嫉妒的不行,面上却又不敢露出一分一毫,陈贵人早已得到了教训,学会在暄昭仪在的地方收敛,倒是周美人难得有机会这般与帝王近距离接触,且又是这样良好的时机,心思微转间,已然上前一步。 周美人今年也才不过16,7岁的年纪,正是女子最纯真美好,鲜嫩如水的时候,本身长的也是姿容不凡,今个儿她穿了一身枚红色银丝骑装,衣襟处配以浅碧色纱边,领口袖口处则是精致的金丝流彩暗纹,很是别具一格,标新立异的一身打扮,偏偏在她身上却显得极为妥帖,把本就出彩的容貌身姿衬得更加鲜活雅致,加上其本身少女特有的活力娇美使得此刻的她尤为引人注目。 只见其亭亭而出,款步上前,先是对着皇帝俯身而拜,然后才仰头望向楚瑾,大方得体却又略带几分少女娇羞的盈盈开口道“妾在家中之时就曾听说暄昭仪娘娘的骑术甚好,不想今日能有幸同游,就在刚刚臣妾心下还想着一会一定跟在暄昭仪娘娘身边呢,不知皇上可否允许臣妾跟着昭仪娘娘呢” 孙良人早已在周美人开口时就识趣的告退了,唯有陈贵人既不敢轻易开口,却也不想这么快就离去,此刻听见周美人这般不要脸的说辞面露不屑,心下更是早已暗骂,但到底碍着皇上和暄昭仪都在不好当面说什么,尤其这位毕竟还是周贵妃的本家侄女。 面对一个善心悦目的小美人含羞带怯的请求,楚瑾其实很是无所谓,不过就是点个头的事,他也不介意多个美人相伴,只不过,楚瑾挑眉看向还在那纠结不已的南木萱,失笑道“你们暄昭仪娘娘怕是都没听到你说了什么,即是要跟在她身边,你还是上前问问她的好,要不然若是一个不小心惹了你们暄昭仪不高兴,朕可都是不敢去帮忙的”最后那句声音格外洪亮,且目光是望向南木萱的,语气更是满满的调笑意味。 南木萱其实并没皇上想的那么不情不愿,她只是一时半会的没弄明白楚瑾这厮这几天这么粘着她是为那般呢,此时在听到他那番话,真是狂汗,不过心里倒是莫名其妙挺受用的,她虽然在这神游天外,但也不代表听不到周美人的话,察觉不出她的用心良苦,只可惜啊,她一点也不爱成人之美,回过神来先回给楚瑾一个娇嗔的小眼神后,南木萱才把目光转向明显一副不敢置信模样的周美人。 清新雅致,光彩照人,确实是美人没错,也确实足够年轻水嫩,可那又如何呢,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了吧,且南木萱自认为自己也还不老,她也还是很美丽很少女滴。 只见她微微偏头,一副自以为精明的调皮样子,故作夸张的开口道“皇上就会拿臣妾打趣,周美人哪里是想一睹臣妾的风采啊,明明是心悦皇上风采却又不好直言,所以拿臣妾当幌子罢了,咱们周美人真正想跟着的可是皇上您,臣妾可不敢做主” 南木萱说完同样挑了眉毛,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看向楚瑾,哼,一个个的都想拿她说事,也得看她愿不愿意好不好。 楚瑾看她一副斗志勃勃,心思都回来的样子莫名的就愉悦起来,尤其是她那副气人的小模样更是让他直接想把人带走,只这么想着,身体已经先一步动作了起来,只见楚瑾胯下一个用力,直接连人带马的奔向南木萱,连带着迅速准确的扬手执鞭,一鞭子抽到了南木萱的马身上。直接和南木萱两人飞奔而去,完全不在意还在那一脸尴尬的等着答案的周美人以及留在原地的侍从们。 南木萱也是毫无预料,只啊的一声连忙抓紧了手里的缰绳,一边调整自己的姿势。一边不可置信的望向楚瑾,这又是发什么疯,她最近总有种错觉,楚瑾一定是忘吃药了,神经兮兮的很。 也只不过是心思微转间,南木萱就回过神来,很好的控制了身下的名马,这才有心思愤愤的迎风向皇帝大人开口道“皇上心情很好?”那厮此刻正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明显把她刚刚的狼狈当成了笑料再看,想着就来气,尤其是他总是打乱她的计划。 南木萱这一刻讨厌极了楚瑾的笑脸,恨不得也拿条鞭子抽一抽他胯下的御马,不过这样想法也就是暗自想想罢了,别说她现在手上没鞭子,就算有,她也还没那个胆子,皇帝大人,她真心是奈何不得。 就连怨愤的话都不能说,所以也只能这么弱弱的表达自己的不满了。 楚瑾又怎么会看不出她的不满,不过这对楚瑾来说倒是很有意思的事,逗弄南木萱,看她那副弱弱的炸毛模样一向是他为数不多的闲情逸致之一,楚瑾笑着接话道“自然,爱妃心情可好?” 好,好才怪,南木萱明目张胆的瞪了楚瑾一眼,不过,其实要说不好,也不是,四周都是巍峨高山,底下则是绿草,偶尔还能看见几朵不知名的野花,周围除了楚瑾也没有一些讨厌的人,南木萱随即冲着楚瑾粲然一笑,奈何不得他,她调整自己的步伐总行了吧。 于是,一个挺身,握紧缰绳,胯下一个用力,只听一声清脆的“驾”南木萱自顾自的开始加速。这其实和她刚刚想要跑出来也就没区别了吧,而且还多了皇帝跟着这么个福利,要知道有皇帝在,安全可是多了n层保障的。 楚瑾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是出于一个什么心理,看着那样明显一副难缠的磨人样子的南木萱就伸出了手中的马鞭,自己如今对这女人是越来越纵容,也越来越关心了。此刻见她加速而去,也没有任何不快,终究,他是把她放在心上了吧。 不管心下闪过多少情绪,楚瑾此刻也抓紧了缰绳,策马追去,和她一起奔跑起来的感觉倒也不赖,虽不是自己一开始想让她今个儿消停的计划,但也无所谓了,见她愈加的加速,楚瑾也来了兴致,同样加速,楚瑾这还是第一次在女人身后追逐,不过他堂堂帝王,总不能落后在她一个小女人身后就是了。 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思仿似较劲般的赛起了马,且南木萱这个压根没来过西山又憋着一股子不舒服劲的人完全就是毫无方向和目的的乱跑,一时之间可是苦了那些侍卫们,更惨的是赵德福以及玉溪他们那帮侍候的人…… 楚瑾倒是不曾想到南木萱马上功夫这么好,要知道他是皇子出身,虽说最近好多年养尊处优的待在皇位上不怎么骑马了可那也是从小学起来的,倒不想南木萱这么个小女人竟然也能跟他跑的不相上下。 其实南木萱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厉害,本是顺着心意一直加速罢了,倒不想越骑越来劲,尤其是那种柔和的微风变得强劲起来,都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感觉,还有身下那种结结实实的用力,完全不是开车加速那种感觉可比的。 两人就这么一路狂奔,身后更是跟着快马加鞭的侍卫,途中一队人马还好巧不巧的与安南郡王一行人擦肩而过,南木萱沉浸在奔驰的快感中,完全不曾停下片刻,而楚瑾作为皇上,向来是别人给他让路的份,两人就这么快马加鞭奔驰而过,好在身后还有一群侍卫,安南郡王眼明手快的截下了皇帝身边最有话语权的赵德福,颇有几分意味深长的问道“皇上和暄昭仪这是……” 赵德福一个内侍太监,纵然一直跟着楚瑾身后也学了些骑射功夫,可他如今这身子骨,他的技术,今个儿拼了命的跟在皇上身后简直是快要了他的老命,此刻被安南郡王截下来,心下简直是感激不尽,其实原本皇上骑射他倒也不必跟着,可皇上这突然之间的,也没个吩咐就跑起来,他就不能不跟着了。 虽是安南郡王问话,赵德福也是先摆了个手,自顾自的喘了起来,等稍稍平复后才给安南郡王行礼,当然也是被阻了的,这才开口却是聪明的笑道“如郡王所见……”至于所见什么,那就自己想去吧。 ☆、第八十八章 南木萱和楚瑾两个就这么快马加鞭的跑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此刻他们在的地方正是山清水秀的一片草地,楚瑾一时兴起直接把南木萱从马上抱了下来,两人偎依着坐在了草地之上,身后的侍从侍卫们见这情景俱都聪明的没有上前,自动自觉的隔出一段距离来。 “朕竟不知,萱萱的马术还真是不错”楚瑾揽腰揽着南木萱,懒懒的说道。 “臣妾也没想到呢”南木萱此刻舒服的靠着楚瑾,奔跑过后身心放松,轻笑着回道,随即似乎想到了些什么,换了个姿势伸手搂过楚瑾的脖子,近距离的凝视着他。 南木萱此刻竟能从楚瑾那一向深邃的眼眸里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影子,不由愉悦的挑起了嘴角,使自己的额头触碰上楚瑾的额头,直视着楚瑾那近在眼前的双眸难得正经又温柔的说道“皇上您知道吗,其实臣妾早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上您了呢”这话自然是真心的,原本那个南木萱若不是因为小小年纪就喜欢楚瑾,也没有现在的她。 气氛太好,这些话无疑是南木萱替原主说的,一语过后,仿似不曾察觉楚瑾那微微疑惑的眼神和突然收紧的双手,松开搂住楚瑾颈部的手,不在直视楚瑾,只把头埋进男人的颈间,继续自顾自的喃喃说道“皇上您一定都不记得了,当时皇上还不是皇上呢,臣妾当时甚至都不知道您是诚王,呵呵,那时候臣妾还和父亲母亲在汝州,就那么偶然之间见看见皇上,当时就觉得世界上怎么就有人能把骑马射箭的动作做得那么好看呢,也是因为这个,臣妾后来还狠狠的练了这些呢,想着在你面前好好表现,可后来才知道您只不过是路过那里而已……” 那些久远的画面若不是此刻南木萱刻意的去想,似乎都已经不存在了,说到后面,南木萱的语气都飘忽了起来,到底是情窦初开,男人英姿飒爽的一面竟能让一个小女孩心甘情愿的默默付出过那么多的努力……而楚瑾,南木萱没有抬头,但她知道,这个男人心中一定一点影子都不曾有过。 而事实上也正如南木萱所想,楚瑾此刻默默的听着南木萱如此感性的叙述,心下的某个角落说不出的柔软,却又有一丝丝轻微的酸涩和疼痛,很多时候他都没有回忆从前的习惯,可今天却被她勾着想到了自己的从前。 汝州,他还是有印象的,至于她,他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那时候的他怎么能有心思去注意一个小女孩呢……除却那些他当时秘密去见的必要人物,其实就连当时他在汝州究竟参加了几场聚会,见过多少人他都记不起来了,那些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罢了,可此刻他却突然感到一丝丝遗憾,当年的她,会是何种模样呢? “这么说萱萱对朕可谓是一见倾心了”楚瑾低头吻了吻她的头顶,温柔的说道。 气氛真的太好,南木萱自己都有种微醺的感觉,她认真且坚定的轻声道“是呢,一见倾心,皇上当时的身姿实在太美,美到总在臣妾的脑海中出现,臣妾想甩都甩不掉,说来好笑,臣妾当时还是个小孩子呢,最神奇的是,因为知道了当时皇上是诚王的身份,脑海中在出现皇上的英姿的时候,臣妾竟是不自觉的就在好多方面都认真了起来,尤其是读书,画画,臣妾家中似乎如今还有皇上早年的画像呢,他们都不知道……” 楚瑾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曾被人如此用心爱慕过,并因为他而做过那么多的努力,这感觉太过新奇,以至于一时之间他竟不知心底涌动着的是什么,而此刻,那人就在眼前,他拥着她,听她轻声漫语的细细道来,心中竟然泛起不知名的情绪,暖暖的,酸酸的,然后楚瑾听到自己小心翼翼的声音“那你进宫?”是不是也是因为我呢。 南木萱抬头,直视着楚瑾,宣誓般的语气“因为你后来成了皇上,所以我千方百计的推掉了母亲找好的人家,不顾祖母,父亲,母亲以及全家人的反对,义无反顾的等着大选,执意进宫”只是后来,后来,落入水中的那刻,原本的南木萱也是后悔的吧,只是这些,自然就没必要说了。 南木萱话毕,楚瑾的吻就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不同于以往的强势霸道,这次格外的温柔,缠绵,带着股子说不出的怜惜……南木萱任由自己沉溺在这美妙的吻中,脑中也只不过是一晃而过的想到,这样一个不因身份完全单纯热烈的深爱着他的女人多多少少也能在他心里占据一个特别的位置吧。 南木萱尚沉浸在楚瑾温柔缠绵的吻中,楚瑾却是突然之间松开怀中的女人,而此时原本离皇帝有一段距离的侍卫们全都聚拢了过来,惊变几乎就是瞬间,南木萱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楚瑾抓在怀中,侍卫们则是把楚瑾和她团团围在了中间。 乒乒乓乓的兵器交接声以及层出不绝一招接着一招围上来的蒙面黑衣人,还有楚瑾时不时的出手以及飞溅的血液,无一不在提示着他们遭到刺杀了,南木萱的血液在那一瞬间的凝固,脑中更是一片空白,任她在聪明理智淡漠,真真正正的面对这种明刀明枪血淋淋的厮杀时也不由完全懵了。 一直到南木萱被楚瑾带上马,由一群精锐侍卫护着往出撤退,南木萱才稍稍的清醒过来,空气中满满的血腥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正经历着什么。 回过神来清醒了南木萱反而开始满满的疑惑,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刺杀在她看来未免也太诡异了,她一直以为楚瑾的皇位做的那是稳稳的,如今看来莫不是她太想当然了。然而这种时候却明显也不是细想这些的时候。 眼看着周围护在他们身边的侍卫一个个受伤倒下,而对方的人马还步步紧逼,尽管理智上南木萱绝不认为楚瑾这位英明狠辣的帝王会面临遭遇危险的地步,可心下却不免心惊胆战起来,她不得不承认,面对如此状况她竟然可耻的害怕了,怕死也怕受伤,怕自己在没有那样穿越重生的好运还能健健康康的活着了。 她的手死死的抓着楚瑾,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恐惧,楚瑾拥着 她的手也不免用了力,南木萱一直都埋头在他怀中,这种时候她一改以往的好奇,真是打死都不看周围,只鸵鸟般的埋头,自欺欺人的觉得自己是安全的,可不绝于耳的兵器声打斗声以及楚瑾时不时松开她的动作都让她惶恐,脑中更是思绪纷飞。 人在面临危险的时候不自觉的会想到很多,南木萱脑中竟也没有来的想着南木家的人,曦华宫的人,以及三皇子,甚至于竟也隐隐担忧其楚瑾来,这个她一开始就在步步为营,攻略着的男人竟也不知不觉的在她如今心夏据娴纳姓季萘俗钆夭实募且洹 如同所有的恐惧突如其来的袭来,人的勇气也会有不知不觉的瞬间衍生,南木萱一面暗暗冷静的告诉自己楚瑾这样的精明皇帝不会有危险,两人面前的险境也会很快过去,一面暗自嘲讽自己贪生怕死的行为,然后她慢慢的放松自己,抓在楚瑾身上的手依旧紧紧不松,埋在男人身前的头却抬了起来。 明明一直感觉到马在颠簸,可此时,他们也不过走出几里,而护在身边的侍卫明显的减少了一半,那些蒙面的黑衣人却是不死不休的繁复纠缠,南木萱仰头,楚瑾眉目紧锁,甚至脸上都有血迹,看着打动中的一群人眸光幽深,似乎注意到南木萱的注视。 他把目光移向她,看不出情绪,只淡淡的一句“怕了吗” 南木萱毫不犹豫的点头,毫不犹豫的坚定声音里带着她不自知的惶恐与不安“怕” 此时又有一个黑衣人突破侍卫向两人袭来,南木萱不自觉的闭眼,楚瑾一手拥着南木萱一手提鞭对上,其他的侍卫明显自顾不暇无力照拂这边,不过好在,楚瑾本身功夫不弱,即便有南木萱这个拖累,也还尚能应付。 可渐渐的楚瑾开始明显落于下风,尤其是当那黑衣人似乎发现攻击南木萱更容易打乱楚瑾的章法时,南木萱也明显感到了自己是个拖累,可这种情况,即便她真心没法大公无私的让皇帝不要管她,反而倒是越发的依恋以及害怕。 楚瑾也明显感觉到了不妥,且渐渐不支,好在这时一个侍卫的刀下又多了一人,连忙赶了过来,楚瑾松口气的同时,不由打量眼前的状况,把南木萱放在一旁,楚瑾上前加入打斗,且对着那个刚刚过来的侍卫喊道“赶快去叫人,这里朕来应付” ☆、第八十九章 侍卫去而未返,楚瑾他们却狼狈不堪,原本双方势均力敌,却不想突然之间又杀出一队人马,不是之前那样的黑衣蒙面反倒是一身黑衣配上花花绿绿的各色面具,这批人的身手明显更好,且出现在双方皆有损伤之时,竟是不管哪方人马都开始攻击,而楚瑾也明显是他们的目标,楚瑾被逼的连连受伤,手臂已然出血,侍卫们更是狼狈不堪,黑衣蒙面之人想趁此撤退,却也不得,眼看楚瑾这方死的死伤的伤,楚瑾突然之间一声口哨,立马出现两个劲装男子加入战斗。 南木萱在一边的草丛里早已看呆,莫名觉得自己是不是又穿越到另一个武侠世界了,那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出现的,既然他们能这么迅速的出现那是不是一直都在,那为什么早不出现……就这么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南木萱似乎已经由最开始见血的惶恐到了适应,此刻脑子里却是满满的各种不解与猜测了。 那边有了两个劲装男人的加入,楚瑾明显得到保护,却不想这个时候两方黑衣人却开始默契起来,同时攻向楚瑾,两名劲装之人也被缠的脱不开身,楚瑾却开始节节败退,原本就被一个黑衣蒙面之人缠住的楚瑾此刻又多来了一个黑衣面具之人,两人只偶尔互相对峙一番,共同目标却都是楚瑾,倒是好在两人似乎都想由自己刺伤楚瑾,倒让楚瑾能钻点空子,省下些力气。 随着楚瑾的连连倒退,黑衣蒙面之人似乎发现了一直待在旁边无人攻击也毫无攻击力量的南木萱,眼见与另一人同时攻击楚瑾并不容易,脑中灵光想到外面一直盛传皇帝宠爱暄昭仪,且之前皇帝在面对他们之时都对这个暄昭仪保护至极,此刻不由剑走偏锋,打斗间收势转身,朝南木萱这边袭来。 楚瑾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伴随着“萱萱小心”的急切声音的是他敏捷的动作,此时被提醒了的南木萱也显然意识到了危险临近,可是她第一时间却是懵在了那里,脑袋有种什么炸开的感觉,身体却是一动不动的定住了。 眼看着黑衣蒙面人越来越近,她却怎么也没反应过来动作,因为这些几乎都是在几秒钟完成的,而南木萱显然做不到脑子与身体同步第一时间就做反应。蒙面黑衣人的剑翻转之间就像南木萱刺来,楚瑾的皮鞭也及时赶到,再次出剑,楚瑾与之打斗,黑衣面具人也跟了上来,庆幸的是,黑衣面具之人似乎没有那么无耻,对南木萱完全是视而不见的态度。 随着近在眼前的打斗,南木萱也缓过神来,连连躲避,黑衣蒙面之人却明显感到了楚瑾护着南木萱的力不从心,招招势势都开始对着南木萱袭来,几招过去的瞬间,黑衣蒙面人找准空隙再次出剑刺向南木萱,楚瑾本正在与黑衣面具男对持,却不由转身侧翻一手去拽南木萱,另一边转身用身体护向南木萱,南木萱被拽过去倒地的瞬间,楚瑾也随之倒地,而后背上是黑衣蒙面男深深的剑伤,鲜红的血液随着剑的拔出喷薄而出,比之前任何一次的伤势都来的厉害,南木萱脑中有什么嗡的一声,眼中是不自觉滚滚而出止都止不住的眼泪。 幸运的是此时远处传来疾驰的阵阵马蹄声,以及那些高喊着的护驾声,南木萱的脸上早已满是泪水,楚瑾伤口出的血让她心都跟着颤了起来,此时听到那些声音以及黑衣蒙面人和黑衣面具之人同时的“不好”却犹如听见天籁。 然而不幸的却是尽管那些救驾的人正快马加鞭的赶来,可却离他们这边还有一段距离,而此时黑衣蒙面以及黑衣面具这两拨人马明显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侍卫们反而加快了攻击。 黑衣面具人和蒙面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出手袭来,已经负伤流血的楚瑾拉着南木萱避过了黑衣封面人的攻击,打斗后退的瞬间却迎向了黑衣面具男背后刺出的剑,南木萱跌跌撞撞晕头转向跟着后退的瞬间看见了这明显危险至极的剑锋不由大喊“小心”然而楚瑾前面尚有黑衣蒙面人的招招紧逼明显已经避之不及。 伴随着远处的阵阵马蹄声越来越近,眼看着黑衣面具男的剑尖就要刺到楚瑾的身上,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南木萱脑中一片空白又似有无数念头闪过,身体却在最关键的那瞬间毫不迟疑的扑了上去。 伴随着剑入肌肤的疼痛而来的是楚瑾转身回头那诧异中带了心疼的脸以及他气急败坏的一声“萱萱” 虽然已经多处受伤,可南木萱的受伤却似乎刺激了楚瑾,他手中的招式不由凌厉起来,而远处的侍卫此刻也渐渐逼近,黑衣蒙面人吹了声口哨后竟是开始全速撤退,而黑衣面具这帮人却是加快了攻势,几招之后,明显又伤了楚瑾一剑后也在救驾的侍卫们赶上来之前全部撤退了。 楚瑾拉着南木萱,两人身上都是血迹,楚瑾被黑衣面具男刺到的伤口也在背部,且与之前的伤口有重叠的地方,此刻尚还流着血,南木萱的伤口也还在陆续出血,可她人已经晕了过去。 楚瑾此时已经无心追究姗姗来迟的侍卫了,第一时间的叫人给南木萱看伤。随之而来的太医原本都是急匆匆的要去为皇上检查身体,此时在楚瑾冷冽的眼神中已经全都知趣的围上南木萱了。 而楚瑾却是一直坚持到大队人马回到临时驻扎的营地后才让人给他看伤,而此时南木萱早已被好好的安置进了她自己的帐篷。 络儿看着昏迷不醒的南木萱早已泣不成声,好在玉溪格外冷静,一直细心听着太医们的各种嘱咐,更是里里外外的打点妥帖。只到忙忘了这些叫人好好的守着南木萱后才出去亲自打听情况。 皇上与暄贵妃在在山中遇袭且两人皆受重伤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同来的大臣们多少都只是听到了模模糊糊各种不确定的消息,此时一个个无不是各种惶恐和担忧,生怕和这件事有上什么一星半点的牵扯。 而此次随来的南木暄的家人们听到这些更是担忧的不得了,好在这次同来的没有女眷,要不然的话南木泽都不知道以她们家夫人和老太太那股子心疼女儿的劲怕是说不定还会闹出些什么呢。 不过令他欣慰的却是皇帝那边竟然特意派了人来南木家这边告知女儿的情况,且派的是女儿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 不过南木泽万万意料不到的却是因为他的宝贝女儿受伤一事照样有人闹出了不小的动静。本来南木萱深受重伤皇上明令禁止任何人打扰,可偏偏有人听到消息后炸了毛,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年仅11岁的三皇子楚浈。 三皇子这是头一次来这西山打猎,且还在来这前特意得到了楚瑾的特批,可以不受束缚的好好大展身手,而且在南木萱的帮忙说情下,楚瑾还早早的就给三皇子准备了一匹好马以及一头猎犬,可想而知,三皇子来了之后玩得有多疯。 听到消息的时候三皇子正和赵承远,冯喻以及几个宗室子弟们玩的热闹,闻言愣了一瞬后紧紧抓过来报侍卫的衣襟语气森冷的问道“你说什么”三皇子眼里的冷意吓得那个侍卫说话都不由哆嗦了起来,磕磕巴巴的又重复了一遍,不等他说完三皇子已经撒开他骑马飞奔绝尘而去。 单枪匹马的三皇子把一干人等狠狠的甩在了身后却在半路上被同样得知消息的安南郡王截住。那时侍卫们已经前去救驾,而作为皇帝嫡子,且尚年幼,安南郡王怎么可能会让三皇子过去。硬生生的让手下兵将给三皇子拦住了,尽管这个过程费了好多的麻烦。 想想也知道,三皇子正是少年勇而无畏之时,而遭遇危险围困的又都是他心底深深在意的人,自然是乱了理智,意气用事起来。而安南郡王却不准备让他这般乱来。 三皇子一直拼命要过去,甚至不惜和侍卫动手,侍卫们却不好伤到三皇子,一时之间很是混乱,直到后来,安南郡王不得不命令手下出手强行把三皇子押回了他的营帐。 皇上出事,安南郡王身上也是有好多职责的且他身负皇命,此次西山之行也不轻松,本来碰上三皇子这般胡闹着实有些让他窝火,若不是皇上对这个皇子很是有些期望,他其实根本不需要理会他,管他做下什么傻事,是不是乱来,会不会有危险呢。 不过三皇子这么在他面前闹了一番倒是让他对三皇子有了些新的看法,安南郡王作为皇上唯一信任重用且一直以来私交不错的皇室子弟其实身份地位还是很高的,同样眼界也不小,且他一向是聪明人,对皇上的这些皇子们一向接触甚少,仅有的印象多数来自外界。 今个儿亲眼见到这般的三皇子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几分且饶有一丝兴味。 外界一直盛传的三皇子与暄昭仪之间种种安南郡王都有听说,那些少数的诛心之语他自是不信,可即便主流相传的暄昭仪与三皇子关系甚好,亲如母子在他眼里也都是无稽之谈的。 不过此番三皇子的表现着实让他对自己一直以来自以为傲的判断产生了些怀疑。一直到三皇子被他的手下带走,安南郡王还在若有所思的看着依旧在挣扎的少年背影,不由心下唏嘘,无声轻叹了一句“竟是真就这般亲密?”又摇头犹疑哼笑“怎么可能呢?“ ☆、第九十章 且不说安南郡王心下究竟怎么看待暄昭仪和三皇子的关系,但当他处理此次事件后续的百忙之中,有人来报三皇子不顾护卫阻挡硬是去了暄昭仪处看望,完全无视了皇帝所说的禁止打扰的命令的时候,安南郡王的脸色很是难看。 皇上的伤其实也不轻,安排好了一些事情之后就沉睡了过去,在此之前皇上就说了禁止任何人打扰暄昭仪,同样的,皇上也把这次一切的事情全权的交给了最信任的安南郡王去处理。 然后皇上也睡过去了,所有事情的全权处理自然也包括阻止任何人打扰暄昭仪这件事,可三皇子这浑小子,他这边正事还处理不过来呢,那小子倒好,仗着他皇子的身份不顾皇命的打着各种旗号硬要去看暄昭仪,即是为难那些侍卫,同时这不也是给他找事呢吗。 安南郡王脸色不善,却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对着侍卫问道“赵公公知道吗?”如今这些皇子中,皇上也就对这三皇子有些个儿不太一样的心思,一直暗中观察培养引导着,且三皇子的身份又是正儿八经的嫡出,资质也很不错,安南郡王不知道也不会去管皇上究竟是因为什么,有没有那位正躺着的暄昭仪的关系,皇上才对三皇子有那样的心思,但只要皇上有这个意思,安南郡王就犯不上因为些个儿不必要的事去和三皇子对上。 尤其是三皇子硬要看望暄昭仪这事若是皇上知道怕是也不会拦着。不得不说安南郡王的还是很清楚皇上的心思的,果不其然侍卫答道“三皇子去找过赵公公,赵公公没拦着,只说三皇子只要郡王您同意就好,三皇子听完就直接硬闯了” 原本脸色不善的安南郡王听了这话倒是笑了,感情这些个人还真是……“算了,三皇子硬闯起来,你们想拦也拦不住,随他闹吧,不过记得下次不要让他太容易,你们拦不住和不拦这可不一样,懂了吗?” 哪怕是通报这样的小事,可只要是能凑近安南郡王面前来的人,又怎么会不机灵懂事呢,那侍卫见安南郡王这么说,把整件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也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反正这事左右都是三皇子的问题,怎么也扯不上他们就是。“卑职明白了”想明白了后侍卫连连应下。 安南郡王闻言挥手叫人退下,却在那个侍卫慢慢后退刚要转身而出的瞬间交代了一句“不要自作聪明,三皇子能硬闯,其他人可不行” 侍卫闻言诧异的抬头看向安南郡王,却在对方严厉的目光下低头,应下告退。一路上,那侍卫都在反复的捉摸着安南郡王话中的意思,外界流传三皇子和暄昭仪亲如母子,这是众所周知的,那三皇子今天的行为本就可以理解,且也就三皇子这么做他们守不住是有理由的,事实上若不是有赵公公说了些擦边的话,三皇子自己也不见得能闯进去,其他人他们自然是要守住的,这原本就是明摆着的事,可安南郡王最后偏偏特意儿的又交待了一句,没有来得,他总觉得好像有什么是他没想出的理由。 且不说一个小小的侍卫透过安南郡王的一句话就似乎窥见了什么,人心总是最复杂的,就比如,三皇子硬要去看暄昭仪这事虽然皇上那,安南郡王那看着都不是个事,可其他人却是未必了,甚至于某些人眼里,均对是具有象征意义的大事。 这些且先不谈,只说三皇子去了南木萱的营帐,见到明显虚弱着且还未醒来的南木萱,心情相当的复杂,有气愤有心疼有难过有骄傲有无力……总之,三皇子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这样的暄暄母妃,他的暄暄母妃应该是永远开心的,美美的,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的调皮的爱闹爱笑孩子气的。 是的,在三皇子心中,南木萱虽然是他应该且可以尊敬的人,但却更仿似是一个美好的,永远都该活的最顺遂幸福的人。三皇子挥手让屋内的洛儿几人退下,自己做到了南木萱的床边,三皇子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孩子,皇家的小孩有几个是真的小孩呢。 他最喜欢的就是暄母妃那双清亮的眼睛,不同于这宫里的任何一个人,包括他自己。“暄暄母妃,你还真是傻呢”11岁的少年以一种成人般的叹息语气,对着床上的南木萱仿似对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三皇子如今还能想起当年南木萱毫无顾忌的下水救他的情景,其实最开始他是不信的,不信这个后宫的女人是单纯的下水救人的。 因为就连他自己的落水都不单纯,包括其实他自己也不过是一场将计就计,即便那时候他还小,可却已经学会了试探与苦肉计,武国公府的六少爷在武国公府有多重要他早就知道,正因为有那位在身边,他才敢笃定自己即便真的出事也不会有性命之忧,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各种算计衡量,这就是做皇子的代价。 可就是这么一场别人和自己都精心的算计,却让他的生命里多了一个真心对他好,没有把他当做儿子却真的比交儿子还要认真的女人。她的出现除了让他成长的更迅速以外,也神奇的让他体会到了真正属于他那个年纪的小孩子的喜怒哀乐。 其实没有人知道在他的心里,她有多么与众不同,她对他的重要已经超越了任何人,包括父皇和母后……为父皇挡伤,她还真是傻,他英明神勇的父皇怎么会真的伤到呢,那些暗地里的人都是摆设吗……暄暄母妃,若是你真的伤的严重,你说父皇会不会后悔呢……大概不会吧,若不然他怎么会让你伤到…… “暄暄母妃,快醒来吧!你这样,我都不能安心的出去玩了……” 不同于对着南木萱一直温柔的自言自语,三皇子看过南木萱之后,就又一脸戾气的跑到太医那里去大闹了一场,甚至于差点出手伤了其中某一个太医,若不是安南郡王派了人来把三皇子押走了,拘谨了起来,还真不知道三皇子还会闹得怎么个天翻地覆。 “三皇子,您是不是过了!”这是安南郡王挥退了所有下人在三皇子营帐中带了一份深意冷声说到的一句话,说完没给三皇子反应的时间转身就出去了,却在刚走出营帐没几步的时候听到了少年理直气壮稚嫩话语“是我过了还是皇叔你过了,皇叔你凭什么软禁我,暄母妃都躺这么久了还不醒来,谁知道是不是那帮太医不尽心……” 安南郡王闻言回头看着三皇子的营帐若有所思,随即摇头失笑,究竟是他想多了还是三皇子的城府太深了?可若要他相信三皇子和暄昭仪之间这么亲如母子的关系也实在很难。 除了安南郡王,同样对三皇子议论纷纷的不在少数,南木家的营帐里南木泽和南木杨这对叔侄也不由想着三皇子的行为,南木杨始终是淡笑的模样,对着南木泽笑道“不管三皇子这般究竟是小孩子心性,还是故作姿态,总之对暄暄来说都是一样的” 南木泽闻言点头,右手捋了捋自己新留的胡须,却是感叹了一句“三皇子……唉,如今的暄暄我是已经看不透了,但愿她一直以来对三皇子的用心真的有用”话是这么说,南木泽其实并不认同南木萱的做法,不管暄暄对三皇子有多用心,还有皇后立在那里呢,哪怕三皇子真有个以后,暄暄的位置也会很尴尬的,而到时候的南木家不管是过强还是过弱都会处境艰难……可南木家若是不配合南木萱,却是最不明智的……未来的事未来再说吧。 “暄昭仪醒了”德妃待在自己的营帐里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哼笑“看来咱们那位三皇子上太医那大闹了一通后,太医的医术也好了起来,这才多久啊,人就醒了” 德妃身边的宫女闻言连忙把外面的消息也说给德妃听“可不是吗?娘娘您不知道,现在外面都在传,三皇子和暄昭仪母子情深,暄昭仪娘娘不忍三皇子犯错,才在昏迷中醒了过来呢” 这样的流言着实不靠谱,且带着明显的讨好意味,至于究竟是讨好谁,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了。 德妃闻言嗤笑,眼中是明显的讥讽之色,不无嘲讽的说道“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咱们那位暄昭仪的名头还真是越来越响亮了……”德妃这般说着,心下却突然闪过一些什么,貌似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皇上对三皇子的教导似乎也是越来越严厉了呢,可是有南木萱在里面插科打诨的,大家竟然从没细想太多……脑中突然闪过一丝什么,德妃却突然摇了摇头,不可能的,皇上还年轻,尽管所有人都想过一些念头,可皇上,凭她对他的了解,应该是从没有过那种念头的…… 德妃身边的大宫女见德妃越说脸色越难看,甚至开始变幻不定,不由微微诧异,连忙机灵的接话道“暄昭仪的名头在响亮,皇后娘娘可还在呢……”宫女这话说的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与意味深长。 德妃闻言果然放下了心里的一些念头,笑着道“谁说不是呢,三皇子这么有孝心,想必皇后娘娘会很欣慰的”一想到皇后听到那些传言的脸色,德妃就觉得畅快,她皇后娘娘不是总想坐收渔翁之利吗,她皇后不是大度宽和一直鼓励自己的亲儿子和南木萱来往密切吗。如今怕是笑不出来了吧,早在南木萱升到昭仪位,皇后就隐隐有坐不住的趋势了,只可惜啊,她的好儿子可是和南木萱越来越亲近呢,就连皇上不也乐见其成……德妃还真就不信,她们仁慈大度的皇后娘娘还能对已经明显威胁她的南木萱继续的仁慈大度下去…… ☆、第九十一章 德妃这边还在这揣测远在皇宫之中的皇后心意,却不想外面此刻已经乱了套,一大批黑衣人冲着皇帝的营帐而来,意图不轨,与安南郡王手下的兵士对战起来,整个大营不由开始兵荒马乱起来。 德妃这边也匆匆的进来一个侍卫利索干脆的对德妃道“娘娘,外面现在发生了一些小乱子,还请娘娘现在不要出去,您身边的人也请娘娘暂时约束一番”话落便神色冷然的快速退出,而在德妃的账外明显的多了好些军人模样的人。 此刻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德妃不由骤然心惊,脑中闪过太多念头,最清晰明了的却是担心起二皇子的安危来,德妃此时特别想派人出去打探一番,不仅仅是此次的事故和二皇子的安危,还有父亲那边,然而此时,显然都不可能了,且不说她这次带出来的人有没有那个本事,外面的那些士兵明显的是安南郡王手底下的人,除了保护她们,其实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变相的监视呢。 德妃的想法其实很对,且也并不止他这一处被这样的保护了起来,贵妃,贤妃……等等都是如此。 好好的一次远游狩猎竟然发生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一时之间不由让很多此次随行而来的人都暗叹倒霉,更有甚者是暗暗惶恐,唯恐发生什么不能承受的大事,更怕那些事和自己扯上什么莫名的关系。 南木萱其实也很来气,原本期待好好的策马奔腾完全变了样子,她醒来后头偶尔头部还会隐隐作痛,明明伤的并不是头部啊,这种症状真心让她烦躁。 而也因为这个,外面的事情一时之间她也懒得关注了,反正回到了有人保护的营帐之中,她已经能绝对安全这就够了。 皇帝受伤未醒,营帐又遇袭,这般乱子已经算是天大的了,安南郡王一边要和乱贼对抗,一边要马不停蹄的稳定各方情势,着实忙的不成样子,好在,京城守备禁军刘大人竟神奇的在当晚就赶了过了,情势完全的一边倒。 关于这次事件任外面闹得多么风起云涌,沸沸扬扬,南木萱这边却是一心静养,每天虽派人各种关注,她自己这里却是半点不听的,自从醒来就开始好吃好喝起来,然后时不时的带着一身伤的去皇帝楚瑾那里现殷勤,忍着自己伤口的痛楚,衣不解带的侍候照顾照顾楚瑾,除了刷存在感,其实也多多少少对他能在那种情况下护着她存了份感激之情。 其实若不是最后楚瑾给南木萱挡了那么一下,他应该伤的不重,可偏偏这世上最无情的帝王在那样危险的时刻竟是做出了一个非常有爱且温情的行为。以至于伤的有些重了,当然楚瑾是并没有如南木萱最开始那样昏迷不醒的,毕竟南木萱多多少少是吓的,楚瑾自然不会被吓到,只不过人虽清醒,太医却嘱咐不可太过劳心费力,要静养,尤其是他身上的伤则更是要躺着床上好好的养上一阵子的。 同样就是这一阵子,南木萱和楚瑾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不谈论每天只是腻腻歪歪的谈情说爱,宛如初恋中的少男少女,看的赵德福玉溪等人从最初的哑然到后来的漠然。 恐怕这种时候,无论是此次随行的众人,还是远在京城的众臣,后宫的诸人,甚至是修养在外的太后,怕是在没有谁如他们那样平静了。 而南木萱就在这种平静中听着楚瑾像安南郡王下了回京的命令。然后她一直伴着楚瑾左右,同他同坐在最豪华的御驾之上安安稳稳的回到了宫中。 不同于此前的腻歪,回宫之后,楚瑾开始忙了起来,而后宫也诡异的平静了起来,然而这种诡异的平静注定不会太久。 随着前朝传来的频频大动作,后宫也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就是周美人被刺死,周贵妃连降五级成为周嫔,然后就是陈贵人被以反贼的名义带走,以及两个之前进宫的秀女被压入天牢。 另外,丽容华被降位为贵人,一直老老实实毫无存在感的老人刘芳仪被赐死,以及一位南木萱不曾接触过的,一向在宫中几乎不露面的林婕妤被驱逐出宫。 而后宫所有这些的动静当然都是受前朝所致。且比起前朝来说,这些事仿佛成了小儿科。 “所以,也就是说周家彻底完了?”曦华宫里,南木萱一边心不在焉的拿着小夹子夹核桃,一边满是好奇的问玉溪。 “回主子,是的,周家三房全都赐死,其他人则全部流放,就连之前在外手握兵权的周家人也全被抓了起来,这回京中的豪门里,又少了一家人……”玉溪一脸感慨的说道。 “这回贵妃娘娘,哦,不是,是周嫔怕是再也骄傲不起来了”侍书笑吟吟的插了一句道。 侍书口中傲气的周嫔又何止是骄傲不起来了这么简单,自从从西山回宫,这接连的一系列变故早已让她懵掉了。上次省亲回家和哥哥的争吵还历历在目,她当时只是单纯的不理解哥哥的一些做法,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周家什么时候和早就被贬为庶人的瑞王一系有了牵扯…… 最可笑的是那个她自认为拉拢到手下的陈氏竟然是他们周家原本就准备好送进宫来的棋子,还有她那个侄女也不是简简单单想进皇宫来的……这一切都让她不能相信。 瑞王,前太子……她当年的夫君诚王早已成皇帝多年,他们周家也早已在诸王之乱中明智的选对了人,为何如今还要参与这些乱七八糟明明就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呢。 昔日高高在上的周贵妃,如今的周嫔摔了整个宫的摆饰也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发完一顿脾气的她精疲力尽的跌坐在满是碎片的地上,掩面大哭。 昭阳宫,楚瑾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虽御医建议他多加休息,可这种时刻却也不能,此刻更是坐在御案前翻看各地的奏折,而他的身边是一脸平静,刚刚审完犯人过来禀告的安南郡王。 此次西山事件牵连甚广,安南郡王已经忙了好一阵子,今日是最后一点尾巴。 楚瑾手中拿的是漠北那边加急送上来的折子,而漠北曾是先帝时期废瑞王的封地,看完折子,楚瑾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对安南郡王出声道“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安南郡王微微一笑,倒是也不推辞,反倒大方笑言道“正是呢,本来为皇兄办差本是臣弟职责所在,可偏偏皇兄那些安排,还真是,算了,且不说办成皇兄吩咐的那些事情,光是三皇子那小子那就给臣弟这添了多少麻烦,皇兄回头可要多给臣弟些赏赐才好” 楚瑾闻言不禁哈哈大笑“好好好,朕记得了,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就是,朕绝不吝啬” 安南郡王亦是大笑,不过随后却是收敛了笑意,一本正经说道“赏赐一事且不说,皇兄龙体却是臣弟所忧,皇兄这次,差一点连臣弟也吓到了” 楚瑾闻言笑意不减,却是眸光微闪,随即拍了拍安南郡王,淡淡道“不过小伤,朕没事”随即加重语气道“朕若是多几个你这样的兄弟,也不必如此了” 安南郡王闻言忙表忠心,心下却对皇上此刻竟是连对他都丝毫不提为暄昭仪挡剑受伤一事这个话题而感到一丝惊诧,这皇上对那位暄昭仪用情倒是至深。 安南郡王心下正转着这个念头,却不想皇上这边却是给他提出了另一个大念头,只听楚瑾仿似闲谈般对他道“子毓,你说朕是不是也该立个太子了” 只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安南郡王的精神骤然集中起来,压下心中各种纷杂念头,也尽量若无其事,仿似闲聊的试探道“皇兄正值壮年,且这次事件也都是近在皇兄掌控之中,怎么突然间想到了立太子之事?” 对着这个一向信任的弟弟,楚瑾倒是愿意多说几句,诚实说道“也不是突然之间,这事朕本就想过,只是一直以来倒也不曾好好考虑,倒是经此一事,朕觉得,或许也该考虑了……” “想来皇兄心中自有考量,但恕臣弟直言,臣弟觉得皇兄圣明仁德,治国有方,且如今年富力器,而诸皇子也还尚年幼,太子一事,却是不急” 楚瑾闻言倒是附和的点头,随即笑道“子毓说的也对,朕也只是今日和子毓你提上这么一句罢了,立太子不是小事,朕不会草率行之,好了,不说这些了,忙了这些日子,子毓,也该休息一段日子,赏赐且先留着,这假期,朕先给了你可好?” “臣弟谢皇兄隆恩” 安南郡王前脚从昭阳宫出来,后脚已有那昭阳宫的小太监去曦华宫以及三皇子处保信。 所以当安南郡王回到自己的府邸之时,曦华宫暄昭仪带代三皇子给安南王府的赔罪礼物也随即而到。 安南郡王客气的接了礼物,看着这些贵重的赔礼,默默在心里又过了一遍和皇上的对话,心中真是各种滋味啊,皇兄这番作为,如今倒是愈发让他看不懂了 ☆、第九十二章 “你是说曦华宫以三皇子的名义给安南郡王府送了礼”德妃玉指轻扣桌面,淡淡的重复道。 下首的宫女闻言便又毕恭毕敬的把得来的情况再次回答了一遍,德妃不由轻笑,淡淡的让人退下。 然后哼道“本宫倒是没想到,皇后娘娘如今竟是连这样的事都任由曦华宫那位代劳了,好些日子没去皇后那坐坐了,今个儿天气又这么的好,咱们还是去皇后娘娘那热闹热闹去吧”她就不信皇后心里对曦华宫那位真的就一点都不芥蒂。 德妃说着话,让人下去准备,自己也要进内室换身衣服再去才好。 然而不等德妃起身,便有那小太监匆匆进门来高声报道“娘娘,周嫔自杀了” 闻言的一瞬德妃还有些迷糊,脚步就那么生生的停住了,周嫔自杀了!毕竟周贵妃虽然已经降为周嫔,但在如同德妃她们这些早早就跟在皇上身边的老人们的心里,一时半会之间都仿佛还没缓过来似的,对这个周嫔还有些不熟,待反应过来后不由尖声道“你说什么”声音尖锐不说,握着团扇的手竟也有些轻抖。 小太监不想自家主子竟因为周嫔自杀而如此失态,却不敢评论,瑟瑟的看了一眼主子后,大声再次回道“回主子的话,周嫔自杀了,皇后娘娘此刻估计也赶过去了” 其实在小太监在开口的一瞬德妃其实已然反应过来了,德妃之所以那么失态倒不是说她和周嫔有多少姐妹情谊,只是自杀一事着实让她惊讶,仿似叹气般的闭眼,在睁眼后,德妃立马恢复了正常,冷静的再次回屋换衣,且吩咐自己宫中之人管好自己的嘴。 而此刻曦华宫自是也收到了消息,南木萱同样也是恍惚了一瞬,随即却是苦笑,想到昨日宫外父亲传来的那封信,想到周家,朝堂,如今也只能叹一声想不开罢了,此次周家谋反与贵妃一点关系都没有,皇上也知道,所以才会也只是降了她的品级,真是不知她又何苦非要自行了断呢,竟是拿自己的命一点也不当回事呢,大概或许有些人高高在上惯了,就再也下不来一点点了吧,所以才这般如此不珍视生命。 不管别人如何感慨,曾经不可一世的周贵妃,如今落魄的周嫔早已经以自己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再也不知世事了。 周嫔死的毫无新意,穿着一袭华贵的贵妃礼服服毒自尽,至死都是把自己打扮的华贵非常,南木萱只远远的看了一眼就转了头,闭了双眼,人都死了,竟在最后还不忘那贵妃的仪态,究竟什么重什么轻呢,自从来到大元,她看了太多的死亡,甚至自己也曾险些死去,却依旧无法对死亡无动于衷。同样无法理解周贵妃这样自杀的行为。 楚瑾得知周嫔自尽,似是恍惚了好一些时候才吩咐以妃位之礼安葬,一切交由皇后与礼部去办,他自己竟是全程不曾出席。 随着周嫔的去世,以及之前清理的一些人,后宫的格局也开始变得愈加简单,就连后宫的女人们也开始变得趋于平静,有孩子的无不把心思用到了孩子身上,没有孩子的也各自写诗作画的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的宫殿里尽量不惹事。 这次虽然是由前朝牵扯的,但后宫一时之间死了太多人还是让大多数人都不由自主的安静了下来,暂时的把各种心思都收了起来,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作为后宫之主的皇后依旧忙着尽职尽责的做好她这个身份该做的事,而作为宠妃的南木萱最近倒是难得潇洒,如今正是夏日好时节,后宫又格外安静和美,南木萱难得的好心情早早晚晚的散起了步,偶尔再来个慢跑什么的,有时候三皇子不忙的时候南木萱还把他也拽上一起。 至于楚瑾,或许是前朝事忙,又或者是周贵妃的死多多少少对他有点影响,这一段时间竟是甚少出入后宫,曦华宫虽偶尔会去,但也甚少留宿,这也是南木萱最近会这样悠闲潇洒的原因之一,至于但不担心失宠什么的,这个南木萱简直是完全不care,且不说楚瑾如今是哪宫都不爱去的状态,光是上次西山的事件就给了她好多的信心,不管他们之间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对于楚瑾来说,她这个妃子在他心中又究竟占有什么样的位置,只要想到那人竟能在危险之时依旧护她,甚至为她挡剑,这些只要一想到起来,南木萱甚至会为自己一直以来对他的那些利用算计以及不真心而感到那么一点点的愧疚。 而且南木萱明显感觉西山之行之后,楚瑾和她之间的氛围明显的有了一些变化,这种变化不可言语只可意会,其实具体也没什么变化,甚至两人之间因为楚瑾的忙碌在一起的时间反而更好,但感觉就是不一样了,怎么说呢,至少南木萱能感觉到很多时候自己对楚瑾的关心迎合不在仅仅是因为想要谋算什么了。 同样有改变的不仅仅是和楚瑾,南木萱觉得她和三皇子如今的氛围也变了那么一些些,倒不是说哪里不好了,只是不在是以往的亲密无间,而也是这样才让南木萱开始意识到其实三皇子早已不是个孩子,他越来越成熟,独立,且有了自己的心思手段,这让南木萱有种既欣慰又瑟瑟的感觉。 就比如这次,一个教授三皇子功课的师傅被皇上下令革职,南木萱得知后不由调查了一下前因后果,却不想得知的结果是三皇子自己用记把人逼走的,虽有些无迹可寻,却还是被南木萱查到且问出来了,三皇子依旧不避讳在南木萱这里袒露心声,可更深一步的原因却是不愿意与南木萱分享了,只以不喜欢以及不合适这样的借口推图分析了一番,这让南木萱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就在这种平静祥和的氛围中,南木萱每天好吃好喝又散步的,竟是把自己养胖了好多,这样南木萱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明明她的运动量比往年多了好些,可是居然胖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若不是某日,楚瑾搂着她若有所思的傻笑,南木萱还没察觉到自己的体重有了很大的提高。 那日楚瑾照例在曦华宫和南木萱一起吃了晚饭,饭后两人只带了贴身的几人出散步消食,走着走着就不免走到了樱花林,此时虽不是樱花盛开时节,却依旧不妨碍林中美景,南木萱伸手接了一片飘落的樱花瓣儿,不由想起那年在樱花林中陈美人的挑衅,可如今,斯人已去,南木萱一直都想不怎么明白一个小小的陈美人怎么会是奸细,那女人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貌似都和奸细量子搭不上边吧。 还有那年的选秀,楚瑾百无聊赖的态度,以及独独对陈美人的青睐,还有家中的来信,南木萱偏头仰视身边的男人……西山真的仅仅是别人计划好的意外吗?他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呢? 楚瑾自然感到了南木萱一脸若有所思的注视,不由把面前的娇美佳人揽入怀中,额头轻触,宠溺道“想什么呢,一脸痴傻的看着朕?” 想什么呢……何必想太多,他是个合格的帝王,自不是她能窥透的,而她,也无需知晓太多,如今他宠她,就已足够,这般转瞬即逝的想法过后,南木萱不由仰头送上一个轻轻的香吻,撒娇卖痴的接下男人的话道“还不是被皇上的丰神俊朗迷住了,要不然臣妾哪里这般痴傻呢” 说完这般傻话,自己都不由好笑起来,伸手抱上男人的劲腰,南木萱不由纠缠道“皇上可还记得和臣妾的初遇?”南木萱自认为当初在这樱花林的一番姿态应该还是能给人留下印象的,是以话毕仰头等男人的答案。 初见?楚瑾对着南木萱的一脸期待心下惶然,虽然如今两人关系亲密,彼此也多多少少能摸透对方的一些脾气,可要说初遇,他恍惚记得她是明成六年进的宫,那一届的秀女中倒是多有姿容妍丽,性情温顺之人,要说对哪个有印象,还真是记不得了,作为一国之君,他从不缺女人,更吝啬上心,哪怕美女,即便哪个曾让他印象深刻,也都随着时间淡去罢了,要说真真正正能让他在心中脑中留下印象的,怕是也只有皇后和眼前这个小女人了,前者是毕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且是少年夫妻,至于后者面前这个……楚瑾竟也不由恍惚,她又是因何这般一点点一滴滴的就那么让他上了心呢。 初遇……这个他记不清了,但沉下心来,西山遇刺前她痴痴的对他诉衷肠,说年少时就曾相恋,年宴上她姿容艳丽的笑颜,面对陈美人时她故作高傲却又狗腿般的讨好,每次故作不经意的在他面前夸赞三皇子,带着那个他一向稳重的嫡子做游戏……还有失去他们自己的孩子时她的歇斯底里,怀孕之初理所当然的指挥他做这个,做那个,一脸甜蜜的让他和孩儿说话……脑中竟然有那么多她的印象,曾被陷害之时一脸眼泪的跪在他面前直言自己的委屈,还有那年飘雪的冬日里她裹成圆球的傻样,以及曾在侍寝时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个宝贝。那时的她怎么就敢那么无所畏惧的在他面前夸赞自己呢…… 哦,是了,还有那年他模糊的记得她一袭衣裙在这樱花林里独自悠闲抚琴……再往前,楚瑾想不到了,似乎他就是从那次在樱花林中注意到了她,然后如同以往的太多次一样,对这样一个她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兴趣,可不同与以往的却是,他与她竟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然后一点一滴的,到了如今,他竟能记起关于她那么多那么多的点点滴滴,这还真是……楚瑾自己都不由摇头失笑起来,眼中却透出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情,揽着南木萱的手也不由收紧,随即却是没有回答南木萱那个略显矫情的问题,而是笑着道“萱萱,朕觉得最近御膳房的厨子该好好赏赐一番了,还有你那曦华宫的宫人们,朕觉得他们把你照顾的很好” 南木萱本还沉浸在自己当年樱花林里的一番用心,以及被楚瑾拥在怀中的温暖,静静等着楚瑾给她答案,却不妨这男人一直一脸的若有所思,最后更是给她来了这么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她尚来不及问他为何说这些时,身后揽着她的男人却是恶作剧般的捏了捏她腰腹上的肥肉,已经笑着再次开口道“萱萱,你最近真是胖了好多呢” ☆、第九十三章 随着八月的到来,上京的温度很是任性的步步高升起来,艳阳高照的夏日里,空气中似乎都多了好多燥热的因子,就连曦华宫里那些向来一派生机的花花草草们都开始有些蔫头蔫脑的迹象了。 不过曦华宫的内殿里却是凉快的很,奢华大气的内殿,侍书正指挥着几个小太监们给内殿的冰鉴里换上尚宫局新送过来的冰块。 夏日一向是用冰的高峰,尚宫局的冰也都是有定例的,但那些份例对南木萱的曦华宫来说根本就不够用,但南木萱得宠,皇上时不时的要来曦华宫,是以尚宫局那里一直可着曦华宫用,每每都多送好多,时不时的还会殷勤的问上一句可够用。 所以曦华宫里从上到下倒是都不缺冰用,一向可这心思来,但是南木萱某天从齐嫔处回来却是很是详细的问了一番自己宫里的份例和用量,以及使用情况和使用率,等到得知自己宫里用度比之份例3,4倍还要多的时候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吩咐玉溪以后曦华宫的用冰量尽量不要过多的浪费,当然,该用也不要省着就是了,总量就那么多,曦华宫多用的那份一定是别人那里少的了,宫里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南木萱不会矫情的说我不多用了,给那些没有的送去吧,宫里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她其实不会有负罪感,反而会庆幸今天能多用的是她,但浪费什么的还是尽量能避免就避免吧,她只需要表现出一个态度,下面的人自然就会收敛,若是她都不管不顾的去用,下面的人浪费起来怕是也不心疼,光是那些浪费的估计都够一个小妃嫔的份例了。 玉溪对南木萱的这种行为一面惊讶,一面赞赏,南木萱没提这些的时候她压根没想过对自己宫里用冰一事做出任何规矩,一方面是以她们主子如今在后宫的位置不缺冰用,不管从哪处省的都是尚宫局的事,总之不会少了她们曦华宫就是,且曦华宫的这般上上下下无所顾忌的用着冰另一方面也是她们曦华宫地位的体现,是以她倒没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倒是不想她这位一向不管大事小情都不放在心上,乐的做各种甩手掌柜的主子倒是有那么一份不易察觉的良善之心。 玉溪自问在这宫里也算待了大半辈子,但她觉得自己永远看不透自己的这位主子,但却让她真真从心里敬佩自己的主子。她既有赤子之心,又通晓世故圆滑,从来不吝惜用各种心机,却从来都活的天真烂漫,矛盾却统一,皇上能宠主子这么久大概也和主子这种性情有很大的关系吧。 自己什么性情南木萱自己都不知道,她只是那日在齐嫔那热的惨了,回宫后发现自己的曦华宫过于凉爽了,又正好瞧见一个小太监把内殿还没全都融化的冰直接换成了新的,而那些半化不化的都浪费了是以才心血来潮的仔仔细细想了并管了这事,其实如今南木萱已经后悔了,也不是后悔就是觉得自己纯属脑抽闲的,因为她这一番动作让一直孝敬曦华宫的尚宫局的那位觉得有些打脸,还有就是南木萱觉得自己把自己坑了,因为她开始觉得自己的曦华宫越来越热了。 可是这个她又不想抱怨,而且她觉得比起三皇子那奢侈的用冰量自己的曦华宫根本不算什么,可是这事还不好说,所以南木萱觉得自己最近这些日子特别热,特别烦躁。 这日楚瑾悄无声息的来到曦华宫的时候就看见南木萱一副心烦意乱的样子,手里的帕子更是频频被她拧来拧去,她自己也是一副不开心的脸色,楚瑾心下讶然,慢慢走近南木萱,发现了桌上还放着刚刚写完的毛笔字,额,也是乱七八糟的不成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冰这事南木萱办的蠢了还是因为最近天气燥热,影响心情,总之南木萱最近有些烦躁,同时还很无聊,她最近总是想起上辈子的一些事,偏偏又有好多事的细节想不起来了,然后一面觉得自己想那些没用,也回不去了,一面又懊恼自己怎么能忘了那么多事呢,反正就是心浮气躁的很,而且她还开始觉得皇宫太无聊了。 宫里难得的平静了很多,南木萱却在这个时候觉得无所事事了,什么写字画画弹琴下棋品茶,南木萱开始统统提不起兴趣来了,日复一日的做这些个事情,而且现在她也不需要讨好楚瑾了,好多东西做不做无所谓了,南木萱又觉得各种没成就感了,然后她一面觉得自己好日子过多了开始矫情了,一面又心烦意乱的就是觉得没意思没意思没意思,没成就感。 烦躁的结果就是她总想发发邪火,偏偏又觉得这样不好,而且因为冰一事她不想让宫人们看笑话,察觉什么,在宫人面前还忍着不那么烦躁,结果就是把自己弄得很是很是不愉快。 就在这种南木萱把自己憋的够呛的情况下,楚瑾这天莫名其妙的成了南木萱发泄情绪的垃圾桶。 南木萱最近因为自己心浮气躁身边总是不留宫人,此时思绪又陷入了烦乱中,是以她一点都没察觉到有人过来,而楚瑾今天却是因为户部呈上来的折子而难得的心情大好,高兴之下就想来曦华宫看看南木萱。 此时见她这样明显的烦躁,楚瑾不由有些疑惑,实在是在他看来,南木萱是这宫里最没心没肺,从来都笑容满面满满的甜笑和愉快。仿佛从不曾有烦躁的时候。 随即便有些皱眉,楚瑾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喜欢此刻这么烦躁的南木萱,因为这样的她让他看的都不开心起来,这么想着楚瑾原本的好心情莫名的就没有了,甚至有点生气,这气却不是对着南木萱,而是曦华宫的宫人们。 他们的主子自己在这生闷气,身边竟是一个侍候的人都没有,尤其是他进来的时候还看到好几个南木萱身边得用的小宫女坐在阴凉处下棋绣花,吵吵闹闹的好不愉快的样子,想到这楚瑾真是恨不得马上就叫赵德福把这帮没用的奴才都拖下去打一顿,不过他也知道他要真这么做了,怕是第一个不答应的就是他们的主子,南木萱。 也是她们命好,这满宫上下也就这曦华宫的奴才过得最顺遂,楚瑾不由在心下了叹口气,算了,他还是上去哄哄这个烦躁的小女人吧。 这么想着,一向严肃冷凝的帝王竟是突发奇想的上前从后方直接用双手蒙住了南木萱的双眼,这动作可以说是他生平第一次,此刻也完全是随心所动,接下来的那句猜猜我是谁还未出口,已被南木萱啊的一声大叫打断。而这一声大叫也把楚瑾吓了一跳,实在是不知道南木萱怎么能这么大的反应。 南木萱因为一直都很烦躁,所以也有些心神不宁,然后莫名其妙就又一次默默想到前世了,这一次则是回想起了好多和上司李明远的事情,而楚瑾进来的时候,她则是刚好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飞机失事的时候,而楚瑾突如其来的小情趣则是让思绪放空的她吓了一大跳,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会发出了恐怖的大叫声。 待楚瑾连忙松手,南木暄回过神来看清楚是楚瑾后,直接就小宇宙爆发了,对着万人之上的皇帝大人直接咆哮道“吓死人了”额,其实原本后面南木萱还想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巴拉巴拉什么的,好在见楚瑾明显黑下去的脸色后及时收住了,而自己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大了。 见那人明显一副不高兴的冷脸南木萱理智上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说点什么缓和下,可情感方面却突然觉得好暴躁,甚至有一点点委屈,想她这样一个大美女,人美心美样样好就算现在是大元吧,她也应该是个被呵护被照顾被男人宠在手心的存在吧,结果呢,结果就是她要每天做小伏低,费尽心思的讨好面前这个根本不拿她当回事的男人,尤其是这个破男人还是个渣,脾气大不说性格也不好,什么什么都不好…… 南木萱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再见楚瑾一副死不认错,自己还强压怒气的样子更是觉得烦躁,委屈,不值……然后诸多情绪之下,南木萱爆发了自从穿越以来最不理智,最任性的一次脾气,对着楚瑾冷哼了一声后直接转身走掉了,走掉了,徒留楚瑾一脸莫名其妙,要怒不怒的怔在原地。 愣是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待赵德福听到动静,见暄主子直接出去了后进来,就看到楚瑾一副也不知是生气,还是尴尬,还是要发火,还是烦躁的懵样子,而楚瑾此刻见赵德福进来了,也从南木萱莫名其妙的行为中反应了过来,原本还想着究竟怎么了的他自己的脾气也上来了,冷脸甩袖大步而去。 赵德福则更是不明所以,心惊胆战的跟着走了,徒留曦华宫一众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宫人一个个心下惶惶。 ☆、第九十四章 燥热而又烦闷的夏日后宫已经平静了好一段时日,连树上的知了都恹恹的厌烦了这种无聊,暄昭仪和皇上不欢而散的消息就这么如那么一股凉风,霎时间就仿佛吹散了后宫这燥热之气,让大家平静无趣的日子突然间就多出了那么一丝丝闲谈的乐趣出来。 然而两个当事人却没感到哪怕一丝丝乐趣,反而一个比一个心烦,委屈又暴躁。 距离南木萱甩脸色给楚瑾,又胆大妄为的竟自撇下皇帝已经过了三天了,南木萱终于在这个难得的凉爽天气里回笼了那么一点点的理智,觉得自己当时的行为实在是太不妥了些,且不说那人是皇帝,她的行为已经犯了以下犯上,藐视圣人的罪。 就说那人当时其实貌似真的一点没惹到她,甚至听玉溪说,皇上当天来的时候据说心情很好,可自己竟是硬生生的让人高兴着来,赌气的走了,还有楚瑾当时的行为,现在想来,其实还蛮有爱。 她从前在他面前玩过多少次的小情趣,每每那人都无奈又好笑的任由她装傻装天真还配合着,可轮到自己,倒是那个样子,甚至还把人说了一顿,更是莫名其妙的发了顿脾气,而且那人还是一国之君,怕是都没有人那么说过他吧,尤其是她就差直说他比三皇子还幼稚了,可帝王这样的幼稚,怕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吧。 可是南木萱想着这些,责备自己的同时还是默默在心里怪楚瑾小气,不包容,自己也不想那么大脾气啊,可谁让她这一直以来忍受太多不平等了呢。 楚瑾当时怎么就不能看在两人好歹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大度一下,不说当时哄下她问问怎么回事,安慰她下,至少也该问问她的宫人她怎么了吧,最不济这都三天了,也该给她个音信吧,难道就因为她这次没顺着他,没把他高高在上的供起来讨好,他就这样把她晾在这了。 每次都这样,他们根本就不平等,权利都在他的手里,她就只能被动的处于现在这种情况,南木萱越想越生气,原本有那么一点的愧疚也都没了,反而是满满的委屈和愤怒,算了,她也不上赶着看他脸色去了,反正现在她这个位分,加上三皇子和身后的南木家,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她才不去讨好他了,要是他依旧耍脾气给她脸色,她也就当白认识他了吧,当这么多年的虚情假意,真真假假都是手段得了,反正现在她也有了身份地位,也不是非得还扒着他不可了,也不是非得…… 这么想着想着,南木萱又从愤怒变得伤感起来了……原来原来她果然还是有些自欺欺人的,她在冷漠无情也不是一个真正的木头人,机器人,能把所有的感情,温情,惊喜,激动,不满,矫情,撒娇,玩闹,甚至互相挡剑这些都清清楚楚的只是当成一场算计利益得失的虚伪游戏,她在其中的各种情绪再少也有很多是真实的啊,可是那个男人,富有天下,女人更是从来不缺,那些虚伪也好,真情实感也好,也不缺吧,所以一点都不在意,一点都不愿意将就她哪怕一点点…… 她是多少神经才会难过……哼,她南木萱也不在意他了,哪怕是算计,她现在不用了…… 另一头,昭阳宫里,自从楚瑾那天从南木萱那里负气而归后,一直都是冷冷的低气压,大夏天的却总会让人感到莫名的冷意,昭阳宫的小太监们面对冷着臭脸的楚瑾更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错,生怕一个不小心哪里就惹到他们的皇帝大人,别说热了,他们一个个的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就快流冷汗了。 就连朝堂上,众位大臣这两日都有些若有所思的感觉到了皇上的不正常,这日南木泽在朝堂上刚禀告完事宜便被皇上莫名其妙的训斥了一顿,原因自然是办事不利之类的,但朝堂之上却是任何人,哪怕与南木家不对付的都看出来了,皇上这纯粹是鸡蛋里挑骨头发邪火来了。 同情者有之,得意者有之,南木泽却是颇有几分荣辱不惊的样子,不卑不亢的请罪,反倒气的楚瑾拂袖而去,还未回到昭阳宫,路上就直接把一个倒霉催的小太监一脚踹翻倒地,也是那人运气不好,拿着喷壶在那浇花却很有些敷衍,一脸懒散的样子,刚好被疾步而行的楚瑾瞧个正着,可不就挨了一个窝心脚。 更是被皇帝金口玉言的骂了一句没规矩的狗奴才,可以想象这本就是低等小太监的倒霉孩子以后在这宫里的境况,赵德福跟在楚瑾后面也是高声把人一顿教训,更是让人把那小太监拖下去受罚,然而暗地里却是不忘给那托人的太监们做了个手势。 皇上本就不是残暴之人,今日也是这位倒霉,赵德福倒也不是多么良善之人,只是毕竟这个小太监年岁不大,又没犯什么大错,被皇上这么踹了一脚已经够受了,实在没必要还一顿大刑,那样的话估计半条小命也就没了,就算是皇上并不会在意这些小事,也不见得皇上就乐意见到这种情况。 楚瑾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天是怎么了,只要一想到自己一番好心情的去曦华宫却被南木萱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莫名其妙的大吼大叫的训斥一番就觉得窝火,更加窝火的是明明过了这么久了,那个没心没肺的死女人竟然连个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最最窝火的是他发现,他轻易的就被那么一个冷心冷肺,一点都不在意他的女人影响了心情,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想她,这是第多少次了,他自己都记不清楚了……每次想冷着她的时候,自己反而难受的很,然后每次都是自己主动又去找她了,然后发现那人其实一点影响都没受,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竟然轻易的就能被一个女人影响了……那女人还偏偏最是气人。 有人说年少时候的感情是最浓烈的但也是最不容易修成正果的,因为那时的两人都太年轻,不懂得技巧,都太骄傲,不懂得谦让。 在这个燥热的夏天里,年近40历经无数女人的无情帝王,和一个两辈子加一起活了好几十年的薄情理智女奇迹同时脑抽了那么一下下,犯起了幼稚,各自钻进了自己给自己设下的牛角尖里。 两个心思都足够清明的人在钻过自己给自己设的牛角尖之后,威严日重的帝王觉得自己最近的烦躁心情实在是不应该,也暗恨自己轻易被一个女人左右了情绪,然后,后宫开始热闹了起来。 热闹的原因嘛,无不是因为楚瑾这个好久不在后宫走动的男人开始频繁的临幸后宫诸人了,自从发生西山事件之后,宫里终于又恢复到了一种热闹的状态,而且因为楚瑾出入后宫的次数明显比以前多,更是热闹中的热闹,而且,从皇后,贤妃,德妃,韩妃等资深老人,到孙良人,陆才人等新人,皇帝的雨露明显开始均沾起来。 当然,也还是有所偏倚的,陆才人就是这个偏得者。陆才人也是与孙良人同批次进宫的,原本也是良人的位分,如今突然之间在一众妃嫔中显出了头筹出来,连位分也是从良人到了才人,竟是惹得大家格外关注起来。 皇后最近倒是有些头疼起来,无它,只因三皇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竟是莫名的就看不上最近皇帝的新宠陆才人,更是在御花园中就给人脸色看,这自己的亲儿子嫡皇子和后宫小妃嫔,还是最近得宠的一个小妃嫔,皇后真是怎么处理都不对。 按理说楚浈的地位自然是高于陆才人的,可这事皇后也知道怎么回事,自来已经长成少年的皇子本就不该和年轻的小妃嫔之间有什么大接触,可偏偏自己的儿子碰到了皇帝最近的新宠竟是刻意为难了一把,这事真是……皇后封了口,虽然不一定有用,私下里说了儿子两句,可偏偏儿子竟是光明正大的告诉她他有多讨厌陆才人。而理由,少年直言就说不喜欢。 可皇后却暗自品出了些别的东西,最近皇上频繁出入后宫,包括她的昭阳宫都来的勤了好多,后宫热闹起来的同时,原本备受盛宠的曦华宫明显的被冷落起来了,一开始大家只顾着自己高兴的同时都忽视了,可随着皇上频频出入后宫却半月有余不曾去曦华宫,甚至上次去皇帝也没有留宿曦华宫,而且也只是待了一小会,而且据说当时曦华宫的正主南木萱并不在宫中。 如今想来,似乎是自从皇上和曦华宫的南木萱疑似闹了矛盾不欢而散那次后,曦华宫就被皇上冷了起来,算来似乎一个多月了,也只不过一次而已,然而那位盛宠日久,脾气又是个捉摸不透,肆无忌惮的,加上如今南木家在朝堂上更是权柄日重,这后宫里热闹的这些日子里,竟是也没有人敢去那位身上惹点什么事出来。 那位也一如既往的肆意张扬,没心没肺,悠闲自在的很。除了一些如她这般心思重的想过南木萱是不是失宠了,其他人怕是压根没瞧出来,或者也不敢确定。 其实皇后觉得要不是三皇子这莫名其妙的讨厌起一个才人来,甚至不顾身份的下一个小才人脸面,皇后其实也是不敢确定的,实在是因为且不说那位一如既往的肆无忌惮,云淡风轻的让人面上一点看不出来,更是因为那位一向是这宫里不能以常理度之的一个。 可现在看来,那位似乎确实是失宠了,皇后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只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感叹的对下首的绘芝说道“本宫如今突然觉得,三皇子似乎和那位才是亲母子”皇后自认对三皇子的了解及不上南木萱,可如今瞧着,三皇子这莫名其妙维护南木萱的劲头,不知若是换成了自己,可会? “要说咱们三皇子这次倒也是小孩子脾气了些,要奴婢说,三皇子对暄昭仪有着点维护的心思倒也正常,毕竟暄昭仪那性子,对着三皇子,宠着纵着陪着瞎闹的,在三皇子心里总是与别人不一样的”绘芝一点细声漫语的笑说着,一边帮皇后轻轻敲着肩膀,继续开口,声音肯定的说道“但是娘娘您这就又胡思乱想了,在咱们三皇子那啊,这天底下啊,谁也越不过娘娘您去” 皇后闻言跟着笑了,却还是有些头疼,头疼三皇子,头疼南木萱,头疼…… ☆、第九十五章 把皇帝皇后甚至是三皇子的情绪都影响到之后,南木萱自己的烦躁情绪反而有那么一点点缓解了,快进初秋的天气里,突然下了一场细雨,南木萱那天在曦华宫附近的一个小花园里闲坐着,眼见细雨滴滴答答开始落下的时候,玉溪就赶紧打发宫人回曦华宫准备衣服伞具等,然后这边扶着南木萱进了一处凉亭,南木萱自从和楚谨冷战之后一直都有些淡淡的莫名的烦躁,并且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什么,好在最近后宫虽然因为楚谨的一些行为热闹了起来,但不知什么原因竟然也从来没有人来找过她的麻烦。南木萱一方面着实觉得省心,一方面也不免有一些小小的不开心,小心思的暗想着若是真有个不长眼的人来惹她那么一下,她倒是还能借机闹个什么大动静出来,这样也好看一看那位的反应。可惜并没人让她能如了这个愿。 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小雨也不知道有了什么魔力几乎是瞬间就让南木萱的心莫名的静了下来,最近她总是喜欢回忆自己还在现代的时候,其实好些现代的景象经历真的一点点在她脑中模糊,她有点慌乱也有点害怕,前段时间南木家给她送来了好多民间的稀罕玩意,还有一位应该是原主未进宫前相处很好的小弟弟去了外地游学竟然不忘不远万里的买了一些小玩意以及记录了很多有趣的小事写成信件送到了她这,或许是他的文笔太好,或许是南木萱身体里留下的记忆够深刻,好些东西她都能从信件上感同身受,甚至脑中可以自动想出很多画面。反而是她在现代的好些曾走过的真真实实的经历她竟然开始没有画面感了,一些细节的东西也记不起来了。她开始害怕自己把现代的所有都忘掉,这令南木萱感觉到烦躁,恐慌,然后在这场稀疏的细雨里,南木萱却突然清晰的想到了自己第一份工作做到瓶颈时去爬泰山的那次。 并不是一段算的上美好的回忆,那次本身就处在不好情绪中的一个人,又因为大半夜被大雨拍在半山腰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什么日出什么美景也完全没有,就连后来回程的时候都是小雨,可是那次的小雨里南木萱莫名的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回去后做了好多规划,调整了状态重新开始,工作瓶颈很快就突破了,而今天这场小雨让南木萱回想起了那次泰山之旅,每一个细节包括当时的心理活动都记得清清楚楚,然后这次她但是没想到什么,只不过是莫名的心突然就静了下来。 静下来的南木萱在回曦华宫的路上好巧不巧的就遇到了新晋宠妃陆才人以及那位她好久没见此刻正陪着他的新宠玩着雨中浪漫的皇帝大人。 南木萱和楚谨真的已经是好久没见了,今天这么突然的就遇上了,而且还是在细雨连绵之中,在那人手握佳人之时,南木萱看清来人的时候,出乎自己意料的,刚刚静下心来的南木萱发现,自己这么猝不及防的看到楚谨,平静的心湖真的是会荡起一圈圈涟漪的,百般滋味,难以名说。不过终归自己此刻倒是要比之前理智的多,南木萱面上平平静静很淡定的行李问安,既没有了以往的娇纵任性,也不是一开始的那种刻意讨好。 楚谨同样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南木萱,心情颇有些复杂,简单的一句平身后尚未想好如何应对,南木萱已然行礼告退而去,然后楚谨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脸色铁青。 一直到撇下原本说好了要陪的陆才人回到自己的昭阳宫,楚谨整个人一直都处在一种濒临暴怒的状态中。细雨中南木萱淡淡行礼问好告退的模样不断的在他脑中出现。他似乎从来没见过那样淡的南木萱。以往那女人各种撒娇卖痴,嬉笑怒骂,逢迎讨好,随心所欲的样子也不断交替的在他脑中浮现,楚谨烦躁的不行。他发现自己这么久以来不去理会南木萱的行为完全是自欺欺人的幼稚。 可他这样煎熬,为何那个冷心冷肺的女人却能那般平静。楚谨此刻其实特别想跑去曦华宫好好问问那个女人到底在跟他耍什么大小姐脾气,甚至又或是去曦华宫好好教训南木萱一顿,给她吃点苦头。可无论是哪种想法他都觉得自己太幼稚了,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可是偏偏什么也不做他又特别的烦躁,他现在甚至希望后宫里有个人出来跟南木萱闹腾一场,这样他就有理由接触她了。可偏偏他最希望这后宫里有人折腾的时候这后宫里一向不省心的女人们一个个的竟然安分的很。楚谨甚至想着要不要自己在迁就她一次,主动去曦华宫哄上一哄缓和一下两人的关系。可是明明他什么也没做错,他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和他耍什么脾气,而且如今到了现在这样的境地他还卑微的上前,那未免也太自找没趣了吧。或者他在挨一次冷脸。哼,自从他当上皇帝后何曾这般过。楚谨越想越头疼,自己把自己烦躁的要死。 而南木萱这边,一直到回了曦华宫,她才坐下来好好的思考了一下关于这个她目前唯一的男人,老板,楚谨,他和她之间的问题。自己可能是有些过的太顺了,人在各种基本需求都满足了的时候总是想要的更多,其实南木萱知道自己之所以不能像以前那样面对楚谨的根本原因是她动情了,然后她开始有占有欲控制欲了,她开始计较一些东西了。她在违背自己一开始对楚谨的初衷,而导致她变化的原因就是那次的西山事件以及楚谨对她越来越多的纵容以及心意。女人确实是不能真心去宠的,因为宠的越多她想要的就越多,尤其是她这种自私的女人。不入心的人她倒是还会知道等价交换,偏偏越亲近的人她越无限制的想着索取………自私啊自私。她想她真的该好好重新定位一下她和楚谨的关系了。到底是初衷不变还是……… 伴随着两个人同样的各种纠结,南木萱只不过在细雨中走了那么一遭还是在有人有伞护着的情况下,结果竟然还是感冒了,初期症状只是乏力头晕,后期却是发热恶心……竟是越发严重的样子。而太医院的太医更是二次在曦华宫把脉之后不敢确诊开药了,反而变得犹犹豫豫,更是还要人去太医院在请几位太医来,这一下子南木萱的感冒顿时成了后宫的一个大事件。 曦华宫里,南木萱疲乏无力的躺在床上,暗叹自己这场病来的可真是一个不恰当的时候啊,而隔帘而坐细细给南木萱把脉的是太医院的右副院判周太医,除此之外外面侯着的还有原本就负责南木萱感冒的李太医以及太医院里以而妇科盛名的 钱太医和莫太医。 玉溪一直在旁边默默的关注着周太医的表情,见周太医眉目微皱一副疑惑又为难的神情心下不由很是不安,对于主子的身体她们曦华宫上上下下平时都重视的不得了,偏偏主子有时候任性的很,加上当年进宫后的落水,还有那次小产 以及上次被刺,可以说玉溪对自家主子的身体内心里是很不放心以及担忧的。 过了一刻钟有余,周太医才把把脉的手收了回来,转身示意钱太医上前,他自己则拽着李太医出去了,玉溪也想跟着一起,却别周太医拒绝了,还淡淡的对玉溪安慰道“姑娘不用担心,暄主子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怕主子体弱用药方面我和李太医在商量斟酌一番而已” 周太医这般言语让玉溪无奈却也不能强从周太医嘴里问出什么,所以也只能相信他的说辞。可太医们如此这般的避讳着说这种不痛不痒的话着实让玉溪心下有些没底,主子已经病了好多天,而且吃了之前太医开的药不但病没好反而越发严重,加之皇上那里对她们主子竟真的是不闻不问了,这突然让玉溪不由有些莫名的害怕起来……… 不同于玉溪的各种担心,南木萱倒是淡然的很,虽然她最近病的厉害,人也难受,但脑子却格外的清晰,而且好多坏情绪竟然也随着她身体的虚弱而不见了,难得的理智清醒起来了,此刻见又换了一个太医也没说什么,只乖乖配合着太医,心下倒也还有些庆幸自己如今还没失宠到太医院都敷衍的程度,今天的自己纵然和楚谨冷战了两个多月曦华宫依旧还是风头无量而不是破败萧条,想来和她之前所有的努力还是分不开的,这么想着病好之后她真的是不能在矫情成那样了,后宫多么现实她竟事好日子过惯给忘了。 可是一想到努力经营生活就避免不了的讨好楚谨心里就还是有些淡淡的酸涩,她之前或许到底是没抵过诱惑把楚谨摆错了一个位置,以至于现在想到之后对楚谨的态度竟微微有些尴尬……… 钱太医是整个太医院妇科方面造诣最高的一个大夫,南木萱之前小产的时候,以及上次被刺他也都有参与救治,对皇上的这个长久以来的宠妃的身体也是多有关注且心里有数的,可这次暄昭仪这脉象还确实是有些让他不知该怎么处理好。 ☆、第九十六章 随着时间进入秋季,夜幕的降临都开始缓慢加速了,昭阳宫里,楚谨天未黑时就在书房处理奏折了,而此时,楚谨还在对着一堆奏折闭目沉思,亥时的更声都已经敲过了,昭阳宫里还依旧是烛火通明的样子,赵德福也一直静静的站在楚谨身旁,眼见他的皇帝主子已经独自在那闭目沉思一刻钟有余了,赵德福不由抬眼看去,皇帝覆在眉头的右手还有微微的动作,可见并没有如赵德福心中猜测的那样已经睡着。 这几天皇上都休息的不好,这两天更是总在这书房对着一堆奏折一副深思的样子,然而赵德福跟着楚谨的时间太久,又是楚谨亲近的心腹之人,可谓对皇帝的日常了如指掌,甚至是朝政上的大事小情不能说知之甚详也是了解颇多的。 据他了解这前朝后宫最近都没什么大事,甚至在昨天他还特意陪着笑脸和进宫来的安南郡王很是多方了解了一下最近的前朝之事,实在是一片祥和,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事让他的主子如此这般费尽心力的,可偏偏,这几日主子每天都似乎忙的很,对着一堆奏折也是一副神思不属,仿似有什么难以解决的大事似得。 赵德福心里早就隐隐的有了一个猜测,自家主子这般很有可能和曦华宫的那位有关,可偏偏这话头如今连他都有些不太敢提起。 说起来也是奇怪,曦华宫的那位主子,他向来就没看明白过,当初那位的大胆曾让他惊叹,后来那位总是能莫名其妙的就让主子欢喜更是让他不解,他一直以为那位也就是个新鲜,却不想主子这一宠就是好多年。 比之当年的任何宠妃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这宫里宫外就没有哪位曾比过那位暄主子的,而且想当初这两位那好的腻乎劲,他看了都怀疑,还有后来的一次次折腾,可每每最后都是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就恩爱如初甚至更好了,上次的西山事件,暄主子那么个一向娇滴滴怕疼怕痛娇气的厉害的女人竟然真的有勇气且毫不犹豫的替主子挡了一剑还是很让他吃惊和敬佩的。 可更让他惊诧的却是自己的主子为保护暄主子受了那么重的伤,那场刺杀究竟有多少危险在里面赵德福之前也不是不清楚的,可偏偏暄主子可以说是整个原本就计划好的事件中的一个意外,可偏偏这个意外竟是皇上宁愿真的舍身冒险也要护在怀中的,这两人的情分实在是非比寻常。 可偏偏这些日子,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又闹僵了,其实要赵德福说,自己主子如今这副模样简直就是自找罪受。暄主子那副性子,甭管这些年到底谁宠出来的,总之就是那副样子了,哪次不是皇上也要避讳几分,耐着性子去哄才行的,如今倒是较起劲来了,可你说这要是真能放下也就是了,偏偏心里放不下,既然这样何必和自己较劲呢。 话又说回来,暄主子这次这闹的倒也算是有些忒莫名其妙了些,偏偏也不像往常那样留余地,而且这次还把自己也弄病了,听说还挺严重,赵德福都有些纳闷这两人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事。 就在赵德福暗自纳闷各种捉摸的时候,一直闭目的楚瑾突然睁眼开口道“赵德福,这两天曦华宫那边还在请太医吗?” 赵德福闻言心下暗暗松口气,主子终于自己开口问了,要知道前些日子,他们这昭阳宫里,是完全不允许提起暄昭仪,提起曦华宫的,偏偏实际上皇上的心还在那悠着,可是考验了一批人的说话功夫。 赵德福斟酌了一番回复道“回皇上的话,奴才听说暄昭仪这次似乎是病的不轻,原本的小感冒似乎有些严重,昨个儿太医院的院判周太医,还有钱太医莫太医都被给暄昭仪瞧病的李太医叫到了曦华宫,听说最后是四个人商量了好久才一起斟酌了一番开的方子” 赵德福这话回的很是实在,既没有夸大也没隐瞒,其实赵德福这些日子对曦华宫的关注还真就不对,虽然也上着心呢,可皇上这边一味的不听曦华宫的消息,加上他本身忙的厉害,这两天皇上又总休息不好,所以赵德福对曦华宫那里其实是关注不多的,可偏偏这曦华宫这次的动静还真挺大,赵德福本还想着抽个时间去太医院问问这暄昭仪究竟是怎么了?赵德福自认对暄昭仪还是有些了解的,就那位的性子,装病什么的是绝对不可能的,把太医院闹那么大动静也不是那位的风格,那位若是真想闹点什么估计直接就来他们昭阳宫找皇上闹了,用不着这么弯弯绕绕,不说皇上,他现在都有些巴不得那位直接找来他们昭阳宫。 只可惜那位一直没动静的很,这次闹出的动静偏偏是病了,赵德福都有些不知道哪位究竟得了什么大病很是担心的感觉了,想必皇上也是听说了什么,这不也崩不住了。 楚瑾闻言点头却是再不发一言了,赵德福说的这些楚瑾已经知道了,有心想问的在清楚些却又不想开口了,不说赵德福究竟知道多少,问清楚又能怎么样呢,病的把太医院的好几个太医都折腾到她曦华宫了,却还是不声不响的竟是连打发个人到他这说一声都没有,还真是无情的很啊,竟是就这么的想划清界限吗? 赵德福见皇上问完这一句就在不言语不由着急,可是他又实在不知怎么劝慰,难不成他还能让一国之尊的皇上特意去看一个生了重病的妃子,想到这赵德福都不禁有些来气,这曦华宫的宫人们一个个都是木头不成,主子都病成那样的,也不知道来皇上这里支会一声,其他后宫的人没病恨不得装病的也要在皇上面前刷刷存在感,偏她们曦华宫这一个个的连个屁都不放一个,都是暄昭仪宠的,一个个的就都没想过曦华宫会失宠吗?一帮的笨蛋。 赵德福不知被他称作笨蛋的曦华宫宫人们其实心里也是矛盾的要死,一方面是主子一直不好的病情,还有就是皇上那里一直都没有的消息,也曾有人想过要不要把主子病了的事报给皇上知道,可是一来主子不许,二来,皇上那里似乎对主子已经淡了下来,甚至原本无事都会来他们曦华宫溜达一圈的昭阳宫的小太监们如今都不来了,可见皇上是彻底把他们家主子给抛在脑后了,主子如今又病了,虽说皇后那里有询问,三皇子处也很是关心,可随着他们曦华宫一直无宠,虽说诸多方面他们曦华宫还没到被敷衍的地步,可毕竟不是原来处处都有人捧着的时候了,曦华宫的宫人们出去也不再有往日的那个底气了。 后宫的趋炎附势,世态炎凉他们打从进宫那日就懂,人情冷漠也更是这宫里的常态,在曦华宫待久了,他们都快忘了花无百日红这句话了,自从跟着暄昭仪以来,她们的日子一向是顺风顺水的厉害,虽不至于行事出格,但终归是心里硬气的,如今……不过主子太好,以至于他们如今倒是也心甘情愿的依旧全心全意的为着主子打算,可他们能做的也无非就是更好的照顾主子,更低调的做事不给主子惹麻烦罢了,找皇上他们没那个本事,心下却也不是不埋怨皇上的薄情寡义的。 作为曦华宫除了南木萱之外的总领人物,玉溪倒是不曾焦虑害怕,在她看来,主子和皇上之间的情况其实是有些复杂的,她说不好皇上心里到底有多在意主子,会不会冷落主子,她只知道,以自家主子如今的地位状况,他们曦华宫照样是这宫里不可小觑的。而且在她看来,虽然这些年下来她都不敢说彻底了解自家主子,但她却无比相信,这天下怕是没哪个女人比他们主子更懂得爱自己的了。 原本她对主子的很对行为不解,这么多年不动生死的观察下来她才多少看明白一些,南木家这位从小备受宠爱长大的嫡女其实比谁都懂得自己爱自己。 她相信以南木萱的行事风格,以后就算皇上真的不理会她们主子,她们曦华宫了,主子带领他们曦华宫也会过得更好,何况她直觉皇上那怕是已经陷在她们主子身上了……如今不过也是在憋着一股气呢。 如今主子的病虽然让她有些担心,但也没让她到慌了心神的地步,她私下里也很是明确的跑到太医那纠缠了一番,虽到底也没有让那帮人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但她也模模糊糊的从太医那看出来那么一点点苗头来了,主子这次应该是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她之前落水,小产见上遇刺,种种之下可能伤了身子,这次的病让太医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用药才好,如此这般顾忌,倒也说明了他们主子如今的地位,也终究是让人不敢随便敷衍的。 而且玉溪心里还隐隐有一个让她暗暗惊喜的超大胆猜测……只是不知她这猜测靠不靠谱罢了 ☆、第九十七章 秋日的御花园,没有一分萧索反而依旧生机勃勃,前些日子不远万里刚从杭州移植过来的栀子花更是开的正好,楚谨原本对地方上送过来的什么花花草草的一点都不关心,可那日在看到江浙一带今年欲往京里送栀子花的时候竟是鬼使神差的批复了一句此花甚好,以至于地方上甚至内务府都把这件事当成了一件大事去办……… 此时站在这开的璀璨的黄白花朵前,不需刻意的就能感受到这些栀子花浓郁的淡淡清香,这花确实不错,他从小到大早就看厌了各色花花草草,也赏烦了名品野趣,对这些早已视若无睹,然那天仅仅是看到栀子花这三个字脑中就不自觉的想到昔日那个娇笑着的女人一边兴致勃勃的和他描绘栀子花的美好之处,一边姿态优美,笔锋潇洒流畅的在纸上画出意境优美,花开灿烂的优秀画作。 当时他不以为然的摇头失笑,除了感受着她愉悦的心情以及看她璨若朝霞,美艳无双的脸蛋外对花儿真心没感觉,不想时隔一年,自己竟是只能这般对着这不感兴趣的花思绪万千,睹物思人了………可叹那些人大费周折的把弄好这些花当成了天大的事,还各种琢磨的想知道他到底满不满意,还有后宫的那些女人们,竟是也都一瞬间的喜欢上了这栀子花,仿佛一直都爱似的,谁能想到他如今不过是借花思人呢………呵呵他这个皇上做的,还真是有些可悲。 从御花园回去的路上,楚谨好巧不巧的听到两个小宫女在议论南木萱以及曦华宫,他的脚步不由自主的慢下来直到顿住,听到是关于那个女人他就忍不住去听,跟在楚谨身边的赵德福本欲上前小小的教训下这两个不守规矩随便非议主子的宫人,然见皇上这个样子就知道主子怕是准备偷听了。 赵德福都有些替皇上头疼,明明对那位上心的不行,却是偏偏强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折磨自己折磨他们这些奴才的,何必呢,真不知道这两个嘴碎的宫女会说些什么,要是说点什么那位不好的话,估计她们两个以后也就不好了,那位纵使惹的皇上肝疼,现在看起来是失宠了,可人那还是在皇上的心里扎的深着呢,皇上自己冷落是一回事,要是别人有所怠慢得罪怕是落不了好,这些赵德福也是最近才琢磨过味来的,皇上和暄昭仪冷战之后开始频繁宠幸后宫的女人,可偏偏陆才人雨露最多,为什么,还不是陆才人那双眼睛长的最像暄昭仪,有些不太聪明的性情方面也和暄昭仪那种自我脾性相同,而且陆才人从没说过暄昭仪的不好,这些才是皇上宠她的原因,那个原本皇上看起来挺感兴趣的黄美人,只是那么隐晦的提了一句暄昭仪恃宠而骄便被皇上在不想起了,还有皇上对一向偏着暄昭仪的皇后观感越来越好,对三皇子越来越重视,这里面有多少暄昭仪的影响赵德福不知道,但他绝对看出来暄昭仪的对皇上的影响来了,可以说后宫的女人里,那位是独一份了。 两个宫女偷说闲话自然也是左右探望避着人的,然四周看了一圈自觉安全后才继续开口,丝毫不知皇上就在隔着假山一角的身后。 只听其中一个压低声音道“你不知道,听说暄昭仪这次是得了了不得的重病,怕是会传染人也说不定,没听曦华宫的玉溪姑姑连三皇子都不让过去了吗” 赵德福听的直愣,只见另一个宫女闻言也是一脸震惊“没想到这么严重,怪不得皇上原本那么宠爱暄昭仪却………一定是早就知道了,不过到底是暄昭仪,即便得了这样的重病曦华宫的风头也还是有的………” 楚谨听着这些宫女随口胡说的诛心之语真是又可气又觉得可笑,同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他一直都有从侧面了解到那女人这次的病似乎有些严重,太医院好的几个太医都被惊动了,他同赵德福想的自然也是一样的,装病什么的绝对不会是那女人能干出来的事,可偏偏他自始至终也不曾直接把太医叫过来问个清楚明白,就是从皇后那里得来的消息也是模糊不清的,只道暄昭仪身子弱,用药需要斟酌而已,可这些天过去了,竟半点没听到暄昭仪的身体有好转的情况,反而太医那里总是改换药方。此刻又听这宫女说暄昭仪重病,楚谨的心里竟有那么一小丝慌乱。 其实想想自己也挺莫名其妙的,那女人一向爱耍小性子,虽然大多时候都耍的可爱又有分寸,可到底也不过是个矫情爱闹的性子。自己对她又一向纵容的厉害,她也曾在最亲密的时候和他说过好多儿时趣事,记得她曾说自己小时候对着亲戚宾客她表现的越好不过证明自己装的越好罢了,每每对着最宠她的人反而不讲道理的厉害。 其实那天自己也是被她突然的暴怒情绪冲昏了头脑,也随之怒气冲冲的起身就走,说到底也挺没意思,或许对自己,她也不过是因为把自己当成亲密之人了吧。而自己当时竟是连问都没问上她一句,相处这么久,其实他也能看出来,那女人骨子里另有一番自己的高傲,虽然隐藏的挺深,但到底两人相处日久,也是有端详的,想来,自己当时一气之下甩手就走的行为她也是恼的吧,所以竟是连台阶都不愿给他递一个了。 说过小话的两个宫女已然离开,楚谨却还站在原地一脸的所有所思。 一阵清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楚谨摇头叹气,暗自想到,罢了,罢了,自己何必和她置气呢,也不过是折磨自己而已。 到底是有所牵挂的,所以楚谨终究是没有忍住,还是决定亲自去曦华宫看看。 曦华宫里,南木萱裹着厚厚的披风里,浑身上下只露出一个脑袋,坐在领窗的床榻上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她这几天还真是受了些好罪,头晕恶心不说,人也没精神,身体也没什么力气,还鼻涕眼泪的一顿乱流,弄的自己都快有些嫌弃自己了,倒是玉溪络儿她们一个个的一点都不嫌弃她,反而照顾的各种周到,也管的各种严厉,今天这是说尽了好话才让她在窗户边坐一会,还不忘把她裹的严严实实的。 原本虽然生病了难受,但南木萱前段时间的各种烦躁坏情绪因为反而慢慢没有了,脑袋也清晰了很多,本以为自己这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病也会吃几副药难受两天就会好起来,可偏偏这小小的风寒感冒反而严重了起来,不但吃下去的那一碗碗苦口的汤药没有什么作用。她的身体也越来越难受,脑子也从清晰变得越来越昏昏沉沉的,甚至某天她脑中有一闪而过的恶意,她都有那么一丝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之类的,当然她也把自己的这种猜测和玉溪说了,也暗自查了很多,注意了很多,但是貌似是她多虑了………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懊恼,自己竟然病的这么严重,两辈子加起来也是少见的,这种非人力可以扭转的无能为力感真心不好受。这几天太医还反反复复的换药方,南木萱其实很疑惑,可太医们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句,也真是让人无语。其实有那么一刻南木萱是真想把楚谨叫来了,至少若是那人在,就算她得了了不得的重症太医也只能如实禀告。 当然这想法也就一闪而逝,她病了这么多的日子,也算闹的满宫动静了,他若有心,但凡有那么一点牵挂怕是早就来了吧,然而并没有,她其实还是有自信若是她派人去找他哪怕说一声他是绝对会来的,只是到底她心里还是不愿,说她固执也好矫情也罢,心里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别扭的,她目前境地还好,愿意惯着自己的那点矫情,那点不愿,所以终究没派人去找他。 “主子,钱太医过来了”南木萱正对着窗外的蓝天思绪万千的时候,玉溪上前请人出去外室了。 是了,最近各位太医来的勤快,不说天天一个也差不多了,钱太医前个来过,今又来了。 南木萱拢了拢披风,听话的去把脉,病不由人,她如今也只能任这帮太医折腾了,只但愿快点好起来。 收眉敛目,钱太医把脉把的专注,南木萱只是不经意间淡淡的把目光向钱太医扫去,竟是见那人露出一个稍显怪异的笑容,然后便听那人的吩咐换了一只手,在然后,便是那人带着颤音的喜悦声音“恭喜暄昭仪………” ☆、第九十八章 她怀孕了,有了宝宝,南木萱愣愣的看着一脸激动喜气的钱太医,手不自觉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有些不敢置信。她的肚子和往常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她也没感受到这里有了一个新生命存在,曾经她也满心欢喜的期待过一个长的眉目精致又萌萌软软带着她血脉的孩子的到来,可是后来………打击太大,以置于她早就放弃了要一个孩子的打算,后来更是完全把这件事从她这世的生命中踢出了,在不曾想起,不曾有过一丝准备。 可现在,就这样突如其来的,在她一直知道自己有可能永远不能生育,在她如今这副病怏怏的时候,在她和孩子爸爸完全没有一点温情,甚至有可能互不来往的情况下,有人告诉她她怀孕了,即将有一个小宝宝……… 不同于南木萱的难以置信和震惊,玉溪只觉得真是老天保佑,她竟然真的猜对了,她早就觉得主子这病好些症状和怀孕初期相像,加上主子最近生理上的不规律,以及太医那些模模糊糊隐隐约约的各种谨慎态度,能有小主子真是太好了,虽然她现在还有一些其他的隐隐担心,如皇上的态度,主子的身体,以及还没到来的那些麻烦,想当年主子小产过后身子亏的厉害,太医也在背后说过她们主子的身体怕是在难有孕,即便是万幸可以怀孕只怕也是各种艰难。 这些都是玉溪所担心的,但是同样,这么多年她们一直精心照顾着主子的身体,各种温补,到底也是有些作用的吧,而且纵然三皇子和主子关系亲厚,玉溪还是始终认为主子到底是要有个自己的孩子才好。这是比多少宠爱多少权势都要实际的多的。有了孩子才会多一份不同的期待来,未来也更多一份实在的保障。 楚谨是悄无声息的来的,守在外面的曦华宫宫人见到楚谨的那刻简直惊讶的不行,同时更是欣喜若狂,他们以为这个以前时常出入曦华宫的帝王以后再也不会踏入曦华宫一步了呢,毕竟他们的主子骨子里其实固执的厉害。可没想到皇上自己竟是不声不响的就来了,他们正激动的想起要通报时,楚谨已经先一步往里行去,赵德福也示意他们不必吱声。竟还是如同以往的多次那样,皇上来曦华宫总是喜欢来的悄无声息,让主子完全不知。 楚谨进来的时候,钱太医尚未离去,还在那里细细的和玉溪沟通交待,而南木萱则是一脸复杂恍惚的坐在那里,还是有些没缓过神来,或者是脑中还有些空白。其他宫人则是个个都喜气洋洋的,最先发现楚谨的是站在门边正兴奋的侍书,见到一身便服的楚谨和赵德福侍书也是惊讶的,眼睛都不由睁大了,出乎意料之情表现的淋漓尽致,然而侍书的反应却也毫不逊色,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虽然惊讶之情尤在,却不忘跪地行礼,同时高声叩拜。 听到侍书的声音,心情各种激动的众人才把视线转到门口,皇帝的身上,然后叩拜的叩拜,行礼的行礼,呼啦啦跪倒一片,钱太医虽然也对后宫之事有所耳闻但到底知之甚少,且怀孕这种喜事更是没道理不和皇上禀告,他本还想着要不要自己亲自去皇上那里禀告一声呢,毕竟暄昭仪如今的身体状况有些特殊,倒是不曾想他还未去皇上就来了,可见宫中传言暄昭仪失宠,皇上和暄昭仪闹掰了什么的言不尽实。这么想着钱太医已经上前对皇上前高声道“恭喜皇上,暄昭仪有了身孕………” 楚谨一进来视线就都放在了床上坐着的裹的严严实实的女人身上,多日不见,他发现她似乎瘦了一点,脸色看起来也很不好,现在坐在那里,一副病弱的样子莫名的就让他心里微痛,很想上前去抱抱她,问上一句难不难受,然后把她哄的眉开眼笑的才好,她从来都应该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才对,那样的她会让人莫名的就跟着心情很好。可现在,她却是那样羸弱的样子,此刻更是能明显看出她一副神思不属心不在焉的样子,看起来竟是少了好多生气。看的楚谨心下有些微微的酸涩,只要一想到这些天她可能一直是这个样子楚谨就觉得自己一直没来看看她真的很混蛋,还有那些自以为是的幼稚举动,竟是他做出来的……… 众人的行礼声一点没打扰楚谨看向南木萱的专注以及独自的出神,可钱太医的一句话却是让楚谨一下子就回了神,视线也是直接就转到了钱太医的身上,不太确定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暄昭仪有了身孕?”细听之下,身孕两字竟是带着微微的颤音。赵德福也是直接就露出了震惊脸,一直低垂的视线也投向了南木萱,视线收回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出了自家主子皇帝大人的手已经暗自握成拳,完全是激动的。 对于楚谨的到来,南木萱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心情,楚谨一进来就投来了灼热的视线,还有一屋子人的问好声,南木萱自然不能忽视,可是她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也确实浑身无力,难受的很,加上心里的那么一些小别扭,到底是没有起身行礼,视线也没往楚谨那里投去,反而有些避开了他的打量,自顾自的想着其他事情,这样的行为到底不理智,说到底,时间与经历,让她还是不能如最开始那般淡然理智的面对楚谨。 此刻见楚谨也是一副如她那般不知所措有些意外慌乱的询问她怀孕这件事南木萱不自觉的就叹了口气,某些时候到底和她关系最紧密,默契最多,算的上平等可计较可倾诉的人仅仅是楚谨而已。 甚至现在,他们又意料之外的有了一个共同的孩子,虽然这个孩子现在还只是一个胚胎,生不生的下来尚且不知道,往日的记忆涌上心头,除了那些不愿想起的不好记忆,那些曾经美好的记忆也是存在的,现在想来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萱萱……”楚谨从钱太医那里确定自己没听错后,也没顾得上仔细询问具体情况,就来到了南木萱的床前,他真的很惊喜,激动………甚至有些慌乱,他一直都特别期待能和这个让他感觉很不一样的女人有个孩子,从很早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后来也如愿过,甚至对着未出世的还在体验了一段最柔软的为人父时光,可偏偏后来………付出的太多打击也无疑是巨大的,当时他的难过其实并不比南木萱少,只是根本不曾表现出来罢了,后来,黄太医告诉他他和萱萱根本不会在有孩子时他当时的遗憾和心痛真的是从来没有过的,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心思被他平静的压在心底,此时,这个惊喜简直太巨大。 然而一句萱萱叫出口后,楚谨反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想说的太多,同样这些日子两人的冷战,尴尬的地方也太多,他特别想过去抱抱如今这个看起来迷茫又病弱的女人,可他知道她骨子里的高傲和洁癖,此时怕是对他仍有芥蒂,他过去她脸上行动上必然不会表现出疏离,但其实那种她在心下真正把他隔离开的心思才最让人难受。 楚谨有时候自己也差异自己竟然能这么在意这个女人,了解这个女人,他曾细细琢磨过,似乎其实一直以来,两人的相处别管什么方式,其实内里反而是南木萱占主导地位的……… 时隔日久想不到再次从他口中听到萱萱二字竟是这种时刻,南木萱觉得自己还是因为这个意外的新生命的到来有些混乱,以至于楚谨的到来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了,她没看出他出口的小心翼翼与顾虑,她只想到了果然帝王才有任性的资本,想走就走想来在来,他走她的宫人们,大家都诚惶诚恐,他来,所有人都喜笑颜开。 不管怎么样,他永远是不会错的,他永远是受欢迎的,他若无其事的一句萱萱,正常情况下她应该感到庆幸的,只是她真的有些累,也不想在这种时候演戏,不理人似乎不可以,可当以往不存在也做不到,南木萱最后也只是带着一点情绪的淡淡道“皇上来了” 钱太医在后面一头雾水的觉得不能理解,这宫里向来宫妃有了身孕都是大喜事,可今天他怎么就感觉这曦华宫里怪怪的呢,满宫的宫人们倒是都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可那个最该高兴的主子却一脸的怎么说呢表情太复杂他看不懂,就连皇上也是,高兴是有的,可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就是哪里不对呢………钱太医觉得自己可能是年纪大了,越来越不能理解这后宫的事了。 ☆、第九十九章 时隔日久,不是那么太出大家所料的皇上还是去了曦华宫,可大大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却是一直传说再也不能生育的南木萱却再一次怀孕了,这一下,后宫的女人们真是百般滋味啊,最终也都只能感叹一句,暄昭仪这福气还真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啊,眼看着这盛宠就要不在了,可人家现在已经在了一个高位,家族也越来越强大,而且偏偏就连老天都格外恩赐她,让她有了身孕。 不管后宫因为这个消息多么热闹,曦华宫里的那个当事人却是一副性质不高的样子,因为南木萱反应的冷淡,也因为楚谨心里的小小局促,两人竟是微有一些尴尬。最后楚谨只待了一会便有些落荒而逃的走掉了,当然没忘把太医也叫走。 南木萱身体上还是很难受,鼻涕眼泪的也还在时不时的流着,她却顾不上嫌弃自己了,满脑子都是该不该要这个孩子,太医被皇上叫走了,南木萱还没来的及多问两句,好在太医和玉溪说的清楚。可太医和玉溪说的那些话却不是南木萱想知道的,她其实有一点恐惧,她有些不太想要这个孩子。和上次的满心欢喜与期待不同,这次她没有一点惊喜,也毫不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甚至她没有一点的准备,而且她也没信心能耗时七八个月去关注这个胚胎,照顾好他让它顺利的变成一个小生命降生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他降生之后…… 她一直很喜欢孩子,也一直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可她也一直都知道生一个孩子养育一个孩子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即便是在上一世,何况是她现在,在经历了上次那种意外之后的锥心之痛,其实别人真的不知道,而且后来虽然她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可其实没有人知道,其实那次事件带给她的伤害以及一些不易察觉的变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真的一直都很自私,当初想要一个孩子就是自私,现在不想要一个孩子也是自私,她的人生规划里已经早就根本不存在孩子这一项了,对她来说现在这个还未成为生命的胚胎真的就是一个意外,而且她也不能接受若是因为这个意外她万一出现意外,身体出现问题,抑或是严重点的话死在产房,毕竟这里不是现代,后宫也不是安全的社会,她不想冒这个危险。 “玉溪,我并不想要这个孩子”接过玉溪递上来的黑色汤药,南木萱默默的全部喝下后,以一直极为平淡却很肯定的语气陈述道。 玉溪闻言接过药碗的手一顿,满脸的不可思议,开口的语气中更是透出了满满的不理解“主子,你怎么会这么想,太医都说了你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而且这次一定不会出现意外的,主子,你不能因为………因为之前的事就放弃这个孩子啊” “我从没想过要这个孩子,相信你也知道其实上次太医和皇上说的那些话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有些事经历一次就在不想经历了,我早就把要一个孩子这件事从我的人生中剔除了,现在他来的突然,我没有一点惊喜也不期待,相反,于我来说他是个麻烦,我不想要” “可是主子………”玉溪的话尚未开口,南木萱便打断道“我已经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家里既然还没有得到消息你便不用说了,要是他们已经听到风声,我也希望你让他们知道这个孩子我必须不要,我和孩子是不能共存的,我不想因为要一个孩子,把自己的命搭上” 玉溪觉得南木萱想的太悲观了,可是偏偏南木萱的这种态度让玉溪有些无话可说,怎么就不能和孩子共存了?玉溪有些无奈,可看着那样决绝的南木萱玉溪又不知道自己说什么才能改变似乎已经下定决心的主子的看法。 楚谨很详细的从太医那里了解了一番南木萱的身体状况后才微微安心些,晚上的时候他再次去了曦华宫,同时让人给曦华宫送了一堆的珍品,吃穿摆设都有。 “身体有没有好一些,还难受吗?”楚谨直接到了南木萱床头,关切的开口。 南木萱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虚弱样子,裹着棉被看着此刻近在眼前一副关切样子的楚谨,到底没忍住“我以为,皇上您日理万机应该不会关心这些”类似的埋怨置气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配上她病弱中的鼻音听起来竟像撒娇。 楚谨其实怕极了南木萱客气疏离不理人的样子,那除了会让他没有面子和台阶可下之外,最不能忍受的是会让他有种无所适应的难过感。这些两人一直无所交集的日子楚谨甚至不只一次想过,南木萱哪怕在和她像上次那样莫名其妙的发顿脾气也好。 所以今天听完南木萱的话楚谨倒是第一时间就笑出了声,而后毫不避讳的上前拥住了南木萱,诚恳而又深情的在南木萱耳边低语道“萱萱,对不起,我错了,让你受委屈了………”楚谨在抱上南木萱的那一刻莫名的有种满足,多日以来的各种焦虑烦躁也都全部消散了。 而南木萱觉得自己一定是生病外加突然听说有了孩子烦闷而又害怕和虚弱的原因,她的眼泪就那么不争气的像泄了闸一般哗哗的留个不停,灼热的泪水从南木萱苍白的脸上滑过,滴到楚谨的肩头,浸湿了衣服,晕染了一片水渍。 楚谨这辈子第一次和一个女人说对不起,其实说之前他自己都没想到,只是脱口而出,其实他并不觉得在和南木萱的相处中他做错过什么,甚至在两天之前他都一直觉得倾心付出的那个人是自己,委曲求全的那个人是自己,甚至一直被冷落抛弃的那个人也是自己。可偏偏对上她的抱怨,他就觉得是自己做错了。见到她生病的难受模样,他就心疼的不得了,觉得都是自己的原因,若是他能在包容她一些,就不会这样,尤其是听说她又怀了身孕,好多往事回到心头,明知道她就是那样的一个女人,早就决定宠她依她爱她为何就不能在大度些的做好呢。 此刻又感觉到她无声的痛哭,楚谨更觉得心疼和自责,捧过南木萱的头,看她泪眼婆娑的模样,楚谨连忙柔声细语的安慰,边说情话边拿出手帕给她擦泪,南木萱看着这样的楚谨觉得自己有些不清醒,似乎就在楚谨来之前她还想着两人最好再也不要有交集了,她甚至试图想了一番若是和楚谨在无交集之后她的生活要怎样过,在这宫里她要靠什么不被忽视等等,可现在她莫名委屈的要命,靠在这个有着三宫六院的男人身上越哭越厉害,孩子的烦恼也都涌上心头,面对楚谨地位的不甘也都浮上心间,可以说各种委屈都上来了……… 楚谨突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怎么突然之间就哭成这样,楚谨只好不断的说好话哄,不断的给南木萱擦眼泪,可偏偏一开始还只是无声流泪的人儿竟是越哭越厉害,眼泪也是越来越多,更是从无声到哽咽再到哇哇大哭,及到后来,竟是有种断断续续哭到上不来气的节奏。 内室角落里的赵德福已经看呆了,外室的玉溪等人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主子怎么会哭的如此厉害,有心进去看看吧,可偏偏皇上在她们还真不敢随便进去,玉溪想的则是更多,皇家子嗣这种天大的事情岂是主子说不要就不要的………也不知道皇上会发多大的火……… 而内室里,当南木萱终于哭够了的时候,楚谨的明黄色锦缎常服已然不能看了,就连始作俑者南木萱看了都有些嫌弃,倒是楚谨一点不在意的样子,反而很高兴,他说“萱萱,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这样谁也不搭理谁了”这话说的像一个孩子 听的南木萱的眼眶有些发酸,她想说什么,最后只是笑着答道“好” 或许她可不可以试着换一个角度,这个男人,已然让她有了感动和脆弱,就像其实她知道的那样,她并不是真的铁石心肠,而他又那么优秀迁就。 赵德福看着这两个人又哭又笑的虐恋情深又和好如初,这才慢悠悠的上前对着南木萱卑躬屈膝小心翼翼的说道“暄主子,奴才让人端些热水来可好?” 赵德福通过这次的事算是看清形势了,已然聪明的学会找最关键的人物发话。 南木萱看向存在感一直超低其实很强的赵德福,微微有点尴尬的回答“好”,然后看着楚谨一身狼狈的样子莫名的就笑了起来。 楚谨被她笑的窘迫干脆用行动堵住了她的嘴,这个吻从一开始的激烈发狠到后来的缠绵温柔,两个人都很享受,赵德福更是聪明的没有第一时间带人进来。 等两个人喘息着彼此分开后,南木萱靠在楚谨一片水渍的胸前,手被楚谨握在自己的大手里放在被中。她靠在楚谨胸前埋头蹭了蹭,深吸口气后抬头对视一脸温柔神色的楚谨,认真坚定而又柔弱的闷闷开口道“皇上,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第一百章 南木萱的一句话就像一盆凉水一样浇在楚谨原本温暖而又沸腾的心上,抱着怀中女人的手不自觉收紧,楚谨有些僵硬的开口问道“为什么?”在他模糊的记忆里,曾听老嬷嬷说起过,他的母妃曾说过一个女人最幸福的就是给自己心爱的男人生一个孩子,哪怕那个男人根本不在意她哪怕她也许为此失去生命。他也还没忘,曾经这个怀中的女人有多么多么期待过他们的孩子,为什么如今………天知道他是多么隐忍的开口问出一句为什么,他害怕她说出什么他不想听到的……… “呵呵,为什么?”南木萱淡淡笑着重复了一遍楚谨的话,然后继续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自从………那次我知道自己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有孩子之后就把孩子这件事从我的生命里剔除了吧,可能那次太疼了,我害怕了,不想再有一次那种感觉了,尝试都不敢,我也很自私,我怕万一要是以命换命的话我还没活够,就算什么都很好,我也觉得自己没有时间精力和心情成为一个好母亲………我胆小,自私,惜命………我怕的怕的太多太多………”说到最后南木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心情,酸酸涩涩,甘心吗?遗憾吗?她自己都不知道了 “好了,萱萱,你如果不想要我们就不要”楚谨发现自己真的见不得南木萱这种脆弱无助的样子,虽然他真的很想很想要一个他和她的孩子,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那样脆弱的样子他真的很难受,恨不得无条件满足她任何合理的或不合理的想法,而且,其实他也怕,他并不缺孩子,可是这世上却只有一个她。见南木萱迷茫的抬头看向他的时候,楚谨顿了下后加了一句“只要萱萱你不会后悔就好” “不会”南木萱停顿了下后坚定的到“后悔的”决定了的事她为什么要后悔,倒是楚谨,他的态度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让她意外的,没有不许没有劝阻,只有一句不要后悔就好,莫名的就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 晚上的时候楚谨自然而然的留在了曦华宫,两人已经好久不曾同床共枕,此刻互相望着的时候竟有那么一丝丝恍若隔世之感。 楚谨把女人搂到自己怀中,竟是好久不曾有过的温香软玉之感,楚谨身心舒畅的抱着怀中的女人,还是叹气了一句,商量的语气道“萱萱,以后不要在和朕耍脾气了好不好,就算耍脾气也不要不理朕了” “臣妾哪里耍脾气了,更何谈不理皇上,明明是皇上您不愿意搭理臣妾了………”南木萱说着说着眼泪没掉,鼻涕倒是又要出来了,好尴尬………楚谨原本还是无奈样子,此刻见她如此,气不得笑不得,倒是随手掏出锦帕直接替人擦了起来,边擦边道“萱萱,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还有那天,被你莫名其妙发了一顿脾气,我真的很难过,本以为你会来找我,结果………萱萱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一点都没有玉溪她们擦的舒服,可是叫他那么自然而然毫不嫌弃的帮她擦鼻涕,南木萱觉得自己的心软的一塌糊涂,而且听他这样好言好语的诉说,南木萱竟隐隐的真有那么一点觉得是自己的错,却还是嘴硬道“您是皇上谁敢不理您从来不都是只有您怎样的份,何曾轮到臣妾怎样怎样”随即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南木萱挥掉了楚谨的手,冷哼道“臣妾哪里是不去找您,不过是怕打扰了皇上您和新欢的好兴致罢了,到时候若是在碍了皇上的眼,那臣妾可就是犯了大错了………哎呦!你干嘛啊………”却是楚谨听她说的越来越不讲道理越来越离谱干脆直接一个巴掌拍在了她挺翘的臀部。 气道:“萱萱,朕若真是在你面前把自己还当成皇帝,你早就该进冷宫了” 南木萱闻言冷笑“皇上的意思是我无理取闹呗,那您倒是把臣妾送进冷宫啊………” 怎么就又这样了,楚谨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和南木萱这般打口水仗哼道“你以为我不想,不就是舍不得吗?”说完不由放缓语气道“萱萱,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打不得骂不得,就连哄都不知道要怎么哄才能哄的你高兴,你教教我,要怎么办?” “皇上一直宠着萱萱就好了,就算萱萱有时候会无理取闹,你也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我会难过,也会害怕………”或许我并没有我所说的这么脆弱和彷徨,可和一个皇帝维系一份感情我也真的没有那个自信,哪怕你真的很好,哪怕我们也曾算共患难。南木萱主动依偎到男人的胸前,抱着人带着浓浓的鼻音诺诺的说着。 楚谨拥着怀中的人,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只回应了一个字“好”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冷心冷肺根本没有那么在意他,却不想也许她也会有软弱罢了。 一场以莫名其妙开始的冷战同样莫名其妙的终结了,可有些东西却变得不同起来。 “暄昭仪,您是说………您说什么”钱太医写方子的手不由一唞,笔下刚要成型的字已然毁掉,他却顾不上这些,只是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那位坐在床上一脸若无其事的女人,她刚才说了什么 对太医的惊讶之情视若无睹,南木萱皱眉开口再次重复道“我说我不想要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还望钱太医给我开个安全稳妥的方子,且最好不那么难以承受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玉溪本心里并不赞成她打掉孩子的缘故,在她耳边说了好些个危险的例子,最重要的是疼痛的过程。以至于南木萱都有那么些微的动摇了。这个时代终究是水平落后啊。 不怪钱太医见识少,实在是钱太医自认在后宫行医多年,见过有人假怀孕的,见过求子心切的,何曾见过有人主动不要孩子的“暄主子,这,这臣惶恐………皇上可知?”即便是暄昭仪主动要求,可这也是………若真有人追究起来的话,说他一个谋害皇子龙孙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就是打个孩子吗,墨墨迹迹的至于吗,南木萱莫名的烦躁,肚子似乎有些疼,出口的语气也不算好“皇上自然是知道了,难不成这也要下个圣旨明示一下不成?” 南木萱的话倒是让钱太医有种茅塞顿开之感,不管这事皇上到底知不知道,哪怕是皇上的意思,他也是不愿插手的,听南木萱这般说,反道自然的接话道“回暄昭仪,这事下臣确实不好擅自接下,还请娘娘请旨明下”钱太医说完行了个大礼,语重心长的劝慰道“恕臣多嘴,娘娘您还是三思啊,娘娘身子本身就弱,此次怀孕实属不易,此乃上天厚爱,臣虽不敢说娘娘您此胎一定顺顺利利生产,但臣却也是敢说一句娘娘这身子养好这一胎还是很容易的,孩子也能健康无虞的,娘娘怎么就认准了………要知道是药三分毒,尤其是那有违伦常之药,若不是万不得已,作为医者臣实在不愿开此药方,而且以娘娘您的身体状况,这样的药实在是不易服用啊,娘娘您务必三思啊,下臣先行告退”钱太医行礼告退而去,直到出了曦华宫才叹了口气,他今天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多管闲事呢,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暄昭仪这胎若是真能平安落地,他这也算是功德一件。 昭阳宫里,赵德福正一字不漏的把钱太医的话复述给楚谨,执笔的手已经不由停了下来,只听赵德福说道“没看出来,这钱太医倒是会说话”太医院里开出的打子药方多了去了,到了暄昭仪那倒成了有违伦常了,赵德福虽是这么想却绝不会说出口,要说这暄昭仪,唉,可真是个祖宗,这宫里谁最能折腾,她排第二,怕是没人能当第一………偏偏这位最入皇上心……… “会说话?”楚谨不置可否“请朕下旨,他倒是敢说”眉头微皱,楚谨觉得自己有些头疼。对于南木萱的这一胎,他本就知道的惊喜,更是满怀期待,当初他也疼过,有过遗憾,可如今,他也说不清到低什么个心情,或许比起南木萱他反而更了解她这一胎或者说她如今的身体状况,其实不管是保胎还是堕胎其实都没什么大问题,可南木萱的意愿,南木萱的害怕楚谨也都懂,甚至在他已经听太医保证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情况下明知道不会有什么事,可也还是忍不住去担心……… ☆、第一百零一章 “胡闹!”南木家的书房里,南木泽看完手中的的密信气的大喝出声,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楠木书桌上,看的旁边的管家都替自家老爷手疼,也不知道小姐那里又出了什么事,竟是让老爷如此生气,委实不多见啊。 坐在旁边的南木杨不想自己的叔叔竟是这般生气,朗声开口道“叔父息怒,萱萱性子活泛,一时想差了也是有的,叔父劝上一劝也就是了”和南木泽满满的愤怒不同,早就已经看过信中内容的南木杨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他那个堂妹,说到底不过就是诸事顺遂,活的过于随心随遇罢了,以至于很多时候有些任性了,可这些不正是家人从小宠出来的吗,他们家的女孩儿如今即便是进了宫还能这么没心没肺的任性妄为,这其实也该是一件让人值得高兴的事不是吗。 “有这么活泛的吗,本以为这两年有些长进了,你看她这做的是什么事,且不说她现在是皇上的贵妃,就是平平常常的世家妇也不该有这种念头啊,早知道她会有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当初我就该逼着她学女四书”南木泽越说越气氛,他们南木家的女儿,从没要求她们真的去做一个德容兼备的女子,可生孩子这样的人伦纲常她竟然都敢如此儿戏着实叫南木泽有些气愤。 当初是谁偏偏惯着女儿随心所欲的,南木杨有些好笑“萱萱的性子,即便学女四书也是一样的,叔父也不用如此担心,皇上不是都没说什么吗,萱萱这种情况都不忘折腾可见这宫里的日子被她过的很顺遂” “哼”南木泽依旧气哼哼的,但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激动,说到底,他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女儿罢了。“在顺遂的日子也没有这么折腾的,皇家子嗣是她说不要就不要的,皇上如今倒是宠她,宠的连这种事都随她心思,谁知道这宠爱到底上了几分心,你祖母那里倒是你去说好,老人家不是总念叨她那个不懂事的孙女吗,进宫看看也好。顺便也教教她什么是妇德………” 南木萱的感冒终于好了的时候孩子依旧还在,她也再次见到了自己的祖母和母亲,她们的来意清晰明确,无非就是不让她不要肚子里的孩子而已。然而态度却是强硬的,与多年前的那次见面完全不同,那个记忆中从小就一直对她很是纵容的祖母大人到了最后句句皆是重话,态度更是严厉强硬甚至带着失望的感觉。 南木萱的祖母最后平静的看着南木萱漠然开口道“得知你想法的时候你母亲不可思议而你父亲则是气愤不已,除此之外他还微有自责,认为是他从小就对你的纵容才导致你如此叛逆想法”说到这里有一丝停顿,眼神从南木萱身上移开,笑了笑继续道“其实我这个老人家也疑惑愧疚,你从小也算在我身边长大,我对你一向纵容,女孩子该学的太多东西你不学也就不学了,就连女四书这样大家闺女必学的你说不学我也没反对”老人家的声音从往事追忆中的温和口吻变得严厉“那是因为我一直觉得我们南木家的女儿,即便不是贤良淑德,大事大非上却也绝不会出错,懂事明理我自认南木家的女儿都能做到” 话说到这里老人家锐利的目光再次看向南木萱“人人都道这后宫最是改变女人。你进宫多年,可我竟不知,你的变化就是如今连你的宫人都知道的道理你却不知,你的变化就是连自己的孩子这种事情你都能衡量利弊说不要就不要了,最可笑的是我竟不知你的利弊到底是如何衡量的,南木家从不曾想过拿女儿换什么筹码,可也从不曾想过自家出去的女孩竟已经自私到如此地步,南木萱,你好自为之”最后一句份量尤重,说完便带着一直情绪不高的南木萱母亲李氏转身而出。李氏全程都没有说过太多的话,最后看着南木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般轻轻叹道“萱萱,我当年怀你的时候身体不好,又出了一点其他意外,你出生的时候难产,我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你父亲交待保大人的时候拼了命的喊着保孩子,一定要保孩子”李氏说完便跟着南木家的老太太离开了,徒留南木萱一个人坐在那苦笑。 病好了,人也清醒了,其实南木萱确实是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可倒也迟迟没有什么动作,南木家会得到那么多详细的消息想必是玉溪传的信,南木萱倒也不是那么反感,但到底有一点点不舒服,而也是事情闹到南木家的老太太都来进宫训她这一步,南木萱终于想到自己忘了一件什么事,那就是这里是大元,不是她的上一世,这里有太多被灌了避子汤或是堕胎药的可怜女人,也有好多死在产房的女人,可唯独没有哪个女人会主动声明自己有了孩子不想要………她忘了这是什么时代,还有楚谨,楚谨的姿态让她忘了去想这件事。一个主动打掉自己孩子的女人,这个时代是不允许的吧,一个身为贵妃,姓南木的世家女若是真的这么做了,南木家的女儿都要被或多或少的连累吧………这真是一个令人不能随心所欲的年代啊 “母亲说我出生的时候难产,她当时在得知有可能凶险的时候极力让人保孩子不用管她,祖母说让我好自为之,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女人在求香拜佛的要孩子,而我却想把一个孩子的生命剥夺,皇上你说,怎么会有我这么自私的女人呢?”南木萱躺在身边,埋头在他身边低语 楚谨安抚的拍了拍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化作一声叹息。南木萱有孕的消息如今已经人尽皆知,他知道她的害怕可他却也没办法直言让太医帮她拿掉孩子………人言可畏是一方面,说到底,他自己也有不忍。 “钱太医说若要他给我药方得皇上下旨,可是皇上你又怎么能下这样的旨,呵呵,就这样吧,顺其自然吧,或许也是我们和这孩子的缘分”南木萱自己低语,她真是太天真了,就这样吧! “萱萱,你和孩子都会平平安安的,相信朕!” 这个冬季似乎格外温暖,至少南木萱是这么感觉的,她的肚子已经明显的显怀,胎动也早就开始了,南木萱对这一胎的态度不轻不重,既不会全付心思都放在腹中的胎儿身上,也不至于漠视自己肚子还有个孩子这个事实,她很平淡的过着,腹中的孩子似乎有所感似的,竟然也平静的很,她这一胎一点没闹她。 鹅毛般的雪花飘飘洒洒,整个皇宫都是一片白茫茫的,宫里各处的道路刚被扫过就再次被飘落的雪花覆盖,可苦了那些负责扫地的小太监们,看着那些雪花就皱了眉头。 和那些人不同,曦华宫里,几个小太监和宫女正热热闹闹笑嘻嘻的堆着雪人,怀了身孕的南木萱一见下雪就自动自觉的不出门了,哪怕外面的风景再美,也连窗子都不开了,就是那些在寒冬里绽放的梅花,也没叫人摆进内室来,着实让玉溪惊讶不已,向来任性的主子突然间就懂事了,偏偏还懂事的不得了,其实南木萱倒也算不上过分的小心翼翼,只是她实在是也没那份诗意又折腾的心思罢了,处处想着不麻烦就好,能少点事少点心思就少点。 她这般懂事大劲的样子偏偏也让玉溪头疼,不放心的很,总觉得自己的主子自从这次怀孕后变了好多。变得懂事固然很好,有了孩子的人总该成熟些不是,可偏偏她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总觉得自家主子最近的种种表现实在是不符合主子的性格。而且她在旁边看着也觉得不那么开心。所以让小太监宫女们出去闹闹也是为了逗主子开心,南木萱看着他们热闹觉得不错但也不至于让她开心什么的,毕竟别人玩的开心和她什么关系,她现在还不能出去玩,所以完全没领会到玉溪的好心。 她百无聊赖的拿着毛笔在雪白的宣纸上胡乱的写写画画,然后就听到外面的小太监朗声报道“三皇子到” ☆、第一百零二章 “这小家伙将来一定是个精力充沛能闹腾的”三皇子把耳朵从南木萱的腹部移开,仰头笑着对南木萱调侃道。三皇子如今已是一副少年模样,且越发看成,按理说这个年纪的皇子别说是和后宫的妃嫔,就是自己的生母也着实不该这么亲密了,但偏偏三皇子这个嫡出皇子与南木萱这个暄昭仪就是这么特立独行。好在皇上皇后都似乎并不介意。 “我已经想过了,等他生出来,就让他跟着你这个哥哥玩去,到时候他就算闹腾也闹腾你去吧,我是不管的”南木萱既认真又轻松的如此接道。 “好啊,我不怕闹腾”三皇子笑容满满,并不当真。 “记得你说的话哈,不止不能怕闹腾,你还得学着怎么当个负责任的好哥哥,小孩子可没那么好照顾的,你得教他做人的道理,圣贤的学问,还要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关心他的心情,让他健康快乐无忧无虑又正直的长大……照顾一个孩子可不容易呢,我真是怕自己没那份心力,你自己说的话可要算数,到时候我就让你这个哥哥照顾他好了”南木萱煞有其事的拍着自己的腹部对着三皇子很认真的说着 楚臻听着她这些各种各样的要求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小时候面前这个一想到养个孩子就有很多辛苦唉声叹气的女人曾经对他做过的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小时候那些贴心的陪伴玩耍,不动声色间的教育关怀,若有若无的引导呵护,原来这个女人早在那么年轻的时候就知道要怎样细心的照顾孩子了呀,她的这些想法从何而来他不知道,最开始受益的却是他这个即便当初年纪幼小却并不像一个孩子但终究也是孩子的孩子。 其实,也就她会这样吧,在这宫里,养个孩子说起来虽然不简单,但其实又着实简单,饮食起居,心情成长,兴趣爱好,所思所忧,喜乐哀思,这宫里的女人哪怕是他的母后又有谁真的有那么多的心思照顾到那些呢,不由自主的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南木萱鼓鼓的肚子,楚臻心里默默的承诺,这个弟弟或是妹妹,他会好好照顾的。 晚上楚谨过来的时候同样第一时间摸了摸南木萱鼓鼓的肚子,感受到小家伙胎动的时候笑的爽朗开怀,拥着南木萱满脸的感叹“这孩子出来定是个淘气的”南木萱看着这样的楚谨不由失笑,果然是父子,楚谨说这话时的语气神态倒是和楚臻有那么如出一辙的感觉。 南木萱也是同样的回应“淘气也是找你淘气去,到时候我可没心情去管这些” “怎么就懒成这样,朕听说你都开始教臻儿如何做哥哥了,孩子还没出来呢,都想好推给谁了”楚谨一脸好笑,但不可否认他听到南木萱毫不芥蒂的说要把孩子交给楚臻照管的时候有那么一丝很是难言的喜悦之情。同时也有那么一点点的不是滋味,与之前那次有孕相比,这次怀孕,她自己真的是显得毫不上心,虽然也在小心听话的自觉遵守孕妇的各种禁忌,可偏偏你就是能看出来她这回没有那么的上心,各种稀奇古怪的理论也都没了,也不嚷着让他这个父皇给宝宝胎教了,难道是怕太用心后在失去吗?想到这个可能楚谨就心痛。 而且由于南木萱的种种不上心反而让楚谨自动自觉的更加上心起来。 “恩,就这样了”南木萱随口应付道。 楚谨也不在意她的态度,一脸温柔的对着南木萱的肚子说上几句哄孩子的话,然后便开始每天惯例般的给腹中的孩子读经史,讲故事,十足的负责任有爱心的准爸爸模样。 自从南木萱怀孕以来,楚谨几乎天天都歇在曦华宫,这让后宫的一众人等羡慕嫉妒恨,惊叹,感慨,南木萱倒是没多大感觉,她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被迫要这个孩子。总之有种提不起什么太大心思的感觉,不过面对楚谨这般模样,心里总是开心温暖的。 她甚至隐隐想着自己要不要在用点心和楚谨来个真爱什么的,就他们两个人,后来想想倒是自己笑了,难度太大且不说,很多问题确也是根本不可能解决的。可偏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她觉得自己都变得矫情了起来,因为想到不管怎么努力她都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完完整整的楚谨,完完整整的爱情,所以竟是有些不愿意努力了,也不愿意上心了。 说白了还是已经拥有了,最开始哪怕是为着生活所想也好,虚伪的讨好都是要用心的,现在她就是有种蔫蔫的凡事都不愿上心的感觉。 楚谨这段时间对她那么好,对尚未出世的孩子那么用心,她不是不感动甚至为自己最近的状态有那么一点点愧疚,可偏偏每每这个时候就会想到自己和楚谨的不平等,想到他那满后宫的女人孩子。 可是这些东西根本无解,她也知道自己似乎钻到了一个狭隘的牛角尖里,可明明清楚却出不来,她都开始特别讨厌现在的自己了,她觉得自己都快变得不像自己了,可偏偏这种变化似乎无迹可寻,仿佛一瞬间她就如此讨厌了。 她唯一觉得自己还没太不堪的就是她在面对三皇子的时候倒是还能依旧如初心,甚至看着越发成熟优秀的的三皇子隐隐有种吾家有子已长成的欣慰感,也能毫不芥蒂的接受他是楚谨的儿子,是她男人的儿子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儿子,可能因为她在三皇子身上花费过太多心思,且从来不是假意,也可能一开始面对楚谨的正妻皇后有那么一丝怜悯,总之直到今天她对三皇子依旧如初心,这让她庆幸自己还没狭隘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铺了上好羊绒毛毯的软踏上,南木萱侧卧在楚谨的怀中,神情恬静,而拥着南木萱的楚谨仿似一个满腹经纶偏又有诸多奇思妙想还深暗传授之道的老夫子一样头头是道而又妙趣横生的在那里传道授业解惑,只是不似老夫子那般兼爱众人,楚谨的渊博学识都只为那一人,他神色温柔专注,偶尔伸出手轻轻的摸一摸,或是拍一拍南木萱那圆润的肚子,自问自答般的继续讲述着。仿佛那腹中的胎儿正挣着水灵灵的大眼一脸求知若渴的看着他,全神贯注的听着他的讲述一样。 楚谨每天都会这般给胎儿讲上小半个时辰,一点不嫌麻烦,而且竟然也不觉得无趣,偶尔性质来了还会拖个堂什么的,南木萱早就知道皇帝大人也是很有夫子气质的人,也跟着听的愉悦,每每听他这样讲上半个时辰的时候她都会觉得心里特别安宁平静,很踏实的感觉。 晚上南木萱在楚谨的睡前故事中很轻松很快的就进入了深度睡眠之中,楚谨现在隐隐有种把怀孕了的南木萱当小孩子哄的感觉,还是无限宠溺纵容的那种。沉睡中的南木萱不自觉的在楚谨的怀中准确的找到了最舒服的姿势,睡得一派安然。 楚谨知道她已经睡着,便停下了正在讲着的故事,伸手理了理南木萱额前的碎发,轻轻的印下了一个饱含爱意的吻,轻轻的笑了笑。仿佛承诺般的独自低语道“萱萱,朕会做一个最好的父皇的,对我们的孩子”每次这么拥着南木萱外乎楚谨都会有一种很踏实温暖的感觉,比处理国家大事还要来的踏实,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被这个小女人拿捏住了,真的见不得她一点不开心,好在她虽然任性些却也不是真的不知分寸,无法无天或是蛮不讲理,要不然楚谨怀疑自己会不会为博美人一笑做一个昏君。 其实有的时候看着她安安静静的听着他的故事,楚谨总是会恍惚,记得她第一次怀孕,那时是那样的难缠,每天变着法的拿未出世的孩子说事,一脸的理所当热,想到这些楚谨也会心痛。痛那个无缘的孩子,那时候………每每想到这些楚谨就想更加温柔的补偿。 其实比起南木萱现在安静的孕期,他倒是更希望她如曾经那般闹腾,生机满满的,虽然有时候能气他的头疼但也让他爱的不行,他那时候每每看着她有恃无恐的拿着孩子提些无关大雅却又格外刁钻难缠的小事的时候都是又无奈又稀罕的不行。他其实特别享受那样的感觉,看着她那样无所顾忌,肆无忌惮对着自己耍赖耍性子,理所当然的提无理要求他就觉得两人特别的亲密。 这次怀孕她变得仿佛特别的漠然,又特别的听话,让不吃的不吃,让干嘛干嘛,不该做的不在找些一看就是借口的借口去做。也不无理取闹了………同样也不那么有活力了,这些总是让楚谨一面安心,一面又隐隐的不舒服,唯有对她更好才能让自己好受一些。 ☆、第一百零三章 “澈儿似乎好几天没过来了”德妃对着自己的心腹宫女淡淡的问道 “二皇子最近可能太忙了,听说最近总跟着周大人可哪跑”宫女口中恩周大人是周家这一辈最出众的一位,如今仅仅20岁就已经位居五品且还是在刑部的重要岗位上,连皇上都对其赞赏有加。 二皇子对这个表兄的观感也很好,最近更是跟着他这位办案的表兄可哪跑,皇上知道了倒也没说什么,随着儿子的性子了,还特意嘱咐若是遇到什么难事或是不懂的地方可以找自己请教。 “澈儿这样和周家亲近,也不知皇上哪里到底有没有芥蒂”德妃所有所思的说着 “怎么会,二皇子和自己的在家亲近这也不是人常情吗,要奴婢说,三皇子和南木家的人走的那么进才真叫有意思呢”宫女笑着回话道 德妃闻言但是挑眉笑了,附和道“可不是有意思”那位如今还大着肚子呢,三皇子啊……除了一个嫡子的身份,他的背后还有什么,李家吗?还不如没有,南木家,南木家如今确实厉害,可在厉害也姓南木,也不知暄昭仪这一胎是男是女,是男是女与她都无所谓了,她的澈儿已经长大,又如此优秀,南木萱当初费劲心思的和三皇子皇后走的那么近,如今若是生了个皇子出来,她乐的看热闹,四皇子被韩妃那个蠢女人养的如今是越大越不像话,至于那小小年纪就聪明稳重的五皇子……蓝婕妤和蓝家倒都不是简单的“连三皇子都亲近南木家,咱们的五皇子和正经的亲外家却感情淡漠,倒也不正常呢”德妃想到这里倒是笑了,一开始担心皇上可能芥蒂澈儿和外家走的近的心思也没有了。 因为之前有沈家的前车之鉴,所以大家都聪明的知道和自家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可有时候太过刻意是不是也落了下成呢,聪明反被聪明误也是有的呢。 与二皇子每天忙忙碌碌可哪乱跑跟着自家表哥查证办案的行为不同,三皇子最近一段时间都泡在藏书阁里,研究的也不是什么社稷民生,经史百家,而是那些如何治水驻堤,如何建桥修路等等方面的书籍。研究这些的闲暇之余偶尔也会去曦华宫那里给他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念一段经史或是讲几个志怪的故事,随便和他的暄母妃讲讲他看过的那些书籍。 南木萱学的不是建筑也不是工程,虽然高中念的是理科,可那些也都早忘的差不多,所以她既不会做炸药同样也想不出来如何弄水泥和玻璃的,没办法给三皇子一些神来的帮助,不过倒是也提了好多她的“奇思妙想” “浈儿,你希望要个弟弟还是妹妹”南木萱如此问道,眼睛却直视楚浈,态度也格外的认真。 有些事情随着皇子们的渐渐长大早已经开始突显了出来,而随着南木萱的怀孕,曦华宫南木家和皇后和楚浈之间某种谁都不曾言说的一些东西其实也暴露出来了,想到某次皇后带笑说盼着南木萱这次生个公主以偿当年心愿的情景,南木萱就有些不太舒服,她腹中的生命虽说她在最开始有那么一点点抗拒,可其实潜意识里也不过是还有过去的阴影,以及对当初她那个可怜的孩子的愧疚,甚至于她对腹中的这个孩子没有那么上心的原因也不仅仅是怕付出后心痛,而是固执的觉得,似乎在有一个孩子,对他百般呵护,是对她失去的那个可怜的孩子的一种背叛和不公平,她的想法其实本身也有问题,这些她都知道,可心底是有那么一丝的,可能这些也与她前世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而她的弟弟又比她幸福有那么一点点小关系。可是即便有着各种不能为人说的情绪,她也是深爱着腹中的骨肉的,而且随着他一天天长大,有时候南木萱会想,这个孩子会不会是她的救赎。 当听到皇后隐晦的说道希望她的孩子是个公主的时候,她很不高兴,其实对楚浈她是很有感情的,同样他一开始就是她属意的下任皇帝人选,她也为此做过很多事,可南木萱做人凡事都不强求,也更习惯有所准备的顺其自然 而且其实下任皇帝之事委实太早变数太多,在说楚谨那位健康而又精明的皇帝可还在呢。 楚浈也认真的回视南木萱,两人对视了一会,楚浈收回了视线,咧嘴笑道“暄母妃喜欢什么浈儿就喜欢什么,其实若是浈儿本心还是喜欢妹妹的,至于为什么浈儿想着可能是当年母妃给浈儿描绘的妹妹太可爱了,现在都能想起,母妃或许不记的也不想记的了,可浈儿有时候对着鸿儿或是二公主总是偶尔会想到,不过也仅仅是些小心思罢了,其实只要是暄母妃的孩子,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于浈儿来说都是一样的,浈儿会当一个让母妃欣慰的好哥哥的”说着还轻轻的伸手摸了摸南木萱的肚子,轻声细语道“小家伙你放心,不管你是弟弟还是妹妹哥哥都会一样喜欢你的,会照顾你” 南木萱看着莫名的就笑了,至于他提到的往昔,南木萱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她一点不怀疑楚浈话语的真实性,因为她知道他说的是真心的,但愿这个孩子的到来会一点点抹去往昔吧,抹去她自己心底的小情绪。这是楚浈为数不多的直接以母妃称呼她,同样的,她也第一次在这个少年的眼中看到了真正属于皇子的那份深沉,当然他也依旧是最初她想去照顾的小孩子。 “都喜欢就好”南木萱显得破是欣慰的说着,然后也神色温柔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满是爱意的轻笑道“小家伙,你一定要平安健康的出来呢,不管你是男孩女孩,母妃也都喜欢呢” 玉溪一直在旁边侍候着此刻见南木萱似乎从怀孕以来第一次这般的对着肚子温柔低语不由眼眶发红,却是一脸的欣喜,这样才对,这样才对,一直以来因为这个孩子破有一种被迫接受的感觉,所以南木萱总是那么不在意,现在看来自家主子终于认真的接受这个孩子的存在了。 其实哪里有接不接受,又怎么会是被迫,若她真的真的就是不想,流掉自己的孩子,她有千百种方法,什么这个那个,说白了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 明成十三年年末,十四年初,南木萱因为怀有身孕又德才兼备,在新年初始的时候再次晋位,成了正二品的暄妃。而已经育有五皇子的蓝婕妤也因为贤良淑德晋位从二品修媛,虽然是连晋两级,可她一个有皇子的竟是比不过那个还怀着身孕的,两人更是同年入宫。 不平终究是有的,当年南木萱因为失去了一个孩子而晋升高位,如今再次怀孕依旧晋升,说到底不过是皇上愿意。蓝敏是一个很理性也很聪明的女人,可也因为看的清,她才会更加替自己觉得悲哀。唯有看着日渐长成的五皇子,她才觉得心情平静,有时候她都怕自己一不小心因为嫉妒做出什么来,毕竟那位的宠爱真的太刺人的眼了。 就如同此刻,明明是皇朝盛宴,偏她大着肚子坐在帝王的身边还是无所顾忌的自在,而他们那个尊贵的皇帝大人就那么无所顾忌的如同宫侍一般殷勤的照顾着她的吃喝。 这样的情形已经不是第一次,那些经年与宴的大臣们已经不在没见识的惊讶了,就连南木家的人也从表面淡定变成了心下淡定,只是众人的诸多心思又怎可细说呢。 ☆、第一百零四章 春日融融的曦华宫,南木萱挺着大肚子坐在临窗的软踏上,看着外面穿的新鲜艳丽春装的小宫女们有的蹦蹦跳跳的踢着键子,有的边闹边收拾着小花园里的杂草,心情很是平和高兴,摸着自己圆润的大肚子浅声低语道“小家伙,等你出来就可以看到漂亮的花花草草了,有没有很期待!”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年初的时候三皇子叫嚷着要去南边河水泛滥堤坝失修的一带去看看,他去年的时候研究那些研究的很是用心,可在用心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之所以会生出去南边亲自看看的念头还是南木萱给引起来的。 某天他来曦华宫给南木萱肚子里的宝宝讲了几个夫子给他讲的民间小故事后,照例和南木萱分享了一下他最近读的书,看的史料,还兴致盎然的说起了自己和工部的一个老学究为了一副久远的运河图纸争吵不休的趣事,当然前提是聪明机智如他三皇子的看法见解是比老学究新颖独到又正确的。 南木萱当时满脸笑意的听着,看着三皇子得意洋洋的孩子气实在是没忍住,把自己还在慢悠悠抚摸着小腹的手移到了楚浈的头上,拍着道“你说的过他又如何,听说那位冯老大人年轻的时候是在多雨的南边治了好些年水的,就是现在南边的好些州郡甚至村落的堤坝都是那位冯大人年轻时参与修建过的,纵然你在这份图纸上比他见解独到,可若论起真本事只怕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南木萱笑吟吟的说着见三皇子神情越发窘迫不由好笑,顺着话头就说道“实践才是检验知识的真理,浈儿既然喜欢这些又研究了那么久有没有想过亲自去看一看,看一看实际的操作,看看一份图纸如何变成就在眼前的实物,等你真正去做过这些后或许会有更加不一样的感悟”随着南木萱的这些话楚浈眼里闪过一种光亮然后他不确定的问道“去实际去做,我可以吗?” “为什么不能?浈儿,记住,不要因为一些固有的常规拘束了自己的想法”南木萱当时说这些的时候根本没顾忌楚浈的身份,即便是想到了她也不觉得这应该是楚浈不能出去的理由,相反就因为他如此的身份,才更应该切身体会的去外面看一看什么叫百姓民生,什么才是世间百态。 因为有南木萱这种灌输,所以三皇子便一直拼了命的各种要求皇上让他出去。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楚谨其实也是认同的,可楚谨即便也认同南木萱对三皇子所说的那套理论,可三皇子毕竟身份不一般,千金之子尚且坐不垂堂更何况是楚浈,在加上他今年也不过十二岁的年纪,所以楚谨也就一直不同意。 到底也算是南木萱把三皇子的兴致勾起来的,所以只能负责帮他劝楚谨,而且与楚谨的诸多忧虑不同,在南木萱看来,一个男孩子总要历经风雨才能更茁壮的成长,而且如今的诸多磨难总比将来在经历的好,一个皇子如果一直长在深宫长在京城,即便学的是治国安民的学问,眼界也不见有得多高,世界那么大,总要去走走看看才知道某些东西得来不易,才能明白除了富贵还有责任。 所以南木萱也缠着楚谨,撒娇卖痴也好,讲道理也罢,甚至最后耍性子耍小无赖,气呼呼的放话道若是楚谨不放行,她会帮三皇子偷偷出去的,当时两人正相拥而坐,楚谨直接气哼哼的咬了南木萱一口。楚谨面对南木萱这种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咬的南木萱惊呼疼楚谨才放过她,却不忘恨恨的横了南木萱一眼。 不过最后到底松了口,只是让三皇子等等,直到安南郡王前段时间要去南边办事,皇上才把楚浈放了出去,却也是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行事,对外只以三皇子受罚把人弄到行宫为借口。 而秘密出行的三皇子却是不忘与南木萱通信,说的大多都是小事,也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诸多感悟,上次的信中楚浈说他特意收集了一些南边野地上他叫不出名字的花花草草的种子等他回来都给南木萱带回来,是以南木萱才会对着腹中的宝宝说这些。 玉溪端着新鲜果盘过来的时候南木萱已经手拿诗集朗声念了好几首了,见玉溪过来,南木萱也不停,依旧抑扬顿挫的朗声读着,玉溪把手中的果盘轻松放下,然后出声打断了南木萱的朗读,她轻声道“主子,你可还记得那个叫桃子的宫女” 南木萱闻言放下了手中的诗集,她怎么会不记得那个宫女,那个有可能害了她,害了她的孩子的宫女“自然是记得的,我记得她出宫后家里一直派人跟着是吧,若是你不提起,我还以为这个人,有些事都已经过去了呢” “那个桃子是德妃的人”玉溪沉声给出一个确定无疑的答案。 “呵,德妃嘛,果然是她”南木萱眼中有一瞬的恨意,随即摇头,真不知道若是楚澈一不小心出个意外,德妃那女人会不会疯掉,可她南木萱,她的手还不想沾染一个孩子的鲜血,也不适合出手,至于报仇,她可不相信什么因果报应,要报的,总是要自己亲手报的,她总会让她们得到恶果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她南木萱报仇同样不怕时间晚,只怕不能让敌人最痛。她德妃最在乎的,最想要的,她南木萱一定不会让她得到的。 “桃子进宫之前应该也许并不是周家的人,但她的父母兄弟都是冦县一个谷姓富户的仆人,而谷家是冦县县令的亲家,冦县县令确是与周家老太太的母家王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桃子进宫确不是人为,和韩妃宫里的一个宫女也确是同乡,只是这个乡却不是冦县所辖,她幼年也不是长在谷家,因为是家中唯一的小女儿,从下就被送去了身为良民的姑姑姑父家,以女儿的身份养在那里,桃子出宫也有德妃的功劳只是这些很难查到,桃子出宫后也一直安安分分的回了姑姑家,若不是今年桃子出嫁,很多东西大爷那里也不可能查到,桃子出宫后一切都太正常了,好在大爷有耐心,依旧让人一直关注着,要不然也不能发现端详”玉溪说着都不由感叹这其中的复杂之处。还好大爷有心。 “难为堂哥了,出嫁,还真是喜庆的事呢,德妃,暂时动不了,至于桃子,做尽了阴暗的事情还能出宫去高高兴兴的出嫁还真是不该呢,桃子,谷家,冦县县令,你告诉堂哥,我不信这些人平时没做过坏事,没有把柄”若是他们真的除了在算计自己这件事上不道德而其他事情上都是雪白雪白的话,那她南木萱心服口服,可以不找她们任何麻烦,因果报应也总要有不是。 “大爷手上已经有冦县县令一厚啰见不得光的资料了,主子放心吧,也到他们该倒霉的时候了,安南郡王不是正好在南边办事呢吗,顺便发现点什么,在顺手办上各把个人不也是功德一件吗,就是皇上,恐怕都会给安南郡王记上一功的\”玉溪如此说到,连她都能想到的不留痕迹的做法,何况聪明如南木杨呢 “如此说来,岂不是浈儿也能顺便办个案子什么的”南木萱说着竟自笑了,继续拿起她的诗经朗读起来。她南木萱纵然算计也要光明磊落,那些做过阴暗事情的人她不信她们此生只做了那么一件。 轻轻的摸着肚子,南木萱在心里对着宝宝道“你会健康平安的,会长成光明磊落的人” 楚谨这日下了朝就直接来了曦华宫,他到的时候南木萱早已从朗读诗集变成了凝神做画,南木萱的画一向不错,正在画的是楚浈给他的信中提及的乡村风光。 楚谨到了她自然的对他微笑,却是自顾自的作画并不言语,也不理楚谨,楚谨叫人搬过椅子直接做到了南木萱身旁,静静的看她作画。 楚浈信中的乡村热闹而又宁静,小孩子乖顺又爱玩耍,那些百姓既大方热情又吝啬爱计较,总之楚浈信中的乡村充满了矛盾,但那里却也有他未曾见过的小河和不知名却也很有韵味的花草,有简单而又平凡的快乐。 南木萱愣是用画笔勾勒出了楚浈眼中的乡村。让楚谨看的很是欣赏,看她画画的同时他也惯例般自然的的拿起了书桌上南木萱还并未收起的信,细细的看了一遍,他的嫡子已经出去将近两个月了,给正专心作画的女人已经写了四封信,最开始是南木萱得瑟的拿来他这里显呗,言道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母妃要比他这个亲生父皇让浈儿信任和想念,楚谨当时面露无奈,同时也顺势正大光明的看了他的嫡子写给他的宠妃的书信,通篇都是琐碎的小事和一些细小的感悟,间或问上几个他遇到却不甚明白的问题以及讲一讲有趣的见闻。这样的书信在楚谨看来真的是一点没有价值,简直是浪费他那些精炼的信使,可偏偏南木萱就能看的发笑而又高兴,随着跟南木萱看信久了,楚谨倒也体会到了另一种温情,价值也是有的。 这次的信看过后楚谨暗暗点头,不得不说让三皇子出去倒确实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他的儿子有种习惯性的并不和南木萱说大事说艰难的习惯,只会说最轻松的话题,也偏偏只会向她问一些看似简单实则却蕴涵了很多东西的问题,楚浈的来信楚谨每每看的大方,南木萱的回信楚谨却是并不是每次都能在旁边看着她写,但他还是发现这个女人有她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和智慧,同样对着浈儿也有种潜移默化的看似轻松深思能想到很多的教育方法。这些让楚谨欣慰又不可思议,其实他已然感觉到,她的宠妃和嫡子之间有种别人触不到的并不能理解的默契。而南木萱对楚浈的一些引导,在楚谨看来还真是有些大胆,有时候望着南木萱的肚子楚谨不由会想若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又会如何教养,如何疼爱,以及如何亲密无间。 “画完了”楚谨见南木萱放下了笔才笑着开口 “恩,是不是画的很好,皇上刚刚看了浈儿的信”南木萱笑吟吟的让楚谨看她的画,同时挑眉看向桌上她并未收起的信。 “萱萱的画自然是好的,难为你竟然能画出浈儿的所见所感,朕现在觉得萱萱真是有先见之明,让浈儿出去一趟,到底是长大好多”他的嫡子自小就稳重聪明,性情也不错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个金樽玉贵众星捧月长大不知人间百态的皇子罢了,他们或许过早的成熟也过早的接触了一些平凡孩子不可能经历的东西,但这些的前提他依旧是这世上最尊贵的那一群人。 “那是自然,要我说不只是浈儿,二皇子四皇子什么的也都最好出去放放疯,尤其是四皇子,真是有些不像样子”南木萱毫不避讳的直言道 楚谨闻言不语,只抓过南木萱的手与她一同抚摸着她的腹部,低语道“等这个小家伙出生,一定会是这世间最优秀的孩子” 南木萱闻言摇头“才不要,他会是这世间最有福气和运道的孩子!对,一定会的”她的孩子最好不用百般谋划依旧活的快乐潇洒! ☆、第一百零五章 五月份的时候,天气已经变得暖意融融,各色花草也都竟相开放,孕妇南木萱也开始挺着大肚子偶尔去外面散散步 自从南木萱怀孕后,楚谨只要来后宫就没有不去南木萱的曦华宫的,而且纵观楚谨歇息的地方最多的就是曦华宫,剩下的无非是皇后,以及德妃,贤妃,韩妃,刘淑仪,蓝淑媛这些有孩子的妃嫔处,后宫的女人尤其是那些年轻的小嫔妃们竟是被冷落的那一波人,是以如今的后宫颇为平静且有章法,一点都不会乱糟糟的让人头疼,所以南木萱也乐意出门一些。她现在已经有了腿肿脚肿的症状,多出来走走对她是好的。在御花园里和德妃迎面遇上的时候南木萱掩为袖中的手不由收成了拳,面上却已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来。 德妃今日穿了一袭暗花镶边的宽肩紫绸宫裙,高高盘起的一派燕尾圆暨上是奢华的金累丝菱花红宝石点翠步摇,手腕上也是同色的宝石缠丝娄花赤金手镯,整个人都是一副庄重贵气的模样,而她那双出彩的丹凤眼偏偏给她庄重贵气的模样下又增添了几分流动的妩媚味道,让人一眼就能被她的这种矛盾特质所吸引,尽管如今这位已经30多岁了,南木萱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到德妃的时候,是在皇后的昭明宫,自己当时仅仅是一个小贵人的身份,而德妃当时就是德妃,高坐于一堆高位妃嫔里,姿态悠然,容颜不俗,满身威仪。 “今个儿这天气好,连暄妹妹都出来走动了,妹妹腹中的胎儿最近可乖”随着两人距离越来越近,德妃笑吟吟的先开口,态度熟络友好亦显亲近 南木萱扶着自己肚子的右手并未放下,紧握的左手早已松开,当初的德妃不依旧是德妃而已,而当年的是小贵人的自己如今也是暄妃,以后,以后的事谁又知道呢,南木萱并未像德妃行礼,做做样子也无,客气的话都没说,只是自然而言一脸甜蜜欣慰的接话道“这腹中的小家伙是个活波的,每天在我这肚子里可着劲的折腾呢,这不,天气好,我也带他出来走走” 德妃闻言而笑,竟也亲切的上前摸了摸南木萱的肚子“这么能折腾,估计是个小皇子呢” “呵呵,但愿能借姐姐吉言”南木萱从善如流的回话 五月中旬的时候,出去三个月的三皇子楚浈终于回了宫,据说与之同行的安南郡王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昭阳宫找楚谨抱怨带着个熊少年有多操心了。 至于熊少年自己确是晒黑了,个子儿南木萱看着似乎也长高了些,整个人也变更加精神了,另外气质上少了很多皇家人的倨傲,多出了几分平易近人的味道来,当然前提是他愿意,可这些在以前即便三皇子刻意表现的平易近人也是有那么股子傲气的。 虽然是秘密而行,三皇子的一路除了正常的危险也不是没有遇到暗算。好在安南郡王很靠谱,楚谨安排的暗位也很靠谱。 曦华宫里,长大后的三皇子第一次在曦华宫里不是端端正正的坐着,临窗的软踏上,铺着毛绒绒的毯子,软踏的案边摆着最新鲜的时令水果,南木萱大着肚子窝在软踏上,腿边的软枕上侧卧着已经十二岁的少年,南木萱不时喂他一块水果,而楚浈断断续续的讲述这三个月以来他通信中不曾和她说过的危险。“最傻的是那次在阳丞县境内的霏煌山,我竟然真的以为那些一脸匪气,五大三粗看起来粗俗不堪又有些江湖义气的汉子们是山上的劫匪,还自鸣得意的想要去会一会所谓的绿林劫匪好在安南郡王一开始就有所怀疑,更是完全不允许我做有一点点可能危险的事情,最后我们没避开那群人真的交起手来我才知道自己多天真,他们的刀上都淬了毒,招招狠辣且都冲我而来,身手更是比安南郡王的那些普通手下要高的多的多,一个个更是比死士还要死士,我竟然会以为那样的一群人是什么绿林大盗,之前我们看到的他们劫人劫货什么的也不过是演戏,好在安南郡王府的暗卫和父皇给的人够厉害,我竟是毫发未伤,要不然,怎么照顾这小家伙”说到最后楚浈倒是也没什么太多的情绪,显然早已看开 “所以,你的武艺也不要落,有人保护你的时候自然是无事的,可若是一不小心独落窘地,只能靠自己,而且如果是为了保命以防万一,我一直不觉得那些阴狠的功夫和所谓的下流的暗算暗器学会了有什么不好,君子要的是心胸坦荡,至于手段,阳谋最好,阴谋未尝不可,而保命的手段,浈儿你要知道最重要的那个字是保,涉及自保的时候,哪怕也许要连累无辜,也要保住命,当然若是涉及到家国大义,万千众生的事倒是要另行别论了”南木萱一脸淡然的说着,仿佛说的只是类似要好好吃饭这样最简单的小事,手里还不忘剥了个荔枝投喂给楚浈。 一直侧立在一边的玉溪眼见窗上多了一个人影,本想给正在说话的自家主子点提示,却发现无论是主子还是三皇子谁都没分她一点眼神,想了想倒也她们曦华宫倒是一向没什么不能让皇帝听的,索性也就没出声,而站在窗边听了个满耳的楚谨也不知自己到底该是个什么心情,只能说有点复杂,他的嫡子既不缺师傅,皇后也尚在,如今看来,倒是自己尚且怀着身孕的南木萱给他影响最多,而她那些理论,倒是也说不上对不对,总是与众不同就是了。 屋内,南木萱和楚浈的话题已经转到了其他“浈儿,你要知道这世界上的很多事其实并不必知道的太清楚,真真假假的本来也不是那么泾渭分明,而且往往所谓事实的真相其实也不重要,就比如纵然你这次假使知道了那些对你暗下杀手的背后之人是谁又能怎么样,想要你命的人又怎么会简单,最有权利的那个人不会也不能帮你报这个仇,因为你没有出事,说点残酷的,即使你出事,也许也不会为你申冤,你能想明白吗,而你自己若是知道难道要用尽心机报复吗,或是提早铲除,你不能,也不应该把自己变成一个那般的人,而且做任何事都是有代价的,即便最开始错的不是你,也不见得最后你是对的,当然我们不是要当做一切没发生,而是要记住这些,浈儿你要知道,这世上若不是有血海深仇,为什么会有人对付你,无非是你让别人感到了威胁,说白了这说明他们比不过你,所以你要做的就是成为更好的自己,恩?”南木萱这段话说的倒一直是一种玩笑的口吻。 楚浈侧了侧身,伸手轻抱住南木萱大着肚子的腰身,低低的恩了一声。 而窗外的楚谨本欲跨进屋内的腿已然停住,苦笑一下,作为她口中最有权利的那个人,他觉得此刻似乎他有点并不适合出现了。 延喜宫里,同样有一对母子在进行比较有那么一点深度的谈话,只是气氛并不温馨罢了 “鸿儿,你现在还小,等你大了就会明白,母妃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现在让你所学的东西也是让你变得更优秀你明白吗”蓝淑媛有些无奈的对着还是七岁稚龄的五皇子说道 “母妃,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甚至是蓝家做的一切是不是也是为了我?母妃,我承认我现在太小,但我觉得自己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我也知道母妃你,甚至是外祖父,舅舅们想要我要的是什么,但这不是我的向往,我很确定”七岁的精致小孩,一脸傲然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随着楚鸿的话,蓝淑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也有些哑口无言,她的儿子确实聪明伶俐,他才七岁,说出的话却这般这般犀利,也掷地有声,她还能说什么?蓝敏苦笑,有些无力的开口“所以鸿儿难道是觉得母妃,是你的外家蓝家贪心了吗?”难道作为一个皇子就因为非嫡非长就不争了吗,难道不争就一切安好了吗,蓝敏不知道是自己想要的太多还是她七岁的儿子想要的太少。 “鸿儿并无此意,也知道母妃对鸿儿的爱护与心意,只是鸿儿志不在那,与其费劲心思去争那些不如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小人皱眉说道,最后也有些小茫然。 “好吧,可是鸿儿还是那句话,你现在还小,又怎么会如此确定什么是喜欢的事情呢?万事有备才能无患,何况母妃自认并未为此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不过是多了些筹谋罢了,若是有一天鸿儿你发现自己喜欢的事情变了呢,所以鸿儿,该做的还是要做,就是鸿儿你,因为还小,多学点东西也未尝不可不是,可以不用但总要会吧”蓝敏如是引导。 楚鸿小小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似乎并不认同,但也想不出来反驳的道理,母妃的话似乎也对,他又自认是个孝顺的小孩,所以,点头道“好吧,鸿儿听母妃的” ☆、第一百零六章 五月的樱花林里,一片烂漫粉红,渲染了整个春景,樱花早已开到最盛之时,如今不需清风,就有大片大片的淡粉色樱花瓣飘飘洒洒的打着旋的在空中飞舞,刹是美丽,梦幻的很,南木萱慢悠悠的扶着自己的大肚子,一小步一小步的置身花雨中,偶尔停下伸手接几片花瓣在手上细细端详一番在笑着全数吹散,看着那些花瓣一点点落地,虽然大着肚子南木萱却依然是一副小女孩似的调皮模样,看的玉溪一行人很是好笑,也颇感欣慰,他们的主子终于又恢复到这么一副仿佛不知人间愁滋味的活波样子了,让他们看了都不自觉的跟着欢喜起来。 “宝宝,你快出来吧,到时候娘亲带你一起在樱花林中漫步,一起玩秋千”南木萱微微低头,右手轻轻的拍着自己的腹部,轻声细语的说着,眉眼间全是温柔与欢喜。 玉溪摇头失笑“有娘娘您这样的娘亲,小主子倒是好运,只是奴婢还真是担心呢,到时候只怕好好的小主子也被娘娘您养成个爱玩的性子了呢”玉溪一点不忌讳的打着趣 南木萱听了也笑,仿佛已经看到了她端端正正一本正经的小宝宝被自己带歪了的样子“那有什么不好,爱玩的孩子才聪明呢” 玉溪看着自家主子一脸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突然真的有点替未出世的小主子担忧了。 已过经年,当年南木萱叫人弄到樱花林的粗糙秋千早在几年前就已被内务府换掉了,如今这秋千精致又颇具雅趣,就连周围缠附上来的那些藤蔓也都是些珍贵的稀有花种,鲜活美丽而又生机勃勃,到底还得是专人“什么东西到了内务府里那么一弄啊,总归是有些样子的”南木萱边感叹边让人去拿软垫来,放了毛绒绒的软垫在上面,南木萱才扶着自己的大肚子慢悠悠的坐了上去,吓的玉溪她们一个个的忙上前来。 南木萱却是不管,她自己心里有数,其实也不敢做太大的动作,但坐下后还是不忘慢悠悠的小幅度晃动着,竟自轻声的哼起了歌,五月的樱花林还是很受欢迎的,陆陆续续有好些个小嫔妃们往这边行来,只是远远看到大着肚子的暄妃娘娘在这边立马都识趣的转换方向了,如今宫里谁不知道这位是个被宠上天的主,如今又是大着肚子,她们哪敢过来,万一暄妃娘娘出个一星半点的差错,哪怕是生个气,她们都没好日子过。偶有两个不够识趣智商也不够高的想上来凑上点热闹的也都被玉溪派人拦住了。 不过是些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玉溪不在意,即便别人说她们曦华宫霸道也好,跋扈也好,她现在可不想主子出一点点意外。什么都比不上主子腹中的孩子来的重要。 楚谨从赵德福那里知道南木萱出来散步了,也特意放下了手中的奏折想着陪陪她,也出来了,楚谨过来的时候南木萱正一脸欢快的哼着民间的儿童歌谣,因为怀了身孕的关系,南木萱今日穿了一身改良版的水蓝绸缎宫裙,上身依旧紧身,从胸部下方开始全都是飘逸的裙摆,层层叠叠的边缘处以金丝线绣着精致的花纹,简单而又不失仙气,发髻挽的随意,却自有一番独特,脸上则是粉黛未施,却依旧肌肤胜雪,容光熠熠,如朝阳带雪,灼灼其华,整个人一点都看不出孕妇的辛苦憔悴,反而浑身仙气又带点温柔博爱的女性光辉,整个人都是柔和美好的,让人忍不住的想亲近。 楚谨看着这样的南木萱格外开心,随着她腹中胎儿的一点点慢慢长大,南木萱整个人的状态都变得好了起来,虽然在不是第一次怀孕时那么期待欣喜,却变得越发温柔恬静,楚谨看着面前那个在秋千上慢悠悠晃荡着哼着歌谣神色柔和轻轻拍着肚子的女人突然觉得南木萱似乎长大了,变成了更加温婉柔和的女人。活波中开始多了一丝成熟韵味。 随着楚谨的脚步,南木萱已然看见了他,她满面笑容的朝他招了招手,楚谨不自觉的就回以大大的笑容,加快了前进的脚步,从玉溪手里接过了绑着秋千的绳索,附身对着南木萱宠溺的开口“又开始调皮了”话虽是这样说却完全看不出一点责备。 说她调皮却是没说胡闹,南木萱暗笑,状似无可奈何的接道“可不是吗,皇上您都不知道,宝宝现在可调皮了呢,一大早上的就和我说要出来来玩秋千”说完还仿似一脸委屈的看着楚谨“一点都不知道体谅我这个做娘亲的有多累”怎么会有人这般能颠倒黑白,还一副委屈可怜却整个人都透露出得意洋洋的模样。楚谨拿她没办法“你啊”宠溺之情却溢于言表。 手中的绳索还不忘配合着她的动作慢慢的晃荡,且时刻控制速度注意着她的安全,眼中更是柔情似水。赵德福站在楚谨身后,默默低头,明明皇上和暄主子之间既没说那些腻歪死人的情话,也没做什么亲密的举动,两人就这么静静的一站一坐,却让人感觉这两人浓情蜜的很。 德妃韩妃蓝淑媛以及丽容华一行人浩浩荡荡说说笑笑的慢步而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两人之间静谧的温馨。德妃眼中有一瞬的恍惚,随即却满面柔和的笑开,一副贤淑的调笑道“妹妹可看见了,咱们倒是来的不巧,咱们皇上和暄妹妹这会怕是不想被我们打扰呢” 韩妃闻言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微酸的开口道“咱们来了怎么就成打扰了,瞧姐姐这话说的,这来都来了,难不成见到皇上还不去拜见” 蓝淑媛笑笑没说话,心下却是微涩,她们可不就是打扰吗,那边的两人仿似是这世间最普通的夫妻一样,多可笑,想当初她怀鸿儿的时候,那个九五至尊的男人就每天都陪在那个女人的身边,鸿儿出生,他也不冷不热,完全看不出一个父亲应有的喜悦,可他是皇上,心怀天下的男人,很正常,可偏偏所有的一切在南木萱那变得不一样,她自认并没有哪里比她差……… 不管一群人做何想法,所有人还是像那边自成一方天地的两人走去。 而这边的楚谨和南木萱又怎么会没看到那边呼啦啦的一群人呢,南木萱倒是也没觉得怎样,毕竟那些个面孔早就已经熟的不行,她们的存在早就是必然的不是吗,想着南木萱倒是露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只见她转头看向楚谨,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看的楚谨都有些发毛,强装淡定的开口道“怎么了” 南木萱撇嘴摇头“没什么,就是想着皇上还挺长情的,您看这宫中的姐姐妹妹们自从臣妾进宫,数的上的也就这么几个,如今还是这些,皇上都没想过给自己多挑几个知心人儿吗” 楚谨听的满脸扭曲,他现在听南木萱说话脑仁疼,横了她一眼,楚谨伸手去扶南木萱,两人相携往凉亭处,也是德妃她们正走过来的方向走去。 楚谨小心翼翼的扶着南木萱,脸上的表情却恢复成了一贯的冷肃模样,南木萱好笑的看着楚谨的变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莫名开心的感觉。她貌似有点知道自己为什么潜意识里根本不怕这个高高在上手握生杀大权的男人了,因为在她面前,他格外真实,纵容她了解不一样的他,不仅仅是一个皇上的他。 有女人在的地方,永远少不了各种热闹,互相行礼的时候,因为楚谨在,所以南木萱一点不省的向德妃行礼,也因为楚谨在,不等德妃伸手阻止,楚谨已然拦下了,皱眉道“你大着肚子还折腾什么”楚谨自己可能都没发现,见到这一群女人的那一刻,他就有些不开心。 一圈人坐在凉亭里,因为人数过多,位份不够高的丽容华只能站在一边,因为楚谨在,大家倒是你好我好的姐姐妹妹的关心着,尤其拿南木萱的肚子说事,楚谨拉着南木萱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他有些意兴阑珊,沉默不语的玩着自己手里的芊芊玉手,莫名的让整个凉亭的气氛有些怪异,南木萱倒是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言笑晏晏的和她们一个个你来我往的虚与伪蛇,姐妹情深,楚谨每每听的想笑,他从不曾仔细注意过他后宫女人们的话里话外,可偏偏就能看出她在她们中间的游刃有余,甚至都能猜到她哪句话有几分真哪些话完全是胡扯,说到底,终究只有她一点点的占据了他全部的注意力,走进了他心里不一样的位置。以至于如今看到除她以外的后宫女人,他唯剩了厌烦和麻烦。 就比如今日,原本他和南木萱两个人待的好好的,她们一过来,楚谨变觉的没意思起来。刚想起身告退,被他握在手中的手就反过来用力的抓住了他,蓝淑媛还在那边笑吟吟的说着五皇子小时候的趣事,南木萱已然变了脸色,完全顾不上理会其他人,只侧头看向楚谨“皇上,我的肚子,痛……,啊,我,我,好像要生了” ☆、第一百零七章 南木萱发作的突然,一群人被这个消息惊了个措手不急,樱花林离南木萱原本的宫殿芸香阁不远,和曦华宫却隔着好大的距离,楚谨哪里还顾得上起来,竟是亲自抱起表情痛苦的南木萱直奔曦华宫的方向而去,蓝淑媛正说着话的嘴还微微张着,德妃目光一直在抱着南木萱大步而去,一脸焦急的楚谨身上,丽容华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韩妃手中的锦帕早已变形,嘴角微嘲,赵德福也是刚反应过来,见皇上什么都没顾得上只闻言就抱起暄主子疾步而行的样子才赶紧叫人去备御轿,这里离曦华宫那么远,皇上哪里能一直抱着暄主子走,又让人赶紧去太医院叫人,自己更是急急忙忙的跟了上去,连给几位贵主请安告退都忘了,一边匆匆忙忙的跟在后面一面还不忘吩咐下边的几个人准备各种事情。 以玉溪为首的曦华宫宫人更是连忙往回赶,明明主子还没到日子,这怎么突然之间就提前了呢,她们一个个的心里也都害怕忐忑着,实在是几年前那场意外太让她们记忆深刻了,已经有哪胆小的宫女暗自在心中祈祷了,一定要保佑她们主子平平安安的生下健健康康的小皇子才好。 “萱萱,你怎么样,在等等,马上就到曦华宫了”明明还有着很远的距离,楚谨却这般安慰着 “恩”南木萱肚子疼得厉害,并不太想说话,她被楚谨抱在怀中,其实并不舒服,只是这种时候却也不好说什么,她现在其实不想开口说话,也不想浪费力气,生孩子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现在还清醒,虽疼得厉害,但还是记得给自己省点力气,一会好用来生孩子。 楚谨哪里知道南木萱的想法,他见怀中的女人满脸汗水,脸色也颇是不好,眉毛皱着,嘴角紧紧的抿着,一个恩字都被她说的无比艰难似的,表情更是十份痛苦,抓着他衣服的手也是紧紧的拽着他。便很是担心“萱萱,不要怕,没事的”说着话,脚下速度也不由加快。 曦华宫,早已严阵以待,因为皇上的紧张,太医院里最厉害的几个太医都被叫过来守在这了。 南木萱被扶进产房的那一瞬,楚谨还在不停的安慰南木萱,南木萱真心疼得厉害,也不想说太多话,一路上都只点头,马上进产房了,南木萱见楚谨一直跟着的紧张样子,倒是开口安慰了他一句“恩,萱萱会没事的,皇上您在外面等着我们娘俩就好” 那接生的是个经年的老嬷嬷,南木萱的这句低语倒是被扶南木萱进产房的她一句不落的听近了耳朵里,眼中闪过惊讶,外面盛传暄妃受宠还真不是空穴来风,这暄主子和皇上之间的这种随便态度竟好似那平凡人家的夫妻。 生孩子确实是体力活,而且还是场持久战。 曦华宫的外殿,呼啦啦的装了一群的人,楚谨端坐在主位上,看起来是一副镇定的等待模样,可那紧握茶杯的手,和一直有些飘忽的眼神无不表示这个九五至尊的男人的紧张和忐忑。皇后也早就在楚谨和南木萱回来之前赶了过来,贤妃刘淑仪一行人则是和德妃韩妃蓝淑媛丽容华等前后脚赶到,南木萱这次怀孕的声势颇有种浩大的感觉,这一整个后宫数的上名号的差不多都来了,一大屋子的人却是一室诡异的寂静,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多说什么,没看皇上都在那默默的等吗,满屋的脂粉气其实让人很不舒服,只是楚谨似乎一点都没感受到,从上午到了下午,期间一屋子的人连午饭都没用,为什么不用,皇上都不用她们怎么好意思,怎么敢用,到了下午,三皇子楚浈也过来了,一进屋眉头就皱了皱,给皇上皇后请安后默默的找了个地方坐下,皇后莫名有些堵,这暄妃怀孕产子,实在是没有他一个嫡子在这坐等的道理。可偏偏三皇子人来了,皇上竟也不撵,她想开口却又不知这话要怎么说。 皇后是堵,其他人也是各种脸色精彩,嫡出皇子守着一个妃嫔生子,这事还真是从未有过呢。 楚谨倒是对此毫无异议,他现在真是满心的担心,恨不得立即去产房里看看,因为在外殿,离产房有些距离,那边的声音又小,只偶尔会传来几声产婆的声音,楚谨的心都揪着,偏偏这么长时间了,竟是一点没有动静,派人问只说一切都好,可怎么还不生,楚谨已然坐不住,起身往产房处走去。 皇后见状倒是没拦,皇上就是在焦急在这种情况下也总不会进去就是了,她跟在后面好声好语的劝道“皇上不必着急,这妇人产子本就有时长的,想那生了两天两夜的都有,暄妃这胎怀的稳,定会平平安安的,产婆那里既然说了一切顺利,定是没事,要不皇上先吃点东西吧,这都过了晌午了,没准皇上这边吃完了饭,小皇子也出来了呢” 这边对皇上说完这些,那边回头面向那些起来也不是,坐也不是的一屋子妃嫔道“行了,你们也都回吧,这里有本宫和皇上在就行,你们的心意本宫替暄妃娘娘领了,这么多人在这待着,也没什么作用,你们都回去歇着吧”皇后的语气不要太明显,就差没说你们赶紧走吧,在这没用不说,还碍事。正往前走的楚谨闻言也不轻不重的开口道“皇后说的是,你们都回吧”这么多人都围在这里除了让人烦躁的慌还能有什么心意。 德妃最先笑着开口“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她还真就犯不上饿着肚子在这等,也不知是有多大的福气,整个后宫的人都快来全了,也不怕受不住。 贤妃等也笑着告退,随着几位高位妃子的撤退加上皇上那一副明显嫌弃人多的样子这外殿呼呼啦啦倒是走的差不多空了,齐嫔倒是没走,人都走了,她才从站着换成了坐下,且如今人少,她也还拉着曦华宫的宫女问问暄妃情况了,因为齐嫔与曦华宫一向交好,宫女倒也耐心答复。 产房里,南木萱疼的厉害,人却很清醒,尽量的配合着嬷嬷的指挥,只是偏偏宫口开的小,各种不顺利,那给她接生的嬷嬷也是急的一脸汗,好在南木萱够配合,也不像一般妇人那样大喊大叫,不用她告诉,自己就知道攒着力气,让用力的时候用尽全力。 那边,参汤什么的也都备着,整个产房的人一个个虽然都面露着急,但却有条不紊的忙碌着。 一直等到快要日落西山,楚谨等的心都焦了,虽是一国之君此刻也不禁来来回回的在产房门口走来走去,皇后劝了好多遍让他先去歇歇也不听,说的多了,皇上就让皇后先回昭明宫去歇着,皇上都在这,她这个皇后怎么能走,只能陪着,还有三皇子,她让他回去也是无用,少年执拗的要等着亲眼看一看小婴儿在走,务必尽到当哥哥的责任,皇后在他们父子俩面前又哪里有权威,劝哄的话也都不听,皇后心里越发堵的慌,却又无可奈何,最后索性也不管楚浈是不是要一直坐等到底了,更管不了楚谨怎么转悠了,皇后自己端坐椅子上闭目不语的陪着,心中百般莫名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五月份的霞光本就炫目,这一天更是格外不同。随着日头渐渐西落,天边的霞光越发耀眼,原本只是夕阳西下的那一小片天空上有隐约的几处彩霞,可慢慢的,那些彩霞竟是火焰般的越烧越旺,延伸,扩展,一点点的渲染了半个天空,颜色也从最初的橙色变得越来越红越来越耀眼,最后则是金灿灿。 这样美的张扬又耀眼的霞光早已让深宫内院的宫人们看的惊呆,就连主子们都被惊动,而曦华宫里,宫人们看到这景象则是一个个都开心的不得了,皆认为是好兆头,绘芝听闻也特意出去了看了看回来在皇后耳边说了一番,引得皇后也出去转了一圈,看到那满天盛目的霞光也颇为惊奇,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可思议。这霞光之盛,远非平常,出现的时间也着实让人不得不想到一些………皇后自己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 “皇后娘娘,暄妃娘娘生了”一个宫女急匆匆的跑过来说道。皇后闻言也顾不上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连忙往回走,正在此时,刚转过身,便听到远处有小宫女不可置信的激动惊呼“啊,那是,天边的那是,是龙吗” 皇后闻言猛的抬头,上空满目耀眼的霞光中,那红的最灿烂的部分可不隐隐有龙的模样吗? 皇后脚步微顿,只看了一眼便继续前行,口中却已不自觉的颤声问道“暄妃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 ☆、第一百零八章 南木萱历时将近一日才终于在太阳完全落山之前产下一女,看了女儿一眼后才放任自己睡去。而整个皇宫也都因为那满天格外灿烂的霞光而对曦华宫更多出了关注,待所有人都得知暄妃娘娘平安产下公主的时候,整个后宫的人心才从躁动中平静了下来。南木萱在霞光满天中产下的却是个公主,整个后宫都皆大欢喜。 楚谨得知母女平安,也终于安了心,南木萱那里他暂时不好去看她,抱着小女儿的手却是不放,孩子小小的,软软的,虽然有些皱巴巴的,眼睛也没睁开,可楚谨就是觉得她好看的不得了,这是他的小公主。 楚浈也站在自己父皇身边围观,太小了,他想伸手抱一下都不敢,不过好是没忍住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戳了她一下,额,柔软的不可思议,这么小又这么脆弱的小家伙,他以后的责任还真是大呢。 小公主出生不过一日,第二天前朝就频频有好消息传来,先是南边接连降雨的郡县开始变得晴空万里,然后又是那连年干旱一直靠朝廷救济的偏县今年终于风调雨顺了起来。就连安南郡王之前去南边查的那些大案如今也全数的有了结果。 这一桩桩的巧合加上小公主出生那天的霞光异象无不让人盛传这小公主是福星,楚谨更是深以为然。 于是在小公主洗三那天,皇上大手一挥,下旨赐小公主封号昌华,取名沁,楚沁。一时哗然。 本朝皇家这一辈的公主的名字都是都是从女部的,只有皇子才是氵部,而皇上却偏偏给三公主赐名沁。从皇子们的名讳。且三公主这刚出生,就已有封号。 这样的荣宠偏偏让人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毕竟那样的祥瑞之兆不是其他皇子皇女哪个出生都有的,她们其实倒是庆幸这位是个公主,从皇子们的名讳又如何,终归是公主不是。不过对于有公主的那两位来说,即便一向明理和善如贤妃,心里也有些颇不是滋味的感觉。 可是不管别人怎么样,都阻止不了楚谨和南木萱的喜悦。 春风吹过,秋日萧瑟,寒来暑往,眨眼间便是时光飞逝。 明成十六年,昌化公主楚沁已长至两周岁多,精致的面容完全把南木萱和楚谨的优点都结合了起来,人见人爱。 三岁的小家伙精力旺盛的很,每天自己走来走去的,也不用人抱,整个曦华宫早已被她转了个无数遍。 南木萱坐在院中的藤椅上笑看她玩,三岁的孩子还一副包子样,短手短脚又胖乎乎的,穿着一身粉色秀金福纹小宫裙,梳着小小的双宝暨,上面绑着漂亮的发带,缀着小巧的镂空金玉小铃铛,随着她摇头晃脑的东看西瞧的,还有叮叮当当悦耳的小声音发出。是楚沁最喜欢的。不一会小家伙就登着小短腿晃晃悠悠的往南木萱这边跑,吓的她身后的嬷嬷宫女们都颤颤巍巍的在旁边做保护姿势,就怕这金贵的小公主一个不小心在摔了跤,直到见她安全的跑到了暄妃娘娘身边她们才 喘了口气,安了心。 南木萱却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小孩子们,跑跑跳跳的若是真摔到了,其实也没什么,她拿出绵制的手帕给自己的宝贝擦了擦额头的汗后才笑问道“玩累了?” 小家伙点了点头,趴在她腿边眨巴着大眼睛嘟嘴问道“母妃母妃,三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跟我玩啊” 楚沁口中的三哥哥自然是三皇子楚浈,楚浈从去年开始,就已经被楚谨拉着接触一些朝堂政事了,只不过这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比起楚澈早已进入朝堂任职来说。三皇子除了嫡子的身份其他被人注意的地方大概只有他对水利道路诸事上感兴趣罢了。甚至有那古板的老臣曾上书言三皇子身为皇家嫡子却钻研工匠之事有失体统,不过这种言论颇有贬低工部以及不思民生的嫌疑,是以对三皇子来说完全没有影响,不过到底也让一些想暗暗押宝的人对楚浈多了几分思虑,南木萱看来,这其实都是好事。 今年开始三皇子已经秘密跟着安南郡王办了好几起贪污案了,前几日峯南县大降暴雨,河坝决堤,洪灾泛滥,当地情形已经趋近□□,因为这次完全是天灾,且灾难来的急,来的快,京城知道的时候已然成了最大的麻烦,这种时候,14岁的三皇子主动请缨前往峯南处理灾情,一时朝堂哗然,掀起议论无数,一部分人赞扬三皇子小小年纪就心系百姓,令人敬佩,一部分人认为洪灾并非儿戏,三皇子年幼还是不要跟着添乱才好,也公开有人表示三皇子千金之躯,嫡子之位,不可置身险地,就连皇后娘娘也不赞成三皇子此行,可偏偏皇上第一次公开给三皇子安排差事,就是这峯南之行。只是这次也只是给了三皇子一个协助的位置。主要的差事交由工部的南木枫负责。 如今三皇子已走一个月,昌化公主楚沁已经第n次问南木萱这个问题。 南木萱苦笑“宝贝儿啊,你就这么想三哥哥啊,不是有母妃在陪你玩吗” 她的小公主从出生之日起就对楚浈亲近,完全没由来,南木萱并不曾插手过,楚浈也偏偏因为南木萱的缘故对这个亲眼看着出生的小妹妹宠爱异常,细心妥善,每每都是亲在带在身边照看,楚沁还是吐着泡泡玩耍时的婴儿时期,楚浈就已格外上心,三天两日的,只要有时间必是要来看上几眼的,比起楚谨来都是不差的。 小家伙扁扁嘴,颇有几分委屈的说道“可是沁儿还是想要三哥哥也陪我玩啊”母妃和三哥哥又不一样 “那沁儿要乖乖的等着了,你三哥哥现在不在临安,去了很远的地方,要过好多天才能回来陪沁儿玩”南木萱伸手把腿边的小家伙抱起来,捏着她胖乎乎的小手认真的说着。 “呜~三哥哥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啊,都不能来陪沁儿玩了,母妃,你让三哥哥回来好不好,沁儿已经很想很想三哥哥了”小家伙可怜兮兮的摇着南木萱的胳膊要求道,声音已带哭意。 看的南木萱既心疼又觉好笑,偏偏又想一出是一出的诱哄道“那沁儿可以给三哥哥写信啊” 小家伙闻言扑闪着纯真的大眼睛,很认真的想了想才垮着脸看向南木萱说道“可是沁儿不认识字也不会写信啊” 看着她女儿那种白嫩嫩红扑扑的小脸蛋,南木萱没忍住,低头上去轻咬了一口才理所当然的开口道“所以沁儿要学啊” “母妃,你又咬我”小包子气哼哼的说道,边说边拿她胖乎乎的小手去擦被南木萱咬过留下的口水,真是讨厌,她家母妃一定是属小狗的,动不动就咬她,更想念温柔的三哥哥了怎么办? 南木萱被她萌的已经笑出了声,逗女儿欺负女儿什么的简直不能太好玩,拿过她的小胖手又吻了两口,南木萱也不得不放下正在她怀中气呼呼挣扎的小家伙,乐呵呵的开口“因为我们沁儿可爱啊,像小包子,母妃总是忍不住怎么办啊” 被放下地的楚沁嘟着嘴不高兴,她才不像包子呢,母妃最讨厌了“我想三哥哥”小家伙觉得三哥哥才是世界上对她最好最正常的人,母妃根本不正常。父皇都告诉过她,还说让她照顾好母妃。可是她很想三哥哥怎么办? “那就找人去学写信啊,告诉你三哥哥你想他了,让他快点回来”南木萱一脸认真的对着她可爱的小包子女儿给建议。 楚谨过来的时候,南木萱带着宫女们在院子里玩键子,楚沁小包子已经真的被她亲生娘亲儿忽悠着认认真真的坐在屋子里看小宫女墨香写字去了。 “今个儿怎么想起玩这个了”楚谨一来,南木萱就停下了抽身向他身边走过来了,楚谨拉着南木萱笑问了这么一句。 “臣妾觉着儿自己最近貌似又胖了,要运动运动了”说着仰着头一副楚谨你看的模样。 楚谨好笑,恭维道“咱们暄妃娘娘就是胖点也是极美的”说着话,眼睛已经转着院子看了一圈了,笑问道“怎么今个儿沁儿没出来玩吗”那个小丫头不是一向满院子儿跑吗,每天这个时辰更是一定都在外面的,虽然如今跑的还不稳当。 说到这个南木萱就想笑,也真的笑出了声,往内殿的某个扬了扬头,乐不可支的开口道“在里面学写字呢” 楚谨本来见她一直笑的淘气就知道这个不靠谱的娘亲指定又是想到了什么法子欺负到她女儿了,可听她开口说写字却是吃惊,才三岁的孩子握笔都不到时候呢又何谈学写字,在说这也不是可以儿戏的事,楚谨有些怪异的看向南木萱,满脸疑问。 她这个娘亲儿当的虽然各种欺负女儿,各种不靠谱,可楚谨知道她自有分寸,并不是真的不靠谱,反而有自己的一套教育孩子的方法,从楚浈那里就可见一斑。可这写字着实不是其他,现在就学写字,未免太儿戏了吧。 南木萱见楚谨一脸疑惑,便把上午的趣事说给他听,又轻手轻脚的领他去看他女儿。两人没有打扰那那个正认真观摩的小人儿,又轻手轻脚的转身出来“明明是个小女孩,也不知是不是随了皇上,一天天精力旺盛的很,还天天吵着跟我要哥哥,这样多好,自己待着去吧,不用我哄着,还能受熏陶”南木萱一脸的得意。 楚谨也是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违心道“还是萱萱聪明”看别人写字能看会吗?楚谨很怀疑,而且嫌弃女儿精力旺盛闹什么的,女儿真的是她亲生的吗? 南木萱就喜欢楚谨如今在自己面前百依百顺黑白不分的样子,也不管现在是不是阳光明媚的青天白日,更不管周围有多少的宫人,她笑着赏了一吻,挽着楚谨毫不谦虚的开口道“那是当然,不过皇上,三皇子那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怎么听说这次峯南那边的情况有些严重呢,而且听说又下暴雨了,如今峯南并不安全,也不知道三皇子也么样了”后宫不能干政什么的早在很久之前在南木萱这就在楚谨的刻意放纵之下没有这个意识了。 提到这事,楚谨也有些头疼,他叹了口气,据实说到“这次峯南的情形确实有些糟糕,朕之前也没想到,浈儿………就当是磨练了吧”现在不仅仅是洪灾,峯南甚至隐隐有有□□和瘟疫的现象发生,要是早知道那边的情况那么严重,即便是楚浈在想去他也不会让的,可如今去都去了,若是因为峯南情况严重再回来,那他三皇子的名声就全完了,何况纵然情况危险,以他对他那儿子的了解,恐怕也不见得愿意回来。楚谨想着这些就有些烦乱,想到这次主要的那人,楚谨开口道“可是担心浈儿了,你弟弟也去了,还是主要的人物,怎么不见你惦记”这话倒不是试探,只是想到这也就说了,说出口才觉有些不妥。 南木萱闻言倒也是没想那么多,不过也略有尴尬,她能说她忘了吗,而且不要说担心,她其实在自家胞弟身上压根就没用过心甚至有点完全不在意,南木家一项是南木家,她如今的家族,至于具体到人,她其实真的也就与堂哥南木杨往来以及关系密切一些罢了 ☆、第一百零九章 明成16年的朝堂之上,最为严重的一件政事就是峯南暴雨,洪灾泛滥,百姓动乱,峯南瘟疫,整个西南一带都受影响,而这件事到最后得利最大却是在峯南劳其筋骨,费其心神,险象迭生,九死一生最终平安回朝的三皇子楚浈。 历时半年,临安已经到了霜降的时节,楚浈才姗姗归来,然后在楚浈归朝第二日,楚谨毫无预兆的在早朝之上,文武百官面前让赵德福宣读了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皇三子浈,天资聪颖,课业勤勉,举止有度,行合礼经,言应经史,后之亲子,出生正统,朕在位十六年,日渐衰乏,今特立嫡子楚浈为东宫太子,以延国祚,望诸卿扶之助之。钦此” 赵德福朗声念完,大殿之前鸦雀无声,一片静默,就连当事人三皇子一时也有些蒙,还是赵德福喊了一句三皇子接旨,楚浈才呆愣颤抖着上前,尽量平静的行了大礼,强自镇定的高声接旨,这会满殿的大臣也反应过来了,南木杨第一个带头给新任东宫太子请安,叩拜在地,随即响起一片声音,有那并不满意的本想提出异议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却也不好单独出列,楚澈同样,他强忍着冲动的跟着诸人跪拜,脑子里却早已乱成一片。 朝堂之上的消息同样以飞快的速度传到了后宫,德妃强忍着怒气才没把手中的茶杯扔出去,皇上这件事做的还真是突然,太子,太子,不过是太子而已,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准呢。 昭明宫里皇后也是一脸的意外,她激动的站了起来,抓着啊柒的手重复道“皇上立三皇子为太子了,皇上真的立浈儿为太子了,皇上终于快立我的儿子为太子了………”说着已经大笑出声,笑着笑着,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滑落。多少年了,从楚浈出生那天她就等着他给他们的皇儿一个名分,不为其他,至少让她知道她这个皇后是不一样的,她的儿子是不一样的,可这么多年了她都快以为皇上不会立太子了,终于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不同与其他人的意料不及,南木萱很平静的听玉溪她们兴奋的报告给她这个消息,是的,兴奋,这么多年,在她初得知不能怀孕的时候,曦华宫的上上下下都把三皇子当成了她们曦华宫的皇子,一直到她在怀孕,那段时间他们看三皇子总是所有所思。一直到沁儿出生,如今,在曦华宫宫人的眼里,三皇子早就是自己人了,南木萱自然也对三皇子是不同的,而随着楚谨种种做法显示,南木萱早就有所预料,毕竟他的嫡子确实是优秀的,那他又有什么理由不立他呢,尤其楚浈身后还有南木萱早那么些年就明显的青睐。 就在三皇子这次回朝之前,楚谨在某天她担心楚浈的时候,直言不讳的问她希望希望楚浈当太子,南木萱记得自己当时笑了,摇着头把脸埋进了楚谨的胸膛,同样直言不讳的第一次在太子的事上,在后事上坦露直言,她记得自己当时贴着他的心脏,没看他的眼睛他的脸,一字一顿清楚明确的说道“希望吗?其实我不在乎楚浈当不当太子,我只希望百年之后,皇上你不在这个皇位之后,继位的那个人,是楚浈”然后她抬头,认真的看着楚谨,继续肯定的说道“是担的起这大元天下重任的楚浈,是真心真意爱护也护的住我的沁儿的楚浈,是皇上您放心的楚浈”其实这些话南木萱说的也并没有什么虚妄之处,她自然希望是楚浈,同样也希望楚浈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优秀的帝王,当然她其实也是有所偏倚她刚才所说的话,护好她的沁儿应该是在担的起重任的前面的。然后的然后,她记得楚谨当时拥住了她,他脸上是她看不透的情绪,他说“萱萱………”口吻似感叹似复杂,然后他最后说“会的” 南木萱虽然预料到了楚谨会立楚浈为太子,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下朝之后,赵德福就带人来曦华宫宣读了另外一份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暄妃南木氏,世家之女,性纯至善,德贤兼备,蕙质兰心,入宫十载,奉君以诚,伴君左右,深入险境而不离,以身涉险,以已之力救君与危难之中,待君之情,情深似海,延绵子嗣,倾心以待,敬长慈下,未有疏忽,今擢升正一品皇贵妃,封号暄和,钦此” 正一品皇贵妃,历代都少有的位置,而今,楚谨与她,且封号暄和,若她的记忆没错,历史上只有那第一个让四妃之上有了皇贵妃位的奇女子有过封号,而后未有,而如今,南木萱突然有些激动,她克制着自己仪态端庄的接下圣旨,第一次伏膝跪拜之时是那么的真心实意,心甘情愿。就连赵德福都感觉到了南木萱的郑重,是的,郑重其事,这是以前这位暄主子从来没有过的,哪怕当初封妃。 曦华宫已经沸腾了,皇上果然是最宠她们主子的,南木萱也没由来的高兴,比任何一次都高兴,不仅仅因为这个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是因为,皇贵妃,自从有祖制以来,从来没有位比皇后手掌宫权,仅此一个的皇贵妃之位,这个位置从一开始被创建就代表了一个特殊的意义“帝王的真爱”唯一的真爱,帝王无奈之下能给心爱女子的最大限度的承诺。 所以历朝历代才很少有人能坐上这个位置,因为真爱不多,这个位置又会带来太多的麻烦与朝堂动乱,只要是明智的君主都不会轻易去立一个和皇后不分上下的皇贵妃。楚谨自然不是一个昏庸的皇帝,纵然南木萱无子,又与太子楚浈交好,可这个位置,楚谨愿意给这个位置所代表的东西,南木萱却懂,尤其是她有封号,历史上仅有两个的封号。 自从南木萱怀孕,到楚沁出生到如今,楚谨来后宫的次数和来曦华宫的次数相差不多,南木萱有时候见到那些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镜不是眼镜的女人也会想,她是不是太挡她们的路了,可偏偏她做不来把楚谨推出去的做法,甚至她更愿意拽住他,不管是为了女儿,权势,还是仅仅只是因为,她不想,她喜欢。 楚谨这日依旧来了曦华宫,他来的时候南木萱正在看话本,见他来了,南木萱好久不曾的放下手中的话本,热情的迎了上去,楚谨挑眉拥她而行“今个儿怎么这么热情?” 南木萱理所当然点头,随即面露笑容,仿似绽放的牡丹花,她的语气里都带着一股子愉悦“我高兴,皇上,你的暄和皇贵妃现在很高兴!” 楚谨也笑,那笑容迷惑而又深情,蒲唇轻启,声音媚惑“那我的暄和皇贵妃娘娘,可有赏赐?” 南木萱点头,妩媚一笑“有的有的,你要的都有”她说着话,已然仰头吻上楚谨微薄的唇。 外面有秋风萧瑟,落叶飒飒,屋内却是春潮涌动,暖意融融。 一吻毕,南木萱领着楚谨在暖塌上坐下,把自己之前看的话本递给楚谨看,自己则去一边写字,楚谨欣然接过她手中的话本却也不看,倒是也不要她陪,静静的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南木萱则叫人给她取笔墨纸砚来,坐在书桌上挥毫泼墨起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唯愿君心如今,此生不负!仅是一会功夫,字就写完,南木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矫情的写下这些,可这一刻她就是想这样做,于是做了,写了,她用镇纸把写好的字迹四周压好,回身来到楚谨身旁。 “臣妾给皇上的话本,皇上怎么不看”南木萱说着,已然再次拿起,南木萱看的这个话本,就是改编自那个第一位创建皇贵妃这个位置的西武帝和曦昭皇贵妃柳氏的故事。 “比起话本来,朕倒是更爱看你”逼近这般说着,伸手把南木萱拥进自己怀中。 “皇上为什么突然给萱萱升位份,是因为我弟弟吗”外面都说皇上这次突然封楚浈为太子就是因为此次峯南一事三皇子超乎寻常的优秀表现。纵然南木萱知道三皇子受封一定不是因为这个,而她的升位同样不会是因为南木枫这次峯南之事的功劳,可她就是想从他嘴里听到她想听到的东西。 相伴十载,他们早已相互了解“萱萱你知道不是的”楚谨如是说 “那又是为什么呢?”南木萱契而不舍 楚谨失笑,看她一幅似乎不弄个清楚明白就势不罢休的样子有些无奈,仿佛不需要想“因为是你”楚谨脱口而出的认真说道。 因为是你,所以我给出这个我们都知道含义的位置。因为是你,一切都值得! 楚谨闻言笑了,她要信一次她想努力一把,活着人总不能不要感情不是,而这里,除了这个叫楚谨的帝王,又有何人呢? 她也认真开口,声音坚定“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唯愿君心如今,此生不负”一如她写下的 楚谨,我不奢望唯一,不求君心似我心,只愿你下一个十年,下下个十年皆能如今日,那我,南木萱此生也不想辜负,不会辜负这段情,这样一个你。 ——全文完—— ================================================ 本图书由(落樱倾卿)为您整理制作,久久小说www.txt99.com下载网转载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及出版图书,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