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仙侠同居扒一扒   作者:七月烟羽   001 被一只受给三了   “你给我解释清楚,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老婆,事情不是你所看见的那样……”   “卧槽!不是我看见的那样?那他为什么要脱裤子?还有你也脱了!妈蛋的你为毛站在他的后面?这是要做什么?逆天么?”   “老婆,我是在给他放痔疮膏的……”   “放屁!你帮人家放个痔疮药,你脱毛的裤子?我看你是想爆菊吧!想上演激情G片,你也要在某些部位打上马赛克啊!”   当时,唐雪漓说出这话的时候,都觉得全身一阵恶寒……岂料男友垂下头颅,很是委屈地回应了一句:“雪漓,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你成全我们吧。”   真心相爱?噗!唐雪漓差点没吐血三升!她胸口起伏,正想继续破口大骂,但是这样做无疑是小女人姿态,堂堂唐雪漓小姐,岂能是这样放不开的人?况且这等三观不正的渣男,果断的还是分了的好啊!   唐雪漓狠狠地白了渣男一眼,重重地说了声,“再见,再贱!”   分手之后,唐雪漓现在回想,那事还令她怒火中烧,作呕不已!   唐雪漓重重地呼了几口气,随后又开始弘扬着伟大的阿Q精神,自言自语地说着,“罢了罢了,不就是被个男人三了么?要是被那渣男的手三了,那才真是人世间最大的耻辱!唉,谁让我和他没有发生质的飞跃呢?男人嘛,下半身动物,是手还是一只受,能帮他解决他就跟谁过了卧槽!”   把话说完,唐雪漓甩了甩及其腰间的长发,拿着彩票的她准备朝对面的福利彩票中心走去。   穿过人行道,唐雪漓低头看着手中的彩票,心中默默拜着菩萨,希望菩萨显灵眷顾她一次。   走进彩票店,看见今日福利彩票公布的结果,唐雪漓头脑有半分钟处于短路状态。   “五百万……呃……”唐雪漓顿时觉得头晕目眩,看着手中奖票的号码和屏幕上显示的一模一样,唐雪漓身形又是一僵,好似雕像。   彩票管理中心的人员看见唐雪漓呆若木鸡,连忙走了过来。   工作人员核对了她手中的彩票号码之后,无比惊异地看着唐雪漓,身子战战兢兢往后倒退,嘴张得比河马的嘴还大,那工作人员退后几步不小心屁股坐在了垃圾桶上,眼神里满是羡慕嫉妒恨啊。   唐雪漓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内心翻涌,暗暗大叫:“妈呀,我这是要发了啊!”   不知过了多久,那工作人员也从震惊中惊醒,“小姐,奖金在10000元以上的中奖者需持您的身份证和此张彩票到我们这里兑奖。现在,请出示你的身份证。”   唐雪漓心儿差点跳出了脖子嗓儿,面对中奖这种事,一定要淡定才行,不然弄不好待会突然脑溢血也难说。   “妈蛋,等姐兑奖拿到了500万,那等渣男我还稀罕个毛线?老娘有了钱,娶一百个男宠用以消除我心头之恨!”她在心里无限地YY着,面部表情却是显得无比的镇定,外表神色云淡风轻,内心实则邪恶咆哮,这果断是高端腹黑上档次啊!   “小姐,小姐……请出示您的身份证。”彩票中心的工作人员话再次说了一句。   唐雪漓终于回过神来,咳嗽一声,接过工作人员递回来的彩票,淡淡点头回应,“你等着,出门的时候忘记带身份证了,我马上去取。”   一个转身,唐雪漓双腿有些颤抖地朝马路对面走去,手机这时有了闺蜜蒋青的来电,“蒋青啊,我正准备过马路呢,有什么事待会再说吧。”说完就挂了电话,唐雪漓完全没有注意到红绿灯的问题,马不停蹄地朝对面冲去。   这女人到底是有多心急……   车水马龙的宽敞大街,唐雪漓横穿马路,她是不是不要命了?   唐雪漓急急忙忙地奔到了马路中央,现在在她的脑子里全身是五百万,五百万,五百万……哪里注意到这个时候自己的左边飞快地驶来一辆摩托车?   那开摩托车的骚年也是,头发染得焦黄不已,简直一杀马特!他马力全开,大白天的玩飙车呢!   杀马特骚年也是玩脱了,没有来得及发现眼前有一个妹纸在穿马路啊,来不及刹车,这骚年和摩托车顿时人车分离,摩托车狠狠地撞到了唐雪漓的身上。   “啊!”唐雪漓被撞飞上了天,唐雪漓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全身大痛不已,整个人有那么几秒的时间悬浮在空中,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卧槽!老娘这是发生车祸了吗?”   唐雪漓就这么没了知觉,活脱脱的五百万啊,一个车祸就这样没了没了还是没了?   唐雪漓被摩托车撞上之后,过路围观的路人竟是没有发现唐雪漓的尸体从空中落下来……   而另一个空间的幽幽峡谷里,风和日暄,青空明澈,山谷两侧,万紫千红,伴随着阵阵和风,空气里荡漾着百花的清香,令人感到无尽的舒适之感。   少顷之后,不远处走来一行送亲的队伍,此番景况不得不令人诧异,众人死气沉沉的模样,丝毫没有一丝喜色,甚至拿着唢呐的几个人也不吹奏,懒散地向前走着。这哪里是送亲,反而像极了送丧的!   只听“砰”的一声响动,那八人抬着的花轿骄顶立时被掀了开来,场面立时变得混乱不堪。   随即那一身嫁衣的新娘子从花轿中轻跃而出,娇美的她这个时候几近癫狂,面目之上,寒气四射,全身上下,灵气翻涌,“爹,娘,我不嫁!方才街上围观的修士,他们的脸色我尽收眼底,谁都知道我南宫若要嫁给那样的人!”   大红花轿的两旁,一男一女骑着各自的坐骑,看见此状,面露惊色。   骑着玉白鹿的女人愁容不展,用袍袖擦拭了眼角的泪水,但嘴上却装作愤怒地说道,“若儿,听话,回骄子里去!”   南宫若身子悬在空中,大红的衣衫随风摇摆,她伸手扯下了头上戴着的凤冠,恶狠狠地回应道:“我不要!”   “混账东西!”骑着火云马的中年男人眉头倒竖,两指掐了个印,一道青光顿时袭向空中的若儿,只见南宫若吃痛叫了一声,身形不稳,立时摔在了地上。   玉白鹿上的女人登时大惊,身子有些踉跄地下了坐骑,连忙朝若儿奔了过去,“若儿,你没事吧?”   南宫若心中憋屈得紧,却是重重哼了一声,不愿任那女人扶起,而是保持着倒在地上的姿势。   中年男人翻身下马,眉头拧作一团,寒着脸地走向伏在地上不起的若儿,狠了狠心斥道:“如此胡闹,真想置我南宫家族于水深火热的境地?”   “爹,我这一切不都是拜你所赐么?让我顺从这门婚事,不如让我死了算了!”言及此处,南宫若褪去了之前的顽固与反抗,她的声音竟是变得有些呜咽起来,“我不嫁,我真的不愿嫁……爹,娘,你们就如此狠心么?”南宫若所嫁的对象乃洛城人人皆知的无用男人,论修为,不到炼气两层,论背景,乞丐一个。这堂堂名门千金,自然看不上这样的一个人。   “若儿,我命苦的若儿啊……”南宫若的母亲也跟着抽泣起来,伸手擦拭着南宫若眼角的泪水。   一旁的中年男人紧绷的神色也松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楚和满面的憔悴,他双拳紧握,拳头上早已青筋暴起,看得出对于这桩婚事,他是有多无奈。   中年男人又朝南宫若和自己的妻子行了一步,正要伸手去将南宫若扶起。   “你走开!”南宫若的母亲面容大怒,袖中生风,一道寒焰掌立时催动,男人也不见躲,而被自己的妻子退了好几步。   “若不是你,若儿会有今天?”南宫若的母亲说罢,便抱这女儿,双双大哭。   男人终于无力地垂下了头颅,源源不断的悔恨浮上心头,听着耳畔回荡的哭泣声,每听一次,他的心就会滴血一次。咬破了自己的唇角,他闭上双眼,轻轻一叹,“这一切都怪我,我明明知道云青帝在生气,我却是不知死活地出言顶撞……”   原来这云青帝的次子轩辕拓与南宫若曾有过婚约,岂知后来轩辕拓修炼出了岔子,而今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南宫若得知此消息,便是哭着闹着要退婚,故此惹得云青帝勃然大怒,再加上南宫若的父亲与云青帝在议会上意见不服,云青帝才有了这举动……   “你别说了!有种你便反抗他的意思,解救若儿!”南宫若儿的母亲无比愤怒地瞪了过来。   男人继续道:“我何尝舍得若儿,她是我亲身骨肉,夫人你就真觉得我铁石心肠让她往火坑里跳么?但身为南宫家族的族长,身系家族上下百条人命,对于云青帝的指令,我又怎能违抗?如今……我们只有认命,别无选择!”云青帝的权利是至高无上的,纵然是在这修真界,人人都不敢违抗。   南宫族长字字铿锵,在场的所有人都变得无比的肃静,还未等到南宫若和母亲的回应,周遭四处风声大起,黄沙漫天,一股奇怪的气息似乎正要从天而降。   “族长!你看峡谷上面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一个家丁话音急促地提醒道。   南宫族长连忙抬头一看,这云青大陆家族族长级别的人物,眼术什么的都修炼得极好,当下南宫族长就看清了空中掉下来的是什么。   他指尖一挑,两道光华徒然升起,慢慢地往空中落下的那物缠绕而去,将其托起。   当那物不受任何撞击地停落在了地上的时候,众人见罢,个个皆是惊嘘不已。   这空中落下的东西,竟然是个容颜娇好的女子。而这女子一身现代衣衫打扮,不正是方才被摩托车撞飞的唐雪漓么?   众人均是两眼大愣地盯着地上的唐雪漓,似乎一时半会回不过神来。   待得南宫若又恢复了低泣,其母托腮暗忖,眼角的泪珠犹在,她倒也不在意,下一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连忙道:“若儿既然不想嫁,眼下我倒是有个法子……”   那地上的唐雪漓,竟是有些迷迷糊糊地听见了这句话,只不过接下来意识再次混乱,再也听不见她说什么了。   待得唐雪漓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间较为宽敞的屋子,她睡着一木塌上,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连忙惊慌地翻身坐起。   打量着周遭的陈设,房屋中央摆放着一木桌和几张木凳,窗边安置着洗漱起居的用具,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不对,身旁好似有个穿着大红衣衫的男人啊……   唐雪漓怯怯地歪过头去,正好看见一个男人正在看着自己。   此男面若冠玉,凤眼有神,浓眉如墨,清晰的轮廓在屋中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极其的柔美。乌黑的长发被金冠高高竖起,挺秀的身材被一身大红嫁衣完美地衬托而出。   唐雪漓发现自己同是一身嫁衣,又是茫然又是心慌,额间渗出了不少冷汗,我难道同他成亲了?这到底发生了怎么回事?   想来想去,唐雪漓抬头又看向那一言不发的男人,定睛一看,打量了几番,深深吸了一口气,这男人长得很可以啊!   须臾,唐雪漓又意识到了什么,木桌上的花烛,简陋的居室,正在坐着的红床,以及面前作新郎打扮的男人……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同居还是洞房啊?万万不可!待会儿这男人要是非要贴上来,霸王硬上弓怎么办?   002 禽兽你放开我   唐雪漓越想越不安,起身离开了床沿好几步,指着眼前的男子问道:“你到底是谁?我为什么会同你成亲?”   那男子听罢,轻轻挑了挑眉梢,一双凤眸看向了唐雪漓,他嘴角轻抿,却没有急急地答话。   看着他的神态,唐雪漓竟是有些恍惚,心道:“诶呀,这面前的男子长得真帅啊有木有,看他现在的眼神,果断是高贵冷艳啊。”   唐雪漓有些犯花痴的时候,那男子突然开口,神色反而有些痞子模样,叼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青草,悠悠地道:“你都知道同我成亲了,我自然是你的夫君啊。”   唐雪漓嘴角一抽,前面还是一副高富帅的气质,现在竟然变成一屌丝了!她仍然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不会吧?这也太玄了吧?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男子双眼微阖,目光在唐雪漓的身上游走,看得出他的眼神有些火辣,唐雪漓顿然一惊,又是后退,指着男子战战兢兢地说道:“你……你什么眼神?可别乱来!”   男子哦了一声,懒洋洋地从床上站起,双脚慢悠悠地走到木桌前坐下,这个时候,房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中年女子站在了门口。   “哟,箫洛白,你神气了,穿上这新郎袍子,倒也是人模狗样的。”门口的女人衣衫松松垮垮地穿着,身材前凸后翘的,右手还拿着个烟枪,长相甚好。   “十三娘,多谢夸奖。大半夜的姑奶奶您过来作甚?莫不是看我箫洛白洞房的吧?”木桌前的男子悠哉悠哉地说着,全然一副痞子的气息。   “原来你叫箫洛白?”唐雪漓张口吃惊地指着自己的“夫君”。   十三娘意味深长地看了唐雪漓一眼,而后吸了一口烟,袅袅的烟气从她口中吐出之后,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对着唐雪漓说道:“箫……箫夫人!咳咳,你嫁过来怎会连自己夫君名字都不知道?”   什么箫夫人?怎么听着这么别捏?唐雪漓拉耸着肩膀,学着箫洛白称呼面前的女人,“十三娘,叫我雪漓就好了……”   十三娘沉吟片刻,又吸了一口烟,眯着眼睛看着唐雪漓,又看了一眼箫洛白,“今夜洞房花烛,老娘我也不愿多作打扰。所以我不拐弯抹角,首先声明,我叶十三是这朱雀大街一带的房东,你们现下居住的这间房也隶属我的名下,故此你们每个月必须给我缴纳二十个下品灵晶。”   听完十三娘的话,唐雪漓有些傻眼,她是从现代过来的,自然知道租房要交租金的道理,但是十三娘口中的“灵晶”又是什么?茫然地看了箫洛白一眼,只听他懒洋洋地道:“十三娘真是折磨人,你又不知道我箫洛白的能耐,这每月的二十个下品灵晶,你让我去哪里找?”   十三娘摇头,掏出一颗下品灵晶在手中把玩,这下唐雪漓可看清楚灵晶长什么模样了。   “这我可管不着,不过好在你岳父已经支付了三月的租金,所以这三月你倒是可以逍遥一阵子,不过三月之后,你自然知道怎么做。否则……”   “否则怎样?”箫洛白还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哼!”十三娘一声冷哼,冷冷地笑道:“否则休怪老娘不顾及一丝情分,把你们轰出去!”说罢,转身将房门重重地掩上后,便也离去了。   唐雪漓倒吸了一口凉气,转眼看向箫洛白,“那灵晶就是交易的货币?”在现代到底是看过几部修仙小说,唐雪漓也猜到了几分。   闻言如此,箫洛白眉头一扬,有些怀疑地看向唐雪漓,想来心中琢磨着眼前这南宫世家的小姐,竟会不知道灵晶为何物。   末了,箫洛白还是解释道:“嗯,灵晶便是这云青大陆交易的货币。灵晶分为上品、中品、上品与极品四种。十个下品灵晶可以换一个中品灵晶,五十个中品灵晶可换取一个上品灵晶,而那极品灵晶么,就得要一百个上品灵晶才能换取。”   唐雪漓仔仔细细地记住了箫洛白的话,她一边点头一边摸着下巴,道:“那么二十个下品灵晶好不好弄?”   此话一出,箫洛白脸色微微变了变,慵懒地摇了摇头,“别忘了,我箫洛白可是个乞丐,二十个下品灵晶你让我上哪里寻?”   “什……什么?”唐雪漓听见“乞丐”二字,震惊得睁大双眼,这么好看的男子,这怎么会是一个乞丐呢?给他一副好相貌却没有给他一个好家境,上帝你是不是太公平了点?   看到唐雪漓如此剧烈的反应,箫洛白却是无所谓,他翘着二郎腿,伸出一只手抠着耳洞,丝毫不顾及一点形象。   “呃……那个,我真的和你拜堂成亲过?”唐雪漓死活不相信自己竟然嫁给了一个乞丐,最让她抓狂无解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和箫洛白成亲的。   箫洛白嗯了一声,还是完全没有一丝精神地站了起来,晃到了床边,而后缓缓坐下,看他那样子,怕是想要睡觉了。   唐雪漓一个机灵,连忙跑至床前,道:“喂,你这就要睡觉了吗?”   “还有何事?”箫洛白说完,躺在了床上。   “你睡床上的话,我睡哪里?”唐雪漓有些急了,总不可能和这个陌生的男人睡一张床吧?虽然箫洛白相貌姿容在现代的话可以堪称极品,但唐雪漓行事也不是随随便便,对于不熟悉的人,若是要睡在一起,她可是不习惯得紧。   唐雪漓壮起胆来,伸手拉着箫洛白的一只臂膀,鼓起勇气地道:“你起来,我睡床上,你睡地下!”   听到这儿,箫洛白倒也是翻身坐起,动作极其快速,他托着下巴,眼神流转,道:“你不是我娘子么?应当同我睡一起才是。”   “谁……谁是你的娘子?”唐雪漓在现代的时候,说话什么的都特别牛气,但眼下身处异乡,又与这看似比较强大的男人共处一室,若要不好好说话,惹毛了他的话,后果定然不堪设想!因此唐雪漓只有装得稍微有些低声下气。   箫洛白倒也不理会她这句话,反而问道:“你叫南宫雪漓?你是南宫家的小姐,灵晶什么的自然很多了是不是?要不你回家拿点灵晶过来交三月后的租金吧。”   “你!”唐雪漓闻言怒气冲天,这男人活脱脱吃软饭的啊!   “怎么?”箫洛白抬起眼帘,还给她眨了眨眼。   别给老娘放电,老娘我不吃这一套!   强忍住心中的不满,唐雪漓道:“我现下要告诉你两件事情,第一,我不叫南宫雪漓,我叫唐雪漓!第二,我不可能回家里去,灵晶什么的你想都别想。”   听得唐雪漓这么一说,显然,箫洛白有些一惊,竟是站了起来,“你竟然不姓南宫?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去问老天爷吧?”言毕,唐雪漓立马翻身睡在了床上,道:“这床今晚上是我的了,你要么不睡觉,要么睡地上。”   箫洛白沉默了片刻,而后抱着双臂,悠悠道:“果然如此,南宫世家自然嫌弃我是一个乞丐。”言及此处,他看向唐雪漓,“你是南宫家族的一个丫鬟吧,他们的小姐不愿嫁过来,拿你当替身?”   唐雪漓语塞,没去回应他的话,不过这个时候她也弄明白了自己为何会嫁过来。唐雪漓模模糊糊地还记得,她穿越过来的时候,从空而降之后,耳畔回荡着一个女人的声音。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原来姐是被人当做了狸猫换了个太子啊,为毛我的命运这么悲催?就算是替嫁,也该嫁个高富帅啊,怎么会嫁给一个乞丐呢?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抬眸对上了箫洛白的眼神,唐雪漓心中一惊,看着眼前的他目光灼灼,唐雪漓暗叫不好,连忙道:“你别打什么歪主意,我嫁过来,你得和我约法三章!”   “你就这么肯定我能答应你么?”箫洛白说完,坐在了床沿上,这一举动,吓得唐雪漓立马拿起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   唐雪漓也顾不得箫洛白答应不答应,立马说道:“第一,没我允许,你不准上这张床!第二,你现下是一个乞丐,但是从明天起重新做人,好好挣钱!第三么,日后再说。”   “哈哈,日后再说么?”箫洛白差点笑弯了腰。   唐雪漓忽然觉得“日后”二字听起来尤为古怪,下一刻也明白了,立马耳根红了起来。   只见箫洛白摇头道:“你要求真多啊,不过娘子,你这意思可是想要和我好好过日子?”把话说完,箫洛白竟是俯下身来,正在向躺在床上的唐雪漓靠近。   “啊!”唐雪漓脸色大变,惊叫道:“禽兽,不准过来!”   话一出口,唐雪漓才发现有些晚了,这个时候,箫洛白的脸就与唐雪漓有一寸之遥。   唐雪漓屏住了呼吸,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俊美无比,披肩的长发顺着脖颈滑了下来,打落在唐雪漓的颈子上,酥酥麻麻的。唐雪漓又有些犯迷糊。不过下一刻,理智战胜了一切,她默默念道:“唐雪漓啊唐雪漓,这年头节操什么的可以不要,但是贞操还是得好好保留的。”   一旦这样想,唐雪漓正要开口与箫洛白做反抗,但却被箫洛白两指按住了嘴唇。   唐雪漓又是大惊地闭上了双眼,老天爷啊,不是我不反抗,是我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啊……   但少顷之后,箫洛白却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而是有些惊讶地说道:“竟然是张家书?”   “什么家书?”唐雪漓睁开双眼,茫然问道。   只见箫洛白从唐雪漓的脖颈后的衣衫里取出一封信,上面写着“南宫留书”二字,箫洛白一把将它拆开,坐在床沿上看着。唐雪漓这时也眯起双眼看去,上面写的无疑是这桩婚事,他南宫家以后定然不会管,所以箫洛白和唐雪漓要是有什么难的话,南宫家族也是不会帮上一忙的。   当真可气!这年头,不管到了哪里,有点钱才是王道啊!唐雪漓心中暗暗地骂道,心中颓丧到了极点,明明在现代中了个五百万,却是穿越到了这里,做了一个乞丐的老婆。如此落差,唐雪漓一时半会还无法接受。   我要改变,我才不要憋屈地在这里过日子!既然眼前这男人不愿上进,那么她必须得逃离此处,寻找新的生活。   唐雪漓立时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便朝门前奔去,箫洛白却是拉住她,谁料这一拉,她一身红色的外袍竟是被箫洛白撕破了!   唐雪漓一声低呼,“啊!你这个禽兽,放开我!”   003 你轻点啊   眼看红色的外袍被箫洛白撕烂,唐雪漓又是一声尖叫,这男人力气到底是有多大?还是这衣服太过劣质了?   唐雪漓心跳加快,这男人如此举动,莫不是是因为精虫上脑的缘故吧?   万万不可!坚决反对!唐雪漓心中又慌又乱,看着箫洛白,强装镇定地说道:“你放开我。”话语之间,使劲挣脱,却不料箫洛白抓住她手腕愈发紧了。   “禽兽,你轻点啊!”唐雪漓吃痛地骂道。   这男人,必须得离开,不然哪天自己怎么被吃干抹净的都不知道!   箫洛白眉头挑了挑,竟是将唐雪漓打横抱起,往床边走去。   “你要做什么?不得胡来!你不知道你这是强迫我的吗?”   箫洛白任由唐雪漓在怀中挣扎,不紧不慢地靠近床榻。   “我提醒你一句,女的不愿,男的用强,那样的话,男的也不能尽兴的……”唐雪漓依然坚韧不拔地在磨着自己的口舌,希望箫洛白能浪子回头。   “是么?”箫洛白看着唐雪漓的眼神多了几丝异样的意味,他缓缓勾起唇角,道:“你不知道那样对男人来说更有征服感么?”   箫洛白话音一落,竟是有些重力地将唐雪漓扔在了床榻上。   唐雪漓摔着屁股痛得打紧,但是意识到现下自己所处的境况,连忙往床角退去,蜷缩成一团。   箫洛白嘴角的笑意仍在,目光多了几声邪魅,他俯下身来,半跪在床榻上,慢慢地朝唐雪漓爬去。   “禽兽你走开!”唐雪漓瞳孔微缩,咬着皓齿,双眼瞪着箫洛白,声音几近沙哑。   唐雪漓差点被吓晕过去,虽然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但是从小被妈妈传授着无比传统的教育,就连和自己谈了两年恋爱的前男友都没与她发生过那种关系。在唐雪漓心中,除了自己的丈夫,谁都休想碰自己!   不过,眼前的箫洛白似乎就是自己的丈夫啊!   而且,这箫洛白长得也太好了,若换做现代,这样的美男子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妹子倒贴甚至强力推倒啊!   唐雪漓心神竟是有些荡漾起来。   不能继续犯迷糊啊……   “你不能再过来了!”唐雪漓伸出手,正想阻止着箫洛白的前行。   箫洛白快狠准地抓住唐雪漓两只纤细的手腕,笑道:“夜深了,娘子我们还做点苟且之事才行。”   苟且之事?唐雪漓脸红了红,胸口起伏不已,“我和你很熟么?谁要与你洞房!我不愿!你若是执意如此,不如杀了我,奸尸随你便!”   此话一出,箫洛白嘴角微微抽动,深深到抽了一口气,心中念着这妹子说话真是口不遮言!   但转瞬后,箫洛白笑得更加肆意,“倒是个贞洁烈女,不过小爷我喜欢!”言毕,俊脸朝唐雪漓靠近。   唐雪漓吓得面容发白,箫洛白反倒是握紧了她几分,唐雪漓不由得惊道:“你轻点啊!”   箫洛白立时松身,翻身坐在唐雪漓身侧,拍着膝盖哈哈大笑,“真有趣!竟是被吓成这样!”   唐雪漓一愣,“你放过我了?”   箫洛白不作回应,立时转开话题道:“说真的,南宫家把你嫁过来,就没给你点嫁妆?纵然是个替嫁的丫鬟,南宫家也不会如此抠门吧。”   原来箫洛白酝酿这一切,到头来还是要打听这钱不钱的问题。   唐雪漓脸一沉,“我不是什么南宫家的丫鬟,嫁妆什么的更没有!”   “我知道你替嫁很不愿意,所以才会说出如此气话。”   “我没有说谎!”   “我不信,定然是藏在你衣服里了。”说罢,箫洛白的目光朝唐雪漓里衣瞄了一眼。   唐雪漓连忙双手捂住胸口,“禽兽!移开你的眼睛!”   言毕,唐雪漓起身准备跳下床去,之前打算逃跑的,她可不想过着乞丐生活,人这一生么,应该好生去追求才是。   见唐雪漓要走,箫洛白一把抓住她衣角。   “放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唐雪漓一把将箫洛白推开,箫洛白万万没想到她会来一招,便在床榻上摔了一个趔趄。   唐雪漓热血上涌,头也不回地冲出房门,飞奔下了楼梯,还好她与箫洛白所住的二楼与一楼分别独立,不用通过一楼就可以凭借外在的楼梯抵达大街上。   唐雪漓在街上狂奔了一阵,直到气喘吁吁,她才停下,转头看去,才发现没有谁追上来。长长吁了一口气,唐雪漓累得差点趴下。四下环顾,街道宽敞,两旁都是整整齐齐的楼阁,黑夜里只有几许灯火作为点缀。   大半夜的,街上人影难得碰上一个。   唐雪漓一身有些破烂的嫁衣在街上茫然地行走,突然遇见前方走来的打更汉。   “这位姑娘,你是新娘子,今日成的亲?”打更汉手中拿着的铜锣闪闪发光,光华缠绕。   这好像和电视里看到的不一样。唐雪漓有些发呆,她不知道自己穿越过来的云青大陆是一个仙侠的世界。   那打更汉见唐雪漓不说话,有些叮嘱地说道:“新娘子既然成了亲,就当回去夫家才是。大半夜出门,可是不好的,最近这洛城一直出现新娘子失踪的事件,你可要小心了。”   说完这句话,打更汉身形一飘,转眼竟是离去了唐雪漓好几丈!残留的气波还在不停地微微震动。   目光全然留意在了打更汉的法术上,唐雪漓不把打更汉的话语放在心上,叫她回去箫洛白那里,才不干呢!   也在这时,一道青色的光芒划破了天际,正朝着洛城郊外的树林飞去。   仙人御剑?唐雪漓以前看过不少玄幻仙侠小说,像什么破苍穹啊什么仙诛啊她都记得滚瓜烂熟。   唐雪漓激动不已,若是自己能得到高人指点,学点术法,那真真是穿越过来修得的福分!   不再犹豫,唐雪漓立马朝前狂奔,她要追寻着方才那仙人的脚步。   夜太深了,大街上除了她再也没人,几阵阴风吹过,唐雪漓没跑多久,便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天而将,张大着双翅朝她飞来!   还来不及反应,唐雪漓便觉得两只臂膀被爪子一样的东西紧紧箍住,继而身子一轻,快速地远离地面。   臂膀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唐雪漓差点晕了过去。   耳畔边想起了一个无比沙哑的声音,“嘿嘿,新娘子,莫要怕。”   唐雪漓大惊,听着这个无比难听的声音,她真想立马变成一个聋子。   两只臂膀被擒着,身子只有头和脚能动,她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被一只大老鹰抓住了!   低头看着自己离地面这么远,洛城的房屋细小得她差点看不见,唐雪漓惊恐地挣扎着,两脚踢着空气,“你放开我!”   “你别动,越动你两只胳膊就会越痛的。”老鹰嘿嘿一笑,“新娘子,你还是个处子吧?这等极品,于我而言定然是个大补,不出几月,我鹰王就可炼气五层了!”   唐雪漓听得冷汗直冒,惊慌不已,连忙骗鹰王道:“我不是处子,我真的不是!”   “不要骗我,你也骗不过我。”鹰王沙哑的声音把唐雪漓摧残得想咬舌自尽。   鹰王又继续道:“若是没有处子的滋补,我前几日也不会抵达炼气四层!嘿嘿。”   鹰王带着唐雪漓飞在洛城郊外的树林上空,唐雪漓看着脚下远处的树林灌木,若是摔下去能有树枝支撑,那应该死不了吧?   一旦这样想,唐雪漓立马歪过脖子,狠狠地咬在了鹰王的一只爪子上。   唐雪漓已经豁出去了,发誓着非要咬下一块肉不可!   “啊啊啊!”鹰王吃痛叫个不停,纵然是练气四层的修为,但也不可能毫无皮肉痛苦。   唐雪漓咬着不放,鹰王一挣扎,一口腥味的液体顿时没入了口中。   好恶心!唐雪漓眉头大皱,鹰王的血不停地流向她的嘴里,鹰王扑闪着翅膀,唐雪漓臂膀被束缚的气力也小了些,她反手握住鹰王的双翅,竟是与它扭打一团!   鹰王被放血不少,当下法力削弱,唐雪漓用力一震,她身子一空,便朝着脚下远处的树林掉了下去。   正担心自己会不会死掉,唐雪漓随即只觉得身子落在了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   “啊。”紧接着唐雪漓便听见一个老者的闷哼声。   而下一刻,意识还未清明的唐雪漓感受到有人将她夹在腋下,而后仿佛是跳入了某个灌木丛林里去。   待得睁开双眼,唐雪漓放眼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两具尸体,一具尸体是花白头发的老者,而另一具尸体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样!   唐雪漓身心大震,双肩颤抖之时,身旁忽然伸出一根枯槁的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唐雪漓一惊,立即侧过头去,映入眼帘的老头竟然和前方地面上的尸体相差无异!   唐雪漓含泪望天,完了,这一定是死了,我们两个的灵魂一定是离开了肉体。   只见老头对唐雪漓摇了摇头,示意她往那两具尸体看去,定睛一看,唐雪漓才注意到尸体两旁围着一群黑衣修士。   “左使,这司马老头不会是死了吧?”一个黑衣人对站在最前面的男人说道。   那所谓的左使摸着下巴,视线停落在“唐雪漓”的尸体上,“真是想不到会有这么个东西从天而降,将司马老头砸死了。”   此话一出,唐雪漓倒吸了一口冷气,天啊,原来是我害死了旁边的这老头么?唐雪漓啊唐雪漓,你要死也要拉个帅哥当垫背啊!太不争气了!不过下一刻她也觉得这样的想法好没心没肺。   “左使,眼下我们怎么办?”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两具尸体,我们带回去!交给主上,看看他老人家怎么吩咐才是。”   左使说完,一群黑衣修士扛起两具尸体走远了。   唐雪漓担忧地看着眼前的老头,道:“老爷爷,我们死了吗?”   “没有。”老头摇了摇头。   心中惊喜,双眼发亮,唐雪漓正想询问缘由,老头便道:“是我在方才你落地的瞬间使出的替身术,那两具尸体不过是两块木头罢了。”   原来如此,唐雪漓终于会意,但此刻那老头眉头一皱,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老爷爷!你没事吧?”唐雪漓吓得双眼睁大。   “你救了我一命,我要报答你才是。”老头说了这一句,唐雪漓顿时茫然了,明明是她从天而降将老头砸个半死的,为什么老头还要感谢她?   “我被他们喂了毒药,每日都受着无尽的折磨,元神将毁,肉身很快就要烂去。但他们并没罢休,而是不停地折磨着我,你突然出现,倒是给了我一个痛快。”   此话落入唐雪漓的耳际,使得她张口吃惊,眼神渐渐变得黯然,“老爷爷,是我害了你才是……”唐雪漓心中顿时生出了无尽的愧疚和自责。   “不,若不是你,我必定过得生不如死,倒不如痛快死了的好。我想,我活不过明日了,为了报答你,送你点东西吧。”   004 臭丫头,纳命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奇遇么?唐雪漓眼神流转,在心中不停地琢磨着,不由得泛起一丝狡猾之意。   面对好处,谁不会双眼放光?唐雪漓暗地高兴得紧,但面目表情还是很镇定,反而有些推脱地说道:“老爷爷,这怎么好意思呢?我看还是不用了吧……况且你这样都是我害的……”   岂料那老头摇头,声音微弱地说道:“小姑娘你就不用推辞了,方才你也知道,若不是你,我定然会受那剧毒所折磨。这是老夫一点的心意,你若不接受我的报恩,老夫我定然死不瞑目!”   好吧,既然你老人家如此执意,我要是拒绝了那真是太对不起你了!唐雪漓只好点头答应,装作一副很是感激的模样,不停地道谢道:“那真是感激不尽。”   老头子颔首,喘了一口气,手指拨弄了一番,一时之间,只见三张光芒闪烁的灵符忽而出现在他的手心上。   唐雪漓双眼一亮,好奇得紧,便听老头子说道:“此乃我司马家族特制的三张救命灵符,你处于危难之时,可以将其催动,可救你一命,你且拿着,我教你咒语。”   “好!”唐雪漓应声答应,那老头子便开始念着咒语,虽然言语生僻难懂,但是唐雪漓也深深地记住了。   记完了催动灵符的咒语,唐雪漓小心翼翼地将三张救命灵符收好,看着奄奄一息的老头,唐雪漓有些莫名的难受,虽然适才得知他本是身中剧毒,但他的重伤多多少少与自己有关啊。念及此,唐雪漓又是一阵悔恨,愧疚之意掠过双眼,看着老头小声问道:“老爷爷,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若是你……不在了,我可以去知会你的家人。”   或许,唐雪漓能做的只有替这老头处理一些后事了罢。   老头听罢,便道:“我乃司马家族族长,司马罡。”   “哦……”平日有些喜欢吐槽的唐雪漓心中不由得念道:“司马罡,你怎地不去砸光?”这些都是心理活动,那司马罡自然是听不见。   “不过,到得明日我一死,这司马家族可真是覆灭一世了。”   听着司马罡如此一说,唐雪漓大惊不已,“什么?这……这是为何?”   司马罡摇头一叹,“司马家族前一月遭人陷害,被灭满门,我侥幸逃脱,却引来一群人追杀,便是方才你所看到的那群黑衣修士。”说到这儿,司马罡竟是咳出了一口血,吓得唐雪漓面目惨白。   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会惹得被灭满门的灾祸?   司马罡看到唐雪漓如此惊讶,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反而看得开了,缓缓说道:“饶是如此,他们也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哈哈!”言毕,竟是仰头笑了起来,但没笑多久,又咳嗽了一口血。   “老爷爷!你别激动,不然待会又咳血了!”唐雪漓不知如何安抚,只能这般说着。   司马罡闻言,淡然一笑,“活了几百年,我司马罡万万没想到,临死之前,身旁一个亲人都没有,倒也真是可悲。”目光闪烁着无尽的悲哀,又道:“不过既然我会在此刻遇见了小姑娘你,那便也是天意为之,所以……”   话还没说完,唐雪漓却感受到全身一片燥热,奇经八脉莫名地传来肿胀的疼痛,下一刻,心口就好似火烧一般,压得唐雪漓喘不过气来,至于司马罡接下来要说什么,她全然听不见了。   我这是怎么了?唐雪漓心中犯疑,还没来得及多想,全身发痛得使她在地上打滚起来。   “丫……丫头,你这是……”司马罡见状,同是惊异无比。   “我也不知道,就是全身上下发痛得很,仿佛有一团火在我心中炙烤。”唐雪漓艰难地说着,又在地上痛得打滚。   司马罡听罢,沉吟片刻,才说道:“对了,之前你作何从天上掉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不成?”言毕,司马罡有些吃力地给唐雪漓渡了一道真气,唐雪漓顿时全身放松,身体的疼痛也逐渐消逝而去。   唐雪漓听他这么一问,便将自己被鹰王抓住一事与他说了,就连鹰王当时所言所举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司马罡听完唐雪漓的话语,眉头一蹙,道:“你挣扎之时,咬住那头鹰的腿部,自然是吸食了它不少精血。”   唐雪漓嗯了一声,她确实喝了不少鹰王的血。   又听司马罡言道:“那老鹰凭借吸食处子之血修炼,想来它平日主攻血修。虽然它不过是炼气四层,但古人有言,‘天有三宝日、月、星;地有三宝水、火、风;人有三宝精、气、神’。妖类亦是如此,鹰血之中蕴含着它修炼的精气神。你饮了它的血,饶是它修为不高,但以你凡人之躯,定然是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元力。你从未修炼过,经脉闭塞过多,打通起来自是会疼痛。”   唐雪漓听得懵懵懂懂,半晌才有所会意,“如此说来,适才我那是正常反应?”   “没错。”司马罡颔首,“你是个凡人,我暂且不去探究你怎地入了这全是修真之人的云青大陆。眼下我想告诉你的是,你虽不会半点功法,但饮了鹰血,体内多多少少淤积了不少元气,倘若你不会炼化调理,日后这些得来的元气也会消失不见。”   唐雪漓眉头一蹙,心道:“这老头到底想说什么?”   “所谓元气,便是用以修炼元神,所以,现下我授你平日凝气的方法,往后每日你细细吐纳调息,吸纳天地灵气,慢慢修炼罢。如若我非元气大伤,不然定会传你我司马家族的功法,但……”司马罡话音变得愈加微弱,顿了须臾之后才道:“你过来些。”   唐雪漓便凑近了过去,坐在司马罡身旁,只见司马罡伸出手指在唐雪漓眉心上一点,一道金色小字符便印入了她的额心之中。   “这……”虽然在现代的时候,唐雪漓看过不少仙侠小说,但此时此刻自己亲身体会到这些会跳跃的字符,她还是无比的震撼。   “这是凝气口诀,你好生记住了,接下来再传你我仅存的元气……帮你洗筋伐髓一番,你日后修炼起来也比寻常人容易,这云青大陆,若不会半点法术,可是难以存活下去的……”   “老爷爷……”唐雪漓这一次当真是感激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适才还在取笑他的名字,现下想起,她还有些自责呢。   源源不断的元气通过司马罡的手传入了自己的身体里,唐雪漓全身又是一阵快要爆炸的发痛,凡人之躯,果然一时半会难以容纳这么多的元气啊。   “撑住!”司马罡语毕,念了道口诀,几缕光华从指间散发而出,唐雪漓经受一番痛苦折磨之后,终于全身再次变得轻松起来,清新不已。   却不料,司马罡一身闷哼,瘫倒在地。   唐雪漓惊慌失措,连忙伸手去扶,只听司马罡说道:“我大限将至,丫头,这是我送给你的鹿纹玉佩。”说到这儿,司马罡从腰间取出一枚古玉,其间镶嵌着鹿纹,递给唐雪漓。   唐雪漓有些发愣地接过,又听司马罡奄奄一息地说道:“我能报答的只有这些了……咳咳,若你在这云青大陆难以维生,你可到洛城青龙大街街头的司马老宅后院的井底,那儿的东西……就当做我最后的一件报答之物罢……”   话音一落,司马罡闭上双眼,似乎是断了气了。   唐雪漓心头大震,晃了晃司马罡的身子,喊了几声,见没有回应之后,唐雪漓脸上不由得浮起一丝怅然和惋惜之意。   月黑风高,无尽的冷风吹个不停,卷起地上的落叶飞向空中,打了几个转之后才缓缓落在了唐雪漓的肩上,以及司马罡的身体上。   司马罡与唐雪漓不过是萍水相逢,甚至唐雪漓从天而降让司马罡快些丧命,但司马罡却是将她视作恩人,回报了她这么多的东西……   想来想去,唐雪漓心中五味杂陈,最终她还是托着司马罡的尸体,找了一个隐秘的地方,替他挖了个坟,将他掩埋在了黄土之中。念及司马罡之前被人追杀,她只不过是将土坑填平,不然的话,丛林间兀然生出一座坟,自然会吸引不少人的眼光。   搬来一些树枝野草,唐雪漓将司马罡的坟掩盖得极好,摘采了几束野花安放在坟头,这样的话,司马罡的坟墓应该不会被人轻易发现了吧?放下心来,唐雪漓跪着磕了三个头之后才起身离去。   唐雪漓行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丛林里,凉风阵阵,鸦声遍野,月亮恰好在这个时候没入了云层中,使得她又是全身战栗。   唐雪漓埋头走着,地上映现着树枝交错形成的影子,奇形怪状,宛如百鬼张牙舞爪。   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唐雪漓头皮发麻,但也不敢抬头往前看。   忽而,地面上的影子竟是晃动了起来,唐雪漓吓得立即后退,本以为是什么东西过来了,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头顶上的树枝随风摆动而已。   惊嘘一场,唐雪漓松了一口气,准备继续往前走去。但心还未平定,便听见一声清啸,一道压得喘不过气的气波袭来,一片黑影从天而降。   唐雪漓惊呼一声,定睛一看,一只挥动着双翅的老鹰闪烁着绿色的双眼正逼向自己。   前来的不正是适才抓住唐雪漓的鹰王吗?   “臭丫头,我终于找到你了!之前你咬我,眼下我可要好好讨回来!纳命来!”   005 再陷危机,逃脱   面对突如其来的鹰王,唐雪漓转身便跑,不然的话,再次落入鹰王魔爪,那可是没好果子吃了。   鹰王见唐雪漓撒腿逃走,连忙逼了上来,而唐雪漓这时也不知道绊到了什么,立即摔倒在一个泥坑里去了。一时之间,唐雪漓的脸部和衣服上都沾上了厚厚的粘土。   “想跑,没那么容易!”   惊慌之下,唐雪漓容不得半点走神,鹰王已经张开双翅袭来,她站起身,片刻后又是双脚一软,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   鹰王却是突然停在了半空中,胜券在握地奸笑道:“嘿嘿,臭丫头,休想逃过我的掌心!”   唐雪漓微微色变,立马拿出一张救命灵符,虽然她觉得就此用掉一张灵符很是可惜,但是逃命要紧,二话不说,唐雪漓回忆着之前司马罡长老交给她的咒语,手中的灵符金光一闪,只听“砰砰”两声,一道闪电般的光芒突然朝鹰王击去。   “嗷——”鹰王吃痛地惨叫一声,身子歪歪斜斜地从空中掉了下来,几片羽毛洒落一地。   见鹰王在地上挣扎了几下之后一动不动,唐雪漓深深地倒抽一口凉气,愣了半晌后,她缓缓朝鹰王走去,只见鹰王鼓着大眼睛,身子也变得硬邦邦的了,想来是活不成了。   “这符好灵啊!”   唐雪漓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这时的她也来不及擦掉脸上湿湿的粘土,取而代之的是定睛打量着鹰王的周身,唐雪漓意外地发现鹰王身旁多了十几粒的下品灵晶。   唐雪漓一一把将灵晶收进囊中,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这鹰王身上竟是有灵晶的,我唐雪漓身上有了钱,就不纠结于往后几天日子怎么过了。”   言毕,唐雪漓脸上掠过一阵得意,而后站起身拍了拍手,正欲离开这丛林。却也在这个时候,唐雪漓猛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快速的脚步声。   “他爷爷的,我们被那司马老儿戏弄了!倘若不是我发现得早,否则我等都会被主上怪罪下来。”   听到这句话,唐雪漓的心儿一紧,暗道:“来者何人?不会是适才追杀司马长老那群人罢?”   又听之前那声音道:“大伙儿赶紧给我搜,他俩定然还在附近,切莫漏过任何角落!”   “左使,方才那丫头也不放过?”   “自然不放过!倘若放她一条生路,日后定然会坏了我们的计划!司马老儿弄了两块木头变成他们的尸身,就凭他那奄奄一息的样儿,还想瞒过我不成!”   唐雪漓眉头大蹙,那群人口中所言的“丫头”不正是指的她么?如此说来,那群人眼下是在搜寻司马罡和唐雪漓了。   “不好!”唐雪漓脸色巨变,赶紧找到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藏好,但下一刻她立即意识到,对方倘若修为高深的话,可是很容易感受到唐雪漓的气息。   正在百般焦虑之刻,不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唐雪漓额上冷汗涔涔,双肩发抖,若是被他们发现,她唐雪漓只有死路一条。   “左使,找不到司马老儿,倒是发现了一只鹰怪的尸身。”   “这老鹰死得不久,被灵符所伤,传言皆说司马老二擅长画符,想来这老鹰便是受他所害!”   “是么?那么司马老儿定然就在附近!”   “大伙儿注意些!”   唐雪漓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儿怦怦直跳,躲在暗处的她丝毫不敢动弹,看着一群黑衣修士就在眼前,唐雪漓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她从未想过穿越到这里会发生这么多事,先是莫名其妙嫁了一个男人,然后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差点被鹰王抓住,到得现在她亦是性命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我唐雪漓最近怎么事事不顺?唐雪漓无奈仰天叹息一声,隐隐有些绝望,她真想坐以待毙了。   但转瞬后想起这群黑衣修士可是把司马长老折磨得痛不欲生,若是被他们捉住,死算是个痛快的,就怕他们会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   “左使,这里有人!”   倏然,一个高亮的男声在唐雪漓的耳畔响了起来,刺得她耳膜生疼,下一刻这群黑衣修士蜂拥而上。   完了!唐雪漓整个人僵直不已,双目瞪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拽了起来。   “好像就是这丫头!”   “说,跟你一起的那老头儿呢?”   唐雪漓呼吸急促,看着眼前皆是蒙着面儿的黑衣修士,话音也变得颤抖起来,“我……我不知道。”   “休要骗我们,你若告诉我们他在哪儿,我就放你。”为首的黑衣修士正在诱惑着唐雪漓。   唐雪漓有些微怔,片刻后依然摇头道:“我真的不知道!”   这时,一个黑衣修士对那为首的黑衣修士说道:“左使,不如让我来试试,我倒要看看是她的嘴皮子硬,还是我的断骨散毒!”言毕,此人阴笑了几声,踏步朝唐雪漓走来。   唐雪漓挣扎了几番,四肢却还是被人死死地按住。   “嘿嘿,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说不说?”那被称为左使的修士双手抱着胳膊,向看热闹般地看着唐雪漓。   唐雪漓心中正在打着鼓,她心道:“要是我说出司马长老已死,这群人定然不会放过我。若是我胡乱编个幌子,他们自然也会杀了我。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这可怎么办?”   看着正在沉思的唐雪漓,左使已经没了耐心,对着将要施毒的黑衣修士比划了一个手势,那黑衣修士点了点头,准备朝唐雪漓下手。   唐雪漓回过神来,看到自己即将遭到毒手,不由得再次拿出第二张灵符,这灵符乃是脱身符,“罢了,保命要紧,灵符纵然可贵,不用的话也发挥不了它的可贵之处!”唐雪漓眼神流转,念完了一个咒语之后,眼前一黑,唐雪漓下一刻仿佛坠入了另一个时空。   身旁没有了黑衣人,取而代之的是呼呼不停的风声,等到视线清明,唐雪漓已然来到了洛城翠微酒楼附近的小巷子里。   黑夜深深,周遭静谧无比,除了翠微酒楼通宵营业,其余的店铺早就关了门。唐雪漓四下观望,发现并没有人跟来,她深深呼了一口气,觉得自己总算安全了。   望着漆黑的苍穹,唐雪漓这时真不知道自己该前往何处,那群黑衣人眼下定然还在继续搜寻她,若是她四下走动,不小心又撞见他们,那可真是大大不妙。   折腾了这么久,唐雪漓此刻觉得腹中饥饿难耐,不由得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翠微酒楼。   不过若是这番贸然前往,唐雪漓真怕泄露了自己的行踪,再三琢磨犹豫之后,唐雪漓还是决定不到人多的地方去,而是寻找着一个能安身之处。   可是,哪里又是唐雪漓可以容身的地方?   “那丫头定然逃到城里来了,给我好生寻寻!”   唐雪漓突然听见街头传来的声音,吓得她脸色煞白,后面的追兵果然赶上来了,左顾右盼之后,心急不已的唐雪漓只能往翠微酒楼奔去。   奔到翠微酒楼大门前,朝里望去,才发现酒楼里不过七八个客人,毕竟三更时分,人自然不多。   一见唐雪漓踏进了店,翠微酒楼的小二立时贴了上来,唐雪漓打算找个房间暂避风险,但念想着此刻怕是时间来不及了,毕竟那群黑衣人就在附近。   “客官,您是要住店呢还是……?”店小二还在不停地追问,唐雪漓早已心急如焚,连忙塞给他一颗灵晶,“我要壶茶水。”   店小二应了声,当下也退了回去,而唐雪漓四下扫视,准备寻个靠窗的桌子坐下,谁知这个时候那群黑衣修士的声音已然在门外响起。   唐雪漓吓得双脚发软,感觉一切来不及了,立马找个桌底钻了进去,还好这翠微酒楼的桌子皆是盖着桌布,唐雪漓这番藏在桌子底下,便也不那么容易被人发现。   一阵“噼噼啪啪”的脚步声在翠微酒楼里充斥着,唐雪漓心跳加速,她知道这是那群黑衣人来了。   过了半晌,却也没听见任何动静,想来是寻不着唐雪漓的下落,那群黑衣人离去了?   忐忑不安的唐雪漓真不敢从桌底下探出头来,但下一刻便听见一个男子对她小声说道:“他们都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唐雪漓听罢,深深倒抽一口气,适才躲得太快,她竟是没有发现桌子旁有人的。   听那人如此说,唐雪漓也半信半疑地探出了头,四下观望,果然没有那群黑衣修士的影子。她终于可以喘口气,拍了拍尘土站了起来。   “你作何惹到他们的?”桌前那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唐雪漓回过视线,才发现眼前的男子一身红衣很是耀眼,腰间还别着玉箫,腿上有着一只雪白狐狸正在沉睡,除了这些,他生得一副俊美容颜,令唐雪漓一时都有些看得出神。   “谢谢。”唐雪漓对红衣男子拜了拜,却也没打算告知自己被追杀的原因,毕竟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自己,谁都不能轻易相信。   红衣男子弯起嘴角,笑道:“你的脸……有很多泥……”   唐雪漓低呼一声,这才想起适才跌入泥坑导致自己脸上被沾上了粘土,立马用袖子擦个不停。   红衣男子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唐雪漓,摸着自己的下巴,悠悠道:“姑娘一身嫁衣,应当身处夫君家中才是,为何三更半夜还流离在外,在下着实好奇。”   唐雪漓倒抽一口凉气,心道:“这男的在打探什么?可要万万小心,千万别轻易告诉他实话。   “我……我是被迫嫁人的,方才那些追我的是我爹派来的……我不想回去。”   唐雪漓终于编出了一句谎话。   男子挑眉,正要说什么,唐雪漓却开口道:“总而言之,多谢公子方才没有透露我的行踪,还望日后公子也要为我保守秘密,千万要忘记今夜见了我才是。”唐雪漓把话说话,不等红衣男子回话,就独自跑出了翠微酒楼。   虽然这时行走在洛城大街上尤为危险,但一直待在翠微酒楼也会引人注意,唐雪漓又开始焦虑——她该去哪里才安全?   低头盯着自己身上的嫁衣有些发愣,但转瞬后她灵光一闪,像是看到了什么希望一般,“不如到箫洛白那儿去,怎么说也算是刚和自己拜过堂的夫君,虽然那男人看起来有些禽兽,但失身总比失去性命强吧,眼下也只有这样了。”   唐雪漓振奋了精神,立马寻找着箫洛白住处的路线。   006 失身也不能丢命   洛城朱雀大街的建筑都很有特点,城民居住的屋舍不过两层楼阁,除此之外,二楼还设有阳台,想要上二楼的人,不用通过一楼,便可以通过设好的精致楼梯走到二楼去。   这也是因为洛城居住紧张的缘故,一楼和二楼所住的人都不是同一家人,条件好的人家才可以拥有一幢独立的屋舍。   唐雪漓记忆不差,没花多少功夫就到了箫洛白屋舍的楼下,箫洛白居住在二楼,她没心思去管一楼住的是哪户人家,反正要上二楼也不会打搅到他们。唐雪漓不敢浪费时间,连忙踏上宽敞的楼梯,直奔上二楼。   唐雪漓走到门前不由得停了下来,伸出手准备敲门,谁知房门一碰就被推开了,“吱呀”一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这般响动都吓得唐雪漓心神一跳。   屋中漆黑一片,唐雪漓忖着那箫洛白不会是睡着了吧?左顾右盼,黑暗中看不出个什么,唐雪漓有些畏缩地在屋中前行,却不料冒失的她碰到了摆在屋子正中央的木桌。   “哎哟。”唐雪漓吃痛叫了声,下一刻连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生怕把箫洛白吵醒。   不过这么大的响动,箫洛白应该听见才是,唐雪漓暗道:“这箫洛白不会不在吧?还是睡得比猪还死?”   唐雪漓摸着桌子的棱角,像个瞎子一样地找到了桌旁的椅子,悄悄地坐下。   心还在剧烈地跳动,那群追杀她的黑衣人也不知道现下在哪里,她更不知道箫洛白这时会不会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正在找准时机扑上来。   而楼下的街道在这个时候又传来了一群人的脚步声。   唐雪漓脸色煞白,身子僵硬的她还是情不自禁地起身,趁着刚刚适应下来的微弱光线,唐雪漓朝窗户走去,趴在窗前朝外观望。   果不其然,唐雪漓看到了那群黑衣修士正在朱雀大街徘徊着!   唐雪漓汗毛竖起,冷汗直冒,她双肩颤抖不已,真害怕那群黑衣立马冲上来。   “你在看什么?”箫洛白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突然回荡在唐雪漓的耳畔边。   唐雪漓心中大沉,侧头看去,借着微光,她可以瞧见箫洛白正倚在窗边,单手托着脑袋,无比悠闲。   “不是逃出去了么?怎地又回来了?”箫洛白双眼微阂,又开口说道。   只见楼下街上的黑衣修士已然停住了脚步,四处观望,仿佛发现了什么一般。唐雪漓瞳孔微缩,连忙用手捂住箫洛白的嘴,低声道:“我求求你别说话。”   箫洛白眉头一挑,反手握住唐雪漓的手,“适才不是怕我得紧?眼下怎地这番亲昵?”   唐雪漓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把箫洛白拍死,她挣脱了箫洛白的手,咬牙切齿,压低声音,无比厌烦地说道:“男人,别碰我!”言毕,视线立马转移到楼下那群黑衣修士的身上。   “左使,要不要挨家挨户地搜?”   “不,这里是叶十三的地盘。”   “叶十三?左使,我们犯得着怕一个娘儿们?”   “自然不是,此事我不想闹大,今日之事暂且到此吧,可别为了追一个丫头而忘记找那司马老儿!”言及此处,那左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你们可记得方才那丫头的长相?”   “那丫头脸上糊着一层厚厚的泥土,方才没……没看清。”   左使沉默片刻,摇头,作了个手势,“撤吧,日后小心些,若发现那丫头,格杀勿论!”   此语一出,一群黑衣修士化作一缕黑雾,顿时消失在朱雀大街上。   适才那群黑衣修士的对话唐雪漓听得一清二楚,照那左使的意思,以后唐雪漓的日子可是不好过啊,若是被他们发现了自己,这条小命可是难保。   想着想着不由得觉得恐惧不已,连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在旁的箫洛白却是不紧不慢地燃了一个火折子,把木桌上的灯盏点亮,他懒散的眼皮一直垂着,缓缓地开口说道:“他们口中的‘丫头’不会是你吧?”   唐雪漓寒着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走到桌前,两手十指交叠地搁置在桌上,带着些商量语气地对箫洛白说道:“这房子似乎也有我的份儿吧?”   箫洛白双眉一扬,单手托着下巴,转瞬后又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嗯,的确有你的份,毕竟是你南宫家的族长替我们找的。”   唐雪漓咽了一口唾沫,眼神流转之间,道:“如此说来,我今后自然可以住在这里,我也算是屋子的主人。”   “只要你能支付租金,甭说你是这屋子的主人,你是我的主人我都没话说。”箫洛白说得很是打趣,却让唐雪漓脸色一变,轻哼一声,“你就没点出息么?”   此话说出之后,再加上两人都穿着成亲的衣袍,唐雪漓突然觉得刚才那话果然有些莫名的暧昧,就好似妻子责骂丈夫似的。   唐雪漓用手抵着下巴干咳一声,摇了摇头,“箫洛白,丑话说在前面,这房子的租金可是得由我们共同支付才对,倘若你今后还是好吃懒做……”   听唐雪漓没把话说下去,箫洛白似乎来了兴趣,好看的双眸微微一闪,“然后呢?”   “我……”唐雪漓垂下眼帘,有些丧气,说的也是,要是箫洛白不配合她,唐雪漓果真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极不情愿地留在这儿,但是为了躲避被那群黑衣修士追杀,唐雪漓眼下只能待在这里。   就算那群黑衣修士没有看清唐雪漓的容貌,但唐雪漓也不敢轻易地流离在外,毕竟没有一个落脚点,她就像一根漂浮的浮萍,毫不知道自己该飘向何处,更不知道自己又会引来怎么样的风险和安危。   所以,还是好好待在箫洛白这儿吧。   “罢了!罢了!”唐雪漓摆了摆手,放宽了政策,“我也不勉强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说到这,唐雪漓起身走向床榻,一屁股坐了上去,单手指着房间里左角落的地板,“从今以后我睡这里,你就睡那地板上。还有,你给我老实点,不要碰我!”   箫洛白视线顺着唐雪漓所指的方向移去,半晌后耸了耸肩,摊手道:“你就让你的夫君睡地上?”   “呸!”唐雪漓立马截道:“谁是你的娘子?”   箫洛白撇了撇嘴,如墨的双眉轻轻一弯,他示意唐雪漓看看二人身上所穿的衣裳。   唐雪漓有些恼羞成怒,好说歹说,她唐雪漓的的确确和箫洛白拜堂成亲了,虽然这一切是她在昏迷中进行的,但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看着箫洛白的俊脸,唐雪漓有些颓丧地望着天花板,暗道:“怎么一个乞丐长成这个样子,当真是浪费了这张脸啊!不过今后的房租该怎么办?他要是有点上进心该多好?”   “你在后悔么?”箫洛白一边问一边朝唐雪漓走了过来,“不会是在犹豫着要不要把我招到床上去吧?”   “你!”唐雪漓适才还有些陶醉他的面容,这时听他这些无节操的话语,连忙站起身指着箫洛白道:“你敢过来试试。”   箫洛白还不知所谓地迈出一步。   “你再过来试试!”唐雪漓语气提高了些。   箫洛白双手背负在身后,依旧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又朝唐雪漓走了一步。   当唐雪漓气得脸色发白的时候,箫洛白伸出手去,吓得唐雪漓往后一退,坐在了床上,这番场景,就和他俩刚刚见面之时一模一样!   “现下你竟敢和我谈条件?怎么不想想你现下的处境呢?”箫洛白邪魅一笑,又朝屋外看了一眼,而后又对唐雪漓不紧不慢地说道:“娘子,天都快亮了,我们的洞房还没开始呢。”   “箫洛白!”唐雪漓伸出手狠狠地推了箫洛白一把,谁知道箫洛白未曾被唐雪漓推开半步,两人保持着对峙,箫洛白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倒在一旁,闭上双眼道:“娘子,快好生侍寝。”   唐雪漓脸不由得红了,她被箫洛白弄得又气又羞,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回应他。   “娘子,若是不愿在这,倒不如出去逛逛,外面的夜色似乎不错呢。”箫洛白闭上双眼慢慢地说着话,唐雪漓看着他,这才发现他的睡容好看极了,便有些发愣。   “不!我不要到外面去!”唐雪漓立马回神,使劲摇头。现下要是有人拿钱请唐雪漓到朱雀大街逛逛,怕是唐雪漓都不愿意吧!   “哦。”箫洛白哦了一声,侧了个身,一手托着脑袋,一手撩起唐雪漓的发丝,“那么,咱们就好好洞房。”   唐雪漓快速地拍掉了箫洛白的手,狠狠地咒骂,“我再说一次,不要碰我!”   箫洛白双眼一亮,忽然间提了不少的精神,“那么我们还是到外面去吧!”话一说完,他正欲起身。   唐雪漓惊慌失措,立马双手把箫洛白按住,却也在这个时候,由于出手太急,唐雪漓身子很不平衡,于是整个身子压在了箫洛白的身上。   两人这般无比暧昧的姿势使得箫洛白有些发怔,唐雪漓倒吸一口气,正准备坐起来,谁知箫洛白一把将唐雪漓的后背按住,两人身子紧紧贴着,呼吸互相交叠,耳畔边回荡着突突的心跳之声,唐雪漓早已是面红耳赤,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离开此处,再次到外游荡?那群一直追杀她的黑衣修士又该如何摆布?   到底是失去性命重要,还是失身重要?   这是一个大大的问题,唐雪漓正在想破脑门儿地考虑着。   生命诚可贵,我唐雪漓怎能因为怕死而献身?唐雪漓心中琢磨着,但眼前的男人怎么说也是名正言顺的夫君,失身什么的也是理所当然吧,我穿越到这里不过才一天,怎么可以不要小命呢?   唐雪漓想得头都快爆炸了,近在咫尺的箫洛白却是呼吸平稳,懒洋洋地盯着唐雪漓,“你不会是在想如何吃我豆腐吧?”   “尼玛!”唐雪漓在心中暗暗骂道,她气得牙痒痒,被箫洛白这般按住后背,竟是动也动不了,“这男的力气也太大了点吧!他要是在现代,是不是可以去举重了?”   唐雪漓心中默默吐槽,耳边却又响起箫洛白的声音,“娘子,为夫还是关灯吧,省油又省事。”言毕,箫洛白挥了挥衣袖,桌上的灯火登时熄灭!   完了!这下全完了!我唐雪漓今晚真的要失身了么?唐雪漓双肩颤抖,仿佛看不到一点希望。   007 恨铁不成钢   唐雪漓趴在箫洛白的身上,不敢去想象他接下来会做什么动作。灯火熄灭,黑暗中唐雪漓看不清箫洛白的脸庞,更不知道他此刻表情如何。   忐忑不安的唐雪漓不敢乱动,耳畔边回荡的是两个人的呼吸声,唐雪漓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她有着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下一刻箫洛白就会对她行不轨之事。   “竟是把你吓成这样?”箫洛白轻笑一声。   唐雪漓又气又恨,在箫洛白的身上挣扎一番,无奈箫洛白力气大得很,唐雪漓终究还是摆脱不了一直按着她后背的大手。   “你觉得这样很好笑么?”唐雪漓恼羞成怒。   箫洛白沉吟半晌,而后又懒洋洋地说道:“夜真的很深了。”言毕,另一只手去扯开了他自己的腰带。   箫洛白脱衣服尤为利索,衣服摩擦带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唐雪漓觉得尤为刺耳,她深吸一口气,“你……你不会是来真的吧?”   唐雪漓心颤颤地等候着箫洛白回应,谁知过了好大一会儿,箫洛白轻微的鼾声却响了起来。   什么!唐雪漓再次惊讶,故意将耳朵靠近了箫洛白的脸庞,确认了这男人睡着了之后,她心中的巨石也终于落了地。   唐雪漓试探性地拿开箫洛白压住自己后背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箫洛白入睡的缘故,唐雪漓很是轻易地挣脱了开来,她身子小心翼翼地移开,悄悄地躺在了箫洛白身侧。   深夜的黑暗里,唐雪漓枕着双手,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虽然看不见什么,但若想让她在箫洛白身边安然入睡,她可是做不到!   于是,唐雪漓一夜未合眼,而箫洛白却是一夜好觉。   次日早晨来临,醒来的箫洛白懒散地打了一个呵欠,话音有气无力地说道:“娘子,快伺候为夫喝水,口渴得紧。”   由于整个晚上都没睡个好觉,黑眼圈尤为明显的唐雪漓听见这句话恨不得把箫洛白掐死。   “你自己没腿没胳膊么?”唐雪漓恶狠狠地说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箫洛白,打算不再理他。   箫洛白倒也不生气,反而凑了上来,道:“既然娘子不想下床,那么我们趁着早晨灵气十足,好好双修如何?”   “什……什么?双修?”唐雪漓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双修是什么,她自然知道,方才还在庆幸着昨晚箫洛白没对她做不轨的事情,没想到眼下这男人又开始胡乱打主意了。   唐雪漓双目瞪圆,怒气十足,“双修!双修你妹啊!”   把话说完,唐雪漓立即坐了起来,动作神速地跳下了床,大步流星地行到桌前给箫洛白斟了一杯茶,回头递给了箫洛白,又气又恨地对他说道:“我就不信呛不死你!”   箫洛白得意地接过茶杯,扬起嘴角,也不答话,一杯茶被他快速饮尽,唐雪漓盯着他上下律动的喉结有些出神。   感受到唐雪漓的目光,箫洛白目光扫了过来,“娘子这饿狼般的眼神,难不成是……”   唐雪漓听罢,有些脸红地赶紧移开视线,话音有些吞吐地说道:“你……你想多了,我哪有你这么龌龊?”   “哦?是么?我总觉得你的眼神比你的话更诚实。”箫洛白话音一落,趁唐雪漓没注意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娘子,你觉得这样可好?”   唐雪漓早已惊慌失措,准备扬起手掌给箫洛白一个耳光,谁知箫洛白动作也不慢,立马握住了她的手腕。   “好?好你妹啊!你果真是个禽兽!”唐雪漓重重地说着话,连脸庞都被箫洛白气得通红了。   箫洛白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道:“食色,性也。是人都好这口,娘子不过是放不开罢了。”   “哼!”唐雪漓把头别了开去,也任由箫洛白抱着,“现下我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待在这里。我为鱼肉,尔为刀俎,倘若你真要把我怎样,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   听唐雪漓这么一说,箫洛白眉头一挑,爽朗地笑了笑,“娘子这么快就妥协了么?之前的傲气怎地荡然无存了?”   唐雪漓不说话,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而下一刻,另唐雪漓有些惊讶的是,箫洛白竟然放开了她,随即又道:“天也亮了,娘子既然不能出去,那就好生待在屋中,为夫可要出门了。”   唐雪漓有些发愣,只见箫洛白换上了一件粗布衣衫,虽然衣衫破旧,但或许是因为箫洛白身材极好的缘故,他穿着粗布衣衫却是别有一番韵味。   “娘子看完了么?”箫洛白对一直盯着自己的唐雪漓笑了笑。   “呃……”唐雪漓移开视线,又问,“你出门做什么去?”   “你说呢?别忘了我是这洛城出了名的乞丐。”箫洛白说罢,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唐雪漓咦了一声,心道:“难不成这家伙出门挣钱去了?”忖了又忖,唐雪漓摇了摇头,“他一个乞丐……该不会是去乞讨吧?”   虽然觉得有些别扭,但唐雪漓心中既然有些高兴,她念想着,既然箫洛白会去乞讨,那也说明他开始上进了?   这么说来,这房子的租金是不是也有着落了?   唐雪漓目光中多了一些窃喜多了一些期盼,她坐在床上,掏出昨夜从鹰王身上得到的灵晶,仔仔细细地数了又数。   “一共十六颗下品灵晶,三月后得开始支付租金了……十三娘说过,租金每月二十颗下品灵晶,这样的话……第四月的租金还差四颗下品灵晶啊。”唐雪漓长叹一声,有些无力地躺在床上,望着帐顶有些发呆。   “唐雪漓啊唐雪漓,不是还有三个月么?你真打算要和这乞丐在一起?三个月后你在哪里、变成了什么样都是个未知数吧?”唐雪漓闭上双眼,眼下待在箫洛白身边,着实让她觉得有些不甘心。   在现代的时候,她看了很多穿越小说,为什么别人穿越不是当个王妃就是公主的,她唐雪漓穿越过来竟然是成为了一个乞丐的妻子!纵然箫洛白长相极好,她唐雪漓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不愿意,好不容易穿越过来,唐雪漓总觉得要有一番作为才是。   唐雪漓犹豫、徘徊、恼怒和抱怨的情绪互相交织着,使得她内心有些抓狂地在床上来回打滚了好几次。   待得到了晌午,唐雪漓见箫洛白还未回来,不禁有些好奇,“这人到底是去做了什么?就算乞讨没收获,这个时刻也该回来了吧?”   好奇心驱使下,唐雪漓真想出去一探究竟,到底箫洛白现下干什么去了。   不过还未出门,唐雪漓便意识到自己一身嫁衣还未换下来,连忙四下环顾,走到窗边的柜子前,之前箫洛白便是从这柜子里拿出衣服的。   将柜子打开,唐雪漓才发现里面有一个醒目的红包袱,她立马解开包袱,几件女子换洗的服饰映入眼帘。   唐雪漓大喜过望,想来想去,猜想着这或许是南宫家觉得良心过不去,给唐雪漓留着的吧。这般想后,唐雪漓也心安理得地拿了一件浅绿色的衣衫换上,简简单单地挽了一个单髻便打算出门。   可刚走出房门,走下楼梯之后,唐雪漓又有些不安起来。若是运气不佳,碰到了昨夜追杀她的黑衣修士,那可是大大不妙啊。   晌午的阳光很是灿烂,阳光有些刺眼,唐雪漓眯着眼睛行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匆忙的行人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感觉一起暂且正常,唐雪漓呼了一口气,念想道:“司马族长给我的灵符只剩下最后一张了,还有他给我的鹿纹玉佩也不知道有何用……倘若我唐雪漓运气真背,再次碰上那群黑衣修士的话,我只能用那灵符了。”   唐雪漓在心中默默地言语,之前出门来找箫洛白的事情早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   自从穿越过来,唐雪漓还没好好亲身体验一下如此古风的热闹集市,看着行人都是穿着衣袂飘飘的长衫,后背背负着各式各样的飞剑以及发光的法宝,唐雪漓真觉得这一切只是个梦。   本想好好欣赏眼前的集市风貌的,但随即唐雪漓便听见街上一个角落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先欠着行不行?别这么抠门不成么?”   唐雪漓眉头一蹙,立马听出来这个声音是箫洛白的,她连忙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行了好几步,她便看到箫洛白坐在地上,一边抠着耳朵,一边抬头对他身前的一个中年美妇道:“荷花,你就这般不讲情面么?我可是你坊里的常客。”   “常客?”唐雪漓一惊,难不成箫洛白口中说的店坊指的是妓院不成?   只听那荷花鼓着腮帮子,两手叉腰,愤愤骂道:“我荷花赌坊可不是做赔本生意的,就算你长年来我这里赌,但输了这么多灵晶,赔不起钱,你要我怎地照顾你?”   “赌?还输了?”唐雪漓吃惊地望着箫洛白,二话不说立即奔了上去,一把拉起箫洛白后颈的衣裳,骂道:“箫洛白!我本以为你出门是为租金好生乞讨,想不到你好事不做,竟然来赌!”   箫洛白回头发现是唐雪漓,倒也不惊讶,反而慢悠悠地站了起来,道:“娘子,我就是为租金才来赌的啊。”   “你!”   一旁的荷花意味深长地看了箫洛白一眼,“哟,都说箫洛白娶了个媳妇,之前我还不信,今日得见,果然是真的了。”言及此处,荷花转身,没有一丝人情地说道:“没有灵晶就别来赌,小心别把媳妇也赔进去了!”   唐雪漓心头堵着一口气正想发泄,荷花早已走远,身旁的箫洛白道:“娘子,别生气,别生气,我们走。”   “我不走!”唐雪漓指着箫洛白又骂道:“你成器点行不行?你就甘愿做一辈子的乞丐么?”   箫洛白撇嘴,扬起眉头摊起双手耸肩道:“当乞丐有什么不好的?我们回家。”   “你!”唐雪漓这一次真被箫洛白气得不行了,她恨铁不成钢,气急之下狠狠道:“回什么家?要回你自己回!你这人是有多喜欢做乞丐啊!”丢下这句话,唐雪漓便跑出了箫洛白的视线。   唐雪漓在街上流浪了半天,黄昏时分,风景她看得够了,走也走得累了,便又开始迷茫起来。   不回箫洛白那儿,她唐雪漓真不知道去哪里才好。   低头蓦然发现腰间别着的鹿纹玉佩,唐雪漓灵光一闪,脑海里回荡着司马族长的声音:“司马老宅后院的枯井里,那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件东西了……”   司马老宅?唐雪漓心跳加速,一种巨大的期待感油然而生,司马老宅恰好就在洛城里,她不知道司马族长说的东西是什么,但想想也知道,应该是件不菲之物。   夜幕渐渐降临,唐雪漓开始寻找着司马老宅的具体位置。   008 贞操即将难保   月色之下,唐雪漓行走在洛城的大街上,好在路上行人不少,不然唐雪漓多多少少有些感到害怕。   只不过,有一个巨大的问题在困惑着她——司马大宅的具体位置在哪里?   倘若随便抓着一个行人过问,也不知道别人会不会感到奇怪甚至会怀疑起唐雪漓到底是何种居心?   但,唐雪漓也不能这样像一只苍蝇乱撞吧?   纠结了一番,唐雪漓还是走到这夜市的一个小摊前,准备询问。   “姑娘请问你想买点什么?”   小贩如此之问,唐雪漓便也开了口,“你可知道司马大宅在哪个位置?”   听唐雪漓这么一说,那小贩脸色微变,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姑娘若不买东西,还请别耽搁我做生意了。”   唐雪漓心道:“此人想来不给点便宜是不会告诉我实话的。”念及此,唐雪漓掏出一颗下品灵晶递给小贩,“这样的话,你可是还不知道司马大宅在哪里?”   小贩低声咳嗽,连忙接过灵晶,伸出手指向洛城西部的位置道:“你一直朝这个方向走,不用拐弯,大约花上一刻钟的脚程就可看到司马大宅了。不过,姑娘别怪我没提醒你,那儿可是断壁残垣,没人住了,夜深深的,遇见坏人不说,听说那儿阴气重得很,可别遇上什么厉鬼丢了性命哇。”   唐雪漓面部一怔,虽然有些害怕,但也没有改变前往司马大宅的打算。她对小贩道了谢之后,就开始往洛城西方前行。   夜风吹个不停,唐雪漓觉得后背凉飕飕的,路上的行人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减少,唐雪漓走了不久,不由得又想起了那小贩的提醒,这洛城的西街果真是人烟稀少,街道两旁的房屋没有半点灯火,全然如鬼屋一般。念想到司马一族不久前被灭满门,这里怨气什么的自然很多,唐雪漓真怕自己回遇到什么鬼魂。   走着走着,唐雪漓就觉得双腿有些发软,这个时候的周遭四处,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了,耳畔边回荡的是呼呼不停的风声,使得唐雪漓心中狂狂打鼓。   “要不还是回去吧?”唐雪漓停下了脚步,环顾着四周,惨淡的月光下,周围带来的气氛着实阴森可怖。   这云青大陆上的怪事,唐雪漓也不是没遇见过,之前还被鹰王捉去,以及被一群黑衣修士追杀,倘若这个时候唐雪漓又摊上什么事,那可是大大不妙。   唐雪漓心颤颤地想打退堂鼓,但同时也很想知道司马大宅后院的枯井里到底有什么好东西。   如果这个时候回去,那还是得回到箫洛白那儿去的,因为白天箫洛白赌博的事情,唐雪漓仍然还在气头上,现下要她回去,她也做不到。   左思右想,唐雪漓再次向前迈出了步子,不用多久,如那小贩所说,司马大宅的牌匾映入了唐雪漓的眼帘。   端详着眼前朱红色的大门,以及那歪歪斜斜快要掉落下来的牌匾,伴随着冷风不断,大门吱吱呀呀地一张一合,吓得唐雪漓寒毛直竖。   走进去,只要走进去找到枯井就好了。唐雪漓心中默默地对自己说,鼓起了勇气踏入了司马大宅。   一入司马大宅前院,微弱的光线下,只见院中杂乱无比,刺鼻的恶臭不停袭来,白色的帷帐肆意翻飞,这司马大宅除了没有摆放着一口口棺材之外,与义庄可是没什么两样。   司马大宅虽然变得破败不堪,但是院子却是极大的,若想要一下子走到后院,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唐雪漓夜探司马大宅,额上早已渗出了冷汗,忐忑不已。唐雪漓虽然之前没有见过司马大宅的风光,但也想象得到一方氏族的府邸,应该是热闹辉煌,而今却变成被人遗弃的角落,不禁令唐雪漓感到一些惋惜。   正在想得入神,忽听“咣当”一声,一张圆形凳子滚落在地。   唐雪漓吃惊不已,身子立马往后倒退了好几步,她心跳加速,这司马大宅难不成还有别人?如若对方是个坏人,唐雪漓可是要遭殃的!   就算危机起伏,也应该要表现得静若泰山不是么?于是,唐雪漓双拳紧握,曲着双腿,正在等候着大难降临。   不过片刻之后,立马传来了“叽叽叽叽”的声响。随即一小坨黑乎乎的身子从屋中窜了出来,飞快地跑走了。   尼玛啊,原来是只耗子啊!唐雪漓长吁一口气,抚了抚额,振奋起精神,打量四周,前院左右两旁各自有镂空扇形门通往其他院落,她思量半晌后,开始朝前院中左扇形门行去。   唐雪漓通过左边的扇形门,一阵阴风迎面扑来,使得她再次毛骨悚然。光线实在太弱,这院落依旧到处琐碎不堪,走了几步,唐雪漓蓦然发现围墙上停落着几只全身漆黑的乌鸦,它们的双目在黑夜里竟是散发着可怖的光芒。   “嘎!嘎嘎!嘎嘎嘎!”一群乌鸦在深夜里鸣叫。   唐雪漓头皮发麻,她最受不了这么恐怖的叫声了,连忙蹲下身子捡起几粒石子,恶狠狠地朝那群乌鸦砸去。   石子飞过,几只乌鸦惊叫几声,本以为会被赶走,谁知乌鸦们竟是齐齐扑闪着双翅朝唐雪漓飞来。   “不好!莫要被它们啄到了!”唐雪漓用双手护住了头,蹲在墙角。   乌鸦挥动翅膀带动着空气变成一股股冷风,不停地在唐雪漓身前回荡。   “嘎嘎嘎嘎!”   这时候,乌鸦却是发出了仓皇失措的惊叫,唐雪漓一边纳闷,一边抬头,只见四五只乌鸦从空中簌簌落下,倒在了地上。   “咦?”唐雪漓站了起来,不停张望,觉得暗中似乎有人在帮她,正想大喊一声“恩人多谢。”谁知前方的围墙上登时出现了两个男子的身影。   唐雪漓眉头一蹙,不敢说话,前来的两人虽然帮她干掉了这群乌鸦,但也不能轻易就断定他们就是好人,眼下的唐雪漓,只能自求多福。   “盗仙,想不到还是你的速度快。”月光下,对面围墙上的白衣男子双手抱着胳膊,悠哉悠哉地说着。   在白衣男子身旁的是一个黑衣男子,他亦是抱着胳膊,唐雪漓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们二人都是蒙着脸的,看不清长相。   被称为“盗仙”的黑衣男子冷冷地回道:“大晚上你把我叫出来,到底所为何事?”   “明知故问!我们好久没比过了,今夜也该好好比试一番了。还是老规矩,你劫财,我劫色,看谁比谁快。”   黑衣男子打了一个哈欠,仿佛很是没有兴趣地说道:“就为这个?”言及此处,他的目光投向角落里的唐雪漓,“这次比试的猎物,是她?”   唐雪漓的心咯噔一番,“猎物?什么猎物?”唐雪漓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双腿发软的她还是挣扎地站了起来,正打算逃离此处。   “猎物想逃跑呢。”白衣男子笑咧咧地说着,“只不过怎地逃脱得了我美人醉的手掌,呵呵。”白衣男子一声轻笑,立时化作一道白色的光芒朝唐雪漓袭来。   “啊!”唐雪漓双目瞳孔微缩,纵然脚速再快,也躲不过白衣男子的一袭。还未来得及反应,唐雪漓便感觉到自己被一个男人双手抱住。   白衣男子又是一笑,唐雪漓这才发现自己已然落入了白衣男子的手中。   “小猎物,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可是这云青大陆出了名的采花大盗,人称‘美人醉’哟。”白衣男子低头温柔地说着,同时轻身一跃,飞回了黑衣男子盗仙的身旁。   像是缴获了什么战利品似的,蒙着面的白衣男子双目绽放着无尽的得意,微微扬起下巴对黑衣男子道:“盗仙,这次你输了,服不服?”   唐雪漓被采花大盗紧紧地抱着,如何也挣脱不了,但这样也令她近距离接触到采花大盗与盗仙了,她是这么想的,要是今日能活着出去,以后定然要报复这两人,不过可惜的是二人都是蒙着面,不然唐雪漓死也要记住他们的长相。   那盗仙很是云淡风轻,沉吟了半晌,慢悠悠地扬起手来,晃着手中的一小东西道:“你看这个。”   “咦!”唐雪漓脸色一变,盗仙手中晃着的东西正是司马族长送给她的鹿纹玉佩。   “你……你什么时候拿去的?”唐雪漓惊讶不已。   一身白衣的采花大盗眉心一跳,双手不由得抱紧了唐雪漓,有些没好气地对盗仙说道:“谁知你是在我之前还是在我之后偷得这东西的?”   “莫要找借口,美人醉,你还是这副德行,不玩了,本盗没心思陪你闹。”盗仙冷冷说罢,将鹿纹玉佩揣在了兜里,转身正欲离去。   “喂!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你是有多喜欢这玉佩,别的你不偷,你专偷那个!”唐雪漓立马叫住了盗仙,与此同时,她也不忘挣脱采花大盗的手,只可惜一切是徒劳罢了。   盗仙也不转身,反而有些看热闹地道:“我总觉得眼下你应该关心你的安危才是,抱着你的男人可是采花大盗啊。”盗仙说到这儿又对采花大盗说,“美人醉,本盗走了,不耽搁你的好事了。”   盗仙说完,登时消失在唐雪漓的面前,他就像一阵风似的,转瞬不见。   “嘿嘿。”采花大盗勾起唐雪漓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唐雪漓的面庞。   唐雪漓吓得魂都要飞了,“尼玛啊,姐这回真是要失去贞操了啊!要是我知道这样,昨晚我便宜那箫洛白好了!想不到姐的初夜竟然要被一个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夺去,我真是死了的心都有了!最主要的是,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唐雪漓在心中叫骂着,双拳紧紧的攥着,身子不停颤抖。   “嗯……长得还不错,不过比你漂亮的我倒是见得多了。”   “尼玛啊!你说前面那句不就成了么?干嘛还要补上后面那句!”唐雪漓心中气愤不已。   采花大盗美人醉凑近唐雪漓,纵然蒙着面的,但唐雪漓也能感受到他呼出的热气,这般感觉,唐雪漓觉得脸上痒痒的,很不自在!   “你……你别这样!放过我,行不行?”唐雪漓虽然知道这样说是徒劳,但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期盼的,都说能穿越的人都是好运满满,要是她唐雪漓也摊上了像主角一样的光环也难说啊是不是?   “啧啧,我最喜欢你这种欲拒还迎的女子了。”美人醉很是陶醉的模样,“别担心,我美人醉会想尽一切方法让你服服帖帖,而不是强迫你……嘿嘿,放心吧,不出一个时辰,你就会心甘情愿的……”   美人醉把话说完,又是搂紧了唐雪漓,他放眼看着凌乱破败的司马大宅,蹙眉道:“不过,我们要在这个地方做么?啧啧,不过也行,这样的环境,真是别样的味道,啊哈哈哈。”   009 无尽的困扰   在这种破烂的地方嘿咻嘿咻?尼玛这人是变态吧!唐雪漓心中大骂美人醉,但表面上早已恐惧不已了。   她双肩发颤,也不知道这美人醉对她使了什么法术,她全身上下竟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唉!现下只是使不出力气,她唐雪漓最担心的是待会这美人醉对她下什么春药那就不好了!   适才美人醉不也说了么,不出一个时辰,定然要唐雪漓对他心甘情愿。   这……果然是大大不妙啊。唐雪漓猛然想起司马族长送给自己的灵符还剩下最后一张,这个时候要是用上那灵符,定然会解脱的。   可是,唐雪漓使不出半点力气啊,她都快要急死了,自己变得像一个木乃伊一样被美人醉抱着,这可如何是好?   美人醉抱着唐雪漓在司马大宅里东窜西窜的,像是他要寻找一个极佳之地,好好采花。   “这地方真是破得连一方床榻都没有,可惜啊。”美人醉一面说着,一面摇头叹息。   最终,他抱着唐雪漓行入了一件屋子,屋中发霉的气息充斥着唐雪漓的鼻腔,她难以忍受这种味道,不由得皱眉道:“这地方如此难闻,你怎么还进来?”   “小美人,你这意思是想令我寻个好地方啦?”   唐雪漓语塞,闭口不言。   “哎呀呀,这地方没床榻,不过有个桌子,小美人,你就委屈些,我们在桌子上来,如何?”美人醉说罢,立即将唐雪漓放在了桌子上。   唐雪漓气急,吐槽道:“你这是和我商量的语气么?完全不顾我的回应就擅自做决定了,早要如此,何必问我?”   “啧啧,性子好生泼辣,难不成是觉得我不该这样问,直接上就好了?”美人醉说罢,无比邪恶地笑了几声。   “你!禽兽!”唐雪漓开始破口大骂。   “哈哈哈,我本来就是禽兽,倘若我不做点禽兽的事,那可是禽兽不如了。”美人醉腆着脸说着,立马凑了过来,正欲把唐雪漓压倒!   “啊!”唐雪漓大叫一声,两行眼泪都被吓了出来了,无尽的绝望油然而生,她觉得这一回自己真的躲不过了。   “别怕别怕,还没开始呢,咱们慢慢来。”美人醉话音变得很是温柔,唐雪漓随即觉得眼皮极重,莫名的困意袭来。   她暗叫不好,怀疑着这美人醉是不是又对她使了什么法术,令她昏迷?   “他……他该不会是想让我睡着之后对我那个吧?”唐雪漓心中揣测着,还未来得及反抗,便闭上了双眼,失去了意识。   夜还很长,司马大宅也变得安静起来,静得有些可怕。   待得唐雪漓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耳畔边回荡着潺潺的河水声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唐雪漓微弱地闭上双眼,而后又无力地睁开双目,全身还是那么无力,想坐起来都难。   “娘子!娘子你醒来了!”随后,箫洛白的脸庞出现在唐雪漓的眼前。   “你……怎么是你?”唐雪漓睁大双眼,她有些懵了,昨晚上她明明在司马大宅的,眼下为何在河岸上了?那个采花大盗美人醉去哪里了?到底有没有对她那啥啊?   一连串的问题弄得唐雪漓脑子形成一团浆糊,她揉了揉太阳穴,使劲地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   记忆里,她只记得自己在司马大宅遇到了一个劫色的采花大盗和一个劫财的盗仙,再然后便是自己落入了采花大盗美人醉的手中,那美人醉把她放在桌上,说了句“咱们慢慢来”之后,她唐雪漓就困意袭来闭上双眼,而后的事情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   “娘子,我扶你起来。”箫洛白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唐雪漓扶起。   “我为什么在这?你又为什么在这?”唐雪漓立马抓住箫洛白胸前的衣襟,无比催促地说着,她的多么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箫洛白愣了愣,眼神变得很是无辜地摇了摇头,“从昨天晌午荷花赌坊一别,我便回了家,可是到了夜幕还不见你回来,我就急了,四下去寻你也寻不到,今日早晨听人说护城河边躺着一个昏迷女子,我便赶过来发现了你。”   箫洛白交待得清清楚楚,唐雪漓焦急的心也平复了下来,她眼神有些黯淡,连忙推开箫洛白道:“你别碰我了,我……”唐雪漓觉得自己多半是被那美人醉那啥了,忽然间,竟是有种对不起箫洛白的感觉。   箫洛白眯起双眼,有些听不懂唐雪漓的话,反而不生气地说道:“娘子,回家吧,要碰,我也不会在这里碰你啊。”   此话一出,唐雪漓又气又恼,不过郁闷的心情反而消散了许多,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是一叹,“好,先回去再说。”于是,准备站起来,无奈双腿还是无力得很,想要走回去,似乎不可以。   只见箫洛白在唐雪漓身前蹲了下来,“上来吧,我背你回去。”   唐雪漓听到这话,看着箫洛白英挺的后背,不由得想泪奔:相公啊,我看错你了!如今我已是残花败柳,你竟然还对我这般好,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该答应和你洞房才是啊!   唐雪漓心中一边呐喊着,一边伏在了箫洛白的背上,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住他的脖子。   箫洛白起身,背着唐雪漓朝朱雀大街,也就是他们的“家”一步一步地走去。   阳光依然入昨日那么刺眼,唐雪漓将头靠在箫洛白的后背上,心中还在纠结着昨夜之事,到底那采花大盗对她做了那事没有?这个问题死死纠缠着唐雪漓,令她恨不得立马得到答案。   听说第一次后都会遗留下来几天的疼痛啊,可是唐雪漓现下一点痛都感受不到,该不会是自己还是个清白之身吧?想到这儿,唐雪漓仿佛看到了希望。   不过下一刻,她又想到,那美人醉可是一等一的采花大盗,想来技术手段高超不已,天下无敌,就算女子是第一次,他也应该有办法让对方不痛,甚至销魂不已吧?这样一想,唐雪漓整个人又不好了。   “你怎么不问我作何会躺在护城河河岸上?”唐雪漓压低声音,问着箫洛白。   箫洛白背着唐雪漓继续前行,慢吞吞地回应道:“我也不知道,我要是问,你不愿意回,我也是白问了,等你哪天想说了,告诉我也不迟。”   唐雪漓深深倒抽一口凉气,她怎么觉得箫洛白的话隐隐有些醋意在里头?难不成是唐雪漓心中有鬼的缘故。唐雪漓低眉在心中暗道:“该不是他也想到了什么吧?自己的老婆一夜不归家,第二天躺在荒郊野外,除了被人X了,他还会想到什么事?啧啧,算了,我不说了,我怎能亲口告诉他被戴了绿帽子呢?想来他也是玻璃心碎成渣渣了吧。”   唐雪漓无奈叹息一声,靠在箫洛白的肩上装睡。   箫洛白却是停住了脚步,歪过头来看了唐雪漓一眼,不过转瞬后又回过头继续向前走着。   一路上,洛城大街的行人都在注视着一个乞丐背着一个女子,有人低头议论,有人嘻嘻笑笑,仿佛是在取笑箫洛白似的。   但这些,唐雪漓和箫洛白都不放在眼里,反正走自己的路,让那些吃多了的人去说吧。   终于走到了住处的楼下,箫洛白正准备背唐雪漓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住在隔壁的叶十三便晃悠悠地走了出来,她单手插着腰,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哟,箫洛白,我还以为你娘子跑了呢,真想不到你还有这能耐把人家寻回来了。”   箫洛白听罢,笑嘻嘻地转过身去,没脸没皮地说道:“多谢十三娘夸赞,这点能耐我箫洛白可是有不起,不过是我家娘子不嫌弃我罢了。”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就你那身份,还好意思说别人不嫌弃你?”叶十三鄙夷地看了箫洛白一眼,摇摇头也走开了。   唐雪漓听得气愤,正想还口,箫洛白摇头道:“娘子莫要生气,我们回家。”   “你!好没种!”唐雪漓正在气头上,听着箫洛白的话,自然更加来气。   箫洛白哦了一声,一边走上楼梯,一边不痛不痒地说道:“娘子快别这么说,怎地说你夫君没种呢?”   “难道不是?”   “是么?待会进了屋,我会让你见识到你夫君到底有没有种的。”箫洛白这回笑得有些邪恶,使得唐雪漓表情大窘,她不由得扬起一拳头砸在了箫洛白的背上。   那拳头落在箫洛白的身上,箫洛白却是觉得唐雪漓对他挠痒痒一般,他不紧不慢地推开了屋子的门,背着唐雪漓走到床榻边,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榻上,自己转身去关上了门。   “大白天,好端端的,你关上门做什么?”唐雪漓脸色微变。   箫洛白扬起嘴角,也不答话,慢慢晃到桌前,拿起茶壶沏了一杯茶。   “箫洛白,我话说在前面,你可别乱对我打什么主意啊。”唐雪漓警惕起来,她真怕箫洛白又心怀不轨了,虽然怀疑自己已经被采花大盗那啥了,虽然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残花败柳了,虽然觉得箫洛白比那采花大盗好上几十倍,但是真要她献身,她还是做不到。   有种东西,得要水到渠成才行啊。   不过转念又想,自己都不是完璧之身了,人家不嫌弃你就好了,还水到渠成你妹啊!   唐雪漓很是郁闷啊,觉得她自己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   只听箫洛白这个时候笑笑地说道:“外面风大,我关门都不许么?为何娘子总觉得我要碰你呢?还是你口是心非,明明是想让我碰你,才这番不停提醒?”   “尼玛啊!刚才我还觉得箫洛白人还不错,为什么现下又变回原来那样子了!”唐雪漓在心中呐喊,伸手抓着头皮,甩了甩头,正要出言回击箫洛白,然而对方却端了一杯茶递给了她,“娘子,喝茶。”   “咦!”唐雪漓立时怔住了,无事献殷勤,定然不坏好意!唐雪漓有些木讷地接过茶,眼神充满戒备地看着他。   谁知人家才不是唐雪漓想象的那样呢,箫洛白只是回到了桌前,坐了下来。   唐雪漓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无耻啊,她咳嗽一声,一口喝完了茶,眼神游移不定,不敢直视箫洛白,敷衍地说道:“我……我睡觉了,你别打扰我。”言毕,立马倒在床上,背对着箫洛白。   “也好,我出门去了,不打扰你。”箫洛白话音一落,就走到了门前。   “你莫要去赌!”唐雪漓翻过身来,很是激动地阻止道。   “知道,知道。”箫洛白懒洋洋地回应着,走出了屋子。   箫洛白出门了,屋子里只剩下唐雪漓,这个时候,唐雪漓却是翻身坐起走下床来,四下找寻着镜子。   “话说有了镜子可以检查检查我到底有没有失身的,尼玛我不知道这个答案,我真的会急死!”唐雪漓不停地自言自语,腿脚也不停下,一直在找着镜子在哪里。   010 仙法大会   唐雪漓在屋子里转悠了好几圈,却是仍然没有找到一面镜子,她无奈地坐在桌前,双手托腮,烦恼到了极点。   就算贞操掉了,好歹也要让她知道啊!唐雪漓最不能忍受的是答案得不到求证了!   眼下的唐雪漓找不到镜子,便也觉得没什么事可以做,一时之间,在郁闷的同时,她也觉得无聊起来。   抬眼看着窗外的阳光,唐雪漓眼神流转,下一刻竟是站起身来,打开房门朝大街上走去。她这次还是想知道箫洛白出去干什么去了,要是说箫洛白真的改过从善,以正当的方式赚钱的话,唐雪漓似乎多多少少有些不相信的。   果不其然,唐雪漓仿佛神预测似的,头也不回地来到了荷花赌坊,她在来来回回的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男子正抱着胳膊倚靠在赌坊的大门边儿上,嘴上叼着根青草,全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那人不是箫洛白又是谁?   唐雪漓顿时来气,心中大骂这箫洛白果然还是到赌坊来了,正想上去好好臭骂一顿,却看到赌坊的老板荷花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唐雪漓便也停驻了脚步,竖起耳朵听他二人对话。   “箫洛白,你还敢来赌?老娘不找你还债就已经很不错了,怎么?今儿又想过来赖?”荷花撇着嘴,没好气地对箫洛白说着。   箫洛白立马喜笑颜开,咧开嘴露出皓齿笑道:“荷花姐,可别这么无情,我箫洛白除了无财,其他什么的还是有的。”   此话一出,远在人群中的唐雪漓听得清清楚楚,她有些发愣,但也预料到了什么,便见那荷花双眉扬起,眼波泛起,勾起唇角笑道:“是么?那到我床上等着我,以前的债我也不要你还了。”   唐雪漓万万想不到荷花说话如此直白,不由得震惊了一番,倒是荷花身前的箫洛白淡然得紧,双眼微微眯起,道:“荷花姐,你想要我满足你怎么不早说呢?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包你满意。”   荷花听罢,咯咯笑了几声,看着箫洛白的眼神变得更加暧昧了,唐雪漓倒抽一口凉气,纵然唐雪漓对箫洛白没有男女之情,但人家名义上好歹是她的夫君,这光天化日之下背着她和别的女人调情,她如何能忍受?   不容犹豫,唐雪漓一个箭步行到箫洛白身后,大骂道:“箫洛白,你在做什么?”   听见唐雪漓厉声呵斥,箫洛白双肩一颤,脸色都变了,在旁的荷花轻哼一声,鄙夷地看了箫洛白和唐雪漓一眼,而后道:“夫妻吵架,我就不看热闹了。”言毕,悠哉悠哉地哼着小曲走回了坊中,只不过她这般作态,唐雪漓倒是觉得她为了掩饰尴尬而已。   荷花走后,唐雪漓眉头倒竖,“箫洛白,之前你想去赌博我就不想说了,现下你竟然堕落到要去卖身的地步!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箫洛白双肩又抖了抖,笑嘻嘻道:“娘子别生气啊,我我我我这也是下策……下策……”   唐雪漓抱着胳膊,把头扭到另一边去,不再理会箫洛白,她胸口起伏,得知她正在气头上,箫洛白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小心翼翼地待在唐雪漓身旁。   “我怎么会嫁给你这种人!真是……”唐雪漓还没骂完,眼前登时出现一行修士御剑飞过,他们的飞剑绽放着耀眼的光芒,法宝围绕在周围,很是耀眼。   显然,唐雪漓立马注意到了他们,看着他们都往洛城中心飞去,之前的怒气荡然无存,反而很是好奇地问道:“这群修士是要去哪里?”   听唐雪漓这么一问,箫洛白屁颠屁颠地凑了上来,腆着脸笑道:“娘子不生我的气了?”   “你说不说,老娘问你话呢!”   “说……我说……”箫洛白连忙点头,视线也朝那群远去的修士看去,慢慢解释道:“今日洛城中心的玄极广场正在举行仙法大会呢,故此各路的修士自然会前来参加了。”   “仙法大会?”唐雪漓眉头一簇,声音也提高了些许,“就是一群人比试各自的法术么?然后最厉害的会被授予荣耀之类的?”   箫洛白不停点头,竖起大拇指道:“娘子聪明!”   “少拍马屁!”唐雪漓使了个眼神,“走,带老娘过去看看。”   “娘子……那里有什么好看的……人多又挤,不好玩……”箫洛白声音越来越小,就好似预测到自己说这句话会遭来唐雪漓的大骂。   果不其然,唐雪漓眼神立时变得凶煞起来,“嗯?你再说一遍?”   箫洛白做了亏心事被唐雪漓抓住了小辫子,这时也不敢顶嘴,连忙道:“好……好……好,娘子,我们这就过去。”   “这才像话!带路!”唐雪漓话音一落,箫洛白便迈出步子,带着唐雪漓朝玄极广场行去了。   这洛城每一年都会举行仙法大会,每次大会都会集结不少厉害的修士,大会比试中,前五名最优秀的修士,都会被授予至高的荣耀,洛城修真联盟也会铸造他们的雕像,刻以名字,立在玄极广场的入口。   雕像,这是多么圣神的东西,拥有雕像,也就意味着会有无数人得知你的名号,如此莫大的荣誉,也正是每一年为何这么多修士前来洛城参加仙法大会的原因了。   唐雪漓和箫洛白行到玄极广场入口,映入眼帘的是五尊白玉石雕刻而成的人形雕像,唐雪漓立时走了上去,瞪大双眼仔细端详着五尊雕像。   “想不到这个时代的雕刻技术竟是如此逼真啊,每一尊雕好像是真人一般。”唐雪漓心中感叹不已,突然间,她发现其中一尊雕像好生眼熟。   那雕像的人儿披着长发,一身长袍松松垮垮,毕竟是雕像,所以衣物是何颜色就没有显示出来,除此之外,这雕像的人儿一手握着长箫,另一只手抱着一狐狸,至于相貌么,虽然是雕像,但唐雪漓也觉得挺好看的。   这个人太眼熟了!唐雪漓仔细回想着到底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人,下一刻,她立马想到那夜被一群黑衣修士追杀,她躲进翠微酒楼的时候,正好碰上一个红衣男子,当时那红衣男子亦是如同眼前雕像的装饰,长箫,狐狸,几乎一模一样!   “陆九渊……”唐雪漓读出了雕像上刻着的名字。   一旁的箫洛白也把脑袋凑了过来,看了一眼陆九渊的雕像之后,侧头对唐雪漓道:“娘子,你认识他?”   “没……没有!”唐雪漓不停摇头,又道:“我们快进去广场看他们比试吧。”   箫洛白也不多问,嗯了一声,两人就走入了玄极广场。   玄极广场早就摆好了擂台,擂台周围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皆是在等候着仙法大会的开始。   唐雪漓和箫洛白很快就淹没在这片人海中,玄极广场热闹极了,唐雪漓只觉得耳畔边回荡着绵绵不绝的人声,听得久了,她都有些头晕目眩。   前来参加或者观看仙法大会的人都是修士,应该说目前云青大陆除了唐雪漓是一个不会半点修为的凡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修士吧,就连只是炼气一层的箫洛白也不例外。   “我想到前面一点观看。”唐雪漓被一群人挡住了视线,很是抱怨地说道。   箫洛白听罢,双眼一亮,不由分说拉起唐雪漓朝前面挤去。   “喂喂!挤什么挤?不懂先来后到么?”   “我说你们这两人别一直踩我啊!”   “哟,这不是洛城有名乞丐之箫洛白么?哈哈,这等废物也想来参加仙法大会不成?”   “啧啧,他旁边的妹子是瞎了眼了么?”   总之,一群人就像吃错药般地叽叽喳喳轮番轰炸箫洛白,唐雪漓早已怒火滔天了,正想发作,谁料箫洛白还是厚着脸皮地对那群人笑着。   “怂!”唐雪漓送给了箫洛白这个字,也不再多说,既然箫洛白能忍,她唐雪漓也该学学箫洛白“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至高神技。   就这样,箫洛白带着唐雪漓终于挤到了一个好位置,唐雪漓只要微微抬头就可以清楚地看见擂台上的一切。   “又是一年的仙法大会,首先很感激各路修士的参与,以及对我洛城修真联盟的大力支持,其次,废话也不多说,仙法大会毕竟是比试而已,切勿伤及性命,点到为止……”擂台上靠边的一个穿着雪貂大衫的虬髯大胡子男人说道,他坐在长椅上,一只手正在搓着佛珠,眼神显得很是犀利,全身上下散发着领袖气息。   虬髯大胡子的两旁同坐着五个年轻修士,一个个都是英姿勃发,精神无比。   唐雪漓还没听完大胡子说的话,就忍不住问道:“那说话的大胡子是谁?洛城的老大?”   “修真联盟盟主,葛霸。他周围坐着的五个年轻人,便是去年获得前五的修士了。”   听完箫洛白的耐心解释,唐雪漓又把视线投向那五名修士。   当看到五名修士中一个红衣男子的时候,唐雪漓呼吸一窒,不由得心中暗道:“他不就是我之前在翠微酒楼遇见的男子么?陆九渊?之前看到他的雕像也就算了,想不到会在这里碰见他……”   发现唐雪漓有些出神,箫洛白便开口道:“娘子,仙法大会要开始了,你想什么去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呃……我没想什么。”唐雪漓立即抬起头来,往擂台上看去。   011 小斗怡情   这时,一个光着膀子的魁梧壮士从人群中飞身跃起,气势熊熊,带动着周身的空气震动不已。   壮汉飞上擂台,他生得熊腰虎背,浓眉大眼,皮肤也是粗糙得紧,想来也经过不少的日晒雨淋。   “一个个都不愿打头阵,就由我卓丘刃来吧!”他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拳头,看着擂台下的一群修士,“还望赐教了!”   壮汉卓丘刃言毕,一群修士中便立马飞出一个衣着鹅黄色衣裙的女修士,此女鹅蛋脸,脸颊白皙,一双大眼水波无限,身上的装束以及法宝皆不是凡品,众人一看,都猜得出她出生氏族名门。   云青大陆洛城仙法大会的规矩,起初先是由各路修士自愿相互比试,到得后来剩余的优秀者,便可开始挑战上一年获得荣誉的五名修士了。   也就是说,修真联盟盟主葛霸周围的五名优秀修士,可不是白白来围观别人打擂的。   前来与卓丘刃打雷的女修士一出现,一群修士们都被她的美貌给吸引住了,特别是她那双眼睛,虽说不是妖媚,但竟是有种足以勾人心魄的魅力。   “在下南宫若,还请卓兄手下留情。”女修士话虽这么说,但眼神却流露出隐隐的自负。   南宫若自报家门之后,擂台下的修士们一阵哗然,云清大陆上,有哪个修士不知道赫赫有名的南宫世家?眼下这女修士不仅生得貌美,而且出生高贵,这可是许多修士都艳羡不已的。   唐雪漓看着擂台上身形反差很大的一男一女,不禁轻声说道:“那个南宫若打得过那什么卓丘刃么?”不过话一出口,唐雪漓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惊道:“南……南宫家的?”   箫洛白这时耸了耸肩,摸着下巴,双眼却是淡淡地看着台上的南宫若,低声对唐雪漓说道:“她不是你的小姐么?倘若不是你这南宫家的丫鬟代嫁过来,眼下这南宫若就得称我作夫君了。”   “原来是她!”唐雪漓脸色变了变,懒得去解释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南宫家族里的丫鬟,她更关心的是自己迷迷糊糊嫁给箫洛白一事是不是南宫若所为。   还未等唐雪漓多想,台上的南宫若已然轻身跃起悬浮在空中,只见两条朱红色的绫带缠绕在她手中,赤光闪闪,耀人眼目。   也在此刻,卓丘刃双臂突然暴涨,竟是比之前大了一倍,手臂周围闪耀着青色的光芒,卓丘刃双拳紧握,拳影挥出,正逼向他身前不远处的南宫若。   “无双拳!”   擂台之下一群修士齐齐惊呼,无双拳借以元力发挥出巨大的冲击波,倘若对方无法接招亦或是躲开的话,定会化为粉碎。   在场的修士都看得出来这壮汉卓丘刃元力雄厚,修为不低,故此他发出的无双拳威力定然不容小觑,看着那较弱的南宫若,擂台下的修士们都为她担心起来。   “妈的!打死那个坏女人!”唐雪漓低低咒骂了一句,她一看见这南宫若,心头的怒气便是不可收拾的高涨起来。   倘若不是南宫家族,唐雪漓而今或许也不会与箫洛白成亲了吧?倘若不与箫洛白成亲,眼下的唐雪漓或许不会过得这么力不从心……   不过,也没力不从心到哪里去,不过是洞房之夜差点落入鹰王之手,以及被人追杀,甚至逃回箫洛白身边的时候,差点被他吃干抹净。然而如此种种,唐雪漓也觉得过去都过去了,可以当做无所谓,但是有一件事最无法让她释然的便是——那夜独闯司马大宅的遭遇。唐雪漓至今还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还是清白之身,这可是让她无比头疼的事情了。   “妈的!”唐雪漓想着自己这几日的遭遇后,又不禁骂了一声,她把这一切的导火索全然推给了南宫家族,要不是他们把她嫁给箫洛白,她唐雪漓还会引发这一些列事故么?   唐雪漓正来气的时候,擂台上悬浮在空中的南宫若面带微笑,笑得如一朵绽放的白莲花一般,她舞动着手中的红绫,一道又一道的赤光正在与卓丘刃的无双拳拳影互相抗衡着。   “这女修年纪轻轻就这么好的身手,南宫世家的果然与众不同!”   在场的修士无不赞扬南宫若的,唐雪漓听得很是刺耳,心都快要被气炸了!   而南宫若却是镇定自若地对抗着卓丘刃,因为听见了擂台下修士们赞许的话语,她要尽量保持微笑,她要尽量将自己的法术释放得接近完美。   南宫若在空中旋转,挥出红绫,气浪来回翻滚,卓丘刃这时面部充血变得愈发红涨,想来有些难以支撑住了,不多时,他闷哼一声,身子歪歪斜斜地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瘫倒在地。   “哗!”擂台下雷动一片,对南宫若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掌声。   “承让了!”南宫若挂着有些虚伪的笑容在空中转了个圈,在花影洒落的伴随下,她才轻落于地,无比骄傲地对台下的修士们抱拳回礼。   “哈哈哈,南宫族长,令嫒果然厉害,小小年纪,如此修为,葛某不得不佩服啊。”坐在椅子上摸着佛珠的修真联盟盟主葛霸说道。   由于南宫世家是修真四大世家之一,因此南宫族长不可能不出席此次仙法大会。擂台上次座席位上坐着的南宫族长南宫鸣却是摇头,很是谦虚地道:“葛盟主谬赞,谬赞……”   听见自己的爹爹这么说,南宫若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有些不乐意了。   唐雪漓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南宫若的身上,眼下看见她情绪有变,唐雪漓情不自禁地重重哼一声,嗤之以鼻地说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斗个法弄得这么花哨,老娘还以为是哪家酒楼出来卖艺的舞姬呢!”   箫洛白听唐雪漓这么大声说话,有些惊慌地拉着唐雪漓,“娘子,你……”   “哼!我就要说!”唐雪漓声音更大了。   唐雪漓的话语南宫若自然听得清清楚楚,当下她顿时眉头竖起,怒道:“是谁在背后说我坏话!”   “是我,怎么地?”唐雪漓挺起胸膛,朝台上的南宫若回应道。看来,这一回唐雪漓可是要争个鱼死网破不可。之前她还以为这南宫若是朵白莲花的形象,谁知道这个时候竟然暴露起来大小姐的脾性,唐雪漓暗自摇头心中感叹:“白莲花装不像就别装了……真是拙计……”   “你?”南宫若看到唐雪漓,脸色微微一变,她本来打算一个箭步冲下擂台把唐雪漓揪出来的,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得要好生维护自己南宫族长之女的好形象,故此只能伫立在原地,眼神有些惊讶又有些发恨地看着唐雪漓。   “我?”唐雪漓慢悠悠地回应着,既然已经豁出去了,那可不能慌张,得让外人看起来是无比的镇定才行啊。   “你!”南宫若自然认得唐雪漓,但又不敢表现得认识,她可是生怕唐雪漓戳穿他们南宫世家胡乱找人代嫁的事情,毕竟这事若是被传了出去,特别是传到了云青帝的耳朵里,这南宫世家可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娘子,我们回去吧。”箫洛白不想生事,便拉起唐雪漓准备离开。   这一切南宫若看在眼里,看着箫洛白,他可是差一点成为南宫若夫君的人,因此这个时候的南宫若看到箫洛白,觉得很是耻辱,眼神充满了无比厌恶地。   但南宫若是个不愿吃亏的人,哪怕是口头上的争执,也要争个胜负才行,她这时取笑地看着唐雪漓道:“适才不是嚣张得很么?怎么眼下又成了缩头乌龟?那位姑娘,想不到你嫁了洛城最有名的乞丐,我是不是该道声喜呢?”   “哈哈!”唐雪漓仰头大笑起来,拍手拍得叮当响,心中吐槽道:“这女人是有多蠢,竟是主动提起关于箫洛白成亲的事。”   “怎么?说不上话来了?想要说别人的不是,也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身份和资格!”南宫若鄙夷地说了一句,以为唐雪漓会无话可说,当下觉得无比畅快,眼神得意至极。   “南宫小姐,我为什么会嫁给他,想来你们是最清楚的了吧?”唐雪漓扬起下巴,气势上也没输南宫若半分。   “你有完没完!”南宫若沉不住气,立时飞身到唐雪漓身前,挥动着手中的红绫,正想对唐雪漓施出法术。   这时箫洛白却扬起手臂挡在唐雪漓身前,另一只手挠着耳洞很是悠哉地说道:“哎呀呀,高贵的南宫小姐难道就要欺负一个不会半点术法的弱女子不成?在场的大伙儿都在看着呢,筑基后期的女修对上修为值为零的凡女,如此力量悬殊,南宫小姐赢得可是光彩?”   此话一出,唐雪漓都有些发愣,她万万想不到箫洛白这个时候会出来帮她说话,而那南宫若嘴角抽动,她亦是觉得箫洛白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但碍于面子,却咬牙道:“臭乞丐,给我滚开!这里那里容得下你说话的份儿?”   “胡闹!若儿给我回来!”南宫鸣族长终于发话了,在他的虎威下,南宫若深吸一口气,脸色变了变,也不作纠缠,退了回去。   唐雪漓看着南宫若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有着莫大的满足感,她背起双手,笑嘻嘻地对箫洛白道:“走了,老娘不稀罕什么仙法大会!”   箫洛白哦了一声,两人并肩大步流星地走出了玄极广场。   回去的路上,唐雪漓笑得是春风无限,她看着一直没说话的箫洛白道:“想不到你这怂人,适才还会出来帮我。”   “娘子,我再怂也不能不出来帮你,再怎么说,你都是我的娘子啊。”箫洛白把话说完,唐雪漓双眼眯了起来,“我觉得你的形象又刷新了一下。”   箫洛白点头,“不过你要是让我帮你打她,我可是做不到。”   “为什么?”   “我打不过,我才炼气一层呢。”   “你!”唐雪漓又来气了,低声骂道:“怂样,依然改不了!”言毕,丢开箫洛白,兀自快步走回她和箫洛白的“家”。   012 交涉   唐雪漓一人走过长街,正在穿越小巷子的时候,突然眼前袭来一股强烈的气息,吓得唐雪漓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   抬头一看,竟是南宫鸣一人伫立在唐雪漓的身前。   “你是……”唐雪漓话还没说完,她就立即反应到这人之前在玄极广场上看到过,正是那南宫若的爹。除了这个身份之外,他还是唐雪漓和箫洛白婚事的主宰者。   唐雪漓脸色微变,怒气在心中慢慢上涨,若不是这南宫鸣,她或许就不会糊里糊涂摊上这些事了。   “我还没去找你,想不到你亲自找上门来了!说,为何要这样对我?”唐雪漓立马劈头盖脸地给南宫鸣一顿臭骂,“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女儿想不想嫁人那是你们的事情,何必要把我给扯进去?”   待得唐雪漓说完,南宫鸣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他淡淡道:“事已至此,姑娘也别再抱怨了。”   “哈哈,说得轻松!你非我父母,为何要主使我的婚姻?”唐雪漓说得眉头倒竖,若不是她没有修为,否则的话,这个时候唐雪漓定然要扑上去与南宫鸣拼个你死我活。   南宫鸣上前了一步,端详着唐雪漓,语气还是依旧平淡,“我长话短说,姑娘如若能不将此事说出去,我会给你好处。”   “好处?”唐雪漓眉头一挑,不过转瞬却冷冷一笑,“真是笑话,就算我不说,难道这云青大陆之前没人听说你南宫世家嫁女儿的么?南宫族长,想来你不会犯如此简单的错误罢?”   南宫鸣却是摇了摇头,“姑娘只说对了一半,之前云青大陆大部分的修士都知道我南宫鸣女儿要嫁给一个乞丐,但是,我既然是南宫世家的族长,那我自然有让他们闭口的办法。”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唐雪漓话音语调降低了,喉咙变得有些沙哑。   “姑娘还不懂么?”   “你们……”唐雪漓有些语塞,她很是气愤,到底这南宫鸣有多大的本事,竟是可以瞒天过海。   南宫鸣上前走了一步,神色没有一丝波澜,对唐雪漓道:“只要姑娘不说,一切都好办。”   “我凭什么会答应你?”   “你答应的话,你我之间好处多多,你若不答应我,我自然是会有麻烦,但你也逃脱不了。那箫洛白除了是个乞丐,其实其他方面都好,姑娘不如邃了我的意思,大家都有好日子过。”南宫鸣很是耐心地与唐雪漓交涉着。   唐雪漓听罢,也觉得南宫鸣此话在理,若是自己闹大,似乎也捞不到多少利益,特别是在这无依无靠的云青大陆上。   见唐雪漓眼神有些犹豫不决,南宫鸣立马掏出一只物袋,对唐雪漓道:“姑娘若是答应,这储物袋就归你,里面是我的一些心意。除了一百颗极品灵晶之外,还有一些修炼秘籍和上品法宝,不知这等薄利,姑娘可否接纳?”   一听到那储物袋里装了这么多好东西,唐雪漓有些动摇了,毕竟眼下她正在为钱财发愁,再加上储物袋里还有修炼的功法,她自从穿越到云青大陆,除了上次司马罡长老替她洗筋伐髓之后,她便也没接触过修炼的事情。此刻的唐雪漓,更对储物袋中的秘籍和法宝感兴趣。   “只要你答应,这些都是你的!可不要给脸不要脸,这等好东西,我还有些可惜!”也不知何时,南宫若已然出现在南宫鸣的身侧,她微微扬起下巴,很是高傲地说着。   南宫鸣这时眉头一蹙,摇头道:“若儿,不得如此。”   唐雪漓一见南宫若出现,适才本来动摇的心却变得更加坚定了,表情立马变得很是冷冽,语气带着一丝狠毒,“谢谢你们的好东西,我不稀罕!”言毕,唐雪漓准备转身绕道离去,却被南宫若拉住。   “东西你可以不要,但是我爹交待你的事情,可要记住!否则,今日我就让你死在这里!”南宫若趾高气昂地说着,全然一副瞧不起人的姿态。   “不得胡闹,放开她!”南宫鸣语气加重了些,“爹正在好生帮你处理你惹出来的破事,休要给我搅黄了!回来!”   感受到自己的父亲有些生气,南宫若脸色一沉,重重地哼了一声,气急败坏地行到南宫鸣的身侧,把头扭到另一边去,不再看唐雪漓。   南宫鸣看着唐雪漓,蹙着的眉头舒卷开来,话音一转,缓和的语气说道:“姑娘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这储物袋还请姑娘速速收下罢。”   “爹!”南宫若这时有插嘴了,“你干嘛要对这等庶民低声下气的?你可是我南宫世家身份显赫的族长!”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响彻了整个小巷,南宫鸣一巴掌打在了南宫若的脸上。   “爹……你……你打我……”南宫若捂着脸带着哭腔说着,继而很是赌气地说道:“我是为爹好,爹却这样,我……我……”   “回去,这事我自己处理,别给我添麻烦了!”南宫鸣很不耐烦地甩了甩一拂袖。   “哼!回去就回去!”南宫鸣怒气冲冲地瞪了唐雪漓一眼,双足一跃,缠绕在腰上的红绫顿时飘动起来,带着她飞上了空中,远远而去。   “姑娘……这储物袋……”   南宫鸣话还没有说完,唐雪漓却是抱着双臂,一副看热闹的神色摇头道:“这等大礼南宫族长你还是好生收回吧,我可消受不起!”唐雪漓本是有些想接受这储物袋的,毕竟如此大的好处,白要白不要啊!可是回想起之前南宫若那么傲慢的话语,唐雪漓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呸!你南宫家的东西,我才不稀罕!唐雪漓心中如此之想,嘴上接着说道:“至于那件事,我说不说那也是我的自由,族长若是一直纠缠,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以及怀疑,哈哈。不过也不要担心,我还想多活几年的,告辞。”唐雪漓打算遛了,不想再与南宫家有何牵扯。   南宫鸣这回倒也不挽留,也随着唐雪漓去了。   唐雪漓离开了小巷,回到了车水马龙的主街上,但这时她才发现之前箫洛白竟然没有跟来。那条巷子是唯一一条回朱雀大街最近的路,难不成箫洛白又去做别的事了?   “该死的!他不会又去赌了吧?”   唐雪漓低声咒骂了一句,打算朝荷花赌坊走去。   没走几步,却感受到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看,不是箫洛白又是谁?   “嘿嘿,娘子。”回头便迎上了箫洛白嬉皮笑脸的容颜。   “你怎么还在这里!”唐雪漓好奇一问。   箫洛白耸了耸肩,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道:“遇上了一个朋友,好端端的竟然叫我请他喝酒,真是会欺负人,明明知道我箫洛白是只穷鬼。”   看着箫洛白如此云淡风轻地说着,唐雪漓还有些不相信,“你这种人还有朋友?人家居然看得上你请的酒?”   “娘子……话可别这么说,怎可如此蔑视为夫呢?”   “得了得了!”唐雪漓不想听他扯这些乱七八糟的,连忙摇头道:“也不早了,我们回朱雀大街吧。”   箫洛白撇了撇嘴,又伸着手抠了抠耳洞,懒洋洋地应道:“嗯,娘子,我们这就回家。”   两人走在街上,唐雪漓左顾右盼着集市,她一眼瞥见一小摊上卖着女子平日梳洗打扮的小东西,其间包括了镜子。   “镜子!”唐雪漓双眼一亮,不由得说出了口。唐雪漓之前正在找镜子呢,自己到底是否还是清白之身,这个问题依旧困扰着她。   “娘子要镜子作甚?”   “我要镜子!”唐雪漓很是坚定地道:“去,给我买下来!”   如此强大的命令语气,箫洛白眉心一跳,顿时扶额擦汗道:“娘子……你就别折腾我了,我哪里买得起。”   “箫洛白!你怎么这么抠门!”唐雪漓有些怒了,要不是出门的时候忘记带灵晶,她哪里会叫箫洛白买。   “嘿嘿,这种事其实我也不想的,但是我实在是买不起啊。”箫洛白摊手,见唐雪漓有些不高兴了,立马哄着道:“娘子要镜子,回去我给你做一个。”   “此话当真?”唐雪漓睁大双眼,脸色也变得好些了。   “当真。”箫洛白回道。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洛城的黄昏却是很美的,天边晚霞,犹如仙女的彩带,将天空渲染得美轮美奂。   洛城中心的玄极广场的仙法大会也结束了,夕阳将整个广场铺上了一层厚重的金黄色,广场毫无一人,空荡荡的,倒是广场之外的一高楼上,却是伫立着两个男子。   一男子一袭红衣,一手握着玉箫,而另一只手抱着一个正在熟睡的白狐,此人不就是那拥有着洛城仙法大会雕像的陆九渊?   陆九渊眺望着远方,声音平淡地响起,“去给我查查之前与南宫若发生小争执的女子身在何处,到底是何来历。”   陆九渊口中的女子,便是指的唐雪漓。   陆九渊话音一落,他身后立着的青衣男子回应道:“公子作何要调查她?”   “陆容,不瞒你说,之前我在翠微酒楼遇见过那女子,那时她惊慌失措地躲进了酒楼,看得出来,似乎在逃亡。虽然她说是在逃婚,可是我觉得蹊跷至极。”   “公子何出此言?”   “因为那群追上来的黑衣修士,从他们的着装上特有的标志看来,仿佛并非云青大陆上的一宗一派,似乎我从未见过。”   “公子阅历广博,竟是有公子不知道的。”   “所以,陆容,你可要帮我查查。若是那女子所惹上的麻烦对象与我们敌人有关联,或许我们还可以利用利用她。”   “是!陆容这就去查。”   对话结束,落日也完全垂下了山边,黑夜也随即来临了。   013 敢不敢一起洗   夜晚,朱雀大街。   唐雪漓坐在桌前,单手托着下巴,瞪着箫洛白道:“你说给我变的镜子呢?”   箫洛白争着沉重的眼皮,慢悠悠地端起一盆清水,道:“娘子你过来,看这水里。”   唐雪漓起身,朝清水一看,正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下一刻,唐雪漓有些郁闷地道:“你说给我变的镜子,就是这个?”   “对,这和镜子也差不多,娘子你就将就吧。”说罢,把盆端回原处,箫洛白似乎很是发困地行到床榻边,舒展一番身子后,躺了下去。   “谁让你睡那里的,起来!”唐雪漓大声叫道。   箫洛白翘着个二郎腿,侧过脸来道:“娘子别闹了,快来躺着。”   唐雪漓立马起身,行到床边,“躺什么躺?赶紧给老娘起来!”   箫洛白装睡不理,却被唐雪漓一把拖了起来。   “去,给我打热水来,我要洗澡!”唐雪漓实在找不到可以让箫洛白起身的理由,视线投向屋子角落的屏风说道,因为那屏风后面,是个大木桶。   “原来娘子要沐浴?”箫洛白把双眼睁开,也不知道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到底是什么意味。他倒是很听话地起来,对唐雪漓道:“娘子等着。”   唐雪漓见箫洛白下楼去了,当下放松地躺在床上,舒服地呼了一口气,暗道:“终于把他打发起来了。”   不过想想,这几天她也没洗澡了,尤其是昨夜独闯司马大宅回来之后,浑身上下都缠绕着一阵汗味,也不晓得箫洛白有没有嗅到她的汗味呢。   既然那箫洛白去打水,唐雪漓不洗白不洗,于是起身坐在床沿上,等候箫洛白打水回来。   不到一刻钟的功法,箫洛白就将屏风后的木桶注满了水,水气腾腾,顿时充斥着整间屋子。   唐雪漓有些满意地走到屏风旁,回头对箫洛白道:“我要沐浴了,你把灯也熄了吧,老老实实地在床上待着,休要偷看!”   箫洛白哦了一声,随即又有些不明白地问道:“不是有屏风遮住的么?熄灯做什么?”   “罢了,不熄不熄。”唐雪漓走到屏风后面,开始脱掉外衫,衣服滑落在地,窸窸窣窣的声响唐雪漓听得清清楚楚,屋子一时竟是变得这般安静,不由得令她感到有些害怕。箫洛白那人,该不会是准备干坏事吧。   “箫洛白?”唐雪漓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嗯?”   听到箫洛白的回应,唐雪漓吐了一口气,又凶恶地叮嘱道:“给我老实待着!不准动!”言毕,唐雪漓把衣服脱得只剩下亵衣和亵裤,她连忙踏入了木桶之中,热水蔓延着身子,唐雪漓小心翼翼地蹲了下去,只露出头。   并不是唐雪漓愿意这般穿着亵衣亵裤泡澡,她这样做,还不是为了预防万一,要是自己裸着身子,恰好那箫洛白不老实那可不妙了。   唐雪漓本是要放下心来好好享受着温暖的沐浴,谁知那箫洛白这时才回话,“娘子一直叫我不要动,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在暗示我什么呢?”   唐雪漓脸色微变,骂道:“别一厢情愿了!”   “要是我偏要一厢情愿又怎么样?”箫洛白邪魅地笑了一声,唐雪漓登时有着不好的预感。   一转眼,箫洛白已经来到了屏风的前面,他探出头来,双眼直直地看着唐雪漓,勾起唇角。   “你你你……”唐雪漓惊慌失措,“谁让你过来的,滚回去!”   箫洛白稳若泰山,不但没退,反而更加走近了些。他单手托着下巴,故作思考状,“我也想洗。”   果然如此,这箫洛白心里还是打着如意算盘的。   唐雪漓咬着嘴唇,伸出一只手指着箫洛白,语气急促地说道:“你要洗也得等老娘洗完再说,回去!”   见唐雪漓露出白花花的臂膀,箫洛白的目光立时停留在她的手臂上了。   “你看哪里去了?把你的狗眼移开!”   箫洛白反而把双眼挣得更大了,一边脱去外衫,一边云淡风轻地说道:“你说对了,狗是我的亲戚,我是狼。”说完,眼神变得更加的邪恶。   “你……你你你你干嘛脱衣服?”唐雪漓这回吓得不轻。   箫洛白潇洒地把外衫扔到屏风上,着着里衫朝唐雪漓靠近。   “完了!”唐雪漓心中砰砰直跳,双肩颤抖,心道:“再不跑就真要失身了!”心中如此之想,唐雪漓也顾不了许多,立即站起身。   “哗啦啦!”水声响彻整间屋子,唐雪漓在木桶中站立起来,还未来得及走出木桶,双肩却被箫洛白按住,紧接着他也踏入了木桶中。   “嘿嘿,娘子,你跑什么?”他看着唐雪漓玲珑的身段,双眼有些发红,纵然是穿着亵衣亵裤,但也掩盖不了她的好身姿。   “敢不敢一起洗?”箫洛白将俊脸凑近了唐雪漓,这时的唐雪漓像是吓傻了般,出神得厉害,眼神呆滞无比。   不过下一刻,唐雪漓惊叫一声,“你放开我!”   “不。”箫洛白反而按住唐雪漓的双肩,带着她一起蹲入了水中,虽然木桶很大,但是因为多了一个人容纳的缘故,热水这时也溢出了不少。   唐雪漓坐在木桶中死死挣扎着,她就像一只受惊了的羔羊,正在拼尽全力地挣脱大灰狼的魔爪。   “好好泡着,你这样动,水都被你弄到地上去了。”箫洛白温和地提醒了一句。   唐雪漓胸口起伏,她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气道:“你……你到底想做什么?怎地还色心不改?”   箫洛白见唐雪漓似乎已经打算放弃挣扎,当下也收回按住唐雪漓的手,微微摇头道:“就是一起洗澡而已。”   唐雪漓听罢,双眉一扬,有些怀疑地问道:“仅此而已么?”   “仅此而已。”像是擦觉到了唐雪漓心中的小九九,箫洛白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唐雪漓一眼,轻咳一声道:“娘子以为是什么?”   唐雪漓还是有些不信,怯怯地又问了句,“不会做什么苟且之事吧?”   此话一出,唐雪漓想死的心都有了,尼玛啊,这不是提醒对方就得做苟且之事么!唐雪漓泪眼望天,苍天啊,今夜或许真的要被箫洛白吃干抹净了!   果然如唐雪漓所料,箫洛白这时差点贴了上来,道:“难不成一起洗澡还不够,我们做点更深入的动作才行?”   唐雪漓连忙伸手正欲推开他,谁知箫洛白就好似一座巨山,唐雪漓如何也推不动,她双手就这般抵着箫洛白的胸膛。   “怕什么?我又不是没穿衣服,你不也穿着衣服的?”箫洛白很不痛不痒地说了这句话。   唐雪漓双眉倒竖,狠狠地说道:“这衣服这般薄,沾上了水和没穿有什么区别?”   箫洛白听她这么一说,他赶紧把视线在唐雪漓的身上扫了一遍。   “你看哪里?闭上你的眼睛!”   感受到唐雪漓勃然大怒,箫洛白这回嘿嘿一笑,倒也是乖乖闭上了双眼。这时他的手不经意地动了一下,反倒是触摸到了唐雪漓软绵绵的酥胸。   “拿开你的手!”唐雪漓叫得嗓子都有些哑了。   箫洛白亦是快速地收回手,耸了耸肩,“谁让你叫我闭上眼睛的,我看不见,这可不怪我。”   唐雪漓无话可说,她又急又气,好在这个时候箫洛白也只是泡澡而已,目前看来还是老实的。但是男人么,不都是下半身动作么?要是待会儿他突然精虫上脑,唐雪漓怕是自杀都来不及。   正在担忧着身前的大灰狼会不会扑过来,唐雪漓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回想起昨夜糊糊涂涂地昏迷在司马大宅,也不知道那采花大盗美人醉到底有没有迷奸她。   一想到那采花大盗,唐雪漓就懊恼至极,她心想,“古时候的男人是不是很在乎女子贞洁的?倘若箫洛白得知我非清白之身,以后是不是不会轻易碰我?”   苦苦思忖之后,唐雪漓抬起头来,正好迎上了箫洛白灼热的目光。她深深地倒抽一口凉气,“箫洛白,可别动什么歪脑筋!”   箫洛白眼神流转,不说话。   唐雪漓暗叫不好,立时把之前心中已经打算好的话说了出来,“箫洛白,昨晚上我夜不归宿,你就没怀疑什么吗?”   “娘子怎么突然提这个?此刻应当是好好沐浴的好时机。”   唐雪漓敛眉,暗暗一叹,“唉,实不相瞒,昨夜我碰上了一淫贼。”   “然后?”   “然后会发生什么,还用我说吗?”唐雪漓抬起眼帘看了箫洛白一眼,可是令她郁闷的是,为何对方还是这般的淡定啊?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箫洛白挑眉一问。   唐雪漓轻轻一哼,重重地回应道:“也就说明我现在可能已经不清白了!你还想碰我不成?”说出这句话,唐雪漓脸都红了,毕竟这对她来说,多多少少都是羞耻屈辱啊。   箫洛白微微一愣,却道:“你这般说,也证明你还不清楚你是否清白啦?”   被箫洛白一语戳中心思,唐雪漓快速地把头垂了下去,不回应他的话。不过唐雪漓的的确确是想知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醒来却在洛城的护城河河边呢?   不过,此时此刻,箫洛白倒是凑了过来,伸出双臂,轻轻按住唐雪漓的双肩,道:“若是娘子不确定,我们这就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唐雪漓蓦然抬头,脸色大变,“你此话何意?”   箫洛白眼神变得愈发的邪魅,“就是试试你是否清白,你不是很想知道的么?”   “不不不!我不要!我应该不是清白之身了,无论如何,我也算得上你名义上的妻子,已经配不上你了,你还是别动我了好不好?赶紧休了我,我们以后还是朋友……”   箫洛白摇头,“娘子不知道吧,我们云青大陆哪里有那些凡尘缛节的?清白与否,我不在乎。”说罢,箫洛白按住唐雪漓及肩膀的手紧了紧。   014 屋外有蹊跷   “箫洛白,把你的手拿开!”唐雪漓失声叫了出来。   箫洛白抿嘴一笑,摇头道:“娘子莫怕,怎么对为夫如此见外?”   “不准你摸我!离我远一点!”   见唐雪漓脸莫名其妙地红了起来,她又急又气的模样,箫洛白看着竟是笑得更灿烂了,“娘子,这木桶就这么大,你还想要我离多远?这水用不了多久就凉了,我们好好享受鸳鸯浴吧。”   听箫洛白这么说,唐雪漓眉头竖起,咬紧皓齿骂道:“谁和你是鸳鸯,鸳鸯你妹啊!”   箫洛白眉头一挑,也不回话,视线停落在唐雪漓那双抵着他胸膛的手,而后一个精灵,快速将唐雪漓的手双双握住。   “莫要挣扎了,咱们好好泡澡。”箫洛白轻声细语,俊脸贴得更近了,使得唐雪漓呼吸一窒,瞳孔微缩。   唐雪漓觉得箫洛白越来越近,焦虑无比的她鼓起勇气开始挣脱,由于木桶就只能容纳二人,这时空间甚小,导致唐雪漓的反抗很是无效。   说时迟那时快,未等唐雪漓反应,箫洛白两手竟已经捧住了唐雪漓的脸儿,他端详着她的面容,话音懒洋洋地赞道:“啧啧,娘子好似出水芙蓉一般,叫为夫如何忍得?”   听箫洛白这般说,唐雪漓暗叫不好,觉得今夜怕是躲不过了。   下一刻,那箫洛白果然动作麻利地在唐雪漓脸上“吧唧”地亲了一口,而后很是得意地看着唐雪漓。   “你!”唐雪漓瞠目结舌,更多的是气急败坏,“你这流氓!”唐雪漓一边说着,一边用水拍洗着被箫洛白亲的脸。   箫洛白见状,却也不在意,反而退了回去,双手抱着胳膊,枕着头靠在木桶边沿,就像是欣赏一幅画似的,目不转睛地看着唐雪漓。   “你说,哪有哪家娘子这般不待见自己夫君的?”箫洛白问了一句。   “哼!”唐雪漓狠狠地白了箫洛白一眼,“都说了我非清白之身,你就别碰我了,赶紧休了我,明日我们各走各的路罢!”   箫洛白弯起嘴唇,摇头道:“你又没证明你身子不清白,何故这般说,就算不清白了,之前我也说过,我们云青大陆没这个凡尘缛节,不在乎的。”   “呃……”唐雪漓顿感头大,觉得这法子似乎行不通,正在考虑着如何防备箫洛白将自己吃干抹净的时候,身前的箫洛白却话音一转,好奇问道:“对了,娘子昨夜为何不归家,怎地遇上淫贼?”   “哼!”唐雪漓听见“淫贼”二字,不由得想起昨夜在司马大宅的遭遇,一想起自己可能晚节早已一去不复返,当下心中懊恼和郁闷交织不已。   唐雪漓这时愤愤地说道:“你现在才问起我昨夜的事!早些时候干嘛去了?”   箫洛白双眉一扬,“之前不是你昏迷不醒么,把你背回来,自然要你好好休息,急着去问那些事怎行?”   唐雪漓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道:“那我还得谢谢你替我着想了!”唐雪漓言及此处,却是长叹一气,“要是今后让我碰见那淫贼,我定要将他大卸八块不可!”   “娘子放心,日后要是寻着他,不用你出手,我会阉了他!”   箫洛白话音一落,唐雪漓倒抽一口凉气,随即扶着额头摆手道:“罢了罢了!就你那炼气一层的三脚猫功力,还是别做青天白日大梦了。”   箫洛白见唐雪漓如此鄙夷自己,也不生气,嘿嘿一笑,正想继续回应,谁知这个时候,屋外突然传来“咣当”一声,似乎是瓦片落地引起的声响。   “谁?”唐雪漓吓得身子情不自禁地往箫洛白靠去,有些畏畏缩缩地往窗外看去。   箫洛白不说话,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竖起耳朵听着屋外的动静。   不过,瓦片落地之后,屋外又恢复了一片宁静。   唐雪漓战战兢兢地盯着窗外,“会不会是什么人在外面看着我们?”唐雪漓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样的感觉,是与生俱来的恐惧。   一旁的箫洛白这时盯着她说道:“娘子,犯不着这么怕吧?不过是风吹打落了屋顶的瓦片而已。哪有什么人?就算是人,顶多是偷窥你我二人鸳鸯浴的罢了。”   “希望是这样。”唐雪漓长吁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已经紧紧贴在了箫洛白的胸膛前,“呃……”唐雪漓不由得面红耳赤,正准备退回身子,谁知箫洛白那厮竟在这个时候顺水推舟,连忙将唐雪漓环在了怀中。   “娘子莫怕,而今的云青大陆还算得上太平。”箫洛白一边安慰,一边露出很是得意的表情。   “太平个屁啊!老娘昨夜都遇上淫贼了,采花大盗横行霸道我就不说了,昨夜我还遇见一个强盗,他把我身上的玉佩都拿走了!”唐雪漓越说越气,却是忘记了自己被箫洛白抱住。   箫洛白见唐雪漓不反抗自己,偷笑了好几回,又继续安慰道:“那是娘子运气不好罢,不过娘子昨夜是在哪里遇着他们的?”   “哼!我跟你说有何用?难不成你会灭了他们不成?就你那炼气一层……”   “炼气一层的窝囊废是吧,我就知道娘子会这般说我。”箫洛白未等唐雪漓说完,就快速接上,“嘿嘿,娘子,虽说我修为是有点低,但你我既然已经成亲,咱们夫妻一条心,可别有什么事瞒着我。”   “呸!你修为有点低?明明是很低非常低,低到了极致好不好?还有谁和你夫妻一条心了?”   箫洛白撇嘴,装作很委屈的模样,“我们需要的是信任……”   “就你这禽兽,时刻想着推倒我在床上的男人,我需要信任?”   “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的谈一谈……”   “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才不告诉你我昨夜去了司马大宅!”唐雪漓胸口起伏地说着,把话说完,才发现自己已经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唐雪漓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箫洛白笑得欠揍的那张脸了。你妹啊!见过犯傻的,也没见过像自己这般犯傻的啊,愚蠢的自己啊!唐雪漓心中早已是抓狂不已,恨不得一头撞死。   箫洛白笑声也停了,反而变得有些正经,“娘子去司马大宅做什么?”   唐雪漓也不再隐瞒,装作很是淡然地回应道:“不做什么,昨日我在洛城逛了许久,到得后来迷路了,三窜四窜的就到了司马大宅,谁知那里比鬼屋还可怕。”唐雪漓此刻还不能将去司马大宅的真实目的告知箫洛白,纵然箫洛白是自己的夫君,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防范意识的,司马族长告诉自己枯井有好东西的事情,她眼下得好好保密。   “那司马一族一月之前就遭到灭门之祸,从此之后,那一带变得宛如荒郊野外一般,全洛城的人几乎很少到那里去,你说那是鬼屋,也不为过了。”箫洛白话音缓慢地说着,随即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懒懒地说道:“娘子以后别去那里了,你不会修为,要是再碰到什么淫贼,为夫又不在身边,你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啦。”言毕,箫洛白闭上双眼,哼起了小曲儿。   “哼!”唐雪漓又是重重一哼,“昨晚我遇上淫贼你还不是不在身边,少说这些没用的。”   唐雪漓话一说完,屋外又传来了“咣当”一声。   这个时候,两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唐雪漓,惊慌失措地抬起眼帘,看着箫洛白,压低声音道:“屋外一定有人!”   箫洛白眼神流转,放开唐雪漓,轻手轻脚地从木桶里站起,快速拿起外衫披在身上,朝窗子走去,他推开窗户,把头探出去观望着屋外的光景。   唐雪漓躲在木桶里,悄悄滴问了一句,“怎么样,你看到了什么人没有?”   半晌未听箫洛白吱声,由于隔着屏风,又看不到他,唐雪漓心中有些担忧,她畏畏缩缩地站起身来,也拿起外衫披在身上,走出屏风,才发现箫洛白还趴在窗户边看着屋外。   唐雪漓行到箫洛白身旁,也学着他的模样把头探了出去,不停滴环视着屋外的景物。   夜色之下,星辰寥落,淡淡月光,朱雀长街大部分人家都已经熄了灯火入睡了,长街上安静不已,箫洛白和唐雪漓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   “这年头,偷窥的心倒是挺大,一被发现,跑得比什么都快。”箫洛白一边摇头,一边缓缓地把窗户关上。   唐雪漓用外衫包着身子,听箫洛白这般说,心却是放不下,咬住嘴唇蹙眉道:“我总觉得是被什么人盯上了。”   “娘子何出此言?”箫洛白走到桌前,拨弄了灯芯,好奇问道。   唐雪漓摇头一叹,“今日从玄极广场回来的路上,我遇上南宫鸣了。”   “南宫族长?”箫洛白话音微微提高了些,看得出他有些惊讶。   唐雪漓点头,便也将今日南宫鸣找她交涉一事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唐雪漓已经变得义愤填膺了,不忘说道:“那个南宫若真是瞧不起人,哼,虽然那储物袋里宝物多多,但是看她那副瞧不起人的模样,老娘才不稀罕他们的东西!”   此话一出,箫洛白双目一亮,拍手赞道:“娘子所言所举真真是极好的,为夫佩服!”   唐雪漓这才走到箫洛白身前,在他对面坐下,轻轻哼了一声,似乎还没解气,她又拍了拍桌子,“看我以后怎么好好收拾他们!”   “待得娘子升仙,那南宫世家不用放在眼里。”   “箫洛白!休要拍马屁,甭单单指望我变强,你也得努力!”唐雪漓这时态度变得极为严肃,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箫洛白,仿佛是寄予了期望般,“箫洛白,从明日起,你得好好修炼,不然我们一直受人欺负,又不能还手,当真是气人得很!”   015 险遇合欢门徒   听完唐雪漓义愤填膺的话语,箫洛白有些发愣,继而又闭上双眼,懒洋洋地道:“娘子想修炼,就好生修炼便是了,不过我箫洛白可是废材一个,没有灵根。”   “你怎能这么没上进?”唐雪漓有些生气,她觉得纵然是废材,应该也得努力才是。   箫洛白睁开双眼,摸着下巴,摇头叹道:“娘子,这可不是上进不上进的问题,我在修炼一途上,可是没有仙缘的。不然我眼下怎么停留在炼气一层的阶段?有些修真氏族五六岁的孩童怕是都比我强罢。”   唐雪漓连忙站起身,一只手重重地拍在了箫洛白的肩上,“虽说资质可以决定一切,但后天也是可以改良的,箫洛白,你练也得练,不练也得练!”   此话一出,箫洛白长吁一口气,“娘子,你这不是逼我么?我看娘子天资不错,要不然这等修炼大事,还是由娘子来完成罢。”   “不行!”唐雪漓立即摇头,否定的态度很是坚决,“你不能偷懒,我们得一起练!”   “一起练?”箫洛白不由得双眼一亮,唇角勾起,有些邪恶地看着唐雪漓,“娘子,我们一起练什么?双修秘法?”   唐雪漓脸色一沉,“尽想那些没用的!”   “双修什么的,我们现下就可以试试……”言毕,箫洛白笑盈盈地站起身,吓得唐雪漓连连后退几步,“我们说正经的,你别乱来!”   生怕箫洛白又开始使坏,唐雪漓立马言归正传,“箫洛白,你且告诉我,这云青大陆大部分的修士是如何修炼的,不可能每个修士都来自修真世家罢?”   箫洛白听罢,沉吟片刻,神色也回归了正经,“自然不是,云青大陆上的修士分为几大类,有的来自各类修真宗派,有的是家族修真,剩余的便是一些散修,第三类比起前两种,倒也自由不少,大多是随心所欲,按着自己的路子悟得仙道,不过这样的人,少之又少了,往往顺心而为的,常常入了迷障,断送自己的仙途。”   唐雪漓哦了一声,而后又道:“那么你呢,属于哪一类?”   箫洛白轻声一笑,打了一个呵欠,摇头摆手道:“我觉得哪一类都不是,要宗派没宗派,要家族没家族的,要算的话……不,散修都算不上……”   唐雪漓轻咳一声,停顿了片刻,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无论如何,我们明日开始修炼,如何?”   “你修炼的功法和途径都不知道,如何修炼?”箫洛白瞥了唐雪漓一眼,眼神中已经表明了唐雪漓是不是有些太天真了。   “呃……”唐雪漓垂下眼帘,情急之下,真想将那夜遇见司马罡族长的事情告诉箫洛白。但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先埋在心里的好。想起司马族长为自己洗筋伐髓,又传了自己修炼入门的口诀,唐雪漓还是对自己今后能步入修真正道很有信心的。   “哼!这你就别担心了!一切看我的,但是我要你修炼你必须服从!”唐雪漓皱起眉头,双手叉腰,摆出了架子。   箫洛白也是笑了笑,而后也没答应也没拒绝,而是继续用他那懒洋洋的声音说道:“不早了,睡上一觉,明日醒来再说。”随后晃到了衣柜前,翻出一件洁净的里衣,回头对唐雪漓道:“不过睡觉前,我们先把湿衣服换上才是。”话音一落,箫洛白准备当着唐雪漓的面换衣服……   “啊!”唐雪漓低呼一声,立马双手捂住了眼睛,“要换到屏风后面换。”   箫洛白摇了摇头,也不言语,漫步到屏风后去了。   唐雪漓这才悄悄地来到衣柜旁,翻出换洗的衣衫,手脚麻利地换上了。   待得唐雪漓衣衫换好,箫洛白也穿上了一件干净的里衣从屏风走了出来,他挂着笑意朝唐雪漓吹了一个口哨,“看,为夫已经洗的香喷喷了,娘子我们一起睡觉罢。”   “谁要和你一起?”唐雪漓立马露出惊讶的神色,快速霸占好了床榻,环身躺在床上,目的就是不愿留出位置让箫洛白睡下。   “娘子这般做,可是令为夫没地方睡啊,不然我睡娘子身上得了。”箫洛白把话说完,身子正欲伏下,唐雪漓倒抽一口凉气,双手将箫洛白推开,“箫洛白,你再乱来,我咬舌自尽!”   箫洛白双眉微微皱起,很是无辜地摇头道:“我如何不正经?不过是睡觉而已么?娘子想什么去了?”   唐雪漓登时语塞,又听箫洛白道:“莫非娘子心里一直念着双修的事情……”   “别……别……要睡就睡吧……不能做其他的!”唐雪漓终究还是妥协,觉得继续和箫洛白这般绕下去,到头来定然是徒劳的,唐雪漓挪开了身子,躺在床榻的里头,让出了大部分的位置给箫洛白。   “这才对。”箫洛白轻身在唐雪漓身旁躺下,很是享受地叹道:“还是床榻好睡,软绵绵的……”   唐雪漓背对着箫洛白,总觉得自己的后背发麻不已,一直担忧着箫洛白会突然扑上来。不过这样的担心是多余了,到得第二日清晨,箫洛白都很老实,什么也没做。   唐雪漓“安全”地度过了一个夜晚,醒来的时候,箫洛白已然坐在桌旁,一手托着腮,一手握着茶杯慢慢喝茶。   唐雪漓揉着睡眼慢慢下床,学着往常箫洛白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她行到桌前,端起一茶杯,一口饮尽。   “你今日打算做什么去?”唐雪漓喝完茶,睁大双眼好奇地问着箫洛白,“不会是又上街继续过着乞丐的生活罢?”   箫洛白摇头,“我一直在等你起来。”   “哦?是么?等我作甚?”   箫洛白眉头一挑,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地说道:“娘子不说从今日起就开始修炼的么?我倒要看看娘子有什么神功秘法……”   “呃……”唐雪漓目光有些飘忽不定,尴尬一笑,“神功秘法什么的,我上哪里去找……我……我这不是一直在想着法子如何开启修仙之路么?”   箫洛白双眼微阖,摸着下巴,揣测道:“我真是好奇,娘子可是受仙法大会影响的缘故,怎地对修仙如此感兴趣?”   唐雪漓摆了摆手,“这你就别猜了,总而言之,在这云青大陆,没有修为怎么过得下去?”   “我这个样子还不是照样活了这么久?”箫洛白耸耸肩,不以为然的神色显露在了他那张俊脸上。   “你啊!”唐雪漓伸手指了指箫洛白,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不管,你得同我去一个地方再说!”   箫洛白听到这儿,双眉一扬,疑惑道:“去哪里?”   “你跟我来便是!”唐雪漓也没说出去哪里,只是快速地穿戴好衣裳,一把拉着箫洛白走出房门。   行走在朱雀长街上,路人行色匆匆,也没人会注意到这对新婚夫妇,跟在唐雪漓身后的箫洛白有些发懵,完全不知道唐雪漓要带他去往何处。   “之前是晚上去的,夜里危险也在自然,我就不信大白天去哪里会出什么事!”唐雪漓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身后的箫洛白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娘子,我们要去哪?”   还是如适才一般,唐雪漓不说,只是说:“你跟来便是了。”   两人走过几条小巷,箫洛白发现路人越来越少,周围开始变得冷清起来,不由得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娘子,你莫不是要去司马大宅吧?”   此言此语落入唐雪漓耳朵里,她立马停下脚步,回头道:“正是去那里!”   箫洛白脸色微微一变,不解道:“你去哪里做什么?与我们修炼有何关系?”   “我不知道,先到那里再说。”   “你就不怕再遇见……什么淫贼?”   听箫洛白这么一说,唐雪漓重重一哼,“不是还有你么!”   “我?嘿嘿……娘子信得过为夫?”箫洛白面露尴尬。   “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唐雪漓摇头叹气,“罢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先到那里再说!”唐雪漓继续往前走,显然,她心中还惦记着司马族长口中那枯井里的东西。   “嘿嘿嘿,这位小娘子,是要去哪里呀?”   一个狡黠的男子声音响起,紧接着,四个衣衫裸露的男子从天而降,挡住了箫洛白和唐雪漓的去路。   唐雪漓身子往后一退,抬头打量,才发现眼前四名男子正在不怀好意地打量着她。   “你们是谁?”唐雪漓有些发慌,因为从对方的眼神中,唐雪漓觉得接下来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嘿嘿嘿,小娘子莫不是云青大陆的人?否则怎么不知道我们赫赫有名的合欢宗?”一个领头的男子指着自己胸前的门派标志,有些得意地说道。   “合欢宗?”唐雪漓深吸一口气,光听这个门派的名字,就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人了。   “你们想干什么?”唐雪漓板着脸继续发问。   领头男子左侧的一个男子笑道:“嘿嘿,干什么?自然是要与你双修了,我合欢宗可是通过与异性交修才修为精进,只可惜呀,眼下只有小娘子一人,我们四个要怎么分?”   “双……双修!”怎么又是双修!唐雪漓心中剧烈地打着鼓,眼前的人虽然也同箫洛白那般喜欢“双修双修”地挂在嘴上,但人家箫洛白可是比眼前的人安全多了吧!   “正是双修,小娘子,可别怕呀!”四名合欢宗的男子齐齐说完之后,无比邪恶地大笑了几声。   016 奇怪的男子   唐雪漓脸色大变,发现眼前的合欢门徒与劫色的歹徒毫无区别,当下双肩发颤,握紧了拳头,厉声骂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强抢民女!”   “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了?日头正大好办事呢!”四名合欢宗的弟子再次奸笑不已。   唐雪漓深吸一口气,心也在剧烈地跳动着,这时的她回头盯着箫洛白。   而箫洛白睁大了双眼,很是茫然地回敬唐雪漓两眼,保持沉默。   “箫洛白,你该有点什么表示才对。”唐雪漓话音急促,看得出来她是有多慌张。   “娘子……我打不过他们。”箫洛白怯怯地说着,目光不敢朝那些合欢宗的弟子。   唐雪漓顿时色变,有些生气指责道:“你还是不是我夫君?你娘子有难,怎么不救?”   “是是是……得救得救……但总不能以卵击石,待我想想脱身的方法。”箫洛白眼神游移不定,似乎真正想什么法子一般。   “眼下还想个屁啊!等你想好了,你娘子就被吃得连渣渣都不剩了!”唐雪漓双手抱着胳膊,脸都被箫洛白气红了。   “喂,我说你们二人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为首的合欢宗弟子有些不耐烦地问了一句,随即又接着说道:“那个男的要么快快离开,要么……”   箫洛白双眼一亮,嘿嘿笑道:“要怎么?”箫洛白这模样,全然一副不着急的模样。   另一个合欢宗弟子说道:“哈哈,你这男的长得不错,不如收回去,当我合欢宗长老们的男宠算了!”   “嘶……”箫洛白抽了一口冷气,点头道:“这个法子我看行,不过么……你们准备对她怎么处置?”箫洛白瞟了唐雪漓一眼。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我们自然会用合欢秘法伺候她舒舒服服的,嘿嘿嘿嘿……”   唐雪漓气得直跺脚,回头低声咒骂道:“箫洛白,你和他们废话什么?”   箫洛白也没去回应唐雪漓的话,只是懒洋洋地眯起双眼,伸了个懒腰,“既然我可以成为长老级别的男宠,你们得好好顺从我才是。”   “臭小子,别以为自己是大爷,我们随时可以解决掉你,眼下还未成为什么男宠,摆什么架子?”   箫洛白又是嘿嘿一笑,“不不不……别动怒,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你们进贡给长老如此这般的极品男宠,你们的长老自然不会忘记给你们好处,对吧?”   四名合欢宗弟子突然觉得箫洛白所言甚是,当下有些犹豫。   为首的合欢宗弟子轻哼一声,开口问道:“那么你要我们顺从你什么?”   箫洛白打了一个呵欠,单手环在唐雪漓的纤腰上,“我要她做我的贴身婢女,你们谁都不可以碰。”   “你胆子不大,胃口倒是不小啊!”合欢宗为首的弟子勾起邪恶的笑容,态度倏然大变,话音狠狠地说道:“虽然你很有可能深得长老宠爱,但是除了你,我们也不是找不到其他男人做男宠了,哼!竟敢阻止我们采阴补阳,你小子我看还是死在我们手上算了!”   话音一落,一股凛然的杀气登时朝唐雪漓和箫洛白袭去,唐雪漓心中咯噔了一下,双腿发颤,却也没有后退一步。   看着慢慢靠近过来的合欢宗弟子,唐雪漓提着嗓音大叫道:“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胆敢再靠近一步,后果如何,概不负责!”   “哟!好大的口气,如此较弱的黄毛丫头,能有什么移山填海的大本领?”合欢门徒不以为然,还是继续走过来。   “娘子……你站着别动,我豁出去了。”也不知道箫洛白哪里来的勇气,一个劲地往前冲,抓住其中一个合欢门徒的大腿,求饶道:“你们……你们放过我的娘子吧……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箫洛白,你回来!”唐雪漓惊叫一声,她完全没有想到箫洛白这么一个炼气一层的人会这般为她下跪求饶。   “小子,快滚快滚!修为如此之低,竟然还敢扑过来,小心我划破你那张好看的脸!”   箫洛白却是抱着不放,“来吧,随便划吧。”   “呸!这小子我们先把他杀了再说!”四名合欢宗弟子霎时之间纷纷祭出各自的法宝,正欲朝箫洛白劈去。   不远处的唐雪漓脸色煞白,之前她早已打算拿出最后一张司马族长送给她的灵符,谁知箫洛白在她使用前就冲上去了,不过眼下事情紧急,再不用灵符,后果定然不堪设想!   “去!”唐雪漓抽出灵符,念了一遍口诀,灵符光芒乍现,立即发出“嗤嗤”的声响,飞快地朝四名合欢宗弟子袭去。   “啊啊啊啊!”紧接着,只见四名合欢宗弟子齐齐被灵符迸发的气息击飞到了空中,打转了一番后又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四名合欢宗弟子痛苦地在地上呻吟着,唐雪漓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而是急忙地朝箫洛白奔去,一把拉住有些发愣的箫洛白,唐雪漓连忙问道:“箫洛白,你没事吧?”   “没事,娘子……你……你竟然会驱使灵符?”箫洛白眼神流露出些许惊愕,转瞬后却又被淡然给取代。   唐雪漓摇头,拉着箫洛白往前跑,“此处不宜久留,至于我如何学得驱使灵符之法,我们往后有时间再说罢。”   箫洛白嗯了一声,两人继续朝司马大宅的方向奔去。   四名合欢宗弟子在地上嗷嗷直叫,不停地打滚喊痛,他们脸色苍白,看来伤得不轻啊。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阵清风袭来,空气中立时多了几丝茉莉花香的味道,四名合欢宗弟子依然躺在地上痛苦不堪,随着气流中夹杂的芬芳四溢,一个赤着双脚,白衣及地,长发披散的美貌男子慢慢走来。   “一群没用的东西,竟是伤成这样!”男子话音生冷至极,话语中带着的漠然,足以让人胆战心惊。   “宗……宗主……”   “参见……宗……宗主……”   来人正是合欢宗宗主荛漆,四名合欢门徒挣扎地爬了起来,在这赤着双脚的美男面前跪下。   “司马家的灵符所伤,不是上个月这家族就被灭了么?”合欢宗宗主荛漆的视线在四名合欢门徒的伤口上扫视了一遍后,悠悠地说着,“难道还留下活口不成?啧啧,越来越有趣了,我倒想见识见识这使符的人。”   荛漆把话说完,巷子外突然闪现了一个黑影,下一刻便也消失而去。   “谁?”荛漆蓦然回头一看,却只看到几片落叶飘荡在空中。   晌午的气息让人有些打盹儿,知了还在漫无边际地鸣叫着,洛城司马大宅不远处的小街道上,箫洛白和唐雪漓一面走一面回头打量。   “娘子,我看他们不会追来了的。”箫洛白停下脚步,边喘气边缓缓说道。   唐雪漓却是不敢放松,眉头一挑,“你又如何这般肯定?”   “他们是合欢宗的弟子,见过的美女数不甚数,走失了一个猎物,他们也不看在眼里。”箫洛白说完,摆手道,“不行了,我要歇息一番。”   唐雪漓听完箫洛白这么一说,不但没有舒卷眉头,反倒是眉头倒竖,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话的意思,可是说我长得不起眼,所以我逃脱对他们来说损失不大,是不是?”   “这个……”箫洛白哑然,只是嘿嘿笑着不回答。   “哼!”唐雪漓跺脚,两手叉腰,“箫洛白,你是不是不知足啊,老娘我这么好的女子,能杀得了老鹰,赶得跑色狼,你还有什么好嫌弃的。”   “我哪有嫌弃?娘子真真冤枉为夫了。”箫洛白摆手解释,生怕唐雪漓火山爆发。   唐雪漓歪过头去,也不说话,箫洛白偷偷瞄了她一眼,估计唐雪漓也只是嘴上说说,这种事情应该不会放在心上,当下连忙转换话题,道:“你看司马大宅快到了,我们是继续向前呢还是回家去?”   唐雪漓抱着胳膊,视线看向远处几十杖远的司马大宅,坚定地说道:“自然是要继续向前啊!走!”说走就走,等箫洛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唐雪漓以及走出好几步远了。   “等等!”箫洛白追了上去,两人并肩而行走了大多十几步,却看到一个穿着锦衣玉服的金冠男子走来,他摇着玉骨扇,笑眯眯地看着箫洛白。   唐雪漓停下脚步,扭头对箫洛白茫然问道:“喂,那男的你认识?”   箫洛白没来得及回应,来人就哈哈爽朗笑了三声,快步走到箫洛白和唐雪漓跟前,道:“箫兄,几日不见,竟是有美娇娘作陪了,真是羡慕,羡慕……”   男子美目盈盈,说话的瞬间,还不忘偷偷打量唐雪漓的相貌与身段。   倒是箫洛白很是敷衍地回道:“嗯,是,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说罢,箫洛白给唐雪漓使了个眼神,示意两人快走。   “别走!”那男子快速拉住箫洛白的手腕,笑嘻嘻地摇着玉骨扇道:“别急别急,好久不见,我们得叙叙旧才行。”   “我和你有什么旧可以叙?我还有事,得先行一步。”箫洛白说完,挣脱了那男子的手。   “喂喂!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在我面前拉拉扯扯的?我还有没有存在感了?”唐雪漓话音有些酸嗖嗖的。   “哟,你看你看,我这人一着急就会忘记形象了,多有得罪,多有得罪……”锦衣男子抱拳对唐雪漓行了一礼。   箫洛白打了一个呵欠,话音死气沉沉地道:“娘子,我们走。”   “呀!箫兄,我之前听说你娶妻,还有些不信,今日得见,果然……果然有这么回事儿,真是……真是……令我好生惊讶。”   唐雪漓觉得眼前这男子好生奇怪,为何一直对箫洛白套近乎?不是说所有洛城的人都不待见箫洛白的么?眼前这男子和箫洛白又有什么好交情不成?   017 酒楼引冲突   “苏七凛,莫要耽搁我好事。”箫洛白有些没耐心地说了一句。   这名叫做苏七凛的锦衣华服男子却弯起唇角,眉头微蹙,摇头说道:“不是苏七凛,叫我公子七。”   箫洛白扶着额头,似乎苏七凛这人让他感到头疼,箫洛白也不管他,准备拉起唐雪漓远离苏七凛。   “想走,可没这么容易。”苏七凛似笑非笑地看着箫洛白和唐雪漓,一边摇着玉骨扇一边拦住了他们二人的去路。   “你和箫洛白有什么关系?眼下前来到底所为何事?”唐雪漓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发问。   此话一问出来,苏七凛笑盈盈地道:“放心,不会是你想的那种关系,今日难得遇见箫兄,你们成亲大喜已过,我尚未喝上一杯喜酒,故此也得对我有所表示一番才是。”   箫洛白很无力地看了苏七凛一眼,“苏七凛,全洛城有名的法宝收藏商,竟是想让我这乞丐请你喝酒,你不觉得丢面子,我都有些自惭形秽。”   苏七凛悠闲地摇着玉骨扇,哈哈一笑,“箫兄,都说了,叫我公子七,这才是我响当当的名号。”   箫洛白不愿理他,摆手道:“你这有钱的主,我可请不上,恕不奉陪了,我与我家娘子还有事要做。”   “不,这杯喜酒得补我才是,走,翠微酒楼。”   唐雪漓不由得来气,管他什么洛城著名的法宝收藏商,当下她不容多想,立马抓住苏七凛的袖子,愤愤地说道:“我们无财让你图,你怎地还这般死缠烂打?那翠微酒楼是什么地方?岂是我们这等小民消受得起的?我说苏七凛大商人,你这算盘可是怎么算的?”   苏七凛眉心一跳,收起玉骨扇,拍手称赞道:“箫夫人这性子好直率,在下觉得这酒我是要喝定了,得好好认识一下你。”   “咳咳。”箫洛白抵着下巴轻声咳了咳,两眼宛如死鱼眼一般地盯着苏七凛,“奸商就是奸商,尽是喜欢压榨我等难民。不过,话说在前面,这酒是我请,灵晶可由得你出。”   苏七凛听罢,笑着点头,爽快地答应道:“好!灵晶什么的,我出便是,箫兄说我奸商,我看你才更胜一筹。”   箫洛白懒得回应他,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呵欠,侧头看着唐雪漓道:“娘子,有这家伙掺和,我们之前要做的大事今日怕是做不成了,不如等改天罢。”   唐雪漓当下也同意了,毕竟那司马大宅的事情,她不想再让人知道。既然在翠微酒楼消费有人出钱,这白白的便宜不捡的话,岂不是傻子不成?唐雪漓心中如此掂量之后,便跟着箫洛白和苏七凛前往翠微酒楼。   天气尚好,午后的暖风轻轻吹着,唐雪漓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之前合欢宗弟子的阻拦而受到影响,抬头看着从云层里钻出来的骄阳,她眯起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想着这几日的遭遇,不幸与南宫世家接下梁子,又打伤了合欢宗弟子,不知接下来又会有什么遭遇等待着她。   唐雪漓看着蓝天白云,随风轻轻飘动的云彩,使得她有些恍惚,唐雪漓突然觉得,在云青大陆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把最好喝的最好吃的都呈上来就是了。”   唐雪漓回过神来的时候,耳畔边回荡着箫洛白不起不伏的声音。   听完箫洛白对酒楼小二的吩咐,她立马惊慌睁大了眼,不由自主地抓紧了身旁箫洛白的手臂,低声说道:“喂,箫洛白,别点太贵的……”   岂料箫洛白这厮天不怕地不怕地回过头来,同是低声地回应道:“娘子别怕,反正不是我们付钱,面前这苏七凛身家显赫,难得有个宰他的机会,岂能白白浪费这个好时机?”   “呃……”唐雪漓硬生生地吞了一口唾沫,她有些担忧道:“你和他真的很熟么?我怕他到头来反悔不付灵晶怎么办?我们可是穷人!”   “这你就别担心了,就算不熟,但凭他那人傻钱多的性子,你就放心罢。”箫洛白有些狡猾地笑了笑,收回视线,看着窗外,也不和苏七凛说话。   倒是苏七凛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唐雪漓的身上,使得唐雪漓浑身发麻,觉得好不自在。   不过多久,翠微楼上好的酒菜呈了上来,唐雪漓从穿越到云青大陆,就没有好好饱餐一顿,眼看这一桌满满的美味佳肴,她香津四溢,手有些不听使唤地去拿起竹筷。   “箫夫人可别客气,尽管吃。”苏七凛眯起双眼微微一笑,拿起玉骨扇继续摇,见箫洛白双手抱着胳膊,无精打采地盯着一桌菜肴,苏七凛又道:“箫兄,别发愣,你我可得好好饮酒,不醉不归。”   箫洛白一副睡不醒的模样,他努力地抬起眼帘,继而拿起酒杯,“那就先干为敬。”言毕,慢悠悠地喝完了酒,酒杯却又被苏七凛给满上。   就这样,苏七凛和箫洛白来来回回喝了四五杯,却也不见谁有丝毫醉意,就连脸色都是正正常常,不像有些人沾了点酒就开始面色红润有光泽。   一旁的唐雪漓只顾得自己好好享受着这一大桌的美味,哪里还有心思去管自家夫君喝酒不喝酒的?   不过正当箫洛白和苏七凛喝得正欢的时候,翠微酒楼又迎来了一位特别的客人。这位客人赤着双脚,一袭白衣,长发及腰,容貌俊美,仿佛不沾染任何风尘,但眉宇之间却又多了几丝邪魅。   此人不是当今合欢宗宗主荛漆又是谁?   这个时候的唐雪漓并没有注意到向她走来的荛漆,而是两手捧着个猪蹄,正在努力地啃着,弄得满嘴油滴得叮当响。   不过,唐雪漓没注意到荛漆过来,并不代表箫洛白和苏七凛没注意。   “这位道友,难不成有意加入我们的酒局?”苏七凛把目光投向荛漆,意味深长地问了一句。   荛漆没有点头,亦是没有摇头,而是二话不说,直接坐在一张空着的圆凳上,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盯着唐雪漓,眼神复杂不已。   唐雪漓有些怔住,放下手中的猪蹄,擦了擦嘴,疑惑地看着荛漆道:“你……你找我?”   “姑娘可曾记得方才在西街小巷所遇的四名合欢弟子?”这荛漆果真是开门见山,不拐弯抹角。   唐雪漓听罢,不由得与箫洛白对望一眼,而后深吸一口气,点头道:“是。”   “那么,打伤他们的,也是你了?”荛漆又问。   唐雪漓听到这儿,终于搞清楚眼前这人定然是过来找她报仇的,当下竟是也不怕了,鼓起胆子,挺起胸膛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是又怎么样?光天化日之下,他们竟公然劫老娘的色?难不成老娘要不反抗,乖乖等着他们过来采花才对?”   “噗——”苏七凛一口酒喷在了他对面箫洛白的脸上,箫洛白一动不动,一双死鱼眼盯着苏七凛,什么也没说。   而合欢宗宗主荛漆却摇头,轻轻勾起唇角,笑意浅浅,但却是千娇百媚,他微微摇头,道:“姑娘别冲动,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你瞧,这两位道友可比你冷静多了。”   唐雪漓哼了一声,立马坐了下来,想起之前合欢门徒的事情,她就有些来气,那群合欢门徒被欺负,难道是觉得颜面挂不住,眼下竟是找了个厉害角色来收拾她不成?   “他们四人的确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虽然……”荛漆话还没说完,翠微酒楼的大门却是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声音,“你们说那女的就在这里是不是?倘若不是,小心我把你们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三小姐,小的所言千真万确啊。”   简短的对话结束后,便传来一阵噼啪噼啪的脚步声,唐雪漓,箫洛白,苏七凛和荛漆这时不得不将视线投向翠微酒楼的大门,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衣衫的姑娘,正气冲冲地朝唐雪漓走来。   “嘶……”唐雪漓倒抽一口冷气,前来的鹅黄衣衫女子不正是南宫若么?她来做什么?该不会是昨日南宫鸣当着唐雪漓的面扇了她耳光,使得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唐雪漓引起的,气不过的情况下,亲自找上门来报仇消气?   不不不……倘若真是这样,麻烦可就大了啊,眼下合欢宗弟子的事情都还未解决……唐雪漓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也不能示弱,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了阵脚才是。   南宫若一脸仇视地看着唐雪漓,在唐雪漓身侧不远处的一方桌子面前坐下,她身后站着一群男丁,看得出来,阵容可是不小的。   箫洛白似乎是完全没把南宫若的来临当回事一般,还是云淡风轻地继续与苏七凛喝酒,比起箫洛白,这苏七凛还时不时地看向南宫若几眼。   “啧啧,这南宫若到底想干什么?眼下谁都不说话,难道是比谁更能沉得住气?”唐雪漓心中默默地念着,目光悄悄地瞄向不远处的南宫若。   一名南宫世家的男丁低头附耳在南宫若的耳前,“小姐,他们四人其中可有一人是合欢宗宗主荛漆,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唐雪漓这回清楚地看见南宫若紧握的双拳慢慢放松,她几经揣测,估计南宫若不会冲动行事。而此刻的苏七凛却也低声说道:“那不是南宫鸣的女儿,南宫世家的小姐么?昨日在仙法大会上,似乎风光得很。”   唐雪漓又仔细观察着眼前几人的神色,除了箫洛白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完全不在状态,其他人都在沉思着,特别是荛漆这个时候双眉轻轻一蹙。   “箫夫人难不成认识她?”苏七凛自然也发现南宫若的目光时不时会停留在唐雪漓的身上,而唐雪漓也会看上她几眼。   听苏七凛这么问,唐雪漓点头称是,“认得,自然认得,而且关系可不一般。”说到这儿,唐雪漓淡淡地笑着望了荛漆一眼。   一直喜欢揣度的荛漆,忽然觉得若要此刻对唐雪漓出手,她若是与南宫若有着关系,南宫家族替唐雪漓撑腰的话,事后定然会摊上南宫家族的麻烦。   而另一处的南宫若,也不敢吱声,她认为合欢宗宗主站在唐雪漓这一边,倘若这个时候找唐雪漓麻烦,不但谋不到半点好处,反而自己还会导致南宫家族与合欢宗结下梁子。   故此,南宫若和合欢宗宗主荛漆因为相同的担忧而不敢上前。   “在下先告辞。”荛漆竟是站起身,话音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随后白影一闪,立即消失在众人面前。   “今日先到这里,改日再算。”南宫若蓦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翠微酒楼。   剩下的苏七凛有些发懵,箫洛白仿佛像是预料到一般,依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继续喝酒,而唐雪漓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她知道荛漆和南宫若突然离去的原因,二人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此事也太戏剧性了。   整座翠微酒楼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不过多了几丝合欢宗宗主离去后留下的茉莉花香。   018 付不起灵晶就干活   “箫兄果然是千杯不醉,佩服佩服。”苏七凛说这话的时候,两腮已然泛起了酒晕,他目光有些迷离地看向窗外,只见夜幕已然来临,夕阳染红了街道牌坊,苏七凛困意袭来,却是强撑着精神继续对面前一切看似正常的箫洛白道:“箫兄……箫兄啊……我……”   箫洛白又喝完了一杯酒,听见苏七凛这般唤他,不由得看向苏七凛,好奇问道:“苏七凛,可别喝醉了不认酒钱。”   苏七凛差点打了一个酒嗝,唐雪漓看得出来他又咽了下去。   “放心放心……我公子七怎会说话不算话,灵晶算什么东西?我公子七有的是……”   箫洛白双眼微阖,也不说什么,一旁的唐雪漓倒是深吸一口气,暗道:“啧啧啧,叼,实在是叼……土豪就是土豪,灵晶果然不放在眼里。”   唐雪漓正在心中自说自话,却也在这个时候,只见一条银鞭从天而降,随即狠狠地打在了唐雪漓面前的桌上,一桌残剩的菜肴顿时随着银鞭的挥舞而四处挥飞。   唐雪漓暗叫不好,正纳闷着来人会是谁,会不会是与唐雪漓有关,当下心颤颤地抬起头,才发现一身银装的美貌女子伫立在苏七凛的身侧,她手握银鞭,眉头微蹙,两眼有神地盯着已经被鞭子吓得酒醒过来的苏七凛。   “这位姑娘,我们认识?”苏七凛眯起双眼,不停地打量着面前的银装女子。   另一旁的箫洛白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轻轻伏在唐雪漓耳旁,低声道:“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唐雪漓不知箫洛白何意,好奇一问。   箫洛白摸着下巴,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看着面前的苏七凛,而后又回应唐雪漓道:“待会你就知道了。”   苏七凛沉默半晌,而后正儿八经地清了清嗓子,摇着玉骨扇,眼都不眨一下地观望着面前的银装女子,悠悠道:“是小柔让你过来找我的?”   “什么小柔?”银装女子茫然一问。   “回去告诉小柔,一切错都在我,可是我们再无可能,希望她也别再叫人来干扰我了。”苏七凛缓缓地说着。   不过,此话一出,面前的银装女子眉头一皱,冷冷道:“你错了,我可不是什么小柔派来的。”   苏七凛收住玉骨扇,立马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想了又想,“难道是桑儿?”   “不是!”   “妩瑶?”   银装女子这时又扬起银鞭,斥道:“你够了!我谁都不是!”   听到这儿,唐雪漓倒抽一口凉气,侧头低声对箫洛白道:“这苏七凛原来是个花花肠子,竟是欠下了这么多风流债?”   “没错,我可比他老实多了,娘子你说对也不对?”   “呸!就你这样,人家姑娘会瞧得上你什么?”唐雪漓非常直接地打击了箫洛白,还好箫洛白早已习惯,只是享受地伸了一个懒腰,继续看戏。   “啪!”一声鞭子的声响响彻整间酒楼,苏七凛惊慌地站了起来,慌张地说道:“姑娘莫打,姑娘莫打,到底所为何事,还请说个明白!”   “我和你这种人没什么可说的!”银装女子又是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那苏七凛四下逃窜,仍然不忘回头看向箫洛白,“箫兄,见我受欺负,你也不帮忙的?”   “苏七凛,你没吃错药吧?我这等修为能救你什么?你还是自求多福罢!”箫洛白说完,得意地吹了一个口哨,敢情是那苏七凛被当成了耍猴的,而箫洛白却变成了喝彩的了!   也不知是苏七凛有意让着那银装女子,还是要刻意保住自己多情高富帅怜香惜玉的形象,无论银装女子如何使出银鞭子,苏七凛只是躲,完全没有还手。   一记又一记的鞭子带着元力,震动着周遭的空气翻涌,道道气波不停地在酒楼里回荡,也许这是修真大陆的缘故,翠微酒楼的客人们看见这般景象倒也觉得不稀奇,各自竟是很淡然地喝茶饮酒。   “姑娘,莫要打了……”苏七凛身子往后一退,身形一飘,停落在窗沿上,对不远处的银装女子说道。   “哼!”银装女子再一次挥出银鞭!   而苏七凛这时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纵身一跳,飞出了酒楼,而那银装女子随即快速地追了过去。   苏七凛和银装女子一时之间消失在唐雪漓和箫洛白的眼里,使得二人大眼瞪小眼,略微有些发愣。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雪漓低呼一声,像是反应到了什么,连忙抓紧了箫洛白的手。   “啊啊啊……娘子你亲点,抓得我好疼。”箫洛白眉头皱着说道。   唐雪漓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眼神之中满是焦虑,她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箫洛白……苏……苏七凛这么拍屁股走人……我们这桌酒席,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箫洛白脸色也变了变,他叫道:“不好!我们着了这奸商的道了!他定然是故意的!”   唐雪漓连忙摆手摇头,“先别管他故意不故意,眼下我们还是解决这桌酒席钱。”   “娘子,你有灵晶吗?”箫洛白木然地看着唐雪漓,眼神黯淡得如死灰一般。   唐雪漓咬紧唇瓣,就算之前打死了那只鹰王得到了十几颗下品灵晶,但眼下却没带在身上啊,要如何是好?酒楼的人就算答应让她唐雪漓回去拿,但要是灵晶不够支付这桌酒菜,那还不是一样的没有解决麻烦?   正在唐雪漓焦急不已的时候,翠微酒楼的店小二笑嘻嘻地走了过来,伸出手,脚尖不停滴踮着地,吹鼻子阴阳怪气地说道:“两位的酒钱,一共两颗中品灵晶,还请两位快快支付,本店恕不赊账!”   小二此话落入唐雪漓耳朵里,吓得她都有些站不稳了,“两……两颗中品灵晶……两颗……这让我去哪里找?”   “哼!没灵晶装什么大爷?敢在翠微酒楼里吃霸王餐,就不怕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呔!这小二,看着长得贼眉鼠眼的,明明一个下人,却是嚣张得很啊!唐雪漓在心中大骂不停,但表面上却只能装成一副忍让的模样,“小二哥,事情是这样的,这灵晶本应该由适才那位道友支付,但我们都想不到他竟是二话不说直接走了,眼下你让我们上哪找灵晶给你?”   “这我可管不着!反正这酒啊你们都喝了,这菜啊你们也吃了,此刻不找你们支付,找谁支付?”   这店小二还真是飞扬跋扈得起来啊。   唐雪漓心中早已抓狂不已,但还是继续装作很是镇定地与小二说道:“要不,我吐出来还你,要不要?”   “哟呵,付不起灵晶,还想耍赖?信不信我叫上我们的人把你们好好收拾一顿?”店小二一边说话,一边挽起袖子。   唐雪漓双眉一扬,暗叫不好,后退了几步,却不小心撞到了箫洛白的胸膛,只听箫洛白话音懒散地说道:“偌大的翠微酒楼竟是为两颗中品灵晶做到这个地步,倒真是大跌眼镜!”   “嘿嘿,虽然不过两颗中品灵晶,但也容不得你们吃白食!”店小二双手叉腰,扬起下巴看着箫洛白,“乞丐就是乞丐,没灵晶还上什么酒楼?啧啧,真是笑话!”   “你说什么呢你?休要看不起人?你做个小二就神气得很?还不是当奴才的份儿!”唐雪漓眉头倒竖,怒气不打一处来。   “来啊,有本事你打我啊!”店小二得意地笑道:“信不信我一只指头就能弄死你!”店小二竖起食指的瞬间,青色的光芒在指尖缠绕。   唐雪漓看得冷汗直冒,意识到自己适才的确有些轻举妄动了,这云清大陆果真是不一般,连一个店小二都会法术,果然是睁眼闭眼到处都是修真的人啊。   “既然你们不愿让我们吃白食,我们又没灵晶,要不让我们做点杂务,权当卖苦力抵消那桌酒席,如何?”箫洛白抠着自己的耳洞,眯起一只眼睛,虽然此话存在商量的意思,但看他那态度,似乎很不真诚啊!   店小二听罢,沉吟了片刻,也没回话,只是转身去了翠微酒楼的后院,唐雪漓和箫洛白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只是待在原地等候。他们知道,倘若逃跑,那只能带来更多的麻烦,倒不如等候结果。   不用多久,店小二从后院回来了,远远地就朝唐雪漓和箫洛白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二人过去,唐雪漓和箫洛白对望一眼,也不容思索,就迈出了步子朝后院走去。   “把这堆盘子洗了。”店小二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打算转头就走。   唐雪漓和箫洛白看着那堆得向一座大山的盘子,一时间都有些呆住了,这么多的盘子,要洗到何时?   “这盘子真多……”唐雪漓小声地感叹着,却被店小二听到了,他哼了一声,道:“洗盘子都已经不错了,那是看得起你们,哼,可别偷懒!速速给我洗干净了!”   店小二把话说完,也不作停留,立马回到前堂招待客人去了。   唐雪漓无力地蹲了下来,拿起洗布擦着盘子,箫洛白也蹲了下来,二话不说,埋头苦干。   见箫洛白不说话,唐雪漓早已气得牙痒痒了,她嘟哝道:“都怪你,答应什么苏七凛过来喝酒啊!若不听他的,我们眼下会这样?”   “娘子,我也不知那苏七凛会这样,都说他人傻钱多的,想不到……”   “别说了!说多也无益!面前的盘子还不是一样得洗?”唐雪漓白了箫洛白一眼,不打算再说话。   直到二更结束,唐雪漓和箫洛白才把那些盘子擦洗得干净,那店小二有些吃惊他们完成得蛮快的,在唐雪漓和箫洛白以为可以解脱的时候,那店小二却是马着个脸,拿起一个小卷轴递给箫洛白。   “这卷轴上面有三种灵草,你们得把每种灵草采集满十份,明日日落之前交给我,倘若无法完成的话,我定会禀报我们的老板,到时候你们受的折磨可不是洗盘子采集灵草这种小事了!”   019 野怪来了好可怕   箫洛白默默地接过卷轴,像对待什么贵重物品般地小心捧着,看着店小二离开的身影,他低头拆开了卷轴,只见卷轴上记载着三种灵草:夜容草,川麦花,房香子,每种药草都有对应的图案,这样一来,倒是有助于唐雪漓和箫洛白寻找这三种灵草了。   待得唐雪漓和箫洛白走出翠微酒楼,月落西山,天时已经很晚了,两人有些无奈地对望一眼,全然不知道洗盘子会花上这么多时间。   唐雪漓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在街上,无力地看着箫洛白手中的卷轴,好奇道:“这翠微酒楼要我们采集这些灵草作甚?”   听唐雪漓这么一问,箫洛白便也合上了卷轴,揣在长袖之中,而后回头看着唐雪漓解释道:“这些灵草可用作药膳以及稀奇古怪的菜式,这翠微酒楼的老板脑筋灵光得很,常常创出新奇的美食,这些美食不仅口感十足,而且还会附带一些提升修为的功效。故此,翠微酒楼的生意才会如此红火。”   唐雪漓听罢,单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原来如此,菜式里附加提升修为的效用,在这修真世界里,果然很受人欢迎。”   “那是自然,不过这些菜式的价格,可要比一般提升修为的丹药还贵。”箫洛白双手抱着胳膊,回头看了一眼翠微酒楼,摇头道:“像我们这种人,一辈子都买不起。”   唐雪漓轻声咳嗽了一声,道:“先别说其他的,眼下我们是回去歇息,还是去寻这些灵草?”   箫洛白双眼眯了起来,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其实我想回去睡觉。”   唐雪漓眉头微蹙,“但要是没把这些灵草采集满的话,我们可是要遭殃的!你箫洛白又没灵晶支付,眼下还偷什么懒?”   “你不是问我的么?我只是说说,又没有打算真回去……娘子怎这般凶我?”箫洛白的话似乎流露出一些委屈之意,但面色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眼帘差一点就要合上,仿佛下一刻就立马睡着的模样。   唐雪漓扶额,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说实在的,这个时候唐雪漓也觉得困意袭来,今日洗了这么多的盘子,她真想立刻回到大床上好好休息一番,可是一想到翠微酒楼店小二交给他们采集灵草的任务,唐雪漓就矛盾重重,徘徊不已。   这时,箫洛白伸了个懒腰,长吁一声,扭扭脖子,振奋了精神,随后二话不说,便朝前走去。   唐雪漓有些茫然,当下也跟了上去,见箫洛白走的不是前往他们朱雀大街的方向,立时发问:“箫洛白,你……”   “寻灵草去,不然今晚的觉都睡不安稳。”箫洛白懒懒散散地说着,身子慢悠悠地向前移动。   见唐雪漓不说话,箫洛白轻笑一声,瞄了她一眼,“卷轴上记载的灵草位置便在洛城南郊的逐莲山上,那山上似乎野怪不少,你若是害怕,我一个人去便是。”   此话一出,唐雪漓有些惊讶,不由得睁大了双眼挑起了眉毛,有些不敢相信地叹道:“箫洛白啊箫洛白,想不到你竟会请身一人前往,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美德。”   箫洛白回过头去,话音缓慢,不起不伏地说道:“其实我也害怕……”   “我就知道你哪里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唐雪漓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再次笼罩了她,“罢了罢了!这事是我们两个人摊上的,解决的话,自然也得由我二人联合才行!逐莲山,野怪就野怪,我唐雪漓还怕了不成?”   这般荡气回肠的话语,这般英雄气魄的宣言,箫洛白听完之后,好看的双眉不由自主地扬起,却不忘泼她冷水,“你会法术吗?你有修为吗?野怪来了,你打得过么?还不是一样等死。”   “你!”唐雪漓气结,伸手重重地捶了箫洛白的后背,愤愤地骂道:“那你会吗?不会又怎么了?不会我们就不上那逐莲山了?不会我们就不寻那三种灵草了么?”   “咳咳。”箫洛白咳嗽几声,“娘子……别生气,我们这就去……这就去……”   唐雪漓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走起!”   于是二人就朝洛城南郊的方向行去了,深深的黑夜,也不知道两人到那逐莲山会不会真的遇上什么野怪。唐雪漓心中有着惴惴不安,不停地在祈祷着一切顺利。   而远处洛城中心玄极广场的楼台上,一身红衣的陆九渊负手而立,身后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陆九渊派去调查唐雪漓的陆容。   夜晚的沉寂被陆九渊的声音打破,“你是说,她招惹上了合欢宗?”   陆容颔首称是,“公子,这是我亲眼所见,那姑娘一瞬间就击飞了四名合欢宗的弟子。当那姑娘离开之后,合欢宗宗主荛漆立时赶来,地上重伤的弟子都在祈求合欢宗宗主给他们报仇。”   陆九渊听罢,眉头微微皱起,一手抚摸着怀中的白狐,一边悠悠道:“她倒真会把麻烦往自己身上揽,那合欢宗宗主后来可是找到她了?”   陆容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之前我的行踪差点被合欢宗宗主发现,故此我也不再打算跟踪,不然露了马脚,我死了事小,坏了公子的计划那可是罪大莫及。”   “陆容,可别这么说,性命犹贵,不管发生什么事,先留住性命再说,可记住了?”陆九渊淡淡地说着。   陆容重重点头,“公子向来体恤我等下人,有公子这话,陆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陆九渊嗯了一声,又道:“这几日你先休息,我怕打草惊蛇,引起荛漆的注意,过几日若是还有调查唐雪漓的必要,我再差你去罢。”   “是!”陆容应了一声,便告退了。   夜深深,几阵冷风吹拂,卷起地上的尘沙,漫天飞舞。   洛城南郊,逐莲山。   唐雪漓昏昏欲睡地向前走着,一旁的箫洛白亦是不停地打着呵欠,这两人似乎一点精神都没有啊。   “之前我都不怎么乏困的,怎么一入这逐莲山,我就困意无限了?”唐雪漓疑惑不已。   箫洛白听见唐雪漓这么一说,当下摸着下巴,忖了村之后,摇头,“不清楚,总之这逐莲山,人们都说不正常,我也没来过。”   唐雪漓面色沉了沉,“千万别迷路了!”   箫洛白重重点头,立即抽出袖中的卷轴,打开卷轴揣摩着三种灵草的模样,看完之后,又递给唐雪漓,“娘子,你记性或许好些,你来看看。”   唐雪漓点头,把三种灵草的长相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合上卷轴,唐雪漓揉了揉双眼,提起神来,道:“我们快快找吧,越早完成,我们越早解脱。”   两人便低着头,睁大着双眼,不停地在找寻着三种灵草。   微弱的光线下,唐雪漓觉得这般一直盯着地上,眼睛都快成斗鸡眼了!越往逐莲山的山里走,两人便发现地上零星地点缀着闪闪发光的灵草。   唐雪漓见状,喜出望外,连忙奔了过去,蹲在一株灵草前仔细观望,不过令她好生失望的是,那灵草并不是他们要寻找的三种灵草之一。   “娘子别懈怠,我们继续找,眼下这四处灵草要密集不少,我们会找到的。”箫洛白说罢,转身继续找寻。   唐雪漓也不气馁,虽然困意重重,但也强撑着寻找,不到片刻,一株散发着红色光芒的川麦花映入眼帘,唐雪漓激动不已,立即伸手将川麦花采摘了起来。   箫洛白这个时候凑过头来,视线停落在川麦花上,同时拿出一只储物袋,道:“我们把灵草放入储物袋里罢,这样也方便些。”   “嗯!”唐雪漓点头,高兴不已的她很是配合箫洛白。   两人找到了第一株灵草,兴趣什么的自然是高涨不少,精神焕然振奋,不到多久,箫洛白拿着两株夜容草得意地看着唐雪漓发笑。   “哼!我找到的一定比你的多!”唐雪漓开始有了攀比之心,不愿落后,更加打起精神找寻。   正当二人兴致勃勃的时候,一阵刺骨的阴风袭来,风中还带着令人恶心的血腥味。   唐雪漓不由得眉头大皱,有些不安地朝阴风袭来的方向观望,低声对箫洛白道:“箫洛白,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嗯?”箫洛白一脸疑惑。   “前面有些古怪,这风里带着血的味道……”   箫洛白眼神迟疑了一番,沉吟片刻,才开口言道:“我们过去瞧瞧?”   “好!”   “你不怕?”   “怕?当然怕!但我更好奇!”唐雪漓说完,迈出步子走向前去。   “吼——”随即,一声野兽的嘶吼传来,吓得唐雪漓脸色大变,身子顿时往后退了好几步。   “野怪!”唐雪漓失声大叫,只见前方慢慢走来一只身长三丈的怪兽,这怪兽生得满脸狰狞,獠牙之上沾着鲜红的血迹,怪兽的头长得熊不像熊,狗不像狗,三只胳膊不停地挥舞着,若叫唐雪漓形容这怪兽的模样,她倒真是一字都说不出来。   箫洛白看到这野怪,当下脸色也变了变,“真是野怪!”   020 误掉莫名黑洞   “吼——”三臂野怪再次吼了一声,看来它已经发现了箫洛白和唐雪漓,此刻正在向他们走来。   唐雪漓虽然之前见识过鹰王的险恶,但眼下看见这三臂野怪,与生俱来的恐惧感不停地缠绕着自己的内心。   “娘子快跑!”箫洛白一把拉住唐雪漓的手,打算跑出逐莲山。   待得唐雪漓反应过来的时候,箫洛白已然拉着她跑了几十来步,只可惜,那三臂野怪飞快地追了上来,挡住了二人的去路。   “不好!我们似乎逃不过了!”唐雪漓话音颤颤,瞳孔微缩地看着三臂野怪,只见两人站在原地的同时,三臂野怪已然挥出一只胳膊,狂风四起,一股强大的气流生生地袭来,使得唐雪漓和箫洛白二人身子立马离开原地,在空中不停打转。   若不是箫洛白紧紧拉着唐雪漓的手,只怕二人早已被这气流席卷得分离了。   “箫洛白,我们不会真的只能等死罢?”狂风肆虐中,唐雪漓话音急促地问道。   “娘子为何这么问?难道不想逃生吗?”箫洛白立马回应,因为风大的缘故,使得二人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不少。   唐雪漓摇头,风吹得她睁不开双眼,有些埋怨地说道:“你修为这么低,什么都不会,我们除了等死,还能做什么?”   箫洛白听罢,默不作声,半晌之后,很是伤感地回应道:“是啊,看来我们只有等死了……”   “你!”唐雪漓气结,本以为自己那般话语会激发箫洛白求生的斗志,谁知反而令箫洛白产生了绝望之意,唐雪漓真是急得想把箫洛白活活劈死!   “吼——”三臂野怪仰头长啸一声,又是一股强大的气波逼来,唐雪漓闭着双眼,感受到无比强大的气流冲击着自己的身体,身子仿佛在空中打转飞跃了很久,也不知道时光过了几许,耳畔边的风声渐渐变小,唐雪漓犯疑,睁开双眼,还未问出这疑问,便觉得身子一轻,连同箫洛白一起坠入了河流中。   “扑通!”两人落入水中,水花荡漾,泛出点点水波,扩向四面八方。   “咳咳……”唐雪漓喝了几口河水,当下不由得咳嗽起来,还没来得及打量眼下所处的境况,面前的箫洛白已然向唐雪漓倒来,头不偏不倚地靠在了唐雪漓的肩上,双眼紧闭,情况似乎不妙。   “喂……箫洛白,你没事吧?”唐雪漓惊慌地问了问,见箫洛白不出声,心中的担忧又增加不少。   抬眼环顾四处,除了河水的声音之外,周遭安静不已,令唐雪漓奇怪的是,那三臂野怪竟是没有追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唐雪漓也没多大的心思去琢磨着三臂野怪的事情,河水传来的冰凉使得唐雪漓双肩都有些发抖,还好唐雪漓在现代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游泳,故此就算拖着箫洛白,她也可以轻易地游上岸。   当把箫洛白安置在河岸上时,唐雪漓蹙着眉头,轻轻拍打了箫洛白的俊脸,呼道:“箫洛白,你醒醒!你醒醒!”   连连呼唤了几声,那箫洛白还是死死地昏睡着,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不好,难不成箫洛白不会游泳?淹死了?”唐雪漓自言自语,低头看着一动不动的箫洛白,身子不由得往后退缩,惊道:“不会真变死人了吧!”   夜风阵阵,吹打在唐雪漓的湿润的衣服上,令她变得更加冷了,双唇不停地在颤抖着,皓齿也在咯咯打颤。唐雪漓再次靠近了箫洛白,伸出了颤抖的右手,将指尖停留在箫洛白的鼻尖上,试探他是否还有气。   令唐雪漓高兴的是,箫洛白尚有些许气息,“有救,应当有救。”言毕,唐雪漓开始利用专业的姿势拍击着箫洛白的胸。   两下三下,唐雪漓重重地拍打着,她倒是不怕把箫洛白给拍死。   “怎么没用……”唐雪漓渐渐变得焦急起来,难道是自己力气太大,明明人家箫洛白有救的,但是被她这么一拍,是不是就已经断了气?   唐雪漓越想越着急,当下也顾不了多少了,只能用最后一个办法,二话不说,唐雪漓也不再犹豫,立马伏下身子,准备对箫洛白人工呼吸。   当唐雪漓的鼻尖触碰到箫洛白高挺的鼻尖时,谁料那厮竟然睁开了双眼,茫然地盯着唐雪漓,有些哑然地说道:“娘子……你这是干嘛?不会是以为我死了,想奸尸?”   “噗——”唐雪漓差点把呛到的口水喷在了箫洛白的脸上。   见他醒来,又想起他说的那句话,唐雪漓立时面红耳赤,坐直了身,没好气地说道:“谁想奸尸?箫洛白,老娘那是在救你!”   “哦?”箫洛白睁大了懒散的双眼,发现唐雪漓此刻正在骑在自己的身上,眼神不由得变得狡黠起来,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唐雪漓道:“嘿嘿,娘子,你这姿势,好撩人。”   “我……”唐雪漓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站起了身子,伸出脚狠狠地往箫洛白踢去,骂道:“还不是为了救你!”   箫洛白立马吃痛叫喊:“娘子别踢,小心踢到了关键部位,有害于你今后的幸福生活啊……”   唐雪漓气愤满满,蹲下身子,提起箫洛白的胸前的衣襟,咬牙切齿地咒骂道:“大不了变太监罢!”   箫洛白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飞快地摇头,“别别别……娘子,你会后悔的,我那方面能力很强的,我要是成了太监,你会后悔一生的。”   “哼!”唐雪漓放下箫洛白的衣襟,拍了拍手,站起身子,背对着箫洛白,没好气地说道:“我懒得和你耍嘴皮子,还不快快起来,给老娘找灵草!”   箫洛白很是听话地飞速起身,站在唐雪漓身后,看着唐雪漓湿润的衣衫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的曲线,使得他两眼有些发直。   唐雪漓似乎感受到了身后火热的目光,她转过身去,骂道:“别看了,就差鼻血没出来了!不想被翠微老板惩罚,就跟老娘老老实实地去找灵草啊!”   箫洛白深吸一口气,点了三下头,“娘子说的是,我们这就干正事。”言毕,许是衣服打湿的缘故,箫洛白双手抱着胳膊,弓着身子,慢悠悠地走着。   “你这样子,怕是到明日夜晚都采集不完灵草!”唐雪漓狠狠地戳了一下箫洛白,恨铁不成钢地骂道,“我这辈子真是倒了什么霉!为什么嫁给你这种人!要财没财!要修为没修为!”   箫洛白死皮赖脸地笑道,“你要色的话,我可有的是。”   “你!”唐雪漓扬起拳头,觉得不教训这男人,作为彪悍娘子的威严何在?不过正在唐雪漓举起拳头的瞬间,远方一处闪烁着星光般的光芒。   唐雪漓咦了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箫洛白顺着她看去的方向望去,“那不是灵草的光芒么?娘子,我们还等什么?”   唐雪漓之前的怒气登时消散到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连连不断的惊喜和激动,她脸色变得好了起来,“走,我们过去。”   两人振奋了精神,快速走了过去,果不其然,夜容草、川麦花和房香子立马映入了唐雪漓和箫洛白的眼帘。   “真是天助我也!”唐雪漓高兴不已,就差泪奔当场,她和箫洛白快速地采集着这三种灵草,将它们小心翼翼地放入储物袋中。   “一株,两株,三株……”唐雪漓聚精会神地数着储物袋中的灵草数量,谁知除了房香子和夜容草采集满十株以外,那川麦花竟是只有九株。   “少了一株。”箫洛白皱着眉头,四下观望,半晌后有些失望地摇头,“周围已然没了川麦花,如何是好?”   唐雪漓长叹一声,“我还以为上天给我开了挂,让我一口气采满灵草呢。”她站起身,拍拍屁股,“还能怎么办,继续找!”   于是,两人又继续向前,深夜宁静得可怕,他们只能听见二人的脚步声,以及由于行路劳累发出的沉重呼吸声。   前方还是一片的漆黑,唐雪漓真希望下一刻能看见一点一滴的光芒乍现啊。   不知两人在黑暗中行了多远,等到二人快要放弃前行的时候,前方果然亮起了灵草的华光。   “你看!”唐雪漓大喜过望,纵然前方只有一零星的光彩,纵然那灵草不一定是川麦花,但是唐雪漓丧失的斗志再次拾起,她没等箫洛白有何反应,就一把冲了过去,她觉得胜利似乎正在朝她招手,只要采集完最后一株川麦花,她和箫洛白就可以解脱了,不用等待翠微酒楼老板的惩罚,以及可以安安心心地回去好生休息。   “娘子,等等我!”箫洛白有些担忧地喊了一声,随即也快速跟了上去。   “啊——”唐雪漓还没抵达那株灵草的身旁,就觉得两脚踩了一个空,整个身子快速地落下。   “娘子!”箫洛白失声,赶过来时,才发现唐雪漓已然坠入了一黑洞里,想来是黑夜无尽,心急的唐雪漓之前才没有发现这黑洞罢。   箫洛白朝洞里喊了一声,除了听见自己的回音之外,唐雪漓的声音丝毫未入他的耳际。抬眼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眼下竟是接近黎明了,而唐雪漓此刻到底是生是死?   箫洛白握紧了双拳,眉头皱着的他,想都没想,纵身跳入了黑洞中,“娘子,等我……”   021 你大爷的别乱射   伴随着身子急速的下降,耳畔边的劲风呼呼不断,箫洛白下落的同时,只见这黑洞渐渐传来了微弱的光亮。   此番景况不禁令箫洛白感到好奇不已,淡淡的光芒渐渐变得明亮起来,双眼扫视四周,箫洛白终于发现快要到这黑洞的底部了,黑洞底部长着各种繁盛的草木藤蔓,藤蔓之上点缀着葡萄大小的果实,果实闪闪发光,犹如明灯,黑洞底部便是靠这些发光的果实照亮的。   待得箫洛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之后,他下坠的身子忽然落入了一只庞大的紫色花朵里,这紫色花开得正好,箫洛白一落入其中,花瓣竟是仿佛活了一般,立马收缩,将箫洛白生生包在了花里。   “箫洛白——”   被关在紫色花中的箫洛白忽然听见了唐雪漓的叫喊,他振奋了精神,回应道:“娘子,你在哪?一切可还安好?”   “我……我被黏在了蜘蛛网上了,如何挣扎也摆脱不了这束缚。”唐雪漓焦急地说着,紫色花朵里的箫洛白听到这儿,不由得心神一震,连忙伏在花瓣壁上试图往外看,只可惜花瓣并非通体透明,故此箫洛白此刻也无法得知花外的情况。   “娘子莫急,为夫就来救你!”箫洛白不停地安抚着唐雪漓,似乎生怕唐雪漓急出病来。   “救你妹啊!你已经落入那怪花中,还怎么救我?”唐雪漓愤愤地说了一句。   被关在紫色花里的箫洛白也变得焦急了起来,他搓了搓手,“比起你,好歹我也是有点修为的。”   “就你那炼气一层的修为么?”唐雪漓酸溜溜地说着,虽然此刻形式有些紧急,但也不忘泼箫洛白的冷水。   但也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紫色花瓣顿时绽放开来,箫洛白的身影映入了唐雪漓的眼中。   “你……”唐雪漓双眼睁大,显然很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箫洛白竟然能摆脱紫色花瓣的包围,实在是有些假。   箫洛白懒洋洋地伸了个腰,单手挖着耳洞缓慢地说道:“这等低级的紫色花,纵然是炼气一层的我,对付它都是绰绰有余。”   看着箫洛白一副得意无比的样子,唐雪漓轻轻哼一声,道:“那还不速速过来救我!”   箫洛白听她这么一说,放眼一看,才发现唐雪漓已然躺在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上,而那蜘蛛网比寻常的还有粗长好几分,难怪会将唐雪漓束缚得这般紧。   箫洛白正要向前,打算沿着蜘蛛网慢慢地爬向唐雪漓,谁知箫洛白前脚刚刚踏出去,一团火球立即袭来,倘若不是箫洛白收脚迅速,不然的话,箫洛白早就被烧成煤灰了。他后退几步半蹲在紫色巨大的花瓣上,静静地想着如何去营救此刻的唐雪漓。   “臭小子,你还敢过来么?”   前方突然响起一个锐利的女声,箫洛白蓦然抬头看去,一只五光十色的花蜘蛛正在注视着他。这蜘蛛有两只老虎并肩而立般大小,它的八条腿竟是形状各异,有的类似镰刀,有的类似长剑,有的类似勾子……总而言之,全是武器的形状。   箫洛白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这花蜘蛛怕是有些道行,不然怎会修得如此形体以及会说人话。”   此语落入唐雪漓的耳际,使得她脸色微微一变,回应箫洛白道:“那岂不是我们一点胜算都没有?”   “难不成你们还想逃出去不成?”花蜘蛛显然听见他们的谈话,当下阴测测的声音响起,“这萝烟洞十年开启一次,十年之前我霸占了此处,想不到十年之后你们两只鼠辈竟是胆敢闯进来,想侵犯我的领地,那真是休想!”   唐雪漓眉头微蹙,摇头道:“蜘蛛精,你误会了,我们可不是来霸占你的地盘的。”   箫洛白耸了耸肩,却道:“十年之前你占领了这里,也就是说这萝烟洞并非归属于你了,就算今日我们过来抢夺,似乎也没什么错罢。”   “箫洛白……你说什么话,想死不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句话不懂吗?”唐雪漓咬牙切齿地咒骂道:“不管怎么说,想办法逃出去才是最为关键的!”   箫洛白摊手道:“娘子,就算我们说好话,这蜘蛛精也不会放过我们,这蜘蛛精想必是要吸食你的精血用以修炼,当然,还有我。”   “哈哈哈哈,臭小子怎知道我心中的想法?”花蜘蛛尖声笑了几声,道:“我十年前到了这里,这萝烟洞便开始封闭,十年里我只能苦修,还愁着没有活人精血于我大补,想不到今日你们自个儿送上门来了!”花蜘蛛言及此处,开始朝唐雪漓爬去。   唐雪漓心神巨震,看见花蜘蛛匍匐而来,当下失声叫道:“蜘蛛精娘娘,您别忙过来,我这等凡人的精血当真于你大补么?我旁边不远处那男人好歹有些修为,您若先食用他,那岂不是更补?”   此话一出,箫洛白眉头跳了跳,却也没说什么。   “啧啧。”花蜘蛛倒也停留了下来。有些冷嘲热讽地说道:“你们人类啊,就这般喜欢互相残杀,适才我不是听见他叫你娘子么,既然你们是夫妻,为何你还想先牺牲你的夫君?”   唐雪漓听罢,双眼紧闭,突然变得很悲壮地说道:“反正如何都是死,谁先死、谁后死有何区别?”唐雪漓说完此话,悄悄地眯起了双眼,朝箫洛白使了个眼色。   箫洛白见状,立时明白了什么,当下变得更加冷静起来,静待唐雪漓的指示。   花蜘蛛又大笑了几声,目光却朝箫洛白看去,尖锐的女声突然变得温柔起来,道:“哎呀呀,这等如花似玉的美男子,要是让我吃了,还真有些舍不得。只可惜我尚未修得人形,不然我定要与他双修不可。”   “呃……”箫洛白愣了一下,继而很不自然地笑道:“蜘蛛精娘娘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我这等废材,怎配得上您呢?”   “不不不……如何配不上?”花蜘蛛竟是有兴趣和箫洛白聊了起来。   箫洛白又是咳嗽了几声,神色还是那么的不自然,他故作沉思,单手托着下巴,半晌后才慢慢地说道:“如果蜘蛛精娘娘不嫌弃我,无论蜘蛛精娘娘修得人形与否,我都愿意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   “呸!”唐雪漓在一旁听不下去了,虽然知道这是箫洛白故意拖延时间才这么说的,但她还是忍不住道:“箫洛白,你还想人兽不成?要不要这么重口味啊!”唐雪漓气得牙痒痒,心中“卧槽卧槽”地骂个不停。   “你这娘子好不温柔,难怪你才会愿意和我走。”花蜘蛛此刻显得无比的得意,一种女性特有的争强好胜在它的身上显现得淋漓尽致。   箫洛白点头地应着是,却也不忘朝唐雪漓看去,只见此刻唐雪漓对他已经使出各种凶神恶煞的嘴脸了,箫洛白嘿嘿笑了笑回应她。而下一刻,唐雪漓眼神立马转移到了箫洛白的右后侧,她不停地示意箫洛白往后右侧看去。   虽然箫洛白明白了唐雪漓的意思,但这个时候也不能有什么大动作,不然惊动了花蜘蛛,一切的努力和演戏都会前功尽弃。   “嘿嘿嘿。”箫洛白强力地挤出笑容朝花蜘蛛讨好地笑个不停,他半跪在花瓣上,朝花蜘蛛伸出了一只手,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心口,无比肉麻地说道:“花蜘蛛娘娘,纵然眼下您并未修出人形,但却比我此生见过的所有女人还要美上千倍,啊,我亲爱的花蜘蛛娘娘,今日能在这里遇见您,兴许就是玉皇大帝赐给我最大的礼物。”   唐雪漓差点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但为了配合,也开始狂骂道:“你这臭男人,果然是见异思迁,这些年我对你的好,你都全然忘记了吗?”   “臭女人,你哪里对我好?常常不让我上床睡,还经常令我吃隔了三两天的搜饭,动不动就打骂我,谁家的娘子会这般对待她夫君的?”箫洛白为了逼真,还装着哭腔。   花蜘蛛听罢,竟是有些抽泣地叹息道:“真可怜的男人,长得这么俊俏,竟是得不到娘子的疼爱,不过也别担心,今后就让我来爱惜你罢。”   “多么心地善良的蜘蛛娘娘啊,洛白我激动得想立刻以身相许了!”箫洛白一面说着,一面解开自己的衣衫,露出了一个肩头,做出无比娇羞之状。   “臭男人,你竟敢在我面前对别的女人发骚!我做鬼都不会饶恕你!”唐雪漓叫骂不停,“还有你这只臭蜘蛛,明明是丑八怪,还以为自己貌若天仙,真是笑话,天大的笑话!”   “你!”花蜘蛛气结,觉得唐雪漓真是搅坏了它与箫洛白调情的好气愤,当下转过身子,注视着唐雪漓,“信不信我立马杀了你!”   也在这个时候,箫洛白趁花蜘蛛转身不再关注自己,他连忙转身朝之前唐雪漓示意的位置看去,竟然看到了眼前不远处有一把伫立着的长弓!   这长弓呈翡翠之色,浑身通体晶莹剔透,周身闪烁着星辰般的光芒,这哪里是一般的长弓?分明是价值不菲,难得一遇的玉弓!而让箫洛白更加惊喜的是,在那玉弓的身旁,还摆放着一个做工精细的箭筒,箭筒之中装着十几支玉骨箭!   按唐雪漓的意思,她定然是指示着箫洛白利用这玉弓射杀那花蜘蛛了,好在箫洛白反应特快,飞速地拿起玉弓,抽出一支玉骨箭,架在玉弓上,用尽全力将玉弓拉成满月之状,屏住呼吸将玉骨箭指向花蜘蛛的身后。   唐雪漓看到箫洛白已然拿起玉弓蓄势待发,当下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一切只有等候箫洛白的行动了。   箫洛白二话也不说,引弓撤手,玉骨箭矢立即发出“嗖”的一声,飞速地朝花蜘蛛逼去!   “砰!”箭矢触及到了蜘蛛网旁的巨木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一时之间烟雾缭绕,气浪翻滚,无数的落叶簌簌而下,这萝烟洞动荡不已。   “好弓好箭!”箫洛白无比激动地感叹一声,但是下一刻却发现花蜘蛛安然无恙,就连唐雪漓还是如适才那般被绑在了蜘蛛网上。   “好箭个屁!你射偏了!老娘好不容易令你取得机会,就算你激动过头,但你也别乱射啊!”硝烟弥漫的同时,传来了唐雪漓无比抱怨的声音。   022 我会好好吸的   听见唐雪漓如此之说,箫洛白深深地倒抽一口凉气,睁大双眼发现到此刻的花蜘蛛已然气愤满满了。   “臭小子,之前我还打算怜惜你,想不到你还背后放我的冷箭!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这可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花蜘蛛无比愤怒地把话说完,当下立即挥动了自己的一只脚,这脚形状呈勾子模样,被花蜘蛛这么一挥出,那勾子飞快地朝箫洛白袭去。   箫洛白见状,连忙侧身闪躲而过,勾子扑了个空,击打在石壁上,发出“砰砰砰”之响,碎石滚滚,浓烟四起。   “哼!”花蜘蛛见没有打中箫洛白,变得更加恼怒了,它收回自己的勾子长脚,转头看向正在被束缚着的唐雪漓,“我先杀了你的女人罢!”   “呸!我才不是他的女人!”唐雪漓连忙大叫了一声,恨恨地看着花蜘蛛道:“丑八怪!”   “你真是不想活了!”花蜘蛛气得张牙舞爪,它被唐雪漓这么一击,再也不多言,而是挥出另一只带有长刺的脚,划向唐雪漓的脖子。   “啊!”剧烈的疼痛传来,唐雪漓失声叫了出来,远处的箫洛白此刻脸色也变了变,只见唐雪漓的脖颈已然被花蜘蛛划出了一道不深也不浅的口子,鲜红的血液顿时溢了出来。   “别怕,那道口子暂且要不了你的命,不过接下来可有你好受的!”花蜘蛛尖利的笑声再次响彻了整个萝烟洞洞底。   情急之下,箫洛白自知再也耽搁不得,连忙抽出第二支玉骨箭架在玉弓上,瞄准花蜘蛛,飞速地射出了一箭。   “咻!”箭矢发出一声清啸,使得花蜘蛛全身不由得颤抖一番,立马回头看向箫洛白,“臭小子……你……”话还没说完,玉骨箭已然以光速般穿透了花蜘蛛的身子,最后深深地插在了花蜘蛛身后的石壁上,使得萝烟洞再次摇晃不止。   “砰!”   也在此刻,花蜘蛛全身忽然变得暴涨不已,体型竟是比之前增大了四五倍,看着膨胀起来的花蜘蛛,离它很近的唐雪漓惊恐不已,话音颤颤地说道:“这是什么怪物?”   花蜘蛛增大体型的同时,被玉骨箭射穿的伤口流出了绿油油的汁液,此番景况映入唐雪漓的眼中,使得她恶心得差点吐了出来。   “臭小子,想不到你竟然可以接二连三地拉开那玉弓,你果真只有炼气一层的修为?”花蜘蛛的话音变得无比质疑起来,连唐雪漓这时都用着一种惊讶的眼神看着箫洛白。   箫洛白不语,继续拿起第三支玉骨箭,无比冷静地拉弓,蓄势待发。   花蜘蛛见箫洛白准备射箭,立马变得狂躁和恐惧起来,它话语都变得有些语无伦次,“你若再射一支玉骨箭,我定要与你们同归于尽!”言及此处,花蜘蛛砰出一阵绿色的毒雾,袭向被蜘蛛巨网束缚得不能动弹的唐雪漓。   “嘶——”唐雪漓咬紧皓齿,尽量克制自己因为剧痛而叫出声来,她不知道这花蜘蛛对她喷毒会导致什么后果,但也想到自己情况应当大大不妙了。   “咻!”   “咻咻!”   一时之间,三支玉骨箭同时气势汹汹地被箫洛白射出,箭矢震动着周围的空气,呜呜作响。   “啊啊啊!”三支玉骨箭不偏不倚地射中了花蜘蛛的头颅,使得花蜘蛛仰天痛苦地惨叫着,膨胀的身体变得摇晃起来,“我定要和你们同归于尽!”   只见花蜘蛛全身上下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刺眼无比,随即只听“砰”的声响,花蜘蛛竟是自爆了!   花蜘蛛身体自爆引发了无数的火球,烈火以花蜘蛛之前站着的位置为中心,飞快地朝四周蔓延开去。   箫洛白看到肆虐燃烧的大火,瞳孔微缩,身子也飞快地朝唐雪漓奔去,不过此火并非只有普通大火的威力,反而更要顽劣几分,熊熊烈火不到片刻竟是烧断了之前坚忍不拔的蜘蛛巨网。   唐雪漓缠住自己的蜘蛛巨网被烧去了一大半,她的身子也失去重心朝地面上下坠。   “娘子!”箫洛白急忙地冲了过来,趁唐雪漓跌落在地之前伸手接住了她。   此刻的唐雪漓脸色苍白,嘴唇发青,她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连说话都有些无力,“我……我……”唐雪漓努力地说话,但还是说不出来。   “娘子,你怎么了?”看着唐雪漓的嘴一张一合的,却发不出什么言语,箫洛白急促地问道。   唐雪漓摇了摇头,用尽全力无力地哼道:“我脖子好难受……”   唐雪漓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出的话,箫洛白听罢,立马朝唐雪漓的脖颈看去,只见方才那道被花蜘蛛划破的口子,眼下竟是变得发紫起来,不用质疑,这定然是中毒的迹象。   花蜘蛛自爆引发的火焰并没有熄灭,而是继续蔓延着,不过令箫洛白感到惊讶的是,周遭除了那巨型的蜘蛛网以外,其他的树木花草竟只是被火焰笼罩着,却没有烧伤的迹象。除此之外,那火焰覆盖着这些花草树木并未多久,火势便渐渐变小了。   确定了这火定然会熄灭,箫洛白便不再担心火焰的事情,而是抱起唐雪漓,朝前面不远处的水潭走去。   水潭清澈无比,远远的就倒影着逐渐变小的焰火,见唐雪漓的衣衫大部分都被烧焦,若不是方才蜘蛛网被烧断,那大火势必会将唐雪漓烧成灰不可。   唐雪漓见箫洛白抱着自己走到水潭边,正在纳闷他要做什么,还未来得及反应,箫洛白已然将唐雪漓的衣衫给剥了下来。   此番举动,吓得唐雪漓瞳孔微缩,她正想大喊:“箫洛白,你到底想做什么?老娘都这样了,你还想对我不轨么?”只不过话到嘴边,唐雪漓才感觉到自己的舌头已然发麻,想来是中毒的缘故。   感受到怀中的唐雪漓有些挣扎,箫洛白摇头低声道:“不过是帮你洗洗脖子,别紧张。”   唐雪漓脸色一变,胸口起伏,心中骂道:“卧槽,你洗脖子用得着脱这么多衣服?”还好唐雪漓里面还穿着亵衣,不然真要被箫洛白看到了不该看的地方。无奈唐雪漓此刻没力气说话,只能死死地瞪着箫洛白,不停地磨着牙,仿佛很想把箫洛白吃了似的。   “你中毒了,我得想办法帮你解毒。”箫洛白蹙着眉头,慢吞吞地说着,双眼一直盯着唐雪漓的脖颈。   唐雪漓深吸一口气,眉头皱成了一团,正咬着唇瓣忍受着脖颈伤口带来的疼痛,便看到箫洛白把自己的里衣袖子撕去一角,唐雪漓正惊讶好奇着,才知道箫洛白将那衣角用作手帕,沾了沾水潭中的水,随后轻轻擦拭着唐雪漓伤口边缘。   “嘶……”唐雪漓轻呼一声,箫洛白也将手停了下来,问道:“痛么?那我轻点。”言毕,准备继续擦。   不过令箫洛白脸色再次一沉的是,唐雪漓伤口愈发变紫。   唐雪漓再次努力地开口说道:“我舌头变得很木,连你也看不清,仿佛你变成了四五个人影,不停地交叠着……”   听唐雪漓这么一说,箫洛白自知唐雪漓中毒不浅,倘若不能及时逼出毒液的话,也不知道唐雪漓会出什么事。   箫洛白沉吟半晌,眼神有些迟疑地看了唐雪漓一眼,不过下一刻,便是将唇凑到了唐雪漓的脖颈之前,他的呼吸轻轻触碰到了唐雪漓的伤口上,使得唐雪漓觉得有些发痒,还未来得及反应,箫洛白已然将唇覆在了那道伤口上。   箫洛白这般做,惊得唐雪漓双肩颤抖了一下,她睁大双眼注视着箫洛白,一时之间,头脑空白,面红耳赤。   箫洛白吸出伤口里沾染的毒液,便抬起头来,报以微笑地看着唐雪漓,“放心吧,我会好好吸的。”说罢,又吸了一口。   直到箫洛白觉得唐雪漓的伤口不再有毒液的污渍后,他才停了下来,继续用湿布擦拭着唐雪漓的伤口,然后脱下自己的外衫,将唐雪漓小心翼翼地包裹着。   唐雪漓这时也觉得舌头灵活了不少,便也开始尝试着开口说话,“你……”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适才箫洛白为自己吸毒的模样,唐雪漓还历历在目,本是心中充满感激,但这个时候,她却变得有些扭捏起来,不知如何道谢。   “自家人,不用谢。”箫洛白勾起唇角,轻轻抱着怀中的唐雪漓,目光看向身旁的玉弓,“倘若不是这玉弓,兴许此刻我们已然葬身蜘蛛精的腹中了。”说到这儿,他回过头来,道:“娘子,莫要担心,你伤口的毒已然除去,只可惜眼下我们并无治愈伤口的丹药,若不快快出去,你这口子日后怕是得结疤。”   箫洛白话音一落,唐雪漓深深地倒抽一口凉气,手有些颤抖地摸着自己的脖颈,“结疤?那得多难看?我不要!眼下我们得速速离开此处才是。”   “我正有此意,不过娘子此刻你身子的麻木可完全解除了?”   唐雪漓颔首,“较之方才,手脚什么的自然要灵变不少。”唐雪漓说着这话的时候,也不忘环顾着四周,才发现烈火已然熄灭,而那些草木竟然不受到一丝损坏。   “这也太神奇了!”唐雪漓在心中感叹着,忽然这萝烟洞的水潭传来一声沉重的嘶吼,那嘶吼声令人心中发寒,唐雪漓和箫洛白不禁互相对望一眼,眼神流露出无尽的不安。   “轰——”水潭立时水花四起,水波流转,霎时之间,箫洛白和唐雪漓便看到一只巨大的冰蜈蚣从水潭深处浮现出来。   023 主人   冰蜈蚣全身上下近似透明,倘若冰蜈蚣不动,就真如千年寒冰雕刻而成的雕像一般。   冰蜈蚣的出现,震起水潭千层浪,水雾缭绕,水帘流转,只见冰蜈蚣正在打量着水潭边的唐雪漓和箫洛白二人。   “这怎么又多出一个怪物?”唐雪漓眉头紧锁,本以为蜘蛛精死后,她和箫洛白便可安全脱离此地,想不到眼下竟然多出了这么个冰蜈蚣来,实在是令唐雪漓又急又烦闷。   “虽然这冰蜈蚣与方才那花蜘蛛同为初级妖兽,但那蜘蛛精不过是低级中的低级,然而眼前这冰蜈蚣可没这般好对付了。”箫洛白话音淡淡地说着,唐雪漓听罢,眉头皱得更紧了。   冰蜈蚣看着二人交头接耳,当下似乎变得有些不耐烦,连忙扬起头颅,从口中立马喷出一道寒冰,只见那寒冰尖利无比,想来威力不小。   箫洛白见状,立即一手抱着唐雪漓,另一手拾起身旁的玉弓,快速地躲了开去。   好在箫洛白跑得飞快,寒冰只是与其擦肩而过,落在了离他一寸之遥的地方。   “嗤嗤嗤!”   寒冰深深插入了地面,若是之前击中了箫洛白,怕是得要留下不小的伤口不可。   “这些妖兽也真是,一上来就打打打。”唐雪漓咬紧皓齿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箫洛白手中的玉弓,又道:“箫洛白,赶紧用玉弓射它!”   箫洛白重重点头,将唐雪漓轻然放下,将她护在身后,拉开玉弓对准了冰蜈蚣。   一时之间,玉弓光芒闪耀,架在玉弓上的玉骨箭也绽放着灿烂的星光,箫洛白不由得好奇起来,但此刻情势危急,也容不得他去寻思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眼前的冰蜈蚣若不解决,他和唐雪漓今日必然死在此处。   待得箫洛白拉开玉弓正要向冰蜈蚣射去的时候,那冰蜈蚣散发而来的杀气竟是倏然变得荡然无存,旋即间,冰蜈蚣有些踉跄地奔了过来,使得箫洛白有些怔住,但也不敢懈怠,依旧保持着蓄势待发的姿势。   他在观察,他似乎感受到了冰蜈蚣眼神流露出了奇异的光彩,那种感觉,并不是要将唐雪漓和箫洛白置于死地。   “箫洛白,你还不赶紧射箭!”一旁的唐雪漓并没有发现冰蜈蚣的奇异之处,而是担忧地提醒道。   箫洛白的神色变得无比的冷静起来,这般表情,唐雪漓之前是从未见过的。   冰蜈蚣奔到离箫洛白五尺之外便停顿了下来,巨大的身子艰难地弯曲着,低着头,看它这模样,似乎是在对箫洛白行礼!   这是怎么回事?箫洛白和唐雪漓无比震惊,一时之间全然不知道为何冰蜈蚣会有这番举动。   “吾不知主人大驾,适才多有得罪,还望主人饶恕!”   阴寒的声音从冰蜈蚣的口中发出,这一句话令唐雪漓睁大了双眼,她难以置信地看向箫洛白,“它……它叫你主人?”   箫洛白蹙眉,一脸的茫然,想来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直保持着蓄势待发的箫洛白纵然听见冰蜈蚣叫他主人,他还是没有收回玉弓,而是神色变得无比的严肃地说道:“你是不是认错了?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主人。”   “吾没认错,汝正乃吾之主人。”冰蜈蚣继续说着,头也不抬。   箫洛白和唐雪漓对望一眼,两人都表示非常迷惑。   冰蜈蚣这个时候抬起头来,目光停留在箫洛白手中的玉弓上,“月渊弓唯主人方可催动,汝不乃主人,孰乃主人?”   “你是说,这玉弓叫月渊弓?除了你的主人,就没其他人可以发动了?”一旁的唐雪漓上前走了一步,满脸充满了疑惑。   听完唐雪漓的疑问,冰蜈蚣轻轻点了点头。   唐雪漓不以为然,“我不信。”言毕,她伸手看向箫洛白,“给我试一试。”   箫洛白便将月渊弓递给了唐雪漓,当唐雪漓接过玉弓的时候,这月渊弓的重量差点令她承受不住,不由得咂舌:“怎么如此之重?怕是足足有三四十斤罢?”   “重么?我怎么不觉得……”箫洛白不解道。   唐雪漓轻轻哼一声,“怕是你们男人力气大的缘故罢。”说罢,她学着之前箫洛白开弓的模样,尝试性地拉开月渊弓,不过令唐雪漓吃惊的是,无论她如何使出力气,她都无法将月渊弓拉开。   此番景况也映入了箫洛白的眼里,使得他也惊讶起来,“娘子,你不会是没使力吧?”   “老娘我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拉不动拉不动!不拉了!”把话说完,大汗淋漓的唐雪漓将月渊弓还给箫洛白,“这蜈蚣说的话怕是对的,你就是那什么主人了。”   “这……”箫洛白轻松接过月渊弓,低头凝神注视着月渊弓陷入了沉思。   “叽叽……”也在这个时候,从某个角落,传来了一个令箫洛白回过神来的声音。   片刻之后,只见五只身材不过兔子大小的妖兽朝唐雪漓和箫洛白行来。这些妖兽体型如球状,四腿两耳,腿很短,耳朵却很长,唐雪漓不知这妖兽是什么东西,但也不打算去追究,而是好奇地注视着它们。   “谢谢你们帮我们打败了那蜘蛛精……”这五个小东西齐齐地对箫洛白和唐雪漓说道。   “这是?”唐雪漓忍不住问道。   箫洛白看向地上五个圆球般毛茸茸的妖兽,低声对唐雪漓说道:“它们是净圆兽,生性温顺,不似寻常妖兽喜欢攻击人类。”   唐雪漓哦了一声,五只净圆兽中较大的一只走上前来,道:“那蜘蛛精十年前霸占了此处,打破了我们之前宁静的日子,若不是每年我们会炼制出净圆晶,那蜘蛛精怕是早就把我们杀了。”   “净圆晶?是了,净圆兽的确有修炼出净圆晶的能力,想来那蜘蛛精垂涎你们的净圆晶,才不将你们杀害。”箫洛白不紧不慢地说着,眉头却微微锁着。   一旁的唐雪漓摸着下巴,用一种新的目光看着箫洛白,似乎今日她才认识箫洛白一样,“箫洛白,想不到你这人懂得还挺多的。”   “呃……以前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听说的,碰巧,碰巧罢了。”箫洛白讪讪一笑。   唐雪漓扭头看向净圆兽,疑惑地问道:“蜘蛛精统治这里十年,你们就没有看见我们身旁的冰蜈蚣出现过么?我之前是这般想的,蜘蛛精占领此处,应当会惊动冰蜈蚣才是,难不成冰蜈蚣坐视不理?”言及此处,唐雪漓看向了伫立在箫洛白身后的冰蜈蚣。   此语一出,净圆兽们齐齐摇头,“我们并未见过这冰蜈蚣。”   那冰蜈蚣同是摇头,缓缓地说道:“吾并不知蜘蛛精一事,吾已沉睡潭中几十年,若非主人催动月渊弓唤醒,此刻吾仍旧未醒。”   “原来如此。”唐雪漓终于明白了,看向地上的净圆兽,“眼下蜘蛛精已除,这萝烟洞今日之后怕是再次继续封闭十年,今后的十年里,你们可以安居乐业了。”   为首的那净圆兽如小鸡啄米般点头,“一切多亏了你们。”说罢,它转头对另外四只净圆兽交头接耳,半晌又回头说道:“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十颗净圆晶,三个蜂刺针。净圆晶可助你们修为快速提升以及聚集灵气,比寻常人聚灵还要多出两倍,而这蜂刺针,在你们无法对付敌方之时,可以用一用。”   唐雪漓有些发愣,须臾后摆手推脱道:“这些东西,我们不能要,净圆晶是你们辛辛苦苦修炼出来的,我们怎好意思拿?”   “请不要拒绝,这些都是你们该得的,若不是你们打败了蜘蛛精,这十颗净圆晶也会被它夺去,所以为报我们的感激之意,我们已经决定将净圆晶送你们了,还望你们莫要嫌弃。”   “这……”唐雪漓和箫洛白再次对望一眼,犹豫了半晌,两人最终还是收下了净圆兽的礼物。   “多谢!”   “不客气,祝你们出去后一切顺利。”净圆兽把话说完,便也转身离去。   两人望着五只渐渐消失的背影有些发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箫洛白环顾了四周,除了蜘蛛精被烧焦的残骸,其余的景色依旧如之前那般美丽,若不是有事在身,箫洛白还觉得此处是个休闲养老的好地方。   但念及到之前上这逐莲山的目的,倘若不在天黑之前将三种灵草交给翠微酒楼的店小二,后果怕是有些不堪设想。   “喂,箫洛白,你在想什么?我们该把正事做了才行。”显然,唐雪漓也在担忧着天黑之前赶不到翠微酒楼。   箫洛白嗯了一声,回头看向冰蜈蚣,说道:“我们要走了,还请你把我们送上去。”   冰蜈蚣欠了欠身,点头之后,霎时之间,唐雪漓和箫洛白周围竟是浮起一团水雾,这水雾将二人轻轻托起,很快就要将二人送出了萝烟洞。   “主人走好。”箫洛白和唐雪漓安然出了萝烟洞,便传来了冰蜈蚣的声音,还未等到箫洛白回应,萝烟洞的洞口竟是飞速地封印起来,洞口立时变为平地,任谁都想不到之前这里竟是萝烟洞的洞口了。   箫洛白看着手中的月渊弓,顿时握紧了它,重重点了点头。   二人看着此刻的天色,已是晌午过了许久,不用多时就快到黄昏了。   “不好,我们得迅速赶往翠微酒楼。”唐雪漓话音急促地说着。   “吼——”两人心急如焚之刻,眼前赫然出现了之前那三臂野怪的庞大身影!   024 被劫   “真是倒霉啊!”唐雪漓骂了一句,有些惶恐地看着眼前这巨大的三臂野怪。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三臂野怪竟会找到这里来了,如若那萝烟洞洞口未封闭,那么唐雪漓和箫洛白方可去寻求冰蜈蚣帮助,但此时此刻,洞口已封,他们已然没有后路了。   三臂野怪以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俯视着唐雪漓和箫洛白,它挥动着三臂,无奈它不会说话,但唐雪漓和箫洛白也看得出这三臂野怪快要对他们进行攻击了。   “箫洛白,还等什么,快用月渊弓射它啊!”唐雪漓侧头紧急地催促着箫洛白,眼下的她,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了箫洛白的身上,但愿他要争点气啊。   箫洛白听罢,点了点头,拉开月渊弓,玉骨箭已经蓄势待发,不过那三臂野怪眼睛倒是尖得很,还未等箫洛白射出箭矢,三臂野怪已然仰头大吼,三只臂膀剧烈挥舞,一时之间,风声呼呼不绝于耳,漫天黄沙飞舞,不到片刻,紧急的风已然汇聚成一条风龙模样,张着大口逼向唐雪漓和箫洛白。   无形的气压飞速地袭来,箫洛白和唐雪漓都站不住脚,身子不受自己控制地往后翻飞。   “叫你射,你慢吞吞的,现下好了吧?”唐雪漓低低骂了一句,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箫洛白一眼,正想说什么,那三臂野怪已然踩踏着沉重的步子行来。   一步,两步,三步……很快,三臂野怪再次接近了他们,扬起三只臂膀,似乎正要给唐雪漓和箫洛白重重一击!   “给我蜂刺针!快!”唐雪漓惊呼一声,箫洛白听罢,飞速地递来适才净圆兽送给他们的蜂刺针。   接过蜂刺针,唐雪漓立马发现这蜂刺针竟是有一开关按钮,二话不说,她使出力气,飞速地将蜂刺针对准三臂野怪,按下了按钮。   “嗤!嗤!嗤!”   只见无数细小尖锐的利针如暴雨一般刺向眼前的三臂野怪,针光耀眼,足见威力不小。   “吼——”   三臂野怪被无数的利针刺中,吃痛地大吼几声,身子也变得有些支撑不住,踉踉跄跄地往后倒退着。   “趁现在!快射箭!”唐雪漓高着嗓子喊道。   一旁的箫洛白立马站直了身子,拉弓射箭。   “咻!”玉骨箭脱离月渊弓,发出了一声清啸,震动真周遭的空气,气波流转,光华满满,气势汹汹地射中了三臂野怪的胸口。   “吼吼吼——”三臂野怪登时发出了更为惨烈的叫声,巨大的身子立时倒地,地面旋即间摇晃不停。   眼看着三臂野怪伤口流血不止,散发的杀气荡然无存,唐雪漓和箫洛白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看,那是什么?”唐雪漓一眼瞥见了从三臂野怪身上掉落出的一个黄色小木箱。   箫洛白当下无不好奇一番,踏步上前,在黄色小木箱面前蹲了下来,凝神注视。   唐雪漓这时也跟了上来,在一旁蹲下,伸出手准备打开黄色小木箱,“看什么看,直接打开箱子一探究竟不就得了?”唐雪漓碎碎念着,揭开了箱盖。   看着箱子的东西,唐雪漓一头雾水,满脸茫然地看着箫洛白道:“这是什么东西?”   黄色小木箱内,摆放着一翠色葫芦,也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箫洛白眉头微蹙,拿起翠色葫芦,凑到耳畔边,轻轻摇晃了几下,一时间睁大双眼道:“这里面装得有液体!”   “废话!这葫芦不装液体,还能装什么?”唐雪漓狠狠地白了箫洛白一眼。   箫洛白耸了耸肩,摇头道:“娘子你怎么突然犯傻了?这葫芦里也可以装点其他东西,譬如丹药之类。”   唐雪漓脸色一沉,尴尬地咳嗽一声,道:“那这液体会是什么东西?”唐雪漓话罢,立马将翠色葫芦夺了过来,打开盖子,想都没想,就尝上了一小口。   翠色葫芦中的液体一入喉中,一种呛人的感觉立时袭来,除此之外,这液体还有淡淡的酸味,唐雪漓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呛着了。   “啊呸!什么东西?差点呛死我了!”唐雪漓骂骂咧咧地说着,也将翠色葫芦盖好,扔给箫洛白,道:“这东西你留着吧,我们眼下不能再这里继续逗留,不然待会出现什么野怪,那可不妙。”   箫洛白收好翠色葫芦,同意唐雪漓的说法,一边扶起唐雪漓一边看着此刻的天色,黄昏已然来临,红日渐渐偏向西山。   “再不走的话,我们就来不及了。”箫洛白低声说了一句,便同唐雪漓快步下了逐莲山。   好在一切顺利,直到他们走出逐莲山,踏入洛城之时,他们再也没有遇上什么麻烦。夜幕很快就要降临,夕阳将大地染上了一层厚重的金色,淡淡的晚风袭来,令一路劳累的唐雪漓和箫洛白有种一种说不出来的舒适感。   但此刻的他们不敢去享受着舒爽的晚风,而是快步地朝翠微酒楼行去。   “哼,等老娘以后有了本事,定要去捉一只跑得快的坐骑,一直这么跑,我腿都快断了!”唐雪漓一边走着,一边抱怨道。   箫洛白扶着额头,叹道:“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嫁给我这么个无用的人。”   “那你就好好改善咱们的状况,从今以后,好好做人,替老娘弄一个坐骑过来!”唐雪漓随意一说,箫洛白却是一愣,继而讪笑道:“娘子,怎么说得我眼下好似不是人一般……呃,好像有什么不对……”   唐雪漓不由得笑了笑,摇头:“我也不指望你能家财万贯,但多多少少你得上进一番,只要付出过,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怨你……”   箫洛白听罢,面色表情僵了僵,但随即又被笑容覆盖,两人谈谈笑笑之间,不知不觉就到了翠微酒楼的门前。   “我说你们两个,慢慢吞吞的,脚上钉了钉子不成!”店小二早已站在门前等候了,看见箫洛白和唐雪漓大汗淋漓地走来,立马大喊道。   箫洛白气喘吁吁地拿出川麦花、夜容草和房香子三种灵草,双手捧着递给了店小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小二哥……我……三种灵草,我们已然采集完毕,此刻天还未黑,所以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罢?”   店小二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端详着接过来的三种灵草,细细数了好几遍之后,才轻哼一声道:“哼,看不出你们还有这本事!”   唐雪漓深吸一口气,看来任务果然可以算作完成了。   “那么,我和我娘子是不是可以回家了?”箫洛白又问了一句。   店小二收下三种灵草,听箫洛白这么一说,眯起双眼,意味深长地看着箫洛白,也没回应。   看他这表情,似乎不那么想放唐雪漓和箫洛白走啊。   “小二哥?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唐雪漓生怕店小二反悔,连忙说道。   店小二嘿嘿一笑,目光变得狡黠起来,得意洋洋地看着箫洛白和唐雪漓道:“既然你们如此有本事,不如继续帮我寻找灵草吧,嘿嘿,如何?”   “凭什么?”唐雪漓双手叉腰,气愤急了,“你昨日明明不是说只要天黑之前我们能采集完三种灵草交给你,那样的话就可以放我们走么?眼下你又叫我们继续寻找灵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当猴耍?还是以为我们好欺负,随便强迫我们做苦力?”   箫洛白这时连忙拍了拍唐雪漓后背,安抚道:“娘子莫生气,莫生气,咱们有话好好说,得罪了他,我们也没有好果子吃!”   “我今儿还不能有话好好说了!面对这种人,我干嘛要低头?”唐雪漓跨步上前,天不怕地不怕地抓起店小二胸前的衣襟,“你若敢逼迫我们,我告你们的老板去!”   “啧啧。”店小二扬起了眉头,“好泼辣的妹子,你就这么自信我们老板能相信你的话?”   此话一出,唐雪漓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又听店小二道:“哼哼,你们敢去告,我就说你们昨日在我翠微酒楼吃霸王餐!那时候,看看是老板信你们的话,还是信我的!”   “你!”唐雪漓连忙地松开店小二的衣襟,放手时,还故意重重地推了一下他,使得店小二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店小二有些生气,正想说什么,却听见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二小,你在做什么?”   店小二一听那声音,立马站直了身子,脸色变了变,连忙道:“老板,没事没事,我立马进来。”   唐雪漓一听是老板在叫店小二的名字,又见店小二慌张的模样,不由得笑道:“做了亏心事,害怕了么?”   此刻,翠微酒楼里的老板又叫道:“二小,我差你采集的房香子、川麦花和夜容草,你可采集好了?”   “好了,好了!老板,我这就来!”店小二也不再管唐雪漓和箫洛白,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正欲离去。   唐雪漓这时气炸了,原来采集三种灵草本来是店小二的任务,谁知他竟然下放给箫洛白和唐雪漓去做,还让他们冒险,差点在三臂野怪和蜘蛛精面前丢了小命!一想到这个,唐雪漓就气不过,但若是上去与店小二讲理硬拼,她也没什么胜算。   忽然间,唐雪漓只能使坏地朝店小二唱道:“二小!二小,牛儿还在山坡吃草……放牛的却不知道哪儿去鸟……不是他贪玩耍丢了牛……那放牛的孩子王二小阿喂!”唐雪漓阴阳怪气地唱着,那店小二听见脸都黑了,但无奈老板在店里喊着,他只能灰溜溜地钻了进去。   “娘子,刚才你唱的是什么曲子,真好听。”箫洛白用一种真诚的眼神看着唐雪漓。   唐雪漓哈哈大笑,道:“这是我们那边小时候流行的歌曲,嘿嘿,我故意唱给店小二气他的,谁让他也叫二小呢?”言毕,唐雪漓背着双手,无比高兴地朝朱雀大街走去。   箫洛白也跟了上来,日落之下,两人的影子被拉长,很快就淹没在来来往往的行人中。   从主街到朱雀大街,他们必须经过一条小巷,正当二人步入小巷的时候,唐雪漓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黑,身子一轻,似乎被什么人抓走一般。慌忙的她眼前看不到任何东西,连忙大声呼喊,“箫洛白!你在哪里?”   许久之后,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在耳畔响了起来,“嘿嘿,不要怕,是我。”   这声音有些娇滴滴,又有些高傲,唐雪漓立马想到了一个人!   “你是南宫若?”依旧看不见的唐雪漓惊道。   “是我。”南宫若回应了一声,话音在这个时候显得有些阴毒。   025 两大盗掺和救人?   南宫若的声音还在耳畔边回荡着,唐雪漓心底生寒,她真不知道南宫若此刻到底想做什么。   待得眼前视线清明,唐雪漓才发现自己处于洛城郊外的长亭旁。而身前,正伫立着一身鹅黄衣衫、朱绫缠绕于身的南宫若。四下环顾,南宫若周遭并无他人,唐雪漓没想到这南宫若竟是孤身一人把她掳走的。   南宫若满脸高傲之气,低头看着蹲坐在地上的唐雪漓,剑拔弩张地说道:“昨日在翠微酒楼没有好好收拾你,眼下你可就没昨日那般走运了!”   唐雪漓咬了咬牙,眉头紧锁,“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你不傻,那日我爹找你谈的事,你最好别给我说出去,还有……”言及此处,南宫若走了过来,蹲在唐雪漓身前,冷冷一笑,道:“那天我爹竟然为了不触怒你而打我,你知道不知道,我长这么大,他从来被打过我!”   “哦?”唐雪漓双眼一亮,不由得嘲笑了几声,“那我岂不是好大的面子,啧啧,你这般劫持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么?”   南宫若看见唐雪漓这般姿态,一直高高在上、百受呵护的她在这个时候几近发狂,她立即揪住唐雪漓胸前的衣襟,像是一只发狂的母虎,狠狠地骂道:“我真想杀了你!”   唐雪漓眼神流转,感受到南宫若散发出来的杀气,她心中一寒,却还是坚持着不屈,“呵呵,恼羞成怒,就要灭口不成?”   “我要是杀了你,也没人知道。”南宫若阴寒地说道。   唐雪漓弯起嘴角,摇头道:“你成不了气候,不信咱们走着瞧。”   “你!”南宫若更加发怒,一直好强的她被唐雪漓这么一激,一时间面色狰狞了好几分,这哪里像往日里众人口中白莲般的南宫若小姐?   “别给我逞强,你一点修为都没有,还想赢过我不成?我杀你,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言毕,南宫若气冲冲地放开了唐雪漓,站直了身子,祭出缠绕在身上的朱绫。   唐雪漓深吸一口气,心跳加速,看样子,这南宫若果然要来真的了,不会法术的她又该如何是好?   苍天啊!今日若是能活着回去,以后的日子我定然专研法术不可!唐雪漓含泪望天,心中默念,好歹我也是穿越过来的,不是说所有穿越过来的妹纸都会有神秘的光环笼罩、不会这么轻易死掉么?老天你就给我一个光环罢!   “唐雪漓,一个不会半点法术的凡人,还想在这云青大陆混,不如我送你到阎罗殿去,下一世好好投胎在修真世家,学些灵术,懂点应敌之道,那么也不像眼下这般怂了!”南宫若一面说着,一面拨弄着指尖,那朱色的绫段不停地舞动着,流溢出赤红色的光芒。   唐雪漓挣扎地站起了身子,正欲逃脱,却不料身子仿佛被什么束缚到了,只能在原地打转,无法离开半步。   “你……”唐雪漓面色惨白,瞪着南宫若道:“这般欺负我一凡人,你脸光不光彩?”   南宫若笑了笑,摇头道:“只要能解我心头之恨,欺负一个凡人又怎么了?”   唐雪漓此刻面目变得冷热起来,嘲讽地笑了笑,“大氏族家的真是不一样,不但强迫人代嫁,还要随意夺取别人性命,这云青大陆果然好现实!”   “哈哈!”南宫若笑声刺耳,“是啊,我还得感谢你替我嫁给那个废物,不然现下受尽屈辱的定然是我了!”   “废物?比起你们这样的修真世家的人,他箫洛白比你们好百倍好千倍!”唐雪漓激动之下,情不自禁地说道。   南宫若大怒,立马挥动着手中的朱绫,带动着周围的空气,发出“啪啪啪!”的声响。   “不好,这臭女人真要动手了……”纵然之前的话语有多么的慷慨激昂,但唐雪漓不得不为她的性命担忧了。   也在南宫若要动手之际,远处却传来一个男子的打趣的声音,“盗仙,这次你还真主动,竟是约我出来,难得,实在难得。”   听见这声音,唐雪漓突然觉得好生熟悉,她诧异的同时,一旁的南宫若也转过头朝远处看去。   只见一黑一白的两男子漫步而来,此时夜幕刚刚来临,光线很暗,即使走来的两个男子都蒙着面,但是看着他们的身段以及装束,唐雪漓立马认出了他们。   “你们是……”唐雪漓失声喊道:“一身黑衣的强盗,你还我的玉佩!还有穿白衣服那个,你是那个什么采花大盗美人醉,是不是?”之前的唐雪漓还是担心她的生死,但见这两个大盗走来,她反而变得无比激动起来。   “采花大盗美人醉?”南宫若低声自言自语,眉头蹙着,她的视线又转移到美人醉身旁的黑衣大盗上,“难不成他是传言中的盗仙?不……不太可能……”   “哎哟,小娘子,你还记得我么?”美人醉听见唐雪漓那般问他,当下快步走了过来,就差没有蹦蹦跳跳的了。   “你混蛋!”唐雪漓气结,一想到自己的贞操有可能被这美人醉夺去,心中的怨气犹如滔滔江水奔来。   美人醉听唐雪漓这么一骂,倒是一愣,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盗仙慢悠悠地抱着胳膊走了过来,立在美人醉身旁。   美人醉有些发怔,搞不清楚状况地朝盗仙看去,问道:“这次的比试不会是……”   盗仙颔首,一双寒目看向南宫若,悠悠道:“这次我们的对象是这女人。”   美人醉双眉扬起,开始上下打量着南宫若,一边搓手,一边说道:“还是老规矩?你劫物我劫色?不过……”美人醉说到这儿,目光忽然看向唐雪漓,嘿嘿一笑,“不过我对她更有兴趣。”   南宫若听罢,好胜好强的她立马沉了脸,骂道:“你有点眼光行不行?在我的面前,你竟然说对别的女人感兴趣些?是不是不想活了?”   此话一出,盗仙和美人醉都无不震惊了,特别是美人醉的反应,他下巴差点掉了下来,觉得面前的南宫若果然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啧啧,我美人醉见过无数美女,却没有见过哪个像这个如此自信的。”美人醉一面说着一面摇头,轻叹一声,“罢了,既然盗仙你说对象是她,我就委屈今晚。”   南宫若是什么人?堂堂南宫家族族长千金,她如何受得了美人醉这一番话,对她来说,无疑是莫大的屈辱。此刻的南宫若,已经恨不得将美人醉大卸八块了。   听完美人醉的话语,盗仙点头,道:“那么现下就开始罢。”话音一落,盗仙化作一道黑影,飞速一闪,唐雪漓眼睛一花,下一刻反应过来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然被盗仙打横抱起,伫立在长亭之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长亭旁的南宫若和美人醉。   唐雪漓大惊,不由得感叹盗仙的速度,果然当强盗的,技术什么的都妥妥的!   “你!”南宫若见盗仙已经从她的手上劫走了唐雪漓,还以惊人般的速度退到了长亭之上,当下怒火滔滔,正欲挥动朱绫朝盗仙袭来。   “小娘皮,你的对手应该是我才对。”美人醉笑嘻嘻地说着,身形一闪,立马挡住了南宫若的去路。他的双眼已经绽放出狡黠的目光,就算对唐雪漓要感兴趣一点,但眼前的南宫若也算得上一个女人嘛,而且长相也差不到哪里去。   “美人醉!我知道你乃采花大盗,但你得好生想想,我是什么身份!”南宫若寒着脸骂着美人醉。   美人醉双手挥动,十指间登时华光闪闪,他挑起双眉,笑道:“我管你是何身份,只要是朵花,我都会去采!放心吧,小娘皮,我会很温柔的,别怕别怕……”把话说完,美人醉已然出手朝南宫若袭去,他手速极快,指头上的华光随着他飞快的速度变成一道道好看的光芒。   南宫若不停往后倒退,她只守不攻,远处的唐雪漓看着,不禁猜想到这女人会不会是很乐意被采花大盗压倒啊?不过实际情况来看,南宫若果然是连一点还手的余力都没有。   唐雪漓见形势已经逆转,紧锁的眉头也舒卷开来,大笑道:“南宫若,想不到吧?你也有今日!”说这些话的时候,她都觉得底气足了不少!   南宫若气得涨红的脸朝盗仙和唐雪漓看来,“哼!休要猖狂,待我收拾了他,再来解决你们两个!到时候,我定要拔光你们二人的衣服,将你们的尸身吊在城头之上七天七夜!”   南宫若这话落入盗仙耳际,一道杀气从他阴冷的双目发出,盗仙用一种刺骨阴寒的话音回应南宫若,“这位妹子果然很傻很天真,就你这修为,怕是连美人醉都斗不过,还想解决我?真是天大的笑话,也不知道到时候被剥光衣服丢给野兽交配的人会是谁呢。”   “艾玛!”唐雪漓听完盗仙的话,寒毛都竖起来了,心中叹道,“这男人好生歹毒,嘴皮子果然毒辣至极,连我都要对他肃然起敬了!”   也在这个时候,抱着唐雪漓的盗仙忽然低下头,看着唐雪漓,压低着声音道:“你还在嘲笑别人,你就不担心你自己的?”   听到这话,唐雪漓深深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她身子缩了缩,有些恐惧地问道:“这位大哥,你不是只盗东西,不偷人的么?应该对女色什么的……不感兴趣的吧?”唐雪漓的话音越来越小,经盗仙这般提醒,她才反应到自己的处境也不好。   026 误食灵兽内丹   长亭之上,盗仙依然抱着唐雪漓,注视着长亭之前南宫若与美人醉的互斗,夜风袭来,吹乱了唐雪漓的发丝,她心中狂跳,盯着眼前的箫洛白,有些惧怕地说道:“我看你一脸正气,应该不会贪图女色,可对?”   此话一出,盗仙有些哑然,半晌后才回道:“你对一个大盗说一脸正气,岂不是有些好笑?”   唐雪漓感受到此男散发出来的阴寒之气,当下心脏差点就跳出了脖子眼儿,愣愣的唐雪漓吞了一口唾沫,不敢直视盗仙,声音越来越小,“这位大哥,咱们有话好好商量,千万别动手动脚的,就像眼下这般……你还是放我下来,怎样?”   盗仙沉吟片刻,却是摇头:“不,这是我和美人醉打的赌,你可是我的战利品,眼下我们就好生欣赏美人醉如何拿下那位妹子罢。”   “呃……”唐雪漓脸冒黑线,只要盗仙不对她做什么,这般抱一抱,似乎也没什么吧?她唐雪漓若是站着,还嫌弃脚疼呢!   “咳咳……既然盗仙不建议手酸,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唐雪漓言毕,将视线看向南宫若和美人醉。   这个时候,南宫若额头香汗淋漓,看来美人醉于她而言,果然不好对付。   “小娘皮,你就从了我吧。”处在上方的美人醉气都不喘一下地说道。   南宫若听罢,眉头倒竖,重重地哼了一声,“休想!”言毕,飞快地取下插在发髻上的玉簪,指着美人醉。   美人醉见她拿着发簪,双眉扬起,惊道:“妹子你千万别想不开啊!就算不愿屈服于我身下,也别自寻死路啊!”   “再说如此下流之语,小心我撕烂你的嘴!”南宫若宛如火山爆发,凛冽的杀气使得她发丝都飞舞起来,只见她手中的玉簪惊现一丝光芒,待得她低声念了一句口诀,忽地“砰”的一声,一只灵兽竟是从那玉簪中解封出来!   这灵兽的模样与大鸟无甚两样,两只翅膀犹如蝙蝠之翅,不过较之蝙蝠,要大出五六来倍,浑身赤黄,这灵兽竟是珍贵灵兽当扈!   见南宫若忽然召唤出当扈鸟,美人醉脸色一沉,身形飞速往后倒退,神色再也不似方才那般嬉皮笑脸,反而多了不少严肃,“小娘皮,你玩真的?竟是将灵兽也召出来,打在我身上,你也不心疼么?”   “闭上你的臭嘴!这回不只是你,连长亭上的两人也难逃一死!”南宫若说出这话的时候,双眼散发出寒光,弯起唇角,无比得意,一副胜利在望的模样。   唐雪漓深吸一口气,眉头不由得皱紧,睁大双眼打量着南宫若身旁扑闪双翅的当扈,心寒道:“那是什么怪鸟?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此刻的唐雪漓,仿佛已经把盗仙当做自己人一般,还这般不害怕地询问关于南宫若灵兽的事情,她怎么就知道人家盗仙会给出回应?   “自然是她的兽宠,不过……”   听见盗仙的回答,唐雪漓双眼一亮,好奇道:“不过什么?”   盗仙又道:“这当扈本是洪荒凶兽,飞行之速一日千里,食其肉还可视物于千里之外。这女人此番召出当扈,想来定是她最后的杀手锏,不过这只当扈等级并不高,故此美人醉应付起来不会那么吃力。”   唐雪漓听完盗仙的话语,目光看着美人醉,不知为何,心中的怨气再次袭来,这美人醉到底有没有在那夜对她做出那等事?唐雪漓现下还在为那事烦恼着,倘若这美人醉真的对唐雪漓已经不轨了,今夜他要是被当扈绞杀,这样的结果对唐雪漓而言,她还是觉得有些快慰的。   但是想到这当扈也会对自己不利,唐雪漓不禁捏紧了手心,冷汗都溢出了不少。   正在唐雪漓沉思之际,当扈鸟发出一声清啸,张口嘴忽而吐出一道雷电的光芒,飞速地朝美人醉袭去。   “嗤!嗤!嗤!”扭曲的雷电之光击打在美人醉的身侧,若不是他躲得快,此刻怕是要被雷电击中不可。   南宫若见形势发生逆转,得意无比,自傲的她大笑起来,一边拨弄着手中的朱绫,一边开口道:“淫贼!受死吧!”言毕,朱绫犹如一朵奇葩绽放四处,纷纷扬扬的绫段气势汹汹地朝美人醉逼去。   美人醉见状,瞳孔微缩,他得一面应付着朱绫的攻击,另一面还得躲避当扈的丝丝雷电。没有法器的美人醉,这个时候果然有些吃力。   不远处长亭上的唐雪漓看到美人醉处在下风,一时之间不知是该庆幸还是担忧,若是美人醉被干掉了,那下一个遭殃的定然是唐雪漓,亦或是盗仙。这般想来,她唐雪漓还是希望美人醉别死,虽然这样的想法实在有些没良心,但是她和美人醉的帐还没算,心中祈祷他不死,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恩赐了!   唐雪漓心中如此之想,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抬眼看着抱着她的盗仙,低声道:“盗仙大哥,你的兄弟被欺负了,你不上去帮忙?”   此语落入盗仙耳际,他双眼微阖,若有所思地看了唐雪漓一眼,懒散地道:“难得看美人醉出丑,也罢,我这就去帮他。”   “他不是和你一伙的么?干嘛摆出这么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啊?”唐雪漓吐槽完毕,盗仙微愣,才把唐雪漓放了下来,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影,瞬间飞到了美人醉的身旁。   “盗仙,你太不够意思了吧?我被这小娘皮打得满地跑,你在长亭上倒是自在,现下才过来!”美人醉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当扈口中喷出的一道雷电他差一点没躲过。   盗仙不语,南宫若却依然自信满满地说道:“哼,既然你们两个一起,那就通通死在我的当扈手上罢!”南宫若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当扈鸟又是一声清啸,扑闪着双翅在空中滑翔,带动着空气震动不停,它口喷雷电,只见三道雷电光芒齐齐喷出!   “轰隆隆——”三道雷电相互交织着,不停扭动着袭向盗仙和美人醉。   美人醉此刻双眼瞪圆,而盗仙已然伸出手臂拉起美人醉,摇身一变,化作一道黑影,眨眼间消失在原处。   “咦?”长亭之上的唐雪漓正看得出神,这时盗仙和美人醉倏然没了身影,不禁令她张口吃惊,“尼玛,这两大盗不会是逃了吧?他们要是走了,接下来遭殃的定然是老娘我了!”正在心急如焚之刻,只见南宫若的上空忽然乍现一道黑影,“铮”的一声,刀光闪烁,盗仙握着长刀急速朝南宫若劈去。   “铿锵!”一声,南宫若慌忙地祭出朱绫格挡盗仙的长刀,两器物这般相撞,金色的光芒犹如水波一般扩散到四面八方,使得周遭之外的树木沙沙作响,黄沙蔓延。   盗仙刀劲十足,逼得南宫若身子往后倒退了四五步,她寒着脸又是一哼,甩了甩一拂袖,比出一手势,令那当扈鸟攻击盗仙。   美人醉这时也从天而降,十指华光流溢,十道光芒飞速地缠绕上了当扈鸟的身子,而一旁的盗仙却是镇定自若地扬起手中长刀,另一只手竖起两指,登时两指火光闪闪,他口念咒语,旋即之间,长刀之身燃放着无尽的业火,照得盗仙一双寒目,炯炯有神。   被美人醉一时束缚着的当扈鸟,它开始拼命地挣扎起来,南宫若脸色大变,见当扈鸟被牵制,一时心中大乱,想都没想地就朝盗仙冲来,“放开我的兽宠,若要动我当扈鸟一根汗毛,我定要将你们打入十八层地狱!”南宫若就像发了疯的母豹子,张牙舞爪,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   “盗仙,这小娘皮好似吃药了,你小心些,我去制住她!”美人醉话罢,身形一转,飞到南宫若身前,随即就是一掌击出,南宫若之前失去了理智,哪里料得到美人醉突然出现,吃了一掌的南宫若顿时口吐鲜血,身子歪歪斜斜地瘫坐在了地上。   而当扈鸟见主人受欺,当下变得狂躁不已,挣脱美人醉的束缚,急速地朝美人醉逼去。盗仙见状,身子立时腾空,挥出火光缠绕的长刀,狠狠出击,直劈当扈鸟脑门!   火红色的光芒闪耀不停,业火燃烧不止,气浪动荡无尽,就连长亭上的唐雪漓,都有些站不住,不到片刻,又听“砰”的一声,当扈鸟口吐一道碗口大的雷电光芒,与盗仙长刀上的业火齐齐碰撞,一时之间,天雷滚滚,风声四起,长亭瓦片翻飞流转,唐雪漓身子一歪,生生地从长亭上掉在了地上。   屁股着地,立马感受到强烈的疼痛,唐雪漓咬紧皓齿抬头观望,只见那当扈鸟双翅下垂,犹如一片枯叶,没有重心地朝唐雪漓飘来。   “尼玛啊!别砸到我头上啊!”唐雪漓大惊,正欲爬起来躲开,谁料一切都来不及,比孔雀大上两倍的当扈鸟已然落在了唐雪漓的身上。   “痛死我了!”唐雪漓差点泪奔,正准备大骂,谁知这个时候,从当扈鸟的口中既然掉落出一颗犹如鹌鹑蛋般大小的珠子。   好奇心驱使之下,唐雪漓伸出手捡起那珠子,凑在耳畔观望,她看不透,便举了起来,希望借助月光看个清楚。这时的当扈鸟纵然奄奄一息,却还是挥出一只翅膀,朝唐雪漓袭来。令唐雪漓万万想不到的是,那当扈鸟挥来的翅膀恰好碰到了她的手臂,使得唐雪漓手一松,那珠子误打误撞地落入了唐雪漓的嘴里。   唐雪漓被吓到了,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珠子已然被自己吞了下去!   “臭女人!你……你竟然吞下了当扈的内丹!”远处趴在地上重伤的南宫若咬牙切齿地说道,她恨之入骨地看着唐雪漓,要不是这个时候南宫若受了伤,不然唐雪漓非要被南宫若亲自折磨至死不可!   027 娘子好机遇   “内丹?”唐雪漓睁大双眼,全然怔住的她不知南宫若所云,但看着此刻南宫若如此扭曲狰狞的神色,她知道自己服下的东西定然可贵了。   不远处的盗仙和美人醉同时投来惊异的目光,唐雪漓深吸一口气,瘫坐在地上的她依然发愣,而此刻的南宫若已经挣扎着朝唐雪漓爬来:“唐雪漓!你还我的当扈鸟!”   唐雪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你若想要回去,我吐出来给你,怎么样?”   此话一出,南宫若差点一口血吐了出来,她怒气冲冲,只可惜重伤在身,动弹不得,不然非要把唐雪漓亲手撕碎!   想来这当扈鸟定然是开了灵智,故此可以吸纳天地灵气,参悟机缘,领悟道法才得以修出内丹。此内丹可谓是当扈鸟所有修为的结晶,这般被唐雪漓生生地吞了下去,也不知道她一个凡人能不能承受。   唐雪漓把话说完,隐隐间觉得腹中有一团火在燃烧着,这样奇异的感觉令她心跳加速,浑然不知为何如此。除此之外,她还感觉身旁的气息飞速地涌向她的身体,汇聚在她的小腹丹田之处,令她本是有些冰凉的身子,一时间变得无比燥热。   “我这是怎么了?适才吞下那内丹是毒药不成?”唐雪漓抱头低呼了一声,脸色变得很是惊恐,待得她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已然如火箭一般徒然冲向空中。   “啊!”唐雪漓失声再次一叫,“老天,救命啊!”   唐雪漓飞到了一高处,忽而又停顿了下来,身体依旧不受控制地在空中盘旋着,经过这般折腾,她已经头晕目眩,看不清眼前是何景色。   无形的气息依旧在体内飞速地流窜着,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快要将唐雪漓的经脉震碎,她模模糊糊地想起曾经司马族长说过,凡人之躯,终究是无法消受如此强大的修为。唐雪漓慌忙之中不由得担忧恐惧,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过去。   想着想着,只觉得眼前一黑,唐雪漓便失去了知觉,之后的事情再也不知道了。   待得唐雪漓醒来,她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里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着,她无力地唤道:“水……给我一口水喝……”   “娘子,水来了。”   箫洛白的声音回荡在耳畔,一时间感到莫名其妙的唐雪漓使劲地睁开了双眼,不仅发现箫洛白就在眼前,她还发现自己已然躺在了家中宽大的床榻上。   喝了一口箫洛白喂来的水,唐雪漓喉咙的燥热得到缓解,无尽的茫然浮现在她的脸庞之上,唐雪漓紧锁眉头,全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她不是在洛城的郊外么?而且误吞下当扈的内丹,正受不了内丹偌大的修为而在空中飞转不停。南宫若呢?采花大盗美人醉呢?以及盗仙呢?他们又去了哪里?   难道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唐雪漓的一个梦而已?   不太可能,喉咙依旧感到火辣辣的,全身上下依然是酸胀不已,唐雪漓确定之前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   “我是怎么回到这里的?”唐雪漓看着坐在床沿上的箫洛白,好奇问道。   箫洛白被唐雪漓这么一问,眼神流转,沉吟片刻之后才开口道:“娘子,此话说来话长。”   “再长也得说,我想知道我昏迷后发生了何事。”唐雪漓咬着皓齿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倚靠在床上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箫洛白耸了耸肩,慢慢说道:“娘子,昨日我们从翠微酒楼回来的路上你突然消失不见,当真是吓死我了!”   唐雪漓摆手,有些不耐烦,“说重点。”   “咳咳。”箫洛白闭上眼睛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摇头道:“其实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在整个洛城寻了一个遍,依然找不到你的身影。先前还以为你是被合欢宗的人掳走了,于是打算出洛城到合欢宗去打探一番,谁知一出洛城,在郊外的长亭旁就发现昏迷的娘子。”   “是么?”唐雪漓眯起双眼,不怎么相信地看着箫洛白。   箫洛白坐直了身子,不停点头道:“千真万确,我何故会去骗你?”   唐雪漓依旧似信非信地摸着下巴端详着箫洛白,有一种质疑的语气说道:“我突然消失不见,定然是被人绑架了,你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在洛城里乱窜,实在不太符合你的智商。”   “嘿嘿。”箫洛白笑嘻嘻地道:“娘子,我就这般蠢的,是你太高估我了。”   唐雪漓摇头,还是不信,“从萝烟洞出来,我就疑惑重重,虽然我不懂修真一事,但从花蜘蛛的口里得出,你一个炼气一层的修士怎地会轻易拉开月渊弓,还召唤出沉睡在水潭里的冰蜈蚣,这实在是令我费解啊……”说完这句话,唐雪漓喉咙干涩,立马喝了好几口水。   箫洛白忽地一笑,摊手道:“我也好奇怎地就拉开了月渊弓,娘子,我真的只有炼气一层的修为,这又有什么可怀疑的?何况这世上有种东西叫做‘机缘’,我能拉开月渊弓,或许就是老天良心作祟,使得我这乞丐也有了奇遇一回。”   “切!”唐雪漓白了箫洛白一眼,“你少臭美,适才你说过要出洛城到合欢宗打探我的消息,说实话,倘若你真炼气一层,你哪来的胆子前往合欢宗?今日若不给我个说法,我还真有些怀疑你了!”   箫洛白不禁睁大双眼,倒抽一口凉气,很是不解地说道:“娘子,我救你心切啊,作何因此怀疑我来?再说,我又有什么好怀疑的?”   “我怀疑你并不是一个乞丐这般简单!”   箫洛白听罢,差点倒在床上从此不再说话,他双手抱头有些抓狂地摇头道:“苍天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无缘无故被娘子怀疑,而且无论我怎么说,人家都不信,这倒真是折煞我也!不就是莫名其妙拉开了一只月渊弓么?为何就引来你这么多的质疑?”   唐雪漓听完箫洛白有些斯巴达的话语,她愣了愣,低眉沉思,难道自己真多心了?从上次司马大宅遇见两个大盗,第二日醒来便看到箫洛白在旁,这一次唐雪漓再次遇见两个大盗,醒来的时候,依旧是箫洛白在身前,难不成这一切不过是巧合而已?   唐雪漓想不通透,也不再想,心中道:“哼,若是你真有事隐瞒我,我就不信日后你不暴露出来!”这般想后,唐雪漓心中也松了不少,话音一转,开口道:“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了,我还想问一个问题,你发现昏迷的我之时,有没有看到其他人?特别是南宫若,你看见她没有?”   “南宫若?”箫洛白眉头一皱,脸色一沉,“这么说,掳走你的是南宫若?”   唐雪漓颔首,又是一叹:“好吧,既然你这般惊讶,想来你是没看到她了。”言毕,唐雪漓托腮思忖,“奇怪了,难道后来她来了救兵,那两个大盗又去了何处?真是一群没良心的,竟是把我丢在荒郊野外。”   唐雪漓的嘀嘀咕咕,箫洛白清清楚楚地听在耳里,他扬起好看的双眉,“你竟然还奢望着两大盗有良心?他们没把你怎么样都已经谢天谢地,还有那南宫若,我真好奇她为什么没继续对你出手呢?”   唐雪漓立马踢了箫洛白一脚,没好气地说道:“那可能是老娘我运气好呗,你当时没在场,她南宫若被两大盗打得可惨了,站都站不起来,她还真小气,彼时狰狞的面目神色,我依然历历在目。不是说南宫家族有钱有势么,我吃了南宫若灵兽的内丹,她却差点把我给吃了的模样,还好那时她站不起来……”   “呃……”箫洛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似乎此刻的他满脸黑线,半晌后才憋出一句话,“娘子,你吃了人家灵兽的内丹,人家不杀了你才怪。”   “啊呸!你以为我想吃?那东西吞下去,害得老娘差点丢了半条命!”唐雪漓气不打一处来,说这话的时候,开始拉伸着身子,才发现依旧酸痛无比,不由得“哎哟”一声。   箫洛白却是摇头笑道:“内丹是个好东西啊,何况是南宫若灵宠的内丹,那种修真世家出来的人物,座下的灵兽定然珍稀得很,娘子吞了它内丹,果真是你的好福气。”   “什么?”唐雪漓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说道:“这内丹就像个毒药,害得老娘差点命丧黄泉,为何你还说是好福气?”   箫洛白扶起额头,擦了擦额上的汗,片刻后咳嗽道:“娘子啊,也难怪你是个凡人,不知道内丹这东西,它可是对修真者来说,可是增长修为的大补丹药。有些修士求而不得,你竟是这般好运地食得了它,难道不是好机遇?”   唐雪漓哦了一声,缓缓点头,“原来如此。”继而双眼大亮,仿佛看到了什么希望一般,又道:“如此说来,我修炼起来定然是提升飞快?”   见箫洛白点头,唐雪漓大喜过望,已然忘记了身子的疼痛,连忙坐直了身子,准备下床,谁知她这一着急,却是闪到了腰,吃痛叫喊了一声,身子也歪歪倒倒地扑在了箫洛白的怀里。   028 染上病了吗   “娘子今日这般主动投怀送抱?”箫洛白邪魅地把话说完,伸手快速将唐雪漓搂住。   唐雪漓脸色一沉,没好气地说道:“想吃我豆腐,何必这般说?”   箫洛白眉头一挑,眼神闪过一丝狡黠,随即将唐雪漓顺势压倒,凑近了她,轻言轻语地说道:“我就是想吃娘子豆腐,那又怎么样?”   感受到箫洛白目光灼灼,唐雪漓心一紧,急忙地说道:“你可别乱来!不然我咬舌自尽!”接着伸出一只手抵着箫洛白的俊脸,试图令他不要再靠近,继续道:“咱们言归正传,我服下那当扈的内丹,果真没有坏处?”   箫洛白颔首,“自然没坏处,不过这内丹是为外物,你必然不会全部吸收,大多只能吸取部分,再加上你不懂修炼之道,使得灵气流失不少。”   听箫洛白这么一说,唐雪漓眼神忽而变得暗淡起来,有些遗憾地道:“真可惜了。”   “不过,纵然如此,对你来说已然是最大的收获了。”箫洛白眉宇之间很是温和,不过此话绝对不是出于安慰。   唐雪漓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喜道:“那就好,那就好。但我还有一事不明,昨夜我吞下这内丹,全身反应太过强烈,可谓是疼痛得快要两脚一蹬上西天,但为何今日醒来,这样的感觉反而减去不少,顶多是全身酸痛而已?”   “这个么……”箫洛白眼神流转,若有所思,似要说什么。   而唐雪漓却是说道:“罢了,罢了,以你这种智商估计也不知道。”   箫洛白眯起双眼笑了笑,嗯了一声,忽而又开始狡黠起来,“看在我救娘子回来的份上,娘子就以身相许罢。”箫洛白把话说完,勾起唇角,眼睛不眨一下地盯着唐雪漓。   唐雪漓倒吸一口气,使劲摇头道:“不可!”言毕,推开了箫洛白,翻身坐在一边,气冲冲地看着箫洛白道:“你这人怎般不学好?一天到晚尽想打女人的主意?”   “男人不打女人的主意,那还是男人么?”箫洛白耸了耸肩,本以为他还会继续对唐雪漓做出什么事来,谁知他却是站起身走到桌旁坐下,喝了一口茶慢吞吞地说道:“嘿嘿,反正你逃不过我的掌心,咱们慢慢来。”把话说完,箫洛白向唐雪漓投来一道意味深长的眼神,使得唐雪漓全身宛如过电一般,不敢再与箫洛白对视。   “哼!”唐雪漓低头不以为然地轻哼一声,“就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了!”说到这儿,唐雪漓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嘿嘿一笑,说道:“既然这般忍不住,你就去青楼解决一下罢。”   箫洛白听唐雪漓这般说,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咂舌道:“天底下哪有会将自家相公往青楼里敢的娘子?”   唐雪漓拍了拍手,叉腰站起来,点头道:“我不介意。”   箫洛白摇头,摆手道:“不是我不想去,只是没灵晶,洛城青龙长街上有一家窑子,里面的姑娘个个儿生得颇为水灵,服务技术都不错,只可惜我没灵晶。不然……嘿嘿,只要我去一次,包她们销魂极致,定然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箫洛白摆出一副很是惋惜痛心的模样。   “呸!”唐雪漓不禁气结,咬牙道:“给你点阳光你还灿烂了?你这脸皮子作何比城墙还厚?箫洛白啊箫洛白,你就别白日做梦了!去一次窑子,怕是把你命根子都弄坏了都难说!”   听完唐雪漓气冲冲的话语,箫洛白又是一怔,失声笑道:“娘子你生什么气?适才不是你要去的青楼么?怎地眼下有怒火滔天?”箫洛白轻叹一声,“苏七凛果然说的没错,女人真是善变的动物。”   唐雪漓恨不得冲过来对箫洛白拳打脚踢,不过还是忍住伫立在原地,她抱起双臂,很是不屑地道:“你要去便去,反正别用我的灵晶就是。不过话说回来,那苏七凛上回叫我们去翠微酒楼喝酒不付钱的事情,也太不够意思了!”   箫洛白撇嘴挑眉,干咳了几声,“既然娘子这般说,要不今日我们就去找他?”   “话是这样说,但主动找人家,也太那啥了……”唐雪漓觉得有些不妥,但想了想之后却道:“哼!反正他钱有的是,这一趟我走定了!”话罢,唐雪漓快速地整理好衣衫,简单地梳洗一番后就拉起箫洛白往门外走。   箫洛白瞪大双眼,完全没有反抗地同唐雪漓来到了朱雀大街上。   “那个苏七凛住在哪里?今天老娘非要讹他一笔不可!”唐雪漓搓着双手,眼神流露出几丝狡猾之意。   箫洛白有些发愣,但还是指着洛城城北之处,“城北有个法宝店,苏七凛就是老板。”   两人就这般晃到了洛城城北,只见一家牌匾为“苏氏法宝”的店铺伫立眼前,唐雪漓二话不说,便冲了进去。   “两位客官想买点什么?”   一入法宝店,便看到一个跑堂的小哥腆着脸过来,笑嘻嘻地看着唐雪漓和箫洛白。   唐雪漓冷不冷丁地说道:“叫你们老板出来。”   跑堂小哥先是一愣,不过下一刻竟是摆出个见怪不怪的神色出来,笑道:“嘿嘿,姑娘是来讨老板情债的么?”言及此处,他看向站在唐雪漓身后灰不溜秋的箫洛白,蹙了蹙眉,似乎觉得自己的猜测有误。   “讨你大爷的情债!”唐雪漓恨不得给跑堂小哥一个拳头。   “对对对,老板就是我大爷,就是我大爷!”跑堂小哥哈腰点头。   唐雪漓再次斯巴达,指着跑堂小哥道:“速速叫你老板出来,休得耽误老娘时间!”   跑堂小哥脸色微变,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摆手解释道:“不是我不愿叫老板出来,实则是老板有病在身,不方便见人。”   “咦?”唐雪漓茫然一番,回头看向箫洛白,低声道:“他不会是女人玩多了,身子也掏空了吧?”   “呃……”箫洛白抚额擦汗,点头道:“十有八九是这样。”   两人的对话还是传到了跑堂小哥的耳朵里,他略显尴尬,但还是说道:“老板可不是得了你们所言的那种病,而是全身上下莫名其妙长了红疹子,而且元力似乎被什么束缚住,整天也无精打采的。”   唐雪漓听罢,立马接道:“这不就是身子掏空,染上病了的症状么?”   “胡说!”里屋传来了苏七凛的咆哮。   029 敲诈成功   箫洛白听到苏七凛的声音,不由得伸出脖子朝里屋的方向打探着,开口道:“哟,苏七凛,不会是昨日追着你的那白衣女人害了你吧?”   里屋中的苏七凛不吭声。   箫洛白邪恶笑了几声,“难不成你们后来一起做了男女爱做的事情……咳咳,是不是战况太过火烈,你没有把持得住,丢了太多?”   “你才丢了太多,本公子可是经久耐磨,哪像你那般不举?”苏七凛言语回击得非常及时,使得一旁的唐雪漓听着二人无节操的对话,弯腰大笑。   苏七凛这时又继续道:“箫夫人,这有什么好笑的?你可要好好安抚一下箫兄,不能让他生锈,不过也不要太过火,铁杵磨成针也是极为不好的。”   “苏七凛,这不用你担心,小爷我是擎天一柱,你才是真正的牙签。”箫洛白抱着胳膊,用脚点着地板,全然一副痞子气息。   而在场的唐雪漓和跑堂小哥差点石化,暗地里不得不为箫洛白和苏七凛的对话感到汗颜啊。   “够了,箫洛白,少和他废话,我们说正事。”唐雪漓打破了二人的“对战”。   苏七凛话音一转,在里屋里躲着不出来,“你们找我有何正事?不可能是看法宝的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去你的破烂法宝,今儿我们过来就是找你算账!昨日你带我们到翠微酒楼,开始的时候倒是大方,说什么酒菜都是由你支付,临了倒好啊,有个女人冒出来后,你跑得比什么都快!害得我和箫洛白被翠微酒楼的小二坑了一番,你说,这账要如何算?堂堂苏老板,不会不守信用、出尔反尔吧?”   听完唐雪漓慷慨激昂的话语,里屋中的苏七凛沉吟片刻后尴尬笑道:“错错错,实在是我的错,我当时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逃跑的份上,哪里还记得要支付灵晶的?箫夫人莫气,我立马把昨日的酒钱奉上。”   唐雪漓听罢,心中大喜,朝箫洛白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说话。   又听苏七凛道:“不知昨日在翠微酒楼的消费是……”   “不多不少,恰好十颗中品灵晶!”本来上次在翠微酒楼的消费一共为两颗中品灵晶,不过唐雪漓既然打算敲诈苏七凛,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十颗中品灵晶?”苏七凛话音提高了些,想必是对这消费额度有些吃惊。   “哼!就是十颗中品灵晶,苏老板,你说,我们这等小民哪里有灵晶支付,故此差点被翠微酒楼的人折磨至死!你拍拍屁股走人倒是轻松得很,可是我们就要遭这么大的罪,如若不给点补偿,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嗯……所言极是,我也觉得该补偿一下……”苏七凛似乎同意了?   “喂……苏七凛……”箫洛白上前走了一步,仿佛想对苏七凛说明真相,却被唐雪漓快速拉住手臂,狠狠捏了他一把。箫洛白吃痛地皱着眉头,也不说话,只见唐雪漓踮起脚尖附耳过来道:“你傻啊你,你也不瞧瞧他这法宝店有多少法宝,这苏七凛你也不是说过人傻钱多么?我们反正没灵晶,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好好赚上一笔!”   还未等到箫洛白吱声,里屋的苏七凛已经开口道:“莫威,去,取出十五颗中品灵晶给他们。”   “十五颗中品灵晶!”唐雪漓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对箫洛白道:“这苏七凛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过?”   箫洛白嘴角不自禁地抽动了一番,傻傻一笑,“有没有踢过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有了十五颗中品灵晶,在朱雀大街的租金就不用愁了。”想想也是,他和唐雪漓每月要缴纳二十颗下品灵晶的房租费,而一颗中品灵晶就抵十颗下品灵晶,这十五颗中品灵晶果然可以够唐雪漓和箫洛白居住在朱雀大街好一阵子了。   跑堂小哥莫威点头答应,便取了十五颗中品灵晶,用储物袋好生装好后,笑嘻嘻地双手奉上递给唐雪漓。   唐雪漓倒也不客气,立马接了过来,回头看向里屋,对着里屋的门帘,态度故作虔诚,“多谢苏老板,祝苏老板早日康复。”   唐雪漓话音一落,拉着箫洛白,道:“我们该走了。”   里屋的苏七凛却终于探出头来,道:“等一等,箫兄,我都这副模样了,你就这般走了么?”   “什么模样?”箫洛白一边问话一边转过身去,只见苏七凛之前的俊脸上布满了无数的小红疹子,密密麻麻的好生吓人。   “啊!”唐雪漓惊吓得躲到了箫洛白的身后,半天才冒出头来看着苏七凛。   箫洛白当下也是震惊了,话音急促起来,询问道:“苏七凛,你这是遭了什么病?”   唐雪漓却在箫洛白身后小声嘀咕道:“定然是搞女人搞多了害的。”   “呃……”箫洛白面色一僵,苏七凛却回应道:“我也是今早才这样的,真是奇怪得紧。”   箫洛白听罢,迈出步子走进了里屋,唐雪漓犹豫了一番,也跟着进去了。   里屋之中,箫洛白和唐雪漓坐在桌旁,而苏七凛又回到床榻上坐着,面色表情显得有些憔悴。   箫洛白把当自己家一样的倒茶喝了一口,随后说道:“你昨晚真没和女人睡过?”箫洛白说话倒还真是不遮遮掩掩。   苏七凛脸色一沉,没好气地说道:“昨晚上?咳咳……没有。”   箫洛白喝完一杯茶,抿了抿嘴唇,又倒了一杯满上,拿着茶杯对苏七凛笑道:“你这茶不错。”   “箫兄怎这么快就岔开话题?”苏七凛恹恹一问。   箫洛白一口饮尽茶水,回味无穷地闭着眼睛颔首,“好茶,真是好茶。”   唐雪漓嘴角翘了起来,扯了扯箫洛白的衣角,虽然苏七凛上次酒楼没支付灵晶,但眼下好歹人家也还上灵晶了,再加上人家是个病人,箫洛白这副不同情的模样,唐雪漓看在眼里,多多少少觉得有点不该啊。   唐雪漓一边思忖,一边抬眼看着箫洛白,却也在这个时候,她惊讶地发现在箫洛白的脖颈上多出了几颗细小的红色疹子!   “箫洛白,你的脖子!”唐雪漓大惊不已,连忙失声叫道。   “我的脖子怎么了?”箫洛白眯起双眼,一头雾水地摸着自己的脖子问道。   030 到底是谁在使坏   眼看箫洛白本是光洁的脖子上多出了几颗细小的红疹子,唐雪漓脸色大变,转头看向坐在床榻上病怏怏的苏七凛,呼道:“苏老板,不会是你传染给他的罢?”   此话一出,苏七凛双眉一扬,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怎……怎么可能?要是此病能传染,为何你没有得病?”   被苏七凛这般问,唐雪漓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而一旁的箫洛白有些慌忙地道:“娘子,我脖颈上真有红疹子了?”   “我作何要骗你?”唐雪漓当下莫名其妙地变得担忧起来,但也不知道如何解决。   箫洛白眉头微蹙,摸着自己的脖颈,又看向苏七凛,言道:“这病应该不会传染,否则跑堂小哥莫威怎地还是好好的?”   “箫兄所言极是!我就说此病不会传染。”苏七凛拍了拍手,无比赞成地回应着。   “嘶……”唐雪漓单手托着下巴开始思忖,“这就奇怪了,既然不传染,那之前好好的箫洛白眼下怎地这样了?”说着说着,唐雪漓的视线转移到箫洛白手中的茶杯上,忽而想到了什么,话音加快,朝苏七凛问道:“苏老板,你今日喝茶没有?”   苏七凛觉得唐雪漓的问题很是奇怪,不过还是点头道:“自然,每日早晨起来我都会喝茶,箫夫人问这话是何意思?”   唐雪漓眉头皱得更深了,“箫洛白没这茶之前可是好好的,哼,就是喝了你的茶,他才变得这样。”唐雪漓话罢,回头看了一眼箫洛白,才发现他脖子上的红疹子变得更多了,为此,唐雪漓又是震惊不已。   “此茶有问题?”箫洛白不过是话音淡淡地问了一句,仿佛他一点都不为自己担心。   苏七凛倒吸一口气,脸色变了变,摆手摇头道:“箫兄莫要误会,连我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莫要怀疑是我害你。”   箫洛白懒懒地抬起眼帘瞥了苏七凛一眼,摸着下巴,缓缓地开口道:“量你也不敢,不过真是这茶水的问题?”   唐雪漓咬紧嘴唇,兀自倒满一杯茶,“我来试试!”   “娘子,不可”!箫洛白却把唐雪漓拦住,“要是问题真出在这茶水中,娘子要是满身起了红疹子,那可不好看了,为夫会心疼的。”   “咳咳。”苏七凛咳嗽了几声,“我说你们两个,别在本公子面前秀恩爱!”   “呃……”唐雪漓语塞,和箫洛白一样,都没回应苏七凛的话语,而是犹豫之后,最终拿起茶杯,一口饮尽。   里屋里的箫洛白和苏七凛看到这一幕,无不为唐雪漓捏了一把汗,只不过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过了几刻钟的时日,唐雪漓依然安然无恙。   “这……这不会是女人天生具有免疫力吧?”苏七凛不由得咂舌,“太奇怪了。”   箫洛白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道:“这病只有男人才会有?”   唐雪漓也觉得奇怪得很,难道是自己的猜测有误?为了验证这茶水到底有没有问题,唐雪漓提出让跑堂小哥莫威来试试的请求。   “娘子,你这不是把人家跑堂小哥往火坑里推么?”箫洛白低声对唐雪漓说道。   唐雪漓咳嗽一声,还没说话,苏七凛便招来了莫威,把经过说了一遍之后,才问莫威道:“莫威,你可想好了,这茶水喝下去有可能患上和我一样的病,其实……你也可以不喝的。”   “没事,属下定然要与老板同甘共苦才是。”莫威说完,朝桌面上的茶水走来。   唐雪漓不由得感叹,这才是忠心耿耿的下属啊!   待得莫威喝完一杯茶,不出一刻钟的时间,脖子上竟是开始长出了红色小疹子。   此番景况落入箫洛白、唐雪漓和苏七凛眼帘,使得他们再次深吸一口气。   “果然是这茶水有问题,这该如何是好?”苏七凛握紧了手中的折扇,低眉沉思。   “可是为什么我没有患上你们的症状?不会这病真的只有男人才会有吧……”唐雪漓恨不得立马得到答案。   “并不是这样的,适才我听说洛城今早已经出现好几名病患,其中也有女子。”莫威这时插话道。   唐雪漓听罢,扬起双眉,脸上掠过惊讶之色,眼神流转之间,她开口道:“这茶水有没有和往日不一样?”   苏七凛沉吟之后,道:“每日早晨的茶水除了蒸煮的清水不一样之外,其他都相同。”   莫威颔首,“清水每日黎明我都会到院子里的泉水中取的,我并没有发现与往日有何不同之处。”   唐雪漓又道:“这洛城每家每户都有泉水?从何而来?”   箫洛白眯起双眼,饶有兴趣地看着无比认真的唐雪漓,慢吞吞地道:“每家每户的泉水都来自洛城的护城河,洛城的河水清澈,城中的人家皆是安置了地下管道,故此河水就可输送到每家的院子里。”言及此处,一副懒洋洋姿态的箫洛白忽然睁开双眼,似乎想到了什么,“难不成这河水出了问题?”   箫洛白说完话的时候,唐雪漓已经发现他的脸上已经开始有红疹子蔓延,连忙道:“箫洛白,我们先回家,你这副模样还是躲在屋里不出来的好。”   苏七凛见箫洛白和唐雪漓要走,伸出手,正要做挽留状,唐雪漓回头道:“苏老板崩担心,这件事我定会查明,早日寻到治疗你们的药方。放心吧,我不会不管你们,这点良心多多少少还是有的。”   苏七凛点头笑了笑,“说的也是,反正箫兄也患上了,你总不可能连你夫君都不管的,嘿嘿,这我就放心了。”   “咳咳。”唐雪漓扶着额头擦汗,也不多言,速速与苏七凛告辞之后,走出了苏氏法宝店铺。   行走在洛城的大街小巷上,唐雪漓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左顾右盼,她正在寻找相同的患者。果不其然,行人之中果然有一些病怏怏脸上布满红疹子的修士。   仿佛这样的症状在众人面前看似正常,导致像箫洛白这样的患者走在大街上,并没有吸引到别人的目光。   却也在这个时候,洛城常年贴告示以及宣讲的地方,忽然响起了一阵铜锣之声。   行人听罢,立马奔了过去,唐雪漓和箫洛白好奇心驱使之下,也同人们一般蜂拥而去了。   只见宣讲台上多出几名衣衫整齐的修士,为首的一名修士长着一脸的大胡子,体型有些肥硕,赫然是那洛城修真联盟的盟主葛霸!   “今日得知,洛城不少人士患上了奇妙的病症,适才我修真联盟已然查出,一切病因来自护城河,故此警告众修士暂时不可饮用河水。”   葛霸颇有领袖风范的话音一落,众人哗然一片,想来都想不到问题出在了护城河水身上。   唐雪漓咬紧皓齿,垂着眼帘,依然无法想得通透,既然河水有问题,为何方才她喝了茶水依旧没事?这到底是为什么?   葛霸的话,唐雪漓已经听不进去,她全然被一系列的问题弄得出了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唐雪漓拉起箫洛白往家里走。   箫洛白同唐雪漓回到家里屋中之时,他好看的俊脸上,红疹子已经蔓延得差不多了,只见箫洛白用袖子捂住脸,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娘子,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丑?”   “嗯,的确。”唐雪漓很直接地回应道。   “呃……”箫洛白很憋屈地坐在桌旁,依旧用袖子挡住脸庞,“我真好奇,为何娘子没有患上这病。”   “我也不知。”唐雪漓摇头,在箫洛白身旁坐下,又问,“除了皮肤上长出红疹子,似乎还会有无法使出元力的症状,那么此刻你觉得是否这样?”   “我修为尚浅,元力被束缚这种症状,自然不明显。”   唐雪漓轻轻颔首,眉头皱作一团,她真不知道自己为何不中此病。难不成,全然是因为她没有修为的缘故?不过话说回来,唐雪漓也不能算是一点修为都没有的人啊,好歹上次司马族长传过她一些,以及昨夜还吞下了当扈灵兽的内丹……   “真是口渴,又不能饮水,到底是谁在使坏,竟是从护城河下手……”箫洛白嘟哝着,唐雪漓听罢,问道:“家里就没有昨日之前的水么?”   箫洛白摆手,“没有,真是快要渴死我了!”   唐雪漓双眼一亮,忽而想到了什么,立刻说道:“对了,还记得昨日我们打倒三臂野怪得到的东西么?那葫芦里的液体,虽然有些酸涩,但还是可以暂时解渴。”   “娘子好记性,我怎地忘了?”箫洛白一笑,连忙拿出塞在袖子中的翠色葫芦,揭开盖子,试探性地喝了一小口,酸意登时袭来,不由得令口渴的箫洛白生津不已。   “比起酒来,这东西好喝多了。”箫洛白用一种无比珍惜的目光看着手中的翠色葫芦,小心翼翼地盖好盖子,“我得不能一下喝太多,不然这几日我口渴上哪里解渴去?”言毕,得意地将翠色葫芦收回。   唐雪漓正想说什么,却意外的发现此刻箫洛白脸上的红疹子正在慢慢消失。   一时之间,唐雪漓似乎明白了,她为何饮茶没有患上这种病,正是昨日发现这翠色葫芦之时,唐雪漓最先饮了一小口尝尝味道了!   看着面前瞠目结舌的唐雪漓,箫洛白一头雾水,无比好奇地问道:“娘子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话音刚落,唐雪漓皱着的眉头舒卷开来,无比惊喜的她已经情不自禁地握住箫洛白的手,欢呼道:“这翠色葫芦的液体可以除去你脸上的红疹子,真是太好了!”   031 我们可以赚一笔   “娘子此话当真?”显然,箫洛白亦是大惊不已,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俊脸,依然有些不相信地站起身,行到水盆前,看着自己的倒影。   果然如唐雪漓所言一般,箫洛白脸上的红疹子已然消退,此番状况令他双眉扬起,快速拿出藏在袖子中的翠色葫芦,对唐雪漓说道:“这翠色葫芦里的是神药不成?”   唐雪漓眉头微蹙,立马伸手将箫洛白手中的翠色葫芦夺了过来,睁大眼睛端详了一阵子,又道:“八成是神药没错,之前我不是喝了这翠色葫芦里的水么?所以到得今日我才没有患上红疹子这个病。”   “既然如此,那便是了。”箫洛白松了一口气,摸着自己的下巴道:“还好我的英俊容颜没有被毁掉,不然还真是天妒美男。”   唐雪漓白了他一眼,忽而想到了什么点子,大喜道:“我觉得我们有灵晶赚了!”   箫洛白听罢,一时间也明白了唐雪漓的意思,伸手指着翠色葫芦道:“娘子是要拿这神药出去卖?”   唐雪漓重重点头,“看来你也不笨,智商还可以拯救一下。”   箫洛白轻咳一声,摇头道:“这翠色葫芦里的水怕是不足一斤,洛城上上下下这么多人中了那病,又能卖得了多少灵晶?”   “这个嘛……”唐雪漓单手托着下巴,四处环视,只见屋中只有一个空瓶子,唐雪漓大步流星地奔了过去,将翠色葫芦中的一小滴液体倒了进去,再掺和清水,拿起那瓶子摇晃了一下,递给箫洛白道:“喏,你拿着这个给苏七凛试试,倘若他的病能好,那说明解除红疹子的病,只需一小滴翠色葫芦的液体就可。”   箫洛白挑起双眉,摆手道:“我看怕是不成罢?你这清水可是来自洛城护城河的,不是说河水出了问题么?”   “这瓶子里又不是只有清水!你就拿去给苏七凛试试,倘若能治好,也就证明我这法子可以用,我们就可以多多兑些水,分出几十瓶拿去卖掉,那样可以大赚一笔。倘若治不好,那对已然患病的苏七凛也没什么坏处。”   听完唐雪漓一席话,箫洛白嘴角微微抽动一番,扶着额头擦了一把汗,“娘子啊,要是他病情加重怎么办?”   此语一出,唐雪漓心生害怕,虽然她很喜欢做个有钱人,但是让她去害人,唐雪漓也做不到。   谁知正在唐雪漓犹豫的时候,箫洛白却拍手大声说道:“好!我就去试一试,要是成功了,我们就有灵晶了!”   唐雪漓脸冒黑线,破口大骂道:“既然这么想钱,你早说啊!之前干嘛摆出那么一副好人心肠的模样?哼!快给我去!”   见箫洛白慌张离开的身影,唐雪漓手心还是渗出了冷汗,她多多少少是有些忐忑不安的,要是苏七凛真的病情加重,那么唐雪漓的良心也过不去。   唐雪漓就这么一直在屋中等候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如此慌乱地等候着时光的流失,直到两钟头过去之后,箫洛白气喘吁吁地奔上了楼,大叫一声:“娘子!成了!成了!”   听到这句话,唐雪漓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去,满头大汗的箫洛白还来不及坐下,就被唐雪漓生生拉紧双手,问道:“箫洛白,苏七凛是不是好了?”   “好……好了……”箫洛白差点累死,“让我坐下喝口水。”   唐雪漓一听苏七凛好了,她已经不想再问什么,而是开始盘算着如何借此把翠色葫芦的液体卖个好价钱。   箫洛白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因为已经喝了翠色葫芦液体的缘故,故此这今日护城河的河水于他而言,没有何种威胁。喝完了水,箫洛白粗鲁地抹了抹唇角,“连跑堂小哥喝了你配的神水也好了。”   唐雪漓差点没有高兴得欢呼起来,她兴奋得双肩都有些发抖,话音有些语无伦次,“好……真好,这下子真的……真的要发了呀!”唐雪漓双眼放光,将翠色葫芦宝贝似的紧紧抱在怀里,“箫洛白,我需要许多的空瓶子,你能帮我寻到么?”   箫洛白听她这么一说,眉头一跳,眼神流转,话音慢吞吞地道:“寻倒是能寻到,朱雀大街就有器物店,里面就有空瓶子卖。不过么……”   唐雪漓已经没有耐心等箫洛白把话说完,直接扔出从苏七凛那里敲诈而来的三颗中品灵晶给箫洛白,单手插着腰肢,很是霸气地说道:“要灵晶是么?老娘我有的是,我就不信三颗中品灵晶买不了几十个空瓶子。”   箫洛白捧着三颗中品灵晶,正要说什么,唐雪漓又道:“箫洛白,你别老娘买那种太贵的,只要可以盛水就行!”   “遵命!”箫洛白一听有灵晶可赚,当下也来了兴致,屁颠屁颠地跑出了房门,朝器物店去了。   不多时,箫洛白笑咧咧地回来,掏出储物袋轻轻一抖,只见五十个空瓶子立马轻落在地板上。   唐雪漓咂舌:“箫洛白,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空瓶子,我担心这翠色葫芦的液体不够分呢!”   “一个空瓶子只需一滴神水,五十个空瓶子我并不觉得多。”箫洛白说完,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整理着空瓶子,将它们整整齐齐地摆放好。   唐雪漓耸了耸肩,也不说什么,同箫洛白一般开始蹲了下来,细心地开始一滴一滴地把神水倒入空瓶子中。   两人埋头苦干,直到日落黄昏,五十个兑了水的神水已然全部完成,唐雪漓拍了拍手,擦擦汗站了起来,摇晃着翠色葫芦里的液体,用眼探了探,只见液体都见底了。   “我且拿几个出去卖卖。”唐雪漓随手拿起五瓶神水,正欲出门。   “娘子,你怎地这般急,天都要黑了。”箫洛白一把将唐雪漓拉住。   “做生意就得趁现在,不然万一明日他们已经寻得了新的药方子,那我们的辛苦岂不是白费?”唐雪漓义正言辞地把话说完,轻轻甩开了箫洛白的手,自信满满地走出了房门。   黄昏之下,落日将唐雪漓的影子拉得很长,晚归的鸟雀在空中盘旋着,此番惬意的傍晚景色,唐雪漓倒是没有什么兴致去欣赏。   她快步来到一家朱雀大街的灵草铺里,觉得这灵草铺同现代里的药店无甚区别,想都没想就踏步走了进去。   灵草铺的老板一见来了客人,便腆着脸说道:“这位客人,想买点什么灵草?”   唐雪漓抬起眼帘打量了这家店的老板,令她略微惊奇的是,这老板竟是没有得那红疹子的病,想来多半是没有饮用水的缘故。   听他这么一问,唐雪漓便道:“今日洛城上上下下莫名其妙滋生一种怪病,想必老板清楚得很吧?”   “清楚,自然清楚。”老板笑盈盈地点头,不过下一刻却蹙眉道:“客人难不成是来买治愈这种病的灵药?若是这样,真是抱歉,我店没有这种神药。”   一切还是在唐雪漓的意料之中,她嘿嘿一笑,双眼放光,拿出一瓶神水,道:“我这里有可以治除那种病的药,老板可有意思买?”   “呃……”灵草店铺老板脸色一变,有些不悦,在他眼里,进入店里的都是客人,哪有客人向他推销东西的?老板立刻马着脸摇头摆手拒绝,“我们不需要,若不买灵草,还请出去罢,我还要做生意呢。”   唐雪漓倒吸一口气,没好气地说道:“我可以低价卖给你,你再倒买倒卖啊!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不珍惜!”   “谁知道你那药是真是假?要是吃死了人,我麻烦可大了呢!要是你觉得你能治好人,自个搭个铺子卖了岂不更好?走走走,不买东西快走。”   灵草店铺已然下了逐客令,唐雪漓重重地哼了一声,骂了一句“不识货”之后,便愤愤地离开了灵草店。   并不是唐雪漓没有想到自己搭个小摊子卖东西,而是她觉得做生意要建立在一些声望以及信誉上,不然凭空多出一个小摊,就算卖的是神药,别人也不一定来买。她觉得眼下只能将神药卖给一些店铺,倚靠这些店铺来谋利,不过谁知一入灵草店铺就砰了壁,这真让唐雪漓气不得一处来。   抬眼看着夕阳已经落入西山,接下来夜幕即将来临,唐雪漓却没有灰心,她还是抱有希望地朝另一家灵草铺走去。   不过还没有走到灵草铺,晚风变得很是冰凉,呼呼地吹刮着整个朱雀大街。风越吹越大,漫天黄沙飞舞,唐雪漓生怕沙子进了眼,连忙用手蒙住双眼,耳畔边却听见街上小摊被狂风席卷吹乱的声音。   凛冽的杀气蓦然散发而出,唐雪漓心咯噔了一下,汗毛直竖,回头一看,只见一波怪兽袭来!   那群怪兽从天而降,虽是狼身,却长着蝙蝠般的双翅,模样狰狞,满嘴獠牙上沾着猩红,在狂风的伴随下,开始逼近朱雀大街。   见到此状,唐雪漓还以为是自己的眼花了,当听见周遭行人的尖叫声时,她才肯定了这一切果然是真的。   “尼玛!这是闹的哪一出?白天洛城染了怪病,夜晚就有怪兽袭击,这特么的也太巧了吧!”唐雪漓怒骂了一句,双腿已经有些发软,但还是使出全身的力气开始逃脱,“这么多的怪物,要是被追上,老娘还能活?”   032 奇怪的力量   看着一波长着蝙蝠双翅的狼群飞来,朱雀大街寥寥无几的人当下都变得惶恐不已,这阵子的洛城是如何的安定?以至于城民看到这突如其来的狼群,各自都吓得不清。   身后的杀气不断涌来,一直向前奔跑的唐雪漓哪还有闲暇往后看?眼下的她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莫要落入这狼群之手才好。   “嗤嗤嗤嗤!”一面往前疾驰的唐雪漓,便看到自己前方飞来三五个衣着劲装的修士,正挥剑而来。   “有救了!有救了!”唐雪漓深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敢停下来,待得那三五个修士与她插肩而过,唐雪漓心也松了松,暗暗觉得,既然有修士出马,那群狼群自然也容易对付了。这般想后,唐雪漓发软的双腿停了下来,她喘息着回头一看,蓦然发现之前那三五个修士已然被狼群击飞,正朝她砸来。   唐雪漓吓得哇哇大叫,双腿一软绊倒在了地上,念想着千万别被砸中,唐雪漓踉跄地爬将起来,继续往前狂奔。   “他奶奶的!这到底闹的哪一出?这洛城果然真他妈的不太平!这群修士也他妈的太不经打了!竟是被降服不了这群狼群!”唐雪漓骂骂咧咧地往前走,却也想到了一个问题,或许这些修士之前就中了那红疹子的病罢,那病的症状除了全身上下布满红疹子外,还会令修士使不出元力……   如此说来,这狼群的突袭和今早的怪病,并不是巧合了!   那么,到底是谁在策划这一切?   就好似窥探到了什么秘密一般,无比怀疑的唐雪漓心越跳越快,总觉得洛城似乎正在被某一个黑暗组织算计着。虽然她在洛城生活的时日很短,但洛城一倒,多多少少也会殃及到她这只池鱼啊!   于是,不喜欢多管闲事的唐雪漓,这个时候也为洛城担忧起来,仿佛她已经成为洛城的一份子似的。   “大伙儿别怕,咱们一起上!”又一个角落传来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修士,他手拿银斧,光芒闪烁,嘴念口诀,怒吼一身,阵阵气浪无不是翻涌起来,震得他衣衫鼓舞不止!   他身后的一群修士听见他如此吆喝,一时之间士气大增,也跟着怒吼起来,祭出手中的法器,齐齐翻飞上空,朝空中袭来的狼群逼去。   这些奇怪的狼群,拥有着蝙蝠一般的双持,身体却与一般的狼无甚区别,这是云青大陆上较多的凶兽,名为蝠翼恶狼,性子生猛,喜食人肉。   唐雪漓见一群修士这般气势汹汹的扑了上去,心却依旧放不下,悄悄地跑到一个角落躲着,探出一个头来观看,才发现那一波蝠翼恶狼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只见一个有一个的修士从空中下坠,有的惨叫连连,有的甚至来不及躲闪,已然被蝠翼恶狼捉住,活生生地撕碎纳入口中。   看见如此血腥的场面,以及鼻子嗅到了鲜血的味道,唐雪漓不禁胃中翻涌不止,差点吐了出来,眼下倘若还待在这里,下一个遭殃的必定是她了!   “老娘我还不想死呢!”纵然双足已经瘫软无力,但人在求生的那一刻,往往会发挥出莫大的潜能。唐雪漓觉得今日从未跑得这么快,连当年在学校短跑比赛的冠军都比不上她。   夜幕的洛城,被一群蝠翼恶狼袭击,早已是弄得鸡飞狗跳,硝烟不止了。城中之人大部分中了那怪病,使不出元力,恰好有助于这波狼群的袭击。   一直向前跑着的唐雪漓,忽然感觉到头顶一片黑压压的东西逼近,她头皮发麻,不敢直视,而是继续埋头奔跑。   谁知下一刻,唐雪漓只觉得身子一轻,耳畔响起一声“嗷呜”之响,这声音,不正是和狼的嚎叫一样么?   唐雪漓早已惊出一身冷汗,待得反应过来之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一只蝠翼恶狼叼住了腰带。   看着地面的东西愈发变小,唐雪漓知道自己已经脱离地面很远了,她双肩颤抖,歪着头正好对上了蝠翼恶狼的一双闪烁着红光的眼睛。   唐雪漓深深地咽下一口唾沫,额头之上早已是冷汗淋漓,她开始挣扎,她开始反抗。不反抗是死,反抗却不一定死!唐雪漓鼓足勇气,开始与蝠翼恶狼对抗起来。   “嗷呜——”蝠翼恶狼见唐雪漓不停地在踢弹着双腿,以及她的双手不住地朝蝠翼恶狼乱抓,看着她张牙舞爪的样子,蝠翼恶狼心下一怒,一口狠狠地咬在了唐雪漓的肩上!   “啊!”无比钻心刺骨的疼痛袭来,唐雪漓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离体了,这般疼痛,足以令唐雪漓忘记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我的妈呀!我骨头都要断了!”唐雪漓吃痛地大叫着,眼泪不禁地滑落脸颊,并不是她想哭,而是这疼痛令她控制不住地落下了泪水。   见蝠翼恶狼的獠牙上还沾染着自己的血,唐雪漓满腔的怒火蔓延了全身,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蝠翼恶狼的脑袋,这个时候的唐雪漓几近疯狂,恨不得用自己的双手把这蝠翼恶狼的双眼给抠下来!   “敢咬我!畜生可是活得不耐烦了!此仇老娘马上报回来!”唐雪漓咬牙切齿,小腹之中丹田位置却蓦然燃烧起一团热烈的火,全身上下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流窜着。   唐雪漓大惊不已,双手却不停下使力,只听“突突突”连连三声,唐雪漓的十指竟是有雷电之光闪烁。   “这……”唐雪漓瞠目结舌,为何她的手会自带雷电?这也太邪门了吧!再加上全身上下用着无形的气息涌动,弄得唐雪漓脸色大变,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砰!”忽地,一道两指粗的雷电突然从唐雪漓的手中逼出,重重地击在蝠翼恶狼的脑门上,霎时之间,蝠翼恶狼的头立时爆碎,雷电充斥之间,蝠翼恶狼的头顿时被烧成了焦炭。   正在唐雪漓无比吃惊的同时,蝠翼恶狼这么一死,自然放开了唐雪漓,使得她身子极具地往下降。   “不好!这般掉下去,定然要摔个稀巴烂!”唐雪漓心脏跳到了脖子眼儿,适才身体中的气息竟在这个时候变得荡然无存,手中的雷电也化为乌有,无比懊恼的唐雪漓还希望借助方才那奇异的力量降落于地,可是眼下自然指望不上了。   唐雪漓白般焦急之刻,三只蝠翼恶狼已然朝她袭来,看样子它们发现自己的同伴被唐雪漓干掉,便联合起来找唐雪漓偿命了。   “要不要这样悲剧啊!”唐雪漓仰天谩骂,“为毛我就这么惨?”   正在哀嚎之时,耳畔边响起了“嗖嗖嗖”刺耳的声音,旋即就看到三只玉骨箭飞速地划破天际,直直击中了朝唐雪漓飞来的三只蝠翼恶狼。   随即,唐雪漓感觉到腰间猛然一紧,仿佛是被什么人抱住,一种熟悉的温暖犹如泉水一般漫了上来,接着一个好听又带着些许慵懒的男声响起,“娘子,你没事吧?”   抬眼一看,箫洛白的俊脸映入眼帘,唐雪漓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这个时候的她完全没有想到箫洛白会出现。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唐雪漓痴痴地看着箫洛白,傻傻地问着他。   箫洛白后背背着月渊弓,抱着唐雪漓飞到前方一处高楼之上,道:“蝠翼恶狼攻城,念想到娘子还未回家,我自然要出来寻你。”   唐雪漓听罢,深深地抽了一口气,想起方才一直逃命的自己,被蝠翼恶狼咬住了肩头,甚至差点被随后的三只蝠翼恶狼袭击,本以为自己真的活不到明日,谁知在这个时候,那个常常不被她放在眼里的男人竟然救下了自己。   满心的酸楚,说不出来的伤感与愧疚,唐雪漓忽然很想哭,看着箫洛白熟悉的笑脸,她再也忍不住,紧紧搂住箫洛白脖颈,哇哇大哭起来。   箫洛白哪里知道平日里喜欢逞强的唐雪漓会来这一出?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如何去哄她,半晌后才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娘子别哭,别哭了,我最怕女人哭了,都说眼泪是男人的最大的致命利器……”   唐雪漓抽泣了几声,用袖子有些粗鲁地擦了擦眼泪,轻轻地哼了一声,将头别到一边,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修为不过炼气一层,竟敢出来救我,就不怕死么?”   箫洛白本是挂着笑意的脸忽然一僵,须臾后却眉头微蹙,摇头道:“娘子比我修为还低都赶在外面跑,我一个男人要是缩在家里,那也太不像话了吧。”言及此处,箫洛白一眼看到了唐雪漓鲜血淋漓的右肩,惊道:“娘子,你还能撑得住么?”   箫洛白不问倒好,他这一问,就像是提醒了唐雪漓一般,使得她记得自己的肩头受了伤,瞬间刺骨的疼痛再次折磨着她,唐雪漓皱着眉头,咬着嘴唇,点头道:“或许我能撑一阵子。”   箫洛白听罢,连忙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粒大补丹,塞进了唐雪漓的嘴里,“这大补丹对失血过多的人极为有用。”   唐雪漓颔首,“如此甚好。”话刚刚说完,唐雪漓便看到前方已然逼来一群蝠翼恶狼,看那阵势,怕是不下十几只。   033 自然领悟雷系法术   唐雪漓脸色登时大变,双肩颤抖地对箫洛白说道:“这群恶狼又来了!”   箫洛白听罢,神色亦是一沉,将唐雪漓发了下来,护在她身前,沉声道:“娘子小心了。”   唐雪漓心紧了紧,当下觉得她和箫洛白无甚希望了,毕竟十几只蝠翼恶狼的威力是不容小觑的。   箫洛白表情凝重,唐雪漓很少看到他这般认真的样子,除了上次在萝烟洞击杀蜘蛛精以外。他手持着月渊弓,也不知道是何原因,此刻的月渊弓周遭竟是缠绕着微弱的青色光芒,唐雪漓心下一奇,还没来得及发问,箫洛白已然将三支玉骨箭射出!   “嗷呜……嗷呜……嗷呜……”只见三只蝠翼恶狼被玉骨箭击中,很快地身子往下坠落而去。   “箫洛白,箭术不错啊!”唐雪漓拍手叫好,谁知这时剩下的蝠翼恶狼犹如愤怒一般,开始朝箫洛白和唐雪漓蜂拥而至。   约莫八九只的蝠翼恶狼犹如飞蛾扑火般地飞来,唐雪漓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一旁的箫洛白却在这个时候只剩下五支玉骨箭了,可是身前的蝠翼恶狼有八九来只!   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但此刻也容不得箫洛白有丝毫犹豫,不是敌死,就是他忘,箫洛白直接架起五支玉骨箭,看样子,他是要一箭五雕!   “嗖!嗖!嗖!嗖!嗖!”   五支玉骨箭气势汹汹地飞出,不偏不倚地射中了五只蝠翼恶狼,血花飞溅,又是五只蝠翼恶狼急速地往下坠落,加上方才被击中的三只,箫洛白竟是在这么多的时日里解决掉了八只蝠翼恶狼。   在他身后站着的唐雪漓无不是瞠目结舌,真的有些怀疑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丈夫箫洛白了。   “还有四只!”箫洛白压低了声音,眉头大蹙,看样子,他似乎有些为难。   唐雪漓回过神来,心跳加速,此时此刻,面对四只蝠翼恶狼的袭击,她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箫洛白的玉骨箭已然用尽,他二人便是手无缚鸡之力了。   “嗷呜!”霎时间,一只蝠翼恶狼满目狰狞地朝唐雪漓逼来,它扑闪着双翅,带动着周围的空气强烈振动,劲风不断,唐雪漓身子都有些站不稳当。   眼看那只蝠翼恶狼越来越近,唐雪漓只是反射性地伸出手格挡,谁知这一挡,唐雪漓的双手十指再次布满了雷电,“突突”之声不断,两指粗细的雷电在唐雪漓的手中扭动着,猛然地朝那只蝠翼恶狼劈去。   “轰!”一声雷动之响,待得唐雪漓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蝠翼恶狼已然被电击成了焦炭,化为黑乎乎的灰烬散落在空中。   “这……这是什么意思?”唐雪漓无比茫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之前的她亦是双手带雷电,眼下又出现了这种状况,唐雪漓一时之间全然不知道为何如此。   一旁的箫洛白双眼微阖,似乎是在思忖着什么,但这个时候形势尤为紧迫,另外三只蝠翼恶狼并没有看到唐雪漓双手布满雷电而后退。   说时迟那时快,两只蝠翼恶狼飞速地朝唐雪漓飞来,而另一只蝠翼恶狼却朝箫洛白而去。   “小心!”唐雪漓脱口而出,为箫洛白担忧起来,旋即间,唐雪漓却看到箫洛白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捏了个手印,那靠近他的蝠翼恶狼顿时化为碎片!   “什么?”唐雪漓震惊无比,觉得自己眼花了,但也无暇去与箫洛白说话,而是两手朝飞来的两只蝠翼恶狼空手击去,两道雷电顿时缠绕在两只蝠翼恶狼身上,“嗤嗤嗤嗤……”就如什么东西被烤焦了的声音回荡于耳,两只蝠翼恶狼化为黑烟灰烬,消逝而去。   总算解决完十二只蝠翼恶狼了,唐雪漓无力地垂下双手,大口大口地喘气,另一旁的箫洛白眉头也舒卷开来,回头对唐雪漓说道:“娘子,你好厉害,竟然双手可以附带雷电。”   “呃……”唐雪漓抬起眼帘,疑惑地问道:“我正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想来定是你服食了当扈鸟内丹的缘故,继承了它擅长的术法,才得以双手带雷。娘子,这可是自然领悟雷系法术哟,好极好极。”箫洛白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过来。   唐雪漓缓缓点头,会意说道:“或许是这样吧,那夜我记得南宫若的当扈鸟的确会施放雷系法术。”言及此处,唐雪漓脑海里立时浮现了当扈鸟口吐雷电的场景。   箫洛白环顾了四周,只见远方真有数十只蝠翼恶狼的身影,除此之外,五颜六色的光芒穿梭其间,想必是洛城大部分的修士正在那里与蝠翼恶狼互斗。   唐雪漓这时却抓住箫洛白的胳膊,有些捏紧,箫洛白回过头去,正好对上她那一双充满疑问的眼睛,他深吸一口气,有些怯怯地问道:“娘子为何这般看我?”   被箫洛白这么一问,唐雪漓却是更捏紧了他,“你果真炼气一层的修为?”   “那还有假?”箫洛白眉头一挑,嘴角微微扬起,“别这么严肃,我害怕。”   唐雪漓摇头,反而更加严肃,“适才莫不是我眼花?我看到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干掉了一只蝠翼恶狼,而且还是隔空的!若没有强大的元力,怕是不可以这样容易地将其化为碎片罢?”   箫洛白嘴角略微抽动,“嘿……嘿嘿,娘子你又来了,为什么总是那么执着于我的修真等级呢?”   唐雪漓眉头微蹙,拧了拧箫洛白,没好气地说道:“不是我有意留心你的修为,而是人们都说你炼气一层,一副看不起你的样子。但是从萝烟洞和今日你的表现看来,我总觉得你的修为不只是炼气一层这么简单!箫洛白,不可有什么事瞒着我。”   箫洛白耸了耸肩,摊手道:“娘子,我作何瞒着你?炼气一层就是炼气一层,别人看不起我就随他们去啊。”   唐雪漓放开箫洛白,重重一哼,双手抱着胳膊,有些威胁地看着箫洛白,道:“这个时候我不想和你纠缠这些,总之若是有一天我发现你骗了我,我定然饶不了你!”   “有这么严重?”箫洛白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唐雪漓重重点头回应,却也在这个时候,远方刺眼的光芒在空中炸开,那群蝠翼恶狼发出一阵阵惨叫,黑压压的身子齐齐下坠。看样子,最后的蝠翼恶狼已经被解决完了。   箫洛白和唐雪漓不由得对望一眼,心中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   “洛城这下消停了吧?”   晚风变得和煦起来,吹动着唐雪漓额前凌乱的发丝,许是放下了压力,唐雪漓双腿一软,再也站不住,朝箫洛白倒去。   箫洛白一怔,连忙将唐雪漓打横抱起,道:“娘子失血过多,我们这就回家好生歇息。”   唐雪漓听罢,放心地闭上双眼,倚在箫洛白怀中,仿佛睡去了。   箫洛白打量着四周,确定了洛城的天空每一个角落都没有蝠翼恶狼之后,便抱着唐雪漓纵身一跃,飞下了高楼。   “两位还好吗?”   当箫洛白双足着地,一个红衣男子走来,他披散着一头黑发,手握玉箫,脚旁有一只毛茸茸的白狐,这人不是拥有洛城仙法大会雕像的陆九渊么?   “阁下在问我?”箫洛白朝陆九渊看去,发现在他身后还跟着两名侍从。   陆九渊轻轻颔首,特意朝箫洛白怀中的熟睡的唐雪漓望去,有些关切地问道:“你们伤得可重?”   箫洛白有些犯疑地盯着陆九渊,一时间不回应,那陆九渊生怕误会,立时解释道:“是这样的,方才我们在远处看到这里十来只蝠翼恶狼便赶了过来,谁知刚到附近,那群蝠翼恶狼便被解决了,也不知道二位有没有被蝠翼恶狼伤到?”   箫洛白会意,摇头道:“托阁下的福,我二人伤势不重,若没其他事,还请恕我告辞。”言毕,箫洛白正要走,却被陆九渊拦住。   “阁下还有什么事?”箫洛白又是一问。   陆九渊莞尔,把玩着手中的玉箫,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地说道:“那十来只蝠翼恶狼是哪位修士解决掉的,想必其修为定然不一般。”   “不知道。”箫洛白回答的倒是很干脆,“当时形势危急,我只知道护住我的娘子,却没有闲暇去看清是哪位修士救的我们。”   陆九渊又是点头,道:“如此,那陆某真是惋惜了,还想见识见识那么一个高阶修士,呵呵,多有打扰了,再会。”陆九渊说罢,便同身后两名侍从转身离去。   箫洛白头也不回地抱着唐雪漓往朱雀大街快步而行。   夜色之下,行走在路上的陆九渊神色凝重,身后的陆容却开口问道:“公子为何一直不说话?”   陆九渊皱着的眉头展开了些许,道:“我看那箫洛白定然不简单。”   “他?不是洛城有名的无能乞丐么?有什么不简单的?”陆容好奇。   陆九渊摇头,“感觉。”   “公子莫不是多心了?”   “但愿真如他所言,确实是一名修士救了他们。”陆九渊说罢,加快了脚步往前而去。   夜风不停地吹拂着,朱雀大街之上,箫洛白抱着唐雪漓回他们的家,看着街上无尽的琐碎,箫洛白不由得停驻了下来,眼神在那些被蝠翼恶狼破坏的建筑以及一些死去的修士身上停留了很久。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唐雪漓有伤在身,连忙飞快地往家里奔去。   回到屋中,箫洛白最先将唐雪漓放平躺在床榻上,而后将屏风后的木桶灌满了热水后,再将唐雪漓抱起来朝木桶走去。   唐雪漓被箫洛白这么一抱,却是忽然醒来,发现箫洛白正在脱自己的衣服,连忙慌张地大叫道:“你要作甚?”   箫洛白眼神看向木桶,懒懒地道:“别想多了,我是帮你洗伤口,那蝠翼恶狼可是凶兽,也不知道它獠牙有没有带毒,我有些不放心,所以帮你洗洗。”   “呃……”唐雪漓不知为何心中油然而生出无尽的感激之意,除此之外还有些许感动,她也不反抗,任由箫洛白脱去自己的外衫,不多时,她耳根已然红得发烫。   034 洞房怎么样   唐雪漓脸颊滚烫,眼神忽闪不定,箫洛白的双手却没停下,脱开了她的里衣。   白色的里衣上,袖子上沾染着唐雪漓的鲜血,箫洛白将里衣搁置一旁,回头一看才发现唐雪漓只剩下亵衣了。   “这个……就不用脱了吧?”唐雪漓面部表情有些僵硬地说道,却是不敢直视箫洛白一眼。   箫洛白颔首,伸出手将唐雪漓横身抱起,朝屏风后的木桶走去,轻然地将唐雪漓放入木桶中,箫洛白在桶前蹲了下来。   感受到暖洋洋的热水滋养着身子,唐雪漓眯起双眼,有些舒服地轻轻哼着,不过下一刻,仿佛觉得什么不对,立马睁大双眼,皱着眉头问道:“不是洗个伤口而已么?干嘛要脱衣服泡澡?”   此话一出,箫洛白嘿嘿一笑,一边用干净的毛巾擦拭着热水一边道:“娘子几天没洗澡了吧,我帮你洗洗。”   听箫洛白这么一说,唐雪漓有些不悦,没好气地说道:“你要是嫌弃我身上有味道早说啊,竟这般兴师动众地要我洗澡。”   箫洛白依然没有停止笑意,而是轻轻擦拭了唐雪漓肩头的伤口,转开了话题,“你看这伤口还是有些深的,倘若没有大补丹,血也不会凝结这么快。”   看着箫洛白轻手轻脚地擦着自己的伤口,唐雪漓除了觉得有些痒,竟是感受不到多少疼痛。   “脖子上的伤痕还在,这下又多了这伤口,娘子真是苦啊。”箫洛白话音缓慢地说着,听在唐雪漓耳朵里,却让她脸色微变,有些担忧道:“这两道伤口会不会结疤?”   箫洛白摇头,“你服下当扈内丹昏迷的那阵子,我趁你昏迷就喂了你吃了些丹药,所以脖子上被蜘蛛精抓破的伤痕不会结疤。”言及此处,他的目光停留在唐雪漓肩头的伤口,轻叹一声,“待会再帮你上些外药,只要这几日不牵扯到伤口,应该无碍。”   唐雪漓微微抬起眼帘点了点头,看着箫洛白柔和的眼神,不由得说道:“看不出来,你蛮会照顾人的。”   箫洛白不禁眉头微挑,笑嘻嘻地有些得意,对唐雪漓眨了眼儿,略微有些厚颜无耻地说道:“娘子莫不是感动得想以身相许罢?”   唐雪漓适才还觉得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很不错,谁知瞬间就转变了性子,回到了原来的痞子样儿,唐雪漓眉头倒竖,握紧拳头重重地击了击木桶中的水。   一时之间,水花荡起,飞溅到了箫洛白的脸色,使得他肩头一抖,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娘子莫要生气,好生泡澡,勿动勿燥。”   唐雪漓重重哼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伤口,之前的怒气也消停了下来,眼神变得疑惑重重地道:“你说,傍晚那群蝠翼恶狼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洛城经常被野兽袭击?”   “不。”箫洛白摇头,“好几年了,除了上月司马家族被灭之外,洛城一直很安定,这几年也从未有过野兽袭击的例子。”   “好奇怪,我总觉得今日洛城染病与这蝠翼恶狼袭击有关,你觉得呢?”   唐雪漓这么一说,箫洛白却也没有多少惊讶,眼神流转之间,却道:“娘子为何这般想?”   “你难道不觉得这两件事也太凑巧了么?上早儿洛城大部分修士染病,元力难以运转,夜幕之时,蝠翼恶狼就攻城来了,这显然就是有人精心策划的。”   箫洛白听罢,扬起嘴角莞尔,拍手道:“娘子好聪慧。”   唐雪漓摇头摆手,道:“不用赞扬我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这洛城是归谁管的,难不成最近得罪了谁?上个月司马家族被害又是怎么回事?”   “娘子怎么关心起这些来了?”箫洛白有些疑惑地问道。   唐雪漓立时回道:“好奇,外加我想搞清楚我的处境,不想不明不白地就上西天拜佛。”   “这个么……”箫洛白有些迟疑,反而问唐雪漓,“云青大陆有三大主城,洛城,临水城,以及月城,这个娘子定然知道了……”   “我不知道。”唐雪漓回答得干净利落。   箫洛白又是一奇,“就算你不是洛城的人,但身为云青大陆之人,自然也该听说这三大主城。每座主城有该城的修真联盟,而其间的盟主就有着管辖该城的权利以及保护城民的义务。”   唐雪漓沉吟片刻,才开口道:“我是不是云青大陆的人,以后才和你说。从你话语得出,那么洛城就是归那葛霸管?”   “是了。”箫洛白也不追究唐雪漓的出处,而是点头。   唐雪漓摸着下巴,沉思了半晌,随即说道:“那这三大主城的修真盟主,又归谁管?他们有没有什么对立的势力?”   箫洛白面色微微一沉,凑近了唐雪漓,狐疑地问道:“娘子,你不会真不是云青大陆的人吧?比修真盟主高出一级的,便是那云青帝。”   “呃……嘿嘿。”唐雪漓干笑一声,避开了箫洛白的疑问,而是会意地说道:“那云青帝一定是个厉害货色了。”话罢,生怕箫洛白追问她是哪里的人,唐雪漓立马用手把玩起水来,嘀咕道:“也不知道明晚蝠翼恶狼会不会再来呢,不如明天一早我再去贩卖我秘制的神药罢。”   “嗯。他们吃了神水,那怪病自然解除,就算到时候有野兽袭击,也不像今日有所损失。”箫洛白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自己的衣带。   此番举动被唐雪漓看到,吓得她低呼一声,“你说话就好好说话,作何脱衣服?”   箫洛白眯起双眼,动作麻利地将自己脱得只剩下里衣,还未等到唐雪漓有所反抗,他已经进了木桶,在唐雪漓身前坐下。   热水很快地蔓延了上来,有的还溅洒在了地上。   “你!要是敢乱来,我用雷电劈死你!”唐雪漓言毕,便扬起手臂,正想朝箫洛白劈去。   谁知箫洛白比她更快,反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腆着脸道:“娘子,不要动,好好泡澡,我又没说对你不轨,你这么激动作甚?好端端的姑娘,怎地脑子里竟是想那些事情?”   “呃……”唐雪漓吃了个憋,一时半会语塞得说不上话来,只能生闷气,把头扭向一边,不再看他。   也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这个时候的唐雪漓除了隐隐的害怕之外,心中竟是滋生了另一种奇异的感觉,耳根莫名其妙地发烫着,眼神若是对上箫洛白的双目,便会令她心速加快。   唐雪漓有些懊恼为何如此,却不知道箫洛白已经伸出手来。唐雪漓回神,脸色大变,立马拍了拍他的手,岂料这一拍恰好促使了箫洛白的手不偏不倚地摸中了她的酥胸。   无尽的柔软传来,箫洛白也情不自禁地呼吸一窒,眼神也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放开!”   箫洛白很是听话地收了回去,有些委屈地道:“我准备给你擦伤口,谁知你这么大的反应?娘子是不是以为我要摸你?”   唐雪漓再次脸红,觉得惭愧至极,低头不语了,半晌后哼了一声,说道:“你是不是对人都这么好?”说实话,唐雪漓还真觉得箫洛白性子柔顺,是个很好欺压的货。   箫洛白重重点头,很是虔诚地道:“只要是女人,我都对得不错。”   箫洛白话音一落,唐雪漓莫名有些不悦了,眉头皱起,“嗯?你说什么?”   发现唐雪漓脸色有变化,很能察言观色的箫洛白立马补了一句,“那是成亲之前,成亲之前……嘿嘿……”生怕唐雪漓再发作,箫洛白竟是放开了胆儿,朝唐雪漓靠去,弯起嘴角,目光火辣地盯着她说道:“我是不是闻到了酸味儿?娘子方才莫不是在吃醋?”   “你才吃醋!”唐雪漓话刚说完,却被箫洛白抱了起来,朝床榻快步走去。   “你你你……不要得寸进尺!”唐雪漓慌了,看着箫洛白的眼神,她觉得这男人今夜怕是要动真格了。   箫洛白轻手轻脚地将唐雪漓放置在床榻上,回身到屏风后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而后又在柜子包袱里找了洁净的女子亵衣亵裤,递给唐雪漓道:“水都要凉了,不就是抱你起来而已么?你看你,又想什么去了?”   唐雪漓觉得已经无地自容了!   看着箫洛白给自己拿来亵衣亵裤,心莫名地触动了一番,随即脸红得快要滴血,耳畔有些嗡嗡作响,却伴随着箫洛白的询问,“娘子,这亵衣亵裤还是你来吧,不过要是需要,我可以效劳。”   唐雪漓深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将那干净的亵衣亵裤夺来,厉声道:“转过头去!”   箫洛白还蛮听话,转过身去了。   唐雪漓飞快地将衣服换好,箫洛白仿佛就是算准了似的立时回过神来,笑嘻嘻地凑近唐雪漓。   “箫……”唐雪漓话都没说完,便被箫洛白推倒在了床上,随后他覆身而来,胳膊枕着床榻托着下巴,端详着唐雪漓,眼神邪恶,“娘子,都好些时日了,今日洞房怎么样?把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做了!”   035 请从我身上爬开   唐雪漓心儿突突直跳,自然不想在今夜就失身,便开口斥道:“箫洛白,你别闹!”   “忍不了了。”箫洛白整个人压了上来,俊脸凑近,鼻子抵着唐雪漓的鼻尖,道:“真的忍不了了。”   看到箫洛白说这话的时候,喉结都在上下浮动,唐雪漓一时间暗叫不好,再加上感到大腿间有个硬硬的东西被抵着,她更加确定了这箫洛白不是闹着玩的!   箫洛白目光灼灼,道:“成亲这么多时日了,却还没洞房,若是传出去,也不知道别人怎么笑话我。”   “呃……”唐雪漓试图推开他,但谁知箫洛白这般重,推也推不掉。   不行,要是不做出点反抗,糊里糊涂被他吃干抹净,那可真是亏大了!   唐雪漓眼神流转间,连忙说道:“反正洛城上上下下的人都在笑话你,多笑话一次又何妨呢?箫洛白,别闹了!”唐雪漓眉头皱着,心中自然很是担忧。   箫洛白这时倒是不在意唐雪漓这话,而是双手将她的手腕握住,“那我就用强了。”   “你敢!”   “怎么不敢?”言毕,箫洛白动作有些粗鲁地伏在唐雪漓的耳旁,咬住了她的耳垂。   一种酥麻之感登时传遍唐雪漓全身,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是很排斥,但心中却生出异样之感,仿佛令他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不不不,这种想法似乎有些可耻啊……唐雪漓连忙甩了甩头,意思是想让箫洛白别这般咬着她的耳垂,谁知箫洛白反而加重了。   “痛死了!你难道是要把我的耳朵给扯下来不成?”   听见唐雪漓的厉声咒骂,箫洛白抬起头来,有些发愣,但下一刻,邪魅掠过双目,全神贯注地盯着唐雪漓,邪邪一笑,“不仅是你耳朵,你整个人我都想吃掉。”   “……”唐雪漓无言以对,她确定箫洛白定然是来真的,虽然对方算是自己的夫君,再加上相貌啊什么的都堪称一流,但是……但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屈服于他的身下吧!   思绪正在飞转之间,箫洛白趁唐雪漓不注意便开始拉扯她的亵衣,这动作,仿佛就是想要把她的衣服全然剥开。   唐雪漓大惊不已,连忙地挣扎,但令她懊恼的是,她越挣扎,箫洛白的某个东西越变越硬。   气结不已的唐雪漓脸红得快滴血,重重地吐气道:“搁着我大腿的是你那东西?!”   箫洛白不语。   唐雪漓却是把自己的手从箫洛白的手中抽离,顺着往下摸去,正要摸到了箫洛白那地方,便被他飞速拦住,“别乱碰!”   “那你别顶!快从我身上爬开啊混蛋!”唐雪漓咬咬牙。   箫洛白有些苦恼,低声道:“你摸了会变得更大……”   “呸!”唐雪漓快速收回手,别过脸去,“我真想用把剪刀把它剪了!然后用砍刀剁碎!”   箫洛白倒抽一口气,嘴角微微抖动,“这……这可是你终生幸福的保障,可别这般冲动啊娘子。”   “保障你妹啊!以前听说过一个故事,一男一女天天躺在床上脱光衣服滚来滚去,最后那女人似乎不尽兴,非要一边做那事一边掐着男人的脖子,于是有次玩得过猛,女人把男人掐死了……结局是,这女的竟然把男人命根子切了下来,带在身旁!”   唐雪漓简明地说完这故事,箫洛白眉头一跳,看得出有点震惊。   唐雪漓嘿嘿一笑,“小心你那命根子那天被生生割下来!”   话音一落,唐雪漓发现顶在大腿间的那物什徒然变小,不由得双眼一亮,嘿嘿笑道:“看把你吓得。”   箫洛白脸色忽然变得很不好看,出乎唐雪漓意料地翻过身去,躺在唐雪漓身旁,背对着他不说话。   唐雪漓发愣,微微转过头去,用手戳了一下箫洛白后背,道:“不会是我那个故事害你不举了吧?”   箫洛白不说话。   唐雪漓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摸了摸箫洛白结实的后背,嘿嘿一笑道:“伤到你的玻璃心了?”   箫洛白却立马转过身,很快搂住唐雪漓,死死地帮她往怀里箍着,弄得唐雪漓差点喘不过气来。只听箫洛白沉声道:“别摸我,再摸我的话待会又得像方才那样了。”   “咦……你这话的意思是放过我了?”   “难道你还想我继续?”箫洛白仿佛看到了希望。   唐雪漓使劲摇头,“不了不了,咱睡觉。”言毕,立马紧紧闭上双眼装睡。   好在箫洛白也不闹腾了,听见他平缓的呼吸声之后,唐雪漓也放下心来,安然入睡。   次日很快就到,唐雪漓醒来的时候,箫洛白已然坐在桌子旁优哉游哉地喝着茶了,她揉着双眼,含糊地说道:“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箫洛白向她投来目光,弯起唇角道:“是娘子你太懒。”   唐雪漓打了个呵欠,伸了伸腰,“懒觉什么的谁不喜欢?”一边说着一边过来喝茶,漱了漱口,洗了脸后精神好了很多。又道:“今日洛城可太平?”   “暂时没什么异样。”箫洛白淡淡地回应着,目光一直停留在唐雪漓的身上。   感受到箫洛白的目光,唐雪漓冷不防地道:“你昨晚有没有趁我睡着对我做了什么?”   箫洛白耸了耸肩,“我有没有做你都感觉不到的么?”   唐雪漓不由得脸上发烫,避开箫洛白的眼神,没好气地道:“谁知道呢?倘若对我用强,小心我用手心的雷电死你!”   箫洛白抿了抿嘴,眉头轻挑,双手抱着胳膊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若使得出来,昨晚上你就可以电死我了。”   “咳咳。”唐雪漓尴尬,抵着下巴咳嗽一声。   又听箫洛白道:“你眼下控制元力尚不成熟,只有在性命攸关时刻,手心才会生雷。”   “那我该如何自如地控制这力量?”唐雪漓好奇起来,心中也多了些期待,希望自己能有些提升。   箫洛白好看的双眉微微一皱,他揉着太阳穴,半晌后才道:“这个么……你就好生打好修炼的根基,好生炼气,不要忘记上次吞食的当扈内丹,那可对你有大大好处,切勿浪费了如此好机缘。”   唐雪漓重重点头,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紧紧握住了拳头,“这么说,我得好好修炼了。”脑海里不由得回忆起司马罡族长传授给她的凝气口诀,箫洛白所言的炼气方法,定然就是这凝气口诀了。   既然如此,她唐雪漓就不用为自己到底会不会炼气而发愁,当下自信满满地哼起小曲儿,道:“放心罢,我会好好修炼,到得功成之时,之前那些惹我的害我的,我自会加倍奉还!”   箫洛白眼神流露出异样,拍手道:“娘子果然是好志气,那么眼下开始修炼吧,我也不打扰你,出去逛逛,看看洛城有多少人患上那红疹子的病。”   唐雪漓听罢,一时间想到了什么,连忙叫住要走出门外的箫洛白,“等一等,我们兑好的解药神水趁现在就把它们通通卖掉!”   箫洛白颔首,问,“你我分开贩卖,还是一起做生意?”   唐雪漓低眉沉思,须臾后道:“分开吧,那样也效率些。”   “也好。”   于是二人就平分了解药神水,箫洛白先出了门,留得唐雪漓一人在屋中,她托着下巴正在思忖,这些神水要如何卖出去。   不过想了一刻钟,她也没想出个头绪,索性还是出了门,在朱雀大街上游走着,左看看、右探探,才发现朱雀大街的灵草店铺都挤满了人!   “这是为何?”唐雪漓犯疑起来,向灵草店铺走去。   一入灵草店铺,里面人声鼎沸,差点炸开了锅,竟是一群修士,都在抢着卖灵草灵药。   唐雪漓摸着下巴,眼珠子转来转去,猜想着这些修士定然是了买疗伤之物。   这时,却听一个光着膀子大胡子修士抱怨道:“他爷爷的,老子昨日犯贱喝什么水?害得老子现在浑身上下元力受阻,店家,有没有什么灵药可以短时间突破元力阻碍的?老子也不知道今晚上还有没有野兽攻击,要是有,那岂不是老子要完蛋?”   听他一声抱怨,店里的修士各自也起哄起来,都嚷着要这种灵药。   可是那老板哈着腰,满头大汗地解释道:“各位客官,本店确实没那种药,不只是我这里,这全洛城的各自灵草店铺都没有啊。”   “没有还敢开什么灵草店铺?”一个身材较为干瘦的男修士立即握紧了店家胸前的衣襟,就差被将他提起来,又大声道:“若是如方才那道友所言,今夜再也野兽抑或是其他恶势力袭击,那我洛城上下岂不是一夕变白骨?”   “这……这……我也不想的啊!可是真真没有,你让我去哪里找?”店家无比无奈。   一旁正在看热闹的唐雪漓学着箫洛白平日的模样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故意把呵欠声音弄得很大,扭了扭脖子,悠哉地笑道:“老板,昨日我推荐你买我的药你偏不买,眼下可后悔了?若是昨日你买了我的药,今日你定然发上一笔横财。”   唐雪漓话音一落,众人的目光飞速地朝她投来,那店家很快就认出了她,听完唐雪漓的话,店家还是不信地摆手道:“这位姑娘,我就不信你那药这般神奇,可别过来和我抢生意。”   店家说完这话,店里的修士们都犯疑地互相瞪眼,半晌只听那大胡子修士嚷道:“这位妹子,你那里有你说的神药?可以解除我们中的毒?”   唐雪漓点头,笑道:“那是自然。”   “不信,我不信!”大胡子修士使劲儿地摇头,“连全洛城都没有的,你一个单薄女子,哪来的解药?”   “信还是不信,你亲自买下一副不就知道了?”唐雪漓又道。   “呸!谁知道你是不是趁这个时机来坑蒙拐骗的?”大胡子还是不信。   店里的修士们也跟着应和起来,皆是不信唐雪漓所言。   店家见众修士质疑唐雪漓,当下不忘煽风点火,“客官们都说得对,这人肯定就是来捣乱我们这些做灵草生意的,为了灵草交易的秩序,还望各位帮我把她赶出去!”   036 被虐,蓄势待发   灵草店铺的老板话音刚落,众修士脸色都变得尤为严肃起来,而且多了几丝凶恶。   唐雪漓站直了身子,沉着脸说道:“喂喂!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什么眼神?自然是要把你赶出去,别妨碍我做生意!你在这里捣乱也害得别人不好买东西。”灵草店铺老板很是不悦。   众修士齐齐朝唐雪漓走了过来,吓得唐雪漓往后退了几步,道:“你们怎么这样?我这还不是为你们好!”言毕,唐雪漓拿出一瓶解药神水,在眼前晃了晃,“喏,这就是我说的解药,你们要不要,每瓶只需一颗中品灵晶。”   “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啊?”大胡子修士满脸不满,一边挽着袖子一边怒目而来,似乎全然不会怜香惜玉的样子。   唐雪漓双眉上扬,“这可是能解除你们元力束缚的神水,可比不识货!看你们那满脸的红麻子,我真是替你们捉急。”   “小娘皮别惹怒爷爷,待会会让你不好受的!”大胡子修士显然性子不好,容易生怒,当下已然走到唐雪漓身前,一双恶狠狠的大眼盯着唐雪漓手中的神水,依然不以为然地说道:“这是神水?谁不知道洛城此刻河水有染,你这水又从何而来?”   “实不相瞒,这神药的水便是洛城的河水,不过除了洛城河水,便是解药的神水了,两种水质互相掺和而成的,你们不用担心再次得病,包你们药到病除。”唐雪漓很是耐心地讲解着,希望这群修士能不产生更多的质疑。   可是这群修士还是如唐雪漓担忧的那般,各自不仅不信,而且面带怒色,仿佛是要将唐雪漓赶出去不可了。   特别是身前的大胡子修士,眉头倒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唐雪漓手中抢过神水,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一瓶神水随即被毁,唐雪漓又惊又气,跳将起来指着大胡子修士骂道:“你这大胡子怎能这样?不买就不买,作何动手动脚的?你可知道这瓶神水值多少灵晶么?一颗中品灵晶的神水你帮我毁了,还不赔付灵晶给我!”唐雪漓言毕,便伸手朝大胡子修士要灵晶。   “呸!”大胡子呸了一口唾沫,粗大的两只臂膀插在腰间,怒道:“老子不把你毁了就好了,你还想让我赔付灵晶?不想活了?”   此刻,店里的修士竟是也跟着起哄起来,“把她扔出去,洛城怎能容许这种骗子逍遥法外?”   唐雪漓气结,她什么时候又成为骗子了?   “你们这群榆木脑子!我真好奇你们头脑是什么做的?豆腐渣不成?”唐雪漓胸口起伏,她脾性自然也是不好的,被众人这么说,当然生气了。   谁知话音一落,唐雪漓便觉得面前生来一阵劲风,下一刻身子也飘忽起来,飞速地往后倒退,而后重重地被抛出了灵草店铺。   屁股着地,唐雪漓疼得眼泪都要飞溅,旋即间,那大胡子修士一边拍了拍手,一边站在灵草店铺门边,不屑地说道:“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打你,洛城正处危机之刻,你却贩卖假药,捣乱灵草店铺交易秩序,的确该打!”   唐雪漓此刻终于明白了“百口难辨”的真正含义,她挣扎地站了起来,依然有些固执地往灵草店铺走去,提着嗓子说道:“你凭什么说我卖假药,假药与否,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么!一个大男人,难道还害怕吃死了不成?”   唐雪漓此话有些激将法,但大胡子修士根本不吃这套,他又呸了一声,“我才不以我性命作赌,昨日洛城风生水起,河水有染与野兽攻击两事定是有人精心策划,谁知道你是不是那些人派来害我们的?”   “对啊对啊!之前我也怀疑到了这一点,这人一直叫我们买神水,莫不真是那群害洛城的组织派来的?”灵草店铺的店长立时叫嚷着,不停附和。   修士中之前那个精瘦的男修士,却是眯起双眼,指着唐雪漓道:“她不是洛城窝囊乞丐箫洛白的娘子么?仙法大会那日我可记得清楚,她还和南宫若小姐起了争执。”   “没错,我想起来了!”又有一个修士大声说道:“这人胆大包天竟敢惹上南宫家的人,想来有意为之,必然是想与我们修真联盟作对!”   “她不是那乞丐的婆娘么?既然是的话,也该是洛城的一员才对,不应该害我们才是。”   “呸!”大胡子修士这时又动怒了,骂道:“她是个细作也难说,想来是被人指使,嫁臭乞丐是幌子,实则是想对我洛城动手,你们想想,我们一旦买了她的药,到时候洛城一群修士中剧毒而死,他们不正好攻城?”   唐雪漓听完这群修士的对话,恨不得每个人都给电死!她抚了抚额,有些无力地说道:“你们的脑补能力还真强,足以去当编剧了……真是一群不知好歹的家伙,老娘辛辛苦苦浪费时间在你们身上,真是作死!不买也罢,也随你们如何质疑我的身份,朱雀大街卖不出去,其他大街我还会卖不了?哼!”唐雪漓甩了甩衣袖,正要离去。   “哪里去?休走!”大胡子修士见唐雪漓要走,立马飞驰而来,一把抓住唐雪漓的两只胳膊,就差没有将她提起来了,“老子岂能容你在别的地方胡作非为?”言毕,大胡子修士另一手握紧了拳头,正要朝唐雪漓砸来。   唐雪漓暗叫不好,双肩颤抖,要是被这大胡子修士拳头击中,那可是痛苦不堪,一时间,唐雪漓扭动着身子,意欲挣扎,但对方把自己的胳膊抓得太紧,正想着如何回击。下一刻,唐雪漓念及到这大胡子修士此刻元力受阻,使不出多少修为,当下心中一喜,抬起一只腿,狠狠地朝大胡子裆部踢去。   “啊……”唐雪漓一脚击中,大胡子修士连忙松手,弓着身子两手捂住裆部往后倒退了几步,而后怒气更胜,骂咧道:“他奶奶的小娘皮,看来你真是不想活了!纵然老子难以汇聚元力,光用拳头就可以解决你!”   灵草店铺里的修士见大胡子修士被踢,当下脸上表情各异,有的惊讶,有的淡然,有的反倒是幸灾乐祸。   唐雪漓自知激怒了对方,把人家命根子踢了,人家能不生气么?唐雪漓摇了摇头,笑道:“洛城有你这种思想奇异的人,真是可悲!想杀我,尽管来,就怕你没那个能耐。”唐雪漓说完这句话,心中都不由得惊叹自己,“这话是我说的么?”   虽然有些担忧大胡子修士真把自己给解决掉,但唐雪漓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期盼着待会双手自动带雷的力量再生出来,毕竟听箫洛白说过,性命攸关之时,那股奇异的力量会再现。   “发什么呆?不想活了么?”唐雪漓正在思忖之刻,耳畔边便回荡着大胡子修士的声音,她心下一紧,才发现一只拳头已经袭来,她转身要躲,那拳头恰好击在了她的后背上!   疼!真他妈的疼!   唐雪漓差点被那拳头捶晕过去,拳头的重力使得唐雪漓双腿都站不住,整个身子跌在了地上。   后背生疼,唐雪漓觉得骨头都散架了,疼得汗水淋漓的她却依然鼓着双眼,回头恨恨地盯着大胡子修士,却也没说什么话。   灵草店铺中的修士看见这一幕,无不是惊嘘一片,甚至有的修士都说道:“算了算了,一个女人,还是别打了。”   却又另一群修士道:“为了洛城,杀一个女人都不足为奇!”   那精瘦的男修士摇头道:“她不是那乞丐的老婆么?你这般欺负她,待会那乞丐找上门来怎么办?此刻我们元力受阻,可算得上是废修士,那乞丐修为甚浅,就算中了河水的毒,也是影响不大,倘若他发起蛮力,我们也难逃一劫。”   大胡子修士听罢,冷哼一声,“就那窝囊废?哈哈,你担心个球?就算我们没有元力,我们这么多号人,害怕他那么一个窝囊废?”   “窝囊废”,“废物”,“乞丐”,这一些列的词听在唐雪漓耳中尤为刺耳,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地生起一股怒气,她为箫洛白不平,唐雪漓可以说箫洛白窝囊,但是绝不允许别人这般当着她的面这般说!绝不!   唐雪漓再一次挣扎地站了起来,纵然后背疼得厉害,但是输什么也不能输了志气,她微微扬起下巴,摆出了一副冷嘲热讽的模样,道:“有心思说别人窝囊,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此刻的模样,比起人家,你们这些不肯试药一味脑补的人,简直是窝囊到狗熊都不如!”   “臭娘们你说什么!”灵草店铺里飞奔出来一个身材较为矮小的男修士,他满目狰狞,正差火山爆发,语气重重地骂道:“别拿我和那乞丐相比,真是莫大的耻辱!”   唐雪漓双拳紧握,但无奈那顾奇异的力量还未激发,当下怒气四溢的她,已然顾不得什么,对准那矮小修士的脸上吐了一口口水!   “你……你你……你你你……”矮小修士被喷得满脸口水,好于男人尊严的他,犹如恶狗一般朝唐雪漓扑了上来,双手抓住唐雪漓的头发,使力拉扯。   唐雪漓头皮差点被扯了下来,却依然以一种不屑的眼神看着那矮修士,她一声不吭,心中念想着,“还不够……这还不够……再猛烈些吧……”   “啪!”只听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矮修士甩了唐雪漓一个耳光,破口骂道:“老子这般弄你了,作何还是不低头的姿态看着老子!”   唐雪漓嘴角都溢出了血丝,眼神变得杀气腾腾,她低笑,“你们……呵呵,还没有让我低头的资格……你们这群废物!”   “你说什么?”一旁的大胡子修士也是被激动了,推开那矮修士,道:“让我来收拾她!”   随即,大胡子修士一脚踢在了唐雪漓的身上,唐雪漓的身子单薄,自然承受不了这一脚,身子飞速翻飞,最后后背击在了街上的空摊位上。   唐雪漓口中生甜,全身犹如断了筋骨一般,仿佛是只剩下了一口气,一口不会低头的傲气。   “赶紧把这细作杀了!不要玩了!”大胡子修士一面说着,一面同矮子修士朝唐雪漓走来。   意识有些混沌的唐雪漓,忽然觉得最近的颈子被人掐住,也在这一刻,小腹丹田之处,徒徒升起一团气旋,全身燥热。   “来了!来了!那股奇异的力量!”   037 换我把你们虐成狗   洛城的修真联盟允许修士们私下互斗,只要不致伤亡即可。但眼下这群修士,显然是要将唐雪漓置于死地。   奇异的力量仍旧在体内互相充斥着,就差那么点就爆发开来。   “脖子倒是嫩滑,这般杀了,倒真有些可惜,不如给我做回鼎器再死如何?”矮子修士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唐雪漓睁开沉重的双眼,才发现这矮子修士正捏着她的脖颈。   “呸!”唐雪漓再一次吐了那矮子修士一脸的口水,随即冷冷一笑,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不屑。   “你!”矮子修士狂怒不已,用力掐着唐雪漓的脖子,恨不得要将她杀死。   唐雪漓被掐得脸庞涨红,觉得下一刻就快要死掉一般,不过如她所期盼的,体内奇异的力量也在此时爆发。   “砰!”的一声,唐雪漓周身顿时气浪翻涌,飞速地将矮子修士击飞,重重地砸在了灵草店铺的店门上。   “啊!”伴随着矮子修士的一声惨叫,灵草店铺中的修士们各自色变,无不震惊着。   “怎么这么邪门?”离唐雪漓不远的大胡子修士不以为然,扬起粗粗的眉毛,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说道:“爷爷我还不信了!”言毕,伸出手捏住唐雪漓的胳膊,正欲将她整个人提起来,谁料一股奇异的电流袭向大胡子修士,使得他手抽搐不已。   唐雪漓十指之间,不停闪动的雷电互相交织着,唐雪漓眼睛都不眨一下,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大胡子修士,两手推掌而出,雷电交织而成的电网笼罩着大胡子修士的全身,他脸色惨白,惨烈地叫了一声之后,随即倒在了地上,四肢不住地抖动着。   只见此刻唐雪漓头发披散起来,她双目神光闪烁,全然不似之前那般一直受欺负的模样。   见大胡子修士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全身颤抖爬不起来,灵草店铺里的人惊恐不已,皆是以为适才是不是自己的眼睛花了?不过看到唐雪漓双手雷电交织之时,他们就明白了这一切。   “她……雷系法术的女修么?适才为何看不出来?”灵草店铺那精瘦的修士瞪大双眼,震惊地质疑着。   另外的修士们都哑然无比,全然不知道此刻是退还是进。   唐雪漓走向地面上的那大胡子修士,伸出脚重重地踢了他一脚,话音无比冷热地说道:“叫你弄坏我的神水!我好心好意为你们,你们却反过来说我是骗子!”话罢,唐雪漓又重重一踢,“洛城此番危机四伏,你们宁愿打死我一个女人,也不愿去尝试那是否为解药!”   唐雪漓说得满面通红,双眼喷火,扬起右手,雷电“嗤嗤嗤嗤”地交织着,手中的雷电愈发变粗,见唐雪漓正要劈下那道雷,灵草店铺那精瘦的修士失声叫道:“姑娘住手!这洛城虽然允许修士私斗,但却不允许死斗,若是死了人,葛霸盟主自然会找上姑娘麻烦。”   听那精瘦修士这般说,唐雪漓也有些迟疑起来,缓缓垂下右手,但手指间的细小的雷电依然存在着,无不是令众修士依旧心生胆寒。   唐雪漓怒视着地上的大胡子修士,那大胡子修士拼进全力地抬起头,眼泪纵横地哭求道:“姑奶奶,求……求你饶了我的吧……”   “饶了你?”唐雪漓话音微微提高了些,故而蹲下身来,眼神生冷地盯着大胡子修士道:“之前你对我做的那些?你要我怎么忘记?”   此话一出,大胡子修士脸色再次大变,无力的他哭得鼻涕直流,“那是小的瞎了眼,之前对不住,姑奶奶你卖的什么药,我这就买,我全买!”   唐雪漓重重一哼,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脸上,掌上带雷,却也没有方才那般威力,但打在脸上,依然感觉到脸皮快要掉下来了。   “就算你眼下买,老娘也不卖给你!之前那一巴掌,是为了我自己!”言及此处,唐雪漓双眉倒竖,“啪啪”清脆的掌声再次响起,唐雪漓又狠狠打了大胡子修士两巴掌,“这两巴掌,是为了箫洛白,你若胆敢说他废物,我定然也会让你变成废物!”   “姑……姑奶奶,我……我错了,真的知错了……看在葛盟主的份上,还请您老人家饶了我罢……”大胡子修士口吐鲜血,唐雪漓若要再打下去,怕是非出人命不可。念及伤及性命定然惹上麻烦,一向喜欢简单行事的唐雪漓只好作罢,但心中的愤恨依然没有消停,而是踩在了大胡子修士的身上,跨了过去,走向不远处早已吓得魂都离体的矮子修士。   “别……别过来!”趴在地上的矮子修士几乎是在嘶吼着,他奋力地站起身,身子还有些摇晃不止,如此看来,方才唐雪漓那一击的伤害可是不小了。想来他定有法器护身,不然那交织的电网必然要了他的性命。   唐雪漓云淡风轻地走过去,双手的雷电依然存在,那矮子修士挺起胸膛,双拳紧握,骂道:“老子才不会向你这娘们低头!”随即,矮子修士立马祭出一把青色大锤,锤子上却是黯淡无光,似乎是没有元气的缠绕。   想想也是如此,这矮子修士元力受阻,对唐雪漓来说,可没多少威胁。   那矮子修士再也不多言,舞动着手中的锤子朝唐雪漓逼来,唐雪漓眉头微蹙,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忐忑,她并没有实战的经验,若不是那股奇异的力量,此刻怕是早死在对方的手上了。   念及此,唐雪漓怒气再升,既然那灵草店铺里的修士说洛城不允许死斗,那为何方才大胡子修士和矮子修士非要杀了她不可?   当她差点命丧于此之时,那灵草店铺里的修士作何又没有站出来提醒这个洛城的规矩?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唐雪漓心有不服,觉得很是不甘,为何修士可以杀她,她却不可以杀修士?   这是性别的歧视?还是欺善怕恶?   无尽的怨恨不由得滋生开来,与此同时,唐雪漓感受到那矮子修士的大锤子立即砸中自己,当下间,双足竟是灵动地生起风来,双手宛如变成双翅一般,身子飞速地往空中跃起!   见唐雪漓身子腾空飞起,躲避了矮子修士的一击。   “这女修到底师承何处?为何之前我发现她如此修为!”灵草店铺里那群修士的双眼无不是死死停留在唐雪漓的身上,各自都发出了惊讶的赞叹。   “不是说他是那废……那箫洛白的娘子么?”又有修士说道。   “是啊,上次在仙法大会上,也没见她展示修为,深,实在是深不可测!”   唐雪漓凝神,她不慌不惊,已经暗暗做好了决定,倘若这矮子修士非要与她搏斗的话,到时候,弄死他也不是不可能。   深深吸了一口气,唐雪漓俯视着地面上因为没有击中唐雪漓而生气不止的矮子修士,她此刻变得有些傲慢,语气带些嘲讽,“就你这个样子,还想杀了我?”   “臭娘们!若不是老子现在元力受阻,岂能容你嚣张!到时候,求饶的定是你!”矮子修士怒视着唐雪漓,下一刻却遭到唐雪漓手指粗细的雷电袭击。   “啊!”矮子修士双脚跳了起来,那雷电击中后背,痛得他大汗淋漓。   “就算你元力全然通畅又如何?在我眼里,你连一个废物都不如!”话音一落,唐雪漓摇头,“一个连弱女子都要打死的男人,用‘废物’来形容你,倒真是玷污了这词。”随即,唐雪漓朝那矮子修士扔出一瓶神水,道:“是男人就喝下去,这是解药,有种就元力恢复来和我打!”   “哗!”众修士听到唐雪漓此话,均是哗然一片,讨论之声雷动不已,有的不以为然的修士甚至笑道:“纵然这女修修为深不可测,但也不能这般狂妄,到底是谁给了她如此大的胆子,竟敢把解药给对手!哈哈,我可知道,那矮子定然不弱,这女修这般做,不是自掘坟墓么?”   那修士的话,唐雪漓听得一清二楚,她杀气凛然的目光恶狠狠地朝灵草店铺内看去,那群修士双肩皆是一抖,仿佛生怕唐雪漓劈头盖脸给他们一阵雷劈。   唐雪漓又是冷笑,“自掘坟墓?哈哈,我不过是不想胜之不武,可不像那些尽会欺负弱小的人!”   唐雪漓把话说完,那矮子修士却道:“早知如此,方才就该尽快杀了你!”   “现在杀我也不迟,但我提醒你,想杀我,得把元力恢复过来,我再说一遍,地上的可是解药!不是你口中的毒药,老娘可想风风光光的赢你,可不是卑鄙下流地下毒!”   唐雪漓话音响亮,在场的修士,包括那灵草店铺的老板都不敢作声,心中不仅是惧怕她,而且还多了几丝莫名的敬佩。   “哼!”矮子修士蹲下身,捡起那瓶解药神水,“谅你也不敢!”   目睹着那矮子修士喝下那瓶神水,众修士深深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038 砸烂你的命根子   这矮子修士仿佛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觉得不喝这神药,元力受阻,自然赢不了唐雪漓,反而会遭她重伤亦或是打死也难说。要是喝了这神药的话呢,就算这神药是毒药,结果依然是死。反正两种选择都是死,倒不如抱个侥幸的心理,尝试那“毒药”一番。   众修士目睹着他喝下唐雪漓投来的神水解药,各自的双目都充满了无尽的担忧、惧怕以及期盼。担忧的是,要是这所谓的解药是毒药,期盼的是,这解药要是真有功效的话,他们元力受束缚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身子腾空的唐雪漓冷眼注视着矮子修士,待他喝完神水后粗鲁地擦了擦嘴角,唐雪漓双手便汇聚着闪烁不停地雷电,道:“眼下,你可以打了吧?”   喝完那瓶神水,那矮子修士莫名地觉得精神一震,无尽的气息在体内开始运转,脸上的红色疹子也跟着消失不见。   矮子修士发出一声莫名的惊叹,低头看着颤抖的双手,感受都自己的元力开始不再受束缚,当下提高了嗓子,惊道:“这……这是为何?这……这真的不是毒药?”   众修士双眼汇聚地注目着矮子修士,发现他脸色的红色疹子消失不见,也感觉到他的灵气比方才充裕了不少,他们纷纷惊叫起来,“去你妈的毒药,那是你之前没长眼睛吧!”   矮子修士也不管后面那群见风使舵的修士,而是渐渐恢复了平静,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悬浮在空中的唐雪漓,眼神中却不带任何感激,他嘿嘿一笑,道:“你可别为了方才的你所言所举而后悔,是你自己给我解药的,我可没逼你!到时候可别怪我手下无情!”   “你想多了,我给你解药并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而让你就此停手,而是我要风风火火地赢你,让你心服口服!我想让你为之前对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唐雪漓话语间,充满自信。   矮子修士拳头捏得叮当儿响,两眼邪邪地看着唐雪漓,手中的青色大锤也在这个时候徒然多了几丝流转的灵气,散发着青色的光芒。   “别说大话!我可不是方才那个样子了!小娘皮,好好接招罢!”矮子修士言毕,身子飞速地朝唐雪漓逼去,青色大锤蓦然放大了一倍,眼看就要砸中唐雪漓,唐雪漓却也不躲,而是双手生生地接住那青色大锤!   众修士见这一幕,各自瞪大了双眼,并不是觉得那青色大锤威力如何巨大,而是眼看着一个身材单薄的女修竟敢如此抵抗,心中的感叹再次滋生,目光全然都停留在了唐雪漓的身上。   而下一刻,青色大锤登时被雷电相互缠绕,又听“砰”的一声,青色大锤蓦然爆炸,化为粉碎,而那矮子修士惊叫一声,身子不受控制地重重摔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了。   唐雪漓收回双手,从空中轻落下来,踩在矮子修士的后背上,冷冷问道:“如何?”   矮子修士适才摔在地上之时,先是脸部着地,此刻弄得鼻青脸肿的他,头也不抬,只是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唐雪漓眉头微皱,又重重地踩一脚,“让你回复元力,还不是被我打趴下!今日我让你知道,胡乱欺负人是什么后果!别以为自己有那么点修为就胡作非为!你不是说要我做你的鼎器么?看来本性太色,这回我就断了你这色念!”唐雪漓话罢,带着雷电的手忽而劈下去,一道手指粗细的雷电正好不偏不倚地击中了矮子修士的裆部!   “嘶……”众修士皆是男修,看到矮子修士的命根子被毁,当下有的人又不停抽气,有的甚至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自己的下身。   毁了矮子修士的命根子,唐雪漓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的后颈提了起来。   灵草店铺内的修士们看到这一幕,各自张口吃惊,目瞪口呆。   唐雪漓的指尖还有雷电充斥着,她这般提着矮子修士,使得他全身电击不断,口吐白沫,直翻白眼,仿佛过不了多久,就要命丧九泉。   “姑娘,停手罢,葛盟主虽然不管修士私下互斗,但却容不得洛城有哪位修士丢了性命。”灵草店铺的店长终于说话,语气有些平缓,比起之前的剑拔弩张,此刻倒是多了几许老气横秋的感觉。   唐雪漓眉头微微舒卷开来,轻哼一声,手上的力道却是加重,用尽了力气将矮子修士甩了出去,矮子修士就如被扔出去的飞盘,在空中盘旋了许久之后,又落在了灵草店铺的门槛上。   “噗——”矮子修士口吐鲜血,筋骨尽断,若不是一口气掉着,怕是得去阎罗王那儿报道去了。   众修士再次哑然,心下都觉得这唐雪漓果然是下手不知轻重,以后可是惹不得。   那矮子修士奄奄一息爬在地上,没有人去关问,更没有人去搀扶,众修士只当是没有看到他一般,眼睛只顾着向前。   大胡子修士和矮子修士被唐雪漓如此教训了一顿,那群修士纵然在人数上占优势,也不愿无端与唐雪漓生事了。   反倒是那精瘦的修士摸着下巴,态度转为平缓道:“姑娘,方才的解药还有么?”   唐雪漓心中的怒气未消,若不是念及洛城的规矩,她早就把大胡子修士和矮子修士打到阎罗王那里去。   听见那精瘦修士的询问,唐雪漓眉毛竖起,有些不悦,“怎么?现下又相信了?”   “有时候,人总是在亲眼目睹后才能确定一些事,还望姑娘见谅,把解药卖给我等,如何?”   这一回,说话倒是礼貌得很呐。   唐雪漓想起之前被质疑的场景,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没好气地说道:“老娘我不高兴了,就算你们出两倍的价钱我都不会卖的。”言毕,唐雪漓转身,作正要离开状。   一群修士轰然一声,连忙追了上去,但念及唐雪漓身上或许带着雷电,生怕被伤到,又不由得止住了脚步,各自纷纷哀求地说道:“姐姐,求您发发善心,卖给我们罢!”   唐雪漓扭过头去,怒道:“谁是你们的姐姐?也不看看你们长什么样子?不是尖嘴猴腮就是肥脸细眼的,叫我姐姐,我真是觉得惭愧至极!”   那群修士又是一愣,又道:“是是是是,姐……姑娘你说的是,既然两倍价钱不够,我们出四倍价钱如何?”   唐雪漓沉吟片刻,冷冷哼一声,摇头道:“我之前都说了,这不是价钱的问题,你们还不懂?”   “咳咳……”那精瘦的修士站在众修士的最前面,拱手道:“既然四倍不够,六倍怎么样?一瓶神水,六个中品灵晶,姑娘有多少,我们全要了。”   唐雪漓眼珠子一转,竟然是爽快地点头答应,“好,价格好说!”   此话一出,众人差点跪倒,觉得这女人态度变化也太大了吧,心中念想着这六个中品灵晶买一瓶解药,也不知道合算不合算……不过,只要能解除身上元力受阻,价钱什么的,也不是问题了吧?   唐雪漓掏出自己的储物袋,开始将解药神水一一拿出来,之前被大胡子修士弄坏一瓶,加上给了矮子修士一瓶,这个时候唐雪漓只有二十三瓶解药神水了。   唐雪漓这时特别地看了灵草店铺店长的脸色,问道:“老板,我在你店里做生意,你不会还有什么意见罢?”   只见灵草店铺的店长摆手摇头,“罢了罢了!你卖罢,我无话可说。”   唐雪漓得意地笑了一声,便拿着一瓶神水,道:“谁要第一个买?”   话音一落,一群修士蜂拥而至地朝唐雪漓奔去,在离她仅有一尺的位置停下,均是高举着手,口中喊道:“我!我!我!卖给我!卖给我!卖给我……”   修士们不停地在抢着,唐雪漓看着他们抢得涨红了脸,却摇头叹气道:“谁先给我灵晶,我卖给谁。”   唐雪漓话一说完,这群修士纷纷掏腰包,有的双手因为过于激动都有些发抖起来……   看到如此混乱的场面,唐雪漓抚额擦汗,不过后来还是将二十三瓶神水完全卖了出去。   二十三瓶神水,一瓶神水六颗中品灵晶,也就是说唐雪漓一下子赚了一百三十八颗中品灵晶,这对唐雪漓来说,无疑是一笔大财!   不过,因为数量有限,有些修士并没有买到,他们哀求着唐雪漓,能不能再卖给他们,若是有货的话,他们第一个时间就去交易。   只是唐雪漓摇头,道:“没有了,若是你们愿意一瓶神水两个人分,或许这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法,不过那是你们自己的事了。”唐雪漓把灵晶好生地收入了储物袋,既然卖出了解药神水,赚到了灵晶,她唐雪漓出来卖神水的目的也达到了,眼下继续留在这里又有何用?于是,她转身准备离去。   那群修士也不敢留她,觉得唐雪漓是个多变的人,全然把握不了她的脾气走向,生怕不小心惹怒了她,又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   但是当唐雪漓走出灵草店铺的时候,之前那地面上苟延残喘的大胡子修士竟是跳将起来,朝往前走的唐雪漓靠近。   唐雪漓身后忽然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杀气,心下一凛之间,回头一看,便见这大胡子修士握着一只匕首正欲刺向她!   039 娘子我们回家   面对着握着匕首逼来的大胡子修士,唐雪漓脸色微变,身形飞速地往后退去,意欲避开那匕首的一刺。   大胡子修士满目狰狞,嘴角上的血丝依然存在,但袭来的速度却不见减慢,强风阵阵,吹得唐雪漓衣衫飞舞,她发丝凌乱,聚精会神地注目着前方,不停后退的同时,却发现一个身影蓦然出现,挡在了她的面前。   “嗤!”   匕首刺入身体发出来的声音落入了唐雪漓的耳际,不好的预感徒然而升,她有些发愣,抬眼去看挡在自己身前的人,正想知道他是谁。   “臭乞丐!就你还想拦住爷爷去路?”大胡子修士怒吼一声,将匕首抽离出来。   一时之间,唐雪漓震惊了,挡在她面前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夫君箫洛白!他为什么偏生这个时候出现?而且还这般不还手地去替她挡住这匕首的一刺?   唐雪漓双肩微抖,有些惊慌地迎了上去,双手扶住箫洛白的胳膊,定睛一看,只见箫洛白的胸口正在躺着鲜血。   “你傻啊你!作何挡住那一刺?”唐雪漓叫骂起来,看得出她此刻慌张不已,心中荡起莫名的烦闷与焦虑,甚至还有几丝莫名的担忧。   “娘子,他要刺你,我怕你没躲过,所以就上来了。”箫洛白脸色有些惨白,笑笑地说着。   唐雪漓眉头微蹙,道:“老娘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他,那一刺对我来说没什么威胁!倒是你,眼下平白无故落下这伤口,自讨苦吃!”   “娘子,我当时还不是急了才会如此的么?莫生气了,莫生气了……”   唐雪漓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我感动不成?箫洛白,命可是你自己的,下次可别这般乱来了!”   箫洛白听罢,也不去解释,正想说点其他的,却突然闷哼一声,眉头大皱,单手捂住胸口,沉声道:“匕首有毒!”   “可恶!”唐雪漓咬牙切齿,一双寒目盯着不远处的大胡子修士,“你是真的想死不成?”话罢,一掌雷电交织而成的电网飞速地朝大胡子修士逼去,大胡子修士闻风丧胆,脸色变得无比的惨白,看着电网靠近,却无法逃离,无尽的绝望在他的双目中映现开来,随即只听他一声惨叫,便被电网活活击死!   短短时间,在场的修士们都没来得及回过神来,有的甚至不知道这大胡子是如何死的。当看到大胡子修士的尸体残骸,各自都是恐惧不安,不敢多言,觉得还是少惹事上身的好。   唐雪漓见大胡子修士已死,当下便收回了双手,指尖的雷电也在这个时候消失,唐雪漓本是有些蓬松的发丝忽然间也变得平顺起来,比起之前的盛气凌人的气势,此刻却是变得有些苍白无力。   就在众修士的目睹之下,唐雪漓身子一软,正朝地面摔去!   “哗!”众修士哗然一片,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导致唐雪漓如此。   无尽的疲惫感犹如潮水一般的袭向唐雪漓的全身,她觉得骨头都快要散架了,许是方才雷电的元力透支过多,导致眼下身子有些吃不消。   眼看脸就要着地,唐雪漓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还好在这危急时刻,箫洛白伸手接住了她的腰肢,把她扶正。   这时的箫洛白由于胸口被刺,伤口正在流血不停,再加上那匕首涂有毒药,他的身子也有些无力,只好搀扶着唐雪漓。   箫洛白正打算将唐雪漓带离此处,耳畔边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女子声音,“私下斗殴,虽然我南宫家并不居住在洛城,但修真联盟的规矩,作为云青大陆的人都知道。今日你们竟敢在葛盟主的眼皮底子下死斗,都不想活了?”   这声音,箫洛白熟悉不过,不正是那南宫世家的小姐南宫若?   听到南宫若的声音,唐雪漓真想振作精神好好收拾她一番,上次被南宫若绑架到野外,那笔账她还没算呢!   只可惜身子实在消受不住,唐雪漓只能听着她的声音,却无法与她正面冲突。   不过好在箫洛白也还了口,“之前他以动了杀心,我们为何不能杀他?这般做,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罢了。”箫洛白话音冷然,丝毫不看南宫若一眼。   南宫若面色一怒,走上前来,对着箫洛白说道:“请你说话好好看我的眼睛!”   箫洛白很是不屑地看着她,“南宫小姐,你还想做何纠缠?我们的确私下互斗,那这也是洛城的事。我想仙法大会已经结束,你们南宫家为何还未撤离洛城,这洛城,什么时候由你们南宫家来管了?葛盟主好生地活着的,你又这般着急取而代之?”   “你!”南宫若气结,脸颊都有些发红,她双手叉腰,指着箫洛白大声说道:“休要胡言!南宫家归属洛城修真联盟,这地方我们想待多少时日就是多少时日,岂容你一个破乞丐来指手画脚?想说我的不是,你还没这个资格。”   箫洛白哦了一声,不以为然地回应道:“我懒得和高贵的南宫小姐多言,还请南宫小姐良心发现,让我带我娘子回去养伤。”   南宫若觉得他的话语有些刺耳,但看到此时似乎昏迷过去的唐雪漓,不由得哈哈一笑,“唐雪漓,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南宫小姐就这般喜欢趁人之危?”言及此处,箫洛白声音看向不远处的那群众修士,道:“若是换作诸位是南宫小姐,诸位要如何做?还是这般胡搅蛮缠?”   灵草店铺的那群修士自知南宫家族身份显赫,不能平白得罪,但回想到方才唐雪漓的雷系法术,不由得心生畏惧,再加上若不是唐雪漓的解药神水,这个时候他们的毒怕是还未解开。   左右思忖,那群修士纷纷摇头,“自然是就此罢手,待得日后实力恢复再说。”   “你们!”南宫若本以为他们会站在她那边,但听见这群修士如此回答,差点恨不得发怒得跳将起来。   “南宫小姐,我们告辞。”箫洛白轻笑一声,用唐雪漓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颈上,一边扶着她一边往前走。   南宫若却是拦住了他二人的去路,飞扬跋扈地说道:“不许走!”   “让开!你这丑女人!”箫洛白声音提高了些许,闭着双眼无力说话的唐雪漓都有些吃惊,她可是第一次发现箫洛白生气。   南宫若向来娇生惯养,平日里家族里的人对她恭恭敬敬,就连她严肃的爹爹都很少对她大声说话,当然,除了上回南宫鸣给她一耳光那件事情。   眼下面对着箫洛白对她大吼,南宫若公主般的小心脏自然是受不了了,眼泪都流了下来,低声骂道:“你凶什么凶?要不是我换这女人嫁给你,此刻的你应该是身为我南宫家的夫婿,身为南宫家夫婿,自然要对我毕恭毕敬,好歹有过婚约,你怎么说也不能凶我!”   唐雪漓听到这里,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她在心中感叹,如此极品的女人,她还是头一回看到。什么叫做好歹有过婚约,不能凶她?呸!之前她不是嫌弃着箫洛白得很么,既然亲都没结成,自然不存在那样的关系,凭什么箫洛白就不能对她凶?   箫洛白笑了一声,肩头都在抖,这笑声充满了几多意思,嘲笑、讥讽还有几丝的“跪服”。箫洛白也不顾得南宫若,而是朝前走去。   南宫若偏生不让,谁知一阵强劲的气浪赫然将她弹开,若不是她修为护身,怕是早已震飞老远。   看到这一幕,身后不远处的那群修士各自“咦”了一声,皆是以为那气浪由唐雪漓发出的。   “南宫小姐若想继续纠缠,要不我们这就上云宫,到云清帝那儿,当面把有些事情说清楚。”箫洛白朝南宫若说着,只见南宫若面色大变,连忙转过脸去,紧握拳头,狠狠地捶打着空气。   得知南宫若不敢再来捣乱,箫洛白便紧扶着唐雪漓,对她道:“娘子,我们回家……”   日落西山,满目金色,晚霞漂浮在空中,如此黄昏之下,灵草店铺的那群修士,以及气得快要吐血的南宫若,一起看着夕阳下两个人互相搀扶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之中……   许久之后,当灵草店铺里汇聚的修士们纷纷散去,留在原处的南宫若依然胸口起伏,紧握拳头,看着地面上大胡子修士的尸首,咬牙切齿地说道:“唐雪漓,箫洛白,我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的!”   说罢,南宫若才愤愤地祭出缠绕在身上的朱绫,化为一道光,飞向远处。   朱雀大街上,箫洛白搀扶着唐雪漓吃力地迈着步子,毒性越来越散发,他全身都变得有些麻木不听使唤,加上胸口的伤口,箫洛白能撑到此刻已经很不容易。好在这个时候唐雪漓也恢复了些体力,开口说话,“喂,箫洛白,你有没有事啊?可别闷着不说。”   箫洛白摇头,咬着皓齿,半晌才道:“没事,我们快到家了。”   唐雪漓有些担忧,但也不知如何去关心这个男人,只好指望回到家里,好生检查一下箫洛白的伤口如何。   夜幕渐渐来临,夕阳离开了大地,换来了夜空中几朵乌云,不多时,一阵阵阴冷的风四下生起。   “不好!”箫洛白心下一凛,有着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唐雪漓刚问出口,便听到了一群恶狼嚎叫——蝠翼恶狼又来了!   040 你是在装病么   就如昨天夜幕一般,洛城再一次迎来了一群蝠翼恶狼,比起昨夜的数量,这一回竟是多出了两倍!   而朱雀大街的人们仿佛料到这些狼群会再次袭击,故此在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人各自都躲在家中不出来,只有一些修为好点的修士会出来露个面。   浑身早已无力的唐雪漓头都不想抬了,只是弱弱地道:“这是毛意思?明摆着有人在暗地里想毁掉洛城啊。”   箫洛白正想回应,一只蝠翼恶狼却是发现了二人的行踪,从空中骤然下落,嚎叫着朝他们奔来。   箫洛白回头一看,只见那只蝠翼恶狼双目闪着耀眼的红光,凶煞无比。下一刻,却只见箫洛白用指一弹,一道金波立时震起气旋,气势汹汹地朝蝠翼恶狼逼去。   “娘子,眼下我们先回家。”箫洛白话罢,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唐雪漓打横身抱起,双足踏出,飞奔不停。   好在没用多少脚程就到了家,箫洛白关好房门,将唐雪漓放在床上,有些气喘吁吁地他满头大汗,低头顺了顺唐雪漓额前凌乱的发丝,却也不说话。   倒是唐雪漓睁开了眼,之前元力透支过度,此刻也渐渐恢复,说话也有了不少的底气,“箫洛白,你伤口没事罢?”   箫洛白眉头微蹙,根本没来得及回应唐雪漓的询问,他们屋子的房门便立刻被劈为两半,一阵劲风席卷整个屋子。   唐雪漓大惊,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睁大双眼讶然道:“这是怎么回事?”话一出口,一只蝠翼恶狼便扑闪着双翅停驻在房门之外。   箫洛白二话不说,立马取下挂在墙上的月渊弓,那蝠翼恶狼却是仰头呼啸一声,一道气浪飞速地朝箫洛白逼去。   屋子一时之间变得动荡不安,唐雪漓吃惊大叫,只见箫洛白身子没站稳,倒在了地上。蝠翼恶狼正欲飞入屋子,地上的箫洛白却飞速翻身,拉弓瞄准蝠翼恶狼,“嗖”的一声,玉骨箭闪烁着刺眼的光芒,狠狠击在蝠翼恶狼的头颅上。   “嗷呜——”   蝠翼恶狼惨叫一声,双翅登时停止了挥动,整个身子从空中坠落掉在了大街上。此刻的箫洛白也顾不得去看那蝠翼恶狼的尸首,而是有些缓慢地站起身,正想朝唐雪漓走去,却又摔倒在了地上,随即再也没有了动静。   “箫洛白!”唐雪漓大惊不已,许是太急导致的气血翻涌,唐雪漓也在这时昏了过去。   今夜,洛城风雨,却不知道何时才停。   昏迷的唐雪漓第二日才醒过来,当她揉着眼睛四下打量之时,才发现箫洛白坐在地上,头却枕在唐雪漓的脚旁。   看到这一幕,唐雪漓伸出手,想叫醒他,但又收回了手,回望着屋中的凌乱,她才肯定了昨日蝠翼恶狼的袭击并不是一场梦。   那么,昨夜的洛城到底是如何躲过蝠翼恶狼一劫的?因为此刻,唐雪漓听着屋外的平静,便觉得洛城根本就没有被蝠翼恶狼毁灭,不然她现下也不可能在这里好生待着了。   “箫洛白……”唐雪漓轻轻地叫唤了一声。   不过,箫洛白并没有回应,令得唐雪漓担忧起来,有些无力地爬向他,轻轻推了推箫洛白,谁知这一推,箫洛白身子不稳地直接倒在了地上。   “箫洛白!”唐雪漓眉头大跳,有些踉踉跄跄地下了床,吃力地将箫洛白扶了起来,这时她特别留意了一下箫洛白胸口上的伤,好在鲜血早已止住,不然血要是无止境地流下去,这箫洛白怕是得到鬼门关报道去了。   “你倒是醒醒啊!”唐雪漓心慌不已,生怕这箫洛白真有什么不测,连忙伸手掐了掐他的人中。   不多时,只见箫洛白眉头皱了皱,睁开双眼,有些茫然地看着唐雪漓,“娘子……你下手好重……”   见箫洛白醒转而来,唐雪漓紧蹙着的眉头并没有舒卷,而是更加担心地问道:“你眼下感觉怎么样?昨日伤口的毒……”   唐雪漓话音一落,箫洛白咳嗽了两手,眉头反而皱得愈加紧了,摆出一副苦脸,“哎哟,娘子,我身上好痛,要死了。”   “瞎说!”唐雪漓斥道:“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   箫洛白却摇头,“快……快扶我到床上去……”   唐雪漓念及他有伤在身,便扶箫洛白到床上去了,她坐在床沿上,端详着把双眼闭着的箫洛白,一时半会真觉得这箫洛白伤得不轻,连忙道:“你……你真的有事?”   箫洛白轻轻地哼哼唧唧,话音软绵绵的,“娘子……我真的受伤了,求别抛弃……别放弃……好生照顾我一回罢……”   唐雪漓目光微闪,伸手停在箫洛白的额头上,一股热量顿时传来,唐雪漓又是一叹,“你竟然在发烧!”话罢,唐雪漓还是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朝搁置水盆的地方行去,折腾了半晌,才端得一半盆水来,用干的毛巾沾了水后轻轻地擦着箫洛白的额头。   这样做对箫洛白似乎很有效,他束缚地哼哼着,有些得意,闭着眼睛的他扬起唇角道:“得娘子这般照顾,我箫洛白还真希望这伤永远也好不了了。”   唐雪漓敲了他的头,没好气地说道:“别以为你发烧,我就不在意你这些胡话!箫洛白,给我正经些,不然我就不管你了,自生自灭去!”   箫洛白听罢,却也不慌,嘿嘿笑了两声,眯起个眼儿偷偷看了唐雪漓一眼,而后又飞快地闭上,道:“你不会的。”   “不信咱们试一试?唐雪漓有些要挟地对箫洛白说着,而后拧了拧箫洛白的胳膊,使得箫洛白嗷嗷直叫才肯作罢。   唐雪漓帮箫洛白擦拭了一阵子,见他也不烧了,便也停下了,低眉沉思一番后,又道:“看来真有人对洛城下手,昨夜的蝠翼恶狼也不知道如何被击退的。”   箫洛白默不作声,又听唐雪漓说道:“不过好在一些修士服了我的解药神水,再加上或许修真联盟早就研制出解药,故此就算那蝠翼恶狼比第一次多了这么多,构成的威胁也没这么大。”   箫洛白听完唐雪漓的话语,半晌之后才慢吞吞地说道:“门儿打破了,叶十三怕是要找我们麻烦……”   “你岔开什么话题?难道你就不好奇是谁暗地里要摧毁洛城么?”唐雪漓不悦地说道。   箫洛白轻轻一笑,“洛城修真联盟的对头很多,我不知道会是谁暗地里这般做,不过我也不想知道。娘子啊,洛城安危由葛盟主管,我们这等小民力量薄弱,就算又那心,也没那个能力啊。”   唐雪漓听他这般说,不由得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永远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不管了,总有一天定然会水落石出!”话罢,唐雪漓眼神流转间,看向箫洛白,语气变得有些关切地问道:“喂,你好点了没有?”   唐雪漓话音一落,伸手小心翼翼地抚了抚箫洛白胸口上的伤口。   “嘶……”箫洛白吃痛地叫了一声,“哎哟,娘子,你这手下得怎这般重?”   唐雪漓一惊,立时收手,有些焦急,“很痛吗?”   箫洛白颔首,又道:“好在伤口止住不流血了,不过不做些处理,伤口的肉怕是要烂掉,娘子不如帮为夫洗洗伤口吧,如何?”   “呃……我帮你洗啊?”唐雪漓有些不愿意了,变得扭捏起来。   箫洛白睁开双眼,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唐雪漓,意味深长的感觉从目光中不停地散发而出,但唐雪漓却没注意。   “娘子害羞作甚?老夫老妻了还怕看我身子不成?反正……之前你的我不也是看了么?”言毕,箫洛白得意地哼起了小曲儿。   “你!”唐雪漓恼羞成怒,但也不敢对箫洛白拳打脚踢,生怕弄疼了受伤的他。左思右想,生怕果真如箫洛白所言的那样,那伤口溃烂了可是不好的,不如邃了他的意,帮他洗一洗又何妨?反正洗一洗又不会怀孕!   唐雪漓点头,道:“老娘就成全你!”说罢,便翻身骑在箫洛白的身上,有些粗鲁地撕扯着箫洛白的衣服。   “娘……娘子,你……你别这么猴急,我还有伤在身,待得伤好,我们再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合好不好?”   听完箫洛白的“请求”,唐雪漓差点一口老血吐在了箫洛白欠揍的脸上,“你妹啊!老娘是帮你洗伤口,你别给我乱想了!老娘才不稀罕你的豆腐!”   “嘿嘿嘿嘿……”箫洛白咧嘴笑笑,“那你可要轻点,为夫可是怕疼的……”   “尼玛啊!你这话怎么歧义如此之大!”唐雪漓真想给箫洛白一脚!   箫洛白抿嘴,摇头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模样,“没有啊,哪里歧义了?若不是娘子心里有鬼,才不会这般觉得有歧义,你说是也不是?”   唐雪漓气结,鼓起腮帮子瞪了箫洛白一眼,看他无比得意的模样,哪里像个受了重伤的病人?   摸着下巴,暗暗思忖,唐雪漓忽然生出一丝怀疑——尼玛啊,这家伙不会是在装病吧?   041 来干我啊   见唐雪漓还没有行动,箫洛白眯起双眼又偷偷看了她一眼,“娘子,你在想什么?莫不是忖着如何吃到我的豆腐?”   唐雪漓听罢,恨不得活活把他掐死,白了他一眼,斥道:“去死去死去死!就你那平胸,还算得上是豆腐?”   箫洛白挑眉,摇头道:“我不是平胸,长着腱子肉的呢,要不你好生瞧瞧?来吧,把我衣服剥了。”言毕,仿佛给唐雪漓放电般地不停眨眼。   唐雪漓扶额擦汗,装得有些心不在焉地解开了箫洛白的衣带,随即剥开衣衫,下一刻,唐雪漓双眼瞪得老圆,“艾玛,看不出来你身材不错,怎么,难道是练过的?”   “这叫做天生丽质,为夫从来没练,是幸得老天爷疼爱才会如此,哪会是街上那群粗鲁修士可以享受得到的?”   虽然承让箫洛白这身材的确不错,小麦色的皮肤,健壮的肌肉,嗯,一切看起来都是型男的标准啊。但是在唐雪漓眼里看来,这箫洛白脸皮是不是也太厚了点?不灭灭他威风怎么可以?   “得了得了!就你这种身板的,老娘以前见过百十个,比你好的多了去了。”唐雪漓摆手,装出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模样。   箫洛白抿了抿嘴唇,似信非信地看着唐雪漓,“当真?”   唐雪漓重重点头,“骗你作甚?”言毕,用毛巾沾了水尝试着清洗箫洛白胸口的伤口,他的伤口周围血肉依然模糊,但是令唐雪漓有些好奇的是,这伤口竟然愈合了不少,有些新肉都长了出来,这恢复速度是不是有点快了?   “嘶……你轻点。”箫洛白深吸一口气,唐雪漓这才发现方才下手似乎有些不知轻重,此刻变得轻手轻脚,又问:“箫洛白,现下如何?”   箫洛白颔首,闭上双眼,“娘子要是帮我按摩一下,那样或许更好。”   “按摩?怎么按?”唐雪漓脸色微变,有些不愿,但念及箫洛白有伤在身,也不得不迁就他。   “肩上,臂膀上痛得紧,其他地方……若是娘子愿意的话也可以……”   “其他地方?其他什么地方?”唐雪漓皱着眉头,心道:“箫洛白,可别得寸进尺了!”但嘴上还是没好气地说道:“罢了,不就是按摩么?老娘帮你按,包你舒舒服服的……”把话说完,双手搭在箫洛白的肩上,重重一捏。   一时之间,箫洛白痛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若不是被唐雪漓骑着,生怕自己的翻身将唐雪漓不小心弄到床下去,不然他早忍不住四下乱窜了。   看着箫洛白憋疼憋得有些扭曲的脸,唐雪漓心底发笑,眼神之中无不是流露出——看你还敢不敢得寸进尺?   “娘子娘子,你轻点你轻点啊……”谁知箫洛白这回叫声无比淫荡,犹如青楼之中的妓女呻吟之声,听在唐雪漓耳朵里,不禁使她脸庞发烫,话音吞吐,“你……你叫就叫,我也不拦你,但是为什么叫得如此欠艹啊啊啊啊啊啊?”唐雪漓又是重重地捏了箫洛白一记。   “啊……”箫洛白又叫了一声,而后双目迷离,秋波暗送,无比动情地看着唐雪漓,软绵绵地吐着气,柔声道:“是啊,我叫得很欠艹,娘子,来干我啊……”   “卧槽!尼玛!去死去死去死啊!”唐雪漓差点要发狂,胸口起伏的她恨不得学着大猩猩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看来娘子已经气血膨胀了么?嘿嘿……”箫洛白目光狡黠,邪魅一笑。   唐雪漓哼了一声,扭过头去,轻声嘟哝,“老娘懒得理你!你不要节操,我还要呢,才不像你这般节操掉一地捡都捡不回来!”   还未等到箫洛白回应,门外却传来了脚步声,随后只见叶十三叼着烟枪,两眼平静地盯着屋中床上的唐雪漓和箫洛白。   叶十三,也就是箫洛白和唐雪漓的房东,朱雀大街一带房屋的拥有者。   自从上次箫洛白和唐雪漓成亲那晚出现一次,其他时日唐雪漓就没见过她,今日不料这叶十三会登上门来,无不是令唐雪漓感到有些惊讶。   “你是十三娘?”唐雪漓有些茫然地问道,心中暗想着这十三娘莫不是来收租金的吧?但是自唐雪漓“嫁”过来,南宫家已经为他们支付了三个月的租金,眼下三月不是还没到期么?为何她却来了。   叶十三又吸了一口烟,面无表情,待得红唇吐出一圈烟雾之后才缓缓说道:“哟,倒是打扰了二位的雅兴了。”   听叶十三这么一说,唐雪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骑在箫洛白的身上,再加上双手抵着箫洛白的双肩,这动作着实会令人想入非非。   “咳咳……”被唐雪漓骑着的箫洛白轻声咳嗽着,悠悠道:“十三娘,今日造访寒舍,有何贵干啊?灵晶什么的,可还没到期支付哟。”   叶十三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澜,眉头拧了拧,双目盯着眼前被劈为两半的房门,有些不悦地说道:“方才我逛大街的时候就看到我这门破了,故此才不管你们在造孩子才上来,哼,这门是我的,这屋子也是我的,弄坏了一样东西,必须赔偿我不可!”   听罢,唐雪漓也有些尴尬起来,连忙道:“十三娘,我们也不是故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夜蝠翼恶狼攻城,哪能会有没有被殃及的池鱼呢?这门坏了,我们自然得赔……”话音一落,唐雪漓又回忆着方才十三娘的话,隐隐觉得有些词儿似乎不对,脸红得滴血,声音提高了些,“十三娘,什么叫做‘造孩子’?我和他好端端的可没做何事?不过是帮他上药罢了!”   “啧啧,得得得,你们夫妻想做什么事与我没干系,只要好好把这门赔我就是。”十三娘摆手摇头,好似希望能长话短说,她也懒得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仿佛有什么事要去做。   “呃……”唐雪漓语塞,半晌才道:“这门,我们要如何赔你?用灵晶?”   “那是自然。”叶十三微微抬了一下眼皮子,目光扫了一眼箫洛白,而后收回视线道:“不过,你们有灵晶么?”   “多少灵晶,且说便是!”唐雪漓又道。   叶十三微微一怔,咳嗽一声,不紧不慢地回应,“十颗中品灵晶。”   “十颗?”箫洛白差点跳起来了,“十三娘,就你这破门,半夜漏风不止的,还想讹诈我们十颗中品灵晶?”   见箫洛白反应有点大,叶十三没好气地斥道:“你懂个屁?”而后蹲下身,摸着地上的房门板,道:“这可是上好的小叶紫檀,不识货可别瞎叫嚷!一句话,到底给不给?”   “不给还能咋的?”箫洛白自言自语,又听叶十三话音提高问道:“你说什么?”   箫洛白快速回应,“我是说不给还能怎样,自然是给了。”   唐雪漓也在这时掏出了十颗中品灵晶,从箫洛白身上爬了下去,行到叶十三身旁,递给她道:“十三娘,这十颗中品灵晶你且点好收好,当然也要好生记住,可别到头来又过来找我们,这房门的赔付金我可不想给第二回。”言毕,扭过头去,又道:“十三娘若是想留下来,不如欣赏一番我与夫君的鱼水交欢?若是不愿看,那么慢走不送。”   叶十三轻笑两手,摇着头下了楼,嘴上念道着,“这对夫妻,当老娘我没见识过?你们还嫩了点,什么鱼水交欢,要是做,早就做了……”   待得叶十三走后,箫洛白若有所思地盯着唐雪漓,时不时双眼还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那样的感觉,真是让唐雪漓毛骨悚然。   “你在想什么?可别动歪脑筋!你都这样了,还想怎么样?”唐雪漓一面说着,一面将箫洛白的衣衫穿好。   箫洛白勾唇一笑,低眉看着唐雪漓的双手在自己胸前划过,随即又帮他系好衣带,一缕奇异的感觉从心间流过,这种意味令他说不出道不明,但却是好比躺在云彩上抑或是泡在暖意的泉水中,此番滋味甚是舒服,令他不禁产生一种迷恋之情。   “老娘和你说话,你走什么神?”唐雪漓的声音在耳畔回荡着,箫洛白的才回过神来,继续看着唐雪漓笑道:“我在想娘子要如何干我。”   “啪!”唐雪漓打在了箫洛白的肩上,“注意你的措辞,说话就不能优雅点?”   “嗯……”箫洛白嗯了一声,蹙眉思忖,须臾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点头道:“那么娘子,我不求你来干我,那我求你来把我压倒,这够委婉吧?”   “你……”唐雪漓指着箫洛白,又气又急,虽然有些气,但面对着箫洛白,也骂不出来。   箫洛白躺平,不停地唤道:“娘子,来压,来压,快来压。”   “压你妹啊!”唐雪漓再也沉不住气,立马发作,动作有些粗鲁地再次骑在箫洛白的身上,重重地说道:“压压压!看我不压死你!”   话音一落,唐雪漓突然觉得腰间一紧,下一刻反应之时,才知道箫洛白两手扶住了她的腰,而后他将她的后背按了下来,使得唐雪漓的脸凑到了箫洛白的俊脸上。   “箫……箫洛白,你想作甚?”唐雪漓心慌慌,发现箫洛白的眼神有些不一样,不似方才嬉闹的模样,取而代之的竟是她很少看到的认真与无邪。   “娘子既然不干我,那我来干。”言毕,箫洛白捧着唐雪漓的脸,动作紧紧的,令她动也动不得,随即,正在唐雪漓紧张担忧之时,双唇被什么覆住,随即感到一丝湿润,一阵清冽好闻的男人气息袭来,令唐雪漓意识一时之间有些紊乱,头脑也变得闹嗡嗡的。   042 床事被扰不开心   头脑空白的唐雪漓有些发愣,半晌之后才明白了什么。   “老娘竟然被强吻了!”唐雪漓心中暗道,正想挣扎,才发现箫洛白已经放开了她。   唐雪漓脸庞发烫,不敢去直视箫洛白的眼神,竟是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意识到自己这般,她又默默吐槽,“尼玛,明明是老娘吃亏,我为什么还觉得害羞?”   眼神流转,唐雪漓蹙着眉头对箫洛白骂道:“箫洛白,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方才你对我做了什么?”   箫洛白双眉一弯,耸了耸肩道:“既然娘子不主动,那就由为夫来占主导地位,不就是偷了个香,娘子作何这般着急?倘若我待会做点更深入的事情……娘子难不成要吃了我?”   “你敢!”唐雪漓双目瞪圆,重重地吐气,看来是有些来火了。   谁知箫洛白说到做到,迅速地翻了个身,一把将唐雪漓压在身下,伏在她的身上轻轻地喘气,“我真的敢。”言毕,便伸手在唐雪漓身上游走起来。   唐雪漓看着箫洛白目光灼灼,以及回想到他之前强吻自己的眼神,这一回,唐雪漓觉得似乎逃不了箫洛白的手心儿了。   “大白天的做这事也不好……更何况连个门都没有……”唐雪漓故意这般说,希望箫洛白能停下来。   但是那厮不愿意,抿嘴摇头,将一只指头轻轻触到唐雪漓的唇边,眼神邪魅,“正因为如此,才会更刺激。”   “呸!你这是恶趣味还是恶趣味啊?”唐雪漓身子扭动,意欲反抗,但却轻易被箫洛白制住,令她动弹不得。   “方才叶十三在的时候娘子不也说过么?要与我鱼水交欢的,当时我就热血沸腾了,娘子已然说出口,哪有收回反悔的道理?”箫洛白笑得有些贱贱的,厚着脸皮说着,在唐雪漓的眼中,足以用“厚颜无耻”四字来形容。   唐雪漓深吸一口气,绷着脸骂道:“你傻呀你!当时会那般说,自然是想赶她走,自然不作数了,你又自作多情地当什么真?”   就算唐雪漓这般说,箫洛白根本没有乖乖消停的意思,反倒是兴味更浓,伸手去解开唐雪漓的衣带,“都这份上了,娘子千万不能说不,如此阳光大好的天气,不做点苟且之事怎行?”话罢,箫洛白将唐雪漓的衣带与衣衫相互抽离,玩弄在手中,邪恶地盯着唐雪漓。   唐雪漓顿时慌了,话音急促地说道:“去死去死去死!你不做这个会死么?”   听唐雪漓这么一说,箫洛白神色变得更为严肃,仍开手中唐雪漓的衣带,俯下身来,在唐雪漓耳畔吐着气,“是,的确会死……”   被箫洛白这般压了下来,唐雪漓也感受到了两腿之间有一硬硬的东西搁着。不用多想,她自然知道是什么,不由得瞪大双眼,愤愤地对箫洛白道:“你那东西怎么又活了似的?”   “嘿嘿……”箫洛白哑然失笑,觉得唐雪漓此话很有意思,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眼神变得很是宠幸,“娘子,那东西一直是活的,不过之前一直在沉睡,而今只是被你唤醒罢了。”   “你你你……”唐雪漓气结,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涨红双脸的她闭着双眼,“反正你不准动我就是!”   箫洛白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快速地将唐雪漓的外衫掀开,只见唐雪漓雪白的身子就这般暴露了出来,使得箫洛白有些发愣。   但片刻后,箫洛白也扯掉了自己身上的衣衫,唐雪漓吓得魂儿都要飞了,看着箫洛白胸前的伤口,当下也不再迟疑地伸手一触。   “嘶……”箫洛白吃痛地低哼一声,仰了仰头,这痛应该不是一般的痛,不然他此刻双眼也不好噙着泪光了。   “娘子下手真狠!”箫洛白憋着疼痛,面部表情都有些僵硬,却也没看出来他生气。   唐雪漓愤愤地扭过头,咬着皓齿道:“谁让你这般待我,箫洛白,可别强人所难。”   “有时候,不用点强是不行的。”箫洛白说完,目光变回方才的狡黠,令唐雪漓心中又是一紧。   也正在这时,只听一个男子声音响起,“箫爷在不在?”   一听这话,唐雪漓一时懵了,这时到底会是谁过来?转头一看,便看到那苏七凛法宝店铺的跑堂小哥正在嬉皮笑脸地盯着他们。   “是你?”唐雪漓话音提高不少,想来很是吃惊。   箫洛白亦是有些茫然,“小子你来这作甚?”说这话时,箫洛白根本没有从唐雪漓的身上下来。   跑堂小哥见他两人这副模样,又是不由得捂住嘴偷笑了几声,才回应道:“箫爷,我家公子请你过去坐坐,以报上回的解药之恩。”   “要报恩找我才是,那解药可是我配出来的!”唐雪漓抢着说道。   “娘子,要不我们一同过去,如何?”箫洛白挑了挑眉,这才反应到两人行为似乎有些不太好,连忙朝跑堂小哥摆了摆手,“去去去,楼下待着去,过会儿爷就同你箫奶奶立马就到。”   “是是是,那我下楼等你们去。”跑堂小哥哈腰点头,速速离开。   唐雪漓眉头微蹙,若有所思道,“什么箫奶奶,怎把我叫得如此老?”   箫洛白笑笑,也没回应,只是轻手轻脚地帮她穿好衣服,翻过身去找到之前被他扔掉的衣带来给唐雪漓系好,将唐雪漓扶了起来搂住她的腰,道:“走,我们去看看苏七凛。”   “那苏七凛有什么好看的?”唐雪漓有些不愿,觉得好生在这屋里待着比在外面溜达好多了。   箫洛白听罢,勾起唇角,又是邪魅一笑,“娘子不走么?要不我也不去了,你我二人还是在床上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呃……”唐雪漓双肩一抖,立刻摇头,“罢了罢了,我看我们还是出门罢。”唐雪漓推开他,站起身来,朝屋外行去。   箫洛白笑意不见,将自身衣衫整理一番后也跟着出了门。   唐雪漓站在楼下仰头看着自家屋子的大门破破烂烂,眉头一拧,沉思了半晌后,掏出五颗中品灵晶递给正在等候她与箫洛白的跑堂小哥,“托你做点事,在我同箫洛白去看苏老板的时候,你找人帮我这门补上,灵晶什么的你自个儿掂量,剩下的就当我给你的。”   跑堂小哥捧着那五颗中品灵晶,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箫奶奶别介,这灵晶要是剩下,我自然不贪,分毫都要还您。”   “你叫谁奶奶?我有这么老么?我哪里有你这么大个的孙子?”唐雪漓有些不悦,双手叉腰地说道。   跑堂小哥身子往后一缩,作了个揖,“不老不老,嘿嘿,那小的这就去办事了,您和箫爷自个去吧。”   唐雪漓颔首,示意他快去,待得跑堂小哥没走多久,箫洛白就优哉游哉地下了楼,抠着耳朵懒洋洋地道:“娘子啊,这门破了就破了,反正没有门我们照样睡,作何浪费那灵晶?”   唐雪漓听箫洛白这么一说,有些不悦,双手抱着胳膊鼻子重重出气,“你懂个毛线!没有门你要老娘如何睡觉?总觉得大晚上有什么人在盯着我们一般,哪放得下心?”   “嗯,我看也是,就如方才,我们恰要做正事,就是因为没有门,才连连被人打搅,弄得现下娘子都不开心了。”箫洛白摸着下巴,兀自点头不停。   唐雪漓脸又是一红,甩了甩头,一把拉住箫洛白胳膊往前走,“去死去死去死,说那些作甚?我们快到苏七凛那儿去,我还想找个机会再敲诈他一回。”   “娘子,你又想下手?”箫洛白眨了眨眼,表示做人得厚道。   唐雪漓摆手,道:“这你又不懂了,他苏七凛最不缺的是什么?自然是灵晶了,看在我给他解毒的份上,应当报答我才是。”言毕,唐雪漓想当然地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觉得这想法好极了。   箫洛白轻声咳嗽一声,单手抵着下巴眯起双眼看了唐雪漓一眼,悄悄摇了摇头。   烈日之下,二人在街上没走多久,便见一群修士朝他们行来,而为首的一修士一身褐色大衣,两只手臂护着皮甲,双足绑着铁链子,看他这打扮,就知道拳脚功夫了得。再加上模样长得不错,神采奕奕,两眼有神,透露出淡淡的张狂,看得出是一个才貌俱全的人物。   唐雪漓咦了一声,扯了扯箫洛白衣角,二人便停下脚步。   那群修士走到他二人身前也停了下来,为首的那修士打量了箫洛白和唐雪漓一眼,最后的目光停留在唐雪漓的身上,道:“你就是唐雪漓?”   唐雪漓听他这么一问,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表面上还是镇定地点了点头,走上前去,问道:“就是我,但你又是谁?”   “我炎烈,洛城联盟清风堂堂主。”那修士回了一句。   唐雪漓双目微阖,扫视着炎烈身后的一群人,这才发现在炎烈身后站着一个鹅黄衣衫的女子,此刻这女子一副看热闹的眼神盯着唐雪漓不放。   此人不就是那南宫若么?   唐雪漓情不自禁握紧了双拳,觉得麻烦事来了。   “几位大大,你们找我娘子何事?就算是大事,也不用如此兴师动众罢?”箫洛白这一旁缓缓地开口,语气懒散,看不出他有什么惊慌。   “哼!接下来,有你们的好看了!”此刻,南宫若走到炎烈的身旁,笑得很张扬。   043 麻烦不断   唐雪漓不屑地看了南宫若一眼,而后将视线停留在炎烈的身上,问道:“找我何事?”   炎烈面无表情,语气生冷地回道:“葛盟主有请,还望唐姑娘能随我到玄极广场一趟。”   “葛盟主找我作甚?”唐雪漓不问个明白是不会去的。   南宫若单手叉着腰,哼了哼声,幸灾乐祸地说道:“你在葛盟主的眼皮子下打死了人,他老人家自然要找你讨个说法,唐雪漓,切不可做缩头乌龟呀。”   “如此。”唐雪漓很是镇定地点了点头,挽起衣袖,朝箫洛白使了一个眼色便朝前走去,“既然葛盟主要请我们过去,我们哪有不赏脸之理,箫洛白,我们就勉为其难地过去。”   “要的。”箫洛白打了一个响指,神色懒散地哼着小曲儿跟着唐雪漓。   南宫若双眼放毒,死死地盯着箫洛白和唐雪漓,咬牙轻声骂道:“看你们还能嚣张到几时!”   来到玄极广场,唐雪漓才发现广场上早已有不少人在等候,就在广场中央,除了葛霸坐在中间之外,两边竟还是坐着其他人,不多不少,正好四个。这些人中,除了南宫鸣以及陆九渊之外,其他两人唐雪漓从未见过。   见唐雪漓和箫洛白走上广场中央,在场的所有人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他们,葛霸最先发话,毫不拐弯抹角地对唐雪漓问道:“你就是唐雪漓,昨日打死冯家冯志尤的唐雪漓?”   唐雪漓听罢,停驻了脚步,这才知道那个被自己打死的大胡子修士名叫冯志尤,若是她没有记错,之前在仙法大会上可是隐隐听到这洛城修真联盟之下,还有一个姓冯的修真世家。   那么,这冯志尤莫不就是冯家的人?   再看看那除了葛霸之外坐着的四个人,除了陆九渊面带友善,南宫鸣一脸漠然,以及另一个一副看热闹的神色之外,剩下一个则是凶神恶煞,心有不平地盯着唐雪漓。   那愤愤盯着唐雪漓的,莫不是冯家的族长?唐雪漓暗暗思忖,一揣测到这里,又听葛盟主道:“姑娘,葛某在问你话。”   唐雪漓抬起眼帘,很有担当地拍了拍胸脯,点头道:“是我,就是我打死的冯志尤,那又如何?”   “倒是承认得利索。”在坐的那一副看热闹的中年男子缓缓地说道,此人乃欧阳修真世家的族长,平日里也太喜欢管闲事。   “啪!”与此同时,那被猜测为冯家族长的中年男子就拍了拍桌案,站起身指着唐雪漓怒道:“那又如何?姑娘你这问题问得真是坦荡得很,你伤了我冯家一条命,今日我冯孟山可要给我冯家讨一个说法!就算洛城允许私下互斗,但也不可斗到至死的地步!你这般做,不就是无视葛盟主的权威么?”   唐雪漓听罢,仰头哈哈大笑了几声,在场的人都觉得这女的都死到临头了还敢笑,当下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位便是冯家族长吧?不好意思,谁让你没管好你家的狗,自己发病出来咬人,被咬的哪有不自卫的?”唐雪漓言及此处,双手抱着胳膊,轻轻一哼,冷笑道:“况且他先动了杀意,已经坏了洛城的规矩,我为了保命,不把他杀了,难不成要等他杀了我?”   冯家族长冯孟山怒气纵横,重重地甩了一袍袖,恨不得上前一掌将唐雪漓劈死,但被唐雪漓如此说,一时间也有些说不出话来。那冯志尤平日里游手好闲,喜欢欺负弱小的德行,他冯孟山哪有不知道的道理?   但自己家族人死在洛城,身为族长,自然要去找个说法的。   南宫若在一旁见不得唐雪漓处于上风,连忙开口说道:“无论如何,这冯志尤就是死在你唐雪漓手下的,你既然破坏了洛城的规矩,又有什么好说的?”   唐雪漓自知这南宫若定然是要与她对着干了,当下也不紧不慢,捋了捋头发,也不看南宫若,而是转头看向洛城修真联盟盟主葛霸,缓缓道:“葛盟主乃一盟之主,既然叫了我过来,不可能是一直看着我们说话的吧?想来葛盟主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葛霸双目微阖,轻轻点头,也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沉思什么。   却也在这个时候,一阵劲风袭来,只见一群修士破空而来,有的乘着坐骑,有的驾驭法器,一共十来人。   葛霸见状,庞硕的身子不由得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担忧,另外的南宫鸣、冯孟山、陆九渊以及欧阳族长也纷纷站了起来。   只听冯孟山指着那突然出现的十来个修士,“你们罗刹殿的来此作甚?”   罗刹殿,隶属云青大陆三大主城之一的月城,常年来与洛城私底下有着冲突,但却也没有任何一方撕破脸皮,不过是心知肚明而已。   罗刹殿十来名修士之中,只见两名修士抬着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浑身伤口的血人。   这罗刹殿为首的一个修士身材高瘦,四肢修长,面庞白皙得有些不自然,颧骨突出,他骑坐在一独角兽上,脸色很是不好看地盯着葛霸,道:“葛盟主,我罗刹殿的人昨夜死在你的洛城里,我也要讨个说法。”   此话落入唐雪漓耳中,她一时之间双眉一挑,转眼看向身旁的箫洛白,低声问道:“我的麻烦还没解,现下竟是轮到洛城有麻烦了,喂,箫洛白,那罗刹殿受伤的人浑身血淋,莫不是死了吧?”   箫洛白双眼眯起,沉吟半晌后摇头回应,“我看死不了,看他那样子,仿佛是被蝠翼恶狼咬伤的。”   箫洛白言毕,只见葛霸已经移步到了那罗刹殿伤员的身前,低眉端详片刻之后,脸上抱有歉意地说道:“凌总管,我洛城接连两夜被蝠翼恶狼袭击,这位兄弟被伤,自然是殃及池鱼的结果。敢问这受伤的兄弟姓啥名谁?”   “哼!姓什么叫什么与此事有何关联?”那被称为凌总管的男修士哼了一声,丝毫没有一丝理解地说道:“反正是在你们洛城受的伤,你们洛城可脱不了干系!”   唐雪漓这时又忍不住对箫洛白道:“你看你看,这回葛霸一定会体会我方才的心情了。嘿嘿,我发现这个凌总管比那冯家族长冯孟山还不讲理。”   箫洛白轻声笑了笑,同是低声道:“这罗刹殿向来不服洛城的修真联盟,这下有好戏看了。”   “喂,你这人怎么不识抬举?你们月城的人这般大摇大摆地进入洛城,我们没追究已经算是便宜你们,这几日蝠翼恶狼连连攻击洛城,你们罗刹殿的人自己不注意受伤,还好意思怪我们?照你们这说法,难道是我们请那蝠翼恶狼去咬伤他的?”南宫若愤愤地说道。   月城,洛城,以及临水城,这云青大陆的三大主城,虽然都滚顺于最高统治者云青帝的手下,但是这三座城与城之间,往往都是互不干涉,有时候各城之间的人往来的时候,都要经过认证才能进入。   故此,正因为这般,方才南宫若也才会那么说。   “若儿!”南宫鸣出口,示意南宫若不要说话。   南宫若嘴撅了撅,有些不开心地走到南宫鸣身后站着。   “这兄弟受伤不轻,凌总管何故不给予治疗?葛某这里有大还丹,还请速速让这兄弟接受疗养,丹药的补给我承担。”葛霸说完,拿出一瓶丹药。   凌总管却不吃这套,甩了甩袖子,扭过头去,“丹药我们罗刹殿又不是没有!之所以迟迟不给他治疗,就是为的是今日能讨个说法,他好端端的在洛城游历,不到三两天就惹得这副模样,作为洛城修真联盟之主,葛盟主你可要担起这个责任。”   这时在场的陆九渊突然开口,平静的神色之中,双眼深邃,只听他一字一顿地说道:“这受伤的人不就是上月罗刹殿的叛徒方千裘么?听说罗刹殿的主公黑夜老人已经下了通缉令,现下全云青大陆的修士都在抓他……”   此话一出,在场的洛城修真联盟的修士们听罢,不由得哗然一片,各自低头议论起来。   “好笑,好笑,真是好笑。这真像是一个农户没有好生管住自己的猪,大怒之下,将猪逐出农场,弄得那猪四下乱闯,跑到另一个农场,自个儿也没注意弄得一身伤,这农户到头来还怪别的农场……”唐雪漓自言自语,故意把声音弄得很大。   唐雪漓看着凌总管面部表情的变化,又道:“既然是你们的叛徒,伤在哪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况且,这的确与洛城无关,有关的是那群蝠翼恶狼才对。”   “你说什么?”凌总管一双寒目朝唐雪漓袭来,厉声呵斥,“就算是我们通缉他方千裘,但是伤在你们洛城,谁知道这是不是你们洛城有意为之,谁不知道洛城修真联盟与我罗刹殿一向不和。我看啊,那蝠翼恶狼或许就是你们洛城自己放出来吓唬我们外界的,哼!”   “凌总管说这话可不对了,你罗刹殿,以及幽冥府,都属于月城的支柱组织,而我洛城,与你们同为云青帝做事,我们本是同坐一条船,哪有一向不和之理?”葛霸背负着双臂,一脸很好说话的模样。   葛霸双眉舒卷,一脸正气,又是很淡然地说道:“那蝠翼恶狼袭击洛城一事,至今我都觉得蹊跷万分,实不相瞒,洛城不少修士均因此而受伤,就算如你所言,蝠翼恶狼倘若是我们的,我葛霸哪有会牺牲自己人的道理?”   “这你问我,我又问谁去?”凌总管飞扬跋扈,重重地用鼻子出着气,不以为然地说道:“还有,什么蝠翼恶狼不蝠翼恶狼的,那深山的灵兽怎么会出现在洛城?别骗我了,要编幌子,还望换个其他合理的!”   “你!”南宫若忍不住伸手指着凌总管,“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你若不信,今夜你就别回去!”   “今夜?哈哈,放心,我讨不到一个说法我是不会回去的!”   听完凌总管这般说,唐雪漓故意装出一副很是害怕的模样,提着声音道:“晚上会有蝠翼恶狼过来哟,凌总管要是不信,自己见上一回就是了!”   一听“蝠翼恶狼”四字,再加上联想着方才进入洛城之时所见的一些破败景象,这时又不得不信了,脸色微变之间,天色又是微微一变,又有十来个修士出现在洛城的玄极广场。   这十来个修士各自衣着银色劲装,面色生冷,仿佛地狱里的恶鬼。   箫洛白见到这群修士,情不自禁地吐出了三个字,“幽冥府!”   044 发动众人寻灵器   “幽冥府?”唐雪漓瞳孔微缩,左右环顾,才发现此时洛城的修士们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这幽冥府与罗刹殿一样,皆为月城的主要修真组织,但是两派一左一右,前者比较保守易说话,而后者态度行事往往比较极端。虽是如此,幽冥府与罗刹殿从未有过任何冲突。   只见幽冥府为首的竟是一个羽扇纶巾书生模样的中年男人,他生得八字胡须,面容却是俊脸,目光炯炯,神色亲和,正背着双手看着罗刹殿的凌总管。   “姚长老,我前脚刚到,你后脚就跟来了,今日罗刹殿与幽冥府同游洛城,实在难得。”凌总管话语有些阴阳怪气。   幽冥府长老姚祁天闻言如此,轻轻一笑,“一切碰巧而已,之前我们可是不知道罗刹殿也在此处。”言及此处,姚祁天转过身,朝葛霸抱拳道:“葛盟主,许久不见,你依然如此神采奕奕。”   “哪里的话,比起姚长老的风姿卓绝,葛某又算得了什么?”葛霸倒是谦虚,言毕,他眉头还是微微一蹙,语气很是委婉地问道:“也不知道幽冥府今日到我洛城来,所为何事?莫不是也同罗刹殿那般,那我洛城实在是难以招架。”   “哈哈哈。”那长得很有书生气息的姚祁天听罢不由得爽朗一笑,摇头道:“葛盟主误会,今日过来,自然是为了替洛城解忧。”   “解忧?”凌总管话音提高了些许,目光带着些许仇意地看向姚祁天,“姚总管,你是什么意思?我可不希望我们自家人窝里乱。”   姚祁天再次摇头,“姚总管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来洛城可是来解决蝠翼恶狼一事。”   “蝠翼恶狼!”姚祁天话音一落,众修士都变得激动起来,洛城们的修士心脏都莫名地加速跳动,他们谁都知道这两夜的事故,蝠翼恶狼若是能解决,那自然再好不过。   唐雪漓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摸着下巴暗暗思忖,而后扯了扯箫洛白衣角,低声道:“看来,洛城被蝠翼恶狼袭击之事,外界有不少人知道了。”   箫洛白沉吟须臾,点头,“毕竟连续两日遭受蝠翼恶狼袭击,这蝠翼恶狼本是深山灵兽,这个时候会出现在洛城定然有蹊跷,再加上洛城的护城河无故染毒,这两件事着实玄乎得紧,葛盟主他们也不敢轻视,故此消息向外很快就传播了出去。”   唐雪漓听完箫洛白的一席话,眉头拧了拧,视线看向那意气风发的姚祁天,有些怀疑地嘀咕道:“这姚祁天有哪门本事,竟是想来解决洛城蝠翼恶狼的事情?他不是月城的么?洛城的事情应当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才是。”   “他目的如何,这实在难猜,但身为幽冥府四大长老之一,他姚祁天的确本事不小。”   箫洛白把话说完,唐雪漓有些惊讶,“哦?看来真的不能以外表取人……”   “那是,你看看你夫君就知道了,外表不咋地,其实我还是有些能力的……”箫洛白不忘打趣。   谁知唐雪漓轻轻一哼,根本不信,扁着嘴斜视他,“啧啧啧,吹,你尽管吹吧。”   箫洛白耸了耸肩,也没多做解释,而是将目光投向前方姚祁天与葛霸他们的身上。   葛霸一听这姚祁天可以解决蝠翼恶狼一事,当下心中大喜,但脸上却依然是不起一丝波澜,眼神淡然,话音稳重,“此话怎讲?姚长老对洛城蝠翼恶狼之事有何高见?”   姚祁天抱拳,“不敢,我只是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事?”葛霸双眉一扬,显然激起了他的兴趣。   “葛盟主可知道为何那本是杂居在深山丛林里的蝠翼恶狼为什么会出现在洛城这样的平原之地?”姚祁天话一问出,葛霸皱着眉头,摆手甩头,“不知道,此事很蹊跷,葛某无法想通。”   “那么在场的各位可有知道的?”姚祁天看向在场的所有修士。   被问及的修士们都纷纷茫然不已,相互交头接耳,皆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唐雪漓抱着胳膊,一副悠闲的姿态看这群被那问题困扰不已的修士们,不由得开口说道:“要么是发春想换个交流对象,要么是得了失心疯,要么就是有人为之,倘若以上三点都不是,那么这群灵兽想来是被洛城什么东西吸引而来。”   唐雪漓话音轻松,众人听了后,都不由得捧腹大笑,话说什么叫做“发春想换个交流对象?”   那姚祁天听完唐雪漓的话,双目中光芒也闪了闪,登时看向唐雪漓,笑道:“这位姑娘说的好,实不相瞒,这蝠翼恶狼为何会无缘无故到洛城来,那便是……”言及此处,他伸出手朝洛城的地面指了指。   众修士无不是大惊不已,都在好奇他指着地上作甚?   姚祁天又道:“那便是这洛城的地底下有着吸引这群灵兽的物事。”   “此话当真?”葛霸脸皮子跳了跳,一向冷静的他此刻也变得有些激动。   姚祁天重重点头,“经过我仔细观察以及探测,这洛城地下确实埋有灵气充裕的法器。”   “笑话!姚长老真会开玩笑,这洛城地底下要是有法器,还会等到你现在才发现?”冯家族长冯孟山有些不悦地说道。   此刻南宫鸣也开了口,“姚长老不会是探测有误罢?这洛城地底下怎会有灵器?虽然我南宫家常年居住在洛城之外的南音镇,但葛盟主几乎日夜不离洛城镇守此处,他哪有不发现灵器之理?”   姚祁天看着众人不相信他的眼神,当下摆了摆手,道:“你们有所不知,这地底下的灵器多年被封印,一丝灵气都难以流溢到外,但近些年这封印出了松动,导致灵气外流,而蝠翼恶狼这种灵兽感知性极强,对灵气散发而来的地方会犹如飞蛾扑火般的奔去。”   这一回,听姚祁天如此详细的解释,在场的不少修士都开始相信了,均是低下头,仔细端详着他们双足所踩踏的土地。   “喂,箫洛白,这姚祁天所言当真?”唐雪漓眯起双眼,凑到箫洛白耳畔问道。   箫洛白回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什么风水师,更不会感应灵气,这洛城地下就算埋了个活的巨兽我都不会知道。”   唐雪漓白了箫洛白一眼,“瞧你这能耐,好歹在洛城混了这么多年,你看,要是你早日得知地底下有这么个东西,你就可以摆脱做乞丐的日子了。”   箫洛白摊了摊手,“娘子,我要是早发现,眼下我娶的也不会是你了,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我又在何处。”   此语落入唐雪漓的耳中,她抬起双眼,正要给箫洛白一连串的批评教育,谁知却不经意发现了他眼神中忽而闪过一丝落寞。   唐雪漓不解,也没多问,只听箫洛白又变回了适才的神色,挂着笑脸,“我还是喜欢眼下这样的日子,有娘子有房子有灵晶,我还有什么好期盼的?”   “呃……”唐雪漓微微一怔,也不打算再“教育”他,只是摇了摇头,低声说了两个字,“你呀……”   也在这个时候,玄极广场早已炸开了锅,众修士都在好奇着这洛城地底下的灵器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特别是那罗刹殿的凌总管双眼放光,兴奋得语气都了无伦次,“姚祁天,你说的话没有假吧?要是真的,我罗刹殿今日就不走了,定要给洛城挖出个地道出来,取出那灵器。”   此言一出,一直没有资格发话的南宫若忍不住骂道:“你当洛城是你家?想留就留,想挖就挖?”   “噫!”凌总管面色一变,微微怒气看着南宫若,“小丫头片子,别唧唧歪歪的,你家大人没管教好你么?再惹我生气,别以为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我照样敢教训你!”   “你!有种放马过来!”南宫若话罢,祭出缠绕在身上的朱绫。   “若儿!”南宫鸣雷霆大怒,朝南宫若吼道:“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给我下去!不经我允许,不可随意露面!”   “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南宫若不服,双眼红肿,她可是一被骂就要哭鼻子的人啊。   “还不快走?想继续丢人现眼?”南宫鸣甩了一袍袖,怒视着她,南宫若当下也不敢多留,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飞离了玄极广场。   南宫鸣整理了情绪,转过身来对凌总管道:“管教不好,多有得罪。”   凌总管摇了摇头,也不计较,只是话音一转,看向葛霸道:“葛盟主,我看我们组织一下,叫一批人将洛城开出地道了,那灵器继续留在地底下,只会吸引越来越多的灵兽。”   “凌总管所言正是,天下之大,灵兽万千,要是灵兽汇聚得越多,洛城不仅日子不安稳,还会遭来血光之灾。”姚祁天连忙应和着凌总管,“据我所知,蝠翼恶狼只是一种低阶灵兽,日后引来的灵兽,怕是得比蝠翼恶狼强上好几倍,到时候,洛城纷纷扰扰可是不安宁得紧,最后兴许会沦落到遗弃这片土地,重建另一个洛城的地步。”   冯家族长冯孟山听到这儿,心中有些不喜,哼声道:“姚长老,可别乱诅咒,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   “严重不严重,你们各自心中有数,我只是为洛城好,也为我们整个云青大陆好。”姚祁天又道。   葛霸眼神流转,沉思了良久,在姚祁天和冯孟山的争论声回过神来,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打住。   唐雪漓这时聚精会神,竖起耳朵听到了葛霸说道:“为了防止灵兽袭击,我决定,接下来我们就开始挖掘灵器,势必要尽早把它取出来,还洛城一片宁静!”   葛霸话音刚落,洛城大部分的修士都鼓掌答应起来,这些人早已忘记了唐雪漓打死冯志尤的事情还未解决,一门心思都放在了挖地道寻灵器之上。   当天下午,在姚祁天的带领下,众修士便开始在洛城的城郊掘地,为了不破坏城内的房屋建筑,他们只能从郊外挖地洞了。   唐雪漓怀揣着好奇心,硬要拉着箫洛白一起混入了挖掘的大队伍中,但这箫洛白哪会乖乖挖地,自然是时常偷懒了。   洛城挖地前几日,箫洛白优哉游哉地半躺在郊外的大树上,吹着凉风哼哼小曲,这滋味实在不错。而这一日,午后阳光下,箫洛白如往常一般躺在树上,他眯起双眼打量着周围正在挥汗挖地的修士们,不由得轻笑一声,骂了一句,“一群傻子!”   话刚说完,他朝远处一看,才发现唐雪漓正在和一红衣男子交谈,那男子长得一副好面容,目光从始至终地盯着唐雪漓,而唐雪漓时不时也会笑出声来。   此番场景被箫洛白看到,他立时坐了起来,翻身下树,便朝唐雪漓和那红衣男子行去。   045 就傲娇吃醋怎么了   与唐雪漓正在说笑的红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陆九渊,他双手不离地抱着白狐,眼神平和,这几日,他倒是不少和唐雪漓说话。   箫洛白两眼发酸地看着不远处的唐雪漓和陆九渊,越走越近的时候,突然发现两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抱着不是,垂下也不是,弄得他有些心焦。   最终,箫洛白叼着一根青草,痞子气息登时笼罩全身,一边走路一边故意抖弄着脚尖行到唐雪漓身后,轻轻一咳。   唐雪漓也回过头来,双眉轻佻,斜视着箫洛白道:“怎么?是不是休息得背都酸了?”   箫洛白一副悠然姿态,不停地吹着口哨,抬头看着天空,“天气不错啊今天,太阳好大。”   “箫洛白,你眼抽了吧,这哪里有什么大太阳?”唐雪漓嘴角抽搐,抱着胳膊说道。   一旁的陆九渊却是开口,“箫兄这是心有阳光,处处是阳光。”   “别别别……陆少主可别这般称呼我,我可担当不起。”箫洛白懒散地把话说完,又伸了个懒腰。   唐雪漓摇头,“得了得了,看你这样,好端端的不在树上躺着,下来瞎转悠什么?”   “我一个人在上面无聊得紧,下来寻寻娘子不行的么?”箫洛白说话真是越来越酸里酸气。   唐雪漓暗自一笑,拧了他一把,回头对陆九渊道:“陆公子,我得继续挖地了,失陪。”言毕,便是拉着箫洛白很快地离开了原地。   箫洛白一时还有些发愣,任由唐雪漓拉着,直到唐雪漓将他往树干一推,走上前来,拍着他的胸膛问道:“你适才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你是偷了哪家的醋一口喝了?”   闻言如此,箫洛白眼神游移不定,不敢看唐雪漓,话音有些吞吞吐吐,“醋……醋,什么醋?娘子,你跟我这么久,何时见过我吃醋?”   “哎哎?什么叫我跟了你这么久?搞得像什么似的。”唐雪漓转过身去,嘟哝道:“明明在吃醋,你狡辩作甚?”   本以为箫洛白没注意听,谁知他立马站直了身子,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是醋坛子打翻了怎么了?你可是我的娘子,就算陆九渊是陆家少主,也不可大白天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人啊。”   唐雪漓听罢,深吸一口气,连忙捂住箫洛白的嘴,低声道:“什么偷人不偷人的?你这话让人听见了也不笑话?”   箫洛白不说话,歪过头去,貌似、仿佛、或许、似乎他有点生气……   而且,是在生闷气,这闷气,酸气十足……   唐雪漓见他如此,又禁不住笑出声,叉腰摇头,随即扯了扯箫洛白的衣角,好似在安抚他道:“好了好了,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他的。”   “当真?”箫洛白一时来了精神。   唐雪漓颔首,“那是自然,他虽然是什么陆家少主,又在仙法大会上获得洛城雕像的荣誉,但是啊,不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况且,人家也不说对我有意思,你瞎猜什么呢?”   “嘿嘿嘿嘿。”箫洛白笑得乐了,站直身子的他兀自点头不停,整理着衣衫,拉起唐雪漓的手,“走,趁今天没太阳有些凉快,带你偷偷懒。”   唐雪漓一奇,也没多问,心中还吐槽着这货方才还说今天大太阳呢,那么他之前果然傲娇吃醋都来一发啊。   箫洛白偷懒,全洛城人民都知道,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是出了名的乞丐,平日里早被视为无能无用。故此,大家都觉得这挖地的大任务,少他一个与多他一个无甚区别。   就这么,这些天箫洛白在树上休息得无聊了就四下乱逛,今日见陆九渊接近唐雪漓,他终于决定偷懒也得拉上她一起了。   两人离众人远了,四处草木繁盛,凉风吹来,树叶沙沙作响,凉爽无尽。唐雪漓四下环视之后,开口道:“箫洛白,这里有什么好偷懒的?”   箫洛白挽起衣袖,正迈出步子向丛林行去,却被唐雪漓拉住,问道:“你要去哪?”   他转过头来,笑道:“我见你对挖地道很感兴趣,早晨也累着了吧,这就让为夫帮你采点鲜果来解渴。”   “切!”唐雪漓给箫洛白翻了一个白眼,“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箫洛白,你怎么突然对我这般好?”   箫洛白听罢,有些一愣,继而有些不平,“我何时对你不好了?再说了,要是再不对你好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有多少男人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偷人。”   “我……”唐雪漓有些抓狂,“你肚子里的醋还没消化?”唐雪漓言及此处,眯起双眼,暗自又偷笑了一回,随即又装作一脸严肃,“也好,被你这么一说,我也口渴,速速摘来。”   唐雪漓把话说完,学着箫洛白平常的模样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呵欠,蹲坐在草丛上。   没用多久,箫洛白便捧着四五个鲜果过来,他笑嘻嘻地坐在唐雪漓身旁,小心翼翼地剥开了果皮,将晶莹剔透的果肉递到唐雪漓嘴边。   此番举动,唐雪漓觉得有些暧昧,一时有些不习惯,犹豫了半晌后,才有些僵硬地张口了嘴,待得箫洛白喂了她这口果肉,唐雪漓的耳朵根又是不禁发烫了起来。   “味道可是好吃?”   “嗯嗯……好……好吃……”唐雪漓心莫名跳得很快,不敢去直视箫洛白的眼神,只能低着头道:“你……你也吃点。”话一说话,唐雪漓真想在心中泪奔,暗暗吐槽着什么时候自己的脸皮竟是变得这么薄了?   还在一旁的箫洛白也不说话,不然接下来唐雪漓还真不知道怎么招架,本以为对眼前这男人不会产生任何感觉,但是想起之前他吃醋的模样,唐雪漓心中竟是隐隐感到有些高兴。   “老娘我这是不是发春了?”唐雪漓自问,想不通透,又是甩了甩头。   却也在这时,天空一记惊雷忽而炸开,狂风大作,电闪雷鸣登时袭来,不久之后,倾盆大雨从空而降,白花花的水柱将大地洗刷得干干净净。   唐雪漓和箫洛白寻了个较为密集的巨树下躲雨,但是雨势太大,两人的衣衫很快就被打湿得很是彻底,唐雪漓身子有些发抖,本能性地往箫洛白身上靠,看着唐雪漓一身湿衣,将身段衬托得曼妙玲珑,使得箫洛白心猿意马,差点意乱情迷。   “阿嚏!”唐雪漓打了个喷嚏。   箫洛白脸色微变,搂紧了唐雪漓,用手帮她挡住头上的雨滴,关切道:“莫不是着凉了?要不我们回家,换身衣裳喝个热汤休息吧。”   唐雪漓摇头,“从郊外行到朱雀大街,得花上一刻钟左右,与其在路上被雨水打湿,我不如在此地淋成落汤鸡。”   “呃……”箫洛白语塞,正想说什么,却看到前方远处隐隐约约闪现两道黑影。二话不说,箫洛白一把抱住唐雪漓飞上了巨树上。   被茂密的枝叶所遮挡,唐雪漓和箫洛白的行踪一般不会被发现。   箫洛白如此举动自然是让唐雪漓又惊又奇,她正想开口询问,便被箫洛白轻然捂住了嘴。   没过多久,伴随着雨水冲刷大地的声音,唐雪漓便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   “一切可准备妥当了?”   忽而,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了起来,唐雪漓一时之间觉得这声音好生耳熟,却一时半会想不到是谁。   接下来,又有另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放心,待得阵法布置完全,我们的计划就可计划圆满完成了。”   这声音,阴测测的,唐雪漓保证从未听到过。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箫洛白,他此刻变得冷静无比,双眼多了几多深邃,唐雪漓竟是看着他有些发呆。   那个令唐雪漓熟悉的男人声音又在雨声中回荡,“主上下手可真狠。”   “你应该说主上胃口很大,他想把洛城一锅端了。之前我本以为这不可能,但是看眼下这情况,全洛城的人都聚精会神地挖着地道,他们都蒙在鼓里,到时候我们可是轻而易举地将洛城这眼中钉狠狠地除去。”   听到这儿,唐雪漓心头蓦然一紧,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袭向全身,她心慌得抓紧了箫洛白的手,指甲深深地陷入了他的手心里,但是箫洛白并无任何表情,而是认真地盯着大雨中的两个黑影。   “呵呵,你的蝠翼恶狼的威力很不错,听说伤了不少人。”此话落入唐雪漓耳际,她倒抽了一口凉气,仿佛在睡梦中被惊醒,她立时想起了这男人的声音是谁。   怪不得一直觉得很熟悉,不正是之前在玄极广场指出洛城地下埋有灵器的姚祁天么?   唐雪漓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生怕行踪暴露,恐慌使得唐雪漓双肩颤抖,但是一旁的箫洛白却抱着唐雪漓的双肩,意思是有他在,可以什么都不怕。   唐雪漓这才稍微放下心来,那两道人影却也在这个时候消失。   忽然得到释放,唐雪漓全身一软,倒在了箫洛白的怀中,轻声道:“他们要害洛城?”   箫洛白点头,神色依旧镇定,只听唐雪漓道:“那我们快去通知葛盟主。”   箫洛白眉头却是微微一蹙,也不知道在犹豫什么,左右环顾,确定周遭确实没有人之后,便抱着唐雪漓跳下了树,大雨依旧在蔓延,两人在风雨中踏足向前,为了揭开这场阴谋,唐雪漓觉得淋再多的雨也没事。   但,杀气渗透入雨水中,一道黑影立时破空而来,直逼唐雪漓和箫洛白。   046 死人了,有阴谋   黑影速度很快,快得唐雪漓看不真切,只觉得眼前的黑影突然变幻成六影,来势汹汹地朝她和箫洛白靠近。   唐雪漓大急之下,不由得抓紧箫洛白的衣角,话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便感受到一阵强劲的气浪翻涌而来,气压很大,压得唐雪漓胸口烦闷,眼花缭乱。   一时之间,二人身形飞速后退,均是没有站稳,继而瘫坐在了地上,待得唐雪漓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眼前早已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发生了什么?”唐雪漓惊呼一声,伸开手找寻着箫洛白的位置,好在她立马就拉住了箫洛白的手,紧紧握住,舍不得离开半分。   “娘子,我们这是被人收入了法器里。”   耳畔边响起了箫洛白的声音,唐雪漓又是大惊不已,什么叫做被收进了法器了,他们又不是妖怪,竟然还会受这等待遇!   不过,那黑影,莫不就是之前与姚祁天谈话的那神秘人罢?也就是说,他们发现了唐雪漓和箫洛白的行踪,这般来捉他们,难道就是要杀人灭口?   一想到这里,唐雪漓脸色煞白,紧紧抓住箫洛白的手,有些担忧地说道:“箫洛白,我们是不是得死?”   此话一出,箫洛白并没有立即给出回应,而是沉吟片刻之后,才道:“兴许有这个可能,眼下若是逃不出这法器,我们可是凶多吉少。”   箫洛白刚把话说完,前方就忽而涌现一道滔天火海,熊熊燃烧的火焰将二人的脸色照映得通红无尽,唐雪漓瞪大着双眼,瞳孔中倒影着两团闪耀的火焰,她神色无比,严肃之中带着忐忑,忐忑之中又带着不甘与抵抗。   “箫洛白,我们决不可以死在这里!”唐雪漓转过头去,语气铿锵地说道。   箫洛白重重点头,唐雪漓从他眼神中看到了坚定。   又道:“要是我们死在这里,洛城多少人会遭殃?得想尽办法将姚祁天与那神秘人的阴谋通知葛盟主才是。”唐雪漓把话说完,已经将目光投向身前的火海,这火海,定然是这法器中特有的禁制,用来约束唐雪漓和箫洛白的。   唐雪漓前脚刚刚踏出去,火海之中一团火焰立时突突而起,扭转起来形成火龙之状,朝唐雪漓逼来。   看见此状,唐雪漓身子反射性地往后倒退,双手的雷电之力已然汇聚而出,一道雷光劈处,与那火龙互相交缠,谁知这道雷光竟是令那火势越来越大,火龙的身形也增大了几分。   “这……这是为什么?”唐雪漓蹙眉不解,身旁的箫洛白这时回道:“娘子,勿要用雷系法术攻击它,雷本属木,五行之中,木能生火,你这样做,不但不能灭它,反而会令它气势更旺。”   听完箫洛白这么一说,恍然大悟的唐雪漓深深吸了一口气,摇头叹道:“五行相生相克,我竟然不知道,那么眼下可要如何是好?”   箫洛白双目微阖,挡在了唐雪漓的身前,低声的道:“让我来罢。”话音一落,只见箫洛白指尖灵动之时,一道水波忽地流溢而出,层层水气缭绕不断,最后也扭曲成为一道水龙朝那火龙袭去。   两条龙交汇在一出,道道气浪激荡而出,波光闪闪,火龙没过多久便熄灭,化为点点火花,洒落在地。   唐雪漓看到这番场景,不由得赞道:“木生火,水刻火,果然是这般道理!”   箫洛白聚精会神,两手交叠之间,释放而出的水波流转不停,而后化为道道冰刺,强劲地汇入那道火海中。   没过多久,火海如愿以偿地被扑灭,法器之中一时之间又恢复了之前的黑暗。   唐雪漓有些激动地喘着气,呼吸声与重重的心跳声交织于耳,她忍不住对近在咫尺的箫洛白问道:“箫洛白,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这回你可别还告诉我你的修为仅有炼气一层,可要对我说实话。”   “娘子你又来了。”箫洛白有些抱怨地叹了一口气。   唐雪漓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沉声道:“不说也罢,此刻也不是纠缠于这个问题的时候,等到我们脱身凶险,我定要问个水落石出!”   “呃……”箫洛白一时语塞,半晌之后干笑了一声,继而上前一步,凭着感觉伸出手,很快就搂住了唐雪漓的腰,柔声道:“好了,娘子,我们还是想想如何出去罢。”   唐雪漓这一回倒是没有如往常那样拍开箫洛白的手,而是任由他搂着,点了点头,“那是自然,可别耽误了正事。”   两人把话说完之后,便就如瞎子一般朝前探索着,没过多久,唐雪漓立刻听到一种刺耳的金钟声响,嗡嗡盘旋于耳,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袭来,弄得唐雪漓快要昏迷过去。眼前只是出现一道又一道的金象,与此同时,在那钟声的缠绕之下,唐雪漓的心里竟是生出了一丝丝怪异的念头,心情浮躁,竟是一把将箫洛白推开。   随即,唐雪漓手心生出一记掌心雷,速速地朝箫洛白击去。   箫洛白心下一凛,立时躲开,连忙道:“娘子,护住你的心性,勿要被控制住了!”   唐雪漓哪里听得见箫洛白的叫喊?心中只是有着一个声音在不停地指示着她——快杀了眼前这个男人,杀了眼前这个男人……   情势紧迫,一道又一道的掌心雷朝箫洛白劈来,他也不敢还手,生怕弄伤了唐雪漓,四下逃窜的同时,两掌生火,条条火纹飞速朝四面八方飞去,元气雄浑,使得火势大旺,不用多久,唐雪漓耳畔回荡的钟声立时销声匿迹,荡然无存。   “这是怎么回事?”唐雪漓回过神来,有些发愣。   “那是金钟幻象,修为不高,心性不够坚定者,往往容易受控制,适才你便是受那钟声影响,差点谋杀亲夫。”   唐雪漓听罢,张口吃惊,“好生邪门!原来我心性如此脆弱,果真是玻璃心么?”唐雪漓嘟哝了一句,扶着额头擦汗,又道:“那么要是按着五行相生相克而言,火克金,如此说来,你箫洛白还会使用火系法术?”   箫洛白轻笑一声,“不然呢?要不是我急中生智,眼下早已死在你的手下了。”   “呃……少说这些没用的,接下来是不是还会有不断的关卡让我们闯啊?妹妹的,怎么一个法器里,弄得比唐僧西天取经还难?”唐雪漓有些抓狂,说着说着,唐雪漓和箫洛白已然走到了法器这巨大空间的尽头——法器的边缘。   唐雪漓双目瞪圆,两人走到了尽头,双手触摸着法器的边缘,根据触感,唐雪漓不禁叹道:“这是什么材质,好像很厚实的样子,我方才还很天真地想把这法器捅个大窟窿!”   唐雪漓言毕,竟还是甩出了一道惊雷,砸在了法器边缘上。   “轰——”巨响惊得唐雪漓往后倒退一步,她张口讶然不已,“不是吧,这也可以?”   一旁的箫洛白看到这法器果然被唐雪漓炸出一窟窿出来,当下也是惊讶地叹道:“娘子,这法器还真听你话,你说炸窟窿果真就如了你的愿了。”   唐雪漓拍了拍手,双手叉腰,有些得意,“这什么破法器,光是里面有些小阻碍罢了,谁知这法器的包装这么差!啧啧。”   “这可不知道,法器主人于法器中布了些阵法,但是却轻易被我们破坏,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为之。”   见箫洛白如此质疑,唐雪漓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但也不敢多想,兀自摇了摇头,便做出了一个胜利者的手势,对箫洛白使了个眼色,“愣着作甚?还不速速钻出去!出去了,一切好说。”   箫洛白嗯了一声,两人立刻立刻通过窟窿,一时之间,光明袭来,二人一时半会有些不适应,觉得这白日的光线尤为刺眼。   还未来得及喘气,回到大地上的唐雪漓和箫洛白再次身处大雨之中,水花激荡着地面引起重重水雾,使得二人视线很模糊,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见四下并无他人,他们才放下心来,开始小心翼翼地朝洛城的方向赶。   双足踩踏着地面,一拨又一波的雨水冲击,两人的衣服早已湿得不成样子,发丝紧紧地贴在脸庞上,唐雪漓的鼻尖雨水,她早已顾不得去擦,而是一心想快速抵达洛城,将洛城即将迎来的危机告知葛盟主。   还没走多久,箫洛白却拉住了唐雪漓,示意她别再往前,因为他看到了前方丛林的地面上,有着不少血迹。   当唐雪漓发现的时候,她与箫洛白茫然地对望一眼,二人走上前去,看着那被雨水冲淡的血迹,心中发寒,觉得似乎已经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继续往前,两人朝灌木丛中打探,蓦然发现一具尸体被藏身于其中,惊得唐雪漓双眼睁大,但她并没有后退,而是俯下身去,将那尸体的正面翻了过来。   谁知这一翻,果真将唐雪漓吓得跳着扑倒了箫洛白的怀中,她倒抽一口凉气,心儿突突直跳。   因为她恰好看到了那具尸体的脸早已被毁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白骨凸显……   早已看不出这尸体是谁了,只能初次判定是个男人……   唐雪漓后背发麻,觉得下一刻死的或许就是自己,而且遭遇定然不亚于眼前这尸体的模样。   “娘子别怕,他们要杀我们,早就动手了,不会等到现在。”箫洛白轻轻拍着唐雪漓的后背,话语轻柔,“想来我们对他们还有些用,但有些轻视我们的实力,不然才不会用那等法器法器束缚我们……再或许,他们是有意为之,希望我们能回到洛城通报此事……”   看着箫洛白眉头扭成一团,听着他的推论,唐雪漓也明白了什么,同时也觉得箫洛白这人绝对不像自己想得那么简单,这些日的相处,她发现箫洛白并不是人们口中所言的“无能”,相反,本是还不小。   “既然他们让我们去通报,我们就邃了他们的意,娘子,走,进城去。”箫洛白一手搂住唐雪漓的腰,带着她朝洛城行去。   047 老牛你要吃嫩草么   大雨依旧下个不停,唐雪漓却是不停歇地往前走,因为她知道若是耽搁一步,洛城的安危就增加一分。   身旁的箫洛白也不吭声,两人都保持着相同的表情,紧迫、担忧,容不得半点马虎。   好在雨势不到多久却是变小了,唐雪漓眼神有些迟疑地看了一下天空,只见丝丝雨水从空而降,看样子,雨快要停了罢。   回头继续看着前方,眼看就要接近洛城的城门,一群人的身影竟是映入唐雪漓的眼帘,看他们的装束,唐雪漓立马得知他们是罗刹殿的。   想起罗刹殿与幽冥府同为月城的修真组织,多多少少都会同乘一条船,而那背着人们策划阴谋的姚祁天也身为幽冥府的人物,故此,这罗刹殿眼下是敌是友还不好说。   箫洛白和唐雪漓也停了下来,本以为那群罗刹殿的人会阻拦他们俩,抑或是找他二人的麻烦,谁知罗刹殿的人只是好不重视地看了唐雪漓和箫洛白一眼,便与他们擦肩而过,向挖地道的施工地走去。   唐雪漓有些犯疑,轻声对箫洛白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箫洛白摇头,视线重新投向洛城的城门,道:“有些古怪,但我们还是速速进城。”   话一出口,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身后竟是传来了罗刹殿之人的叫喊,“喂,你们两个还想偷什么懒?这天也快晴朗了,还不过来挖地!”   箫洛白和唐雪漓听罢,脸色微变。相互对望一眼,只听箫洛白使了个眼色,示意唐雪漓听他们的话。   唐雪漓这时也点了点头,压着声音说道:“莫不是他们不知道那所谓的阴谋已经走漏了风声?还是他们不晓得我们已经……”   箫洛白轻轻用手指封住了唐雪漓的唇,道:“暂且不打草惊蛇,我们先过去挖地。”   二人言毕,天空也放晴了起来,风吹而过,地面上的积水泛起点点波纹,唐雪漓和箫洛白便拿起了铁锄头开始施工。   渐渐的,之前进入洛城避雨的修士们也达到了工地,各自继续着之前还未完成的工作。   唐雪漓猫着腰,装模作样地挖着地,实则是一直左顾右盼,观察各路人士的神色,她发现洛城的修士们全然不知道危难即将降临,还是一副一心想要将灵器挖出来的模样。   “这地下真有灵器?傻子才信吧!这洛城的修士们,个个脑子怎么比驴还笨?”唐雪漓低着头嘀嘀咕咕地说着话,并没有人注意到她说什么。   “诶?娘子,为何还不见姚祁天的影子?”一旁的箫洛白凑过身来,悄悄滴问了一句。   唐雪漓听箫洛白这么一说,一时也反应过来,适才果真没有看到姚祁天的人影,难不成此时此刻他正在精心策划着属于洛城的腥风血雨?   一种不好的预感蔓延全身,唐雪漓再也按捺不住,忐忑不安的她果断放下了锄头,连忙朝洛城修真联盟高层们的位置奔去。   还好葛霸以及家族族长平日里都会来“视察”洛城地道的挖掘情况,他们每日都会在阴凉处摆案歇息,有时候来了兴致就去拿着锄头挥舞几把。   这时,唐雪漓远远就看到了葛霸与几个族长在搭好的凉棚地下坐着闲谈,她早已奋不顾身,一心希望能一脚就能踏到葛霸身前。   她不敢声张,更不能远远地就叫着葛霸的名字,也不能把那阴谋如此没有顾虑地说出来。   打草惊蛇,这一般都是万万不可做的事情。   唐雪漓奔了几步,生怕惹人注意,一时间立马放慢了脚步,装出很自然的模样朝葛霸走去。   谁知快要接近葛霸他们凉棚处时,唐雪漓的身前忽然跳出来一个人影。此人生得书生模样,蓄着八字胡须,表情祥和,全然看不出一丝奸邪之气。这人不正是那幽冥府的长老姚祁天么?   唐雪漓脸色大变,身形有些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她眼神惊恐,游移不定,觉得这一回麻烦大了。   “这位姑娘急冲冲地想去什么地方?眼下可不是偷懒的时候。”姚祁天话音缓慢,心平气和地说着。   但是听在唐雪漓的耳朵里,就好似毒蛇一般寒入心间,她咽了一口唾沫,双肩微微颤抖,尽量压抑着内心的起伏,慢慢开口,“我……我要尿尿!”   姚祁天平时倒是喜欢盯促别的修士挖地,此刻拦住唐雪漓询问她去路,别人看在眼里,当下也觉得平淡无奇,故此也没多少人留意到唐雪漓脸色的变化。   不过听到唐雪漓如此说,姚祁天这老狐狸都有些语塞,眼神流转之后,道:“这……”竟是只说了一个字,再无下文。   唐雪漓发现眼前的姚祁天仿佛有些为难,心中暗忖,难道这老狐狸还不知道她和箫洛白已经窥听到他们的阴谋?这么说来,只有袭击他们的黑影知道?唐雪漓隐隐有些希望与惊喜,但是下一刻又不敢掉以轻心,抬起眼帘,试探性地问道:“姚长老,您该不会是女人上茅厕也要管吧?”   姚祁天脸色变得很不好,让出了路,道:“去吧……可别偷懒,你又不是那乞丐,哪容得你不干活?”言毕,姚祁天朝远处拿着锄头有些发愣的箫洛白看去。   唐雪漓听罢,心里有些不开心了,什么叫做只有乞丐可以偷懒的?他们到底是把箫洛白无视到什么程度啊?人家才不是他们口中所言的那般无用!   唐雪漓有些为箫洛白感到不值以及生气,但眼下可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有些不友善地看了姚祁天一眼,而后继续朝葛霸走去。   姚祁天仿佛觉察到了什么,手快的他立时将唐雪漓拉住,“姑娘,茅厕不在那个位置,难道你上茅厕要去凉棚找谁一起?”   唐雪漓被姚祁天抓得生疼,暗叫不好,觉得这老狐狸定然是做了亏心事,所以才会这么夜长梦多。   “咳咳……”唐雪漓皱着眉头轻轻咳嗽了一声,虽然心中打鼓,但还是尽量表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神色,她语气故作轻佻,“这也被姚长老看出来了?怎么,要不我们一起去?”   “哼!”姚祁天脸色骤然大变,一种杀气笼罩在他的面目上,他冷冷地看着唐雪漓,凑着唐雪漓耳畔边低语,“姑娘,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听罢,唐雪漓瞳孔微缩,双肩一抖,深吸一口气之后,又道:“我谅你也不敢!”   “敢与不敢,可由不得你说了算!”   唐雪漓看出姚祁天顶多是吓唬她而已,并没有取她性命的打算,她观察了很久,发现这个时候风声还是很安详,姚祁天与神秘黑衣人策划的阴谋想必还在紧密筹备中,这个时候,他姚祁天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想到了这一节,唐雪漓嘴角勾起,笑了笑,奋力地一边摆脱姚祁天,一边朝葛霸他们的方向看去。   谁知这姚祁天不放手,两人拉拉扯扯的样子果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老男人,你放开我的娘子?这么老了,还想老牛吃嫩草么?在我眼皮底下偷人,就算你是什么长老,小爷也不怕你!”只见这时,箫洛白装作很是傻愣的模样挥舞着锄头砸向姚祁天。   “哗……”众修士均是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看到如此场景,再加上听到箫洛白的一席话,皆是不由得哗然起来,纷纷在嘲笑姚祁天光天化日之下抓着一个良家妇女不放。   “臭小子,我叫你还说!”姚祁天被逼得犹如狗急跳墙,挥出袍袖,一道光波正是朝箫洛白袭去。   箫洛白却也不躲,依然朝姚祁天奔来。   好似一切都是箫洛白算好了的,他料到就算自己不躲,那凉棚里的葛霸一行人定然不会让姚祁天伤人。   果不其然,葛霸飞身而出,快速地挡在了箫洛白身前,弹了一指,瞬间将姚祁天逼来的光波化为青烟,飘散在空气里。   “姚长老,何事伤这么大的和气?”葛霸背负着双手,话音平淡地问道,但是从他的眼神中足以看出,有一种森然的气息,让人不得不畏惧。   唐雪漓心中大喜,跳到箫洛白身旁,笑笑地看着他,眼神传达着许多意思,包括适才箫洛白的大叫大喊很是及时,已经将远在凉棚的葛霸他们吸引过来,做到这一步就足够了。   姚祁天这个时候脸色无比的尴尬,看着众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真信了箫洛白的话——姚祁天这老男人要啃嫩草啦!   “你们……你们别误会,我姚祁天怎会做出那等事?”姚祁天抵着下巴咳嗽了一声,鼓起了胸膛说着,又恢复了伪君子的作态。   “得了得了,我们都看见姚长老你对人家拉拉扯扯的,还狡辩什么?”众修士里冒出了这句话,再次让姚祁天无比窘然。   唐雪漓这时也不忘插嘴,故意装作一副受尽欺负的模样,对葛霸道:“葛盟主,还请您老人家替我做主,今日他敢在您老人家眼前调戏良家妇女,明日怕是敢在您地盘上兴风作浪啦。”唐雪漓说话有些含沙射影,隐隐之间,表达着姚祁天要对洛城下手的阴谋。   但是葛霸一时之间哪能听出这话的意思,只是摇头看着姚祁天,“姚长老,强人所难可不是我们修真组织领袖的风格。”   姚祁天却是不理他,而是一双怒目看向唐雪漓,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把揪住唐雪漓的手腕,骂道:“你说我要在洛城兴风作浪,你有什么证据?”   048 狐狸露尾巴   唐雪漓听姚祁天这般说,不由得笑道:“姚长老,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么?我不就是随意说说,你怎地这般心急?”   此话一出,葛霸都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那姚祁天却是脸色微变,脸皮子笑了笑,眯起双眼,冷冷笑道:“我何曾心急,只是不想被你这般诬陷。”言及此处,他双手抱拳对葛霸说道:“葛盟主,切勿听信她的谣言,首先适才我根本没对她说什么,其次我姚祁天哪来的胆子要在洛城兴风作浪?”   “姚长老多心了,人家姑娘也说了,只是随口言语而已,姚长老何必如此计较?”一旁的陆九渊缓缓开口,神色表面上看似泰然,但双眼中隐隐有些怀疑。毕竟姚祁天方才的表现无不是让人多想。   唐雪漓一直想将姚祁天的阴谋说出,但生怕打草惊蛇,一直憋口找机会,察言观色的她抓耳挠腮,心急如焚。   葛霸双眼微阖,轻笑道:“小事小事,看来姚长老心系洛城,很是认真着手于监督工作,葛某先替全洛城人民谢谢了。”言毕,他又看向在场停下工作的修士,“大伙儿也别歇着了,早日掘出灵器吧。”   葛霸把话说完,背过身去,正欲走向凉棚,此刻大家也散了,姚祁天也转身去别的地方转悠。   看见此状,唐雪漓心头一紧,也顾不得什么,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拦住葛霸,压着声音说道:“葛盟主,我有话想对你说。”   葛霸身旁的南宫家族族长南宫鸣好欧阳族长见唐雪漓一脸焦急,当下眼神交接,也没说什么,倒是冯家的族长一脸不屑,没好气地开口道:“唐雪漓,你又想惹什么事?”   葛霸摆了摆手,示意冯孟山让唐雪漓说话,唐雪漓会意,便道:“姚祁天要对洛城下手!”   短短九个字一出口,葛霸、南宫鸣、欧阳暮、冯孟山与陆九渊五人均是面露惊色,都有些不信唐雪漓所言。   特别是冯孟山还特意回头看了远处的姚祁天,只见姚祁天神色悠然,背负着双手正在对着挖地的修士启齿说着什么。   “唐雪漓,你可要为你的言语而付出代价。”葛霸眉头微蹙,虽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心中难免不对姚祁天起疑心,毕竟方才姚祁天的反应有些古怪。   唐雪漓摇头,“我亲眼所见,之前大雨之时,他正在密林里与一个神秘的黑衣人交谈此事,说什么阵法都布置妥当,一切就等时机对洛城下手了。”   话音一落,葛霸一行人开始半信半疑,陆九渊上前一步,看着唐雪漓的眼神格外温柔,低声问道:“唐雪漓姑娘,他们还说了什么没有?”   “怎么?九渊,你信她?”冯孟山抱着胳膊,怀疑地看着唐雪漓。   陆九渊颔首,“唐姑娘定然不会开这么大的玩笑,早就听说姚祁天此人野心勃勃,纵然他们幽冥府与我洛城无甚瓜葛,但也不能说他们就不会对洛城无害。”   南宫族长和欧阳族长不语,只是旁观。   葛霸又道:“你确定你看见的人就是姚祁天?”   “当时听到的是他的声音,但我唐雪漓敢保证,其中一个正是他姚祁天没错。”唐雪漓拍着胸脯,“若我有一句假话,你们随时可以要了我的小命!”   葛霸沉吟片刻,一双寒目看向远处的姚祁天,只见这时姚祁天也看向了葛霸,一脸友善地对葛霸点着头,同时他还勾起唇角笑了笑。   这笑容,无不是让人后背发寒。   “你不过是听到声音,未曾见人,天下之大,声音相似者又何其之多?唐姑娘会不会搞错了?”一直没有发话的欧阳族长欧阳暮淡淡地问着唐雪漓。   葛霸还未回话,姚祁天已经云淡风轻地走了过来,爽朗一笑,“诸位在谈论着什么,怎地如此热闹,不知是否介意我也加入?”   唐雪漓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姚祁天满脸的笑意,内心震颤,觉得这姚祁天果然是只老狐狸,想来他也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装得如此镇定,这境界果然不是一般的深。   众人一时语塞,神色都有些不自然,姚祁天笑笑地站在唐雪漓身后,“怎么我一来就这般安静了?莫不是私底下在讨论我?”   这问得果然直接……   唐雪漓轻声咳嗽,回头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姚祁天,“姚长老果然慧眼,我适才的确是在说你。”唐雪漓倒是承认得很爽快,她暗忖:我都这般说了,看你如何继续装下去?   姚祁天仿佛料到一般,也没表现出多大的惊讶,而是变得饶有兴趣地道:“哦?是么?不知姑娘又要嫁祸给姚某什么罪名呢?方才说我欺负良家妇女,于洛城兴风作浪,眼下又是什么呢?”   “哈哈。”冯孟山忍不住冷笑起来,没好气地说道:“姚长老犯得着与个小辈较真?怎地心头一直挂念着‘兴风作浪’一事?”   “葛盟主,以及各位家族的管事,你们现下还没看出来么?”唐雪漓打算撕破脸皮,就算是打草惊蛇,她也豁出去了,“姚祁天,你也别装了,你们的阵法布置得如何了?打算何时进攻洛城呀?”   一听“阵法布置”四字,姚祁天眉头跳了跳,脸色微变,看向唐雪漓,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姑娘,何出此言?我不知何为阵法?你又在这说什么?”   唐雪漓自知让他现形不是一般的简单,又道:“这几夜蝠翼恶狼都没攻城了,我说作何这般奇怪,难不成这些蝠翼恶狼认得姚长老,惧怕你不成?”   “你……”姚祁天即使极力掩饰,但也还是流露出他的慌张,他后退几步,指着唐雪漓道:“休要血口喷人,蝠翼恶狼突然停止入侵洛城,这又与我有何干系?”   “是么?”唐雪漓双眉微微一挑,神色竟是放松起来,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摇头道:“那么,罗刹殿凌总管去了哪里,这个你应该清楚罢?”方才唐雪漓细心观察过,今日的确没有看到罗刹殿凌总管的影子。   经唐雪漓如此提醒,葛霸也觉得有些诡异,不由道:“唐姑娘说的对,今日为何不见凌总管?”   几位族长与陆九渊同是面面相觑,开始觉得事情麻烦起来,多半觉得唐雪漓适才所言不假。   姚祁天嘴角抽搐一动,冷冷笑道:“凌总管去了哪里,我又怎生知道?”   “哼!”唐雪漓轻轻一哼,“你幽冥府与罗刹殿同属月城,出门在外,犹如手足亲兄弟,姚长老怎会不知凌总管的踪影,此事定有些古怪罢?”   见姚祁天不答,唐雪漓重重甩了甩咆哮,语气铿锵地说道:“怕是早已遭了你们的毒手罢!”   “你说什么?”冯孟山有些冒失地抓住唐雪漓的一只胳膊,“姑娘,若不是你亲眼所见,休要胡乱推断!”   唐雪漓摆了摆手,摇头道:“冯族长,我的确是亲眼所见,之前在密林里,我就发现了一具尸体,那尸体面目全非,但是身形与凌总管无差,再加上今日不见凌总管,我唐雪漓敢断言,那尸体正是凌总管没错!”   唐雪漓话音渐渐变得很大,不少的修士都停下挖地,竖耳倾听,听到唐雪漓这般说,纷纷倒抽一口凉气,难以置信。   “砰!”说时迟那时快,还未等到众人回应,姚祁天表情狰狞,已经推出一掌,重重地击在了唐雪漓的肩上,使得唐雪漓身形倒退,翻飞起来。   “娘子!”远在一旁一直冷静镇定观察情况的箫洛白见状,当下吃惊不已,连忙翻身跃起,双手稳当当地接住了唐雪漓。   那陆九渊也奔了过来,问道:“唐姑娘没事吧?”   唐雪漓吃痛地点头,“无碍。”   又见葛霸双目带怒,指责姚祁天,“姚长老,谁允许你随意碰我洛城之人一根汗毛的?”   “这女人出言诬陷,越说越离谱,自然要解解气,给她点教训!”看来,姚祁天还要一直装下去。   葛霸闭上双眼,摇了摇头,神色泰然,双手背负于身后,上前一步,道:“不,我看那姑娘所言属实,姚祁天,你也勿用一直演戏了。”   “没错,什么给她点教训,我看啊,八成是想杀人灭口!”冯孟山愤愤不平,若不是有南宫鸣拦住,他早就冲出去和姚祁天对打起来了。   姚祁天脸色一沉,沉默须臾,忽而只听一声哨响,他却是立即仰天长啸起来,表情变得无比的邪恶,张开双臂,犹如快要执掌天下一般,狂笑不已,“哈哈哈哈,尔等洛城之人,今日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   “嗷呜——”又听一阵狼群嚎叫,天空登时大变,空中蓦然形成一道紫色图腾,道道光华袭向四面八方,只见一波又一波的蝠翼恶狼从周遭奔来。   在场的修士所见这蝠翼恶狼是上两回的十来倍,当下无不是惊慌失措,双手颤抖,眼神空洞。   除此之外,又见这挖掘工地的周围升起阵阵轻纱般的空气墙,好似要将他们死死地锁在这空间中一般,那不正是结界?   也不知道何人在暗地里作法,一时之间,除去那群数不甚数的蝠翼恶狼之外,空中图腾快速变幻,形成一个让人从未见过的阵法,阵法之中,渐渐形成一个鬼脸,恐怖无比。   随即,一种泰山压顶的气息从空而降,快要将人窒息,耳畔边狂风大作,呼呼作响,鬼哭不断,又见一群群僵尸徒然出现,正在朝众人靠近。   “不好!他们这是要瓮中捉鳖!”唐雪漓脸色大变,心急之下情不自禁抓紧了箫洛白胸前的衣襟,哑着嗓音,颤颤地说道:“终究还是来了。”   049 撤入密道   众洛城修士看见此状,自然是惊慌不已,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都在愣愣地待在原地不动。   唐雪漓倒是提高了嗓子,大叫道:“你们还傻傻地站着作甚,等死么?”   经唐雪漓这般说,众修士双目寒光闪闪,纷纷祭出法器,高吼道:“咱们跟这群畜生拼了!”言毕,只见一道道霞光缠绕在他们的法器上,均是朝袭来的蝠翼恶狼逼去。   唐雪漓这时也站了起来,脸上恢复了适才的镇定,无惧无怕,转头对箫洛白说道:“箫洛白,紧要关头,你可别给我偷懒!”   箫洛白耸了耸肩,很是坦然地笑道:“大不了战死此处,为城捐躯,反正有娘子作陪,黄泉路上倒也不寂寞。”说罢,他手指轻动,那之前并没出现的月渊弓登时出现在手上。   唐雪漓略微有些惊讶,但也并没多言,反而对方才箫洛白的话语有些感动,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发春没错了……   “嗷呜——”一波又一波的蝠翼恶狼飞快地涌向众人,毫无半点规律,甚至让人不知道如何进攻、如何闪躲。   除了蝠翼恶狼,让洛城人们更头疼的便是那被阵法召唤出来的鬼灵、僵尸,敌人总共的数量足以是洛城众人的四五倍,这又要如何战胜?   那无比得意、胜券在握的姚祁天身形一跃,早已悬浮在空中,伫立于诡异阵法之前,俯瞰这一切。   “姚祁天,你知道不知道眼下你在做什么?”冯家族长冯孟山气结,脾性冲动的他愤愤指着姚祁天骂道。   姚祁天勾起唇角,邪邪一笑,悠悠道:“冯族长,我自然所知我所言所举。这一战,我们必胜。”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胸有成竹,饱含着对洛城众人的不屑一顾。   “你这般做,就不怕云青帝追究下来么?”冯孟山又高声一问。   “云青帝?”姚祁天话音提高了些许,冷冷一笑,依然是不屑的眼神,摇头道:“我不知道什么是云青帝,这云青大陆迟早会落到我们的手上!”   “你这云青大陆的逆贼!”冯孟山按捺不住,冲上云霄,两掌升起蓝色的光球,由于飞行速度太快,使得空中形成了一道蓝色的划痕。   “砰砰!”只听两声撞击之响,冯孟山被弹开,那姚祁山也是往后倒退了几来步。   “冯族长这几年果然没有闲着。”姚祁山皮笑肉不笑地擦了擦嘴角,对着远处的冯孟山说道。   那冯孟山正要说什么,却发现胸口烦闷无比,继而一种无形的力量犹如磐石一般压着他,使得喘不过气来。   “噗——”一口黑血忽而从冯孟山口中吐了出来,他四肢瘫软,立时从空中摔落下去。   “冯族长!”陆九渊快步而去,挥动手中的玉箫,箫管之中,流溢出丝丝荧光,形成一团光华气流,将从空而降的冯孟山身子轻轻托住,以保他不重摔致伤。   冯孟山此刻脸色变得紫黑紫黑的,神色震怒,张口就骂道:“姚祁天,你好生卑鄙,竟是下毒于我!”   姚祁天面带微笑,装作什么都没听见,而是挥动手势,那群蝠翼恶狼立即变得无比的狂躁起来,仿佛非要将人们生吞一般。   葛霸一面出击来袭的蝠翼恶狼与僵尸群,一面注视着在场所有人的情况,几个家族的高层人士也很快加入了战斗。   而另一边的唐雪漓两手早已充盈着闪闪不断的雷电,在她身侧的箫洛白拉弓射箭,已然将数来只蝠翼恶狼击毙。   但,敌人的数量实在之多,这样耗下去,终究受害的还是洛城。   只要那空中的诡异阵法还存在,那么蝠翼恶狼以及僵尸群就会被源源不断地补给,而洛城众人早已被封闭在这空间里,周遭四处都是难以解除的结界。时间一久,有利的自然是敌人了。   唐雪漓只能近身攻击,不似箫洛白那样可以远远地就将蝠翼恶狼射下,故此她只能紧紧地守在箫洛白身旁,以备敌方近身,自己好发挥十足的能力。   除此之外,唐雪漓还注视着战斗的众修士,她隐隐发现大伙儿灵力都有些不足、体力不支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可如何是好?”唐雪漓皱着眉头,在箫洛白耳边自言自语。   此话被箫洛白听见,他沉思片刻,忽而转头对唐雪漓道:“娘子,就在方才危险重重的时刻,为夫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   见箫洛白在紧要关头还这般不在意的模样,当下斜眼凌了他一眼,话音急促地说道:“有什么话快说,别卖关子。”   箫洛白嘿嘿一笑,看来,他果然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并没有很快回答唐雪漓的话,而是架起一支玉骨箭,拉开月渊弓对着远处的葛霸。   “喂喂!箫洛白,你这是要作甚?”见箫洛白拉弓对着葛盟主,唐雪漓又是不解又是惊慌。   “嗖!”的一声,只见那玉骨箭不偏不倚地插在了葛霸的跟前,一时之间,葛霸以及几个族长纷纷朝箫洛白看来。   下一刻,葛霸飞过身来,身后尾随着几位族长,只听葛霸道:“箫洛白,你这是何意?”   箫洛白神色悠然,丝毫没有一丝紧迫感,反而奉承地对葛霸一拜,“葛盟主好哇。”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这个?”葛霸甩了一拂袖,微怒,“严肃点!”   箫洛白收敛了些,低声道:“如此混乱的场面,若我不这样的话,葛盟主哪能注意到我?”   “你有什么计策?”葛霸倒是窥心术厉害,一语戳破。   “正有此意!”箫洛白颔首。   “快,告诉我怎么做?”葛霸容不得半点拖延,拖延一分,就是对洛城的伤害大一分。   箫洛白这回也不敢怠慢,连忙道:“召集大伙,暂退到洛城地道中去。”   此言一出,南宫鸣皱着眉头,“地道只挖掘到一半,并无任何通路,去那作甚?”   “总之你们听我的就是,我总不会卖了你们吧?”箫洛白收起月渊弓,双手抱着胳膊,摆出一副“你们爱信不信”的神色。   倒是箫洛白收起月渊弓的时候,吸引了葛霸以及各位族长的眼光,但是情势紧急,众人也顾不得去留意,只听葛霸道:“好,就这么办!”   箫洛白嗯了一声,神色恢复严肃,压着声音道:“得分一部分的人掩护,不然我们谁都走不了。”   葛霸点头,“这是自然。”言毕,便见葛霸抽出一支信香快速点燃,只听“咻!”的一声清啸,信香冲向空中便绽放着烟花朵朵。   唐雪漓见状,会意地独自点头,暗道:“原来这是召集众人聚集的信号烟花啊。”想到这儿,又不由得看向此时神色认真的箫洛白,好奇他到底有什么法子。   洛城众修士看到空中的信香,一时之间也明白了不少,便一面对付蝠翼恶狼和僵尸的攻击,一面朝葛霸这边汇聚。   很快,修真联盟几位堂主迅速奔了过来,其间一个堂主唐雪漓认得,便是之前找她到玄极广场交待冯志尤一事的那个堂主炎烈。   葛霸将箫洛白方才的意思快速地说给了几位堂主,便让他们传达下去,几位堂主抱拳点头,动作迅速,将退入地道的法子很快就传到了每位洛城人士的耳朵里。   姚祁天见洛城的修士忽然汇聚在一起,自然觉得有些古怪,当下比了一个手势,好似将自己发现的不对劲传达给了暗中操纵阵法的神秘人。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空中的鬼脸阵法忽然旋转不停,无尽紫色的光芒腾腾而起,蝠翼恶狼的数量再次大增,当然,僵尸阴灵的数量也增加了不少。   紧接着,每一只蝠翼恶狼浑身变得光芒闪闪,犹如陨石坠落一般地朝众人逼来。   洛城众人见状,大惊不已,但葛霸不停地下着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不准乱了阵脚。   很快,他们分出了一批人作为掩护,大部分的人开始退到了地道的入口。   洛城大部队撤入地道入口的时候,唐雪漓紧张无比,毕竟她是第一次经历如此场面——这种一个不小心就要丧命的场面。故此,她的双手一直紧紧地抓着箫洛白的胳膊,仿佛这样,让她心安一些。   空中的蝠翼恶狼一直前仆后继地逼向地上的人群,洛城的修士也不是吃白食过来的,有的挥臂直接格挡,有的两手击出,生生将蝠翼恶狼撕开成为碎片,有的便是使用锐利法器,将蝠翼恶狼一个又一个地击落。   眼看洛城众人撤入地道,悬浮在空中的姚祁天却是哈哈大笑,“这群傻子,去那地道,更有利于我们的进攻!哈哈哈,洛城,今日你必毁无疑!”说罢,阵法依旧没有停止转动,而是一波又一波的蝠翼恶狼和阴灵僵尸集合在一起,浪潮般地向地道入口席卷。   葛霸见状,连忙让做掩护的修士快速进来,又道:“咱们快快退入地道中去,随即拼尽全力将入口封印!”   “是!”众修士适才见结界已设,蝠翼恶狼和僵尸源源不断,早已打算战死在这里,皆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去奋战。但此刻听到了撤入地道的这个法子,一时间也有了希望,求生的欲望再次被激发,更加提升了他们的战斗力和斗志!   “大家团结一致,封印入口!”当洛城所有修士退入地道中,葛霸高喊一声,声音磅礴雄伟,堪比天雷。   “疾!”众修士纷纷结印,一道又一道的光晕气流汇聚在地道的入口,很快就形成了一团逆时针旋转的气旋。   这一刻,葛霸和几个族长也掐了手印,联合推出掌中的元力,只见入口的气旋周围顿时形成了八卦太极之向,其间还有各种箓文,闪着金光,密密麻麻的,唐雪漓一个字都看不懂。   “这下暂且安全了。”葛霸轻吐一口气,却依然紧绷着脸看着箫洛白,“接下来,我们总不能待在这不动吧?这封印可不是无法撼动的。”   箫洛白轻轻点头。   欧阳族长这时话音平淡,“地道施工还未完成,此刻只有入口,却没出口,我们眼下同瓮中之鳖有何区别?”   箫洛白耸了耸肩,道:“你们随我来。”   众人面面相觑,半信半疑地跟了上去。   050 娘子,我们掉坑了   地道里汇聚了洛城的修士们,密密麻麻,除了属于洛城修真联盟的修士们外,之前那十几个罗刹殿的修士也在内!   看见此状,洛城修真联盟的修士们纷纷流露出杀意,正打算将他们就地解决!却被葛霸拦住,“住手!”   “盟主,他们是罗刹殿的,眼下幽冥府的姚祁天已经背叛我云青大陆,这罗刹殿与幽冥府本是同属月城,难道盟主就能保证他们不是蛇鼠一窝?”众修士齐齐应道。   葛霸双眼微阖,抿起嘴唇,轻轻摇头,“万事不可想得如此绝对,姚祁天虽然背叛,但也不能说明幽冥府个个都是叛党,同理,我们也不能妄断罗刹殿有逆贼。”   “盟主你要三思,要是罗刹殿中有叛党存在,倘若因为我们的疏忽而造成我洛城大量伤亡,那可是大大的不妙!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呀!”说话的是修真联盟落月堂堂主杜许州,他神色坚定,仿佛非要除掉这几个罗刹殿的人。   罗刹殿的人听罢,齐齐下跪,道:“葛盟主,我们愿以性命担保,与那姚祁天没有任何牵扯,更不是什么云青大陆的叛党!”   葛霸神色镇定,目光深邃,好似在思忖着什么。   又听杜许州道:“你们的担保又有何用?眼下又会有多少人信?”   “就凭我罗刹殿凌总管被杀,就足以说明姚祁天想将我们一并诛之!”罗刹殿的修士回答铿锵有力。   杜许州一时语塞,半晌后又不以为然,依然坚定自己的想法,“谁知道你们那是不是演的一出苦肉计?”言及此处,又转向葛霸,抱拳道:“盟主,还望三思!”   葛盟主摆了摆手,镇定地说道:“许州,我信他们。”   “盟主你……”杜许州正要说什么,却听葛霸道:“就算他们是叛党,他们也不过十来人,对我们又有多少威胁?更何况,他们根本不是,凌总管已故,我不愿再死一个无辜之人。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想办法脱离危机才是正道!”   罗刹殿的修士千谢万谢之后,也站了起来,气氛又恢复了进入地道之时的紧张,众人都在担忧着封印会被攻破,万千蝠翼恶狼与僵尸尾随而来……   也在这时,便看见一个鹅黄衣衫的女子带着哭腔奔到了南宫鸣的身前,“爹!”   唐雪漓定睛一看,才知那人是南宫若,一时心生厌恶,正在纳闷方才那群蝠翼恶狼为何没把她吃了!   南宫鸣也只是对南宫若点了点头,示意她跟在身后,好在她也不哭哭啼啼,抹干了眼泪也不说话。   唐雪漓四下张望,打量着这人群中有没有哪个眼熟的人,果不其然,便看见苏七凛正被左右的修士们挤来挤去。   “喂,箫洛白,那苏七凛竟是也参与了挖地,昨日我怎没见他。”唐雪漓悄悄地问着箫洛白。   箫洛白一听,摇了摇头,“想来也惦记着什么灵器罢。”话一说完,箫洛白继续向前走。   唐雪漓耸了耸肩,暗道:“我才不信这里会有什么灵器!”   众人跟随着箫洛白的脚步,地道很快就走到了尽头,跟着箫洛白身后的唐雪漓眉头大皱,不知箫洛白接下来该如何办。   “那个带路的,前方没路了,眼下又要如何走啊?”说话的是南宫若,这时她说话倒是来了底气。   箫洛白简直是懒得搭理她,不作回答。   众修士见箫洛白停在了前方,皆是认为箫洛白八成是胡乱带着他们乱窜,本是瞧不起这所谓乞丐的人们,不由得怨声载道。   “姓箫的,紧要关头,你可别糊弄我们,不然老子让你吃拳头。”人群中有人开口。   却听陆九渊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大家不慌不躁,随即看向箫洛白道:“箫兄弟,适才见你胸有成竹,想来你定有法子,勿要卖关子了,还请箫兄弟……”   话还没说完,箫洛白的神色挂着严肃,转过身去,对着身前的石壁来回踱步。   众人见他如此,无不是好奇大惊。   那修真联盟清风堂堂主炎烈这是抱着胳膊,冷冷地言道:“没那本事,就别揽下这活。”   此语一出,有不少的修士也开始应和起来,唐雪漓气结得很,双手叉腰指着他们道:“你们唧唧歪歪什么?你们连揽下这活的能力都没有,想要活命,就给我老老实实地等候着!”   把话说完,胸口起伏的唐雪漓将头转向箫洛白,道:“箫洛白,给我争气点!”   箫洛白嗯了一声,便也停了下来,懒洋洋地道:“葛盟主都没发话,你们又急个什么?”   众修士有些语塞,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箫洛白伸出手,在他身前的石壁上抚摸着,时而比划,时而轻轻敲打。   众人不知他这是要作甚,不过没等多久,只听“咯咯”之响传来,那箫洛白面前的石壁竟是开始破裂,而须臾之后,在众人眼前,赫然出现一道通向未知尽头的石门!   “这……这这……”众修士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人群中的苏七凛这时走上前来,拍了拍箫洛白,道:“箫兄,还真有你的,这通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苏七凛这么一问,一直没有发言的葛霸也开口问道:“是啊,你又是怎般得知这里有另一个出口?”   还没等到箫洛白回话,唐雪漓反而先开了口,她轻哼了一声,对着这群修士不屑地说道:“谁让你们之前一直无视人家?想来他箫洛白定是平时四下转悠寻到的,他可不是你所言的一无是处!”唐雪漓特别加重了“一无是处”四字。   不知为何,箫洛白听见唐雪漓的话语,心中徒然升起一阵感激,但也没好表现出来,反而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模样,眯起双眼,笑嘻嘻地说道:“果然还是娘子聪明。”   “瞎猫碰上死耗子,有什么稀奇的?”南宫若不服气地嘀咕了一声,但在场有不少人都听见了。   这话显然传到了唐雪漓的耳朵里,她不悦地说道:“有些猫眼睛没瞎,但是啊,连耗子屎都碰不见!”   “你说谁呢?”南宫若也沉不住气,当下差点就朝唐雪漓冲来。   “若儿!”南宫鸣脸色很难看,觉得南宫若又给他南宫家族丢了颜面!   “爹!你还想拦着我么?”南宫若愤愤不平,把话说完之时,就将缠绕在身上的朱绫祭了出来,看样子,是要好好教训唐雪漓啊。   “胡闹!”南宫鸣一把制住了南宫若的朱绫,怒气重重,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这南宫若也是蠢得可以,这个关头还想闹事,果然是丢了堂堂南宫家的脸面了。   葛霸眉头微微一扬,神色也流露出对南宫若作法的不喜,他双手背负,淡淡地说道:“南宫族长,此刻情势危急,我不想看到我们窝里斗。”   南宫若听罢,翘起的嘴也恢复了常态,只是心中有气不得发泄,使得她脸都憋红了。   此番作为,众人都是看在眼里,当下不少人都觉得南宫若作法的确不对,对她的看法也渐渐发生了改变,甚至有人私底下小声议论,“这贵族人家出来的人,怎地好生没教养呢?”   这话声音不大,但还是让南宫若听见了,无奈生再大的火气,她都被南宫鸣制住,无法发泄,令她气得差点哭了出来。   唐雪漓在一旁看热闹,心中大爽,暗自偷笑了好几回。片刻后,意识到地道的封印随时都会被攻破,不由得收敛住幸灾乐祸的心情,轻咳一声,严肃地说道:“我们还等什么?现下速速从这石门进去吧,寻寻出路。”   经唐雪漓这么一说,葛霸也点了点头,招呼着大伙进入了石门。   一行人又开始了前进的路程,苏七凛和唐雪漓分别位于箫洛白左右,只见苏七凛一脸笑意地盯着箫洛白,道:“嘿嘿,箫兄,你真的是四下转悠就发现这通道的?”   “不信?”箫洛白挑起双眉,问道。   苏七凛眼神流转,盯着箫洛白,摇头。   一旁的唐雪漓轻笑一声,摆手道:“苏老板,你又有什么犯疑的?”   被唐雪漓这么一问,苏七凛并没有移开视线,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箫洛白。   看见这一幕,唐雪漓不由得脑补了一番,暗暗吐槽:尼玛,苏七凛你这么看着他作甚?该不会是你们两个要搞基吧?   “咳咳!”唐雪漓重重地咳嗽了一声,苏七凛回过神来,尴尬一笑,“好吧,我暂且信了,你小子总会搞出一些我意料之外的事情来。”   箫洛白点了点头,得意地道:“那是自然,你懂的。”   “哈哈。”苏七凛干笑,不停颔首,“我懂我懂我懂……”   唐雪漓不知这两人后面这几句话什么意思,一时间也没心思去留意,他们三人走在最前面,身后的众人包括葛盟主在内都跟随着他们,这让唐雪漓骄傲无比,连盟主都由她带领,她又哪能不高兴?特别是看着南宫若气得要哭的脸,唐雪漓就暗爽不已!   “倒是你,不好好地在法宝店做生意,跑来挖什么地?”箫洛白朝苏七凛问道,这也是唐雪漓一直想问的问题。   苏七凛打开手中的折扇,一边扇风一边缓缓地说道:“大伙都来挖地了,谁还会去我那法宝店?也不知道他们作何这般卖力,真是丧心病狂!所以呀,我也好奇起来,倒真想看看这埋在地下的灵器是个什么东西。”   “我就说苏七凛怎会放过这种机会,故此方才看到你,我也不觉为奇。”箫洛白说的也是,这苏七凛是法器商人,自然对灵器什么的兴趣很大。   “你们真相信这里有灵器?”唐雪漓拧着眉头,不解地说道,“难道不是姚祁天他们故意为之的么?以挖地为借口,聚集洛城之人,找好机会布下结界才将我们一网打尽!”   “哈哈哈。”身后的葛霸倒是笑了起来,“唐姑娘果然是心思慎密之人,葛某我之前也这般想过,但是一入这地道,我却是相信这里当真有灵器。”   此话一出,不仅是唐雪漓,在场本是半信半疑的修士们都张口吃惊,双眼燃起了希望。   “盟主说的是,我也察觉到了这里灵气充裕十足,若不是有灵器在此,怎会这般?”欧阳族长点头地说道。   箫洛白和唐雪漓听他们这么一说,互相对望一眼,各自都有些得意,唐雪漓心中想着,“我倒要你们看看,你们所言的乞丐可不是那般无用的!”一想到这里,就心急地想让箫洛白快带他们前行,于是便拉起箫洛白的手快速向前,连苏七凛也相差了他们好几步。   “娘子,走这么快作甚?”   箫洛白话刚问出口,忽然听见唐雪漓低呼一声,随即双脚一空,便随着唐雪漓落的身子飞速下坠,也不知道落往何处。   一切来得太突然,箫洛白快速地抬头,只见顶口竟是被石壁封住,低头一看,一望无际,好似万丈深渊。   “娘子,我们掉坑了。”耳畔回荡着箫洛白的轻言细语,唐雪漓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我……我还不想死啊……”唐雪漓说完,紧紧地搂着箫洛白的脖子,连双腿都死死缠在箫洛白的腰肢上,这动作,着实有些暧昧……   051 日后这词的意思你懂的   二人的身子急速地下降,唐雪漓只听得耳畔劲风呼呼不尽,她额上早已渗出了冷汗,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和箫洛白会忽然踩到“坑”了!此刻的她又急又燥,便低头往下看,只见一望无际,看不见洞底。   “这到底是有多深啊……”唐雪漓倒吸一口凉气,脸色都变得煞白,“箫洛白,我们是不是快要变成肉酱了?”   近在咫尺的箫洛白好似没有唐雪漓这般担忧,他神色冷静淡然,轻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娘子福大命大,怎会轻易死掉?”   听箫洛白这么悠闲地说着,唐雪漓紧张的心情稍微有些环境,勾起唇角道:“你倒是洒脱,我人生大梦尚未实现,还不可以死。”   “嗯,娘子发财梦还没完成,阎罗王也不敢收你。”   “那是自然,不只是发财,我还得把你调教成众人艳羡的好夫君!”   听唐雪漓这么一说,箫洛白眼神之中一道异样光芒闪过,继而轻声笑了笑,闭着双眼,也点了点头,“好,我就等着你发达那天,也等着我洗心革面那天……”   “呃……”唐雪漓怎么觉得后面那句话有些不对,但也没有多言。   万丈深渊深深深几许?两人身子下降了好大一会儿,本是闭着双眼的箫洛白却忽然警醒起来,蹙着眉头盯着下方,伸出一掌,一道青色光华从手中流溢而出,盘旋交织成一道风卷残云般的光芒,光芒急速地朝下方挥去。   唐雪漓看得又奇又惊,一时之间也忘记问箫洛白使出的是什么法术,下一刻便感觉到身子被什么莫名的气息托起,将他二人的下落的身子得以缓冲。   唐雪漓好奇地咦了一声,便听箫洛白略带得意地说道:“就算是万丈深渊,眼下我们也死不了,怎么样,你家夫君厉害吧?”   听到箫洛白如此得意洋洋,唐雪漓却是白了他一眼,正想泼他冷水,却没有料到身后一阵冷风袭来,蕴藏着阴寒的杀气。   旋即,唐雪漓便觉得仿佛有什么巨大的力量将她给吸了去,双手很快就脱离了箫洛白的脖颈,直到与箫洛白离开,唐雪漓才惊叫道:“这发生了何事?怎会这样?有什么东西抓住我了!”   慌忙之间,阵阵气浪涌来,带着风沙,加上光线本不是很好,唐雪漓也看不清眼前到底是什么情况。   而箫洛白亦是感觉都四面八方有着某种张牙舞爪的东西逼来,好在他身子灵活,几经躲避之后,箫洛白竟是翻然落在了地面上,他不由得一奇,“这就是最底处了?”   也在这时,唐雪漓的呼声响彻周遭,“箫洛白,别发愣,快看这抓着我的怪物是什么东西!”   一听唐雪漓呼唤,箫洛白脸色一沉,随即抬眼一看,赫然发现一只树藤老妖立于身前五六米之处!   那树藤老妖主干粗大,身上枝条密布,藤蔓缠绕,随风舞动,那些藤蔓,怕是长达十几来米。   又见唐雪漓全身被藤蔓束缚住,高高地悬挂在空中,随着树藤的摆动,她的身子也晃个不停,看样子尤为危险。   唐雪漓悬在空中,之前早已被吓得大汗淋漓,但是所见这树藤老妖不过是把自己捆绑着,并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当下便开始尝试运转元力,试图将雷电之力聚集在双手之中。   而树藤老妖之前的箫洛白早已拉开了月渊弓,他注视着唐雪漓的双手,却只看到一丝雷光划过,继而化为乌有!   “这……这怎么无法聚集灵元?”唐雪漓话音急促,显然吃惊疑惑不已。   箫洛白二话不说,开弓射箭,玉骨箭划破长空,直射树藤老妖主干,只见这树藤老妖立时发怒,枝干摇动,张牙舞爪,挥舞不停,弄得唐雪漓被震荡得眼花缭乱,头脑空白,差点陷入昏迷。   “娘子,你且忍住!”箫洛白又架起了一支玉骨箭,又一次瞄准着树藤老妖的正主干,但也在这紧要关头,那树藤老妖居然将唐雪漓格挡在它的身前!   见状,箫洛白脸色微变,唐雪漓同是暗叫不好,心中还怨恨不已——这死妖精竟是敢将老娘当做挡箭牌,真真是不想活了!   看到箫洛白迟迟不射箭,唐雪漓也心急了,这样下去,二人怕是难以对付这树藤老妖,定要吃亏不可。   想着想着,唐雪漓心下一横,又开始试探性地聚集元力,希望自己的雷电之力能冲破阻碍,一并将树藤老妖打到西边拜佛去。   可是想象的确太丰满,现实又特么不争气的很骨感,唐雪漓的手心刚刚有了雷光闪烁,便又忽而变得荡然无存,真真是气煞了唐雪漓。   咱无法使用元力,那么咱使用蛮力怎么样?唐雪漓心中这般想,便开始振奋了精神,开始挣扎,正所谓拳打脚踢通通用上。   但结果还是没用,令唐雪漓又气又急,转过头去,正想吐槽箫洛白这人办事怎么这么慢,为何迟迟不出手来救她?   可是这时,唐雪漓却发现箫洛白早就没了踪影,一时之间,唐雪漓心中咯噔一下,茫然的她暗叫不好,担忧着箫洛白这厮不会是落荒而逃丢下她了吧?   唐雪漓气得小宇宙快要爆发了,破口大骂道:“箫洛白你这臭男人,连老婆都不要了,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那树藤老妖不会说话,但仿佛也听懂唐雪漓的话,当下它有些兴奋地舞动着自己的枝条,就如在庆祝胜利一般,弄得唐雪漓颠颠簸簸的,胃里翻涌不止,差点把隔夜饭也吐了出来。   “不行,老娘可不能这般受制于这老妖怪,没人救我,那便自救!”唐雪漓咬牙切齿,也不知道是唐雪漓爆发的缘故,还是树藤老妖一时高兴得疏忽的原因,唐雪漓倏然间丹田处一道气流升起,这般熟悉的感觉令她暗自大喜,连忙运转元力,手中雷电“嗤嗤嗤”叫个不停,耀眼不尽。   待得树藤老妖发现不妙,却是为时已晚,唐雪漓飞速地扬起手掌,继而重重地劈了下来,硬生生地将缠住她的树藤化为两截。   树藤破碎,唐雪漓脱离了束缚,身子急剧下降,她尚不能完全掌控元力,此时也难以平衡身子,有些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坠落。   出乎唐雪漓意料的是,下降的身子倏然被什么拴住,抬眼一看,箫洛白的身影映入眼帘,才发现箫洛白用了他的衣带将唐雪漓缠绕住了。   “嗖!嗖!嗖!”又是三支玉骨箭齐齐射出,不偏不倚地射中了树藤老妖的主干,使得它咆哮不停,地动山摇。   唐雪漓很快就回到了箫洛白的怀抱,他轻轻搂着她,目光严肃,神色冷然,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树藤老妖。   待得树藤老妖停止了挣扎,往地上倒下去之时,箫洛白也松了口气,唐雪漓亦是心头之石蓦然落地,觉得危机应该过去了。   悬在空中的箫洛白抱着唐雪漓,转身飞走,还未飞多久,唐雪漓却发现一只藤蔓急速逼来。   “箫洛白,小心!”唐雪漓瞳孔微缩,反应过来的时候,箫洛白已然中了那一击,唇角溢出了血丝。箫洛白目光徒然燃放着点点杀气,这样冷飕飕的感觉,唐雪漓可是第一次看到。   下一刻,箫洛白拔弓射箭,玉骨箭震动着周遭的空气,呼呼之声不绝于耳,树藤老妖中箭身亡,箫洛白才收回了月渊箭,强撑伤口的疼痛抱着唐雪漓。   他身子有些不稳,歪歪斜斜地落向大地,不过正要落地的时候,他调转了身子,令自己的身子先落地,垫着随即落下来的唐雪漓。   听见箫洛白一声闷哼,唐雪漓慌了,连忙道,“箫……箫洛白,你没事吧?”她立马翻身而起,双手扶着他的双肩,眼神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无比担忧的情感。   箫洛白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一手搭在唐雪漓的手背上,摇头轻笑,“不碍事。”   见他笑,唐雪漓没好气地斥道:“都是么时候了还笑?你是想笑咧咧地去见阎罗王么?”语气虽然有些不好,但无不是关切的表现。   箫洛白自然也看得出唐雪漓此时的心情,当下擦了擦唇角的猩红点点,回头确认了树藤老妖再也活不过来之后,才有些放肆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捏住唐雪漓的下巴,柔声笑语,“怎么,你哭了?”   “啪!”唐雪漓很快拍掉了他的手,连忙擦了眼角的泪光,低下头有些扭捏地攥着自己的衣角,“我哪里哭了?定是你眼瞎所致。”   箫洛白摇头,抿嘴莞尔,继而依旧大胆地搂住唐雪漓,“活这么久,你是第一个为了我而落泪的人。”说这话,有些感慨,隐隐中也带着些沧桑。   听着身前的这个男人在耳边温言温语,唐雪漓只觉得心里酥酥的,仿佛她也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不过下一刻,又恢复了常态,轻哼一声,推开箫洛白,不平地说道:“箫洛白,别趁这个时候吃我豆腐!还是好好想想如何出去罢!”   箫洛白唐雪漓这般一推,猝不及防,适才还在享受这番微微甜蜜的他便被唐雪漓推倒在了地上,后背着地,恰好触碰到了伤口,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皱眉忍痛。   看到箫洛白有些痛苦的表情,唐雪漓才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责地凑了过去,歉意重重地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还疼么?”   话刚说完,谁知箫洛白那厮竟是一把将唐雪漓拉住,死死地将她按着他的身上,眼神邪恶地盯着眼前的娘子,狡黠地说道:“娘子何时对为夫说话这般客气了?莫不是方才见我为你受伤而感动,所以心下打算日后要对我好?”   “呸!你又自作多情耍嘴皮子!日后对你好?想得美!”唐雪漓也没挣脱,只是把脸别不过去,不与箫洛白直视。   “日后……就是日后啊,你懂这两字的意思……”言毕,狡猾地嘿嘿笑个不停。   052 奈何舟,孟婆湖   唐雪漓立时反应过来“日后”两字的特殊含义,撇起嘴来气急不已,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没用的!”   箫洛白就喜欢看唐雪漓被他气着的模样,当下挑起双眉,摇头一笑,“正所谓行乐不择时,娘子何故计较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去死去死去死,谁要和你行乐?”唐雪漓说这话的时候,心中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耳根发烫,她别过脸去,正想起身离开箫洛白的胸膛。   谁知这厮把她按得死死的,奈何怎么动也动不了。   “箫洛白,你别犯病了,该吃药了!”唐雪漓寒着个脸看着他,仿佛怒气开始在心中积累,等候着时机爆发出来。   那箫洛白自然是个不怕死的,还是厚着脸皮,得意地轻轻拍着唐雪漓后背,“如此好的机会,我怎会放过?”话罢,他按下唐雪漓的头,自己也凑了上去,动作麻利地在唐雪漓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你……”唐雪漓双手抵着箫洛白的胸膛,气急败坏,愤愤道:“你这厮怎如此厚颜?为何尽是喜欢吃我豆腐!”   箫洛白腆着脸轻笑道,“娘子的豆腐自然是拿来吃的……”   唐雪漓纵然心里又气,但也习惯箫洛白这德行了,当下将视线投向远处,看着昏暗的光线,偌大的地洞,不由得说道:“咱们言归正传,快想想如何出去,也不知道葛盟主他们此刻如何了,地道入口封印被解除都可就糟了。”   见唐雪漓很是担忧的神色,箫洛白却不忘调戏她,“可是我更想吃娘子豆腐……”   “箫!洛!白!”唐雪漓雷霆震怒,两眼瞪着箫洛白,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不是皮子紧了?想吃豆腐也要看看时机对不对啊?想吃豆腐,等风平浪静之后,回家再说啊!”   此话一出,唐雪漓立即后悔不已,正想出言改口,但却是为时已晚。   因为身前这男人已经笑容灿烂,得意不尽,点头应声道:“娘子,这可是你说的,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等回到家,你可别反悔。”把话说完,箫洛白一个机灵,翻身坐起,将唐雪漓搂住怀中,嘿嘿笑了几声。   “好你个箫洛白,敢情是在套我的话?”唐雪漓扬起拳头捶向他,却是被拦住,“娘子,咱们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这多伤感情。”   “少贫嘴!”唐雪漓重重地说着,收回了拳头,有些不平地站了起来,放眼看着前方,道:“我们还是做正事吧!这周遭四处黑不溜秋的,全然看不到一丝出口。”   箫洛白轻笑了几声,也收回了方才得意的笑脸,变为严肃起来,他蹙眉四望,半晌后道:“这哪里是没有出口,这分明是宽大得没有边际。”   “没有边际?”唐雪漓倒抽一口凉气,“那我们要如何走?走多远?”   两人置身于一个没有边际的地方,四面八方都是一望无际的尽头,这着实是令唐雪漓头疼不已。   “朝前走试试吧,总比一直待着这里发愣强。”唐雪漓挽起了衣袖,便迈出了步子朝前行去。   两人踏步而行,接着微弱的光线,就这么一直朝着前方行走着,前路渺茫,唐雪漓这时终于明白了这四个字的含义。   走了好大一会儿,唐雪漓发现周遭还是如方才那般,丝毫看不到边际,她有些累,故而停了下来,重重喘气,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走着走着,我怎觉得有些诡异,一个没有边际的空间,老娘还是第一次看到。”   箫洛白见唐雪漓神色有些抱怨,当下道:“娘子,这天下如此之大,什么东西还是没有的?虽然目前的确是找不到半点边际和尽头,但是冥冥中我总有种感觉,前方似乎有着另一番光景。”   “还冥冥中……箫洛白,你感应能力哪有这么强?”唐雪漓不以为然,轻轻一哼,整理了方才有些想退却的情绪,继续向前。   箫洛白摊了摊手,一边耸肩一边跟着唐雪漓的脚步,“娘子,你夫君哪有那么不堪?敢不敢打赌?我猜前方定要你意想不到的东西。”   “切!”唐雪漓凌了箫洛白一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就算前面有什么,也八成是你胡乱蒙的!再说了,这洛城,比起我,自然是你熟悉了,我才不冒险和你打这个赌,倘若我输了,也不知道你这个厚颜无耻的人会对我提出什么要求。”   听完唐雪漓的话,箫洛白脸上流露出无辜之色,抿嘴道:“娘子,你这般说我,我心好痛……”言毕,还故意用手捂住了心口,轻轻喘息。   耳畔边便开始回荡着箫洛白佯作出来的喘息声,听得唐雪漓耳根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由得开口斥道:“你那喘气声怎么向床上被压倒的软汉子啊!敢不敢别这般娇喘!”   “嘿嘿……”箫洛白邪恶地笑了一声,恢复了常态,道:“一直走路好生无聊,不过是逗逗娘子么。”   “逗我?你快要气死我!”言毕,唐雪漓怒转头,忽而发现前方传来一道光。   “我就喜欢气娘子……”箫洛白话还未说完,便也发现了前方的光彩。   只见唐雪漓已经将怒气抛洒至九霄云外,而是聚精会神地看着前方。   “那是什么?”唐雪漓深吸一口气,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   箫洛白蹙眉前望,只见那犹如月华般的光芒洒落在地上,好似给大地铺上了一层薄纱。   “走,且瞧瞧是个什么稀奇古怪。”唐雪漓抵不住好奇,拉着箫洛白的手便往前行。   两人又行了好一会儿,每走上前一步,唐雪漓就觉得光芒就亮上几分。如此一来,唐雪漓的好奇心更加浓郁,恨不得立马得知前方是为何物。   终于,两人看到了他们想知道的东西。   前方竟是一望无际的胡海,胡海上空竟是悬挂着一轮皓月,皓月当空,月光之下,湖面泛着点点波纹,粼粼波光,甚是耀眼。淡淡的雾气缭绕在湖面上,好似海上仙云,如此景色,当真是令唐雪漓惊讶不已。   “怎么一个地洞里,还会有月亮?这……这不会是我眼花所致?还是海市蜃楼?”唐雪漓话音有些吞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见。   在旁的箫洛白沉吟了半晌,想来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场景,两眼快速地将四处环顾了一遍,随即便看到这湖畔岸上立着一个石碑。   石碑之旁,竟是搭建着一个简陋的码头,码头边上用纤绳拴着一艘小舟。   唐雪漓心中一紧,看着眼前有些诡异的景色,不由得看向箫洛白,手也情不自禁地抓紧他的手,低声道:“好生怪异,难不成这里还有人么?”   箫洛白没有给出回应,而是屏着呼吸拉着唐雪漓行到石碑前,抬眼注视着石碑上字,他一字一顿地念道:“孟婆湖。”   “孟婆湖?”唐雪漓声音提高了些许,连忙看向码头边上的小船,船身上竟是也刻着字的。   当船上那三字映入眼帘,唐雪漓脸色泛白。   箫洛白见她如此,关切道:“怎么了?”   唐雪漓双肩缠头,两眼有些空洞,吐字都有些不清,“那……那船身上刻着的……竟……竟是……奈何舟!”   此语一出,箫洛白眉头亦是拧了拧。   孟婆湖,奈何舟。   这怎么听起来好生熟悉啊?   孟婆汤,奈何桥。   这不是只有地狱才会有的么?为何眼下偏生让唐雪漓他们碰见这么古怪的东西?   “我们该不会是已经死了罢?”唐雪漓煞白的脸上,冷汗涔涔。   听箫洛白不答话,唐雪漓又道:“孟婆汤,孟婆湖,奈何桥,奈何舟……不都是一个意思么?这湖畔里的水能喝么?这码头边儿上的船都搭么?”她越说越觉得瘆的慌。   “娘子,娘子……”见唐雪漓全身不住地颤抖,箫洛白拉她入怀,紧紧抱着她,道:“不都说了娘子福大命大,哪有这么容易死的?”   唐雪漓听罢,抬起脸来,望着箫洛白,道:“那么眼前又是什么地方?你不觉得很诡异么?地洞里哪里会有月亮的?‘孟婆’和‘奈何’二字听起来多吓人啊,不都是阎罗王地盘上有的东西么?”   谁知箫洛白倒是一脸轻松,双目看向所谓的孟婆湖,悠悠道:“那是你自己吓自己,我就不信这湖水我喝了会转世投胎的。”话罢,箫洛白放开唐雪漓,就朝孟婆湖走去。   待唐雪漓反应过来之时,箫洛白已然蹲在湖岸边上,正准备取水尝一尝。   “别!”唐雪漓一个箭步奔了上去,拍着箫洛白的手,“不准喝!”   “这定是有人故弄玄虚,这阳间要是能把地府阎罗王的孟婆汤搬来这,我箫洛白名字倒着写!”说罢,箫洛白又取了一捧水,不顾唐雪漓阻拦,一口吞下。   “你……”唐雪漓有些担忧,双手不自主地抱着箫洛白一只胳膊。   喝完孟婆湖水的箫洛白,话也不说,两眼动也不动,变得很是恬静起来。   “怎么样?”唐雪漓咬着嘴唇,焦虑起来。   “啊……”箫洛白一声闷哼,双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箫洛白!”唐雪漓吓傻了,大汗淋漓的她不停地摇晃着他的双肩,岂知丝毫不见箫洛白有何反应。   053 夫妻二人档   看见箫洛白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唐雪漓自然是吓得惊慌不已,连忙呼唤,“箫洛白!箫洛白!你可别吓我!”   唤了几声,箫洛白就如没有听见一般,完全没有一丝回应。   回头看着孟婆湖上的银月,幽幽寒光袭来,唐雪漓觉得四周冷飕飕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和恐惧。   须臾,一轮明月忽而没入了云层里,光线登时变得昏暗起来,唐雪漓心中打鼓,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不停地摇着箫洛白的双肩,蹙眉之下,又掐了箫洛白的人中,希望这样能让他醒转,可是依然徒劳没用。   “糟了!莫不是这孟婆湖的水真如孟婆汤那般?喝了可以投胎转世?箫洛白敢着去投胎了么?”唐雪漓自言自语,咬紧嘴唇,随即又兀自摇头,“不可能啊,箫洛白又没死……”   唐雪漓越想越不对,“难道是我们真的死了,连我自己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么?”把话说完,见箫洛白依然沉静地躺在地上,她惊慌的心情难以平复,再加上对箫洛白的担心,令她一时头脑空白,就如浆糊一般。   “啪啪!”唐雪漓依然没有放弃,凑身到箫洛白身侧,伸手轻轻拍着他的脸,“快醒醒!醒醒啊!”唐雪漓已经慌了,很难冷静,话语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你……你不能死!更不……不能去投胎!”她越说越急,看见箫洛白躺在身前,心中有种难以说出来的滋味。   这种滋味,就如什么轻轻咬着心儿,有些痛有些烦乱。   唐雪漓的话都有些哽咽,虽然之前不是很待见自己的“夫君”,但是和他在一起这么久,觉得为人什么的也不错,虽然有时候喜好吃她的豆腐……但是每到关键时刻,还是他出来相救,如此看来,这个夫君其实还蛮可靠的……   就拿这次姚祁天发起阴谋来说,若不是箫洛白之前发现这地道里有另一个入口,那么洛城的人也不知道要伤亡多少了。   想着想着,唐雪漓的眼角竟是有些湿润,鼻子也堵得难受,如此感觉,让唐雪漓有些惊讶,暗道:“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他伤心?”   深吸一口气,唐雪漓整理了一下心情,看着箫洛白还是沉睡,她心下一横,转过身去,捧起孟婆湖的湖水,拿出所有的豪气,重重地说道:“纵然这真是什么孟婆汤,我也试一回!倒要看看是什么稀奇古怪!”言及此处,看向箫洛白,道:“就算真的投胎转世,不是还有你陪着我么!”   把话说完,唐雪漓壮着胆子将一捧的孟婆湖水喝了个干净。   只觉得宛如一股清泉一般划过全身,凉飕飕的,令人精神不由得振奋不已,好生爽快!   唐雪漓擦了擦嘴角的水,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异样,再等了等,依然还是安然无恙,一时之间,她眉头大蹙,抓起箫洛白胸前的衣襟,唾沫星子横飞地骂道:“箫洛白,你还想装下去么?这湖水根本就没什么!”   听唐雪漓如此大怒大吼,本是沉睡的箫洛白轻轻眯起双眼,弯起唇角,嘿嘿一笑,“被娘子发现了!嘿嘿嘿嘿……”   “你真是要气死我了!”唐雪漓用力将箫洛白推在地上,他猝不及防,倒在地上之时,后背的伤牵扯到了,不由有些疼痛,眉头皱了皱,“嘶……娘子下手轻点。”   听罢,唐雪漓有些后悔,担心箫洛白伤口加重,但是随即又是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愤愤道:“活该!谁让你装死的?方才我应该丢下你,亦或是将你扔到湖里去喂鱼才是!”   箫洛白听唐雪漓这么说,反而笑得更得意,他吹了几声口哨,哼哼唧唧的模样很是享受,又道:“娘子适才是担心我么?让为夫好生感动。”   “少臭美!我会为你担心么?”唐雪漓转过身来,用食指戳着箫洛白的胸膛,没好气地道:“就算你死了,老娘也不会替你掉一滴眼泪的!”   “是么?”箫洛白耸了耸肩,抓住唐雪漓的手,借用她的手摸了摸她的眼角,嘿嘿一笑,“这眼角上湿湿的,又是什么?”   “呃……”唐雪漓拍开箫洛白的手,转过身,背对着他,轻声嘟哝,“这种男人就应该丢到湖里面去喂鱼!”   话罢,还未等到箫洛白有所回应,只见孟婆湖倏然风生水起,狂风大作,湖面翻卷不止,很快就在湖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箫洛白,你看!”唐雪漓蓦然站起身,指着前方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呼。   箫洛白站在唐雪漓的身后,此刻也收回了方才有些吊儿郎当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看到的冷静与严肃,他低声道:“你说要把我喂鱼,这回真把鱼引过来了。”   “什么?”唐雪漓瞪大双眼,倒抽一口凉气,“这湖里真有妖怪?”   “可不是?之前我们会遇见树藤老妖,也就说明这地宫里,处处都有可能遇上妖怪。”箫洛白把话说完,伸手将唐雪漓拉到身后,自己挡在身前。   唐雪漓心儿突突直跳,纵然多多少少有些害怕,但是既然出现妖怪,想逃又能逃向何处?不如壮起胆子好生与它相斗一回!这样的想法在唐雪漓心中打转,随即她也挺起了胸膛,双手紧握,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眼看月亮早已不见了踪影,凭着微弱的光线,他们可以看到湖面上卷卷而起的漩涡愈发汹涌,旋即,只听一声来自湖底的低吼,一只庞大的鳄鱼登时出现在湖面上。   水波四起,浪花不尽,一种森然的杀气随着鳄鱼的出现而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呃……这鳄鱼好大。”唐雪漓目不转睛地盯着湖面上的鳄鱼,这鳄鱼的身形,可是普通鳄鱼身形的十倍,而且身上的鳞片也闪烁着暗红色的光芒。   箫洛白沉吟片刻,双目闪过一丝寒光,压低声音道:“这鳄鱼精有些修为,切不可掉以轻心。”   唐雪漓嗯了一声,双手之上雷电嗤嗤闪动,只见远处的鳄鱼精又是仰头吼叫了一声,接着又甩动着它那布满锐刺的后尾,使得湖面再次波澜壮阔,动荡不已。   “要打便打,做这些前戏真是浪费表情,直接一招不就完事了?”箫洛白竟是放松了警惕,表情轻松,一边拉开月渊弓,一边悠悠地说道。   唐雪漓眼神流转,用胳膊肘捅了捅箫洛白,道:“喂?你这样会不会激怒它?”   “激怒不激怒,它都不会放过我们,无所谓了。”箫洛白嘿嘿一笑,立时将架在月渊弓上的玉骨箭射出!   “你动手要不要这么快!”唐雪漓微微吐槽了一句,便听见鳄鱼精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湖面上的水立时扭转形成条条水波,气势汹涌,飞速地朝箫洛白和唐雪漓袭来。   二人见状,脸色一沉,身子快速地躲闪而去。那条条水波没有击中,却打在了地上,将地面钻出了一个好大的窟窿。   唐雪漓看见这般惊恐,又看着自己手中雷电得不到施展,不由得心中大急。目前来说,唐雪漓元力掌控还不是那么熟稔,故此雷电的攻击距离也不是很远,只能适应近战的打斗。   箫洛白仿佛很了解唐雪漓的功法,当下竟是飞身过来,一把将唐雪漓扛住,令她骑在自己的肩膀上。这个动作,唐雪漓脸红无比,怎么就骑在他的肩上了呢?就好像小时候把爹爹当马骑,经常骑在爹爹的肩头上……   这动作,实在实在实在太暧昧了……   唐雪漓只顾得脸红心跳,耳畔边却响起了箫洛白的声音,“娘子,我们夫妻二人档好生合作一回,与那鳄鱼精大战三百回合罢!”   054 箫洛白你不可以死   “呃,我骑在你肩上好别扭……”唐雪漓不由得说了一句。   岂知箫洛白并没有把她放下来,而是轻身跃起,朝那孟婆湖面上的鳄鱼精飞去,嘴上念道:“为夫行得如此稳当,娘子莫怕,不会摔下来的。”   唐雪漓却是眉头一拧,嘟哝一声,“谁害怕掉下去了?真是……”   不过箫洛白也没去回应,而是拉开月渊弓,飞速地朝鳄鱼精逼去了。   那鳄鱼精见唐雪漓和箫洛白这般袭来,当下勃然大怒,仰头大吼,后尾连连摆动,激起阵阵劲风在湖面上呼呼不停,刮得唐雪漓脸颊生疼。   “娘子,待我近它身时,你便可用尽全力给它一击!”箫洛白压着声音说着,听得出来,此刻的他也是不敢放松片刻。   唐雪漓点了点头,“知道了,我尽力便是。”说罢,双手汇聚的雷电之力已经蓄势待发,迫不及待。   箫洛白也颔了颔首,轻轻道:“千万别打偏了!”   话音一落,箫洛白便接近了鳄鱼精的身子,眼下离唐雪漓不过两来米,如此距离,唐雪漓还是有信心使出雷电之力将它击中的。   “砰!”的一声,雷电闪烁飞速从唐雪漓手中划出,听着这震响,她大喜不已,暗道:“想来定是击中了!”   一时之间,水雾弥漫,波纹流转,有些看不清眼前的光景。待得水雾散去,唐雪漓定睛一看,才发现那只鳄鱼精却是安然无恙地停留在湖面上。   难不成适才一击没有打中么?   唐雪漓眉头大蹙,不由得用脚踢了踢箫洛白,低声斥道:“还真被你这乌鸦嘴说中了!我果然打偏了!”   箫洛白尴尬地咳嗽一声,又道:“再来!”   唐雪漓也不打算和他计较,比较情势紧急,当下调息了周身元力,没过多久,手心上充盈着源源不断的雷电,嗤嗤作响。   “我上了!”箫洛白略微严肃地说着,飞身前往,由于速度过快,唐雪漓只好两腿夹着箫洛白的脖颈,这才可以保证身子的平衡。这两人眼下的动作,看起来,着实是有些暧昧又别扭……   “嗤嗤嗤!”唐雪漓全力出击,雷电之光闪烁不停,两指粗大的雷电交织不停地朝鳄鱼精的天灵盖劈去!   “轰隆——”雷声响彻,伴随着鳄鱼精一声低吼,孟婆湖面上巨浪翻涌不止,水帘回旋在空中,许久之后才散落下来。   又见箫洛白快速地射出一支玉骨箭,亦是瞄准着鳄鱼精的天灵盖而去,玉骨箭透过万重水帘,最终不偏不倚地射中了目标。   “吼——”鳄鱼精当下怒吼滔天,不停地开始翻身抖动,直到插在头上的玉骨箭被它挣脱滑落,才微微停了下来,但目光却投向了箫洛白和唐雪漓,趁两人没注意时,鳄鱼精迅速背过身,甩出那条威力十足的后尾。   强烈的气劲扑来,气波滚滚,震得唐雪漓耳膜生疼,身子一时之间也失去了平衡,在那疾风的带动下,她快从箫洛白的身上掉下去了。   也在此时,箫洛白连忙将唐雪漓抱在怀中,双手一推,将她推到了岸上,此举本是希望唐雪漓勿要落入湖水中,谁知这样做之后,反而疏忽了他自己的安危,鳄鱼精的后尾很快就打在了箫洛白的后背上。   “噗——”箫洛白喉咙生甜,一口血吐了出来。   看到箫洛白身前喷出一道血雾,瘫坐在岸上的唐雪漓大吃一惊,立刻失声尖叫:“箫洛白!”   说时迟那时快,鳄鱼精飞速地逼身前来,张开巨口,将箫洛白整个人含住!   “啊!”唐雪漓看到如此场景,吓得尖叫连连,她全身颤抖,眼瞧着箫洛白这么个人忽然被鳄鱼精张口含住,自然被吓得不轻了。   箫洛白消失在鳄鱼精的口中,唐雪漓双腿发软,心中又乱又痛,忖着箫洛白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就这么被吃了?   唐雪漓嘴唇发颤,牙齿互相碰撞得咯咯作响。   她有些不相信,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在做梦,在做着一个恨不得立马醒来的噩梦!   “箫洛白,箫洛白他被吃了啊?”   唐雪漓两眼无神,自言自语着。时不时摇头,时不时发笑,“不……这不是真的……”   随即,放声大哭。   “我不要你死,你怎么可以死!”若不是他担心她落水,若不是他担心她也被鳄鱼精伤到,适才也不会出此计策,双手将她推开罢?   想到这些,唐雪漓心中痛苦不堪,她认定了是自己害死的箫洛白,虽然当时的箫洛白是心甘情愿。   但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在眼前没有了,这种感觉,真的很让人心痛。   更何况,那人不是一般的陌生人,而是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夫君!纵然她从未打心底认同他是真的夫君,但此时此刻他的失去,却让她感受到心脏犹如被割伤的刺痛。   地洞里,孟婆湖边,唐雪漓哭得嗓子有些沙哑,冷风吹过,将她脸上的泪水吹干,一时也变得凉冰冰的。唐雪漓忽然回过神来,一双充满无尽恨意的怒目朝鳄鱼精看去。   “我要报仇!”唐雪漓双眼绽放出前所未有的杀气,“你吃了他,就让我吃了你罢!”咬牙切齿,恨不得将鳄鱼精撕成粉碎!   一股强大的气劲在丹田处蠢蠢欲动,一种压迫感压在心间即将爆发,唐雪漓双眼有些通红,身上登时缠绕着嗤嗤作响的雷电!   只见她忽然冲天而起,带动着周围的空气,震得呼呼作响,一道又一道的气劲交织在唐雪漓的周围,雷电不断,元力十足。她两眼充满了愤恨,充满了无情,双手拨弄,霎时之间,一团直径接近半米的雷电光球在唐雪漓的手心上聚集而成。   没有等待,没有决绝,而是从容不迫的决绝利索!唐雪漓眼睛眨都没有眨,离开将手中的光球推出,气势汹汹地逼向湖面上有些惊愕的鳄鱼精。   鳄鱼精自然不知道适才威胁力本不大的唐雪漓,为何眼下突然成长这么多?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唐雪漓挥来的雷电光球砸中!   “轰轰轰——”   碰撞之声震耳欲聋,回荡在唐雪漓的耳畔,湖面再一次掀起大风大浪,水气弥漫,水帘冲天飞起,随即又簌簌下落,打湿了岸上唐雪漓的衣裳。   鳄鱼精这回伤得可是不轻,张开大口不停地惨叫着,身子歪歪斜斜地朝唐雪漓奔来,仿佛是想与她同归于尽。   唐雪漓不屑一顾,又是腾空飞起,双手交叠,待得鳄鱼精爬上了岸,她便将已然聚集好的雷电光球抛出,重重地砸在了鳄鱼精的头上!   “吼——”鳄鱼精吃痛地再次大叫,叫得撕心裂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了一番后才怀着恨意死去。   见鳄鱼精已然死了,唐雪漓才无力地垂下双手,从空中下落,跪在地上,捧着脸,又是大哭。   想到箫洛白如今惨死在这鳄鱼精的口中,她就恨不得将这鳄鱼精千刀万剐,故此,她又擦了擦脸上的泪,行到鳄鱼精尸体旁,重重地踢了几脚。   看着鳄鱼精死了仍然张开大口,唐雪漓又愤怒又悲痛,鳄鱼精的口很大,两个人横着进入都没问题,怪不得方才那么轻易的吞下箫洛白。   又想起箫洛白的死,唐雪漓再次以泪洗面。   半晌之后,唐雪漓哀声一叹:“唉,我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他死了,我为何如此伤心?”一边说着,一边朝鳄鱼精的口看去,一个念头忽然升起,唐雪漓倒吸一口凉气,握紧了拳头。   她在鳄鱼精的大口旁来回踱步,片刻后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振奋着精神,翻身一跃,竟是跳入了鳄鱼精的口中,朝它巨大的肚子里行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箫洛白,就算你真的死了,作为你名义上的老婆,我也该替你好生安葬才是!”唐雪漓说着,身影消失在了鳄鱼的肚中。   而另一处的地道,洛城修真联盟的修士们都有些不耐烦地互相瞪眼,葛霸一行人还停留着之前箫洛白和唐雪漓掉坑的地方。   站在葛霸身旁不远处的苏七凛,一脸担忧,四下张望,也不知箫洛白和唐雪漓如今情况如何。   终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来,言道:“葛盟主,我们如此等下去也不是个头啊,要是地道入口的封印松动,那姚祁天他们攻进来,损失的定然是我们啊!”   这修士话音一落,大部分的修士都开始赞成地附和起来,连连要求葛霸不必管唐雪漓和箫洛白安危,而是继续向前探寻着地道的出路。   葛霸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似是在斟酌着什么。   而苏七凛却打开了折扇,一边扇风,一边缓缓说道:“诸位可别忘了,若不是他箫洛白带路,你们眼下怕是寻不到这个地道的入口罢?”   “苏老板,话虽如此,但他二人无缘无故落坑,那所谓的坑口却又被快速封上,眼下,他二人还能轻易地上来?”说话的这人正是修真联盟清风堂堂主炎烈,他一向看不起箫洛白。   而站在南宫鸣身后的南宫若也插嘴道:“炎堂主说的是,我们何故要等他们两个?为了大伙的安危,应当向前继续走才是,倘若一直把时间耗在这里,姚祁天他们攻破封印,我们便是因小失大了!”   “我看南宫小姐说的在理!葛盟主,为了洛城的安危,我们还是继续朝前走罢!”又有一个修士站出来说道。   一直不是很喜欢发话的陆九渊这时眉头一蹙,摇了摇头,“无论怎么说,箫洛白与唐雪漓都是我洛城的一分子,我们又何故抛弃他们、放弃他们?如若掉下去的换成是你们任何一个,要是得知我们扔下你不管,心中又是如何感想?再说,箫洛白和唐雪漓可是有莫大的功劳,如不是他们发现姚祁天的阴谋,眼下怕是我们伤亡更为惨烈。”   陆九渊把话说完,众人一时相对无言,不敢吭声。   南宫若轻哼一声,有些不服气地看着陆九渊,道:“九渊哥哥,我知你一向心地好,但是眼下情况紧急,不得不舍小救大啊!要是为了他们两个,我们一行人没了性命,那你又该怎么说?”   南宫若话刚说完,众修士齐齐应和起来!   “安静!”葛霸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勿要说话,“我已然想好一个法子了。”   055 脱衣取暖好不好   葛霸话音一落,众人立时闭口不敢多言,再加上听到他说已然有了法子,个个儿均是竖着耳朵好奇地等候着。   见众人消停安静,葛霸双目微阖,双手背负在身后,缓缓开口道:“我们自然是不能继续在此逗留下去,得继续寻找出路。”   此言一出,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大喜,觉得他们的争取终于取得了效果。   但谁知,下一刻葛霸又接着说道,“路当然得往前走,但是落下的人,我们也不能抛弃!”   一时间,众人有些不明白。   于是,清风堂堂主炎烈不由得开口,“既然要走,为何又不放弃寻找箫洛白和唐雪漓?盟主不觉得这两者本就是不可兼得的么?”   葛霸轻轻颔首,挥了挥手,语气铿锵地说道:“所有洛城的修士们听令!速速选出三队人马,每对五人即可。我大部队继续前行,这三队人轮流回到此地观察异样,倘若唐雪漓和箫洛白二人能脱险出现在此,也好有个照应,令他们早日回归。”   葛霸把话说完,看见众修士脸色有些不好看,大多都是不愿意的神色,又道:“这是命令,不可违抗!”   “葛盟主,那十五人该选谁才是?”欧阳族长眯起双眼,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葛霸双目扫视,“没有人自愿?”   众修士有些后退,都不敢上前请身。   苏七凛却是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声,摇着折扇道:“算我一个罢,洛城个个修士可别比我还窝囊。”   苏七凛刚把话说完,有些碍于面子与自尊的修士都有些动摇,不知是前还是退,扭扭捏捏。   陆九渊眉头微蹙,语气也加重了些,“陆家的人统统站出来,这三队人马便全权由我陆家出马罢!”   “陆少主好魄力!”苏七凛一时眉开眼笑,抱拳对陆九渊道。   陆九渊颔首,只见南宫若满脸不悦,不停地咬牙切齿,抱怨道:“那箫洛白和唐雪漓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九渊哥哥为何如此拼上陆家性命?”   听南宫若这么一问,陆九渊看向南宫若,眼神集齐复杂,陆家与南宫家素来交好,故此南宫若和陆九渊从小就认识,出于敬仰,南宫若便唤他一声九渊哥哥,两人关系不好也不坏。但今日南宫若这句话,却让陆九渊对她再没有什么好感度。   陆九渊缓缓摇头,言语有些古怪,“南宫小姐怎懂这些江湖义气?”   见他称自己为“南宫小姐”,南宫若立马觉得自己犹如被讽刺一般,当下气从心生,狠狠地跺了跺脚,背过身去,不再多言。   苏七凛看见此状,不由得扬起双眉,心中多是为箫洛白和唐雪漓高兴的。   南宫鸣见南宫若又出丑,当下扶额轻叹,恨铁不成钢。   “既然陆少主肯出马,葛某自然是放心了,就这么办。”葛霸四下突然清静起来,便开口说道。   苏七凛倒是一脸轻松,摇着折扇的他,注视着前方的黑暗,轻声自言自语道:“哎呀,箫兄,你们到底是生是死呀?”   被苏七凛牵挂着安危的箫洛白,此刻不正是在鳄鱼精的肚子里么?   地洞底下,孟婆湖的湖水再次恢复了平静,清风扫荡,都很难泛起一丝波纹。   鳄鱼精的尸体横亘在孟婆湖岸上,它张开的大口依然没有闭合,唐雪漓踏了进去也有好大一会儿了。   她一入鳄鱼精的大口,便觉得眼前光线更为微弱,举步难行。   “这鳄鱼精的肚子好似另一个天地般,真大。”唐雪漓一边扶着鳄鱼精肚子里坚硬的肚璧,小心翼翼地前行着。   想起箫洛白多半是被鳄鱼精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唐雪漓便心头一酸,无法压抑的伤感袭向全身,让她再也没有力气走出一步。   不知不觉,她仿佛已经习惯有箫洛白陪伴在身旁了,俗话说的好,当好不容易习惯的人突然不在了,离去了,莫名地消失了,这样的感觉就好似老天从你的心头抽出了一块肉,令你撕心裂肺,痛苦不堪。   自箫洛白消失在鳄鱼精大口的那一刻起,唐雪漓便是这样的感觉,整个身子都空落落的,仿佛早已没有了灵魂,行尸走肉。   “我……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难过伤心?”唐雪漓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一直不是很待见的夫君,眼下突然不在,她竟然会为他难过,为他痛苦。   想起之前相处的时光,虽然曲折迂回,但如今想来,却是值得回味的。   “我竟是怀念着过去?”唐雪漓不停地自言自语,忽而苦苦一笑,自嘲:“唐雪漓啊唐雪漓,你何时变得这般看不透、放不下?”   不过说起“放不下”三字,唐雪漓整个人一僵,忽然之间,她也明白了什么。   为何如此伤心?为何如此心痛?一切的原因不正是在不经意的时间里爱上了那个人么?   “习惯,真是特么的好可怕……”唐雪漓扶着额头,再次长叹。   “罢了,就算是死,我也要见到尸体。”唐雪漓整理了一下很糟的心情,继续向前走去。   鳄鱼精的肚子太大,大得唐雪漓都有些恍惚,都开始怀疑着自己是不是进错了另一个地方。   走了半晌,一阵刺骨的寒意顿时袭来,眼前也有了些许光亮,有光线的照射,唐雪漓加快了脚速,朝前小跑。   倏然,只听“砰”的一声,一道刺眼的金光夺目而来,无形的气浪随即跟上,唐雪漓恰好迎了上去,一时之间她没站稳,便被气浪席卷翻跃,而后又重重地摔在了鳄鱼精的肚子里。   唐雪漓落地之时,精神有些混沌,目光也来不及扑捉什么,还未来得及起身,却又是另一股气息将她吸向鳄鱼精肚子的深处!   “莫不是这鳄鱼精的肚子里还有什么古怪不成?”唐雪漓暗道不好,脸色也变得惨白,但她既然来了这里,就算有什么怪物,她唐雪漓也只能硬着头皮面对!   大不了,就与箫洛白一起葬身此处罢!   唐雪漓在心中默默地说着这句话,两手之间的雷电缓缓生起。   谁知当唐雪漓再次落地的时候,倏然觉得落到了一个软绵绵的躯体上,待得一切风平浪静,她睁眼一看,接着比较明亮的微光,终于看清了身下软绵绵的躯体是什么。   “箫……箫洛白!”   唐雪漓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自己竟然落到了箫洛白的身上,看着他面色正常,也没有少胳膊断腿,而且这男人此刻还睁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呢。   “你没死啊?”唐雪漓还是没有恢复平静,保持着惊讶。   箫洛白轻轻点头,莞尔一笑,伸出手捏住唐雪漓的下巴,有些调笑道:“娘子福大命大,你的夫君自然也会沾你的福气,死不了的。”   “哇——”唐雪漓控制不住,情不自禁地扑在箫洛白的怀中,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放声大哭。   箫洛白哪里会知道唐雪漓会突然这样,当下也愣了愣,拍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好端端地哭什么?”   唐雪漓不说话,依然哭。适才她的心情是有多难受,箫洛白不知道,适才的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这个箫洛白更不知道。全然蒙在鼓里的箫洛白一时间就好似犯错了的孩子一样,扶着唐雪漓的胳膊,有些道歉地说道:“娘子,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惹你生气了?”   “你……你……”唐雪漓抽泣得说话都喘不过气,用力地在箫洛白的胸前蹭了蹭,将鼻涕眼泪弄得箫洛白衣襟湿湿的,才抬头没好气地道:“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老娘还以为你死在这鳄鱼精肚子里了!”   “嘿嘿……”箫洛白笑了起来,弯起的唇角形成了完美的弧度,这个样子,好看极了。   唐雪漓捶了他一拳,斥道:“你还笑!”   箫洛白趁机摸了摸唐雪漓的脸颊,虽然举止有些轻浮,但是目光却是流露出唐雪漓难以察觉的心疼,“在娘子心中,为夫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位置的,这让为夫好生快慰,死也安心了。”   唐雪漓此刻哭也哭了,便也拉下了面子,任由箫洛白摸着自己的脸,但是嘴上还是不肯来软的,依然装作生气地说道:“死死死,你就知道死!刚才怎么不死在这鳄鱼精肚子里?”   箫洛白倒是看出唐雪漓此刻故意装着生气,又是笑了几声,四下环视之后道:“我想死,但是这鳄鱼精肚子里根本没有让我可以死的东西啊。”   唐雪漓也用目光环扫了一遍,只见这鳄鱼精的肚子里宽敞无比,堪比洞府,不由得赞叹,“这地方其实也不错,就是冷了点。”   话一说完,只听箫洛白重重打了一个喷嚏。   唐雪漓回过头去,只见箫洛白有些发抖,“你怎么了?”唐雪漓一惊,“虽然有点冷,但也不至于这样罢?”   箫洛白不知为何,全身变得寒冷起来,面对唐雪漓的话,他并没有迅速回应,而是伸出手,朝唐雪漓的衣带探去。   见他如此举动,唐雪漓深吸一口气,急忙问道:“你想作甚?”   “我冷,娘子,我冷……”言毕,箫洛白开始解开唐雪漓的衣带。   “你冷便冷,解开我衣带作甚?”唐雪漓眉头拧作一团,又惊又怕。   “你脱光衣服,我也脱光衣服,咱们搂在一起,就不冷了。”箫洛白一边说着,身子一边发颤。   唐雪漓气得双脸羞红,耳光发烫,“你妹啊!想吃老娘豆腐直说啊!”   “不……不是的,娘子,我……我真的好冷,来嘛,把衣服脱了,咱们取暖……阿嚏!”   056 做点所谓的体力活   唐雪漓吓得不轻,两眼目睹着箫洛白已经开始动手解开她的衣带,一时间拍开他的手,斥道:“箫洛白,我再警告你一次!可别随时随地都吃我豆腐!”   箫洛白又打了一个喷嚏,摇头道:“娘子,我是真的冷,真的冷……你就行行好,脱下衣服,咱们取取暖。”言及此处,他又瞄了唐雪漓一眼,道:“反正咱们是夫妻,也没什么好害臊的。”   “呸!”唐雪漓扭过头去,“要取暖便取暖,脱衣服有什么用?”   “娘子不知道么?一个人身子倘若严寒不堪的话,要是抱着另一个脱光衣服的躯体,那样定会感到温暖无比。”说到这里,他挑了挑眉,带着些诱惑的意味,“怎么样,娘子要不要试试?”   唐雪漓气恼,避开箫洛白的视线,支支吾吾道:“你这么说,我倒是知道,可是你身子为何平白无故会冷?莫不是为了吃我豆腐,故意骗我?”言毕,唐雪漓伸出手弹入了箫洛白的衣襟,令她惊讶的是,他的身子果然如寒冰一般的刺骨。   “你……你这是怎么了?”唐雪漓脸色大变,慌了起来。   见她如此着急,箫洛白心中也是一暖,趁着唐雪漓的手还没抽离,他顺势将唐雪漓抱住,笑道:“所以,娘子还是速速脱衣给为夫取暖罢。”   “呃……”唐雪漓这回倒有些犹豫了。   “阿嚏!”看来箫洛白冻得不轻。   唐雪漓真怕他冻坏了,当下也顾不得多少,摇头道:“罢了罢了!不就是脱衣服而已么?怕什么?”言毕,快速地抽开衣带,将外衫脱掉,扔在一旁。   箫洛白见状,看着只穿着亵衣的唐雪漓,当下心头大跳,目光灼灼,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看到箫洛白如此反应,唐雪漓脸色一沉,却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去解开了箫洛白的衣带,脱掉了他的上衣。   一时之间,他完美的上身立时呈现在唐雪漓眼中,唐雪漓不由得暗暗赞叹:“这厮身材倒是不错……”   箫洛白完全没有想到唐雪漓会突然变得如此开化,竟是脱掉了他的上衣!如此举动,让箫洛白胆儿大了起来,将唐雪漓搂得更紧了。   两人身子紧紧贴着,一股寒气袭来,唐雪漓觉得自己贴着的不是一个男人的身体,而是一块寒冰,不多久,她也打了个哆嗦。   “你到底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发什么寒?”唐雪漓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箫洛白闭着双眼搂着唐雪漓,他已经全然沉浸在这种幸福荡漾的感觉中了,似乎没有听到娘子的问话。   唐雪漓见他不答,更是急了,不由得动了动,又问:“箫洛白,我问你话呢!为何不说?”   谁知她这一动,倒是令箫洛白的身子有了反应,他睁开双眼,灼热的眼神把唐雪漓死死地盯着。   唐雪漓倒抽一口凉气,连忙道:“箫洛白,你取暖归取暖,可别动什么歪脑筋!你要想做什么坏事,老娘绝对饶不了你!”   箫洛白神色一僵,收敛了些,却是悠悠道:“娘子铁石心肠,这么久了,难道对为夫就没有一点心意?”   此话一出,唐雪漓心里一紧,耳根发烫,这箫洛白的话问得还是真直接啊。   要是在箫洛白还没有进入这鳄鱼精肚子之前问这话,唐雪漓还真不知道自己的感觉如何。但是当唐雪漓决心进入这鳄鱼精肚子的那一刻,她已经渐渐明了自己对箫洛白是何种感情了。   但是,碍于那小小的面子,唐雪漓却不知怎么去回答,倘若要是说你箫洛白的确在老娘心中有些位置,那厮定然是要乐得飞天不可!那样的话,他定然肆意妄为,更加理直气壮地把她吃干抹净啊!   不不不,眼下还不是说出心思的时候……   唐雪漓咬了咬皓齿,别过头去,轻哼一声,“你别自恋,你有什么让我喜欢的?”说出“喜欢”二字,唐雪漓又不禁扭捏了一下。   箫洛白却是爽朗笑了笑,就下巴抵在唐雪漓的肩窝上,在她耳边吹气,“娘子从未认真面对过自己的心意么?若是不能确定,就让为夫来带领你去寻找答案,如何?”   被箫洛白这么一弄,唐雪漓只觉得耳边和肩窝酥麻酥麻的,不由得脸红起来,支支吾吾道:“你……你带领什么?”   箫洛白轻笑一声,挪动了一下俊脸,将唇袭向唐雪漓的脖颈,轻轻一咬。   唐雪漓全身都快瘫软了,就那么被轻轻咬了一小口,她竟是差点化在了他的怀中。   “你……”唐雪漓喘着气,她不知道眼下为何会莫名其妙地喘气,脸部滚烫,虽然害羞不已,但心里却是酥酥的,仿佛这种感觉很喜欢,真的很喜欢。   箫洛白默不作声,轻轻地将唐雪漓的脸转了过来,与他正对,一双目光如炬的星子盯着眼前的娘子,爱意正浓。   其实对箫洛白来说,他更不知道自己何时喜欢上眼前这个女子的。粗鲁、暴躁、强硬以及从未对自己温柔过的女人,他却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   “箫……洛……”唐雪漓还未吐出箫洛白的名字,却被他勾起下巴,俊脸凑近,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唐雪漓闭上双眼,真是羞得不能再羞了,但她却没有将箫洛白推开,反而放开了所有的束缚,双手不知不觉地环住了箫洛白的脖颈。   箫洛白轻轻揉着她的后背,就好似想将自己的身子与她的揉在一处,不离不弃。   唇齿交接,唐雪漓浑身酥软,紧紧地靠在箫洛白的怀中,想起之前还以为箫洛白死去的那种心情,果然难受之极。如今,他还在,就在眼前,而且正在温柔地吻着她。   其实,这样也就够了,她不求他有什么大作为,只求他在最危急的时候,还会惦记着她,顾及着她。   现实不也就如此么?每每唐雪漓有难,出来救她的不正是他么?   想到这里,唐雪漓欣然而泣,一滴湿泪划过脸颊,落在了箫洛白的唇边,他不禁停住,抬头关切地看着怀中的女子。   一吻终了,唐雪漓闭着双眼,心中羞意正浓,不敢与他对视。   “怎般哭了?我弄疼你了?”话罢,箫洛白连忙伸手帮唐雪漓拭泪,又道:“为夫下次不敢乱来了。”语气歉意无限,似在自责。   唐雪漓却摇头,“不……不是……没怪你,别多想。”   箫洛白听罢,一直脸皮很厚的他此刻脸都有些泛红,得意之色再现,伸出舌头品尝着适才沾在唇边的泪水,有些回味地道:“你的眼泪是甜的。”   “呃……”唐雪漓依然没有睁开双眼,轻声吐槽,“你的眼泪才是甜的。”   唐雪漓话刚说完,箫洛白已经凑了上来,亲了亲她的眼角,“嗯,你的眼睛也是甜的。”   “你……”唐雪漓伸手抵着他的胸膛,想将他推开,却被箫洛白反手抓住她的手,嘿嘿一笑,“你想反抗都反抗不了。”话罢,又轻了她的脸颊,“脸颊也是甜的,不知全身是否皆是甜的?”   箫洛白说完这话,仿佛就要用行动了探索,他的目光已经移到唐雪漓脖颈之下的锁骨处。此刻唐雪漓也隐隐有些察觉,离开睁开眼来,道:“你想作甚?亲上面还不够,你还想亲下面么?”   “下面?”箫洛白也是微愣,挑起双眉,视线开始顺着唐雪漓的身子往下移,最后在那个女子隐秘的位置停住,“你说的下面是这里么?”   “我……”唐雪漓羞愧无比!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纵然有裙子遮住,但是被箫洛白盯着那个地方开,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害羞的啊!   看着唐雪漓如此窘态,箫洛白咧嘴笑了笑,伸手故意扯着唐雪漓的裙子,狡黠地说道:“好不好嘛?我就亲下面,怎么样?”   “去死去死去死啊!”唐雪漓快要疯了,她双手抱头正在抓狂,“你妹啊!不准亲!”   箫洛白哪会听她的,立马趁唐雪漓不注意,便将地上两人的外衫拿了起来,迅速铺平在地上。   “呃,箫洛白,你这是做什么?”唐雪漓不禁好奇。   箫洛白的目光依然邪魅,不等唐雪漓有何反应,一把将她按在了那铺好的衣衫上,自己顺势覆上她的身,邪邪一笑,“娘子,我还是很冷,不如我们做点体力活,让我暖和暖和罢。”   “做点体力活?做你妹的体力活!”唐雪漓岂会不知道箫洛白的意思?   箫洛白低着头,不顾唐雪漓的反对,已经开始扯开唐雪漓的裙子,他动作倒是麻利,好似很熟练的样子,没用多久,已经将唐雪漓剥得只剩下亵衣亵裤了。   “你还打算来真的啊?”唐雪漓惊了,眼下见箫洛白此番举动,觉得他并不是闹着玩的,而是来真的,比上几次真上好几倍!   她从未尝试男女之事,一种不安和害怕涌上心头。   在心中,已经有两个声音在不停地回荡着,一个说是都和他成为了夫妻了,做点夫妻该做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女人嘛,谁迟早都要经历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的啦!   听到这声音,唐雪漓倒是心松了松,觉得应该去顺从箫洛白一回了,人家可是救了自己几回命的人,俗话说的好:救命之恩难报,不如以身相许啊!   但另一个声音却提醒自己,唐雪漓啊唐雪漓,你不是一直很传统么?你不是一直很不喜这样的事么?怎能随随便便把身子交托给一个男人呢?   “呃……”唐雪漓纠结了,半晌却又想明白了什么,暗道:“传统归传统,但是老娘已经嫁给他的了啊,他是我男人,我的身子就该给他不是么?”一想到这儿,唐雪漓也不管了,索性咬了咬牙,闭上双眼,听天由命!   057 走何岔路   箫洛白不均匀的呼吸声轻轻扑打在唐雪漓的脸庞上,麻麻痒痒,让她有些难耐。   她双眼紧闭,绷着个脸,显得很是紧张,毕竟是初次,自然也会放不开。   箫洛白的手有些颤抖地抚向唐雪漓的锁骨,继而慢慢往下,在那双峰之处停了下来,眼神变得有些迟疑,不敢再动。   一时之间,唐雪漓也好奇了起来,不由得睁开眼,恰好对上箫洛白有些犹豫的眼神。也不知道他此刻正在想着什么,徘徊着什么。   见他如此,唐雪漓开口道:“你不是一直很想这样么?怎地关键时刻熄火了?”   箫洛白听罢,勾起唇角一笑,目光却朝鳄鱼精大口处看去,片刻后却将唐雪漓扶了起来,帮她穿好衣裳,自己也套上了外衫,抱着唐雪漓走出鳄鱼精的肚子。   唐雪漓一头雾水,心中念着这这男人到底是怎么了?这种即将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他竟然忍住了?有些不可思议,忍不住问道:“箫洛白,到底怎么了?”   箫洛白垂下眼帘,轻声道:“这种事,咱们回家做,眼下先脱离此处才是。”   “哈哈,你这是开窍了么?还知道眼下我们的境况。”唐雪漓说罢,低头伸手整理着箫洛白胸前的衣衫,这动作,在箫洛白眼中看来,可是“贤惠”的体现!让他心中好生欣喜。   箫洛白双眼微阖,挂着笑意,轻轻摇头,“不,我一向执着于这样的事情……不过么,眼下我们还是先想方设法出去,外面水深火热,也不知道洛城的修士们如何了。”   听完箫洛白此话,唐雪漓心头一动,有些欣慰,“你倒是还牵挂着洛城,倒真没让我失望。”   “那是自然,娘子的眼光怎么会错?待得一切安定,娘子可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箫洛白得意无比。   唐雪漓轻哼一声,别过头去,也在这时,箫洛白也抱着她走出了鳄鱼精的肚子,驻足在孟婆湖的岸上。   看向码头边的奈何舟,唐雪漓目光闪闪,像是想到了什么,“箫洛白,你说那奈何舟会通向何处?”   箫洛白眉头微微皱起,双足生风,快速地带着唐雪漓飞到了奈何舟上,他将唐雪漓安置在船头上,拿起船桨,“暂且试试,反正四处宽敞无边无际没有出路,我们恰好不知如何出去,倒不如将希望寄托在这奈何舟上。”   “此话说的也对,眼下我们只有这个方法了。”唐雪漓单手托着下巴,目光看着一望无际的湖面,神色幽幽。   船桨还是划动着湖水,哗啦水声不绝于耳,他们也只是一直向前行船,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方向感。但也不知为何,仿佛有个声音就在心中告诉着唐雪漓,前方就是出路。   行了片刻,唐雪漓歪过头去,看着正在划船的箫洛白,关切地问道:“你身子还凉么?”   箫洛白回以笑意,道:“凉,凉到家了。”   “呃……”唐雪漓一时语结,憋了半晌,又道:“你还是不肯告诉我身子为何那般冷么?难不成之前掉入鳄鱼精肚子里的时候……”   箫洛白挑着双眉,“佛曰:不可说。”   “你!”唐雪漓最不喜欢别人吊她的胃口,当下有些生气地站起身,指着箫洛白道:“你连我也想瞒着?”   “娘子,时机一到,我定会告诉你。”   见箫洛白如此说,唐雪漓更加好奇了,但自知无论如何箫洛白此刻也不会透露半句,只得轻哼一声,有些抱怨地说道:“好说歹说我也算是你娘子,不是都说夫妻一条心的么?你不可以有什么事瞒着我。”   “如此说来,娘子是承认与我是夫妻了?”箫洛白勾起唇角,笑意无限。   唐雪漓倒也不否认,挺着胸膛,不悦地说道:“是又如何?箫洛白,你不说我也不逼你,待得洛城平乱之后,你要是还不说,你自然知道后果。我唐雪漓只是觉得,既然走在一起成为夫妻,就该坦诚相待,不该有何欺瞒!”   只见船桨滑落,箫洛白凑身而来,搂紧唐雪漓,刮了刮她的鼻尖,柔声道:“娘子,有你这话,我心里欢喜得紧。放心了,我自然不会瞒着你。”   唐雪漓抿了抿嘴,“这可是你说的,不可骗我!”   箫洛白对唐雪漓态度的转变感到有些意外,但是更多的却是暗自的高兴,心中琢磨着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时候转的性子?突然对他开始顺从起来?   不过也在这个时候,只听湖面不远处传来一声响动,两人一奇,纷纷看去,只见一道金黄色的光束在前方的湖面上形成。定睛一看,那光束好似通向遥远的上空。   唐雪漓和箫洛白皆是茫然地对望一眼,还未等到他们做出什么打算,奈何舟已然自动地朝那道光束疾去。   “这……”唐雪漓有些吃惊,下意识地抱着箫洛白的腰。   奈何舟行驶到光束前,两人的身子竟是不受控制地脱离了船身,一股莫大的力量将他们吸向那光束。   唐雪漓愕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心中大跳,额上溢出了冷汗,此刻的她只能紧紧抓着箫洛白的手,死死也不放开。   光束中的两人迅速地被席卷到上空中去,唐雪漓顿然觉得眼花缭乱,看不真切,头脑里也闹嗡嗡的,心中暗道:“怎是一点都没得消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不知这回会被这光束带到哪里去?”   思忖之际,两人仿佛就像穿越了什么暗道,一片漆黑,待得视线清明时,唐雪漓惊讶地发现,她和箫洛白竟然重返了之前从洛城外进入的地道!所处的位置正是箫洛白所发现的新入口!   “我不是在做梦吧?”唐雪漓瞪大双眼,四下环顾,依然还是不相信所看到的一切。   箫洛白沉吟片刻,脸上的惊异也渐渐消失,轻轻拍了拍唐雪漓的后背,道:“娘子,看来我们并没有费半点力气就上来了,也不知道他们人到了何处。”话罢,放眼朝前方看去,隐隐间也看到了几个人影。   两人对望一眼,有些疑惑,但是也迈上脚步,走得近些,才发现苏七凛正摇着扇子靠在石壁上,像是在等候着什么。   “苏老板!”远远看到苏七凛,唐雪漓便开口叫了出来。   一听到唐雪漓的叫喊,苏七凛立时站直了身子,朝他们看去,大喜道:“果然是你们!”   箫洛白慢慢地晃到苏七凛身前,有些笑笑地道:“苏七凛,你还真在这里等我们?”   “岂不是?箫兄,可知道我对你好了吧?”苏七凛笑嘻嘻的,与他一起等候唐雪漓和箫洛白的四个陆家修士,此刻也松了口气。   箫洛白轻声咳嗽一声,又道:“其他人呢?”   苏七凛道:“就在前面,葛盟主之前吩咐了,此处得不时有人过来留意你二人是否会出现,所以我当时也请身过来这了。”   “多谢。”唐雪漓对苏七凛和四个陆家修士抱拳一拜。   他们五人摇头回应,苏七凛关好折扇,朝前方看去,“既然你们已然无碍,我们就速速与他们汇合。”   “那是自然,速速过去罢。”箫洛白眯起双眼,打了个呵欠后,便朝前方行去了。   待得几人快要接近大队伍之时,唐雪漓便听到了前方传来一阵争议,一时之间不由得好奇起来,低声道:“他们在争什么?好似很激烈?”   在旁的箫洛白和苏七凛当下也甚感奇怪,好端端的,大队伍作何会有争议?难不成是遇到了什么选择之事?   再朝前行几步,才听清楚了他们在吵着什么。   “我看啊,就走右边这条路!”   “为何偏生要走右边那条路?冯族长难道算准了右边那条路就没凶险?”   “那炎堂主就觉得左边那条路安全无忧?”冯孟山反问。   唐雪漓眉头微蹙,道:“看来前面多出了几条路,众人都在犹豫不决。”   苏七凛沉思半晌,打开折扇,“且去看看,兴许箫兄能帮上什么。”   唐雪漓不解,为何要说箫洛白会帮上忙?好奇心驱使下,便拉着箫洛白朝前行去。   众人正在争论,却也有人看到箫洛白和唐雪漓突然走了过来,不由得大惊道:“你们……你们怎么上来的?”   这声音很大,将那争论的冯孟山和炎烈也吸引住了,使得他们这时停下口舌,齐齐朝箫洛白和唐雪漓看来。   葛霸见二人安然无恙,缓缓点头,道:“好在我们没有放弃,你看,他们还是安全地上来了。”   众人听罢,也不多言,只见唐雪漓和箫洛白上前走来,对葛霸道谢。   葛霸摇头摆手,有些愁虑,“既然他们无事,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走哪条路的问题了。”   待得葛霸话音一落,唐雪漓便看向前处,如她所想,前方果然有左右两条岔路,在这幽深地洞,前路茫然无知,走哪条路都得谨慎,也难怪方才冯孟山会和炎烈有此争议了。   “葛盟主眼下还未有何决策?”唐雪漓扬起双眉,冒昧一问。   葛霸摇头,轻叹一声,“我从未得知洛城地底下还有如此地道,凶险几许,我更不得知,故不敢轻易决定。”   箫洛白却在这个时候走到左右岔路之前,低眉思忖,“便走左边这条罢!”   058 跟我走,定会保你们不死   众人听箫洛白如此快速地做出这个决定,无不是大惊不已,连忙有人问道:“箫洛白,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洛城上上下下这么多条人命,要是出了什么岔子,你可付负得起这个责任?”   还未等到箫洛白回应,唐雪漓忍不住在心中默默道:“哼,要真是出了什么岔子,死斗死光了,还要谁负责?”   只听箫洛白神色淡然,笑道:“我只是建议大家走这条路,倘若有人不支持在下,那么走右边那条路即可。”   众人自知这不能草率决定,哪能因为不信任箫洛白而轻易去走另一条路?   冯孟山却寒着个脸,不悦地说道:“你这小子又懂什么?我就偏生不和你走一条路!”看来,他还是坚持着走右边那条。   箫洛白双目微阖,“我的把握自然也不大,冯族长要是坚持自己的想法,顺着心意做事,未尝不可?”   冯孟山不屑地看了箫洛白一眼,回头朝葛霸道:“盟主,你也要三思啊。”   葛霸这时也变得迟疑起来,既然眼前分出两条路,必然是有些蹊跷,至少有其中一条凶险重重,不然岔路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但要是两条路都有危险,他们只能自认倒霉。   “这可是拿性命作赌,必得好生拿捏之后才做决定。”众修士们有人齐齐说道。   唐雪漓冷冷一笑,抱着胳膊,不以为然地说道:“好生思忖这是必然的,但大伙儿也别忘了,我们后面可是有追兵的。地道入口的封印,可是不知道何时会松动,我们在此多消耗一分,就给追兵们争取一时。这个,你们也得好好拿捏才是。”   听完唐雪漓的话语,众修士里有不少人都觉得她说话在理,便有修士站出来说道:“与其被幽冥府那些叛徒杀死,不如向前以身赴死!”   “说得对!宁愿自杀,都不能死在叛贼手中!才不要受那等耻辱!”一个个修士开始附和起来,声音很快就响彻了整个地道,气势雄伟。   人群中的南宫若见唐雪漓的话受到大家的附和,当下气得心肺都快要炸开了,不停地跺脚生闷气。   唐雪漓见大家赞成自己的说法,当下也不作犹豫,走向箫洛白,大声道:“大伙快别徘徊不前了,快些决定吧,我愿意走左边这条。”   箫洛白看着唐雪漓一副正义凌然的神色,不由得莞尔,待得唐雪漓行到她身侧,他埋头低声道:“多谢娘子支持。”   唐雪漓故意装得高傲起来,扭过头去轻轻一哼,随即又是回头压着嗓音道:“我自然要支持你。”   此话一出,箫洛白无不是心中一甜。   也在这时,苏七凛悠悠然地摇着扇子,行到箫洛白身侧,虽然什么话也没说,但众人不傻,自然知道他是要走左边这条路了。   随即,众修士中走出一个白衣轻纱的貌美女子,一头乌发垂直腰间,步履轻盈,身后跟着十来名罗衣女子。   方才撤人地道之时,顾青喜就好奇她们到底是哪里的人,眼下见到,自然再次大奇。   只听那为首的貌美白衣女子行到箫洛白身前,而后转身对众修士说道:“我风雨楼也支持走右边这条路。”随即,她回头朝箫洛白盈盈一笑。   唐雪漓深吸一口气,不禁重重地捏了箫洛白一把,待那女子转过头去时,她才问道:“箫洛白,她是谁?你们认识?”   听到唐雪漓有些迫切的询问,箫洛白双眉上扬,“洛城上上下下的人,我哪个不认识的?”   唐雪漓用胳膊拐了他,低声斥道:“可别想蒙混过关,老实交待!”   箫洛白双肩一抖,有些怕了唐雪漓,倒觉得她像个管家婆了,不过见她如此,心里暗自高兴,如实说道:“算得上认识,她是洛城风雨楼的老板,名唤李月幽,琴艺堪称一绝,不只是单纯的琴技,修为也高深得很。”   “你对她倒是了解得透彻得紧,怎就没听你提起过?难不成你心头有鬼,瞒着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此话一出,箫洛白不禁一笑,“娘子好端端地呷什么醋?我和她又没什么,可别多想。”   唐雪漓不语,而是看向那风雨楼的老板,只见几个修士也站了出来,道:“既然李老板都敢堵上这条命,我们这群粗汉又怕什么?”言及此处,他们看向风雨楼的李月幽,又齐声道:“我们就舍命陪君子了!”   “多谢。”李月幽微笑抱拳回礼,神态举止很是得体。   唐雪漓暗暗道:“这就是所谓的女神么?艾玛,不过还真有女神的气质……这么说,那群跟在她身后的男修们,就是屌丝了?”想到这儿,唐雪漓忍不住想笑,但也只能憋着,一时间憋得双肩发抖。   一旁的箫洛白见她如此,有些发愣,“娘子,你怎么了?”   唐雪漓摇头,也没说什么。这个时候,又有一群修士站在了箫洛白这边。   冯孟山见状,气结,“哼,你们都要走右边,那就走右边去罢!冯家的人,通通给我走左边!”   身为族长,一声令下,冯家上上下下的人哪会不从,只好跟着冯孟山开始踏上了左边岔路的征途。   众人见状,有些愕然,但都知道冯孟山向来是个急性子,也奈何不得他。只听葛霸道:“既然如此,我们就走左边这条路吧。”   话音一落,众修士齐齐答应,也开始朝左边的岔路行去了。   人群中的南宫若见葛霸竟然倒向箫洛白这边,当下气得脸都红了,不停跺脚的她,嘴上愤愤骂道:“凭什么相信他?一个无能的乞丐能做出什么事?要是害了我们,我要他一辈子都不好过!”   “若儿,还不跟上!”南宫鸣回头朝南宫若说了一句。   南宫若无可奈何,无比气愤地跟了上去。   依然如之前刚入地道的情景一样,箫洛白,唐雪漓和苏七凛依然走在最前面,葛霸以及几位族长也与他们并肩而行。他们走着走着,只觉得前方光线越来越弱,众人不由得祭出法器,凭借着法器散发出来的莹莹之光照耀着前行的路。   一道又一道的光芒闪烁在各自的法器上,地道中一时变得光彩斑斓起来,唐雪漓东张西望,倒是很喜欢这样的景色。   他们走了许久,却未见尽头,只听欧阳族长忽然开口道:“也不知此刻冯族长那边如何了。”   南宫若早就想抱怨这左边的路太过冗长,此刻趁机欧阳族长的询问,连忙插嘴道:“现下我们一直这么走着,何时才是尽头?要是永无止境,那可真是栽大了!”   众人听南宫若这话,无不是有些煽风点火,有些已然觉得疲劳的修士也开始抱怨起来,但也没明说。   谁都没有去回应南宫若的话,令她无比尴尬,再次大生闷气。   众人又继续走了一阵子,在法宝光芒的照耀下,只见前方不远处弥漫着层层瘴气,看那阵势,这瘴气很是浓郁,要是吸上一口,修为不高的人怕是要卧床些时日才能康复。   看到前方有了瘴气,南宫若觉得又有了开始打击箫洛白的机会了,连忙惊呼道:“你们看,前方有瘴气!哼!我就说一个乞丐有什么能耐?把我们带到这种地方,眼下又该如何收场?早知道我就跟冯叔叔走右边的路了!怕是眼下冯叔叔早就抵达安全之地了罢!”   听见南宫若说冯孟山或许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前那几个开始心存抱怨的人也忍不住,开口道:“南宫小姐此话无不在理啊,箫洛白,这路可是你选的,你倒要给我们一个说法才行!”   箫洛白听罢,神色镇定,并没有及时去回应他们,而是祭出月渊弓,拉开三支玉骨箭,齐刷刷地朝前射去。   只听“砰”的一声,三支玉骨箭好似撞击到了什么,星星点点的光芒突然从玉骨箭中倾洒而出,不到片刻,那些弥漫在前方的瘴气竟然尽数被玉骨箭吸收。   待得前方再没有一丝残留的瘴气,箫洛白才冷然地转过身去,道:“没错,这路的确是我选的,既然之前大家支持我,站在我这边,我箫洛白自然不会坑了你们,就算拼上性命也不会让你们有何损伤!倘若你们不屑一顾,大可无视我之前所言所语,要是想走右边那条路,眼下回去,也没人阻拦!”   话罢,箫洛白蓦然转过身去,继续向前。   众人看见此状,对箫洛白快速散去瘴气就已然震惊,再加上听到他慷慨激昂的话语,各自心中无不是暗暗佩服,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就连一旁的葛霸双眼都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赞叹。   唐雪漓两眼深深地看向箫洛白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的夫君很有气魄,当下又开始偷偷地犯花痴了。谁知她又忽然瞧见此刻的李月幽也是两眼停留在箫洛白的身上,面带笑意,双颊微红,看到这般状况,唐雪漓暗道:“糟糕,我唐雪漓要有情敌了?”   想到这儿,又摇了摇头,索性不去多想,快步跟上了箫洛白的脚步。   自从箫洛白方才那一席话说出后,再也没有人敢抱怨,就连南宫若,眼神都有些异样,有些怀疑方才是不是眼花了,自己知道的箫洛白怎么会有这个本领?纵然心中有气,却也一声都不敢发出了。   059 我会把你变成实义上的娘子   洛城地道里的一行人还是不停地向前走着,前路漫漫,依然没有尽头。纵然适才箫洛白说过那句话,但是时间久了,一些修士又开始心生抱怨。   此刻已经分不清是白日还是黑夜,他们除了继续向前,剩下的依旧还是上前。   唐雪漓倒不像其他修士那样对前路没甚希望,反而信心满满,在她心中,只要是路,终究是会有尽头的。   “我们到底走了多久了,不知姚祁天他们有没有解开封印。”一群修士里忽然有人问道。   众人一听,也开始好奇起来,都在纷纷议论着。   也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葛霸眉头微蹙,示意大家不要说话,一时之间,他们均是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听着那传来的脚步声。   后面跟来的会是谁?   唐雪漓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真是姚祁天他们攻破了封印,已经追上来了?   这样的话,在这狭窄的地洞,蝠翼恶狼以及僵尸的袭击对洛城的来说,无疑是最不利的。   “大家冷静,各自做好迎战准备。”葛霸一声令下,大伙儿纷纷振奋着精神,他们并不恐惧,反而视死如归。   唐雪漓心头一横,也握紧了双拳,体内的元气也开始运转起来,手心嗤嗤地响动着细小的电光。   箫洛白双眼微阖,不急不慢,低声对唐雪漓道:“不急,好似并非姚祁天他们。”   “当真?你又如何知道?”唐雪漓瞪大双眼,奇奇问道。   “感觉,感觉而已,这气息不是那么的凶神恶煞。”   听完箫洛白轻描淡写的话语,唐雪漓不屑,“男人的感觉有什么准的?”   话刚刚出口,只见身后奔来十几来人,他们满脸逃亡之色,眼神惊恐,不停地朝洛城大队伍的方向跑。   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不正是那冯家的人么?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见冯家人群中慢慢走出来一个人,那人正是冯孟山,他灰头土脸,不愿看众人一眼,而是恼怒地骂道:“妈的,我们差点丢了性命!那右边的路果然是凶险重重,好在我们逃得快,不然眼下怕是要去见阎罗王了。”   众人一听,不由得暗自有些幸灾乐祸,谁叫他冯孟山之前不听箫洛白的?偏生要与他作对?   “既然冯族长没事,那就好,我们速速继续向前罢。”葛霸淡淡地说着。   冯孟山看向神色淡然的箫洛白,重重地哼了一声,指着他斥道:“你这小子,竟是有些灵验的!”   “多谢冯族长谬赞。”箫洛白悠悠地说道。   “行了,冯族长,以后还是跟着我们一起走吧。”欧阳族长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上前对冯孟山说道。   冯孟山觉得老脸挂不住,但是比起性命,自然是性命重要,他性子也直,也不在乎这些,当下便点了点头,朝身后冯家十几人道:“跟着大队伍走!”   “是!”   于是间,洛城大队伍又开始继续向前走着。   “看来,这左边的路果然是要安全得多,看你们个个都没有受伤呢。”冯孟山觉得周围一时安静下来,兀自觉得有些尴尬,不由得开口找话题。   葛霸闻言如此,眉头微微皱着,摇头,“这也难说了,毕竟还没把这条路走完,但是目前情况一切都好,总之比右边那条路好。”   “呃……盟主说的是,盟主说的是……”冯孟山又是一阵尴尬,索性不再说话。   又行了一阵子的路,依旧没有出现什么障碍,也没出现什么危险,但也依旧是没有尽头。众修士们都觉得有些疲惫,均是开口说可否歇息一阵子。   葛霸考虑到大伙的体力,当下也应允了,故此洛城大部队也找了个较为宽敞的去处停坐了下来。   唐雪漓坐在箫洛白身旁,一边揉着脚一边看着周围,只见这地道里,修士们的法器光芒成为了最夺人眼球的景色。   “箫公子,我们有许久未曾见面了。”正在唐雪漓欣赏着一件又一件法器的时候,耳畔忽然回荡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回头一看,适才说话的女子不是李月幽又是谁?   箫洛白听罢,也只是轻轻颔首,“李楼主与我并非同一类人,闲暇时间里很少见面,那也是再正常不过。”   只见李月幽捂嘴轻笑,柳眉一弯,笑盈盈地盯着箫洛白不放,“前阵子听说箫公子已然成了亲有了妻室。”言及此处,她看向唐雪漓,“便是这位姑娘么?”   还未等到箫洛白回应,唐雪漓已经抢声回答:“是,我正是箫洛白的老婆,李楼主好。”   李月幽并不知道唐雪漓性子这般直接,一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须臾后又是莞尔一笑,轻言轻语,“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生得好生标志,怕是我风雨楼的姐妹们都没人比得上。”   “李楼主说笑了。”箫洛白皮笑肉不笑地说着。   唐雪漓却道:“李楼主风光无限,貌若天仙,又何必挖苦我这个如此平凡的人呢?”   “是妹妹你谦虚了。”李月幽依旧是挂着笑容,唐雪漓听李月幽擅自主张叫她一声“妹妹”,不由得暗自吐槽:“谁是你妹妹了?别和老娘乱拉亲近,想在我眼皮子底下接近箫洛白,除非先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唐雪漓嘴角微微抽动,觉得眼前这妹子生得一副好脸蛋,又会做表象工作,不由得感叹要是成为自己情敌的话,要战胜她怕是有点难啊。   “呸!原配在此,所有小三统统给我滚!”唐雪漓在心中咆哮着,面部表情却不由自主地变得咬牙切齿,无比狰狞。   一旁的箫洛白好奇,轻轻拍了拍她的脸蛋,凑过来低声问道:“娘子,你在作甚?”   “啊!”唐雪漓低呼一声,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李月幽已经走到风雨楼那群女子堆堆里去了。   “嘿嘿,看你这样子,我想笑又只能憋着……”箫洛白忍不住捏了捏唐雪漓的脸蛋。   唐雪漓一时间立马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地说道:“那女人好喜欢对你放电!你们到底是如何认识的?”   “娘子又呷醋了么?啧啧,难不成真是看上为夫了?”箫洛白腆着脸。   “切!”唐雪漓虽然心中对箫洛白有意,但是觉得也不能太直接,故此装作毫不在意,哼声道:“是么?你别自作多情了,不过么,我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娘子,你想偷吃野花,也得过过我这关才行。”   箫洛白听唐雪漓这么说,扬起双眉,道:“你哪里是我名义上的娘子?再过不久,我就让你变成我实义上的娘子!到时候,你是想逃也逃不了,躲也躲不掉。”说罢,邪魅一笑,让唐雪漓深吸一口气。   “箫洛白,大庭广众的,说话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多害臊!”唐雪漓掐了他一下。   箫洛白还是得意地笑着,“反正也无所谓,眼下大伙都知道你是我娘子,我对我娘子说这些,任谁都插手不了。”   “咳咳!”一旁的苏七凛都有些听不下去了,拿着折扇敲了敲箫洛白的肩头,“箫兄,你调戏女人的功夫真是见长啊,之前我还打算教教你,让你开开窍,不过目前看来,想必是你已经尝尽人事了。”   “苏七凛,你别的话我都不屑一顾,但是这句话我特别喜欢听!”箫洛白挑了挑眉。   苏七凛也是嘻嘻哈哈地起来,凑到箫洛白身上,道:“咱有双修秘法,想不想共享?”   唐雪漓蹙眉,骂道:“你们两个好事不做,一天到晚就研究这些!”   苏七凛笑道:“雪漓妹子呀,话可别这样说,等你尝试过后,就觉得双修这种事是非常奇妙得啦,让你戒都戒不了。”   唐雪漓立马揉着太阳穴,这时她才发现,这苏七凛和箫洛白可以用“蛇鼠一窝”四字来形容,两个人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060 你会铸剑么   唐雪漓也不想去听箫洛白和苏七凛谈论着双修的事情,一时之间,侧过头打算去欣赏着身旁一个修士的法器。   这修士倚靠在石壁上坐着,神色冷淡,身侧的法器竟是黯淡无光。   唐雪漓见状,不由得好奇起来,连忙仔细端详,才发现这修士的法器竟是一把断剑。   “剑都断了,为何还一直带着?”唐雪漓不解,开口问道。   那修士听到唐雪漓这般问,当下也转过头来,沉吟片刻之后,道:“想换,却又不想换,也换不了。”   唐雪漓闻言如此,眉头微微一皱,不是很明白这修士的话。   不过此刻只见箫洛白和苏七凛也被他们的谈话吸引过来,苏七凛目不转睛地打量那断剑之后,才笑盈盈地对那修士道:“宋堂主,你说你换不了法器,这可是令我无法相信,修真联盟想来有不少的法器罢?难道就没有一个合适的?”   唐雪漓听苏七凛唤他一声宋堂主,这才觉得对方是有地位的,不由得神色变得恭敬起来,箫洛白这时也凑到唐雪漓耳畔,低声道:“他是修真联盟飞焰堂的堂主,宋杨。”   听罢,唐雪漓轻轻点头。   又听宋杨轻声一叹,拿起身侧的断剑,细细摩挲,有些可惜地说道:“一次大战,这齐宵剑便不小心被斩断,我找遍了所有的铸剑师,都没有一人能帮我复原。”   “为何如此?天下之大,就没有一个有能力的铸剑师么?”唐雪漓瞪大双眼,好奇不已。   宋杨摇头,“你不知道,这齐宵剑并不是普通的兵器,同一些高阶法器并无甚两样,灵气十足,个中阵图也尤为精细。可是经过那次大战之后,不仅是剑身被斩断,连同阵图也坏了,故此修复起来很不容易。”   唐雪漓连连点头,同是感叹,“这齐宵固然珍贵,但眼下换一把法器也是必要的事情,宋堂主又为何有如此大的执念?”   这时箫洛白轻轻用手搭在唐雪漓的肩上,道:“娘子,这法器一旦选定,特别是灵气颇足的法器,用久了便会认主,而人也是这样,除了认主的法器之外,终生再难寻得衬手之物了。”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可惜了。”唐雪漓的目光停留在齐宵断剑上。   “哈哈。”宋杨却舒卷了眉头,笑道:“也无所谓了,这么久还是这样过来了,或许今后会出现一个可以修补齐宵剑的铸剑师。”   苏七凛这时目光不禁朝箫洛白看去,唐雪漓发现他的视线看向箫洛白,便心生好奇,还没想个通透,身旁的箫洛白却道:“要不借我看看?”   “你?”宋杨有些惊讶,“一把断剑,又有何好看的呢?”不过说完话,他还是递给了箫洛白。   箫洛白将齐宵剑握在手上,皱着眉头仔细端详,半晌后突然说道:“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试什么?”宋杨再次大奇。   唐雪漓亦是睁大了双眼,却只有苏七凛正在悠闲地扇着折扇。   片刻后,宋杨就像是顿悟起来,“你是说你要尝试帮我修补这齐宵剑?”   箫洛白耸了耸肩,道:“是,我只是说试试,宋堂主倘若生怕我弄坏,我还是还给你罢。”   宋杨难以置信,摇头道:“天下差不多所有铸剑师我都找过,都没有一个肯接手,你却这般大言不惭地想替我修补?”   唐雪漓眉头微蹙,有些担忧地看向箫洛白,低声道:“喂,箫洛白,开玩笑要讲究轻重,你又不会铸剑,干嘛要没事做接这个活?”   箫洛白抿了抿嘴,点头嗯了一声,“也罢,我还是还给宋堂主罢。”言毕,就将齐宵剑递了过去。   宋杨眼神流转,开始半信半疑,递了回来,“你既然敢开口,那说明你多多少少有些底子的。不过话说在前头,要是你箫洛白根本就不懂铸剑术,而是故意捉弄我的,到时候你可没好果子吃。”   唐雪漓深吸一口气,看着宋杨有些没好气地说道:“宋堂主,这齐宵剑我们还是不修了,你老人家还是好好把它收好吧。”说罢,便拉着箫洛白打算走开。   “等等!”宋杨声音提高了些,吸引了不少修士的注意力,又听他说道:“我就暂且信你一次,拿去罢!”话音一落,他根本不管箫洛白愿不愿意,直接将齐宵剑向箫洛白扔去了。   见状,箫洛白脸色微沉,一把飞速地接住齐宵剑,众修士已经好奇地齐齐围了上来,一心想知道这箫洛白和宋杨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飞焰堂的堂主会将自己的法器扔给箫洛白?   种种迷雾在众人的心中无法拂去,就连远处的葛霸以及几位族长也走了过来。   看见人一时多了起来,唐雪漓咽了一口唾沫,暗道:“不好,这下箫洛白惹大了吧?不知要如何收拾这局面。”念及此处,她有些焦虑,又压着声音朝箫洛白问道:“箫洛白,你看大伙儿都把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了,都是你,好端端的多什么嘴,偏生要去修这玩意儿!”   箫洛白低声嘿嘿一笑,却也没说话。   反倒是走过来的葛霸开口问道:“宋堂主,适才发生了什么?”   宋杨被这么一问,有些尴尬,却还是如实说道:“是这样的,我齐宵剑而今是断剑一把,盟主这可是知道的,我长年寻求一个能修补他的人,却苦苦无果,而今箫洛白却说他可以试试,我便也信他一次,好歹是个希望。”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一片,都在想着这天下大多铸剑师都无法修补的东西,他箫洛白一个乞丐又怎会?定然是一时兴起,故意说着玩的,可是谁知宋杨却当真了,这可麻烦了。于是间,大伙正想看看箫洛白要如何解决此事,都在看他的笑话。   “宋堂主你找错人了,人家可不是什么铸剑师,人家是谁,洛城人都知道。这种人,又怎会铸剑?”人群里的南宫若立即开口,语气无比嘲讽。   唐雪漓听罢,心中很是来气,一时之间连忙用胳膊捅了捅箫洛白,有些生气地道:“就算你不会铸剑,但是为了回击他们的不屑,你不会也得会!”   箫洛白重重点头,“是啊,娘子既然都这般说了,我箫洛白就算死,也得会铸剑啊!”   “呃……”唐雪漓嘴角微微抽动,又道:“不过你要是真不会,你也别勉强,没有修补完好这齐宵剑还好,要是把它弄得更残了,那可是大大不妙。”   “嗯,不过适才娘子都发话了,我箫洛白岂能辜负娘子厚望?”箫洛白弯起唇角,好似胸有成竹。   唐雪漓生怕是自己看错了,问道:“你会铸剑?你真会铸剑?”不然箫洛白怎么这么胜券在握?   苏七凛凑了过来,用折扇遮着脸,对唐雪漓道:“雪漓妹纸,放心罢。”   唐雪漓更加奇了,为何箫洛白和苏七凛还能如此淡定,难不成箫洛白真的还隐藏这一手不成?   无尽的好奇无尽的疑惑盘旋在心中,唐雪漓恨不得立马得知答案。   宋杨此刻像是变得故意为难箫洛白的人,在旁不停地说道:“箫洛白,你就暂且试一试罢,我可是等着的呢。”   听他这么一说,箫洛白略微挑眉,脸上依然挂着笑意,“宋堂主,你也知道铸剑得有一些矿材,除了这个,还得有上好的火种来锻造才行。”   宋杨点头,他作为修士,自然知道这些都是铸剑所需要的基本,但还是想刁难箫洛白,正要开口,却见箫洛白扬起双眉,在齐宵剑上吹了一口气,就像在吹落剑身上的灰尘一般,才缓缓开口道:“眼下我们所处这地道,这些材料得很难寻。”   “哼!做不到就做不到,找什么借口?”南宫若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好生挖苦箫洛白一番。   谁知箫洛白从袖中取出一储物袋,扛在肩上,他已经无视了南宫若的话,而是笑嘻嘻地看向宋杨,“不过么,铸剑的矿石以及三昧真火,在下都有。”   “什……什么?”众修士无不惊讶不已,各自张大着口,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箫洛白,玩笑勿要开得太大了!”冯孟山适才因为走了右边小路的问题而导致老脸都有些挂不住,竟是将这些归罪于箫洛白所害,故此眼下也趁机对着箫洛白这般说道。   “你们这般着急作甚?”唐雪漓气不过,有些生气地说道:“好生擦擦你们的双眼,静静地观看罢!”   “喂,娘子,你要大伙盯着我,我真有些紧张。”箫洛白压着声音,眼珠子不停转悠。   唐雪漓轻哼一声,“就要让他们看!免得他们又说你这样说你那样,老娘真是气得很。”   闻言如此,箫洛白莞尔,下一刻却是转身行到地道的石壁边坐下,伸手向储物袋中探去,众人低声笑了笑,都在指指点点,觉得箫洛白方才说有“三昧真火”定然是说谎,眼下他们均是一心都在等候着箫洛白的出丑。   紧接着,只见箫洛白从储物袋中取出几颗散发着月华光芒的矿石,众人见状,大惊:“寒月冰矿!”   061 深藏不露   “这真的是寒月冰矿!”又有修士们发出了感叹。   唐雪漓有些好奇,心中琢磨着这“寒月冰矿”难不成是什么极品矿石不成?怎弄得大伙儿都这般惊讶?   宋杨脸色微微一沉,方才他口口声声说要让箫洛白修补齐宵剑,不过是为了让他出丑,在宋杨心中,自然是觉得这箫洛白区区一个乞丐,没有多少能力,谈何铸剑?   但是当他看到箫洛白悠悠闲闲地从储物袋中取出寒月冰矿时,他却震惊了,心中不由得开始有些怀疑起眼前的箫洛白,觉得他不只是一个乞丐那么简单。   不只是宋杨,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这般认为。   箫洛白见大伙如此惊愕的神色,一时间为了缓解气氛便打了一个懒懒地呵欠,慢吞吞地说道:“也别惊讶,这不过是很久前我福星高照,得一高人相赠的。”   葛霸与几位族长相互对视一眼,暂且也不去追究箫洛白话语的可信度,他们眼下关心的可是这箫洛白到底会不会铸剑!   唐雪漓也看出了众人的眼神,连忙压着嗓音对箫洛白道:“大伙儿都等着你呢,好好表现,定要让他们对你刮目相看!”   箫洛白轻声一笑,道:“娘子怎比我还在乎这些?”   “我是看不惯他们如此看待你!”   唐雪漓此话落入箫洛白耳际,使他神色微微一愣,半晌后心中一甜,暗自高兴,轻声道:“既然娘子都这般说了,我自然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箫洛白把话说完,又从储物袋取出了几颗闪闪发光的晶石,这些晶石映入众人眼帘,皆是令他们心神巨震,齐齐道:“什……什么,这不是上好的铸剑材料——紫星晶石么?指头这么大点的紫星晶石都要十颗极品灵晶啊,眼下箫洛白竟然有好几颗!”   “十颗极品灵石?”唐雪漓低声念道,十颗下品灵晶等于一颗中品灵晶,五十颗中品灵晶等于一颗上品灵晶,而一百颗上品灵石才能换取一颗极品灵晶!   这紫星晶石一颗的价值竟然是一颗极品灵晶!   唐雪漓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气,她此刻的财富值也就几十颗中品灵晶,也就是上次贩卖解药神水得来的,什么上品灵晶她从未见过,更别说那极品灵晶了!   于是间,唐雪漓不由得用一种很是复杂的眼神看着箫洛白,她万万想不到,箫洛白竟然还藏着这么多值钱的东西!   “喂,箫洛白,这东西不会是你去哪里偷盗来的吧?”唐雪漓凑过头去,用很小的声音问道。   箫洛白听罢,眉头微微一跳,刹那间又恢复淡然,轻笑道:“娘子可别诬陷我。”话罢,又伸手朝储物袋探去。   这个时候,众人已经伸长了脖子,均是在好奇着下一个被箫洛白拿出来的宝物会是什么,没过多久,只见箫洛白拿出一只巴掌大的小鼎炉,捧在手中,神色悠闲不已,像是在观赏。   唐雪漓定睛一看,才发现箫洛白手中的鼎炉有三只小脚,和之前在现代的时候从电视上看到的丹炉没什么区别,不过是缩小版而已。   宋杨看到箫洛白手中的小鼎炉,眉头大蹙,立马问道:“箫洛白,这小鼎炉里装着的……莫不是……?”   箫洛白双眉一挑,看向宋杨,笑盈盈地说道:“铸剑的材料不过是需要一些上品矿石晶石,然后经过真火的锤炼也就差不多成型。故此,这小鼎炉里储存的,自然是我方才所言的三昧真火。”   “三……三昧真火!”一群修士又是开始轰动起来,皆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连一直愤愤不平的南宫若此刻也露出了惊讶的眼神,用嘴咬着指头,也是难以置信。   “是不是什么三昧真火可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真能修补这把齐宵剑。”适才一直没有发话的清风堂堂主炎烈,冷淡地说道,他依然一脸不屑,心中觉得眼前的箫洛白不过是装个样子,做个模样罢了,真要论起铸剑,他定然什么都不会!于是,已经做好了看好戏的准备。   而箫洛白身侧的唐雪漓也攥紧了拳头,为箫洛白捏了一把汗,心头担忧,不忘嘱咐,“你别玩脱了!”   “不不不……娘子,我不是在玩,你要相信我。”箫洛白说罢,拿起齐宵断剑,一双眸子深深地注视着。   众人也在这个时候停下了呼吸,一双双齐刷刷的眼睛都盯着箫洛白的双手不放。   只见箫洛白泰然自若地取了寒月冰矿与紫星晶石至于手中,一道光芒徒然乍现在手心上,不消片刻,他手中的寒月冰矿与紫星晶石竟然化为了大小均匀的碎片。   唐雪漓离他最近,看见这一幕,无不是惊呼不尽,揉了揉双眼,生怕是自己眼花了。   又见箫洛白把这些矿石晶石碎片注入到小鼎炉中,一时之间,那小鼎炉周遭竟是笼罩着火焰色的光芒,并发出了“噼里啪啦”火焰燃烧的声响。   箫洛白将小鼎炉放置在地面上,随即又竖起两指,在齐宵剑剑身上深深一划,霎时间,齐宵断剑竟是缩小了十来倍,变为一把拇指大小的断剑,还没等到众人反应,他已将齐宵断剑的缩小版放入了小鼎炉中。   “箫洛白……你!”宋杨脸色大变,担心箫洛白把他的齐宵剑变短了,不由得惊慌不已,话音急促。   箫洛白摆了摆手,眼神不再如方才那般的悠然,而是严肃起来,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小鼎炉上,下一刻,又见他双手停驻在小鼎炉炉身,道道散发着淡淡光晕的气流源源不断地注入在小鼎炉中。   此刻,在地道里的所有人都安静起来,额头上已然惊出了冷汗,他们全然没有想到,箫洛白竟然会有所表现,看他的动作,以及那道道灵气,无不是让在场的人意想不到。   唐雪漓再一次深深地倒抽一口凉气,双肩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并不是因为害怕而颤抖,而是因为兴奋和激动互相交织所致。   “箫洛白,你真是深藏不露啊。”唐雪漓在心中默默地念道,眼神很是欣慰地看着他。   半晌之后,箫洛白的脸上也渗出了汗水,想来定是他元力倾囊过多,导致体力元力有些不支,才会有如此反应。   见他汗水挥洒,一旁面带担忧的李月幽已经按捺不住,兀自行到箫洛白身侧,拿出怀中的锦帕,竟是想替他擦汗。   见状,唐雪漓一个箭步拦在她身前,道:“李楼主身为修真之人,难道不知道这个时候打扰箫洛白会令他走火入魔么?”   李月幽也是一时心切,心中一直是担心着箫洛白,早已忘记了这些。被唐雪漓这般一说,双颊立时浮上红晕,尴尬地笑道:“多谢提醒。”言毕,便退了回去。   远处的南宫若把这些看在眼里,她咬了咬唇角,心情突然变得奇奇怪怪的,很是复杂,在她想来,或许是觉得李月幽看上箫洛白,令她有些想不通。   但是更多的却不是这个,竟是有种说不出的怅然感。   没过多久,箫洛白收回双手,十指拨弄,小鼎炉金光闪烁,一道缩小版的长剑登时从小鼎炉中飞将出来,停驻在箫洛白手心上。他屏住呼吸,眉头紧锁,又是道道元力倾入,接下来的一幕,差点令在场的人觉得恍然如梦。   那箫洛白手中缩小版的长剑竟是渐渐伸长,不多时,便是变成一把三四尺长短的飞剑!   唐雪漓睁大了双眼,眼前的箫洛白对着手中的飞剑用手轻轻一弹,飞剑立时发出一声“铮!”的清啸,这声音清脆,堪比佛门禅音般令人心境淡然。   莹莹剑光散发不断,箫洛白趁着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连忙拿起飞剑,在手中来回把玩了一番,剑光挥洒,晃得人眼花缭乱。   这宋杨的齐宵断剑,竟是被箫洛白给修补好了!   此刻的宋杨已经石化,愣在原地,仿佛是没了双腿,不知如何进退。   直到箫洛白拿着已然修补好的齐宵剑行到宋杨面前,双手呈上,“宋堂主,你的剑,请过目。”   箫洛白连连叫了两次,宋杨如梦初醒,怔怔地看向箫洛白,双手颤抖地接住齐宵剑。   葛霸此刻摸着自己的大胡子,眉头紧紧地蹙着,并不发话。倒是冯家的族长冯孟山,有些不服又有些尴尬地说道:“我真是看走眼了,洛城的乞丐竟然会铸剑!”   南宫族长和欧阳族长两两对望,虽然表面上云淡风轻,但是心中却是波涛翻涌,惊叹不已。   宋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一边用手附魔着齐宵剑的剑身,而另一边则是不停地与齐宵剑灵性沟通,想借此试探齐宵剑剑内的阵图是否已经被修补好了。   须臾之后,宋杨的身子全然抖动,不由自主地往后倒退了几步,看见他如此反应,葛霸不由得开口询问,“宋堂主,怎么了?这齐宵剑……”   话还没说完,宋杨已经话音颤颤,“盟主,这齐宵剑……这齐宵剑终于完好如初,我的法器又回来了!”话罢,他兴奋得差点欢呼雀跃,考虑到自己是堂主身份,才收敛了些,但是内心已经忍不住激动。   唐雪漓此时可谓是大喜过望,方才箫洛白的铸剑经过虽然没看懂,但是她更加确信了一点,那就是箫洛白定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箫洛白,你小子到底去哪里学会铸剑的?真是看不出来啊!”众修士已经有人朝箫洛白奔了过来,齐齐地围着他问这问那。   而在远处的唐雪漓却是笑意挂在脸上,双手抱着胳膊,一双妙目一直盯着人群堆里的箫洛白,觉得自己的这个夫君,真是越看越顺眼了。   062 被怀疑的身份   “箫洛白,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铸剑的?”   “对啊对啊,你不是一直无所……事事……么?咳咳……”   众修士围着箫洛白,问这问那,很快就炸开了锅。   唐雪漓在一旁听不下去,连忙挤了进去,站在箫洛白身旁,双手叉腰提高声音道:“喂喂,什么叫做‘无所事事’?别问了,都别问了!”   众修士见状,不由得指手画脚,说着唐雪漓无理取闹啊什么的。   唐雪漓眼神流转,道:“这齐宵剑修也修好了,我们也该做正事了罢?你们也别问他了,不过是耽搁时间而已!大伙儿可别忘记了,姚祁天和那群蝠翼恶狼还在地道外面等着你们的呢!”言及此处,她又道:“怕是眼下封印已然被他们破解,追上来了也难说!”   “乌鸦嘴!可别乱说!”众修士脸色大变,齐齐说道。   “都安静!”葛霸双手背负在身后走上前来,威严十足地道:“宋堂主的法器修补完好,我们自当可喜可贺,但是姚祁天一行叛党还在身后紧追不放,洛城依然岌岌可危,故此,诸位还是收敛一番,继续前行罢。”   听完葛霸的话语,众修士都沉默不语,各自也收回了方才有些放松的精神,变得警惕起来,准备着前行。   见众修士已经做好了准备,葛霸做了一个手势,众修士又开始了往前的征途。   走在箫洛白身旁的唐雪漓笑嘻嘻的,一边用胳膊轻轻捅他,一边问道:“箫洛白,你这深藏不露的家伙,今日还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啦。”   听唐雪漓称呼自己为“家伙”,箫洛白不禁觉得这两字的意思饱含着情义,当下扬起双眉,笑得灿烂,“都说是娘子已经寄托厚望,我又哪能辜负?”   唐雪漓白了他一眼,又捏了他一下,“喂,箫洛白,你这些铸剑材料是哪里弄来的,听说好像很昂贵,之前你不是说没钱么?我看你是富裕得很啊!”   见唐雪漓说话的神色越来越有些不对,箫洛白打了一个寒噤,尴尬笑道:“哪……哪有许多钱?这些在我眼里只是铸剑的矿石晶石,也没想过把他们折换成灵晶来用。”   唐雪漓听罢,沉吟片刻,也不怪他,而是很得意地道:“不过今日你表现得很好,我看那些人的表情,足以让我大快人心!尤其是之前特别看不起你的南宫若和那什么清风堂的堂主炎烈,你不知道,他们见你修好齐宵剑时候的脸色有多臭!”   话音一落,唐雪漓又偷笑了几声。   箫洛白见她一副很是开心的样子,也吹了吹口哨,同是嘚瑟。   而本是同箫洛白他们走在第一排的葛霸和欧阳族长却慢慢地行走在人群最后面,他们两人神色复杂,眼神一直盯着远处的箫洛白。   许久之后,只见欧阳族长摸着下巴,轻轻对身旁的葛霸道:“盟主,关于箫洛白修补好宋堂主齐宵剑的事情,你如何看?”   葛霸闻言如此,眉头一挑,忖了忖之后,却故作云淡风轻地道:“或许他箫洛白本就会铸剑术,只不过平日作风懒散,难以显露出来罢了。”   欧阳族长听葛霸这么说,抿起嘴角摇了摇头,“盟主本知我此话何意,又何必和我兜圈子?”   “哦?我并不知道欧阳族长想说什么?”   见葛霸还是装着不知道,欧阳族长皱着眉头,压低声音道:“虽然我欧阳家居住在洛城所管辖的蓬风镇,但是这箫洛白的为人我可是听说不少,他可是洛城出了名的乞丐,被称为最无能的男人,没有之一。”   葛霸听完欧阳族长的一席话,嗯了一声,“不仅是洛城出了名的乞丐,而是整个云青大陆出了名的乞丐啊。上回云青帝给南宫家指婚,说是要将南宫家的女儿嫁给箫洛白,当时南宫族长差点一病不起。”   “是……是么?”欧阳族长显得很是惊讶,看向远处的南宫鸣以及他身旁的南宫若,又看向箫洛白身侧的唐雪漓,很是疑惑地道:“盟主,不是说南宫家有女儿嫁给了箫洛白么?但是眼下箫洛白身边的妻子,似乎并不出自南宫家啊。”   葛霸脸色一沉,先是沉默,随即又道:“看来,南宫鸣的事后工作果然做得很是完善,竟是连你也不知道。”   “盟主此话的意思是……”欧阳族长眼神流转,下一刻仿佛想到了什么,有些吃惊,“他南宫鸣后面找人代嫁?难不成就是找了唐雪漓?”   葛霸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噤声,“南宫鸣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故此许多人的口也封住了,欧阳族长今日得知此事,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请你不要随意声张,免得传到云青帝他老人家的耳朵里,怕是连我整个洛城修真联盟都要受牵连。”   此话一出,欧阳族长双肩颤了颤,点头,“自然不说。”而后话音一转,“我们不说此事,说回方才的话题。箫洛白会铸剑术,却是令我不禁联想到一个家族。”   葛霸听欧阳族长这般说,抬起眼皮,很是好奇,“不妨揣测来听听?”   欧阳族长看向远处的箫洛白,神色有些凝重,好似在琢磨着什么,半晌才转头对葛霸道:“盟主可曾记得箫青显?”   “箫青显”三字一出,葛霸脸色又是一变,只见他胸口有些起伏,却是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欧阳族长亦是嗯了一声,“箫青显,十年前箫家镇的箫家族长,这箫家一族,不仅好战好斗,而且铸剑术尤为一绝!这箫洛白又姓箫,不得不让我把他们联想到了一处。”   此话落入葛霸耳中,他眯起双眼,摸着自己的大胡子,缓缓道:“箫家十年前惨遭灭门,上上下下百来条人命皆无。况且那时候我们都已经亲自确定,他箫家无人生还。欧阳族长难道忘记了?怎会把这箫洛白和箫家联系在一处?”   欧阳族长听罢,眉头拧得更深了,“纵然天下之大,姓箫的何其之多,但是箫洛白偏生会铸剑术,而且宋堂主几年来寻不到一个铸剑师肯为他修补法器,但箫洛白却将那齐宵剑修好了!如此看来,这箫洛白铸剑之术精湛无双,试问这整个云青大陆,拥有如此能力的除了箫家传人,还会有谁?”   这一回,葛霸也开始陷入了沉思,不禁觉得欧阳族长的推测无不在理,眼下用着怀疑的眼神看向箫洛白。   “但也仅是我的推测,毕竟那次我们亲自确定过箫家全部人惨死,所以……这推断也不一定是真的。”欧阳族长也担心是自己多想,生怕葛霸多虑,当下又补了这句话。   葛霸颔首,“这个我自然知道,不过我们今后留意些。”   欧阳族长重重点头。   两人一时之间便不再多说一句话,继续朝前走着。   地道中,洛城整个大队伍还是向前摸索着出路,前途依然光线暗淡,但是众修士的法器光芒闪烁,如此光线下行走,倒不是很困难。   那法器复原的宋杨,此时此刻心中无比激动雀跃,紧紧地将齐宵剑握在手中,看着它源源不断绽放的光芒而显得无比得意。   宋杨拿着齐宵剑把玩了几下,随即又行到箫洛白身侧,边走边道谢:“箫兄弟,你看我这人一时高兴,差点忘记给你说声谢谢了。”   “不必,宋堂主与这法器心灵互通,除了它你再不能寻得衬手之物,今后的日子还很长,我也不想看着我洛城修真联盟的堂主没有法器。”   箫洛白轻描淡写地把话说完,又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   宋杨心中微微一动,既然箫洛白都这么说了,当下还不知道如何去答谢他,想来又想,竟是从腰中掏出一个令牌,塞给箫洛白,道:“这是我飞焰堂随意出入的飞焰令,你拿着它,可以随时到我洛城修真联盟的总部去。”   宋杨把话说完,便也不顾箫洛白接受不接受,连忙走开了。   箫洛白一愣,身侧的唐雪漓也听到了他们之前的谈话,不由得好奇道:“飞焰令?是不是有这个东西,我们当真可以不受阻拦地进入修真联盟?”   听见唐雪漓如此询问,箫洛白点头,“是,这东西就是修真联盟的通行证。不过我箫洛白一介草夫,平日里根本不用与修真联盟的人打交道,他宋堂主给我这个又有多少用?”   唐雪漓听罢,却道:“想来他的意思应该是,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求助于他,他定然会尽力相助,但是呢,你若真要找他帮忙,自然得到修真联盟里去找,所以啊,就先给你这个飞焰令了。”   “娘子果然聪明!”箫洛白对唐雪漓竖起大拇指,称赞。   唐雪漓凌了他一眼,摆手道:“你肯定也想到了,不过是装傻,箫洛白,我发现你特能装傻。”   “怎么会?”箫洛白耸了耸肩,“我并不睿智,一直很愚钝。”   “是么?少耍嘴皮子!”唐雪漓立马捏了箫洛白的胳膊。   箫洛白正要故意喊疼,却听身后的修士传来一阵骚动。唐雪漓一惊,连忙停下脚步,往回走了过去,急切地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只见欧阳族长额上渗出几颗汗珠,他双手托着一阵盘,阵盘上的一指针快速地转动着。   “这……”唐雪漓哑然,只听箫洛白话音也有些急促地说道:“不好!想来是地道入口的封印已然被破解了!”   063 设置埋伏   “没错,我这万象阵盘有所感应,寓意便是之前我们在地道入口所设的封印被解除了。”欧阳族长看着手中的万象阵盘,蹙着眉头说道。   听到欧阳族长说封印被解除,众修士比之前还要骚动,只见葛霸摆了摆手,提着嗓音说道:“大伙切不可乱了阵脚,既然他们追来了,我们自然若是了,岂不是对他们更有利?倒不如做好埋伏,将他们一举歼灭。”   葛霸话音一落,众修士也振奋了精神,做好迎战的准备。   唐雪漓心也微微一紧,姚祁山一行人已经破除封印,想来不消多久,就可追上来。   念及此,唐雪漓眉头皱着,不过下一刻却想道:“也许他们会在两条岔路之前有所犹豫,所以我们还可以拖延一段时间。”忖完之后,抬头看着箫洛白,拉着他的衣角,轻声问道:“箫洛白,你怎么看?”   只见箫洛白耸了耸肩,道:“我说话也不作数的,自然是要看人家葛盟主。”   唐雪漓白了他一眼,心中觉得怕是箫洛白的主意比葛霸的好呢,不过这样的想法这只能埋在心中,不敢说出来。   “咱们继续向前,看看是否有一个容易做埋伏的地方。”葛霸一声令下,众修士开始前行。   浩浩荡荡的队伍,比方才加快了步伐,唐雪漓忧心忡忡,除此之外,竟是有些激动,仿佛有些不怕死的感觉,一想到这样,唐雪漓不由得心中自嘲,“难道是老娘已经视死如归了?”   “哎呀,也不知道何时是尽头,这般走下去会走到什么时候?”   “前路倘若一直平坦那还好,就怕突然出现什么障碍阻拦那可不妙。”   人群中有人小声地谈话,却被唐雪漓听见,一时间便朝身旁的箫洛白道:“你说要是蝠翼恶狼追上来,我们又还没找到出路,那是不是全军覆没?”   箫洛白挑起双眉,道:“也不一定,还是得看双方实力,要是洛城修士的修为得力,我们也不一定会死。”   唐雪漓摸着下巴,眼神流转,“对方可是一大群的蝠翼恶狼和僵尸,而我们却是活生生的人,在本质上就有悬殊了,他们损失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但是我方损失,可是一条又一条的人命。”   听完唐雪漓的担忧,箫洛白轻轻一笑,很是乐观地道:“娘子,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事实本就如此,我们只有用活人去与他们的野兽死鬼抵抗,没得选择,因此只能拼尽全力,才可保住一线生机。”   唐雪漓默默点头,忽听众修士中有人尖叫道:“你们快看,前方好似有光!”   众人听到这么个呼唤,连忙吃惊不已,仔细朝前打量。   又听人道:“哪里有光啊?我怎地没看见?”   人群中又有人说:“是啊,我也没瞧见。”   倒是箫洛白摆了摆手,对大伙儿说道:“你们将法器全部收回,想来是法宝光芒照耀所致,才使得我们看不清前方是否有光。”   众人一听,觉得很是在理,连忙将法器收回。一时间,整个地道里光线立时变暗,众人眯起双眼,再一次朝前方看去。   果不其然,唐雪漓看到前方传来了一丝光亮。   “真的有光!”众人惊呼。   葛霸皱着的眉头也舒卷开来,连忙道:“速速向前,想必是出口。”   “是!”   于是,整个洛城的人飞速地朝前方赶去,唐雪漓亦是小跑向前,待得接近那光线传来的位置,他们还真发现有一道出口,也不知道通向何处。   “盟主,真有出口。”欧阳族长双眼绽放着光芒,很是惊讶。   冯孟山见状,哈哈大笑,“我就说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让我们寻到出口了,我且去看看通往哪里。”言毕,冯孟山飞身前往,瞬间抵达了那所谓的出口旁。   待得他打量一番后,倏然转身激动地对大伙儿道:“出了这出口,便是青沿山脚下,大伙还等什么?”   “青沿山脚下?”唐雪漓不知道这个地方,好奇地看向箫洛白。   箫洛白立时解释道:“青沿山位于洛城东方两里路,离洛城很近。”   唐雪漓哦了一声,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脱离这黑漆漆的地道了。   葛霸此刻也下了个命令,使大家快速撤出地道。好在之前他们挖地道的地方位处洛城的西郊,结界只设在了那里,故此对这青沿山周围无甚影响,要是此刻出去,做好埋伏的话,洛城与姚祁天一行人相斗的胜算也大一些。   众人很快就撤离了地道,当唐雪漓出了地道,呼吸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她神色有那么短暂的放松,片刻后又不得不紧绷起来。   青沿山地势崎岖,草木众多,倒是利于埋伏,葛霸也不多作犹豫,连忙安排了一番,分出几支队伍,往四面八方的方向开始埋伏撒网。   大部分的修士已经隐匿在草木丛林里,却还是有几十来人立在原处,因为他们还未被下达命令该藏在何方。   葛霸正在安排的时候,唐雪漓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走上前去,道:“葛盟主,做埋伏无谓是如钓鱼一般,既然是钓鱼,也得有鱼饵,我说的可对?”   葛霸听罢,双眼微阖,沉吟半晌后道:“不知唐姑娘的意思是?”   唐雪漓深吸一口气,轻声咳嗽一番,继而道:“眼下还未躲入丛林里的人,就趴在地上装死罢。”   “装死?”葛霸话音提高了些,“这样就能作饵?”   众人听罢,也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唐雪漓此法行不行得通。   一旁的箫洛白不说话,倒是很有兴趣地等候唐雪漓的解说。   唐雪漓摸着下巴,想了又想,道:“倘若他们走出地道,看这里四下空空,周遭气氛肃穆,不正是反而让他们更加警惕?反过来的话,要是看见地上满地伤亡,定会被地上的人吸引了注意力,抑或是放松警惕也难说。”   听着唐雪漓的话似乎在理,再加上此刻这几十名修士还未寻到地方藏身,葛霸便也答应唐雪漓采取此法。   于是间,没用多久,那几十个修士便趴在了地上装死,个个装死的模样很是逼真,连唐雪漓几乎相信了。   葛霸又道:“该藏的也藏了,该装死的也装死了,我们这几个也速速找个暗处暂且躲一躲。”   欧阳族长点头,道:“不只是要躲,我还在周围设了法阵,待得他们全然出地道,进入这地界,法阵起效,结界升起,就可将他们包围在其中,来个瓮中捉鳖。”   葛霸听罢,摸着大胡子,微微一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正是此意!”欧阳族长言毕,与唐雪漓、箫洛白一行人迅速找了个暗处躲了起来。   064 敌人逃跑   青沿山,微风习习,吹动得草木沙沙作响,唐雪漓伏在灌木丛中,目不转睛地观察着灌木丛外的情况。   自他们埋伏开始,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既然姚祁天一行人破除了封印,那么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追上来,就算他们在岔路口前有所排行,但是以他们不可错过的心理,定然两条岔路都会分配人马,也就是说,选对岔路的追兵定然很快就出现在这青沿山的山道上。   唐雪漓一直这么等着,不见追兵的踪影,一时间不由得觉得有些无聊,正想与身旁的箫洛白说话解解闷,却听见一阵狂风袭来,一种凛然的气息弥漫在青沿山的山道上。   “来了!”唐雪漓低低地说了一声,眉头拧着,攥着拳头。   洛城的众修士也提高警惕,做好迎战准备。   很快的,就看到一大波蝠翼恶狼从那地道的出口涌了出来,它们面部狰狞,张牙舞爪,刚出出口,就被地面上装死的洛城修士给深深地吸引住了。   看见此状,唐雪漓不由得暗自窃喜,“畜生果然是些没脑子的,容易上当多了!”   有些蝠翼恶狼停止在空中飞行,而是降落在地,行到地面上的洛城修士身旁,用鼻子嗅了嗅,而后又是发出一声欢乐的嘶吼。   唐雪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紧了紧,但愿这些蝠翼恶狼不会啃食“死人”的好。一旁的箫洛白似乎看出唐雪漓的担忧,便轻声对她说道:“娘子,这蝠翼恶狼还是比较挑的,喜欢生吃,因此它们看见地上的‘死人’,碰都不会碰的。”   听罢,唐雪漓心中大喜,“正合我意!”   也在这时,那群蝠翼恶狼又展开双翅,正欲起飞,却在它们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那人书生打扮,羽扇纶巾的模样,不是姚祁天又是谁?   躲在暗处的洛城修士看到姚祁天的身影,无不是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一时之间,就在姚祁天的身后,又涌现了一大波的僵尸!随即,只见一个黑影慢慢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看到那个黑影,由于他穿着黑色斗篷,连脸部都掩盖得严严实实,故此如何看也看不清他的长相如何。   “想不到左边的岔路凶险得很,好歹我们撤了回来,本以为差点跟不上你们,不过还是没用多久就与你们齐步了。”那黑影阴测测地说着。   身旁的姚祁天听罢,眉头亦是一蹙,却是转开了话题,将视线看着地上装死的洛城修士,道:“洛城的人出地道的时候,难不成是遇上了什么?才会导致如此重伤。”   黑影听罢,沉吟片刻后才道:“我只是好奇洛城其余部分人去往何处?怎会丢下同胞不管?”   姚祁天眼神流转,双手背负在身后,一步又一步地行走在山道上,观察着地上的“尸体”。看见这一幕,唐雪漓额上冷汗涔涔,真怕姚祁天发现一丝破绽。   不过好在地面上的修士们装“尸体”的功夫还真独到,就连姚祁天从他们身上踩踏过去的时候,都没有动弹一分。   唐雪漓深吸一口气,另一面却觉得他们的演技可以颁发奥斯卡最佳演员奖了。除了留意着姚祁天和黑影的一举一动之外,唐雪漓还会观察着地道的出口,直到出口不再有蝠翼恶狼亦或是僵尸出现时,她觉得姚祁天的队伍应该全部都在山道上了。   那群蝠翼恶狼和僵尸们都静候着指令,它们同姚祁天和那黑影一样,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料到洛城修士们早已给他们设下埋伏。   唐雪漓的视线朝欧阳族长看去,只见他拿着万象阵盘,两指竖起,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在说着什么,想来应该是法诀。不到片刻,一阵轻响传来,山道周遭便飞快地升起一道泛着淡淡青色的空气墙。   姚祁天和黑影完全没有料到,他们只顾着追踪,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这些,这空气墙的出现,使得众多蝠翼恶狼以及僵尸们互相乱窜,甚至有的蝠翼恶狼直接撞到了空气墙,随即又滑落在了地上。   那空气墙,便是之前欧阳族长所设下的结界吧。唐雪漓在心中如此想到,暗自握紧了拳头,道道元力汇聚在手中,指尖登时闪烁着雷电之力。   正在姚祁天一行人混乱不堪之时,葛霸一声令下,比了一个手势,便听见飞焰堂堂主宋杨拿起一只螺号开始吹奏起来,号角声起,方才躲在草木丛林中的洛城修士们轻身跃出,草木动摇,沙沙作响,狂风四起之下,他们去势汹汹,犹如一种泰山压顶的磅礴之气直逼姚祁天那群叛党!   “冲啊!”洛城修士齐齐大吼,法器祭出,光芒闪烁,道道华光穿梭其间,人群宛如道道巨浪,波澜壮阔。   “中计了!”只听黑影重重地说了一声,还未等到姚祁天反应,地面上装死的洛城修士徒然冲天而起,盘旋在空中,趁在空中短暂的时间,连忙祭出各自的法器飞剑,丝丝剑雨立时从天而降,直逼蝠翼恶狼以及那一群僵尸。   唐雪漓看见如此场景,不禁心生感叹,如此恢宏的场面,她可是第一次经历,故此心中大跳,激动不已,话音有些止不住的发颤,“我唐雪漓今日也要杀几只蝠翼恶狼,再弄死几只僵尸才行!”话一说完,已经冲了出去。   双手雷电交织得“嗤嗤”作响,只见唐雪漓双目寒光闪烁,低声轻喝一声,一道电光速速朝离她最近的一只蝠翼恶狼飞去。   “吼——”那只被唐雪漓击中的蝠翼恶狼传来一声惨叫,随即滚落在地上,立时丧命!   唐雪漓来不及高兴,左右两旁已然有两只僵尸靠近过来,看着那僵尸的模样,眼珠子挂在脸上,断胳膊断腿的,此番恶心的面孔映入唐雪漓眼帘,她差点连当年吃的过期八宝粥吐了出来!   “你妹啊!这么丑的鬼东西,休要碰到我!”唐雪漓倒吸一口气,双掌推出,两道两指粗细的雷电光芒登时从手心飞出,往身旁即将走过来的僵尸袭去。   只听“咔嚓咔擦”的声响,唐雪漓便看到那两只僵尸的身体立马变为两截,总算是解决了,唐雪漓轻吐一口气,却听箫洛白惊呼道:“娘子!小心!”   此话落入唐雪漓耳际,她脸色一变,回头一看,正看到有六只僵尸混合着三只蝠翼恶狼向她奔来。   “妈呀!”唐雪漓张口惊呼,眼下敌人有九个,她要是在短短时间里不能全部解决完的话,只要被其中一只蝠翼恶狼咬到的话,定然严重。倘若是被僵尸咬中,那么僵尸的尸毒定会蔓延唐雪漓的全身,那样的话,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因此,唐雪漓必须很快解决掉它们。   远处的箫洛白心中焦急,但也抽不出身来去救唐雪漓,因为他要面对的蝠翼恶狼和僵尸数量,比唐雪漓还要多出两倍!   “你妹的!是想逼死我不成!”唐雪漓朝蝠翼恶狼和僵尸大骂,身子蓦然腾空,手心上急剧汇聚着雷电,她双手合十,仿佛用尽全力将元力注入在手心上一般。   而那六只蝠翼恶狼和三只僵尸根本不会给她这么多空余时间,连忙翻身朝唐雪漓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唐雪漓感受到那寒冷的杀气时,心中大凛,脸色一僵,也顾不了多少,连忙将两手挥出,却见手腕般粗大的雷电倏然形成,不同扭动着身子席卷着那群蝠翼恶狼和僵尸。   “嗤嗤嗤嗤嗤嗤嗤……”一连串东西被烧焦的声音迅速响彻在唐雪漓耳畔,她定睛一看,又是松了一口气,因为那蝠翼恶狼和僵尸已然被唐雪漓解决掉了。   再看一眼箫洛白那边,令唐雪漓大喜的是,他也很是漂亮地干掉了之前包围他的蝠翼恶狼和僵尸。   青沿山地道上,众洛城修士全面迎战,挥汗如雨,个个儿皆是扬起手中的法器与蝠翼恶狼和僵尸们厮杀着。   而那葛霸和几位族长除了要应对蝠翼恶狼和僵尸的攻击之外,还得想方设法将姚祁天和黑影降服。   修真联盟的几位高层都在与姚祁天和黑影斗法,天空一时之间变了颜色,朵朵厚重的乌云压得很低,快让人喘不过气。   唐雪漓见蝠翼恶狼和僵尸的数量终于有了减少的趋势,两眼立马升起希望,作战的动力又加强不少。面对着一只又一只的蝠翼恶狼,面对着一只又一只的僵尸,唐雪漓挥手直劈,越杀掉一只,她的心情就越痛快。   他们从白日斗到黑夜,又从黑夜斗到了第二日,眼看蝠翼恶狼和僵尸终于所剩无几了,众修士各自也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只是让他们有些头疼的是,那姚祁天和黑影却是迟迟拿不下,并不是洛城的人与他们实力悬殊,而是姚祁天和那黑影擅长躲闪法术,只躲不攻,他们都很轻易地劈开了每一击。   “姚祁天,是男人就好好地与我们打一场!躲来躲去,又是什么英雄好汉?”冯孟山性子急躁,被姚祁天和黑影如此耗着,终于忍不住。   只听姚祁天道:“你们人多,我要是不躲,岂不是找死?”   “哼!你除了会躲,还能做什么?要真的论起短兵交接、拳脚之术,你根本什么都不是!”冯孟山气不过,大吼道。   “哈哈哈!”姚祁天忽然大笑起来,“打不过我自然要躲,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句话大家都知道!”言毕,他四下环顾了山道上的蝠翼恶狼和僵尸的所剩数量,见没有多少生还时,他眉头一皱,和身侧的黑影对望一眼。   就在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那黑影挥动着黑色斗篷,搭着姚祁天的肩膀,只见一团黑雾乍现眼前,而下一刻,黑影与姚祁天的声音竟是消失不见!   065 夫君,走吧   见姚祁天和黑影突然消失不见,众人皆是一阵惊呼,无不是觉得他们的隐匿法术很是卓绝,与此同时,也觉得非常的气愤和遗憾。   如此放虎归山,也不知道日后会有多少麻烦?众人皆是如此担忧着,那性子急躁的冯孟山亦是猛甩拂袖,骂道:“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倒是葛霸神色很是淡然,一时无话,身侧的南宫鸣若有所思,而后道:“日后幽冥府便会遭云青帝追究,甚至会永远地在云青大陆上消失。”   “或许事情没有如此简单。”葛霸摇头,“这也只能说明他姚祁天叛变,却也不能说明幽冥府所有人也加入其中,此事事关重大,我们速速离开青沿山,回洛城之后,明日我定要启程,亲口向云青帝奏明此事。”   葛霸话音一落,众修士也知道这姚祁天叛变一事也只能草草收尾,暂且消停了,也做好了回洛城的打算。   “就这么结束了?”唐雪漓不由得一惊,总觉得以后的事情会愈加复杂,隐隐间都有些不好的预感。   葛霸一声令下,命众人尽快撤离青沿山,全部修士回往洛城。   唐雪漓也只能松了松一口气,正准备走向不远处的箫洛白,打算与他一起回家。   众人开始启程,人影来来回回地在箫洛白和唐雪漓之间晃悠,考虑到人多队形有些混乱,唐雪漓只好暂时停在原处。   谁知此刻陆九渊已然朝她走来,轻声道:“唐姑娘,打扰了,可否借在下一些时间?”   唐雪漓听罢,当下自然好奇不已,便问道:“不知陆少主找在下何事?”   只见陆九渊眼神有些迟疑,仿佛要说的话有些避讳,眼神扫向丛林深处,道:“借一步说话,可好?”   感受到陆九渊看往何处,唐雪漓亦是点了点头,避开众人耳目,先于陆九渊之前走入了丛林里。而陆九渊便待得唐雪漓隐匿在丛林中后,便也跟着进去了。   直到两人再一次面对面,唐雪漓立马问道:“陆少主,眼下你可以说了吧?找我到底有何事?”   陆九渊听唐雪漓这么一问,便也知道她快人快语,故此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唐姑娘是如何嫁给箫洛白的?”   此话一出,唐雪漓眉头微蹙,“你怎地关心这个?”   见唐雪漓还有些佯装镇定,陆九渊缓缓开口,“我也不知道在何处听闻,好似之前要嫁给箫洛白的可是南宫家族中的小姐,而唐姑娘却不姓南宫,这几日看你与南宫若的对话,也可断定你与南宫家并无交情……”   话还未说完,唐雪漓立马截道:“陆少主的话,我的确听不明白。”   唐雪漓有所隐瞒,陆九渊倒也洞察得到,又道:“个中来由,还请唐姑娘告诉我罢。”   “你们这些修真家族素来有交往,以你陆家的地位,想来和南宫家交情不浅,你若真想知道这事情的缘由,大可直接找南宫鸣问个明白,何以来为难我这弱女子?”唐雪漓冷言冷语地把话说完,正打算转身离去。   却被陆九渊拉住,“不瞒唐姑娘,我们这些修真世家表面上看似交情深刻,实则私底下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皆是为各自的一己私欲而不停地谋划着。”   “哦?”唐雪漓不禁双眼一亮,扬起双眉,有些奚落地说道:“你告诉我这些,又是何意?”   “我打听到南宫若要嫁给箫洛白一事是由云青帝亲自指婚,而后来却是南宫族长从中作梗,由你来代嫁。倘若事实真如传言所说,这无不是对我陆家有利,我告诉你这些,唐姑娘还不明白么?”   听完陆九渊毫不顾忌地将他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唐雪漓不免有些震惊,但片刻后也恢复了镇静,淡然一笑道:“你是想要我站在你们陆家这一边?要我助你们陆家揭发南宫一家,这样,你们陆家就可除去了一个眼中钉、肉中刺?”   “唐姑娘果然冰雪聪明,我正有此意,不过我的目的却也不全是为了陆家。”陆九渊眉头舒卷,一双凤目流露出些许对唐雪漓的赏识。   唐雪漓听罢,有些疑惑,“不全是为了陆家?”   只见陆九渊轻轻颔首,垂下眼帘,轻手抚摸着睡在怀中的白狐,一身红衣,倒与这雪白的狐狸形成鲜明的色彩对比。半晌之后,他才慢慢说道:“这个么,唐姑娘以后就明白了。”   唐雪漓双眼微阖,转头看向丛林深处,几许落叶簌簌而下,她不由得伸出手,张开手心,接住枯黄的叶片。   此番举动,却是引得陆九渊的注意。   只听唐雪漓神色有些幽然,她望着手中的落叶,道:“天下之大,一个人的一生难免也有几个敌人。而这些落叶,就好似被自己亲手除掉的眼中钉一般。”言及此处,她紧紧地将落叶握在手中,捏为碎渣,而后又摊开手,任由清风将它们吹散。   唐雪漓又道:“只不过,这些落叶就算眼下脱离树枝衰败而亡,但来年春季又会抽条而出,一发不可收拾,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源源不断。这敌人也不是这样么?就算今日除去一个,明日又能除去几个?后日呢?”   听完唐雪漓的话,陆九渊有些一怔,“唐姑娘的意思是劝我就此罢手?”   唐雪漓却是摇头,转过身去,摆手道:“我知家族利益对你们来说比性命重要,我也没有那资格去阻挠你们什么,这一切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人生在世,又有多少人可以任由自己的性子而且活着?”说到这儿,她忽而转过头来,目不转睛地看着陆九渊,勾起唇角,“陆少主说的事情,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言毕,再次转身,越走越远,从未回头看过陆九渊一眼。   留得一身红衣的陆九渊站在原处有些发愣,就连肩头上沾满落叶,却都没有回过神来。   快要走出丛林的唐雪漓,远远地就看到箫洛白还站在原处,她看见此状,心中一甜,正要飞身奔过去,却发现此时此刻南宫若竟是出现在箫洛白身前。   看见南宫若的身影,唐雪漓狐疑不已,念想着她眼下怎地还未行往洛城?四下环顾,青沿山山道上果然只剩下箫洛白和南宫若两人了。   “这女人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找箫洛白作甚?”唐雪漓自言自语,轻手轻脚地躲在一个灌木丛林里,透过繁茂的枝叶观察着眼前不远处箫洛白和南宫若的一举一动。   只见箫洛白神色悠然,目光却没有停留在南宫若的身上,仿佛南宫若和这青沿山的空气无甚两样!   “箫洛白!我……”南宫若终于开口,谁知叫了箫洛白的名字后,话音又变得吞吐。   箫洛白转过头,不看南宫若,倒往唐雪漓这边丛林的方向看来,他双手抱着胳膊,懒洋洋地问道:“堂堂南宫小姐,是不是叫错人了?我可是一乞丐,我可消受不起。”   唐雪漓自然听出了此话隐射的嘲讽之意,心中暗笑。   而那南宫若虽然也感受到了,却也不在意,反而是双手紧紧地攥着,神色有些扭捏,咬着唇瓣,模样有些娇羞,“之前……之前是我眼光不好,看错你了……其实……其实你这人真的很不错的。”   听到这句话,唐雪漓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心中暗骂:“你妹!这女人到底是要闹哪样啊?几番打算、费尽周折,为了等洛城人走光后,故意留下就是为了和箫洛白说这个?”   想到这里,唐雪漓又听南宫若道:“如果……如果要是云青帝所亲指的婚约还成立的话,你……你还愿意娶我吗?”   此语落入唐雪漓的耳际,惊得她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暗自吐槽:“这女人发什么蛇精病啊?明明之前不愿嫁的是她,眼下竟是又想嫁给箫洛白,果然是不把老娘我雷倒誓不罢休啊!”   箫洛白却在这时冷冷地笑了一声,“南宫小姐开什么玩笑,我眼下可是有了妻室的人,好在此刻周遭没有其他人,不然这话叫他人听见,南宫小姐要如何做人?”   南宫若闻言如此,竟是有些激动,双手捧在心口上,不断摇头,一副很是委屈地模样,道:“经过这次洛城浩劫,我才发现箫洛白你深藏不露,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并不是他们所言的无能。我……我当日不该抗婚,我……”   “南宫小姐,请注意你的措辞,再说一次,我箫洛白已经有了妻子,而且我一生也只能有一个妻子。”箫洛白面无表情,转过身去,背对着南宫若。   躲在丛林里的唐雪漓听罢,心中一动,随即大叫痛快,当下不禁在心中念道:“箫洛白,你说的对!老娘没看错你!”   又见南宫若竟是迈出了步子,双手抱着箫洛白的臂膀,道:“我不在乎什么妻子不妻子的,我也不做什么正室,妻子是只能有一个,我做你小妾也毫无半点怨言。”   “我的妈呀!真是把我雷得外焦里嫩啊!”唐雪漓在心中呐喊,差点吐血吐到贫血。   令南宫若万万没想到的是,箫洛白很快地抽出了他的手,离南宫若几步远,“恕难从命,我也不需要你给做小妾。”   “那我只要做你的女人就是了。”南宫若今日果然真的要把她南宫家的颜面丢尽了。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南宫小姐,求放过。”言毕,箫洛白背对着她,脸色依然淡定如初。   南宫若听罢,身子晃动了几番,脸色惨白,随即大滴大滴的眼泪夺眶而出,最终掩面跑开。   唐雪漓在丛林里看了这出好戏,使得她心中好生顺畅,看着箫洛白还站在原处,这才反应过来他定然是在等着自己,一时心暖,连忙冲出丛林,朝箫洛白的背影奔去。   还未等到箫洛白反应过来之时,唐雪漓已然张开双臂,一把跳到了箫洛白的后背上,得意地笑道:“夫君,走吧!”   066 回城   一听唐雪漓如此称自己一声“夫君”,箫洛白一时之间先是惊讶,随即心中大动,连忙将唐雪漓背在身上,有些得意地笑道:“娘子适才对我的称呼真好听,再叫一声来听听?”   言毕,箫洛白便是背着唐雪漓朝洛城的方向行走起来。   唐雪漓听箫洛白如此要求,故作高傲地轻哼一声,“你让我叫我就叫?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真情流露,要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箫洛白把话说完,狡猾地笑了好几声。   被他背在后背上的唐雪漓也没动气,而是环住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肩头上,低声道:“适才你和南宫若在说些什么?”   唐雪漓自然记得方才发生的一切,但是却还是故意这般问。   见唐雪漓如此一问,箫洛白眉头一跳,“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我尤为见不惯他们这种修真世家里出来的名门子弟。”   “扑哧!”唐雪漓笑了声,“好歹当初你们两个要成亲的,为何对她如此厌恶?”   “呃……”箫洛白语塞,扭过头来,看着唐雪漓道:“要是没你替嫁,要是当日南宫若真的嫁过来,我真是不敢想象会是个什么场景。”   “切……”唐雪漓凌了他一眼,道:“要是真的是那样,你会怎样?”   见唐雪漓睁大双眼,一副好奇的模样,箫洛白双眼微阖,悠悠道:“或许……”   “或许什么?”唐雪漓追问。   “或许宁死也不会出卖我的肉体罢!”说完,箫洛白回过头去,哈哈笑了几声,背着唐雪漓继续朝前。   唐雪漓闻言如此,也笑了起来,轻轻捶了他一拳,道:“行了,你的心思我还不知道?快点快点,我想回家沐浴!”   谁知箫洛白反倒是疑惑起来,狐疑问道:“我的心思,你知道?我的什么心思?”   唐雪漓面色一僵,她的意思便是箫洛白对于南宫若的看法,她唐雪漓可是一清二楚,毕竟方才可是亲眼目睹了的。但是箫洛白这般问,她总不能将适才自己躲在丛林里偷看他们二人谈话的事情说出来罢?   感受到唐雪漓一直没有回声,箫洛白更是奇了,又道:“娘子……娘子?”   “没……没什么!还不快走!”唐雪漓放眼看向前方,赶紧岔开话题,“诶?箫洛白,这青沿山到洛城,得行多久?”   箫洛白听她换了个话题,也很明事的不再纠缠,便很快回应道:“不过两里的路,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到洛城了,不过……”   唐雪漓扬起双眉,“不过什么?”   “难得这样背娘子一次,此番感觉真是奇妙,我得慢慢走才是。”箫洛白得意地吹起口哨来。   唐雪漓脸色一沉,但也没管他,毕竟这几日因为姚祁天叛变一事,弄得大家心神不宁,神经紧绷。眼下也好不容易暂且消停了,唐雪漓也想好好放松一次。她打了一呵欠,便也伏在箫洛白的后背上,闭上双眼,打算小憩。   闭着双眼的唐雪漓,耳畔边回答的是箫洛白口哨声,这口哨声好似在吹着什么小曲儿一般,听着听着,唐雪漓却是困意席卷,入睡而去。   待得她醒过来的时候,一阵夜风扑背,不由得使得她打了一个寒噤。   背着她的箫洛白转过头来,道:“娘子,你睡醒了?”   唐雪漓有些茫然,抬眼四下环顾,才发现夜幕已然降临,而她和箫洛白眼下却是才处于刚入洛城的街头上。   “箫洛白,你两里的路竟是走了这么久?我醒都醒过来了你居然还没到家!”唐雪漓有些惊愕,“你这厮也太磨磨蹭蹭了吧。”   箫洛白嘿嘿一笑,“不是说了嘛,我喜欢这样背着娘子的感觉,反正咱也不急,就慢慢走了。”   “你……”唐雪漓扭过头去,轻哼一声,又道:“好吧,我也不怪你,那么这一回你可以快点到家吧?我还急着沐浴,然后好好地躺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啊!”   箫洛白只是点了点头,却没说话,迈出步子往前走,不过唐雪漓这回终于感觉到他比之前走得快了不少。   不过路过一家法宝店铺的时候,箫洛白却是停下了步子。   唐雪漓又是一惊,拍了怕他肩头,问道:“箫洛白,又怎么了?”   “你看这家店铺是谁的?”箫洛白将视线移向法宝店铺的牌匾上。   唐雪漓也顺势看了过去,才发现眼前这家店铺正是苏七凛开的那家法宝店。   “既然都到苏七凛家门口了,不如我们进去坐坐?”箫洛白勾起唇角,缓缓说道。   “我看你是故意走到这里的吧?谁不知道你和苏七凛有那点交情,好不容易从地道回来,你家不回,竟是急着要见他,这真是不得不将你有些龙阳之好。”唐雪漓冷冰冰地说着,寒着个脸。   箫洛白闻言如此,脸色一变,连忙摇头道:“娘子,哪里的话?我怎会有龙阳之好那种怪癖?嘿嘿,好端端的,你连一个男人的醋也吃?”说到这儿,箫洛白又道:“不记得了吗?那日炎烈带人叫你到玄极广场解释你杀害冯家人一事之前,这苏七凛的跑堂小哥莫威可是来找过我们,说是为了感谢你治好苏七凛满脸的红疹子,这多金的老板可要叫我们过来这里坐坐的。”   听箫洛白这一说,唐雪漓也想了起来,点了点头,不过须臾,脸不禁一红,吞吞吐吐道:“什么吃醋?我……我哪有?”   箫洛白见她如此窘态,心中更加喜爱万分,把她从背上放下来,搂在怀里,刮着她的鼻子道:“还说没有,你脸都红了。”   “我……我看你眼花了才是!”唐雪漓说罢,伸手将箫洛白推开,“要进去做就去做,我也口渴了,讨口茶喝再走不迟!”丢下这句话,她已经向苏七凛的法宝店铺走去。   箫洛白会心一笑,摇了摇头,随即也跟上唐雪漓的脚步,踏入法宝店铺大门。   一入苏七凛的法宝店铺,柜台边儿上哪里有人?除了架子上摆放整齐有秩的宝器之外,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咦?”唐雪漓咦了一声,摸着下巴,“按理说,苏七凛早就到家才是啊,为何这法宝店铺一个人都没有?”   箫洛白倒是神色悠然,慢悠悠地走到招待客人吃茶的木榻上坐下,端起身前小桌上的茶杯,品着茶水,眯着双眼,很是享受。   “喂!箫洛白,好歹苏七凛也算是你的朋友,眼下他行踪不明,你好歹也关心一下才是。”唐雪漓一边说着,一边朝箫洛白走去,最终在他对面坐下。   见箫洛白还是喝着茶一言不发,唐雪漓懊恼,连忙夺下他的茶杯,“别喝茶了,还不快打听打听苏七凛的行踪,别到时候他真的出了什么不测,你后悔都来不及。”   箫洛白听罢,弯起唇角,双眼一挑,“嘿嘿,生怕娘子呷醋,我自然不能对他太好,管他呢。倘若他真是出了什么事,这满屋子的法宝都是我的了,到时候,你我就做法宝生意,赚赚小钱,发一笔财,生个孩子,抱个孙子,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这样想想,还是有点小激动呢。”   “你!”唐雪漓有些抓狂,“得了得了,这些话说说就是了,这家法宝店真给你,你会要?”   听唐雪漓这般说,箫洛白睁大双眼,正想说什么,却见里屋突然跑出一个跑堂小哥,定睛一看,不是之前碰到的莫威?   那跑堂小哥莫威见唐雪漓和箫洛白已经大摇大摆地坐在客人席位上,连忙作揖道:“原来是箫爷和箫奶奶,适才没来得及招待,多有得罪。”   唐雪漓一见莫威,脑海里立马回忆过来,那日她和箫洛白的家房门破坏,正将修补房门一事托付给莫威。由于后来被清风堂堂主炎烈叫去玄极广场问话,这一问话,便引起了全洛城疯狂挖地道的事情,搞得唐雪漓至今都还未回确认房门到底有没有修好。   于是,唐雪漓不禁开口问道:“跑堂小哥,我且问你,几日前我交待你帮我修门的事情,可办妥了?”   “哎哟,亏唐姑娘还记得这事,不然我也差点忘记了。”   听莫威如此回答,唐雪漓话音急促,“怎么?你没修?”   “我哪敢?”莫威笑盈盈地走了过来,从袖中掏出一颗中品灵晶,双手奉上,“那日箫奶奶给我五颗中品灵晶去修门,材料工序下来,还剩余一颗中品灵晶,我之前说过,分毫都要还您。”   唐雪漓却是笑了笑,摇头道:“我说过剩下的归你,说到做到,你就收下罢。”   莫威一愣,唐雪漓生怕他反悔,立马转开话题,问道:“我今日和你箫爷过来,自然因为那日苏老板差你过来帮我们请来这里聚一聚。但是眼下,我们这客人是来了,为何却不见主人的影子?”   莫威听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不说话。   这般反应,自然是令箫洛白和唐雪漓感到有些诧异,两人互相对望,想不明白。   “到底发生了何事?”箫洛白开口问道。   “箫……箫爷,你是知道的,我家老板晚上最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莫威说着说着脸都红了。   唐雪漓茫然,立马抓住箫洛白的手臂,“什么意思?”   此刻的箫洛白仿佛也明白了,哈哈笑了笑,立马站起身,拉着唐雪漓朝苏七凛宅子的后院行去,“娘子,你若真想知道苏七凛这下在干什么,我带你亲自去看看便是。”   067 偷窥双修   唐雪漓见箫洛白卖着关子,也不多问,便有些犯疑地任由箫洛白牵着,同他一起进入了苏七凛宅子的后院。   想来箫洛白这般举动,莫威也习惯了,故此这跑堂小哥也没跟来,而是去继续做着其他的事情。   踏入后院的唐雪漓,四下环顾,打算留意着这后院到底有什么奇妙的,却隐隐地听到了某房间里传来了一男一女邪恶的呻吟之声。   “咦?”唐雪漓好奇起来,生怕是自己幻听,连忙压低声音问道:“箫洛白,你听到什么没有?”   箫洛白侧过脸来,故作茫然,“什么听到什么?”   “男女的呻吟声啊,呻吟声!”唐雪漓说这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抓紧了箫洛白的手臂。   箫洛白闻言如此,挑起双眉,“娘子到底有没有听错,我们眼下就去确认可好?”   “呃……”唐雪漓有些怀疑地盯着他,觉得这厮定然早就知道了什么,但也不去多想,而是与箫洛白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行去。   越走越近,只听有间房间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轻点……再轻点啦……”   “啊……慢一点……慢一点,这样顶着好痛啦,慢一点……”   听到这女子的这两句话,唐雪漓立即心跳不已,转头看向箫洛白,又立马回过头,后背发麻,心道:“他娘的,这苏七凛不会是正在和哪个女人正在床上交欢吧!”   唐雪漓倒抽一口凉气,但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向前。   满耳皆是那女子带着些求饶的娇声,待得唐雪漓和箫洛白最终行到那房间的窗前,这对本是有些邪恶的夫妻早已迫不及待,各自连忙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窟窿,开始进行着偷窥一事!   唐雪漓定睛一看,只见屋子里衣衫遍地都是,她很快就发现床榻上有两副白花花的身子正在紧紧地纠缠在一起。   女人躺在男人身下,娇喘连连,她紧紧地搂着男人的脖颈,微微弓着身子,好似想将自己的身体与男人紧密相贴,而那双修长的双腿却是勾着男人的腰,随着男人的进出,而身子晃动……   女人咿咿呀呀地哼叫着,面若潮红,“要……要飞起来了……”   “亲宝宝……我也是快飞起来了。”伏在女人身上的苏七凛一脸享受,低声喘着粗气。   “你妹!”唐雪漓看完这满是春光的一幕,不由低声自言自语,“这是要双飞的节奏啊?啧啧……”随即,回头看向看得入神的箫洛白,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不看了!不看了!”   谁知箫洛白这厮根本不听,一动不动。   唐雪漓倒抽一口凉气,连连摇头,念叨着这男人都是一个样,看见这种事情哪有会不看之理?不然那些岛国的爱情动作片也不会如此受欢迎了!   “娘子,快看。”   正在唐雪漓暗自无语的时候,箫洛白轻轻扯了扯唐雪漓的衣角,示意她赶紧看屋中的春宫之事。   唐雪漓也没拒绝,回头又是开始观看起来,这一次,竟是发现苏七凛和那女人行房的同时,屋中道道华光流转,竟是朝他们交合之处汇聚而去!   “这是……”唐雪漓哑然,从未见过这种场景,上床就上床嘛!搞这些奇奇怪怪的光芒又是什么意思?   只听箫洛白一字一顿地说道:“娘子,这是——双——修——大——法——”   “呃……呃……”唐雪漓双肩一抖,尼玛啊,这……这就是双修?她在心中呐喊起来,难怪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气流不停地往他们的身体里汇聚,原来是双修的缘故。   都说双修有助于男女双方修为增加,而今看到屋中苏七凛和那女子行房后气色都好了不少,唐雪漓这时还真有些相信双修能提升修为了。   不过下一刻,唐雪漓又蓦然发现一件事情,她吞了一口唾沫,拉着箫洛白离开了那房间之前,二人离得远了,唐雪漓才悄悄对箫洛白道:“箫洛白,我刚刚发现一件惊天动地、令我诧异的事情。”   “娘子发现何事?”箫洛白也好奇起来。   唐雪漓压着声音道:“那女的,方才那女的,好像是上一次我们和苏七凛在翠微酒楼遇见的那个。”   箫洛白听罢,扬起双眉,“就上次追着苏七凛要打打杀杀的那个女子?好似是合欢宗的……”   “呃……我万万没想到,当初这女的口口声声要对苏七凛要打要杀,而今竟是在他身下,乖得像只小绵羊似的,啧啧。”   唐雪漓兀自把话说完,抬起眼帘看向箫洛白,竟发现他此刻目光灼灼,捏住她的下巴,道:“嘿嘿,我也想要娘子变成小绵羊。”   唐雪漓闻言,脸沉了沉,拍开他的手,转身快步朝前堂走去。   待得箫洛白跟来,唐雪漓已经坐在这法宝店铺客人席位上喝茶了,而箫洛白还没坐下之时,那苏七凛已然披着个月白褂子,缓缓地从后院走了过来。   见箫洛白和唐雪漓正在眼神游移地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苏七凛却是有些得意地扇着折扇,道:“箫兄,我这茶就这般好喝么?怎地喝不停了?”   箫洛白眉头微蹙,放下茶杯,见苏七凛面色红润,果然是吸收了不少的灵气,当下阴阳怪气地说道:“我说苏七凛,你最近滋补得也忒不错了点吧?那脸嫩得跟个姑娘似的。”   “嘿嘿,箫兄你这就不知道了,这可是双修的奥秘之所在。这双修啊,讲求男女阴阳调和,共同参悟大道,这其间的意义尤大,感觉也很令人流连忘返,所以这也是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美女感兴趣的原因,不,应该说是对双修感兴趣的原因。”   苏七凛根本就没有顾及唐雪漓在场,直接毫不遮拦地开口双修,闭口双修。   箫洛白抵着下巴轻声咳了咳,故意往苏七凛的小腹以及往下看去,懒洋洋地说道:“双修固然是好,可别次数太过平凡,就算是跟铁杵,哪天磨成绣花针那可真是亏大了。”说罢,又是喝了一口茶。   而身侧正在喝茶的唐雪漓却是将口中的茶全然吐了出来,方才箫洛白的话语,着实是把她雷到了。   那苏七凛不以为然,摇头摆手,“放心,我岂会有那种下场。”言及此处,不由得狡黠地看向唐雪漓和箫洛白,“倒是你们,成亲这么久了,有没有双修试试过?”   068 待我脱衣,上床可好   唐雪漓脸色又是一变,觉得这苏七凛问得是不是有些直接了?   但箫洛白却是一脸淡定,翘着个二郎腿,边喝茶边说道:“双修什么的,那自然是……”   话还未说完,一旁的唐雪漓连忙打断,“喂喂!说什么呢?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了,作何还要说出来,真是不害臊!”   此语一出,弄得箫洛白和苏七凛意味深长地相视一笑,也不知道他们又想说什么。   唐雪漓却是快速起身,将箫洛白拉了起来,转头对苏七凛说道:“苏老板,你屋里的妹子还等着你,我们呢,也不多做打扰,还是改日再过来拜访吧。”   苏七凛摇着扇子,也不挽留,反而笑嘻嘻地道:“那二位还请速速回家,做些爱做的事……”言毕,目光狡黠地看了箫洛白一眼,仿佛是在给他传达着什么信息似的。   唐雪漓脸色寒了寒,道:“那么告辞。”说罢,便拉着箫洛白往朱雀大街赶了。   一路上,箫洛白也不说话,而是一双眼睛盯着唐雪漓不放,唐雪漓自然是觉得头皮发麻,总觉得待会回到家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   “别……别这样看着我。”唐雪漓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箫洛白轻声笑了笑,“娘子怕我吃了你不成?”   闻言如此,唐雪漓扬起拳头,却被箫洛白握住手腕,他腆着脸道:“要打回家里打,天色也不早了,什么事我们回家慢慢做……”   唐雪漓听着箫洛白这般说,总觉得有什么弦外之音,也没去琢磨,便道:“那还不快走!”   于是,二人加快了脚步,很快就到了朱雀大街,等到他们入了家门,唐雪漓盯着那紫檀木门,不由得笑道:“这跑堂小哥做事也蛮靠得住的,这门换得也不错。”   “苏七凛手下的人,自然是极好的。”箫洛白懒洋洋地说着,随即将房门掩上,对唐雪漓道:“终于回家了,我们可以做些爱做的事情了。”   “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唐雪漓蹙眉,又看向屏风后的木桶,道:“我要沐浴,去,帮我弄满热水。”言毕,已经转身走向桌前,倒茶。   箫洛白听罢,嗯了一声,帮唐雪漓弄好热水好,嬉皮笑脸地走向她身旁,伸出手,兀自解开她的衣带。   见状,唐雪漓无不是大惊不已,支支吾吾道:“你……你想做甚?”   箫洛白扬起双眉,“娘子不是要沐浴么?眼下热水已然准备好了,就让为夫来伺候你吧。”话语之间,两眼灼灼,使得唐雪漓后背发麻,害怕他下一步“图谋不轨”。   唐雪漓连忙拍开箫洛白的手,低声斥道:“这个我自己来。”言毕,起身走向屏风后面,又转过身叮嘱道:“不准动歪脑筋,好生在桌前坐着!”   箫洛白笑笑,却不言语,把玩着茶杯,神色悠然。   唐雪漓有些忐忑,生怕沐浴到一半那箫洛白会忽然冲过来,就像前几次那样……   不过令唐雪漓庆幸的是,沐浴完毕之后,箫洛白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前。唐雪漓轻轻松了一口气,换上干净的衣服后,就朝床榻行去,她一言不发地躺在了床上,侧了个身,背对着正坐在桌前的箫洛白。   “我要睡了,可别吵我。”唐雪漓闭上双眼,困意登时袭来,毕竟好几天没有这么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觉了。   箫洛白不语,唐雪漓也没在意,而是放下心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梦中的唐雪漓忽然感觉到有人在碰她,一时大惊,睁开双眼,正看到发丝有些湿漉漉的箫洛白伸出手揽着她的腰。再看他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透着淡淡的清香,联系他有些湿润的长发,唐雪漓便明白这厮定然是刚洗过澡的缘故。   “大晚上还不睡觉,这是要干嘛呢?”唐雪漓眯着双眼,打了一个呵欠,也没动身,想继续睡觉。   箫洛白也在她身后躺下,手也紧了紧,像是要将唐雪漓往怀里拉。唐雪漓也没管他,任由他抱着,谁知这厮竟是凑近了些,不停地在嗅着她发丝的味道。   “你……怎地还不睡?”唐雪漓轻声问了一句。   “不是说好了的,做些爱做的事情……”箫洛白说罢,停留在唐雪漓腰间的手已经开始游动起来。   唐雪漓倒吸一口气,话音急促道:“安分些,大半夜的,还是睡觉罢。”   而箫洛白哪会听她的话?他的手已经开始把玩着唐雪漓的衣带,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它解开似的。   唐雪漓又是一震,连忙按住箫洛白的手,“你不会是真想那个吧?”   “你说呢?”箫洛白邪魅地笑了笑,随即轻轻抽开唐雪漓的衣带,一时之间,她的衣衫顿时解开,箫洛白趁机伸手探入她的衣襟之内,不停抚摸着女子特有的光滑肌肤。   唐雪漓呼吸一滞,身体也僵住了,吞吞吐吐道:“你还……真是冥顽不灵啊,竟是如此执着。”   箫洛白轻轻笑了笑,“那是自然,人家苏七凛都说了,你我成婚这么久,也是该双修的时候了。”说到这儿,箫洛白故意解开了自己的衣衫,道:“待我脱衣,与我双修可好?”   “双……双什么修啊?我又不会。”唐雪漓耳朵都发烫了。   “不会没关系,我可以教你。”箫洛白说着说着,已经在唐雪漓耳垂落下一吻。   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袭向全身,唐雪漓心脏快要跳出脖子眼儿了,虽说不再反对箫洛白会与她双修,但是从未经历这种事情的她,自然是感到紧张无比了。   “双修不是讲求五行相生相克的么?你我属性还未清楚,要是相克,强制双修的话,会不会对彼此有害?”唐雪漓眼珠子转悠,突然这般说道。   此话落入箫洛白耳际,他柔声道:“这个娘子就不要担心了,难道你忘记了?当日我们被困在那法器中时,面对那些阻碍,可好记得我使了哪些术法?”   唐雪漓听罢,咦了一声,恍然大悟,“你分别使出火系法术与水系法术,难不成你是水火同修?”   箫洛白嗯了一声,“而你的雷系法术则属于五行中的木,水生木,木生火,你我双修,岂不是甚好?”   唐雪漓一惊,须臾后又红了脸,别过头去,“竟是这样,也太巧了。”   “所以娘子,我们还是速速双修的好,还是那句话,成亲这么多日,你我还没洞过房呢。”言及此处,箫洛白一个翻身,将唐雪漓压在身下,他一边刮着唐雪漓的鼻子,眼神溺爱,一边悠悠说道:“做点苟且之事吧,我等不及了。”   唐雪漓又是倒吸一口气,看着箫洛白此刻迷人的俊脸,目光灼灼,她勾起唇角,竟是也壮起胆子,趁箫洛白没注意,竟是将他反压在身下。   “娘子,你……”箫洛白咽了一口唾沫,看着正骑在自己身上的唐雪漓,有些讶然。   唐雪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模样得意又有些狡黠,她轻哼一声,道:“想做点苟且之事么?自己躺好,让我来罢。”   此语一出,箫洛白嘴角略微抽搐,继而也神色一松,很快躺平了身子,有些诱惑地对唐雪漓道:“娘子,来压,来压,快来压。”   唐雪漓脸色一沉,虽然心中有些畏畏缩缩,但是表面上也不能输了阵势,眉头微皱,用力地扯开了箫洛白的上衣。   一瞬间,完美健壮的男人上身展现在唐雪漓的身旁,唐雪漓已经不是第一次觉得自家相公身材很好了,她心中感慨,竟是感到有些骄傲。   箫洛白勾起唇角,居然伸出手拉着唐雪漓的手,用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胸膛,话语轻柔,“娘子,不会么?我教你,就这样,会了吗?”   “呃……”唐雪漓脸部发烫,呼吸急促,很快就抽开了手,故作没好气地说道:“老娘不用你来教,我会!”   “好。”箫洛白邪邪一笑,等候着唐雪漓的“临幸”。   唐雪漓双肩有些发颤,这种事她真的不是很擅长啊!转眼看着桌上的灯火,她脸色一僵,回头对箫洛白道:“把灯灭了吧。”   箫洛白眉头一挑,也没说什么,随手一挥,蜡烛立即熄灭。   “这样黑漆漆的,娘子应该不会再害羞了,放马过来吧!”   “你这厮催什么,咱慢慢来啊!”唐雪漓吐着气,也顾不得多少,这厮自从与她成亲那天起,无时无刻都在琢磨着双修的事情,眼下竟然到了如此地步,就遂了他这愿望吧!   唐雪漓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心中默数一二三,随即便将箫洛白的白色锦裤扯开……   “嘶……”唐雪漓再次倒抽一口冷气,因为她好像不小心触碰到了某根火热的东西。   而她身下的箫洛白,也在这个时候身子不由自主地动了动。唐雪漓又惊又奇,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是握住了那东西。   “这东西又粗又硬,这这……这该怎么办啊?”唐雪漓故作茫然地问了起来,其实嘛,男女之事的原理,她多多少少是知道的。   岂料那厮轻轻吐气,道:“娘子坐上去就好了。”   “坐……坐上去?”唐雪漓额头已然渗出冷汗,暗道:“这要是坐上去,我会不会终身残废啊?”   069 不需要前戏   “娘子,还等什么?”身下的箫洛白轻声一问,虽然话音绵软,实则是带有些许诱惑的意味。   适才已然壮起胆子的唐雪漓,在这时却是有些战战兢兢,她退了退,支支吾吾道:“这……这……”   唐雪漓还未来得及反应,那箫洛白竟是很快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邪魅地笑道:“既然娘子迟迟不敢,不如让为夫来吧。”   话罢,箫洛白已经开始伸手在唐雪漓身上游走起来,一时之间,只闻他呼吸愈发急促,唐雪漓听见这番,心中大跳,觉得这回真的躲不过了。   随即,一种刺痛又酸胀的感觉登时袭来,唐雪漓全身一颤,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也不由自主地抓住了箫洛白的双肩,指甲深深陷入了他的皮肉里。   “你妹啊……要不要这么猴急?一点前戏都没有的?”唐雪漓眼角泛着星光泪水,咬着嘴皮子说道。   箫洛白有些一怔,愣头愣脑地看着唐雪漓,动也不动,但继而又恢复了适才邪恶的神色,伏在她耳畔吐气道:“我怕做了前戏,又有人来打扰,就像上次那般。”   闻言如此,唐雪漓耳根火热,也不多言,箫洛白见她居然乖乖不反抗,不由一笑,便是开始动了起来。   唐雪漓皱着眉头忍着痛,咬住嘴唇不放,但愿自己不要发出一丝声音,谁知到了后面身子仿佛被另一种感觉来取代那疼痛,也情不自禁地轻轻哼了几声。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发出这种莫名其妙的呻吟,之前她还觉得女人在床上的叫声显得尤为淫荡,难道眼下自己也变得淫荡起来了?   一想到这儿,唐雪漓就有些懊恼,但也顾不了这么多,因为就算她想压制不叫,但是这个时候整个人好似都不听她的掌控了。   身上的男人乐此不疲,也不知道奔驰了多久,居然是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但身下的唐雪漓毕竟是初次,一时间也有点受不了,不由得说道:“你……你到底是第几次了?怎么还不泄?”说出“泄”字的时候,唐雪漓立马后悔了,觉得自己的脸皮到底是有多厚啊,竟然随意地说出这个字?   箫洛白闻言如此,愣了愣,也停下了动作,趴在唐雪漓身上,有些茫然地道:“第一次啊,娘子,怎么了?”   “呃……”唐雪漓眉头跳了跳,有些难以置信,不是说男人第一次应该坚持不了多久么?难道古代的男人就是那么屹立不倒?念及此,唐雪漓深深吸了口气,道:“你要折腾到什么时候才够啊……我……我身子都要散架了……”   “嘿嘿。”听唐雪漓这么一说,箫洛白忍俊不禁,但立时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心疼地吻了吻唐雪漓的额头,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道:“为夫错了。”   话音一落,箫洛白倏然握紧了唐雪漓的肩,身子剧烈地动了起来,就像是一个辛劳者要洒下艰辛的种子一般。   半晌,只听他一声闷哼,瘫软地伏在唐雪漓的身上,重重喘气。泄了元精,便见道道气息在两人身子之间相互纠缠,这对唐雪漓的修为提升必然是很有益的。当然,对男方也有不少好处。   水生木,木生火,便是如此,唐雪漓和箫洛白属性如此相符,双修自然益处颇大了。   唐雪漓不由自主地环住了箫洛白的脖颈,拉了身旁的被子给他盖上,一时也困意袭来,想睡觉,但是看见箫洛白还趴在自己的身上,便开口道:“你……你难道想一直睡在我身上?”   此刻的箫洛白也不睁眼,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又道:“娘子身子软软绵绵的,我要在上面睡一辈子。”   唐雪漓脸色一沉,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道:“你是要压死我不成?身子这么重?还让不让我喘气了?”话罢,便想挣脱,谁知这一动,才发现全身酸痛不已,就像是刚刚爬山涉水过,动也动不了,快要散架。   见她如此,箫洛白也心疼,连忙翻了身,躺在唐雪漓身旁,伸出手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同时搂着她道:“娘子好好睡罢,等身子好了,我们再来呀……”   唐雪漓听罢,很快就闭上双眼,一声不吭,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箫洛白脸上挂着笑意,搂紧了她,也很快睡去了。   两人直接睡到次日的晌午,待得那刺眼的正午阳光射入屋中,唐雪漓才醒转过来,揉着朦胧的睡眼,看着近在咫尺箫洛白那张俊俏的睡容,以及有些凌乱的床榻。   随即,唐雪漓又发现箫洛白的大腿搭在她的腿上,想推也推不动,便也由着他。   “该起床了……”唐雪漓睁着双眼,盯着窗外的阳光,开口说道。   抱着她的箫洛白懒洋洋地说了几句,含含糊糊的,唐雪漓并没听清。   唐雪漓转过头去,见箫洛白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一时间脸沉了沉,暗道:“明明是老娘受苦,累的应该是我,你为什么比我还累?”不由得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男人,就算嘴硬,心也软了软,伸手摸着他的眉头。   十指划过,她就像是在抚摸着一副倾国的完美画卷,指尖微微颤抖,好似生怕弄坏。   那睡着的箫洛白,却是眉头蹙了蹙,睡梦中的他好像以为脸上有什么虫子爬过,便伸出手握住了唐雪漓的手,移开了脸颊,而后倒也没松开,反而抓得紧紧的,生怕这手的主人会跑掉似的。   唐雪漓哑然,下一刻却是忽而一笑,不由得往箫洛白怀里蹭了蹭,索性继续大睡,好好休息才是。   唐雪漓第二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日暮降临之刻,之前与她共枕的箫洛白已经起来了,正在屋中不知道忙个什么。   她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跳动的烛火,以及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汤汁。   “那是什么?”唐雪漓好奇一问。   正在屋中来来回回走动的箫洛白听她说话,便停了下来,笑嘻嘻地端起那碗东西,在床沿上坐下,搂着唐雪漓,递到她唇边,“这是上好的灵草熬制而成,给娘子补补身子的。”   闻言,唐雪漓有些一怔,继而心中一动,闻着这灵草汤汁的味道,倒是好闻,不由说道:“你还挺体贴的。”言毕,也微微张开了口,箫洛白眉开眼笑,喂她喝完这灵草汤汁。   随即,箫洛白又道:“我给你放好了热水,水中有十大灵材,嘿嘿,娘子去泡泡澡,对你身子亦或是对你的修为都有所提升的。”   一听箫洛白这么一说,唐雪漓眼神一滞,呆呆地看着他,心知这是箫洛白疼爱娘子之举,但是嘴上却故意道:“箫洛白,该不会是你觉得昨晚对不起我,今日才这般大肆补偿罢?”   “没有的事,这是应该做的,以前我没拿出这些东西,自然是生怕你吃惊,毕竟在你眼里,我是个一无所有的人。”箫洛白搂着唐雪漓,笑意不减地说着。   唐雪漓弯起唇角,道:“那这回你倒是对我推心置腹了?什么好的都拿了出来?”   070 该去看看枯井了   箫洛白笑了笑,“娘子怎这般说,不过是有些事得看时机,也得慢慢来……”   唐雪漓并不多追究,当下摇头摆手,目光朝屏风后看去,道:“其他暂且不说了,我先去泡个澡。”   箫洛白道了一声好,眉开眼笑地将唐雪漓抱了起来,朝屏风后走去,他帮唐雪漓褪了衣衫,将她安置在木桶后,拿着一毛巾,竟是开始帮她搓背来。   唐雪漓见状,弯起唇角,故意奚落道:“我还以为你这色痞子会突然与我沐浴呢,想不到……”   “嘿嘿,娘子,这是替你准备的,不仅可以补身子,还有助于你对修为的炼化。”话罢,轻轻哼着小曲儿,开始给唐雪漓搓背。   听箫洛白这么一说,唐雪漓会心一笑,闭着个双眼,也肆意地享受起来,还别说,这箫洛白哼唱的小曲古风古味的,尤为好听。   泡好了澡,唐雪漓只觉得全身舒舒服服的,就如脱胎换骨一般,举手投足之间,都觉得有种充盈的气流划过,这样她觉得很是神奇,怕是就如箫洛白所言的,泡澡之后,果然对修为有益。   见这时天也黑透了,唐雪漓一时没事做,无趣的很,便打算双腿盘膝在床上,试图着开始练气,顺便疏通疏通奇经八脉。   但是看着一门心思放在她身上的箫洛白,唐雪漓不由得担心待会这厮会打扰她,令她难以聚精会神,于是便道:“箫洛白,你晚上没事出去么?”   箫洛白闻言如此,扬起双眉,“大晚上的,娘子要我出去哪里?”   “呃……”唐雪漓咬着手指,琢磨着要怎么说,倘若把内心想法告知他,这厮定然说“娘子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一直陪着你”之类之类的话,话虽如此,但是有他在,唐雪漓始终是无法集中注意力。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缘故,此刻忽听有人敲门,唐雪漓和箫洛白对望一眼,各自都表现得有些吃惊。   待箫洛白去开了房门,才知道是那苏七凛店铺的跑堂小哥莫威求见。   “箫爷。”莫威朝箫洛白作揖,而后伸着脖子看到了端坐在床上的唐雪漓,又点头哈腰地道:“箫奶奶。”   唐雪漓虽然觉得这称呼尤为别扭,但也嗯了一声。   只听莫威对箫洛白道:“箫爷,天都黑了,小的还过来打扰,真是对不住,您和箫奶奶适才应该没做什么事吧?”   “没有,怎么?”   莫威听罢,点头哦了一声,“那好,那好,那就是说我没有在你们要做什么事的时候打扰到了,嘿嘿。”   箫洛白立时轻咳一声,“莫威,那你来过来找我,可是你家苏老板之意?”   “是是是,我家老板想请您过去坐坐,他有事与您洽谈。”莫威说道。   “我知道了。”箫洛白回头朝唐雪漓一笑,“娘子,那我过去一趟,你在家等我。”   唐雪漓本来就希望一个人待着,那样就好平下心来练气,一听箫洛白要到苏七凛那儿去,她自然高兴不已,连忙应允。   待得箫洛白和莫威走后,唐雪漓也开始凝神练气起来,好在当初司马族长教过她凝气口诀,因此此刻练气起来也没有多少阻碍。道道天地气息顺入唐雪漓的毛气孔里,化为丝丝清爽的气息在体内流窜,再加上箫洛白给她的补药以及泡澡汤,这练气的速度竟是比普通多快了四五来倍。   一阵又一阵的舒适感袭来,闭着双眼练气的唐雪漓都有些激动,暗自觉得自己是不是开挂了,偷笑几声后,又想到练气应该心平气和,岂能因为一点小收获而得意忘形?   于是,唐雪漓又沉静了下来,继续练气。   也不知道练了多久,她觉得体内气体充盈,小腹丹田之处火热,大惊之下,连忙将其淬炼,而后忽而脑中闪过司马族长的那句话:“除了这些给你做报答之外,我司马宅邸后院的枯井里的东西,也算我送你的……”   一时之间,唐雪漓仿佛如梦方醒,立马睁开双眼,全身犹如打了鸡血一般,这些日子发生太多事情,弄得她都快要忘记之前司马族长对她所言的话,以及她好久没有到司马老宅的后院查看了。   一想到这个,唐雪漓已经没有心思去修炼了,恰好眼下箫洛白又不在,不然唐雪漓还可以拉着他一起到司马老宅查看。   但是若要让唐雪漓一直待在屋中,非要把她急死不可。   想了又想,唐雪漓索性出了门,头也不回地朝司马老宅的方向行去。   也不知为何,她有着一股强大的预感,总觉得今夜必然会把司马老宅后院枯井里的东西寻到。   夜风不停地吹拂,凉意阵阵,唐雪漓打了一个寒噤,不禁想起前几次前往司马大宅所遇到的事情。起先是遇到两个大盗,一个采花,一个盗物,那一次害得唐雪漓落入采花贼美人醉的手中,也不知道到底失身了没有。   “不对不对。”想到失身这个问题,唐雪漓忽而停下脚步,左手握着右手,眼神流转,又自言自语道:“昨晚上我流血了的,那样的话,当日我并没有失身于那淫贼。”话罢,轻轻吐了一口气。   “不过说实在的,这两大盗我是好久都没遇到了,上回南宫若抓我去,要不是他们出现,我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南宫若给杀了。”说到这儿,唐雪漓摇了摇头,呸了一声,“他们不过是碰巧,那是救我?我怎会感激他们?”   言毕,又开始向前行走,想起第二次前往司马大宅的之时,半路上遇见合欢宗门徒一事,唐雪漓便就头疼,觉得自己老是时运不济,经常碰见这些麻烦事。   她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如前两次那般,还会不会遇见一些不好的事?   “管它的,拿到枯井中的东西再说。”唐雪漓已经下了决心了,不管前路多么险阻,她也要闯了!   半晌之后,唐雪漓气喘吁吁地来到司马大宅的门前,她咽下一口唾沫,鼓起勇气,推开了破旧的朱红大门,大门立即发出了无比沉闷的声响。   071 又遇两大盗   听着大门发出沉闷的声音,唐雪漓心儿也提了起来,觉得这司马大宅和恐怖剧中的死宅没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道待会儿会不会遇见厉鬼呢。   不想还好,这么一想,唐雪漓的双腿都有些发麻,回忆起当初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那一群群乌鸦差点把她吓得半死。   但是司马族长的话语还在脑中回荡,就算唐雪漓有多害怕,但也得去寻那后院的枯井。   好在今夜圆月高悬,在月光的照耀下,唐雪漓可以看得清司马大宅的路,她开始四下转悠,凭着感觉路过一个又一个的院门。   幽幽夜风回荡,吹得唐雪漓的心忐忑不安,鬼片不都是这么演的么?要有什么妖魔鬼怪出现,都是开始吹着阴风,然后各种诡异的气氛扑面而来……   唐雪漓深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身子,自己骂自己道:“我真的是脑洞太大,想这么多作甚?我一个现代人竟是相信这世界有鬼?真是汗颜。”摇了摇头,整理了一下情绪,继续朝司马大宅的后院行去。   或许是这司马大宅死了不少人的缘故,唐雪漓总感受到一股又一股的凉风扑面而来,这并不是她心理作用,而是实际正是如此。   不过头皮发麻的唐雪漓最终还是寻到了后院,借着月光,她依稀看到了后院的角落旁又一井口,一时之间,大喜过望,念着司马族长所言的枯井就在前方了,于是飞快地奔了过去。   来到枯井旁,唐雪漓朝井里探了探,但无奈这枯井太深,如何也瞧不见底。她摸着下巴,琢磨了一番,便伸手握着井绳,准备自己下井一探。   唐雪漓做出这决定的时候,心里不禁觉得自己真他妈的好大胆啊,不过要是这井底有什么死尸的话……   “咳咳。”唐雪漓剧烈地咳嗽起来,双肩微颤,她果然是容易脑补,明明做好的决定,现下却是又动摇起来了。   但是好宝贝就在眼前,岂有放弃之理?她唐雪漓才不是这种人!于是,唐雪漓抬起了腿,准备伸入井口,然后手握井绳慢慢滑下去。   唐雪漓小心翼翼地向井底滑去,井中一片漆黑,她睁大双眼想看清些,但一切都是徒劳。   待得唐雪漓双脚踩在井底的时候,她松了口气,这井果然是枯井,一滴水的没有。不过,这井里当真会埋着什么宝贝不成?   却也在这个时候,忽听一声清脆的口哨响起,唐雪漓吓得身子不住地摇晃,那声音是从井口传过来的,她连忙抬头一看,除了看到井口大小的夜空之外,再没发现其他的东西。   “难道是我幻听?”唐雪漓觉得应该是神经太过紧张的缘故吧,于是准备从袖中拿出火折子点燃,好照亮着这井底。   但那口哨声又响了起来,随即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道:“我们怎地又逛到了这里,真是许久没来了。”   唐雪漓脸色一沉,暗叫不好,想不到竟是有人到这司马大宅来了,不由得暗道:“为何每次都是如此倒霉?总是碰上一些麻烦事?”   随即,又听那男子道:“盗仙,我们下这枯井看看,适才看到那妹子下去了,也不知道做什么。”   “盗仙?”唐雪漓呼吸一滞,立马猜到枯井外的两人正是那盗仙和采花贼美人醉。   怎么又是他们?唐雪漓觉得事情棘手起来了,眼下也无法很快就脱离这枯井,只能静静待在原处,等那两个大盗下来吧。   这一次,唐雪漓倒是非常淡定,就算那两个大盗真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她好似也不怕了。既然老天如此安排,她逃避又有何用,不如好好面对罢。   很快,两大盗纵身跳入枯井,唐雪漓屏住呼吸,虽然井底伸手不见五指,但也能感觉得到两个大男人就在眼前。   唐雪漓胆儿忽然又变大了不少,心想着干脆点燃火折子算了,这样与他们“捉迷藏”的话,要是惹他们发怒,直接乱砍滥杀,那受害的还是唐雪漓。   须臾,唐雪漓麻利地点燃了火折子,井底登时一片光亮。   一看眼前蒙着面的两个大盗好似是在发愣,唐雪漓咽了一口唾沫,轻声咳嗽一声,道:“两位,好久不见啊……”言毕,皮笑肉不笑地笑了几声,盯着蒙着面罩的两个大盗。   两个大盗见唐雪漓居然会给他们打招呼,又是一怔,继而只见美人醉抱着胳膊,带着调戏意味地说道:“我道是哪家妹子如此大胆,原来是你啊,嘿嘿……”   唐雪漓拿着火折子,往后退了一步,心中正在打鼓,真怕这两大盗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想起上次被盗仙盗走司马族长给她的鹿纹玉佩,美人醉差点让她失身……这一次,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会耍出什么花样。   此刻,采花大盗美人醉身旁的盗仙显得有些不耐烦,压着嗓音道:“美人醉,这井底也没什么好待的,又没啥财物,于我而言倒真是什么意义没有。”   “嘿嘿,盗仙,那你的意思是?”美人醉心情好像很不错。   盗仙冷冷道:“不如出去,这里闷得慌。”   听盗仙这般说,美人醉眉头一挑,目光不忘投向唐雪漓一眼,又看了一眼盗仙,道:“怕是这井底真有什么好东西呢。”言及此处,看向唐雪漓,“姑娘,你已经是第二次来这司马大宅了,难不成这里有什么好宝贝?”   唐雪漓闻言色变,立马连连摇头,“没……没什么,不过有样东西掉在这里了,过来找找。”   那美人醉好似不信,提高了声音问道:“是么?”   还未等到唐雪漓回应,一旁的盗仙已经揪住他的胳膊,道:“我突然想和你比试一番,咱们出了这枯井就去比比罢。”话一说完,也不等美人醉愿不愿意,盗仙直接拉着他往上一纵。   “喂喂!”美人醉有些不愿,挣扎了一番,在空中推开盗仙,又向井底折返回去,盗仙见状,眉头一蹙,飞身而下,很快就拉住了美人醉,美人醉低低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何意思,仿佛故意闹着玩一样,竟是与盗仙在空中交手起来。   “我看今夜就比你能不能把我拉出这枯井,而我能不能把你拉回井底,如何?”美人醉说罢,阵阵气浪立时回荡在整个枯井里。   唐雪漓看见这一幕,不由得一惊,谁知下一刻,只听“砰”的一声,也不知道空中的两位大盗触碰到了什么,使得枯井登时摇晃不停,旋即间,两大盗身子不平,下落在井底上,唐雪漓这时双脚一空,脚下的井底消失不见,她连同两大盗朝一个莫名的石道滚去。   072 盗仙的真面目   司马老宅枯井井口立时被封住,唐雪漓连同两个大盗滚入莫名的通道中。   待得唐雪漓回过神来,站起身,才发现她与两大盗所处的地方好生奇妙,双足踩踏之地并不是什么实际的地面,就像是踩在太空之间,背景是浩瀚无际的星河。   点点星辰闪烁,唐雪漓置身在虚幻的银河之上,有些发愣,随后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一个枯井里还有这般天地?”   她小声嘀咕,却被两大盗听得清清楚楚,那采花大盗美人醉意味深长地看了唐雪漓一眼,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身旁的盗仙,悠悠对他道:“盗仙,搞不好这里面有什么宝贝,你我要不要打探一番?”   盗仙并没有回应美人醉的这话,而是兀自琢磨道:“难不成是方才我们触碰到了什么法阵不成?不然这枯井怎会突然多出这么个地方?”   美人醉听盗仙这么一说,摸着下巴点了点头,“怕是如此了,也不知道这司马家搞的什么鬼。”说到这儿,这美人醉立马转回正题,“但司马家既然这样在这枯井下了功夫,想必这里面定然有好东西!所以,眼下我们还等什么呢?”   此话一出,唐雪漓脸色一变,不等盗仙是何回应,连忙截道:“这地方是我找的,就算有宝贝也是属于我一个人,你们两个可别掺和。”   美人醉却笑道:“嘿嘿,这位妹子竟然敢这样对我们这两个贼祖宗说这样的话?”   “哼!别以为你们做贼的,我的手就没你们快!”唐雪漓不以为然,这枯井若真是有宝贝,她可是拿定了!   “眼下被封锁在这枯井里,还拿什么宝贝?怎么死在里面都不知道,还不给我去找出口!”盗仙冷冰冰地对兴致很高的美人醉说道。   听罢,美人醉和唐雪漓无不觉得有道理,此刻他们三人的确被封在这枯井里了。   “那行,先找出口,若是有出口,再慢慢来寻宝贝也不迟。”美人醉琢磨一番之后,决定向前走去。   盗仙也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唐雪漓见两个大盗已经行动起来,虽然与他们不熟,而且他们又是大盗这种级别的人物,但是大家共患难,又何必在乎这么多?于是唐雪漓走在盗仙身前,又加快了脚步走到盗仙身前,回头对他嘿嘿一笑道:“让我一介女子走中间罢,走后面怕得紧。”   盗仙看了唐雪漓一眼,也不多言,轻轻点头。   唐雪漓忽然觉得这个盗仙很好说话!不禁想起上次被南宫若绑架的时候,还是这盗仙“救”了自己,虽然那时是他和美人醉之间的打赌,但是结果都是一个意思——还是从南宫若的手下救了人。   想到这里,唐雪漓又偷偷看了盗仙一眼,总觉得此人的气息很是熟悉,但熟悉在哪里,却又是说不上来。   三人就在这酷似星河的奇怪空间里行了不久,就看到眼前又出现两条岔路。   “怎么又出现这种岔路?”唐雪漓不由得沉了脸色,之前是洛城地道的时候,也面临这种岔路。   两大盗相互对望一眼,只听盗仙悠悠说道:“美人醉,看来你我得各走一条路才是。”   美人醉颔首,笑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就这么办吧,到时候有什么情况,请记得纸鹤传音。”话罢,只见美人醉随手一捏,一只纸鹤出现在手心上。   盗仙颔首,道:“行。”   美人醉便选择右边那条路走了进去,而盗仙选择左边那条路。   而唐雪漓一时犹豫,不知走哪一条,想起美人醉他那采花大盗的身份,心中生寒,便不容多想,连忙选择了左边的路,跟着了盗仙的身后。   “盗仙盗仙,我跟你走,虽然你我不熟,但是眼下同为天涯沦落人,你可要罩着我点。”唐雪漓一边说着一边悄悄地打探盗仙的神色,只可惜他蒙着面具,面部表情,唐雪漓终究是看不出来多少。   听唐雪漓这么说,盗仙不经意地朝唐雪漓看来,却也没说什么。   见他不说话,唐雪漓又开始套近乎,道:“上一回被南宫若绑架,多亏你相救。”   话音一落,盗仙摇了摇头。   “你不会说话么?”唐雪漓瞪着双眼,忍不住问了一句,“上回你话不是很多么?”   忽然间,唐雪漓捕捉到这盗仙的眼神有些躲闪,不由得吃惊,加上自己对他的感觉很是熟悉,一时之间好奇不已,眼前的盗仙到底是谁?但是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想出个明白。   见唐雪漓一直在沉思,盗仙终于开口,“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如何出去。”   “呃……”唐雪漓一时尴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他说的也没什么错的,眼下想这些没用的作甚?   却也在这个时候,这个奇怪的通道忽然剧烈地抖动起来,唐雪漓大惊不已,只见眼前犹如星系般的景色徒然变化,随即阵阵流星般的光芒朝她和盗仙袭来。   见状,唐雪漓深吸一口气,觉得这枯井中的奇怪空间果然不普通,当下连忙运转元气,挥出手中聚集的雷电,猛地挥出。   “砰砰砰!”碰撞声接连不断,气浪翻滚,唐雪漓被震得身子有些站不住,快要倒地之时,盗仙一个箭步飞了过来拦住她的腰。   又见盗仙大手一挥,袍袖生风,席卷而去,那流星般的光芒立时熄灭。   而唐雪漓此刻被盗仙抱住,与他相隔如此相近,盯着他的面具出神,之前一直好奇他是谁,唐雪漓忽而大胆起来,竟是伸出手去,一把扯开了那盗仙的面具!   那盗仙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   面具被唐雪漓扯开,当那神秘的面孔展现在她的眼前时,无不是令她全然震住,睁大双眼。握着面具的手剧烈抖动,面具很快就掉落在了地上。   一声面具落地的轻响,把唐雪漓从震惊中拉了回来,她嘴唇发颤,几乎是用无比颤抖的声音对盗仙说道:“你……怎么会是你?我为什么没有想到我是你?”言毕,唐雪漓伸手摸着盗仙的脸,惊讶与愤怒互相交织,而后怒道:“箫洛白,原来你一直在瞒着我!”   073 箫洛白的复仇   唐雪漓无比震惊,眼下得知自己的夫君竟然是盗仙,当下有些接受不了,说实在的,她与盗仙之前相遇过两次,而且第一次这盗仙可是夺走她的鹿纹玉佩。   虽然第二次盗仙的出现令唐雪漓得救,但是盗仙这个任务在唐雪漓心中,总不是什么好人似的。   在此之前,唐雪漓很是觉得盗仙给她的气息很是熟悉,但是终究没有会将盗仙与箫洛白联系在一起。   想起曾经她对他说过的话——作为夫妻,对方不该有什么事情隐瞒。   然而今时今日看见盗仙的真面目,再加上曾经箫洛白也从未给她透露过自己盗仙的身份,故此唐雪漓眼下心中有些生气。   “再说你一次,为什么你一直瞒着我?”唐雪漓盯着抱着她的箫洛白,重重地吐着气。   看着唐雪漓一脸的不快,被发现真实身份的箫洛白也有些哑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要是一直闭嘴不说话,怕是唐雪漓要大发雷霆不可。   于是,箫洛白只好勉强地笑了笑,装作一副很是轻松的神色,道:“娘子,这说来话长,我本打算过些时日再与你说明。”   “哼!”唐雪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你个箫洛白,可曾记得当日我第一次闯这司马大宅?”   此话一出,箫洛白眉头一跳,有些尴尬。   唐雪漓却是接着说道:“那夜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你和那采花大盗并肩而立,一个抢我东西,一个差点夺我的色!虽然当时我们成亲没多久,但是你也总不能那般对我!”   箫洛白歉意袭来,摇头惭愧,道:“是是是!娘子,我知错了,那夜之后你不是依旧好好的么,什么都没发生。”   听罢,唐雪漓扬起双眉,打量着箫洛白,提起了声音:“难怪说那夜之我醒来的时候第一个看到的是你,原来是你从美人醉手中救……救了我?”   箫洛白眼神流转,也没说话。   但是唐雪漓也想明白了,要不是有箫洛白,也不知道那晚上美人醉会不会对她做什么事。   半晌,只见箫洛白从袖中掏出一只精雕细琢的玉佩,递给唐雪漓,“这玉佩我一直想还你,但是一还你的话,你便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所以……”   听见箫洛白这么说,表情很是为难,唐雪漓轻轻哼了一声,也不打算和他计较,反正这已是事实,计较这么多又有何用?她一把将鹿纹玉佩夺了过来,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一直隐藏身份?”   被问及这问题,箫洛白沉默了。   唐雪漓见他不答,又有些不高兴,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鹿纹玉佩,一边问道:“箫洛白,还是不信任我么?”   “娘子……”箫洛白果真是有些为难,他双眼看向黑暗的前方,摇了摇头,道:“复仇。”   “复仇”二字一出口,唐雪漓脸色大变,立马抓紧了箫洛白的手问道:“复仇?复什么仇?”   箫洛白缓缓抬起眼帘,目不转睛地盯着唐雪漓,缓缓开口说道:“家仇,我已背负了十年的家仇。”说这话的时候,箫洛白的眼神燃烧着无比的怨恨。   又听他说道:“当年我箫家铸剑之术天下卓绝,无人能比,不少绝世无双的法器都出自我箫家,我箫家也因此饱受整个修真界的瞩目,也因为铸剑术出众,云青帝尤为器重我箫家,因此大大小小的世家,讨好的、巴结的也络绎不绝。”   箫洛白说到这儿,停顿了片刻,眼神有些伤感,道:“都说‘木大于林,风必摧之”,我箫家由于铸造的法器太过优越,也渐渐被视为云青大陆的威胁。所以,十年前我箫家惨遭灭门,除了我,其余无人生还……”   唐雪漓听罢,吃惊不已,双唇颤抖,道:“逝者已矣,你也别难过了……不过当年你又是如何躲过那一劫的?”   闻言如此,箫洛白道:“我五岁那年,生性顽劣,父亲视为我为家中混世魔王,故此在那一年便将我送到清远山清远派修养心性,同时求仙问道。十年修真,十五岁之时,家中便遭那飞来横祸……我师父得知此事,生怕仇家会找上清远将我除去,他老人家便喂我假死丹药,把我死去的消息散播于世,将我假尸身停于清远,也因为这样,仇家当时也信了。”   “也难怪你这些年一直装成乞丐的模样,原来是一直为了复仇。”唐雪漓垂下眼帘,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箫洛白轻叹一声,道:“这些年我为何成了盗仙,专盗修真世家,目的便是想查出是谁是灭了我箫家的凶手。”   “你已经肯定杀你全家的是仇人出自修真世家?”唐雪漓脸色又是一变,心跳加速。   箫洛白颔首,“几年前同美人醉发现过这条细微的线索,只知与某个修真世家有关,但到目前,仍然查不到具体的。”   唐雪漓哦了一声,深深吸了一口气,盯着手中的鹿纹玉佩发呆,而后道:“我们成亲那日,我逃了出来,误打误撞被一只鹰兽叼了飞在空中,随后从空落下之时,恰巧砸中了一个修真世家的族长头上……然后他奄奄一息之时,送了这鹿纹玉佩给我,想起当时的情景,那族长也是被追杀,难道这云青大陆经常发生家族被灭的事情么?”   “你说的可是司马族长?”箫洛白连忙问道。   唐雪漓点头,“是他,他当时被一群黑衣修士围住,说是身中奇毒,若不是我从天而降砸了他,他也不会如此痛苦地死去,定要被奇毒折磨得生不如死。也因为这样,他就送我三张救命灵符,以及这鹿纹玉佩……”说到这儿,唐雪漓将鹿纹玉佩在箫洛白眼前晃了晃。   又道:“除了这些,他还告诉我一定要到司马老宅的枯井,也就是这里,说是这里面的东西是他给我的最后回报……”   箫洛白看了看唐雪漓手中的鹿纹玉佩,又听她来这枯井的原因,不由得双眼微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正在箫洛白思忖之时,唐雪漓发现鹿纹玉佩上有一小小的凸起,“这鹿纹玉佩上竟是有按钮,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唐雪漓言毕,伸手去按。   箫洛白脸色一变,连忙道:“小心!”随即立马拍了拍唐雪漓的手,使得鹿纹玉佩飞出了她的手心。   “轰!”   唐雪漓还未来得及反应,那鹿纹玉佩已然发出了爆炸声响,又见鹿纹玉佩忽而多出了一个巴掌大的黑洞,无风的空间里立时狂风四起,道道旋风被那黑洞吸去。   而唐雪漓和箫洛白也感受到那巨大的吸引力,觉得再过一秒钟的话,两人就快被那鹿纹玉佩吸进去了。   074 阴谋啊阴谋   “这鹿纹玉佩有问题!”箫洛白吃惊地说道。   唐雪漓听罢,再次震惊了,这鹿纹玉佩是司马族长送给她的啊,怎么会有问题呢?   来不及询问,唐雪漓只觉得她和箫洛白都有些站不稳,快要被那鹿纹玉佩莫名的黑洞给吸进去了。慌忙之间,她急促地说道:“眼下该怎么办?”   箫洛白连忙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一个手指长短的玉如意,默默念了几句,唐雪漓大奇之下,只觉身子一轻,与箫洛白一同钻进那玉如意中去了。   一入这玉如意中,就好似踏入了一个神奇又美妙的空间里,展现在唐雪漓眼前的是一片净土,树木繁茂,百花争艳,绿草夹杂其间,蝴蝶蜜蜂相互追逐,清澈小溪汩汩而流,清风袭来,荡漾着阵阵芳香。   唐雪漓叹为观止,全然沉浸在这片美景中。   “娘子,在这里可以避开那鹿纹玉佩黑洞的吸引,所以眼下我们并无什么大碍,若想休息,我们到前面的居舍去歇息。”箫洛白说罢,便拉着唐雪漓到小溪旁的竹屋而去。   唐雪漓回过神来,一边走着一边道:“箫洛白,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何那细小的玉如意里会隐藏着如此巨大的空间?”   箫洛白将手心上的玉如意递给唐雪漓,道:“娘子,不瞒你说,这是那日我在洛城地下通道得到的灵器,具体是在那孟婆湖鳄鱼精肚子中寻得的。”   “洛城地道中果真有灵器?我还以为是姚祁天一行人胡乱编的,不过是为了让洛城人全然投入挖地道的事情中而有益于他们攻击洛城而已。”唐雪漓再次吃惊,一边感叹一边看着箫洛白手中的玉如意。   “我当时也是半信半疑,但是直到误入那鳄鱼精肚子里,道道充盈的灵气袭来之时,我便觉得姚祁天所言便无半分虚假。”   箫洛白把话说完,唐雪漓立马回想到当时踏入鳄鱼精肚子时,一道光芒闪过,想来那就是这玉如意散发而出的。再想起那时箫洛白全身发寒,难不成也是因为取了灵器所致?   “你当日全身发寒,可是因为这玉如意?”唐雪漓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箫洛白颔首,“这玉如意本性属阴,我起初取下它的时候并没有注意,一时疏忽便没抵住那一袭寒气浸入全身,故此我才那么冷。”说到这里,他仿佛想到了那日与唐雪漓在鳄鱼精中的暧昧之事,不由得轻声咳嗽。   唐雪漓也有些脸红,道:“原来是这样,箫洛白,你做贼果然是做到一定的境界了,这等好东西也被你拿到了手,也不知道葛盟主他们得知此事,会是个什么反应?”   “嘿嘿,娘子你会舍得将此事告知别人?”   “那倒是,这种好东西,才不告诉别人。”   唐雪漓把话说完,忽而又想到了什么,直到与箫洛白踏入竹屋中,相对而坐之时,她摸着下巴很是疑惑地说道:“你说那鹿纹玉佩有问题,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那明明是司马族长送给我的……”   “娘子,这鹿纹玉佩看似普通,实在个中早已设下了强大的法阵,只要有人按中那鹿纹玉佩上的凸起,这法阵立时生效。就像方才我们亲眼所见,隐藏在鹿纹玉佩中的黑洞便显现出来,若是没有玉如意,眼下怕是我们早就葬身在那黑洞之中。”   听完箫洛白此言此语,唐雪漓倒吸一口凉气,牙齿打颤,“这样想想都很害怕了,若要亲身经历,也不知道是何种场景……箫洛白,你说,司马族长是故意给我这鹿纹玉佩,想要害我不成?”   闻言如此,箫洛白眉头亦是一跳,陷入了沉思,置于木桌上的手开始握拳,而后道:“你没有来历,没有家世,他要害你,说不过去……”   “那到底是为什么?这臭老头,死了都不放过我么?当时还口口声声说谢我谢我,要不是我也不会将他从那奇毒的痛苦中解救出来。死前还装好人似的送我东西用以答谢,我当这鹿纹玉佩是什么好宝贝,岂知这东西差点要了我们的命!这老东西,死了也不消停!”唐雪漓越说越气愤,在桌上拍了好几下。   箫洛白却是按住了唐雪漓的手,一本正经地盯着她,有些严肃地问道:“娘子,你亲眼看到他死的?”   听箫洛白这么一问,唐雪漓也是一奇,他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   “我亲手把他埋了的,难不成你认为他没死么?”言毕,唐雪漓心儿又是一紧,“怎么越说越瘆的慌,总觉得有什么阴谋似的。”   箫洛白又道:“你把他埋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直到你再次来到我身边,一路上还有没有发生其他事情?”   此语落入唐雪漓的耳际,她整理了一下有些紧张的思绪,顿了顿后,轻轻吐了一口气,示意自己放松,而后缓缓开口将当日如何埋下司马族长,又如何被那群黑衣修士追杀,而后又如何走投无路才回到箫洛白身边等等说了出来。   箫洛白听完唐雪漓的陈述,眉头紧锁,“那群黑衣修士紧追你不放么?”箫洛白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拍了拍大腿,“没错,那夜我见你进屋之后,还慌忙地扒在窗户观察屋外的动静。”   唐雪漓脸色一变,头皮发麻,抓紧了箫洛白的手,颤颤道:“箫洛白,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箫洛白颔首,道:“当时你不过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那些黑衣修士若是担心你走漏他们追杀司马族长的风声,只要把你解决掉便是。以他们的实力,对付一个凡人绰绰有余,又何必兴师动众地只是追踪你而已?”   此话一出,唐雪漓也觉得箫洛白的推断在理,连忙道:“难道这一切都是他们故意的,故意把我追得走投无路,然后最终使我回到你身边?”   唐雪漓话音一落,箫洛白还未来得及回应,只见一只纸鹤飞了过来,停在箫洛白肩头上。   看见那纸鹤,唐雪漓双眼一亮,想起之前箫洛白与美人醉之间的话语,两人分开行走岔路之后,发现什么异样就用这纸鹤传达消息。   “这是那采花大盗传来的?”唐雪漓问道。   箫洛白点头,将纸鹤凑在耳边,聆听着。   “他说了什么?”唐雪漓有些迫切。   “他找到了出口,但……”箫洛白眉头紧蹙,神色担忧,“但是落入了敌手。”   “什么?”唐雪漓吃惊地站了起来。   箫洛白忽而又变得很是坦然,将纸鹤收好,悠悠地站了起来,看着竹屋之外,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般地淡淡说道:“想不到我的仇家就这样出现了,娘子,所谓的阴谋立马揭晓。”   075 面对仇人   看着箫洛白似乎知道真相的模样,唐雪漓挑起双眉,道:“箫洛白,你觉得会是谁?”   箫洛白双眼微阖,走到唐雪漓身旁,拉起她的手握在手中,缓缓开口道:“娘子觉得是谁,我便觉得是谁。”   此语一出,唐雪漓倒吸一口气,“难道你知道我已经有怀疑的对象了么?”   “不然怎说夫妻一条心,心有灵犀?”箫洛白弯起唇角。   唐雪漓眉头一皱,“要真是他,那么他的心机真重,不过反过来却是不得不让我将他与你箫家一案联系起来。”   “娘子着实聪明。”箫洛白捏了唐雪漓脸蛋,眼神充满爱意,不过转瞬后又变得深邃冷静,看着手中的纸鹤,沉声道:“这玉如意我们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得去看看老七如何了。”   “什……什么?你说的老七是苏……苏七凛?”唐雪漓睁大双眼,“你说那采花大盗美人醉就是苏七凛?”言及此处,唐雪漓揉了揉太阳穴,不停摇头,“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箫洛白见她有些激动,便轻声道:“好了,娘子,这并不重要,此刻重要的是老七的性命,而且我也想确认一下在枯井外捉住老七的人是不是我们所言的阴谋主使者。”   听箫洛白如此之说,唐雪漓整理了一下自己适才有些吃惊的情绪,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是,我们快出去。”   二人走出竹屋之时,唐雪漓还有些留恋地看了这片天地的美景一眼,箫洛白笑道:“娘子若是喜欢此处,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便是。这里灵气充裕,倒是个修真谈情的好地方……”   “修真就修真,说什么谈情?正经点儿,大难临头,还如此调笑?”唐雪漓低声斥了一句,但是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高兴。   箫洛白摊手耸肩,“正是因为前方有着大麻烦,我们就越得冷静面对才是,紧张气氛中来点放松,调节调节反而更好,不是么?”   唐雪漓双眉一扬,道:“你总会说,我也说不过你,行了,我们出去罢。”   箫洛白咧嘴一笑,颔首,而后将手中的玉如意展开,也不知道念了什么,两人眨眼间便回到了之前的枯井里。   “原路返回,走之前老七走的那条路。”箫洛白低声言毕,就拉着唐雪漓的手行走。   唐雪漓一边走着,一边蹙眉沉思,半晌后想到了什么,立马开口说道:“这枯井里无甚宝贝,倒是惊险重重,就好似陷阱一般。”   “没错,这是有人故意引我过来的。”箫洛白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一双冷目看着前方。   唐雪漓一时半会儿还没来得及去琢磨箫洛白的话语,直到两人伫立在苏七凛之前选择的岔路口,对视一眼,而后两人皆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神色,无比坦然地踏了进去。   就算前方危机四伏,但是唐雪漓更想确认一下这场阴谋的主导人是不是心中所想的那个。   而且,前方的那人多半与箫洛白家仇有关,若真是这样,熬了十年的箫洛白,终于找到了仇人。   以上两点,正好是驱使唐雪漓和箫洛白坚持前行的动力。   行走在这狭窄的通道里,唐雪漓的心不由得开始加速跳动,仿佛在打着鼓一般,她握着箫洛白的手越来越紧,两眼直直地盯着前方,却是一直看不到尽头。   这通道好似很长很远,他们永远也走不出这枯井似的。   周遭除了他们的脚步声与呼吸声之外,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如此肃穆的气氛,令唐雪漓更加坚信了前方阴谋正在等候着他们。   既然如此,那便走下去,直到阴谋展现眼前的时候才停下来。   唐雪漓加快了步伐,一旁的箫洛白亦是双足生风,两人竟是很快地走到了这岔路的尽头。   一撮光亮从不远处传来,唐雪漓和箫洛白二话没说,视死如归地奔了过去。   一出枯井,一道阴风袭来,紧接着唐雪漓便看到一层又一层的黑衣修士将他们齐齐围住,各自高举着火把,火光照得她双眼有些发疼。   “箫洛白,你终于肯暴露你的身份了。”   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幽冥府叛变的长老姚祁天。   唐雪漓深吸一口气,盯着他看,此刻的姚祁天站在人群中最前面,而他的身旁则是一个衣着黑色斗篷的男人。打量了一番,唐雪漓便也认出这黑衣神秘人正是之前在清远山与姚祁天一起的那个。   “不暴露身份,怎能引蛇出洞?”箫洛白抱着胳膊,神色淡然地说着。   “箫兄!”人群中传出来苏七凛的声音,箫洛白脸色一沉,同唐雪漓一起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见苏七凛好似被什么禁锢住一般,木讷讷地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箫洛白见状,双眼一寒,那苏七凛又道:“是这黑衣老鬼对我使了摄魂大法,不然我死也不会将纸鹤传给你叫你出来。”   箫洛白摆了摆手,“老七别说了,这不重要,纵使纸鹤不报信,我也会出来,你的命,我不会撒手不管。”把话说完,一阵杀气笼罩于他的全身,双拳紧握,一种令人胆寒的目光开始看着姚祁天,看着那黑衣神秘人,看着这群黑衣修士,以及看着这黑暗的世界。   “想与我们斗,年轻人还嫩了点,更何况我们人多,而你们寡不敌众。”姚祁天咬着鹅毛扇,缓缓开口,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箫洛白却全然不理会姚祁天的话语,而是一双冷目朝那黑衣神秘人看去,冷笑道:“其实你很早就得知我乃箫家幸存者,但迟迟不肯出手将我灭口,我真不知道要不要亲口对你说声谢谢?”   听箫洛白这么一说,唐雪漓一惊,心道:“如此说来,这黑衣人就是箫洛白的仇人了?”思忖之间,唐雪漓眉头拧成了一团。   那黑衣人闻言如此,也不答话。   箫洛白又道:“你修为高深,势力雄厚,手段毒辣,难不成十年之后的你变得做事磨蹭起来?还是惧怕我箫家后人的神秘力量,而一直不肯出手,非要费尽周折设下这么多局来让我中计?”   黑衣人听到这儿,只见他的头动了一下,唐雪漓屏住呼吸,本以为他会抬起头来展现自己的真面目,谁知只是动了一下,并没有抬头。   箫洛白接连冷笑几声,“你竟是会从我妻子出手,适才我差点中了你这‘老谋深算’的计策葬身枯井,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老天爷更不会为虎作伥,故此我也有幸站在仇人面前说出这些话。”   话音一落,唐雪漓一震,惊异地看着箫洛白,什么叫做“从我妻子出手”?难道眼前的黑衣人真是那个人?   也在此刻,那黑衣人终于开口,话音提高了些许,“哦?老夫的计策?什么计策?不妨说来听听?”   076 说破阴谋   箫洛白听罢,嘲笑几声,摇头道:“一切的一切我也是方才才想清楚,你最初欺骗我妻子,让她几次三番地往司马大宅的枯井中去,如此一来,我自然会对她的行动引起注意,顺理成章地我也会与她到枯井中,而那枯井里陷阱重重,危机四处。”   说到这儿,箫洛白忽然顿了一下,片刻后才道:“你拐了那么大的弯不就是想让我死在枯井里,除去你眼中的‘箫家后患’。”   那黑衣神秘人听罢,沉吟半晌,又道:“那你说说,老夫为何会从你妻子下手,胜算又是多少?”   箫洛白冷哼一声,抱着胳膊,道:“从她逃婚出了我的门,你就开始盯着她了,从我妻子被鹰兽擒住,以及后来砸中你,这些都是你布置好了的,也在你掌控之中。你送给她的三张灵符和鹿纹玉佩之后便假死,你假死之后,你手下替你演戏的黑衣修士又卷土重来,开始对她进行追杀。”   唐雪漓听箫洛白这么一说,无比惊讶,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澎湃。   又听箫洛白道:“这些看起来多么的顺理成章,你算准了她在逃生时,除了我那个地方她已经无路可走。如此一来,她又回到了我身边。”   “哦?分析的很不错,那么她回到了你身边又是怎样?”黑衣神秘人好似很感兴趣的样子。   箫洛白双眼微阖,“你给她的三张灵符没有半分虚假,倒真是危急时刻可以令她脱身,借用这有效的灵符,也取得她对你的信任,便也相信你之前所说的到枯井中寻宝一事了。”   “箫洛白,你果然很能揣摩我的心思。”唐雪漓有些尴尬地看着箫洛白。   箫洛白轻轻一笑,对唐雪漓眼神柔和,继而又是转过头去,盯着那黑衣神秘人,换上一脸的冷漠。   继续道:“想来你早发现我盗仙身份,或许也预料到我会对你送给她的鹿纹玉佩下手,果不其然,这些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我的确拿了那鹿纹玉佩,只不过让你遗憾的是,这些日子我从未拿出那鹿纹玉佩研究过。”   听到这里,唐雪漓已经按捺不住,道:“那鹿纹玉佩原来封印了一个黑洞的阵法,倘若之前你细细把玩,怕是要深陷其中,难以脱身,甚至会丢了性命。”   箫洛白嗯了一声,点头道:“是这样,可惜啊可惜,天不亡我,令我‘苟活’至今。你这老狐狸当时或许也算到了这点,如若鹿纹玉佩害我不成,那么这枯井就是最后一击,不过再次让你失望了。”说到这儿,箫洛白将手中的玉如意呈现出来,悠悠道:“你千算万算都算不到我会拥有着玉如意,其中另有空间,让我避开了枯井中的劫难。”   “玉如意!”还未等到黑衣神秘人说话,一旁的姚祁天已然是脸色大变,吃惊地看着箫洛白手中的玉如意,双唇颤抖,“这洛城地下的玉如意,还是被你拿到了!”   “真是抱歉,你们没有这个命。”箫洛白奚落般的把话说完,而后将玉如意收回自己的储物袋里。   另一处被束缚动弹不得的苏七凛也是高呼一声,得意起来,道:“箫兄,这十年来,我果然没交错你这兄弟!”   “老七,别说这些肉麻话,眼下还得想想如何突围才是。”箫洛白看似不耐烦的话语,但其间也隐藏了对苏七凛的兄弟情义。   “呵呵。”那神秘黑衣人冷冷笑了笑,“箫洛白,不愧乃箫家之后,你隐藏身份装愣这么多年,想不到一切都清楚在心中,我果然老眼昏花,一切想得太理所当然,真是遗憾,几次三番没有伤到你。”   那神秘黑衣人话音一落,一旁的唐雪漓立马明白了什么,脸色一惊一乍,看向眼前的黑衣神秘人,指着他道:“你果然是司马罡!你终于承认了!”   唐雪漓的话音传入那神秘黑衣人的耳朵里,他也不再隐瞒,便将斗篷脱了下来,大手一挥,远远地将斗篷扔向空中,挥出一掌,一道光芒乍现朝空中斗篷击去,“撕拉”连连几声,空中斗篷化为碎片,簌簌而下。   唐雪漓看见此状,深深地倒抽一口去,又看神秘人的脸庞,果然与司马罡无甚两样,一时之间不由得心寒不已,今日之前,她还觉得眼前这司马族长是个大大的好人,送她灵符送她鹿纹玉佩,教她修炼口诀,甚至不惜将家中枯井宝物之地说给她。   但,这些不过是这老狐狸的虚心假意,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谋害箫洛白,所有尖刀利刃都指向了她的丈夫。   唐雪漓这才发现,这么多日子里,她无缘无故成为了一个陌生人的棋子,无缘无故地被人耍的团团转。   若是一个不留神,若是箫洛白没有这么谨慎的心思,怕是眼下夫妻二人早就身赴黄泉、地府想会了吧。   忍无可忍,再也无法忍了!唐雪漓双拳紧握,手中雷电交织不已,嗤嗤作响。一股从未有过的杀气缠绕在唐雪漓身上,她一双寒目,布满血丝,无比愤恨地盯着司马罡。   “哈哈,想突围,也不看看你们多少人?”姚祁天咬着鹅毛扇,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黑衣修士们齐齐祭出各自的法器,一时之间,整个司马大宅被法器照耀得光亮不已。   看着齐齐的修士们纷纷扬起法器逼向自己,箫洛白忽而有些释然,朝身边的唐雪漓道:“娘子,你害怕吗?”   听罢,唐雪漓摇了摇头,无比坚定地说道:“不怕,就算是死,也有你陪,黄泉路上不寂寞,我又怕得了什么?”   此语一出,箫洛白登时觉得心中大暖,欣慰一笑,点头,“如若死了,来生再做夫妻。”   短短的对话,却是让两人的心更加坚守,更加坚韧,无数的修士,无数的法器,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尔尔罢了。   “轰”雷声响动,唐雪漓双手交叠,道道雷光冲向人群之中,毫不留情地化作一条龙般的模样,在人群里开始搅动。   而箫洛白则是以气聚箭,他双手展开,十指之间,八个指缝里,纷纷汇聚成一道五尺来长的青色气箭,光芒大盛,只听“突突突”作响,八支气箭破空而出,穿透着空气,发出震耳欲聋之声,每一道气箭残忍地冲破黑衣修士的身体之后,又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不到片刻,八支气箭就像串蚱蜢似的穿透着一群又一群的黑衣修士。   “想不到你们夫妻还有两下子。”司马罡伫立在原地一直看着境况,见唐雪漓和箫洛白果然难以对付,不由得说了这一句。   “那么接下来想不想死的滋味?”唐雪漓转过身来,一道雷光已然劈出,朝司马罡的脑门袭去。   077 我是箫家后人   只见唐雪漓挥出的惊雷很快就要击中司马族长,但不到转瞬司马族长却翻身一跃,双掌光芒大盛,毫不留情地将唐雪漓的雷光劈开,一时之间,轰隆之声延绵不绝。   看见此状,唐雪漓心头大震,觉得这司马罡很是难以对付,虽是这样,但也不代表唐雪漓就要退缩。   另一旁的箫洛白的八支气箭解决掉了部分黑衣修士,谁知姚祁天飞身而去,直直逼向箫洛白。   眼下除去那一大群的黑衣修士之外,局面就变成是二对二的样子,但是这其间实力到底悬殊多少,唐雪漓无从得知。不管怎样,她还是会拼尽全力,哪怕真的死了,也算死得光荣的吧。   唐雪漓聚精会神地应对着司马罡的每一击,起初这司马族长并没有使出全力,就像是在试着她的能力一般。唐雪漓正在揣测司马罡用意之时,忽见对方两手交叠,一团紫色光球立时逼来。   阵阵气浪翻涌,唐雪漓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压正压着自己,难以喘气。   “这司马罡是要动真格了么?”唐雪漓暗自言语,忽听“砰”的刺耳声响,定睛一看,便看到箫洛白驾着一柄长刀挡在她的身前。   随即,箫洛白扬起长刀,火焰缠绕刀身,宛若天火,他猛然一劈,一道火光便与那紫色光球相互碰撞,使得地面动荡不已。   唐雪漓一时没站稳,不由得朝地面倒去,箫洛白亦是身形倒退,但也在这紧急时分,伸手将唐雪漓揽住。   但令唐雪漓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司马罡此刻却是一道“银光刺”逼来,正好击中了箫洛白的后背。   “噗!”   箫洛白口吐鲜血,染红了唐雪漓的衣襟,吓得她惊叫起来,“箫洛白,你没事罢?”   箫洛白皱着眉头,用袖子擦了擦唇角猩红点点,摇头道:“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言毕,见唐雪漓站稳了,便转过身去,正要回击,却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有一阵的脚步声。   众人听罢,无不是又惊又奇,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听见葛霸的声音响起,“姚长老,我们早就想到你会卷土重来,但却没有料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葛霸话音一落,洛城修真联盟的人包括几大家族的修士都纷纷围攻了上来。   唐雪漓看见此状,觉得劣势有所转变,心中一松。   “姚祁天,那日在青沿山,你不过是侥幸逃脱,今日可别想大摇大摆地走出洛城!”说话的是冯家族长冯孟山,说话间,他脸色阴沉,好似不将姚祁天亲手宰了誓不罢休的模样。   又闻葛霸对一身黑衣的司马罡道:“司马族长,阴曹地府不好待,非要来人间游玩一趟么?”   “哼!”司马罡听罢,重重哼了声,甩了甩拂袖,双手背负在身后,微微扬起头看着茫茫前方,道:“葛盟主是嫌这修真联盟盟主的位置坐得太清闲了么?大晚上的非要出来活动活动你的老骨头?”   此话一出,一旁的冯孟山又沉不住气来,连忙破口大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老东西!你说,洛城修真连忙对你司马家族哪里不好,你上回为何非要置洛城于水深火热之境地?”   冯孟山说完这话的时候,胸口还不停地上下起伏着,想来动了很大的怒。   比起冯孟山,南宫族长南宫鸣和欧阳族长反而要淡然得多,只是一双冷目盯着司马罡不放。   司马罡冷冷一笑,摇头道:“人活着到底图个什么?不就是一望无际的权势么?就算洛城对我有恩,只要能达到的目的,牺牲它又有何妨?”   “狂妄!”葛霸重重说了一句,已经等不了多少,而是下命令道:“洛城所有修士听命,全力绞杀司马罡与姚祁天!”   一声令下,众修士齐齐应声。   谁知箫洛白却是阻拦道:“不用劳烦大家!”   此语一出,众人再次震惊了,茫然地看着箫洛白,不知他是何意思。   只见箫洛白缓缓抱拳,对葛霸道:“葛盟主,司马罡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今日若不能手刃仇人,必定含恨终身!还望葛盟主成全!”   葛霸一听,眉头一蹙,终于将心中之前对箫洛白身世的怀疑道出:“箫洛白,难道你真是箫氏家族的人?”   箫洛白听罢,点头道:“箫氏家族族长箫青显正是先父!”   一听箫洛白说出这话,葛霸与欧阳族长登时对望一眼,看来当日他们对箫洛白身份的猜测是对的。   除了葛霸与欧阳族长惊讶之外,在场的所有人都张口吃惊,愣愣地望着箫洛白,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个之前无所事事的乞丐,竟然身属十年前名声大震的箫氏家族——那个铸剑术尤为一绝的神奇家族!   南宫鸣身后的南宫若听到这话,就差心花怒放了,两眼痴痴地盯着箫洛白,双手捧在心口上,怕是眼下的她肠子都悔青了,后悔当初不应该拒绝与箫洛白成婚吧。   司马罡这时仰天长啸,道:“好个箫家后人,我现下有些后悔了,为何当时发现你身份之时没有立即了结你?”   话音落入箫洛白耳际,只见他微微挑眉,一双冷目看着手中长刀,悠悠道:“你迟迟不敢明着来,想必是惧怕我箫家神器。”话罢,他两指划过手中长刀,忽见一声光芒闪动,身子登时悬空起来,又见一窜火龙顿时从刀中解封出而出,不停呼啸!   “火龙神刀!”司马罡看着箫洛白手中的长刀,无比惊愕。   姚祁天见状,同为大惊不已,颤抖着双肩,脸色发白,盯着箫洛白手中的长刀道:“真……真是火龙神刀!司马族长,他果然有箫家最厉害的神器!”   葛霸与其他家族的族长眼下也是震惊不已,更别说是其他普通的修士了,一旁的唐雪漓心儿砰砰直跳,差点没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男人,还是自己的丈夫么?总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不过实际上,人家本来就厉害。   箫洛白拿着手中的长刀,刀身被火光缠绕,跳动的火焰将他的双目照耀得炯炯有神!忽听一声清啸,火龙扭动着庞大的身躯,猛烈地朝司马罡袭去。   随即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火龙生生地穿破了司马罡的身体!   078 元神夺舍   看见这一幕,众人均是停止了呼吸,他们活了这些年,从未见过哪一件神器的威力有如此强大,竟是一瞬间就可穿破别人的身体。   那火龙在空中盘旋,接连发出一阵又一阵呼啸之声,好似很兴奋。它张口吐出团团滔天业火,扑向了姚祁天带领的一群修士。   姚祁天见状立马用一道光芒护住周身,但不到片刻还是昏倒在了地上。场面一片火光照耀,那群黑衣修士燃烧至死。   在场的除了箫洛白之外,其余的人都好似沉醉在睡梦里,久久难以醒过来。   火龙神刀,这难道就是司马罡一直惧怕的箫家力量?   如今看来,这神刀威力果然令人胆寒。那么司马罡被这神刀穿破身体,想必是活不了了吧。   正当众人如此想象之时,只见那司马罡被火龙神刀刺破的尸身忽而爆裂开来!   如此场景,唐雪漓不由得吃惊不已,人死之后,尸体还会爆裂之事,她可是头一回看到。   众人此刻也紧了心神,都料到这司马罡定然是想爆裂尸身,对箫洛白进行着最后一击。   空中的火龙正在游弋,而那司马罡的尸身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金光,爆裂之时,化作无数尖锐的小刺光芒朝四面八方扩散。   “这老不死的想引爆尸身与我们同归于尽!”冯孟山大喊起来,操起手中法器格挡。这些尸身爆裂化作的小刺击打在肉身上,寻常修士就算身形彪悍也无法承受得住,更何况这样的修士并不多。   见无数的小刺如此急速地朝每个人逼去,箫洛白伸出手来,立时运转手中的玉如意,一时之间,一旁的唐雪漓连同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无形吸引力,神速地将他们通通收入了玉如意之中。   待箫洛白也没入玉如意中时,葛霸连忙道:“这是传说中拥有巨大空间的玉如意?”   听他这么一问,箫洛白也不隐瞒,颔首道:“正是。”   葛霸嗯了一声,摸着自己的大胡子,额上都有些冷汗,道:“适才那司马老贼自爆尸身,他一返虚之境的修为,若要被那股力量击中,我们定要损失很多的人。”言及此处,一副感激的神色看向箫洛白,“还好你急中生智,将我们全然收入这玉如意中来,躲避了那一击,不然的话,也不知道现下是如何个场景。”   箫洛白摇头,随即蹙眉道:“司马罡引爆尸身,以我之见,并不是单单重伤我们。”   “哦?箫小子,那你觉得还有什么原因?”冯孟山眉头一挑,不由得问道。   唐雪漓听到这里,也好奇不已,难道尸身爆裂,还会有存活的几率?唐雪漓毕竟是个现代人,对于修真之事,尚不明了。实则修炼到炼神返虚之境的修士,尸身爆裂,只要元神犹在,还是有活下来的机会的。   箫洛白听冯孟山如此询问,点头,随手一挥,众人身前立时出现一透明的屏幕,竟是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见玉如意之外的场景。   众人低呼一声,连忙睁大双眼观察着司马罡的一举一动。   只见他的尸身爆裂开去的小刺扑了个空,随即这些小刺光芒居然倒转回去,又重新回到了最初的地方。眼看着司马罡的尸身被这些小刺拼接起来,与此同时,在他尸身周围泛着的金光越来越亮。   唐雪漓紧握着拳头,心中打鼓,疑惑不已,这司马老头到底想做什么?   忽然之间,司马罡的尸身流淌出滴滴金色的液体。   “那是什么?”唐雪漓终于忍不住问道。   葛霸和几位族长见状,纷纷眉头大皱,屏住呼吸。   箫洛白回首对唐雪漓道:“娘子,那是他的元神液体。”   唐雪漓瞪大双眼,继续看着那些不断流淌出来的金色液体。不到片刻,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这些金色液体竟是悬浮起来,漂浮在空中,点点滴滴的液体开始汇聚起来。   就在唐雪漓眨眼的那一刻,这些金色液体很快就聚合形成了一个人形的模样。那人形身高与司马罡的没有任何两样,如此一来,这定然就是司马罡的元神了!   “元神出窍!”葛霸低低地说了一句,“这司马罡,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话音一落,那金色的人影朝昏倒在地上的姚祁天走去。旋即,化作一道金色光线,没入了姚祁天的身体里。   “元神夺舍!”众人惊呼。   元神夺舍,司马罡的肉身虽然毁了,但是他的元神并没有受到重创,只要元神还在,他就注定还能继续存活下去。而今他又对姚祁天夺舍,自己的力量加上宿主姚祁天的力量,如此一来,威力又不知道增长了多少倍。   唐雪漓这回总算看明白了,双肩颤抖,觉得这司马罡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   正如此想的时候,玉如意之外的姚祁天本是昏迷沉睡在地上,忽而一个翻身纵起,张开双臂,仰天长啸起来,“哈哈哈哈,我司马罡岂是这样轻易被你们斩杀的!一直躲在里面作甚,还不速速出来决战!”   玉如意中的众人听罢,无不是惊愕不已,眼下危机起伏,这司马罡如此逆转局势,真让他们焦急万分,不知如何对付。   若要指望箫洛白的火龙神刀,怕是胜算不大了吧。就算火龙神刀再次穿破这司马罡夺舍的身体,他依然可以尸身爆裂,元神出窍,然后再对另一个人夺舍。旧戏重演,循环往复,果然是难以对付得很。   “眼下这司马罡威力定是比方才还强大,要灭了他,真不容易。”欧阳族长眯着双眼,忧心忡忡。   葛霸眉头拧成一团,双手背负在身后,“此祸害不除,日后的洛城,以及云青大陆都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   “但此刻怕是众人联手,都没有多大胜算。”南宫鸣忽然开口。   葛霸再次陷入了沉思。   唐雪漓摸着下巴,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道:“既然火龙神刀威力巨大,不如众人将所有元气注入在这柄神刀上,如此一来,汇聚着诸位元气的火龙神刀,杀伤力定然也增涨不少吧?”   众人一听唐雪漓这么说,也觉得在理,都觉得此法可以试一试。   “那这火龙神刀,最后又谁操刀?”洛城修士人群中,有一个声音响起。   唐雪漓还未说话,葛霸已经说道:“自然是箫家后人箫洛白,这里只有他有这个资格。”言及此处,他看向众人,又看向箫洛白手中的长刀,点头道:“就按这方法办,众人开始凝神聚气!”   079 除魔!   众人听葛霸如此命令,当下连连汇聚元气,箫洛白见状,亦是高举着手中的火龙神刀,等候着众人的元气注入。   却也在这时,人群中的苏七凛抱怨地喊道:喂!你们是不是把我忘记了?我还是被束缚着的,怎么说也该给我解开吧?“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也才反应过来,箫洛白朝苏七凛看去,道:“倒是委屈你了,苏老板。”   “你这声苏老板叫得真讽刺啊。”苏七凛没好气地说着。   但不到片刻,葛霸便将苏七凛的束缚散去,苏七凛道谢之后,也开始同其他修士一样,凝神聚气将自身的元气注入在箫洛白手中的火龙神刀里。   唐雪漓看着眼前一道又一道的元气往火龙神刀里汇聚,心也不由得加快了跳动,“我这点元气虽微不足道,但蚊子也是肉啊。”想到这里,她也开始将自己的元气牵引出来,往火龙神刀流溢而去。   随着众人元气的注入,火龙神刀竟是愈发变大,熊熊火光笼罩之下,刀中传出神龙兴奋嘶鸣的声音,与此同时,刀身也在颤抖得咯咯作响,好似这火龙神刀已然按捺不住要除魔的冲动,若是箫洛白不死死地握着,它早就兀自飞出去了。   看着刀身所缠绕的熊熊火光将箫洛白的俊脸照耀得有些明亮,唐雪漓心中不免有些激动,斩杀司马罡这魔头的大任落在自家夫君身上,这做妻子的一边是觉得有些自豪,而另一边却是为他有些担忧。   但已经容不得唐雪漓有多少顾虑,此刻只见火龙神刀发出一声清啸,箫洛白已然与人刀合一,化作一团红色火光,飞速地朝玉如意之外飞去。   司马罡夺了姚祁天的舍,拥有着姚祁天身体的司马罡,这个时候在玉如意外仰天长啸,兴奋不已,仿佛是觉得这洛城的所有人都活不过今夜,一切的一切,都胜券在握。   他却万万没想到,正当他得意之时,火龙神刀与箫洛白合二为一的光芒立时划破了天际,带动着滔天般的气浪,气势汹汹地朝他逼来。   司马罡眉头大蹙,连忙闪躲,但是他的速度终究还是比不过火龙神刀的速度,方才已然吃了这火龙神刀的苦头,他自然是晓得火龙神刀的威力,更何况眼下这火龙神刀汇聚了洛城所有人的力量?   司马罡,在劫难逃。失败,注定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不!”一声惨烈的喊叫,火龙神刀再次穿破他的身体,只见一道金光从姚祁天的身体里飞窜了出来。   玉如意中的人看见此状,无不是大惊不已,提心吊胆,只听葛霸道:“不好,这司马罡元神再次出窍,怕是又想对下一个人夺舍!”   唐雪漓听到这里,心也提了起来,为箫洛白担忧不已,因为这个时候除了箫洛白之外,其他洛城的修士的元气都全然注入到了火龙神刀里,所剩的元气也不多了,想恢复必须花上一些时日。   “箫洛白,你千万不能有事呀。”唐雪漓握紧着拳头,在心中兀自言语,若是箫洛白出什么事,她真不敢去想,这些日子与他在一起已经成了习惯,要是他真的突然消失不见了,这无不是唐雪漓心头大痛,甚至生不如死。   于是,唐雪漓越想越担忧,眉头紧锁。   玉如意之外的箫洛白,立时与火龙神刀分离,一个跳跃,悬浮在空中,手握火龙神刀,身后的火龙不停地咆哮着,像是是守护着箫洛白一般。   司马罡的元神还在空中,时而停留,时而游走,这一切,都是如葛霸所言,他在等候着时机夺舍。   “想夺舍,门都没有!”箫洛白把话说完,两手高举,御起火龙神刀,光芒四射,旋即将火龙神刀挥出,身后的火龙也紧随而去,直逼空中司马罡的元神。   “我要让你元神俱散!”箫洛白的话音冷漠到了极点,犹如极地的寒冰,叫人听见都感到发寒万分。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火龙神刀霎时间化为万道刀影,火光闪烁之间,天空降下红莲业火,簌簌而下,同万千刀影齐齐击中了司马罡的元神。   空中的火龙仰头咆哮,口吐业火,凶残地将司马罡的元神燃烧着。   那司马罡的元神立时化为点点滴滴,犹如雨水般洒落在地上,箫洛白见状,皱着眉头,两指掐印,那火龙扭动着身躯,飞身而去,居然是将所有的元神液体吸纳入了口中!   半晌之后,火龙将一石头模样的东西吐了出来,这石头实则是司马罡的元神液体,经过火龙的汇聚龙石,将这些元神永远地封在了这龙石中,永生永世难以出来了。   箫洛白随即又扔出六道符箓,将那龙石再次封印,如此一来,就算司马罡三头六臂,他也是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收!”   箫洛白话音一落,火龙很是听话地回到了火龙神刀里,而火龙神刀也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安然地被箫洛白握在手中。   适才还是翻云覆雨,眼下却是安静得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箫洛白看着眼前的龙石,又看着手中的火龙神刀,眉头微微舒卷。   大仇,终于报了!   一时间,玉如意中的修士们也蜂拥而至地奔了出来,纷纷围在箫洛白身前,用以就像是崇拜神明一般的眼神看着箫洛白。   “箫洛白,果然没有有负‘箫家之后’这身份啊。”葛霸无比称赞地说道。   “箫兄,干得漂亮!”苏七凛大笑。   随即,一个又一个的人都对箫洛白表示着内心的敬佩,以及有些人还对他表示歉意,说是之前瞎了眼睛,不该那样看不起他云云……   而唐雪漓,一直安静地站在箫洛白的身后,笑盈盈地注视着他,心中早已是被甜甜的滋味包围。她穿越过来,果然是捡了一个好夫君,一个谁都比不上的好夫君啊。   一想到这里,唐雪漓的耳根都有些发烫,觉得之前在箫洛白身前表现得有些强势,都有些惭愧,暗自决定此事过后,定要好好对待他。   080 给我生孩子(大结局)   暖风透过窗户灌入了屋中,窸窸窣窣的风划过脸颊,惬意之中带着些许懒散,唐雪漓双眼有些朦胧,还在沉醉在昨夜司马大宅的回忆里,司马罡除去,洛城解除危机,这一切的一切,宛若梦境。   睁眼看看白皙的天花板,耳畔边却回旋着一个熟悉的声音:   “老婆,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你就成全我们罢。”   “这个世界,同性之间也是可以有感情的……”   听了这两句,唐雪漓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她前男友的声音!立马翻身坐起,环顾四周,令她惊愕的是,自己竟是身处现代的家里!随即便看到前男友那副嘴脸,他不停地在求道:“老婆,我错了,你别怪我好不好……”   “呸!谁是你老婆?竟然都找男人搞基了,你我之间早就没关系了!”唐雪漓来不及反应,连忙对那男人大吼。   说完这话的时候,唐雪漓头疼不已,身子有些站不住,又坐回床上,却又在这个时候,闺蜜突然跑进屋中,双手搭在唐雪漓的身上,不停地摇晃着她道:“雪漓,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兑奖的路上出了车祸,已经昏迷好几个月了,伯母他们已经失去了希望,昨日才替你办理的出院手续,想不到你居然醒过来了,现在没事了吧?”   一听闺蜜这样对自己说,唐雪漓全然蒙住了,她竟是昏迷了好几个月?而且她怎么又回到现代了?难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昏迷中做的一场梦不成?   见唐雪漓愣愣的不说话,闺蜜有些慌了,连忙摸了摸她的额头,慌张地说道:“该不会是摔坏脑袋了吧?”   身旁的前男友却道:“应该没有,她刚才还说我和男人搞基去了,说明还记得我们。”   “啪!”前男友话一说完,闺蜜直接给他一个耳光。前男友撇起嘴,用手捂着脸,像个木头一样的站在原处不敢说话。   唐雪漓又站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奔到窗前,放眼望去,眼前尽是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这里,果然是现代啊!   该不会是穿越回来了吧!唐雪漓深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身子不住地颤抖着,摇摇晃晃地后退几步,想起这些日子在云青大陆的经过,一点一滴都难么真实,定然不是梦才对!   若真是梦,她或许会心情低沉一阵子,若不是梦,她去寻死都有可能,毕竟在另一个空间里,多了一份牵挂。若真的回不去了,那么她的夫君箫洛白又怎么办?   那是真的存在过的人吗?还是她出了车祸,昏迷期间做的一个甜美的梦?   这梦,倒也是太让人回味,让人不舍了。   梦醒时分,留下几多悲凉,唐雪漓心中苦涩,说不出来,胸口就像要炸开一样。明明适才还在司马大宅里与箫洛白分享着胜利的喜悦,可是为何现在回到了现代?   她无法接受,死也无法接受啊。   “雪漓,你怎么了?”闺蜜见她沉思,有些担忧地问道。   唐雪漓缓缓抬起眼来,看着闺蜜,又看着前男友道:“你们回去,我像一个人静一静!”   闺蜜却更加担心,走上前来,拉着她道:“雪漓,把窗子关了,我知道你醒来有些情绪不稳定,所以我不会走,害怕你一时不清醒而做了傻事啊。”   “我会做什么傻事啊?快走快走!”唐雪漓有些发飙。   前男友却走了过来,说道:“雪……雪漓,医生说了,你需要静养。”   唐雪漓要抓狂了,难道真的是做了一个梦?云青大陆的一切都是梦境而已吗?   “你们都出去!”唐雪漓猛地拿起枕头,甩向前男友。   闺蜜和前男友见她这样,也只能作罢,纷纷地出去了。   唐雪漓一屁股坐在床上,两眼无神,心如死灰,“我想回去……想回去啊……”说着说着,心脏剧烈地抽痛着,泪水也止不住地流下来。   她往床上倒去,闭上双眼,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了,她希望自己永远流连在那场美梦之中。   迷迷糊糊之中,唐雪漓眼角湿润,忽而又感到有人来擦拭着她的泪水,立时睁眼,那映入眼帘的男人,那拥有着俊俏脸庞的男人,不正是箫洛白么?   唐雪漓的头越来越痛了,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箫……箫洛白,是你吗?”唐雪漓说罢,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箫洛白的俊脸。   只见箫洛白咧嘴一笑,握着唐雪漓的手,笑道:“娘子,你回来的路上着了点凉,加上元气流失过度,所以还没到家就昏倒了,倒真是急死我。”言及此处,箫洛白拿起唐雪漓的手,凑到自己嘴旁落下一吻。   唐雪漓又惊又喜,刚才那一幕有关现代的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哪边是真的,哪边是假的?   “娘子?”箫洛白见唐雪漓走神,柔声唤道。   唐雪漓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扑向箫洛白的怀中,紧紧地搂着他,有些抽泣。若箫洛白是一场梦,那么她真希望这场梦永远停留在这一刻,时间的车轮不再向前。   “好端端的,哭什么?是不是我不小心惹到你生气了?与我说说,可好?”箫洛白软绵绵的话音在耳畔回荡着,唐雪漓抽了一口气,抬起脸来,道:“你掐我,你掐掐我罢。”   此话一出,箫洛白双眉一挑,惊疑不已,“娘子,掐你?我怎舍得?”   唐雪漓却是有些催促,“快掐我,我看会不会疼,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   闻言如此,箫洛白轻笑一声,二话不说,伏在唐雪漓耳边,轻轻地咬了咬她的耳垂,含糊地说道:“怎么样?疼么?”   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唐雪漓脸发烫起来,“我叫你掐我,不是咬我……”   “娘子,放心,这不是梦,我是真真实实的我,而你也是真真实实的你,不可置疑。”箫洛白话罢,却是有些伸手探入了唐雪漓的衣襟,他的大手停驻在她的双峰之上。   此番举动,唐雪漓身子有些僵硬,不敢直视他,“你……你不会是想?”   话一出口,箫洛白却将他的手往下滑,停留在唐雪漓的小腹上,“方才我替你调理了一番元气,所以不用多久就可恢复,你之前误食了当扈鸟的内丹,元气果然是充足得很。”说到这儿,他很是自然地随口说道:“还记得当日你刚食那当扈内丹,丹田之中元气涌动不已,若不是我帮你压制,怕是这内丹要浪费了。”   “咦?”唐雪漓睁大双眼,“原来是你帮我扣住了元气,我就说我一凡人之躯,一下子怎会容纳得下灵兽内丹元气的补给?”话到此处,又想到当日被南宫若绑架,箫洛白以盗仙身份解救的场景,不由得心中一甜,便又紧紧地抱住箫洛白的腰,而后又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箫洛白见她这么蹭着自己,一时间也看出她心情不错,当下调戏道:“勿要再动,不然点燃了烈火,怕你熄不了。”   唐雪漓自然听出他这话的意思,轻哼一声,笑道:“怕什么?就让大火越燃越旺罢。”话罢,她伸出手,剥开了箫洛白的外衫,学着箫洛白的样子,同是伸手入了他的衣襟里,慢慢摩挲。   “呃……”箫洛白一怔,喉结上下浮动,他可是经不住心爱女人挑逗的。   “嘶!”也不知道是谁先撕开谁的衣裳,双脸发烫的唐雪漓很快就被箫洛白压在身下,只见他邪魅地盯着自己,“娘子,恰好元气有所损失,不如今晚我们好生双修一次,好好补补。”言毕,还不停地给她眨眼,像是诱惑着什么。   唐雪漓脸红得滴血,却也比第一次放开了不少,点头道:“对彼此有益的事情,我自然愿意了。”   箫洛白嗯了一声,立马封住了唐雪漓的唇,唇齿交接之间,箫洛白的手也不老实,不停地揉捏着身下人儿胸前的柔软。   一吻终了,又听箫洛白道:“娘子,之前葛盟主也说了,箫家得以复辟,明日我们就搬回箫家住。”   听到这里,唐雪漓有些吃惊,“要搬回去你家的大宅子住了?那偌大的宅子,只有我们两个,比起其他修真家族,我们箫家……是不是规模小了点?”   一听唐雪漓说“我们箫家”,箫洛白心中大动,情不自禁地亲了亲唐雪漓的脖颈,不停地啃咬,情动一发,不可收拾,他并没有立马回应她的话语。而是用力一挺,再次与妻子的身体结合在一起。   “你……你轻点。”唐雪漓微微蹙眉,脸红得不能再红了。   箫洛白颔首,一边轻轻进出,一边吻着唐雪漓,含含糊糊地说道:“双腿夹着我,或许你会好受些……”   此语落入唐雪漓耳际,她脸羞红不已,却也依着他的方法去做,双腿缠在箫洛白精瘦有力的腰身上。   渐渐的,随着丈夫箫洛白的一进一出,唐雪漓已经不受控制地发出一些呻吟,双手也紧紧地抱住他的脖颈,身子也跟着他的节奏扭动起来。   半晌,两人还不停歇,反倒是更加意乱情迷,箫洛白却停住了动作,却也没有抽离而去,而是伏在唐雪漓身上,轻柔地刮着她的鼻子,眼神无比溺爱,“箫家刚刚复辟,只有我们两人,规模是很小,但是有一法子可以让箫家壮大起来。”   唐雪漓闭着双眼,双眼含着雾,也不睁眼,哼哼唧唧地在享受着双修的欢愉,终于抽出空来回道:“是……什……么……法子?”   “你给我生孩子,生一窝的孩子,那样我们箫家不就门丁兴旺了吗?”话音一落,又是重重入了几十来下。   “啊……”唐雪漓止不住地叫了起来,手指深陷箫洛白的皮肉,一种美妙的感觉传遍全身,她难以言表。   两人不知道在床上闹腾了多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两人才紧紧相拥沉睡而去。   直到次日日上三竿,箫洛白和唐雪漓才起来,对望着彼此裸露的身躯,不禁笑了起来。   唐雪漓一时羞涩,倒在箫洛白怀中,将头紧紧地埋入他的怀里,心里美滋滋的。   “待会起床沐浴更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应该是搬去箫家大宅了吧?”唐雪漓一边把玩着箫洛白的长发,一边悠悠说道。   “是,娘子,日后我箫家就要门丁兴旺了。”说到这里,箫洛白用手抬起唐雪漓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日后……这词总是听起来古怪得很。”唐雪漓低声说道。   “不然呢?”箫洛白这厮邪笑起来,搂住唐雪漓的双肩,轻轻地把她压倒在床上。   这两人,该不会是又要双修吧?   (完)   ————————————————————————————————————   完结不得不说几句:   写到这里,仙侠同居就真的完结了,比起前两部的篇幅,这部的确是短之又短,但是我已经尽力了。   有很多人都在说为什么这么早就完结了,因为我太累了,写这本书的时候,我真的很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每次坐在电脑前码字的时候,都非常的痛苦,一字一句能打出来都非常难。有时候经常因为花了几个小时而没有写出500字而大发脾气,甚至迁怒于身边的人……   或许,我状态出了点问题吧,所以需要调整。   这本仙侠同居,里面的男主算是我的一个梦,现实生活里我也非常喜欢这样的男人,能说能笑,能逗能乐,脾气好,关键时刻不掉链子,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无不是人生中的一大乐事,哈哈~~   有些语无伦次,这本从开书到完结,我真的很感谢支持我的读者以及朋友们,没有你们的支持,或许我早就挥剑自宫太监也难说。特别感谢糖123果,Ling315,五月喵,lisa990,汶滔滔,青夜子,倩兮盼兮等姐妹们的支持,真想抱着你们感动的大哭一场!   既然完结,自然会有人问新书的问题,我现在状态不好,也不知道会不会开新书了,如果大家还有缘的话,我们再会吧!嗷呜~~~~~~ -------------------- 本文首发纵横女生网,久久小说网(www.txt99.com)转载。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