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高术通神》 作者:伸笔码良 简介: 高术通神-我随国术高手们修行的那些年初二那年,我让校霸给欺负了。 我找到了一个人,一个跟我童年神秘事件有关的人。 他教了我一个叫国术的东西。 半个月后,我当同学面,将校霸KO。 我练拳,但却没耽误学习。 八极、铁线拳、形意拳、太极、八卦掌、通臂、心意。 我接触到了传承这些刚猛拳种的高人。 我也见到了,世人不知的,一个无比隐秘的,大大的国术江湖。 他们追求是什么? 那不是名,不是利。 而是一种打碎虚空,见神的境界。 跟码良一起。 领略让人热血沸腾的国术江湖吧! 会让你爽!也会让你,提升自已! =============== 第一章 震魂 记得那是小学五年级第一个学期的一个星期日,天很冷,昨晚下了一场小雪。早上起来,写完了作业,我就跑去二驴家。 二驴是我同学,大家不太喜欢叫他本名,是因为他确实是太驴了。 形容一个人‘驴’,指的就是他脾气不好。二驴脾气相当差,他是班上,也是整个学年段,唯一敢跟老师动手的男生。同样,为此他付出的代价也很惨烈。 至少有三次,他让老师打的鼻青脸肿,站在讲台旁,仍旧不失一脸得意地望着讲台下惊恐不已的我们。 二驴家在一片工厂的居民区内,是那种集体式的平房儿。 拐进胡同,不用敲门,大门开着,直接推门就进。 小院不大,二驴妈妈正在扫雪,看我来了,她也没抬头,直接说了一声:“大个儿来了,二驴正在屋里呢。你早上吃没,厨房有你叔包的包子。” 我回了一句吃了,直接进去把屋门推开。 “大个儿,你作业写完没?”二驴子在床上,看我来了,瞪天花板问了一句。 我说:“写完了。” “下午给我抄啊。” “嗯。” “一会儿咱俩干啥去?”我放下书问二驴。 “整鱼去呀,听说东大河这会儿都冻一尺多厚了。”二驴一边穿裤子,一边回答我。 “行吗?别掉里去。”我担心。 “次奥,一尺多厚,跑大爬犁都行了,还掉里……”二驴套上棉袄,扑腾从床上站了起来。 “先陪我打会魂斗罗,一会儿等我妈走了,咱俩再去。”二驴弯腰从床底下翻出了游戏机,然后朝我眨了下眼睛。 我立马兴奋了。 其实,这正是我来二驴家的真正目地! 那会儿,同学家里有游戏机的不多。原因,倒不是因为贵,买不起。而是,家长都不愿意给孩子买这个,怕耽误学习。 但二驴是个例外。 因为,他爸爱玩儿! 当下,二驴接机器,我到厨房,把包子,粥,咸菜端来。摆好了架势,这就开打。 魂斗罗的音乐一响,立马热血沸腾。一个多小时过后,等二驴妈走了,我们结束游戏,又交流探讨了一番通关心得。这才收拾东西,准备到东大河破冰取鱼。 工具很简单,一个捞网,一个冰穿子,外在一个装鱼的网兜。临走,二驴偷了他爸几根烟,揣好,闪身,推门离家。 彼时,大雪又下了。 飘飘扬扬,荡的漫天飞舞。 走出家门一公里有余,二驴把沉重的冰穿子放下,摸出烟来,递我一根,他叨一根,掏火柴,拢手点着了,小吸一口,剧烈的咳了两声儿,仰头望天说:“这雪下的,真他妈的大!” 烟,我没抽。 我替二驴保管了。 因为,我知道,他一会儿肯定得跟我要。 将近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了东大河。 东大河是一条内河,这里边很多人把河用网一段段的截开,承包了,养鱼。 所以,我们的性质,基本上跟偷鱼差不多。 但当时的人淳朴,况且,又过了捕捞季,没人跟我们这几个小孩子犯劲。是以,这地界儿,向来是我们夏天,洗澡,钓鱼,冬天,溜冰,捞鱼,抽冰猴(冰上陀螺)的好去处。 二驴子在前,领着我,一路走,到了结冻的河面,我俩小心挪了腿,一步步,哧溜,哧溜滑到了河中间。 二驴子对冬季捕鱼很是有经验,他四下看了一圈后,找了个地方,拿冰穿子在冰上划了一个圆,我们就开始,破冰了。 破冰要用到冰穿子,这是一种古老的冬季破冰工具。头是尖的,紧紧包在一大块厚实的木桩上,把手有两个,人抬着,一点点的用尖铁头,砸那个冰面。 二驴干了一会儿,累了,交给我。 我砸着冰,二驴问我:“咱班你喜欢谁?” 我嘿嘿坏笑一下,压低声音说:“吴雪。” 吴雪是我前桌,皮肤白,眼睛大,睫毛长,笑起来很甜,我喜欢她! 对,就是这么简单,我喜欢她。 “次奥!”二驴听了我答案,骂了一句说:“没劲。来,你瞅你整的,给我吧。” 我一愣,本能意识到,我好像得罪这货了。但那会儿,我反应比较钝,一时半会儿,不太明白这里边的具体原因。 然后,二驴接过冰穿子,咬牙,使猛劲,跟冰面死磕上了。 他不是在破冰,是在撒气。 吭哧忙活一通,二驴索性把棉袄也给脱了,咬牙继续砸很快冰面破开了方圆将近一平方米的小坑,但是他丝毫没停下来的意思,仍旧在砸。 我纳闷地看着他砸,就这么,大概过了一分钟后。 “哎呀我次奥!” 二驴骂了一句,随之,我听到喀嚓一声响。 扑通,伴随一股子冰冷的河水泛上来,二驴连人带冰穿子,就这么掉进他砸出来的冰窟窿里了。 河水很深,大冬天的,冰冷刺骨。 我眼睁睁地看着二驴,搂着个大冰穿子,伸了一只手,一划拉,但没划拉到正地方,随之,人猛地一下没到河底儿。再接下来,没了…… 是的,让冰面给隔住了,没了。 东北,冬天,掉冰窟窿是一种很残酷的死法。因为,这跟会不会游泳没什么大关系。人掉进去后,很容易‘顶锅盖’也就是头顶上顶着冰。然后,人在水下不辨方位,就这么眼睁睁,活生生地让水给呛死! 当下,我扑通跪地冰面,伸手探进冰窟窿里,一边捞二驴,一边扯嗓子吼“来人呐,掉冰窟窿里啦,快来人呐,救命啊!” 没错,对五年级的小学生而言,当时的我,能做的,只是扯嗓子喊了。 结果。 这一喊,就喊出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几乎在我喊出第一声儿的同时,我本能打了个激灵,然后,一扭头,就见河斜对面,大概五十米外,飞来了一件军大衣。 确切讲,他应该是一个人!但他的奔跑速度太快了,几乎像飞一样。 他的力量很大,很强劲,在跑的过程中,裹起漫天的飞雪,那感觉,就好像一辆奔驰在铁轨上的列车。沉重,刚猛,快疾,震撼! 我傻啦巴叽地看着那件飞翔的军大衣,我呆了,不知所措。 差不多,三四秒的功夫。 我听到了一声爆喝:“闪开!” 这声音,轰的一下。 好像是一颗在脑子里炸响的雷,我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颤后,木然,嗖嗖地退了几步。 退过,抬头,我感到了一股子阳烈至刚的热浪。 阳烈至刚,对!这个词,是我现在加上去的。当时,不明白那么多,只觉得,虽是冬季,但却感觉空气里有着一股燥热,很火爆,猛烈的东西在积蓄。 “哼!” 我听到了一声重哼! 那哼声,仿佛对整个天地,有什么不满一样,怀了一股极大,极大的敌意。 随即, 我看到那件军大衣飞起来了。 他像是一只鹰呼啦啦!一下子就腾空而起。 转瞬,伴随一记,喝开天地的“哈!” 那件军大衣,探出一只膝盖,单膝落地。 砰! 我感到,冰面一震。 紧接着,喀嚓,喀嚓,一阵的碎响过后。我眼睁睁看着方圆将近三平米的冰面碎了。 那个季节,刚进入冬季,冰是刚上冻。但即便如此,也有三四十公分左右的厚度。 这么厚的冰,一下子,砰砰,尽数爆裂! 那场面,真的让我震撼!并且,是震到骨子,灵魂深处的那种震撼。 而多年之后,我才知道。 飞翔的军大衣,他用的是,八极拳劲! 我当时,完全是一种木了,傻了的状态。我没看太清楚,冰碎了后,军大衣是怎么转身跃起的。我只看到,碎冰堆积的河面上,先是露出二驴挥出的手,接着是他的脑袋。然后,军大衣伸出手,给他从冰冷刺骨的河水里,拉了上来。 二驴不停地咳着,浑身发抖地活下来了。 而我,脑子里,久久回荡的,仍旧是,那两记震撼灵魂的哼哈二音。 我呆了,傻了,脑子回不过来了。 同样也是多年后,我才知道,这个就叫,高术震魂! 第二章 萨满修魂和混合双打 我傻了,站在原地,啥也不知道。 这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人好像失去意识,但却没有昏迷,只是傻呆呆地站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我后脑勺,让人拍了一下,这才傻愣愣地转身,扬头问了一句:“谁打我?” 问的同时,我看清了身旁情形,军大衣已经把二驴给扒了个精光,后又将自已的大衣裹他身上了,二驴跟只落水狗似的,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而军大衣的真容,原来是个五十出头的干巴老头子。 老头子长的挺瘦,虽说长的比我是壮实多了,但远没刚才跑动砸冰时威猛。 我脑子这会还是木木的,有些不太精神。 老头儿打量了我,一咧嘴说:“你说你俩,跑这儿大河玩啥,这才上冻几天,你就过来玩儿。行了,行了,快回家吧,快回家吧。” 二驴一听快回家三字,立马不哆嗦了,抱起湿透的衣服,裹了军大衣,撒丫子就跑。 我怔了一怔,刚想跟二驴一起跑。 老头儿喊话了:“那个,你晚上回家,要是发烧啥地,你让你妈,上河沿找养鱼的马彪子!你跟你家大人说,到这儿一打听就能找着我。” 我当时不知道老头儿为啥说这话,只含糊点了下头,转身就跟二驴后边,撒腿跑了。 跑的时候,我心里边在想,这老头为啥说我晚上会发烧,为啥呀? 一路跑着,心里反复翻着这个想法,不知不觉,就跟二驴回到了他家。 我跟二驴运气还算不错,没遇见家长。到屋里,二驴给军大衣一扔,哆嗦着就钻进了被窝。 “那啥,大个……今……今天的事儿,你,你千万不能跟我爸我妈说,说了,我死定了。”二驴哆嗦着讲。 我说:“放心,我绝对不会说。” “只是,那捞网还有冰穿子……” 二驴低头想了下:“没事儿!到时候,我编个瞎话给唬弄过去,大不了,挨顿小揍。” “可要让他们知道,那就不是小揍了……”二驴讲到这儿,心有余悸地望向了窗台。 我顺他目光看去,我见到了一根平放在窗台上的,用钢管打造而成的双截棍…… 啥也不说了,二驴,咱绝对给你保守秘密。 原本计划,二驴是要跟我回家一起抄作业来着,可遇到这件事,二驴说他跟后边胡同的老猪抄吧。 老猪大名刘思哲,也是我们同学,由于人长的胖,再加上不太说话,只爱睡觉,所以就有了老猪的外号。 从二驴家出来,我精神恍惚,摇摇晃晃回到家里,开门,倒头进屋就睡了。 这一睡,很长时间就没醒过。 当然,很多时间那是我事后才知道的。事实上,当时我感觉就是睡了一个大觉。此外,我还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梦。我梦见自己看到一个又一个非常庞大又极其细微的螺旋式结构。忽而极大,忽而极小,但永无止境,永无终点。 我彷徨,惊诧,但却不能脱离此境。 但我终于还是醒了。 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我家里的情景,而是…… 咦,这不是我奶奶家吗?还有,这屋子里的人,这……怎么有老董婆子?这老太太。怎么还脸色惨白,一身虚汗地看着我? “醒了,醒了!这孩子醒了!” 老董婆子的模样儿看上去好像要死了似的,此时眼见我苏醒,她当即一个激灵,随后,奶奶急忙端了一个碗过来:“哎呀我的大孙孙呐,你可算是醒了,快,快,来……把这粥喝了。” 我有些迷糊,呆愣愣地看了眼四周,我问:“奶,爷,我怎么到这儿来了,我爸,我妈呢?” “你爸上外地开会了,你妈得给人做一个大手术,家里没人照顾你,这不今儿大清早,就给你送来了嘛。”奶奶一脸疼惜地把晾好的小米粥汤端到我嘴边。 这里顺便交待一下我的家世,父亲是当地一个局机关的骨干。母亲呢,也是县城医院的医生。他们工作都特别的忙,平时也是很少能照顾我。基本上,工作一忙,就给我扔到县城五公里外的奶奶家。 我这时,感觉肚子里很饿。于是,一边大口喝着小米粥那浓稠如油的米汤,一边问我奶,我爷,我究竟是怎么了。 两人没说什么,只告诉我,我感冒了。然后,体温曾经达到了39度7。昨晚爸妈照顾我一晚上,给我吃了一颗安宫牛黄丸。早上时候,体温还是38度。送到这里来后,奶奶找了老董婆子给我看了一下,现在,我烧退了。 我听老董婆子这四个字,心本能咯噔一下。 我妈说过,老董婆子是跳大神儿的,是封建迷信,让我少上她家玩儿。 她给我治,怎么治的啊? 当时,我是不明白。后来,我才知道,我的魂儿让马彪子的拳意给惊伤了。我本该不会这么轻易醒的,是老董婆子,不惜用她萨满的巫术,倾尽心血,这才帮我把魂给医好。 但我是小孩子,爷爷、奶奶还有老董婆子,包括周围邻居出于对我的保护,他们没有跟我说真相!只说,给我吃了点山上的草药,又扎了两针,我就好了。 国术大成者,动起念来,拳意阳刚暴烈,可惊神,可碎裂邪鬼恶煞! 是以,休说小孩子的魂儿了,就是一个大人见了,也会给把魂儿给惊上一惊。 所以说,国术这东西,练的就是一身的浩烈阳刚之气! 当时,马彪子虽有功夫,但也不算大成。因此,他只估摸,我可能会发烧,会惊到我的魂儿,但一来他对此没什么十足医治的把握,二来他认为,我不可能惊到。 是以,我才有了这么一个小劫。 此时,我喝过了粥,在炕上躺着休息。大家开始问我,有没有遇到什么东西,有没有让什么给吓到。 我隐瞒了马彪子,因为我隐隐中感觉,这事儿肯定跟他有关系。但我又不想,让大家知道,有马彪子存在。所以,我只说,跟同学到大河玩儿,差点掉冰窟窿里,然后,我吓了一跳…… 撒过了谎,我发现,在场人都长松一口气。 但,有一人不同。她就是老董婆子。 这神婆,一直在对我,摇头叹气。 我没理会,我不太敢看她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睛太深,太深。能一下子,把人的精神气,全都给吸走。 撒谎成功,我哄骗过关。 众人皆大欢喜,然后,爷爷奶奶做了顿饭,招待大家。 我跟着吃过,傍晚时分,我妈来接我了。 简单问了几句,又给我测了体温,摸过额头,细细看过扁桃体,听听心率,呼吸,确认她的大宝贝儿子没事儿后,我妈带我回家了。 回去路上,我妈一直绷着脸,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我没太敢问,只好装作什么没发生,任由她用自行车给我驮回家去。 到家,一切安好。 晚上,睡的很香。 早上起来,吃过饭,又高高兴兴上学去了。 接下来两天,我一直在念叨马彪子。我认为,他就是小说里描写的那种武林高手。我要跟他习武!但他,会不会拜我为师呢? 我想了想,觉得,他有把柄,落我手里。 因为,他把我给弄发烧了! 小学生不傻的,也有心机的,尤其五年级小学生,什么都懂。 我觉得,马彪子欠我的,他一定得收我为徒,然后授我武林绝学。 可就在我下定决心,打算这个星期天,去东大河找马彪子的时候,一件临时出现的事儿,打破了我的计划。 差不多是我发烧醒后的第三天,我爸从外地开会回来了。 那天,我放学刚进家里,就见我爸我妈拉长个脸,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有些胆战心惊地看着他们,我说:“爸,你回来了。” 我爸阴沉个脸,伸手从桌上拿过一个小纸包,打开,展到我面前问:“这哪来的?” 我抻头一瞅。 晕了! 二驴那天给我的烟,我揣兜里,忘扔,让他们发现了。 我一咬牙:“捡的!” 我爸狠狠:“哪捡的?你捡它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抽烟,你是不是已经抽了。” 我略慌:“不是,爸,你听我解释,这烟,我,不是,我没抽,我……” “揍!” 我爸一声吼。 混合双打,开始了。 我以标准熊孩子的坚强姿态,迎面混合双打的风暴。 风暴,持续十五分钟。 我咬紧牙关,没供出二驴。但…… 我被屈打成招了。 我被逼承认,这烟是我抽的…… 然后。 再打! 又是一个十五分钟。 半个小时后,混合双打结束,思想政治工作又开始了。 我又接受了为时一个钟头教育。 教育结束,我写作业。 作业写完,吃晚饭。 酸菜炖猪腿骨,父母只吃酸菜,然后把一块又一块的大猪腿骨盛装到我面前的盘子里。 多余话不用说了。 这,就是父母,那个最严厉,同样也是天底下对我最好的人。 这场突如奇来风暴,彻底扭转了我的计划,我的熊孩子生涯,被改写了。因为,那晚过后,我爸妈,给我找了一个放学后去的地方。 他就是我们隔壁单元的老会计,于老头。 于老头不会武,但是他会文。他写的一手好书法,同样,还画的一幅极佳的水墨山水画。 接下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我让这老头给我看管了,每天放学回来,去他家,练习毛笔字,包括国画什么的。老头性情孤傲,怪僻。 我在他那儿,如坐针毡,却不得不坐。 长久下来,我的熊孩子天性得不到发展。然后,我稍微有那么一点抑郁了。此外,我的个性也变的内向,不合群,不喜结交朋友,而是更喜欢,各种课外书,外加写毛笔字。 想成为武林高手的梦,一时被终结。 然后…… 直至初中,初二那年。 一件突发的事,才让我重拾心中,那个成为武林高手的愿望。 第三章 诡异的生长过程 交待那件事之前,先得讲下我跟二驴之间的反目成仇,以及一件跟我身体变化有关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那是小学的最后一个学期,我们马上要毕业了。我的小女神吴雪,不知怎么竟让老师调成了二驴的同桌。 当然,那个时候,我跟二驴还是很好的。虽然,课余没时间了,但上课休息间隙,我们还是能很好地在一起玩耍。 眼看小学要毕业了,我反复思忖了数个晚上,然后我决定跟吴雪表白。 我倾尽自已小学六年的所学,写了一首很有韵味的现代诗。然后,在诗末尾写上我自认为非常漂亮的几个字。 ‘吴雪,我爱你。’ 这是情书!这绝对是一封货真价实的情书! 初恋的情书!懂吗?很高大上,很纯真无邪有没有。 写完,我想了很久,终归还是没勇气,亲手交到吴雪手中。于是,我找到二驴,我让他帮我干了人生最蠢的一件事。 我让二驴把情书交给吴雪。 二驴同意了。 当时,我没太细看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得出,他很伤心。 但做为兄弟,他还是帮我转交了。 我心那个跳呀,噼里啪啦的蹦达了一个下午。 放学时候,我站在校门口,我等我的小女神。 然而,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小女神一脸害羞地跟二驴,肩碰肩,手碰手,旁若无人地在我面前掠过。 那一刻。 我凌乱了。 晚上,我在于老头的家里,写毛笔字时,我抬头看到于老头的一幅字画,我看到了,字画上的落款,我才他大爷地幡然醒悟。 我居然没写名字,他大爷地,我写情书,我没署名! 所以情书这种东西,要么不写,写了一定要署名,并且亲自交到对方手里才行。 我恨二驴。 恨他做为兄弟,抢我的女人。 这不科学,真的,一点都不科学! 但毕竟多年的友谊摆在那里,所以我们没有动手展开一场决斗。 很快,小学毕业了。而那个假期,我陷到了一个莫明其妙的事件中。 晚上,我做梦,经常会梦到一个大老虎。 这老虎很大,体形跟传说中的东北虎一个模样儿。只是,它太老了,毛都快掉光了。它趴在一块大青石上,眺望远处的大森林。我在梦里,就站在它背后。 它忽然转过头,看我,眼神忧郁而沧桑。 那不是动物的眼神,那是人! 可它为什么,又会在老虎的身上呢? 当我在梦里冒出这个想法时,我就醒了。 一连半个月,我几乎每隔三四天,就会做一次这样的梦。而每次梦里老虎的眼神都不同,有凶猛,残暴,威猛,甚至,还有空灵。 直至最后一次,我梦见老虎眼神含了一道,我说不清,道不明,但却又包含一切的光芒时。 我感到身体开始变的燥热了。 我很热,但又不是体温升高的那种热,我陷入到了一种莫名的狂燥中,但奇怪的是,我又很冷静。 这种状态,难以想像,比较让人抓狂。 它持续了一个星期,白天没事,每当夜晚就会降临。 如此,一个星期后的某一个晚上,当那种燥热到达一个所谓的临界点时,我的身体突然像是散开了,又或是从高处掉下来摔碎了。总之,我描述不清,但转瞬,我就解脱了。 我好像飘浮空中,很清灵,自在。 然后,我就睡着了。 那晚我睡的很香,醒来后,我非常的饿。 吃早饭时,我脑子忽然就冒出一个想法。这肯定是老董婆子做的手脚,她对我的身体,做什么了。不过,做的不是坏事,而是好事。但具体,又是什么呢? 我不懂,我只知道,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好像一个无底洞般,饭量大增。 我的记录是,我曾经吃过一只完整的炖好的大公鸡外加三个大馒头和一碗稀饭。 小学毕业时,我的身高是一米六… 初二,我长到了一米八三! 二十三公分! 难以想像的生长速度换来的是,我的体形由原来的中等,变成了竹竿儿。 我还是很饿。 妈妈做为一名医生,她对我的变化感到担忧。于是,开始检查我的身体。 一番番的化验,检查过后,结论就是我的身体,非常的健康不说,我还有一点营养不良。 我营养不良? 那问题来了,我的粪便化验和尿检的结果是,我对营养物质吸收的很好。 可是,它们哪里去了? 我的营养,哪儿去了? 好在那会儿,我的家境,还算说得过去。 是以,各种补品,像什么野生的蜂巢,蜂王浆,蜂蜜,蛤蟆油,鹿肉…… 这些东西,开始大量的给我吃。 我仍旧是个无底洞,吃了身体仍旧是介于健康和不健康之间。 这段时间,除了父母给我购置山里土产的营养品外,家里还有一群关心我的亲人,四舅承包了一个鹿场,然后还有我大爷在农村养鱼,养鸡。知道有我这么大吃货现世后,亲人们每隔些日子都会送些肉类,鸡鱼什么的过来。 要不然,按我妈的话说,真心是养不起我的。 我补了两年。 天知道那些东西哪儿去了。 两年后也就是初二下学期的某一天,我突然不饿了。 身体虽说仍旧无精打采的样子,但我的饭量一下子就回归到了正常人的行列。 除此之外,我的学习,中等吧。甚至说中等都勉强,也就是一个中下等的样子。其它,像什么运动,等等一切,由于我属于跑两步就受不了的那种人,它们跟我一概无缘。 当然,我也有能拿出手东西,那就是我的书法。 在市里拿过奖,省里也拿过名次。 除此之外,我一无是处! 不仅如此,有一次,班里体育课测试成绩,我跑步时候,都惹来了同学们的嘲笑。因为,在他们看起来,我好像是一根草,在迎风摇摆一样,很难看,很丑…… 我成了班级中被嘲笑的那个人,虽然我长了一副大个子,但我的力气都不如身体结实的女同学。 我的同学们,青春,活泼,欢快。 我就好像是一个病秧子,脸色苍白,走路一步三晃。 我索性自暴自弃! 但…… 一件意想不到的事,还是发生了。 由于我字写的好,所以学校的黑板报一直是我来出。 板报不是用粉笔写,黑板也不是木板。那是学校西侧的一面墙。,墙上用水泥涂抹了很大一面,然后又刷了黑油漆。我呢,用一种广告用的染料,拿毛笔,把事先写在稿纸上的版报内容,写到这个墙壁上。 这个,就是我的任务。 每个月出一次,借此,可以换取老师们的一些夸奖。 四月底的一个星期五的下午,因为马上就要过五一劳动节了。然后,我需要出一期的板报。 同样往常一样,我到教务处拿了稿子,领了写板报用的工具。独自一人去了西侧的大墙外。然后,先用粉笔按格式,在墙上打好格子,接下来,准备好染料,开始书写内容。 这种对墙壁书写毛笔字的写法很累人的,但不知为何,我却丝毫不觉得累。并且,与其相反的是,我认为,这很轻松,真的,这对我来说,非常,非常的轻松。 写了大概有二十几分钟,突然身后传来一声音。 “你字写的真好。” 我听到这声音,心里没什么感觉。 虽然,这是个妹子,是个女同学的动静儿。但,我心如止水。 心如止水,不是说我发育晚,对异性没兴趣。而是我太清楚,我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了。 傻大个儿。 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描述。 因此,处对象,早恋这种事儿,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哦,还行吧。” 我没回头,自顾答了一句。 “你写的这是什么字体呀。” 声音继续问。 我说:“楷体,这个是隶书。” “哇,隶书啊,我也学过。可怎么老是写不出,那种很厚,很重的感觉呢?” 我淡淡说:“这根握笔姿势有关,咱们老祖宗的书法,在几千年过程中,经历了很多不同的变化。其中握笔姿势,最早的时候是这种,大把握的,就是用整个手掌,握住笔杆写出来的,比如,这个隶书,就是这么写出来,所以它显的特别的厚重。而后,又有,两指捏法,三指握笔法。直到清代,这才统一了,我们现在握笔的方式,也就是,这种,很复杂的五指握法。这种握法儿,唯一的好处,就是简单易学,其它,没什么了。” 我没回头,而是拿手,在空中比划着,跟后边的人讲解。 “你懂的好多呀,真厉害,你在哪里学的书法,你……能教我吗?” 我心里一动,不由自主回了下头。 怎么,竟然是她呢? 唐燕! 一中的校花,初二,三班的学习委员。 我在一班,不跟唐燕一个班,但我是听说过她的。 她很拉风。 长的漂亮,个子高,皮肤也白,听说家境也很好。她爸,好像是开矿的。 学校追她的人很多,但好像没有成的。说是,现在一个高一的,转校来的体育生在追她。 校园就这么大,所以,这点事,基本天天都在传,我虽然低调,可传来传去,还是能传进我的耳朵里。 “噢,好啊。”我附和回答,没把这事儿当真。 “那你现在教我行吗?你那个大把握的写字方法?”唐燕很高兴地问。我想了下,然后,我说:“还是等我把这几行字写完吧,怎么,你们没课吗?” 唐燕:“我们下午体育课。” 我噢了一声。 唐燕:“好,就等你写完,我在那边,单杠那里跟几个女生说会话,一会儿再过来。“我说:“好啊。“ 就这么,简单的几句对话。 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惹了一个大大的麻烦,并且,还是改写我命运的麻烦! 第四章 入武道的原因,就是要打架 我一直没注意,在我跟唐燕说话的时候,有一双凶狠的眼睛,始终在盯着我们。 告别唐燕,我转过身,继续写板报。 刚写了没出五个字。 砰! 一个沾了无数泥水的足球,就重重砸在了黑板边上。 我一个激灵。 同时,大把泥水,泼溅到我脸上。 我没回头,而是默默,掏出口袋里的纸巾,把脸擦干净,再继续写我的板书。 学校操场很大,经常几个班一起上体育课,然后大家会踢足球。期间,难免有球会踢到黑板上。这个,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另外,这边的中学里有一股不太安稳的空气在流动。 说不安稳,也不是很严重的那种。就是,大家比较喜欢斗一斗狠,争个大哥,二哥什么的。 我有时,也幻想过这事儿。也想像着,能够不挨欺负,当个小老大什么的。 但…… 只是幻想,毕竟,我这虚弱的身体骨,摆在这儿呢。 砰! 正思忖,刚才踢来的足球,又落黑板上了,并且,还把我写的字给弄脏了。 我心中微恼。 下意识地转过头,看了眼身后。 这次,我小惊了一下。 站我后边,二十多米远的是高一的体育生,唐燕的追求者,我们学校新崛起的一代校霸,学生中的第二扛把子齐凯。 齐凯身高将近一米八五,长的壮硕结实,他经常在训练结束后,脱光了上身衣服去水房擦洗。 我遇见过几次。 他那一身健硕的肌肉疙瘩让我羡慕不已。 他原本是下边乡镇的学生,后来因为一次运动会,他百米成绩特别的好,学校就特招了过来。 听说,他是会被保送的。文化课马马虎虎就行,主要是体育成绩。只要高中这几年,他保持一个好的百米成绩,他可以被保送进首都某个大学的体育系。 这样的人,在学生中,是骄子一样的存在。 高大,璀璨,不敢惹。 同样,他本人也挺喜欢找事,打架的。但由于,身体素质好,爆发力强,好像学校没谁能打过他。 那么现在,他盯上我,是为什么呢? 对,唐燕,因为唐燕。 中学里有个规矩,就是哪个男生喜欢上哪个女生了。哪怕俩人还没处呢,那个男生,也不喜欢女生跟其它男生说话。 如果,跟其它男生说了超过三句话,并让他看见,那个男生轻则会被教训,重的,是要挨一通打的。 由于个人比较低调,所以这几年,一直风平浪静,没招惹到这样的麻烦。 可现在。 齐凯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把足球弄到脚下,然后盯着我,抬脚,砰! 0.6秒后,足球准确砸中了我的身体。 我紧紧扶住梯子,这才不至于让自已倒下来。 很疼! 这球撞的我大腿肌肉很疼,很疼。 我咬了咬牙,转过头问:“你干啥拿球打我?” 齐凯嘴角狞了一丝坏笑:“我乐意,怎么地吧!” 我…… “你哪班的?”齐凯问我。 我如实答:“初二,一班。” “次奥你妈!”齐凯骂了我一句。 我火了! 我再怎么怂,我也是有底线的人,我的底线就是,你骂我,侮辱我,随便怎么着我都行,你别扯我的家人! 可今天,齐凯骂了,骂的那么难听。 我一下子火起,扑通一下,从梯子上跳到地面,盯着齐凯说:“你骂谁,你骂谁呢?” “次奥你妈,我就他妈骂你了,怎么地吧,小逼崽子。” 我浑身发抖,死死盯着他。 齐凯抱臂冷笑:“就他妈骂你,以后少跟唐燕说话,我就骂你,怎么着!次奥你妈!” 我啊! 吼了一嗓子,然后指着齐凯:“我次奥你妈,齐凯!” 这时,我们四周,已经围上来很多人了,有高中部的,也有初中部的,但是没老师。 齐凯听我骂他,他显然一愣,接着他怒了:“小逼崽子,你他妈骂我,你找死。” 说完同时,他冲上来,伸手推了我一下。 我一挺身。 齐凯,啪! 反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很疼,很疼。 他身上的气势很强,我根本没还手的可能,但我不甘心,我仍旧想还手,可就在我捂脸,咬牙打算踢这货的时候,几个齐凯的同班男生凑上来了。 “凯子,干什么呢,初二小孩儿,你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 “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人家才初二,你犯什么劲。” 彼时,齐凯一拧动身体,伸手指我说:“听好了,你听好了,以后再遇见,你他妈绕道走,不行,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我捂着脸,咬牙对齐凯说:“你等着!等我找你单挑!” 齐凯乐了:“行啊,我等着,行,咱俩啥也不拿,空手单挑,次奥你妈,我他妈不虐死你,我不姓齐。我等着,等着啊!” 我说:“好,一言为定,齐凯!说好了,我跟你单挑!” 这时,齐凯一个同学过来,伸手拍我肩膀一下说:“行了,行了,挑什么挑,你能打过他吗?快去那边,快去那边写你的黑板吧。” 我咬紧了牙,我没说话,只恨恨瞪了眼齐凯,我没走向黑板,而是撒丫子就跑了! 我没办法面对同学。 因为,我让人欺负了,让人欺负到家了,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出来。 别指望告老师,那样除了让同学更加瞧不起我,没任何的效果。 这就是摆明的欺负人! 他比我大,比我高,比我壮,摆明了欺负我! 我再弱,再怂!可我不想受他的这种欺负,我他妈的不想这样! 我越想越气,真恨不能,拿把刀,把他给捅了,才能解我心头的这股子恨意。 我跑着…… 快到校门口,路过一排健身器械的时候,我看到了唐燕。 她好像还不知道发生的一切,睁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我欲言又止。 我没说什么,别过头,继续跑。 我跑到了距离学校大门五十多米远,用来停放自行车的棚子处。那地方有一棵很高的树,树分了一个大大枝杈出来,顺着那个树枝,可以越过学校高高的围墙。 学校管理还是蛮严格的,校门口处有保安室,那里边有个老头子挺凶。 所以,这个地方,就是大家临时有个什么事,外出校门的最佳捷径。 我三两下,顺着树枝,跳到大墙外面,我蹲坐在地,狠狠揪了两下头发,然后我开始想怎么对付齐凯! 拿刀? 不行!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仇恨,犯不上动刀。 我找人? 一般情况下,让高年级欺负了,大多是找人来解决。 但我没人呐,我家也没个什么亲戚在高年级罩我,学校也没太熟,对我太好的老师。 这事儿,还得我自个儿解决。 马路上,车流川行。 我独自坐在马路子上,我呆呆望着车流。 就这么发了两分钟的呆后,我突然打了个激灵。 马彪子! 我要去找马彪子,找到他,让他传我武术,我不想活的这么窝囊,我不想让自已是现在这副样子,我要学武术,要学武术! 现在想想,当时自已真的是很可笑。 我入武道,最根本的原因,竟然是要跟人打一架,真的是此一念,彼一念呐。 当时,我下了决心,抬手看手腕上的电子表,我记下了这个时间。 13时45分。 这一刻起,我大关仁!要学武了。 对,我的名字,就叫关仁。 有几个损友,暗中给我起了外号,就是,大官人! 当下,我伸手从兜里掏出了叠放在一起的钱,我仔细数了下,一共是四块七毛钱。 我暗中想了想,走到街中,伸手叫停了一辆拉客的三轮车,坐上去,跟他讲了车价,让他给我送到东大河。 三轮车夫是个大叔,路上,我们没什么话。快到地方时,他提出要多加五毛钱。 我大方一次,也不跟他计较,就在原有车资一块钱的基础上,加了五毛给他。 东大河养鱼的人挺多。 三轮车给我带到河沿上的堤坝,我就下车了。 沿大坝下行,我一家家的找。 过了大概六七分钟,我在打听了三四个人后,找到了马彪子的鱼窝棚。 这是个用活动板材搭架的小房子。房子不大,门敞开着,门前边,摆了好几个大盆,盆里头装了死活不同的鱼,等着人来买。 马彪子,这么多年,基本没怎么变。他还是那副瘦瘦的模样儿。只不过,身上穿的不再是军大衣,而是一件破旧不堪的夹克,腿上一条蓝裤子,脚上套的是一双大黑胶靴。 他就坐在一排大盆的后边,面前支了个小桌子,桌上摆了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剁好的酱猪手。旁边还立了一个啤酒瓶子。 马彪子这会儿正端了着装了啤酒的杯,往嘴边凑。 眼瞅我走到近处,他放下杯,扬声说了一句:“买鱼啊。” 我抖胆,一咬牙,上前说:“不买鱼。” 马彪子好像没认出我,嘟囔一句:“不买拉倒,不买上别人家看去。”说完,自顾喝酒,再不理我了。 我又发了发狠劲,我凑前,大声说:“马彪子,你还认不认识我!” 马彪子一怔,放下酒杯,转了头,仔细打量了我一番,三秒后,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咦,你……你这元神……你这……这……” 马彪子,突然就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不明白,他说的什么元神,元仙儿的。 但我从马彪子表情里看出来,他好像是还没认出我来,于是我往前一步,鼓起勇气说:“马彪子,三年多以前的一个冬天,你在这大河,救了一个掉冰窟窿的里小孩儿,当时,还有一个小孩儿站在旁边,你给他吓坏了,你知道吗?” 马彪子一听这话,他立马一个激灵,随之说:“啊!是你?” 第五章 一杆子打活气血 我在心中冷笑,好你个马彪子,你终于认出来我了! 但我表面没说什么,事实上,我也不太敢说什么。马彪子把我认出来后,他起身,到近处,眯眼上下打量一番:“啧啧,你的魂儿,怎么?怎么这么强了?” 我不明白马彪子话是什么意思,我就想学武,成为习武之人,打败齐凯!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我要跟你学武。” 我嚅嚅地说出了心里打算。 马彪子一怔,旋即拉脸:“小玩意儿,你才多大,学哪门子武?快回家,回家好好上学。” 我急了。 “不行,我,我就要跟你学。你,你要是不教我,我,我跟人家说,你,你会武术。” 马彪子乐了:“你说吧,随便你说,不过,人家信不信你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我被逼无奈,我索性使出无赖大法,我对马彪子说:“我不管,我就学武,你,你不教,我学我也不上了,我就赖你这儿不走了。” “咦,你个小玩意儿,你跟我犯横是不是?”马彪子略恼,跟我瞪眼珠子。 我下意识小退了一步,但转念,我想起齐凯,我一股火上来,我又往前走了一步说:“不管,我要学,就要学!” 马彪子忽然不说话了,而是止不住地打量我。 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他脸上的表情,有一丝缓和。那眼神,对我是既好奇,又有什么犹豫。 末了,他打量了足有两分钟后,马彪子说:“你说说,你干啥要学武。” 一句话,戳到我的痛点。我眼泪,极不争气地,唰一下就流出来了。 然后,我把今天遇到的事儿,还有这几年受的小委屈,就这么一鼓脑地跟这个,同我只有一面之缘的老头子讲了。 我讲完了后,出乎意料,我没听到,想像中的安慰还有老师,家长们经常用的大道理灌输法。什么,你的主要任务是好好学习。你现在,就该以学习为主。什么,其它的不用想,什么考上好大学,比什么都强云云…… 我没听到这些说法。 我听到的是这样的话。 “命数,命数!天意,天意啊!” 马彪子咬了牙,脖子青筋高高突起,仰头,念叨了两句,末了他一背手,挺了身,腰杆子板的笔直对我冷冷说:“想学拳,得先过我的考核才行!你顶着住吗?” 就这么一刹那。 马彪子陡然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不再是那个,啃猪手,喝啤酒的卖鱼老头儿了。 他像一杆枪,一棵挺直,耸立山巅的劲松。一身上下,全都是铮铮作响的钢筋铁骨! 我微微的一震。 顿了大概三到四秒的功夫,我对马彪子说:“顶着住!” 马彪子一转身:“好!跟我来!” 我想都没想,跟他身后,就走了过去。 我跟着马彪子,绕过他住的小屋儿,一直往下走,沿一个小陡道,走到了大河沿儿。 河沿儿拴了一条小木头船,马彪子过去,把拴船的铁链子松开,一抖手,扔进船舱,大踏步就走进了船里。 我跟着,上船,然后身体微蹲,手肤着船舷,保持好重心。 马彪子也不说话,拿起横在船上的一个大竹竿,撑船,直奔河心划去了。 也是这时候,北边,来了一大片的乌云,远处天际,隐隐有雷光闪烁。嗖嗖的小风吹过,我鼻子里,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水汽味儿。 这是要下大雨了呀。 但显然,马彪子不想因为这场雨中止他要对我的某种考验。 他撑了船,一直往河心划。 东大河,不涨水的时候,河面差不多有二百米宽,也算是一条很大的河了。 我们划了船,一直到了河心偏对岸的一个地方。 马彪子这时收起竿,背手,转身,淡淡对我说:“会游水吗?” 我点头:“会,狗刨!” 马彪子看了眼天空,又低头问我:“能游多远?” 我想了想:“七八米吧!” 马彪子冷哼:“把衣服脱了,跳河里,游到咱们来时的那个地方。你能游过去,不喊救命,我马彪子,就传你一些入门的功夫。但只是入门功夫而已。我跟人立过誓,这一辈子,都不能收徒,所以,我做不了你师父。” 我呆了呆,复又问:“入门功夫,入门功夫,能打吗?” 马彪子重重哼了一声:“入门功夫能打吗?可别看不起入门的基本功,把基本功学好了,六七个练家子都近不了你的身!” 我一喜:“好!我听你的,我,我现在就游!” 四月底的东北,天儿冷着呢。 那河沿,都还有没化干净的冰茬儿,这水有多冷,就可想而知了。 我可能是让齐凯给我气的,也可能是让马彪子激的,一时间,忘了这天儿有多冷,水有多凉,自已的水性,有多么的烂。转眼,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后,我把衣服往船舱里一扔,搂了胳膊,走到床头,作势正要跳,马彪子说话了。 “人,办什么事儿,都得有个精气神儿领着,你这姿势,哆嗦的跟个小鸡儿似的,就这胆气,你进水里,不得让这大河里的水把你给激死了?记着,人,是活是死,甭管怎么着,那口胆气,不能破,不能泄!” 我一怔,然后没跳。 马彪子怕我不明白,又继续说:“想要经得住这凉水激,你得拿出单刀会群雄,刀起人头落的胆气出来。没那个胆气,你回去吧!回去,继续过你的窝囊日子!” “记着,别当那是凉水,就当这是水,然后,把咱们要办的事儿,给办了!就是这么简单,多一句废话没有!明白吗?” 马彪子说这番话时,不知为何,竟再无半点的东北口音。 我又是一怔,转瞬,我想起了书中的大侠,古时的豪杰! 也是这么一刹那,一股子热血,打从我心口窝,就跟着心跳的节奏,砰砰地传到了四肢。 我忽然想起了一位壮士说的话。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天晓得,这时间,我脑子怎么冒出大刀王五的话来了。 但不管怎样,腔子里的那口热血,它活了! 马彪子这时看了我表情微微一动, 我没多说话,只深吸口气,然后稍微活动下胳膊腿儿,末了,一个猛子,扑通,扎河里了。 先是沉水,然后浮出脑袋,又深吸口气,忘了刺骨的冰冷,我施展狗刨大法,在河里扑腾起来。 我要游,游到对岸,我…… 还没容我再多想,忽然,耳边传来马彪子一声吼:“调头,调头,你这小玩意儿,蒙了吧,你游反了!” 我一个激灵,再抻脖子一瞅。 我去,可不是嘛,我居然奔着反方向游了。 这是出师不利吗?我一样没多想,我只告诉自已,该奔着正确的目标使劲! 在马彪子的指挥下,我果断调整方向,施展狗刨大法,奔着河岸,拼死地游。 没办法,不拼死不行啊,不拼,就沉底儿喂鱼了。 我好像,也就游出去,十几米远。再然后,我身体就有种深深的脱力感了。 胳膊,腿儿,全都硬了。 肌肉什么的,全都紧绷绷,硬硬的。 肌肉紧张的,就差没抽筋了。而事实上,现在也跟抽筋差不多,稍微使上一点劲儿,我都感觉疼。 河水冰冷,我奋力拍打。期间,有大股水流涌进我的嘴里,我喝了好几口腥气熏人的水。 这就完蛋操了吗? 这就挂了吗?河对岸,仍旧无比遥远,可我已经没了力气,我该怎么办? 我想到了求救,一歪头,刚好看到马彪子,撑了个大竹竿,一脸冷意地看着我。 我知道,只要我喊出‘救命’两个字,他就能把竹竿伸过来。 但那样,我注意是学不成拳了。 我怎么办? 一缕绝望的情绪在我心底生起。 然后,我扭了头。 恰在这时,我看到马彪子在船上正在做一件很奇怪的事。他找了一块,不知擦过多少东西的破旧厚抹布,将那块抹布缠包在了竹竿的头儿上,然后又取了一根钓鱼用的鱼线,用鱼线,紧紧将抹布缠牢。 他要干什么? 我不解之余,马彪子已经将竹竿,轻轻地入到水下,然后,探着,伸到了我身后。 他把竹竿伸到我身后,他想…… 没容我多想,就是那么一刹那,马彪子抽冷子,一大竿子就捅我后腰上了。 我对此感到很不适,因此我扭动了一下身子。 但我的皮肤好像一个吸盘,牢牢吸着竹竿头,凭我怎么扭动,仍旧是甩不脱。 而与此同时,马彪子闭了眼,两手握了这个竹竿,好像在感知着什么…… 过了大概六七秒。 马彪子突然睁眼,同时他腰轻轻一沉,两个胳膊微微一颤。 咦! 我感觉好像有一个股了劲,唰的一下就涌进后腰的三块骨头里了。 紧接着,那三块骨头先是一阵的刺疼。 我大惊,搞不懂。但随之发生的事儿,又打消了我的顾虑。因为,我感觉,我的腰热了,血流加快,腰上的肌肉也变的柔软,四肢肌肉,也不在那么僵硬。 马彪子这一下子,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差不多是他一生功夫的精华。 多年后,我才知道,这一大竿子,等于把我腰上的气血给激活了。等于是给我松了一下腰。 松腰是国术功夫中,最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马彪子,这是用他的功夫,给我硬生生冲松了一下。不过,松过之后,还是要养,要练,才能聚得住。 不过,这也是多年后,我才知道的真相。眼么前,我让马彪子给打了这么一下,腰上先是疼,接下来就是松,僵硬的胳膊腿儿也跟着松活。 我终于有了力量,可以继续往前游了! 第六章 今儿就传你三个基本功 说是游,但哪里有那么容易? 狗刨可是一项非常耗费体力的游泳方式。我奔着终点,又使劲扑腾了几十下,但只前进十几米的样子,身上又没劲了。 这次,不是肌肉发硬,而是真的没劲儿了。全身松软,一丝的力气也提不出来。更关键的是,脑子里斗志全无,认为自已可能也就这么大本事了,再努力,好像也没办法游到终点。 这回不再是身体不行,而是意志出问题了。 精神集中不起来,就没力气,也就游不下去了。 于是,我再次陷入到绝望中。 偏巧这个时候,又下雨了。 轰隆隆!喀嚓! 一记雷音掠过,豆大雨滴,伴随了狂风噼里啪啦地打在了我的身上。 我让雨水一淋,身体本能打个激灵,同时,我看到全身的汗毛孔都缩成了一个个的鸡皮疙瘩。与此同时,又一道震的耳膜发疼的大雷在天空炸响了。 喀嚓! 这道雷音,极尽刚猛,一下子就给我心里边的一些小情绪,小想法,小念头,打的无影无踪。 转瞬,我脑子浮现了马彪子跟说的那些话。 那个关于‘胆气’的解释。 单刀会群雄,刀起人头落! 我反复品味这两句话,身体不由自主就调整到了一个很好的放松状态。 我眯了眼,保持着呼吸,开始继续用传统的狗刨姿势奔对岸游去。 这会儿,我在别人眼里,就像是一个傻x,一个掉水里的二货。 此外,当时我心里也没有太多想法,对自已有什么高大上的肯定。当时就是抱了一个念,游泳! 其实很简单。 就好像我练习书法时,脑子里什么念头也没有,让全部注意力跟着笔尖在纸上流转一样。 当一个人,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于一点的时候,身体上的某个强大力量就活了。 是的,那个力量非常的强大,我们每个人都有。 当时,尚在游水的我,不知道那力量是什么。 几年后,我知道了。 它的名字叫,元神!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没感受到我多么有力量。武侠小说里,主人公身上真气乱蹿的感觉,根本没有! 我就是在游,就这么简单,并且,用的还是姿势难看,最为原始的狗刨式。 扑通着大朵的水花。 在雷声的轰鸣和春雨的洗礼中,一鼓作气,游到了对岸。 当我哆嗦着,搂住河岸边的一块石头时,我两眼抹黑了,同时感觉全身的肌肉,骨头,还有筋都缩成了一团。 这时的我,用一种东北土话形容,就是蒙圈,歇菜,两眼一抹黑,嗝屁着凉的架势。 彻底的,啥也不知道了。 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马彪子那间板房里搭的小火炕上,鼻子里闻到的是木材燃烧时,散发的气味。我的身上,盖了一床厚厚的大棉被,被窝里很暖和,很舒服。 我挪过头,看到了马彪子。 他手里端着碗。 见我醒来,他坐在炕边儿,将碗递到我面前,淡淡说了句:“喝了吧!” 我接过碗,使劲一瞅,里面是不知的浓稠液体,我抽动鼻子闻了下,好像还有股子酒味儿。 马彪子这时站起,摆了个很酷的,斜对我的造型说。 “用的是陈年老黄酒,加的干姜,大枣,另外,还扔里了一根野山参的须子。都是好东西,你快趁热喝了吧。” 我对什么陈年老黄酒之类的印象不是很深,但我知道野山参是个好东西。是以,我没犹豫,仰头一口就给闷下去了。 喝不出是什么味儿,很杂,但喝下去后,肚子里很暖,转眼,身上就给激出了一层的汗。 马彪子取过门口洗脸盆上搭的毛巾,做势刚要扔给我。但他又犹豫了一下,转尔放下毛巾,走到旁边一个小组合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全新的干净毛巾递给了我。 “擦擦汗吧。” 马彪子声音冰冷。 我接过毛巾,也没说个谢字,而是一边擦,一边问:“那,马彪子,我现在能叫你师父了吗?” 马彪子仍旧冷冷:“我跟你说过,我会传你东西,但师父两字,我担不起,也担不上。这样,我先跟你说一下,你是怎么回事儿。” 马彪子这时坐到不远处的一张小桌子旁,拉过桌上的铁皮盒子,取出一叠烟纸,又从里面的撮了一点烟叶,麻利地卷了根烟,划了火柴,点上,轻轻吸了一口后。他对着我说:“几年前,我给你的魂儿伤了!但那天,一来我是有事在身,在那里,要等一个人。所以,就没给你看。” “后来,我去学校,找过你。可能你不记得了。远远,见过你两次。看样子,是好了。不过,看不出怎么好的。这次你来,我看出来了,你的魂儿,让人补过了。” 我一怔,脱口说:“老董婆子?” 马彪子一皱眉:“什么人?” 我说:“我爷家旁边,跳大神的。” 马彪子忖了忖:“嗯,萨满……嗯,看来,也是有些手段。““你魂儿上的毛病是让我给伤了,那人给你修了魂。但她用的东西和力量,都是个异数,是以,你身上三魂合出的元神,要与一般人强的多的多。但元神这东西,过强,没地方用,不知道怎么修,一样是个废物。因这世上,元神旺的人,多了去了。修好的,合了命数,成势的,能成一方豪杰,又或是科学,商业上的精英。修不好的,不懂修的,充其量,一个干活不知累的愚汉罢了。” 我听这话,一愣,当啷扔了一句:“那,科学家,也要拜师,练功吗?” 马彪子听了,他笑了。 “科学家也要拜师,不过,他拜的是老师,是技术,科学之师。” 我噢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了下头。 马彪子接着说。 “今儿,你找到我了,别的不提,元神这块,我有责任提点你。所以,我拿大杆子,用枪术的手段,打活了你腰上的三块骨头,这样,可以省你几年的苦功。““接着,我让你游水,一来,你跟这江河之水,挺亲。能借里边的灵气儿。二来,也是借此,活你的胆气。三来,刚好,今儿个有场雷雨,你也应了春雷醒神那么一说了。” “啰嗦了这么多,你可能也听不懂,也不要你懂,你记着就行。回头,你大了,懂事儿了,别因为这埋怨我马彪子。总之,今儿,我把你的元神,你的神点醒了。接下来,你慢慢养,慢慢练,不久就能开智,到时候,学习什么的,脑瓜子就灵光了。” 讲到这儿,马彪子伸手将烟掐了,兀自叹口气说:“国术这块,我学的是八极,后来,陆续又接触别的几门拳术。不过,我非高人。这里边,真正高人,多了去了。国术授业,跟大夫治病一个道理。都是要看了人,揣摩过气场,掌过生身五行八字格局,等等一切,才能依人开方,下药。国术呢,也是依不同的人,来教不同的路子。” “有的人,合适打小练套路,先抻筋拔骨,等到过了十八,长成了。这才站桩,练里面的功夫。有的人,则适合以横练,外门功夫来悟。需要天天举石锁,练筋骨皮,一口气的东西。” “还有的人,一辈子动不得,得行道门,筑基,打坐,大小周天,龙虎调合的功夫。” “总之,世间生人,千千万万,授业功法,也是千千万万各有不同。” “最忌讳的事儿,就是把别人练的功,拿到自个儿身上玩儿!” “所谓,练不对路,岔了气儿,甚至走火入魔,大概就是如此。” 马彪子抬头,打量我说:“你那会儿在船上,把衣服一脱,我相了你的骨。就知道,你病在哪儿呢。你下盘不行,腰也不活,这是大病。” “八字什么的,我也不是正式收你做徒弟,估且就不问了。我就依你现在的病,传你三个功。” “三个功,很简单,但里面门道,也很多。” “一是撑着站,二是蹲着跑,三是跪着睡” “就是这么三个功!你一直练着,往后你要有那命,遇到真师父了。他见到你练过这三个功,他乐都不知道怎么乐呢。” 我听的有些糊涂,自顾喃喃说:“撑着站,蹲着跑,跪着睡,这……” 我抬起头,看着马彪子问:“这不是耍猴儿吗?”|马彪子冷笑了:“耍猴儿?你耍,他们看得起吗?他们有那本事看吗?掏得起钱来看吗?” “实话跟你讲,这三个功,你练好了,别说一般人,就算他是刚入门的国术拳师,见了你,也得敬你三分!” “啊……”我微张了个嘴,呆呆地看着马彪子。 稍许,我又补充一句:“那我能,把那个,那个齐凯打趴下吗?” 马彪子这时却又高深一笑:“你不练,我怎么知道?” 我怔了怔,末了咬牙,认真说:“你要真肯教,那我,我就好好学!” 马彪子起身,朝我淡然一笑:“学,也得穿上衣服再学,你这光个大腚,我可真没办法教你!” 第七章 练对路子了 马彪子终于答应传我东西了。 但却不是,我想像中,武林高手,给我传输内功,帮我打通奇经八脉,又或度我一身真气。还有什么,让我吃什么灵宝草药…… 他传我的第一个撑着站,在示范完动作后,我就抓狂了。 这他大爷地是武功吗? 撑着站很简单,就是找个窗台,或者是比肚脐眼高的地方。然后,两只手握成拳头,放到窗台上,支撑住身体。脚尖呢,微微点地,要是一个离地,又不离地的状态。 此外,马彪子还告诉我一些要领。 撑着站,胳膊不能使劲,要把胳膊微微曲起来,然后受力,真正使劲的是肩膀子和后背。 这个过程中,整个下半身是放松的,腰,肩膀上的肌肉在发力,使劲,胳膊不发劲,只起到撑住身体的作用。 听过了讲解,就近找个桌子,按马彪子比划的我演练了一下,立马感觉这东西不好练了。 首先拳头疼,其次,我使不好那股劲儿。我没感觉肩膀,腰上有什么劲。我感觉使劲的还是胳膊。 马彪子看我呲牙咧嘴的模样儿,他笑了。 “功夫,是那种容易学的吗?你这才哪到哪儿?战场上,杀人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可为这一眨眼,你背地里要有死上几十回的心和毅力,你才能成。” “没指望你立马就会,我瞧见你这动作,心念领的也差不多,照这个练吧。” 马彪子拍拍我肩膀,又开始指导我蹲着走了。 蹲着走,更费力。 首先这个蹲,就不是蹲马路伢子的那种蹲法儿。 它的要领是,大腿跟小腿不能挨着,要有一定的距离。 这难度,跟站马步差不多了。其次,要求膝盖不能过脚尖。按马彪子话说,我要是过了脚尖这么练,不出三月,我这两腿的膝盖可就废了。 再者,上半身,能直尽量不要弯,脑袋要有一股子耗子打洞的钻劲儿。两手要背在身后,走的时候,脚丫子不能折,不能弯,脚掌要平移出去。 动,动的是两胯,而不是脚和腿。腿脚只是两个支撑,它不发力,也不动。动的是胯,但胯动,身不要扭。这样,一步步来走才行至于发力,力量来源的是腰,肚子,还有肚脐眼里边下三寸,丹田的位置。 这个难度,一样很大。 我在马彪子的指挥下,一阵忙活,勉强做到位,谁知刚一挪脚,叭,就给自个儿扔了一个跟头。 马彪子倒也不责备我。还是那句老话,没指望我一下能成。 功夫这东西,都是教了,做不到。回去后,慢慢花大力气,一点点磨,最后,这才做到。做到了,天长日久,这身上就长劲,就有功夫了。 接下来,又做了两边蹲着走。 马彪子仔细看了,感到我动作姿势,都领会了。这才教最后一个,跪着睡。 这个容易。 我小时候,就爱这么睡觉。 大体就是,跪床上,然后腿腰,全都蜷起来,脸微微侧过来,垫在枕头上,两手反背,自然放到身体的两侧。 这个动作,我做的挺到位。 一下就成了。 马彪子赞许之余,他跟我解释说:“跪着睡,来自道家,往根里找是道门的功夫。其实,这国术,武学,全都是道门里的东西。这跪着睡呢,模仿的是人在娘胎肚子里的姿势。这么坚持睡下来,身上的一些慢性病,慢慢会好不说。胖的能瘦,瘦的还能胖。” “但还是那个,贵在,坚持!” 马彪子拍了拍我后背,示意我可以下炕了。 我麻利地转身,穿鞋。 马彪子沉忖说:“三天后,你到我这儿来一趟,我验一验你悟的怎么样。行!你接着练,不行!这三个功,你也甭练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国术师父传拳,传本事就是这样儿。 东西教了,能不能出功夫,能不能有造化。全凭个人的本事了,没本事,别说师父不行。而是你,真真的没把功夫,做到正地方。 不过,当时,我倒也没想那么多。 我心里揣着仇恨呢,我这得报仇啊。 有念头,跟着领着,就有了一股子劲,做事就有了动力。 是以,虽然看起来,马彪子教我的功夫没那么神秘。但我却是认真的。 我这一番下决定,让马彪子看在眼里,他朝我默默点下头。又挪身瞅了眼屋里墙上挂的石英表说:“这都六点多了,再过一会儿,你得放学。我也不留你在这里吃饭了。你回去,想办法跟你爸妈说你去哪里了。但你得记住,你不能露我。明白吗?” 我点头,表示懂了。 初二是晚上七点半下晚自习。 这会儿是六点三十多分。我从马彪子这儿溜达地往学校走,正好能赶在晚自习结束,回去取书包。 至于,跟爸妈,老师那边的交待,我就在路上,慢慢想吧。 当下,拿定了主意,我这就跟马彪子告辞,整理了衣服,离开这里,直奔学校去了。 到了学校,正好赶上放学。 我站在校门口,看一波波往外走的人。 不大一会儿,我见着大虎了。 大虎是我同桌,性别男,学习不怎么样,平时也挺喜欢打架什么的。 他也不是跟我一起读到初二的,他是初一下学期,从五中转过来的。转学的原因,是跟老师顶着干,让老师打了,然后他还手,拿椅子给老师砸了。 由于性质比较恶劣,他让五中开除。后来,他爸想办法,托关系,转到我们一中了。 一中原来没有初中部,初中部是四年前才成立了。 也是为了扩招生源,所以,学校就留了他。 老师估计是看我比较文静,所以就将大虎安排跟我一桌,希望借此影响他。 我立校门口,远远躲开一群抽烟,骂人,斜楞眼瞟女学生的社会小混子。我看到大虎后,我朝他喊了一声:“大虎!” 一个,个子不是很高,但长的很壮实的平头男生应了我的话。 他闷头,拎了两个书包,快步走到我面前。 “咋地啦,听说你让人打了。是齐凯?你咋惹他了?”大虎把书包递给我。 我接过:“别说了,这事儿,我自个儿想办法解决。” 大虎一推我:“能不吹牛逼不!自个儿解决,齐凯那么好惹的吗?不行,我喊我小舅,让他找几个社会人收拾他?” 我说:“不用,不用了。对了,老师说啥没有。” 大虎:“没说啥,好像通知你妈了。你爸,你妈,来了一趟,这会儿应该是领人找你呢吧。” 我说:“行,我这就回家。” 大虎:“有事吱声儿啊。” “嗯,一定。” 大虎一片好心。 不过,齐凯高年级,又是出名狠人。大虎对这,应该也打憷。 行了,自个儿梦,自个儿圆吧。 我告别大虎,接了书包,一步步往家走。 到家,看到家里边黑了灯,我上楼,开门,打了灯,坐那儿开始等我爸我妈。 半个多小时后,爸妈回来了。 但他们没打我,而是问了一番经过。 我讲了,又说我自个儿跑出去,在街上溜达来着。爸妈没怀疑,而是劝了我一番大道理,又说已经跟老师反映了,肯定会让老师好好教育那个什么齐凯的,总之,就是这样的话。 接下来,做饭,吃饭,收拾利索,睡觉。 不过,这一次睡,我是跪着睡的。 说实话,很难睡着。 但不久,随着这个时间加长,我渐渐感觉,身体有一些小变化。 首先,肚子向后腰,后背贴了,然后呼吸的时候,会牵动尾巴根儿,肋骨,还有腰。 但牵的很硬,略微有一丝的不舒服,好像喘不上来气儿一样。 我没理会,继续这么睡着。 对了,忘交待了,我定了闹钟。 是四点。 而平时,我是五点半起的。因为,学校要求六点半到校。 四点闹钟准时响了。 很难受,不想起。活动下腿脚,发现已经不是跪着睡了,晚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又变成了侧睡。 接下来,起床。 在坐起的一瞬间,我忽然感到身子骨好像比平时有劲儿了。 我心中一阵小窃喜。 然后,穿了衣服,轻手轻脚来到客厅,就在客厅窗台那儿,试着撑了一会儿。 感觉很吃力,稍微挺了会儿后,找到点感觉拳头的迎面骨,却又痛起来了。 想来想去,只好找了两条毛巾,先给手掌缠上,这样接着来练。 反反复复,撑了半个小时,两个胳膊,拳头全是木木的,然后又在屋里蹲着走。 客厅不大,但对我来说,足够了。因为,就我目前功力,能走三步,已经很不错喽。 下蹲,手扶沙发,试着按马彪子说的,刚一挪步,胯骨,还有腰那儿一阵扯裂般的疼啊。 那疼劲儿,太要命了。 我差点没叫出声儿来。 咬牙,硬撑着,没喊出来,我继续。 来来回回,手扶沙发,走了十几步。我腰,胯,已经疼的受不了了。并且,不仅腰疼,两腿内侧的大筋,也疼的要命。 但只要一想到齐凯的嘴脸,还有同学们笑话我时的神态,什么疼啊,痛啊,全忘了。 继续,顶挺着来吧! 就这么,慢慢的挪,我足走了一个小时,到后面,我差点没两眼一抹黑晕死过去,这才停了下来。 快五点半了,爸妈还没醒。 我又上床,跪着眯了六七分钟,最后,我妈叫我时,我差点下不了床。 那滋味,不经历,是难以描述的。 好歹,磨着下了床,然后洗脸涮牙,吃了口饭,我背书包,上学了。不远的路,我走的比平时,慢了一倍还要多。 因为,腰,腿,胯,全都在疼! 我本以为,我会疼上一天,但让我想不到的是,刚上完了一节课,我身上的疼就减轻了。 这,也是国术功夫的妙处所在。 方法对了,功用到了。疼,痛,会很快消失的。 只有方法不对,做差了,才可能没完没了地疼上好几天。 所以,到课间操时,我心里明白,我练对路子了。 第八章 所谓的中间调合人 国术就是这样儿,关键看架子摆的正不正,练的对不对路子。马彪子先是给我打活了腰眼,这是其一,其二,他教的时候,给我摆了架子。告诉了我,什么姿势对,什么姿势不对,自个儿的毛病在哪儿,怎么纠正。 几句话,一下子就给点透,接下来,我照着练就是了。 我开始变的低调起来。 尽管同学们看我的眼神儿有些奇怪,但我不以为然。 此外,我发现了一个练习的好地方,就早学校操场一处废弃的双杠。 课间,我就走到那里,然后撑上去,慢慢用胳膊,支撑身体,找马彪子跟我说的那股劲儿。 基本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找对劲儿。 通过练习,把劲儿找着了,就算是入了基本功的小门了。 双杠离地较高,练的是找劲儿,家里边有窗台什么的,可以练习拳头的硬度。学校,不方便蹲着跑,因为那样,会被人当成大怪胎。 想好了自个儿的训练计划,一连三天,我都按这个计划,时刻不停地练着。 期间,老师找我谈过话。大概就是,别跟齐凯一般见识,他不是好学生。她让我,好好学习。 不过,最后的亮点来了。 结束谈话时,她打量一番我,然后,提了一个建议。 她建议我,平时多锻炼一下。 我的老师,也是班主任,她姓吕,叫吕红艳。 她是一个,年过四十,并且祖上有俄罗斯血统的东北女人。 她身高一米七六,体重一百八十多斤,皮粗肉厚。且同学传闻,她胸口还有一小绺的护心毛。 当然,那是传闻了。 真正,我知道的就是,吕红艳的老公很瘦,且很听话。有次来找她,正逢她上课。 然后,我们的班主任吕红艳直接就是一声,等着! 她老公,硬是没敢吭声儿,乖乖在门口,站了半个多小时。 对了,吕红艳教的是语文。 课堂,她经常朗读古文。那个抑扬顿挫,那个铿锵有力,满学校,再找不出第二人。 我练了三天。 第三天,下晚自习,我去找了马彪子。 马彪子正坐桌子边上五跟几个朋友,抽烟,打扑克。他见我来了,眯眼,瞅了瞅,然后说:“走吧!你的事儿,快成了。” 我一怔,想要多问一两句,想要多跟他交流些东西。 谁知马彪子当没看着我似的,一甩手:“甭玩儿了,我这三2儿,俩王呢!亮牌吧,哈哈。” 也是后来,我才知道。 马彪子看出我身上那股子往起拱的,挺拔的势了。 拳师,身上显了这个势的苗子,就表明,下了苦功,开始慢慢长本事了。 此外,还有一点就是,马彪子发现我走路稳了,腿在走的时候,略微有那么一点,弯,蹲的意思了。 真正习武人走路时,都有这个,腿弯,微蹲的意。 但这个是意,不是姿势,普通人看不出来。 马彪子能看出来,并且,他从我身上看出来了,所以,他说我的事儿,能成了! 就是这么简单。 我呆立原地,愣了三秒后,转身回去了。 我从马彪子,不经意间,轻瞥我的眼神中,我读到了一种肯定,一种赞许! 有了这,我的心,就定了。 接下来,是为期将近半个多月的苦练。 每天,凌晨四时起来,撑半个小时,然后,蹲着走一个小时。开始,我是在屋里蹲着走,后来,我转移到了外面。 放学回家,吃过了饭,我会在父母睡着后,在屋里,蹲着走一会儿,是那种很小步的一点点的挪。 晚上,睡觉,则是通过跪睡的方式,来入睡。 十天后,我的身体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走路有力了,并且,还是非常的有力。 此外,我模仿电视里的拳击动作,对空打的时候,我能感觉肩膀,腰上的力量,可以冲到拳头上了。 就是扭动间,有一股子力,能冲到手上了。 对此,我欣喜不已。 身体上这种明显的改变,这种可以感知,察觉的力量让我开始渐渐变的自信起来。 上课时,我可以勇敢接受老师投来的目光,跟他眼神相撞,然后站起来回答问题了。 出乎意料,我脑子好像也变的好使,老师讲过的东西,基本全能消化理解。 我如果不把齐凯当个事儿,转尔好好用心读书,我可能又会是另一种命运了。 但,我把齐凯的事儿,当真事儿了。 十八天后,也是我练功十七天后。 下午,在学校的男厕所,我刚蹲下。 不大一会儿,一人进来,到里边儿,四下一打量,顺势就蹲我边儿上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 是齐凯。 这里得说明一下,我们学校的厕所比较的原始。 坑与坑儿之间,没有隔断。 所以,蹲坑时候,交流起来什么的,比较容易。 只是…… 呃,气味不太好。 齐凯这就蹲我旁边儿了,可他没注意到我,而是专注地凝神,运气,排除体内代谢的废物。 我这会儿,也没主动打招呼。 我静心,感觉肚子里的东西都干净了。我取纸,收拾利索,提裤子站起来。 都打理好了后,我抱臂站齐凯面前了。 “齐凯,你看我是谁。” 齐凯抬头,转眼,他当即要起。 我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这会儿全然不再怕他。 我说:“你不用起来,你继续,你继续。我也不能跟你在这儿动手,我就是跟你说一声,单挑那事儿,定了。你选个日子吧。” 齐凯骂骂咧咧:“次奥你妈的,小逼崽子!我这几天,还寻思怎么找不着你了。次奥,搁这儿他妈碰上了。行啊!你动我,动我一下试试,信不信,我他妈整死你?” 这时,厕所里的人,听闻我们这边吵起来了,于是一个个纷纷提了裤子,闪至一旁。 我听到齐凯骂我,心里一阵小冲动,我想踹他一脚,给他踹进蹲坑里。 真的,很想,很想。 可我好歹也是半个习武之仁。习武之仁,不能趁对手拉屎不便之际,行偷袭之下流手段。 所以,我不能动手,我得克制。 我对他说:“不骂人行吗?挑个时间吧。“ 齐凯:“还挑什么挑,就现在,你来,来呀。“我说:“我一会儿得上课,这样,还是挑个时间吧。“齐凯狰狞:“行啊,你说,你定个时候。“ 我忖了忖:“下周五,体育课,下午最后一节。完了,晚上没有晚自习。我就在那节体育课跟你挑吧。对了,你能出来吗?“齐凯阴森:“我天天下午训练。“ 我说:“好,到时候,我在操场等你。” 齐凯咬牙:“好,小逼崽子,看到时候,我他妈不虐死你。次奥你妈的,正想找你呢。你他妈搅合的,我对象都处不成了。次奥你妈的……” 齐凯一声声地骂着。 我没理会,转身,快步,离开这空气质量极差的男厕所。 五秒后,我来到外面。 抬头,仰望天空,我深吸口气。 外面的空气,真好! 好吧,单挑,决一胜负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而我,也要加强训练才行。 因为齐凯可不是虚的,我天天下午,坐在教室靠窗位子向外看,都能见到他训练。 身上背个大杠铃,深蹲。 腰里系着皮带,后边让老师拉着,然后埋头玩命儿地跑。 蛙跳,一口气,沿操场蹦达一圈儿。 于是,我也提高了强度,我也能蹲着小跑儿了,也可以直接用拳面撑着搁窗台那儿一直的站。 天天晚上,跪着睡的时候也越来越长。 而伴随训练强度的提升我发现我的性情,个个方面,都有了很大转变。 低沉,内敛,两眼有神,心中有满满的自信,走路沉稳,不再摇晃。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发现,班上开始有女生注意到我了。 嘿嘿…… 有女生注意我了。 多么美好的事儿呀,我心窃喜之,天天,暗中对镜,微打扮之! 这些变化,如果按道家的理论讲,就是我的元神,在我这副肉身上,终于可以体现出来了。 也就是说,我正在慢慢建立,肉身与元神之间的通道。 当然了,这只是微微的一小步,并且还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小步。 毕竟,这个通道的建成,绝非朝夕之功。 它,需要修道习武之人,倾注一生,乃至数辈的心血才能完成。(‘数辈’大概,指的就是转世什么的吧。) 日子过的飞快。 转眼,单挑的时候降临了。 周五,中无吃完饭,回学校的时候,大虎在操场拦住我了。 “听说你要跟齐凯单挑?”大虎一脸不相信地看我。 我点下下头:“嗯。” “次奥,想死吧!跟他单挑,你知道咱学校有多少人跟他?知道吗?“我想了下:“高一五班的男生,好像都挺听他的。”“知道,你还跟他挑?你说你,你真要能打也行,你这还不能打。你说……哎,我都不希得说你。这样……“大虎看了眼四周说:“我小舅知道这事儿了。他的意思呢,看咱们都是学生,在一起打什么的不好。他呢,想立局,请你俩吃个饭,然后把这个事儿给化了。“我一怔:“这……” 说实话,我听到这消息,也挺高兴的。大虎小舅听说是混的很厉害的社会人儿。很能摆平一些麻烦事什么的,他能出面,真要给化解了,好像也不错。 我想了下说:“那咱小舅,真要这么打算,我行,我干。” 大虎:“嗯,这样,我小舅呢,也不是白帮助。他呢,也不多要,你拿两千出来,完了,晚上的饭钱什么的,你管一下,你看行吗?” 大虎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 第九章 就这么把校霸给ko了 大概是从那天,大虎一脸认真跟我说他小舅的一番好心时,我就知道,这个社会是残酷,现实地。两千块钱? 把我卖了吧。 把我卖了,看能不能值那些钱! 我苦脸对大虎说:“我上哪儿整那些钱去呀,我,我整不来呀。” 大虎左右看看,又小声说:“咱们河对沿,那不是有个破药厂吗?我看那里有挺多破电机,要不,我领你过去,你拆几个卖了?反正,那玩意儿,也没什么人看着,咱卖了,谁也不知道。” “那电机里头,全是铜,老值钱了。”大虎眼珠子冒绿光,仍旧是一脸认真地跟我说。 我打了个激灵。 然后拿狐疑目光看大虎。 我看了三秒,随之我确定,这人绝对不是我朋友,真的不是,不是我朋友。 并且,由此我还联系到了大虎身上一些可疑之处。 他抽烟,且抽的还是软中华。 他身上,有好几件名牌儿。 他用的钢笔,都是派克的,还有,他有个zippo的打火机。 这些东西,对我们这个小县城的孩子来说,是绝对级别的奢侈品。平时,想都不敢想的存在。 他却有。 可是,他的家境,并不怎么富裕呀。 他的钱,哪里来的呢? 不容我多想。 大虎推了我一把说:“次奥,干不干呐,你吱个声儿。” 我苦笑:“不干,干不了那个,我真干不了。” “次奥,没jb出息!行了!反正吧,到时候,我这边也不能眼看着你让人打死,到时候,我能出手的!你放心吧!” 大虎伸手,拍拍我肩膀,转身走了。 我目送他离开,从此我知道,我跟他再不会是一路之人。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跟大虎掰了。 我也没多去想,而是尽可能地放松自已。然后,迎接下午的那场单挑。 单挑是指两个人,在没有裁判的前提下,空手打一架。 对,就是空手,打一架。 赢的站着,输的躺着。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中午回家吃了一顿饱饭,然后又搁沙发小睡了一觉,转身回到学校,还没等进校门,老远就看见唐燕站在校门口,好像等什么人。 唐燕很美,很漂亮。 真的,非常,非常漂亮。 我有些不太敢看她,故意低了头,装了若无其事的样子往校门里走。 “关仁!关仁!” 唐燕在叫我。 我脸稍微红了一下。 这个,以前我可是没有过的。 我停了一下,还是转过身,低头对唐燕说:“干啥。““你真要跟齐凯打?”唐燕语气冰冷。 我不耐烦地说:“男生打架,女生别跟着掺合。“唐燕:“行!关仁,你变了,你怎么能这样儿?我不希望你们打,如果可以的话,我能在中间帮你们调合。“我冷笑:“谢谢了,多谢了!“ 说完,转身,拧头,直奔学校而去。 回到班级,我一出现在门口,很多窃窃私语的同学立马不说话了。随之,同学们向我投来了很复杂的目光。 我用了这个词,很复杂。 就是说,每个人的目光都不一样。有怜悯,有蔑视,有敬佩,有担忧。 相对来说,蔑视和敬佩的各占一半吧。 齐凯在学校欺负的不是我一个,但能站出来,跟他单挑的,好像,只有我一人! 这事儿,成不成,我也得干了! 就是这么简单。 下午,我课上的很认真。大声跟老师一起朗读英语,认真听讲,凡事都做的一丝不苟。 终于,体育课到了。 我收拾好自已的东西,看了眼同桌大虎,我说:“我要是回不来,帮我拿书包。“大虎歪了个嘴,挤了个轻蔑眼神说:“你最好还是别去,最好别去!“我没理会,而是起身离开了座位。 上课铃响起,体育老师领我们站队,接着又沿操场跑了两圈,做了一套广播体操。接下来,就自由活动了。 一解散,我就看到齐凯领了六七个舞马长枪的人,如大军般,奔我过来了。 至于我身边儿…… 一个个的全都好像没看见般,远远地躲开了。 我迎着齐凯走了过去。 说实话,开始心里有那么一点忐忑,但我想起马彪子跟我说的那几句话,再领会马彪子身上,那股子关于武者的神后,我冷静了。 “啥意思,挑啊?”齐凯冷笑着看我说。 我一本正经:“挑。” 齐凯:“搁哪儿?” 我说:“地方,你选吧。” 齐凯扭头:“印刷厂那边儿吧。” 我说:“行!” 学校院里,原来有个校办的印刷厂,后来经营不善,倒闭了。现在,厂房,空地都有,就是没人。那地方,由于角度问题,站在教学楼上看不见。所以,我们挑儿,不会引起老师们的注意。 齐凯一扭脖儿。 我会意,跟他那几个大兵大将的身后,埋头走过去了。 一路走来,我屁股后头,跟了不少的人。 有我们班的同学,有齐凯班的,还有外班不认识的。 好像我跟齐凯单桃的事儿,学生们都知道,所以,围过来看热闹的人很多,很多。 转眼,到地方了。 这是印刷厂的大院,院子由于长时间没人打理,到处长满了荒草。 我跟在齐凯身后,进院刚走了三四步。 齐凯突然转身,然后张口骂了一句:“我次奥你妈小逼崽子!” 下一秒,他动手了。 齐凯的行为用现代话讲,这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单挑行动。 他没有跟我面对面,公平地,在围观公证人员的注视下,很认真地对待这次单挑邀请。 他采用的是,社会流氓,地痞无赖通用的手段,即抽冷子,先释放恐吓和污辱技能,接下来,再释放,王霸神拳和毛驴子腿! 不要小看,王霸神拳,毛驴子腿,很多自称的‘武林高手’,可全都曾经在这上面吃过大亏。 好在,我拥有数年的观战经验。 早在进入院子的时候,我就暗中提了一个心。 是以,齐凯转身时候,我这边,已经做好了应付的准备。 他动作很漂亮,先是转身,大骂,然后,朝我踢了一脚,可惜距离远,这一脚直踹没有踢到我。但他的反应很快,一脚落空的同时,身体往前一蹿,又高高跃起,挥了蓄劲的王霸神拳,劈头盖脸就奔我抡来了。 我没学过什么招式,什么力劈华山,什么这个,那个,一概不会,我会的就是本能。 首先我不能让他一拳打到。所以,他王霸拳砸下来的时候,我左手顺着他的拳头,就打过去了。没错儿,我打的是拳头。 砰!拳头撞到了,我没感觉疼,下一秒本能,下意识留起的右手拳就打过去了。 刚好这会儿,齐凯跳起来的身体落空。两脚,刚落地。 然后,我身子先是微蹲,接着不由自主向前抢了一步。 我不知道,这抢了一步意味什么,但现实就是,我这一抢,齐凯本能向后一退,同时,步子就乱了,身体就有了一个趔趄。 刚好,我右手拳到了! 砰! 毫无悬念,结结实实打在了齐凯耳朵下边一点的那个位置上。 这一拳,从理论上讲,应该属于是右手摆拳。 所以,很重! 砰! 我听到了,拳骨跟皮肉相撞发出的声音。 一拳中,我马上收拳,正要再补。却发现,齐凯两眼一翻,头朝天上一看,身体软软就倒下去了。 齐凯倒了。 扑通,就倒在了长了杂草的地面上。 然后,我呆了。 不仅是我呆,在场围观的人,全都呆了。 人很多,来了能有好几十号,男女都有。 刚才齐凯,从转身骂我,到出手,到他倒下,我讲的很慢。实际,也就两到三秒。 是的,就这么快。 砰! 一下子,一个站了,一个躺了。 这,就是功夫,这,就是国术。 不存在,谁力气大,谁力气小的问题,只有谁能站,谁能躺的结果。 现在,齐凯倒了,并且还是人事不醒地晕过去了。 这在我们学校的斗殴史中,绝对是空前的。 因为,一般情况下的斗殴,大多是把人鼻子打出血,嘴唇子打破,眼眶子打青。充其量,打掉几颗牙,胳膊打骨折,脑瓜子打出血。 但没听说谁把谁打晕了。 可是眼么前,齐凯晕了,并且还是我打的。 那么,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他有没有事儿,他会不会死? 唰! 我身上先是爆了一层的冷汗,接着脑子里突然就蹦出了一个词儿。 担当! 担当二字,不是马彪子教的,是我的书法老师教的。他不止一次跟我讲过。男人,要有担当,要为自已做的事负责,要勇于面对自已做的事,无论对,亦或是错。 那样,才是男人! 再大错,再大祸,是我闯的,犯的,我担,我认! 因为,我是爷们儿! 这一念,在我脑子里唰的一下闪过,下一秒我疯了似的跑过去,费了全身力气抱起齐凯,大吼着:“来人,快,帮我扶他起来,上医院,快上医院!” 人群这才惊了。 于是,又有人闪开,撒丫子跑了。 但终究还是有人冲上来,跟我一起,把齐凯扶起来。 我主动跑到前边,他们把齐凯放到我的后背,然后我第一次发现,这家伙真沉呐。多亏我练了二十来天,要不然,真心背不起他。 就这么,一步步,把齐凯背到校门口,早有同学跟传达室大爷说了,说是有人犯病了,得上医院,大爷把门给开了。 我出去,又有同学,在街上拦了一辆三轮车。 我背上齐凯上了三轮。 然后,还有一个齐凯的兄弟,跟我一起坐了上去。 “快,上县医院!快!”我瞪着眼珠子,朝骑三轮的师傅吼。 第十章 有德的女孩儿 我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那些力量,那些本事。 总之,当我一拳把齐凯放倒,然后冲上前,把他抱起,又背起他,张罗着往医院跑。这一切的一切,都与我之前的性格完全不符。 真真的,完全不符! 或许,正如马彪子所说吧。我的元神醒了,活了。能融入到这个世界。同时,我知道了担当,负责。对,最最关键,我还找到了勇气! 勇气!一道属于男人的血性和勇气! 三轮车,卖命地蹬。 很快,到了医院,直接拉到门口。然后,我直接从兜里掏了五块钱,交到了三轮车夫的手中。下秒我又背了齐凯,在众人的簇拥下,往急诊室跑。 “怎么了,怎么了,快,这里有担架。” 医院大厅一个护士见到我们,急忙引导我们,把齐凯放到我担架上。 “打的!我打的,我一拳,打在他这里,把他打晕了。”我比量了一下齐凯耳朵下边的一个地方,郑重跟护士说。 护士埋怨地看了我一眼:“又是打架,打什么打,这把人打坏了怎么办,快,上急诊。” 几个护士推了担架车上的齐凯往急诊去了,我们跟着跑了一会儿,然后又被拦住。 这时,齐凯的一个哥们儿看了我一眼,他欲言又止,稍许他还是说了:“牛逼,真牛逼!” 他目光含了一丝胆怯,但仍旧不失敬畏。 我没多想,只扫了一眼,就别过头,往急诊室看。 恰好这时候,护士跑出来了。 “谁交款呐,得先交押金,交钱。” 我一下子懵住,稍许我问了一句:“多,多少钱。” 护士白我一眼:“先交一千,不够再说。” 啊…… 我这会是真懵了。 钱……我一穷学生,我上哪儿弄一千块呀。 正犯愁呢。 突然,眼前一道身影晃过来。我抬头一看,竟然是唐燕。 唐燕下午有课呀,她这应该是特意出来盯着我们的。 唐燕很焦急,她看了我一眼,伸手把一个奶白的小钱包拿出来,拉开链子,从里面取出一张银行卡说:“要用多少钱,我这里有,这里有。” 我的心呐,一下子,就是一激灵。 这时护士说了:“一千。” 唐燕:“一千够了,应该够了。关仁,你跟我去取,快点。” 我点了下头。 我这就唐燕出去取钱。 路上,我俩没说什么话,到了银行,唐燕取了一千,然后接过钱,看了我一眼,小声说:“打了,已经打了,说什么都没用,我也不说你了。但,你跟齐凯不能这样儿。看他有没有什么事吧,要是没有,完了,我在中间帮你们调和。“我一倔,刚想说不用。 唐燕立马瞪我一眼说:“别拒绝,千万不要拒绝。知道吗?“我看着唐燕的大眼睛,我……我一肚子脾气,瞬间就没了。 我或许是被她感化,又或许,让她身上散发的微弱,但又妙不可言的香气迷醉。总之,我这次,没有跟她争。 唐燕拿了钱,跟我一起,快步离开银行,回到了医院。 到急诊一问,大夫说齐凯已经醒了,这会儿正在做脑彩超,看脑子有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据大夫估计,应该没什么大事儿。这只是,轻微脑震荡引发的昏迷。 我长松口气。 身边同学,还有唐燕,也是长松口气。 就这么又等了大概半个来小时,我陪唐燕过去把押金交了。 然后,等到大夫说,我们能进去看齐凯了,唐燕这才领了我,走进了急诊室的病房。 齐凯在打点滴,他躺床上,耳朵后边那地方,肿起来好大一个包,脸上神情很是沮丧。 他看到我,瞬间一个激灵:“关仁,你还敢来,我,我他妈……“这时,唐燕说话了:“齐凯,你凶什么凶?关仁是初二,你高一,你比他大几岁你知道吗?你之前欺负人的时候,你怎么想的?现在,你让关仁打了,你还要跟他凶。你到底有完没完?” 齐凯耷拉脑袋,不说话了。 这时,几个跟齐凯来的同学,看了眼唐燕,欲言又止。 唐燕落落大方:“你们先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就行了。” “对了,老师那里……”唐燕迟疑一下。 其中一个同学说:“我们跟老师讲……” 刚说到这儿,齐凯拉长声说了一句:“就说我训练,一下子撞到东西了吧。” 几个同学朝齐凯点了点头,然后陆续退出了急诊室。 唐燕转过头,看了眼齐凯笑了下说:“这事儿,你办的挺漂亮!” 齐凯哼了一声,讪讪回:“要不怎么说,说我让人打了?哎!关仁呐,关仁,真有你的。行了,你有名儿了!这次全一中都知道,你关仁,比我牛逼!“齐凯抻个脖子,瞪眼跟我说。 我郑重,起身,到齐凯床边,我说:“齐凯,你比我大好几岁。按理说,我得叫你一声哥。今天这事儿,说到底,我得谢谢你。真的,没有你,我不能这么爷们儿。还有,说让你不记恨我,那是扯,你要是真恨我,你一会儿,找个没人地儿……” 我刚说到这儿,唐燕拉我一把说:“还打呀,行啦,行啦,别打了。那个,你俩听我的,别打了,行不行?” 齐凯别了个头不说话。 唐燕哼了一声说:“齐凯,你要是不答应我。我话都不跟你说一句。” 齐凯一听这儿,他蔫了。 “行……不打,不打了,我次奥,我这亏吃的,大发了。让人给干趴下了。哎,唐燕,你说我搁一中,我咋呆呀。” 唐燕郑重:“你跑百米呗,这不,再有一个月,学校要开运动会了。你要是百米拿第一,你一样,老有名儿了。你要是能破了以前记录,哼,我领我班女生给你献花儿。” 齐凯一听他乐了:“真的。” 唐燕:“真的,一言为定。”说完,她又转头看我说:“你也不许打了,听好了没有。你要是再打,我才不稀罕找你教什么书法呢!” 我脸红了。 唐燕这时一笑,拉了我的手,又拉了齐凯手说:“来,来,握个手吧。行不?还有,等过两天你好的,齐凯,我请你们吃饭。” 当我的手,让唐燕的手拉着,跟齐凯的大爪子握住的时候,我从唐燕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难以名状,但却十分有力量的东西。 那是什么? 也是多年后,我懂了。 那是德! 女人,身上的德! 一个男人,有道,可以成就一份事业。一个女人,有德,则可兴旺一个家族! 接下来,我和唐燕一直守着齐凯把点滴打完。 期间,学校有老师过来。虽然,老师们对齐凯的伤表示怀疑,但齐凯的态度很明确,就是他训练不小心碰伤的。然后,我给他背来了医院,就是这样。 然后,点滴打完,医生又检查一番,开了些口服药,来涂搽的药给齐凯,这就完事了。 结帐的时候,我去看了一下。 连检查费,一共是五百多。 不行!这钱,不能让唐燕掏,我得想办法,还给她。但这钱,从哪里弄呢? 我思来想去,我想到了二叔。 二叔家开旅店,叔和婶特疼我。他家旅店的对联还是我给写的呢。 我先跟他们借这个钱,到时候,过年了,再想办法攒点压岁钱还吧。 想妥了打算,我也释然。 唐燕看我神情不定,就笑了下说:“不用你还的,我爸,我妈,我还有我家亲戚老给我钱,过年压岁钱就好多。我都攒起来了,不用你还,真的不用你还。” 我哼哈答应着,心里却在想,这钱一定要还。 再然后,就没什么事了。 我们返回了学校,我拿了书包,回到了家里。 爸妈显然也不知道这事儿,一切,风平浪静。 第二天周六,一天的课。 课间,碰到齐凯了,但也只是礼貌打招呼,没有过于热呼,也没冷言冷语相对。 周日是半天课。 下午休息。 我吃过了饭,想着还钱的事儿,正打算去二叔家旅店。没想到,在街上走了两圈,竟拐到了去东大河的路上。 对,该见见马彪子,跟他说一声这事儿了。 我去了马彪子的鱼棚子。 老远,看着他,正坐在门口听收音机呢。见我来了,他打收音机关了,就这么坐着,抬头瞟我一眼:“来了。” 我说:“来了。”: “你事儿,成了吧。”马彪子问。 我如实,把战况,结果,汇报了一遍。 马彪子:“搁医院花多少钱?” 我说:“连检查费什么的,一起是五百七十二块六。” 马彪子点了下头:“嗯,跟我估算的差不多。那个……”他这时,把怀里搂的一个破皮袋子拿过来,拉开链子,从里面取了一叠钱。 “一共是七百,你打完了,还得给人家营养费什么的,这钱,你得出,你知道吗?” 马彪子拿过我的手,把钱放到我手里。 “坐吧!坐下说话。” 我略显不安地,拿了个塑料凳子,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马彪子抻手,从放秤的桌子上拿过烟盒子,慢条斯理的卷了根烟,点上后,抽一口说:“你这也是身上有功夫的人了。这有功夫的人,出手,是什么样,今天你也见到了。现在是法制社会,干啥,都讲究个法律。你给人打坏了,轻的要赔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误学费,对了,还有个,什么精神损失费。” “重的,你要进班房。打死了,你要让国家抓起来枪毙偿命!” 我听着这些话,我身上有一丝冒冷汗的后怕感。 第十一章 武者之礼 马彪子吐了口烟说:“不过,你心里让你说的那小子,给设了一道坎。这坎,换别人,可能通过别的法子过去。但你不行,你必须得这么过。所以,我传了你东西。但我传你的东西,你能练什么样,把人打成什么样,我心里有数。” “但也是这一件事,我有数,往后,你接着练,有了小气候,再出手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 我怔了怔:“那我,我…” 马彪子淡然一笑:“练家子,练家子,不出手叫练家子吗?好好练吧,往后,有得是让你出手的机会。这是其一。其二,你说你给那小子放倒了,然后,又给送到医院,陪着看了病。这个好,有担当!我马彪子,真得好好表扬你。” “不过,光表扬不行!得给你点真实惠,正好,你来得巧,今儿,我带你开开眼去。” 我好奇:“开什么眼呐。马师父?” 谁料,马彪子白我一眼:“甭叫我马师父,叫我马彪子,行不行?马彪子!” 我一呲牙:“好,那个,开什么眼,马……彪子。” 马彪子淡然:“试拳,让你看看,真练家子之间,怎么试拳!” 试拳? 我对此表示不解。 转尔,我想到了武侠小说里描写的,大侠上门来挑战,我立马一个激灵,转头对马彪子说:“马彪子,你有仇家了,你,你让人盯上,他来报仇是不是?放心,我跟你一起……” 马彪子嘴角轻轻抽动,看了我一眼,他没说话。 接着,他把烟屁股放地上一扔,探脚踩灭了,起身跟我说:“一会儿,见着人了,你得好好称呼人家。我跟你,没大没小的,是我不见外,不喜欢那些俗套。但你见了别人可不行。你得叫一声,师父,这师父,不是真师父,而是尊称你明白吗?” 我点了下头,在心里腾起一丝血气,然后,一抱拳说:“是这样吧,见过什么,什么师父。” 不料,马彪子瞥了我一眼,他冷笑一声说:“真是不懂规矩,你这么抱拳,私底下,跟别人玩玩儿行,真要见了练家子,人家得给你打死,你知道吗?” 我一惊啊……:“那,这……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马彪子,扒了下我的手说:“抱拳有规矩的,正常,文比是左拳,右掌。也就是左手抱右手,这是吉祥的意思。两人试拳呢,也是试一个文拳,点到为止的东西。像你刚才那样儿,右拳左掌,那就是,表上礼数,内含杀机凶数。打的,就是一个生死拳了。” “另外,这个抱拳,试拳搭手的时候,这个掌是要摊开伸直的。但私底下,咱们去会江湖上的老哥们儿,老朋友,这个掌是软的,包住的。” “包起来的时候也是一样,前者为吉祥给人道礼,后者为凶数,给人出丧事。是以,小小礼节,不可不重视。这个,你明白吗?” 马彪子一边给渔棚子的门锁了,一边跟我讲解这些。 我仔细听着,同时铭记在心。 马彪子这时跟一个路过的人打过招呼,又一踏脚,边往路上走,边跟我说:“旧时,咱们中国可是一个礼数大国。出门在外,见朋友,会客人。回到家中,跟媳妇,孩子,爹妈生活,处处都有礼数体现。这个礼字!非常,非常的重要。” “人生下来,就是带着一身毛病来到这世上的,毛病大的,奉道持佛入观入庙,然后受戒律管教。毛病小的,咱老百姓过日子,也得让这些礼数给束着点。那样,才不会出错,人才能变的谦和。可惜啊……” 马彪子摇了摇头长叹口气说:“眼么前这世道,我看这礼数,是越来越没落喽。” 我听马彪子这些话,并没太往心里去,脑子里只是在想,究竟是什么样,会跟马彪子打。因为,马彪子在我心里,已然是神一样的存在了。 会有谁,来挑战这样的神呢? 心里揣着疑问,跟马彪子一路走。 道儿上,有认识的,马彪子都主动热情打招呼。 期间,马彪子又跟我聊到了唐燕,他说唐燕身上有股子天生的女德,跟这样的女孩子相处,万万不可有儿女私情。 一旦有了私情,就不好了。而若抛开私情,唐燕会是我的女贵人,会给我很多,很多的帮助。 我仍旧恍然,半懂,非懂。 说话间,这就来到了一家旅店。 马彪子过去,先是到门口,大厅那儿跟一个服务员问一个房间的客人走没走。 服务员说没走。 马彪子这才领我上了二楼,奔东头,走了十几步,停在一处房间前,敲了敲门。 不大一会儿,门开了。 我一瞅,里面闪出来一位个子不是很高,但长的很壮实的黑瘦中年人。 中年人一见我们,脸上先是小惊,接着高兴说:“马师父!哎呀,马师父怎么亲自来啦,说好,到时候,我找你啦。” 我一听这人口音,南腔北调儿的,好像广东那边的人。 马彪子笑了下:“这不,之前,你过来打了个招呼,也没跟我多说话。我当时忙,也没顾上跟你多说话,有点失礼数了,今天这是专程来的。” 说完,马彪子侧身,让出我来。 “关仁,快叫阮师父。” 我按马彪子讲的,软软一抱拳:“晚辈关仁,见过阮师父。” “啊,不错,不错,少年英武,这是马师父新收的大弟子吧。”阮师父笑着打量我说。 马彪子:“不是,就是一孩子,他对国术武学这块,有兴趣。” 阮师父:“哦,那快请,快里边请。” 到了房间里,一看,很简单的一个双人间,摆了两张床。一张用来睡,另一张床上放了行李。 马彪子进屋,抽动下鼻子,眼睛不由自主落到床头。,那地方,赫然放了一碗方便面。 马彪子轻叹口气然后对阮师父说:“岭南广东跟东北这边饮食有很大差别,你这是吃不太惯呐。可不能这么对付自个儿。来!阮师父,走走走!我几年前,曾经认识一个会做粤菜的朋友,也跟他学了点手艺,来来!到我那儿,到我那儿。” 阮师父一脸不好意思:“马师父,你看,这,这多不好,我大老远过来,要跟你打的…” 马彪子:“一码归一码,试拳,打的时候,不留情。不打了,咱们还是好哥们,好兄弟,来来,走走!” 阮师父经不住劝,就收拾东西,然后我看到他背起一个很沉重,很沉理的帆布背包,跟着我们一起离开了旅店。 接下来,我们先是去了菜市场。 到了那儿后,马彪子一通采办,买了一大堆的东西。 后又回到了渔棚子,马彪子放下东西,又捞了一尾养在房后小池塘里的大鱼,开始去鳞,剔骨,除刺,做鱼丸。 是的,也是那一次,我才知道,还有鱼丸这种极好吃的东西。 阮师父不好意思让马彪子一人忙活,就主动上前帮助。 马彪子死活不肯,于是我就冲上前,给马彪子打下手。 就这么,一通忙活,三点多钟,一顿丰盛的大餐摆在桌子上了。 六样菜,都是我没吃过的。 广东人爱喝茶,马彪子又特意泡了一种黑呼呼的,好像砖头子一样的茶。 说是什么藏砖。 阮师父一边吃着菜,一边说这口味地道。 但马彪子却并不觉得这菜好,一个劲地说,这白切鸡,用的鸡不地道,做的不够好吃。这个不行,那个也不好……总之,语气颇有自责之意。 至于我,我吃的不亦乐乎,只觉得,这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一个小时后,吃饱喝足。 我主动端盘子,收拾碗筷,拿到旁边,接了水来洗。 马彪子则和阮师父一起坐了桌子边上,抽烟,喝茶,聊天。 他们聊的很多,但我都听不懂。 什么形意门,又有谁谁,在哪儿把谁谁打坏了。什么太极门的又出了个大忽悠,到处骗拳,什么西北红拳的几个人,又惹大事儿了。 还有什么,八卦掌出国了。 等等,全是我听不太懂的言语。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转眼太阳落山了。 我收拾完,搬了个椅子,坐边儿上听他们讲。 这两人,又讲了一会儿后,马彪子端杯喝了口茶说:“差不多了,咱们搭搭手去。” 阮师父也放下茶杯说:“行,走啦!” 两人这就起身,离起的时候,我注意,阮师父仍旧拎了他那个装了不知名东西的大帆布包。 就这么,我跟两人身后,离开这里,沿河沿,一路奔北走。 走了十多分钟,顺河堤一条小路下去,然后,拐到一处片小树林,钻过一丛丛的灌木,就到了一片空地。 马彪子到了空地,来回溜了两趟笑说:“练家子,一天不练身子骨都发痒。但这拳,大庭广众练不得,容易惊到人,所以就收拾了这么一块地方,怎么样,这地界儿,还行吧。” 马彪子问阮师父。 阮师父打量说:“好地方,好地方哇,那个,马师父,我们这就开始?” “开始吧。”马彪子说完,把上身外套除了,又从随手拿的小塑料袋里取出一双布底鞋换上。 与此同时,阮师父也将上衣脱了,直接就光了个膀子。 我看着阮师父的膀子,我没看出多少肌肉来,好像也挺平常。 当下,阮师父脱好了衣服,抱在怀里,四下瞅瞅,发现没地方放,正要往树上挂。我上前抢步,接过了衣服说:“阮师父,我帮你捧吧。” “好好,多谢,多谢阿仁了,多谢。” 阮师父将衣服交手中,他拧身弯腰,打开帆布包,然后我只听到哗啦一阵,干脆的金属撞击音。紧接着,待阮师父转过身时,我已经看到他的两个胳膊上挂满了锃明瓦亮的大钢环子。 第十二章 高手试拳,一看就丢神儿 大钢环子,我没太细心去查多少个,但满满的,挂了两个胳膊的小臂全都是。一个个呀,沉沉的,全是实心,实打实的精钢做成。眼么前,在西落太阳光的照射下,明晃晃地泛着一道道光儿。 这东西,真够气派的。 但很快,也就转眼功夫,阮师父戴了钢环,做了两个动作后。 我再一次被震到。 肌肉!他身上的肌肉,全都起来了,就好像充了气一样,但又不是气,而是货真价实的肌肉线条。 马彪子这时站在另一处,见我打量阮师父,他高声说:“关仁呐,你看好了,这可是正儿八经的铁线拳,讲究个硬桥硬马,练的时候,重一个桥手的功夫,有个千斤坠领着。然后,拿二字钳羊马来养腰,肾和命门。旺的是命门一股火,打的是精气一道神!” “哈哈,马师父,果然高人!果然,果然!” 阮师父一晃大钢环子,哈哈一声笑。 马彪子:“不敢当,不敢当啊。来,关仁,你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了。” 当下,马彪子一甩手,走到阮师父面前,朝他一抱拳。 阮师父,同样回礼。 我仔细盯了两人的礼,然后心里明白,还好,这打的不是生死拳。 相互行了礼。 马彪子身子一矮,脚在地上一拧,哼了一声,哗! 整个人跟一发炮弹似的,就冲过去了。 阮师父抬了两臂往前一架,砰!哗啦啦…… 马彪子侧身,抬了小臂,直接就撞在阮师父架起的钢环子上了。 这劲儿,真大呀。 阮师父身子一晃,屁股朝下一沉,我清晰看到,他的鞋底好像陷下了一公分有余。 马彪子一胳膊肘撞完,跟打雷似的,又吼了一记哈,然后动作连环,胳膊一收之间,整个大后背,呼一下子就贴上去了。 阮师父架了胳膊,朝前也是硬接,硬撞。 砰!大钢环子撞在马彪子侧背。不见马彪子喊疼,反倒看见阮师父身子微微一晃,然后他的两脚又陷下去了一点。 “好功夫!八极,贴山靠!” 阮师父吼了一嗓子,猛一吸气,肚子一胀一缩,横了手,砰砰,大拳就撞过去了。 马彪子一边接,一边喊:“这马步!漂亮!” 喊过,哈!整个人像一座山似的,轰的一下靠上去,大拳头,砰砰跟钢环子硬撞。 我再次给震到了。 也就是,我有了点所谓的国术底子吧,要不然,我还是会让他们给惊到。 且不说马彪子,这人打起拳来,多凶,多悍,有多么可怕的一股子钢狠之劲。就说阮师父,之前看着挺文静含蓄的一个人,手上套了大钢环子,哗啦啦这么一动。 全身的肌肉都起来了,一条条,跟大蛇似的在身上盘着。 但同时,他的两只脚好像磁铁般,紧紧吸附在地面上,移动,行走间,丝毫不落空。 由于是切磋,所以两人打的好像没那么快。 我再看马彪子,发现他用拳头的时候不多,多数是胳膊肘,肘尖,膝盖来顶,撞,扫。两人近的时候,马彪子就用肩膀来撞,顶,还会用后背来冲撞。 而阮师父,始终就是一个稳,砰砰的,抬了两个胳膊,一招一式的接,架,挡,拦。 我看的热血沸腾! 这丝毫不是夸张! 他们展示的,那种古朴的动作,出手,落脚间,释放出的那种绵绵不断,又沉稳如山的劲力,形成了一道难以描述的气场。 这是真正的武! 这是真正武者的精神!他们不是在撕杀,不是在争你死我活,而是在用武诠释一种古老纯粹的精神和意志! 我捧着阮师父的几件衣服,呆呆地看他们打。 整个人的身心,完全沉浸于那股子气场中,一时间,我仿佛也是一位身怀顶尖功夫的武学大师,我也跃然跳入场中,跟这两人一起试拳,搭手! 渐渐,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晰,我好像已经走了过去,跟着他们的节奏一起,打他个畅快淋漓! 哈! 突然,一声雷霆般的爆喝在我耳朵边炸响了。 我一个激灵。 眨眼间,我回过神,猛地感觉天旋地转,肚子里有说不出的恶心,身上一阵发冷,豆大的冷汗,唰唰地就浮出来了。 我眼,又黑了。 好像是要晕过去,但在我晕之前,我听到一个焦急的声音。 “马师父,这孩子,他怎么……怎么出神了?” 这是阮师父的动静。 接着,我听到马彪子讲了一句。 “这孩子小时候,有个奇遇,嗯,也是好事,也是坏事!看他造化了,来!咱给他背回我那地方去吧。” 听完这句话,我心智全无,彻底昏死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人已经躺在马彪子的小火炕上了。 然后,我睁眼,看到马彪子正跟阮师父一起说话。 “还是神魂和身子骨不合拍,这才让他这么容易就出神儿了。看来,这也是那萨满婆子,给我出的一道题呀。” 这是马彪子的话。 阮师父这时说:“按这么说,你教的那点东西,不够他消化,不够他耗的?” 马彪子:“是啊,但你说,我身上这功夫,玩的好的,就是一个八极,可我那老师父说了,不让我收徒,因为我这人性子野,喜欢到处惹事儿。收了徒,等于是害了徒弟。” 我一听到这儿,刚想说,马师父,我不怕,你收下我吧。 可我一张嘴,感觉脑门子,脸上都生疼,伸手轻轻一碰。好家伙,这才发现,头上,脑门子,还有脖子上都扎满了针灸针。 当时不懂,反正是给吓的够呛,也就不敢说话,只缩在炕里,听这两人言语。 阮师父沉声:“这样的话,马师父,你的意思我懂了。这孩子不错,又一心想学武。我呢,要说真收徒,一定要跟师门那里说清楚才行。但是呢,不收徒,我还是有东西教他的!“马彪子笑说:“什么呀?” 阮师父:“二字钳羊马,依他的身子看,他现在还不能站,站了命门火旺,容易出事儿。我还是教他马步吧。” 马彪子:“好!阮师父,果然出手就是真东西。早听说,你这马步,是师从的南派拳师,然后又到蒙古,黑龙江,新疆一带,找了高人指点,这才学全的。” 阮师父:“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啦!就是喜欢这个。之前,给你的信里也说了,我就是喜欢这个东西,这不,这几年生意也好做,赚了点钱,就特别爱学这个,所以,肯下功夫来找人交流。” “对了,马师父,你的那个贴山靠……”阮师父欲言又止。 马彪子:“边儿去!贴山靠,八极根儿上的东西,能随便外露嘛。” 阮师父哈哈一笑,末了又说:“还好,我没问你,哼哈以声驱气,以气发力的要决,要是问了,你会不会赶我走哇。” 马彪子:“赶你走到不会,你把你铁线拳的东西拿出来交换就行。” 阮师父一愣,稍许,跟马彪子相视哈哈一笑。 两人笑过,阮师父朝我这里一看,然后他说:“你看,这孩子醒了。” 两个师佼一见我醒了,立马过来,然后,又是给我推拿,又是给我行针,忙活了半天后,我身子骨终于暖和,然后,力气也恢复了。 马彪子见我没事儿了,他没说什么,只习惯性地板起面孔。然后一本正经跟我说:“这两天呢,别看电视,别看什么闲书,做功课,上学,听讲,这都没事儿。完了呢,你找两本儿……咦,我这儿好像有本古书来着,你等等啊,我翻翻。” 马彪子转身,打开组合柜,搁里边一通的翻腾,末了找出一本还是线装的蓝皮书出来。 我抻头一瞅,然后我迷糊了。 书上写了三个工整的字。 ‘淮南子’ 马彪子把书拿出来,爱惜地摩挲了下崭新的封面说:“这书,还是当年我出师门时,师父给我的,师父说我身上杀性太重,少了道家灵性。所以,把这淮南子送给了我,让我放在身边儿,多读读,多悟一悟道家根儿上的东西。” “可惜呀,这么多年,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马彪子抽动下鼻子,将书放到我手上说:“你呢,回去没事儿就看这书,看不明白,你也得看,你……哎,我不管了,反正,你每天,得把这上面的字儿,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给我拿眼睛,一个个地看一遍!” 我接过书,翻了一下。好家伙,全是繁体不说,更加让我震惊的是,这书上的字,竟然是人,手工用毛笔写出来的。 小楷!蝇头儿那么大,字字如峻峰山岳,苍劲浑厚之余,丝毫不失灵秀。 马彪子:“这繁体字儿,认得不?” 我说:“认得,认得。” 马彪子:“好好看,用心看啊。我也没什么好东西传你,这个,是我师父亲手书写,送给我的,我给你了,你得当宝贝,好生收藏,别弄坏了,弄丢了。” 我手捧书,咬牙说:“马……马彪子请放心,我,书在人在,人亡,书也不亡。” 两位师父看了我这副样子,相视之余,不免哈哈大笑了起来。 第十三章 学马步,要有马 我观了一场拳,晕了一次。 当时我不太清楚,我晕倒具体原因是什么,同样也是多年后,我才明白,当时,我的情况就是出神儿了。 至于,出的是什么神儿,这个神儿,怎么就不老实,老从我身上往外出?等等这一切,多年之后,我才得以知晓全部。当然,这个跟老董婆子在我身上做的萨满巫术,也有很大,很大的关系。 同样,让我没想到的是,医治我出神毛病的,包括奠定我以后小地位的东西。竟然是,马彪子送我的这本‘淮南子’。 这本书,很厉害,真的很厉害。 至于怎么厉害,那往后再讲。我能说的就是,马彪子要是知道,他师父,当初赠书的一片苦心,他就不是马彪子,而是真正的一代宗师了。 话又回到当初,我在小渔棚里,接受了马彪子赠的书,然后马彪子把我身上的针给起了。同时,告诉我,今儿发生的事,千万不能跟家长说。交待完后,他又说,阮师父,这几天不会走,他们还有很多拳理上的东西要交流。 但是呢,我不用来,我来也没用,因为我听不懂,也不明白。 马彪子告诉我,下个礼拜日,还是中午时间,让我上这儿来找他。 我记下了。 因为,我知道,阮师父要传我马步功了。 但我没没有明说,而是搂紧了马彪子给我的那本淮南子,跟他道过谢。这就趁了天黑,一步步回家了。 到家,爸妈少不了一通打听,问我干嘛去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说,出去玩儿去了,到同学家,然后借了本书。 我爸检查,一看是淮南子。他乐了,他跟我妈说,咱儿子出息了,知道看些古书,增涨文化知识,培养内秀了。 我妈却不以为然,一边给我倒水,一边埋怨我说,看那些个闲书有什么用,关键还是成绩,你这在班里,老是四十来名,到时候中考,你可怎么办呐。 我班一共五十七人。 每次考试,甭管是月考,期中,还是期末,我都占据四十二,到四十五之间的位子。 那,是我地盘。 一般人想抢,还抢不来呢。 我妈就这么一直念叨,我呢,换了衣服,一边吃饭,一边在心里琢磨。 成绩?我是该好好学一学文化课了。这光有武也不行,也该学科学知识。武是强身不假,但人进入社会,也得靠科学知识来武装才行啊。 这些念头,从前我是压根儿都不会想的。 以往,我脑子里,像是一团的浆糊,浑浑噩噩,过一天,算一天。 但现在,不知道是我长大了,还是怎么着,我知道想正事儿,知道为自个儿打算了。 吃完饭,我破天荒地没跟我爸下棋,而是做到写字桌那儿,把初一的书全翻出来,接着,又找来了我妈给我买的课外辅导书,我要开始,从头过一遍,把知识点,给吃透了! 这种变化,让我感到吃惊。 但几年后,我知道,真正的习武之人,练的不是一身的凶狠杀气。 也不是如野兽般的力量。 而是一种…… 对是一道智,一道慧,一道…… 神! 神活了,通了,醒了。不用旁人告诉,不用跟人讲什么大道理,自已个儿就知道,什么是好的,该做的,什么是不好的,不该做的。 所以,这次没人督促我,我自个儿,就翻了课本,坐桌子上,学起来了。 学了很久,我爸妈没说什么。 只是,给我热了一杯牛奶。 那年月,这可是金贵东西,我喝着,同时感谢着我的父母。 接下来,一连一个星期,我天天坚持练马彪子传我的三个功。 我越练越熟的东西,我感觉身体骨里边有一道股子力量,它要往外蹿,要蹦,要炸! 那是什么劲儿? 我不知道了。 对了,这一个星期里,还发生了一件事。 那天,晚自习结束,唐燕请我和齐凯吃串儿去了。 期间,我和齐凯正式合好。并且,我们三一起,每人喝了一瓶啤酒。 唐燕很高兴,同时她说,要认我们两个人为大哥。她还说,她真的不想这么早处对象,她有更大的抱负和理想,她要学习,要学习更多的东西,她要上大学…… 我和齐凯都听傻了,然后我们知道,同样也是明白,唐燕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儿,她是会做出一番事业的人。 今天,她认了我们两个人做大哥,那我们该做什么呢? 齐凯说了一句话。 “关仁!咱俩,我还能在一中呆两年。你呢,还能跟唐燕一起,呆四年。还有,唐燕,不管你高中,在不在一中念。你放心!我齐凯,还有关仁,我兄弟!我们俩护你!你想好好学习,我们就护你!谁敢让你分心,谁就是跟我们兄弟过不去!对不对关仁!” 我吼了一嗓子:“对!就这么办了!” 那晚,我们护送回家,临走时,我把钱硬塞给了唐燕,然后我和齐凯一起给她护送到楼道门口。 唐燕哭了。 虽然没有泣不成声,但是她真的哭了。 她说,她能认识我们俩,她高兴,真的,高兴,太高兴了! 什么说的都没有,这就是青春! 我们打过,闹过,骂过,最终喝了酒,我们还是兄弟,朋友! 唐燕! 齐凯对她爱过,追过。但最后,唐燕吐露心声的时候,齐凯转了性子,他和我,将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像大哥一样,护唐燕! 是的,护着她,让她好好学习!因为,我们都知道,唐燕是有大志向的女孩儿。 回家路上,我和齐凯聊了很多。 总而言之,误会什么的,彻底没了,有的只是一股子浓浓的兄弟情谊。 齐凯也跟我坦露了心声儿。 他说了,他学习不好,又是乡下来的。为了照顾他在一中念书,他奶,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特意搬到这儿来,租了一个房子,天天给他做饭。 他不想让人瞧不起,所以,只好这么横着来。 他想让大家都怕他,那样,他才能找到一点尊严。 我默默听着,没说什么。最后,快走到我家胡同的时候,我才发现,齐凯家竟然离我家很近,就在我家前边的一片平房区。可能是以前没缘吧,也可能是我不喜欢跟人一起走,所以,这么长时间,我一直都没遇见齐凯。 现在好了,我俩商量,以后放学,先一起送唐燕回家,然后我们再一起回家。 这世上的事啊,都是一件为引,牵出了另一件。 这一晚,我和齐凯约定了放学后一起走。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直接就促成了另一件,差不多震惊整个一中,乃至小半个县城的事发生。 当然,那件事,得是半个多月后的了。 先说,接下来,我学马步的事吧。 第二周日,上午上完课。放学时候,我请齐凯和唐燕一起在学校对面餐馆吃的馄饨和馅饼,吃完了饭,我俩要送唐燕回家,唐燕说不用了,她下午要去学英语,好像是她家里人,给她请了一个很厉害的英语老师,她要上那英语老师家补习。 就这么,我们三分开。 我直接去了马彪子的鱼窝棚。 到了地方,远远看着阮师父正和马彪子一起,给一辆三轮车打气儿呢。 那车是马彪子的,他经常骑这车,到我们这儿一个离居民区近的小市场卖鱼。见我来了,马彪子说了一声:“来啦。” 我说:“来了。” “上车吧!” 马彪子一招手,我就坐了上去。 接着马彪子把打气筒往车上一扔,又朝阮师父一招手说:“对付坐这个吧。” 阮师父哈哈笑:“这个有意思,要不,我来骑,你坐上面?” 马彪子:“得了吧,这个不比你那马步,这东西,也有技巧,搞不好会翻的,走吧!” 就这么,马彪子蹬车,推着我和阮师父一起,直奔县城北边去了。 这是一条出城的路。 小县城本身就不大,马彪子蹬了二十多分钟,就出了县城了。然后又顺一条小土路,拐上一道坡,接着,又蹬了小半个钟,我们来到了一个叫清水沟的小村子。 我和阮师父俩人加一起,将近三百斤的体重,这一路还有不少的上坡,可马彪子蹬起来跟玩儿似的,到地方,汗珠子不出一个,直接拐进村子里,绕了半圈,搁一扇破木头门前停下来了。 “老李!老李!” “啊……老马啊。你来干啥来了。” 打从门后边的农家小院里走出来一个叨烟的半大老头子。 马彪子:“这不前两天,跟你说了嘛,借你马,用一用。” 老李点了下头:“啥借不借的,那老军马,你想溜啥地,你直接过来牵不就得了。”。! 马彪子:“行了,行了,快把门开开,我进院儿。” 我和阮师父跳下车。 这时,我心里有一疑问,我就小声问阮师父。 “阮师父啊,马彪子到这儿找马干啥?” 阮师父一脸笑:“我让他来找的啦,马步,马步,没有马,怎么学马步?“啊…… 我平生,第一次听说,学马步,要有马! 第十四章 马步就是要站一个马出来 这会儿,就进了院儿,马彪子给老李头卷了根烟,然后,一招手,领我和阮师父奔后院去了。屋后院是一块菜地,地边儿上,有个搭好的马棚子,棚子里,养了一匹高大的青花大马! 这马一看就不是当地品种。 长的又高又大,只是瞧岁数,好像有些老。 老李这时走过去,给马棚子门开了,然后摸摸马的脑袋说:“好马啊,好马,就是岁数大了点,这不,部队要处理,正好我侄子在那边,我就花了个小钱给买来了,这运来,还费不少事儿呢。” “活儿是干不了喽,守着它,到时候它咽气儿了,我给它找个好地方埋了吧。” 老李眯眼,打量着马说。 马彪子这时转身对阮师父说:“老李以前搁内蒙那边倒腾牲口的,他跟这些牛啊,马啊,有感情,有感情。” 阮师父:“老人家,慈悲呀,慈悲。” 老李却不吃阮师父这套,他摇头说:“啥慈不慈悲的,这玩意儿,这,你不能拿它们真当牲口,它们懂,真的,啥都明白,是不,老青花?” 老李拍了拍大马的脑门。 那马,一扭头,又一低头,好像是在回应他一般。 马彪子说:“行了,老李,这马,我牵出去走走,对了,它爱发毛不?” 老李:“毛啥呀,告诉你吧,这家伙,聪明着呢,真的,聪明着呢。” 当下,马彪子把这匹老青花马牵出来。 老李问,我们是不是要骑,骑的话,得给上嚼子,马鞍子什么的。 马彪子问有没有? 老李说有。 就这么,老李一通收拾,整明白了。我,马彪子,阮师父,牵了马,就来到了清水河村的晒场。 晒场是村里人,晒豆子,苞米这类粮食的地方。 场子很大。 到了这儿,阮师父跟马彪子嘀咕几句后,马彪子转身走了,换阮师父跟我一起研究这个马步。 这时候,阮师父说:“知道马步是什么吗?” 我马上比量了一下。 这个,是电视,电影里学的。 阮师父见了后,他笑了:“你这个,姿势,倒是也跟马步差不多,但神,心法什么的一概都没有。” 阮师父接下来告诉我,武字一道,最重的一个心法。 什么是心法,就是身子骨里领的那道精神。 一样是拳,对着动作,比划下来,那叫照葫芦画瓢,是学不到真本事的。 真心法是师父压箱底的东西,旧时候,真心法一句话,能让师父多领五年的养家银子。 因为,旧时候,都是徒弟们供养着师父。 比如这心法是十句。 师父一年教一句,妥了,够他十年度用的了。 也别说人家师父损,这也是一种方法,因为,有时候的确,需要用一年来领悟一句话的。 阮师父讲,马步最出功夫,劲力,等等一切,都是打从马步里出来的。 但马步怎么站? 阮师父让我翻身上马了。 我也没打悚,害怕,按阮师父说的,嗖嗖两下,踩了蹬子,一翻身,嗖,横跨马鞍上了。 “好,好哇!” 阮师父站下边,仰头看我说:“你这没骑过马,动作,还能做的这么好,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好苗子。” 我骑马身上,我说:“阮师父,接下来,我干啥。” 阮师父说:“你心里要安静啦,然后,放松,就好像要在这上面睡着一样,最后你得体会,两条腿,你的尾巴根儿,马肚子,对,你拿两腿夹这个马肚子。你再体会尾巴根那儿。” “总之啊,就是两只脚的脚蹬,那个力。两条腿,向马肚子上紧紧夹的那个力。马背向上拱,拱到你的尾巴根那里,那个力。还有这些力,都到哪里去了,怎么放出来,又都收在了哪里,你把这个东西,体会清楚。” 我认真听阮师父讲的每句话,每个字。虽然,他普通话说的很差,但我能听懂,能领会他要表达的意思。 阮师父交待完了重点,低头想了下,后又抬头问我。 “阿仁,你懂不懂骑马的呀。” 我呆呆,摇了摇头。 阮师父…… 唉! “好吧!我教你!” 骑马要诀很多,首先马在跑的时候,屁股跟马鞍子之间不能挨的过实,过实的话,会把屁股给颠两半。因此,要留有一定的距离。 此外,马在正常行走的时候,还有停止的时候,可以让屁股跟马鞍子挨实,但同样,身体要跟随马身活动的节奏做轻微的顺势摆动。那样,可以消耗掉身上的力,否则,骑马会觉得很累。 马很听话的,喜欢跑直线,转弯的时候,要通过缰绳控制方向。 阮师父讲的很到位,把要领,都一一介绍了后。 我骑在马身上,喊了一声清脆的驾!驾! 青花老马,撒了四蹄,稳稳当当地走起来了。 我一边控制着马走,一边感受身体受到的力。你别说,有了阮师父指导,再这么一感觉,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 骑马的时候,脚蹬要自然,跟随马身动势,牢牢蹬紧。身体坐实后,马背会向上拱出一股子很柔和,但很强大的力,这个力,通过尾巴根儿,导到腰上。此时,腰如果崩紧的话,会觉得很累,但要是放松,就会发现,马在行走时产生的力,仿佛按摩我的腰一般。 两个腰眼,暖暖的,很舒服。 并且,尾巴根那里,微微有一丝痒的感觉。 我又试着按阮师父说的,让两条腿,向内,去夹那个马肚子。 结果,这一夹,跨上的青花老马好像受到什么召唤以的,突然一仰脖子,啾啾鸣了一声后,撒开四蹄,咔达,咔达的竟然跑了起来。 说实话,青花马刚跑的时候,我有点紧张,想撤,但随即,前些日子锻炼出的心神起了作用,我深吸口气后,让自已稳定下来。 接着,我听阮师父喊:“方向,方向,阿仁,转圈跑,不要直线啦,直线撞到人家围墙啦。” 我抖起缰绳,控制方向。 青花马果然很听话,开始改变方向跑了。 兜了一圈,我找着点感觉后,开始去体会,夹马肚时的那种子力量感。 转尔,我发现,马肚子会给腿一个很大的扩撑力,这个力,结合了马背向上拱的力,我竟然感觉,上半身,两个胳膊,还有十根手指头,有种莫名的力量感。 我握了一下拳,很紧,很紧,无比坚硬。肌肉深处,竟然好像有种气流涌动的感觉一般。 但这个时候,我的腰,上半身肌肉,不能紧张,一紧张,不仅没有力,反而感觉到很累,很累,并且心跳的也快。 上半身要放松,但两个腿要夹紧马肚子,对,就是这个感觉。 “驾!” 我一时突然兴起,伸手拍了下青花马的后背。同时,使劲一夹这个马肚子。青花马好像很嗨的样子,微仰头,叫了两声儿,猛地开始加速了。 我瞄见,村子里有一条通往后边,北山上的小路,我操纵缰绳,调转方向,直接就奔那条小路去了。 “阿仁,阿仁,做咩呀!行去边度……” 阮师父在身后喊我,可能他实在是太着急了,一时竟然喊出了广东话。 那话,我怎么能听懂。 所以,我也没往心里听,只骑着马,一行跑向了后山。 后山,说是山,其实就是大片的缓坡,上去了后,还有一段长长的直路,两边呢,种的全是庄稼。 青花马是匹战马,它喜欢,驮着主人跑。 是以,我能感觉得出,它很高兴,很开心。 我跑的正爽呢,突然,我感觉身后不对劲,一拧头,就见马彪子,跟……拿个现代话讲,跟开了挂似的,手里拎了一个大杆子,嗖嗖嗖,几步就蹿到了跟我平行的地方。 “关仁!你小子行啊!来,接大杆子!” 马彪子一扬手。 嗖! 他手里一个大木杆子,就飞到了我面前。 我伸手一把抓住。 马彪子沉声喊道:“大杆子,就是枪,枪是万兵之祖,古时,冷兵器为尊,能使一手好枪法,那是能成为,扶助名君,封疆立国的大将的!关仁,你正好领会了这马上的功夫,我呢,就教你,怎么在马上,使那股子枪劲。等到后边,你若有运气,能遇到会打形意枪拳的高人,得他授了你形意门的功夫,你小子,可他妈的牛逼大发啦,哈哈!” 马彪子边跑,边喊,气息,速度,两不耽误。由此,不难推测,这货的功夫,真的很深,很深。 我握紧了大杆子,凑近,打量了一下。好家伙,这马彪子搁哪儿找的,这竟然是一根扁担胡子。扁担胡子是东北特产的一种心材硬木,质地,非常硬,并且坚韧,山里人,经常拿它做锹把,镐把什么的。 眼么前,这根扁担胡子很长,正好给我拿来做枪用。 马彪子此时,又跟着跑了一会儿,然后他喊:“沉腰,把腰,松下来,放下一沉,坐马,坐实马背,沉肩,肩膀子放松,你想着,你胳肢窝(腋窝)那里夹了两个生鸡蛋,你一松鸡蛋就掉了。” “然后,坠肘,肘尖有东西,往下拖你。再虚领,你脖子那里,有个东西卡着,顶劲,脑瓜子,要正,端正了后,要有股子钻天的劲!” “舌头尖抵上牙膛,嘴微微闭,不要闭太死,提肛,提肛会吗?你拉粑粑,太硬下不来,你给它夹折了。对,就那个劲!” 实话讲,马彪子是个粗人。他真是粗人。但,他说的话,特实在,一点不玩虚的,几句话,唰的一下,就给我点明白了! 第十五章 师父有礼了 我按马彪子说的一做。 转眼,身上立马有了一股子劲。 这劲,太强了,两排肋巴条,都拉扯的生疼,腰,脊柱,全疼。 但,劲足了。力有了。 于是,我握紧了大杆子。 马彪子这时一指前方说:“看到那个松树杆子了吗?这谁家立那儿的,咱不管,你拿这股劲,扫过去,给它干折了!” “好!” 我一领令,夹紧马肚子,喊了一声驾! 与此同时,马彪子使坏,竟然又拍了下马屁股。 老青花一吃疼,立马加快了速度。 我身上,那股子劲,也越来越强,越来越猛。等到了离松木杆子不远的地方,我抡起手里的扁担胡子,我打! 叭! 喀嚓一声! 小碗口粗细的松树杆子,让我给打折了。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蒙古大军,为啥那么霸道了。为啥,匈奴那么厉害了,为啥骑兵,很牛逼了! 因为,他们,有马! 一匹好马,一杆好枪,一身好功夫。 古时候,妥妥的,封疆大将! 我拿这扁担胡子,一下子给松树杆子抽断了,我身上的劲气也为之一松,转尔,浑身上下,从脑瓜子往下,包括大脖子,都钻心的疼。 那股疼劲,很难受,好像有人把我给抻了一下似的,全身每个小关节,小肌肉,都疼的要命,都让人抓狂。 说句夸张话,万蚁噬心。 差不多,就是那滋味吧。 疼的同时,浑身有种困乏难挨的脱力感。我好像,坚持不下去的样子,在马背上,一个小颤歪,就要掉下去。 这可是高速奔行的青花大马呀。 我要是掉下去,非得给我摔个半死。 关键时候,还是马彪子发威,口里吆喝了一嗓子,抢过两步,伸手紧紧拉住缰绳。这样,青花马才慢慢停了下来。 “疼吗?”马彪子笑嘻嘻地拍了下我大腿。 我一咧嘴,虚弱地趴在马背上说:“不行了,全身都没劲儿,虚脱了,不行了。“马彪子嘿嘿一笑:“虚脱就对了,你刚才,让马身上的劲给冲了一下,你用的是马的劲。你知道,你打的那个松木杆子,可不是你的本力,那是马的劲。” 我点头:“明白。” 刚好这会儿,阮师父嗖嗖也跑来了。 边跑,他边说:“厉害,厉害,刚上马,就能借了马力上身,这个马步,你能站出来啦。” 我咧嘴苦笑:“就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站呢。” 听这话,阮师父和马彪子笑了。 然后马彪子说:“咱们学武的,但凡能有点本事的,差不多都是半个大夫,有时候,这半个大夫都比江湖上的老中医还要强。放心吧!回我那儿,那些东西,我早给你准备好了。” 我听这话,总算是长松口气了。 接下来,我在阮师父帮助下,从马背上,下来了。 两脚刚落地,站都站不稳。 还是阮师父和马彪子,扶着我,在地上走了六七分钟,这才重新学会了怎么走路。 回去路上,马彪子给我大概讲了,今天学马步,是怎么个意思。 首先,我之前蹲着跑,练那个,下过苦功,再通过跪着睡来养腰。腰身,胯,已经有了开的迹象了。 腰,胯,是武学最重要的两个大关隘。 很多武师,穷极一生,练了一辈子,可还是没把腰,胯给打开。 腰,胯不开,一个劲地,往猛往死里练,不仅练不出打人的劲儿,反而可能把自已给练伤,练废了。 之前,马彪子在河里,用撑船大杆,打了我的腰,算是小松了一下。 后来,我用蹲着跑,跪着睡的方式,来养腰,活胯。对,直到马彪子这会儿跟我讲,我才知道,蹲着跑是开胯,跪着睡是养腰。 这些改变,一直在进行,但马彪子没说。是以,我只当是拳功来练。 道家讲,无欲则刚,无求则达! 我心里没有去松腰,松胯有什么要求,反而合了道。 最后,经过半个多月的磨合,我基本达到松腰胯的要求了。这才有了今天,用马,来给我冲! 用马身上的力,劲,硬生生将胯给冲开。 没有,有经验的老拳师指导,普通人是不能这么干的,因为,这么干了,极容易弄出残疾来。 这是一条险径,同样也是一条安全的速成之径。 只要把这个腰胯给我松开了。 往后七八年,我苦练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用想。因为,腰胯的关隘已经提前给通开了。 另外,再提一嘴,帮我松腰胯的这个马,马彪子也找了很久。 新马,年青的马,不行。因为,那个劲,太烈,太野了,容易给我伤着。 找来找去,找到了这么个老军马。 军马驮了一辈子人,与人之间的契合度极高。那个劲,也柔,纯,正。 师父,马,心法,神念,等等一系列东西跟着,再加上我自个儿,前段时间的那番努力,这才算是把我的腰胯给开一半了。 怎么叫开一半? 意思是说,还有一半,得我自个儿在后面的时间内,见天儿地练功,扎马步,蹲着跑,跪着睡,这样,通过一系列的方式来养。最终,才能实现,真正意义的松腰,松胯! 开了腰胯,武功大成了吗? 非也! 按马彪子说法,完成松腰,松胯这道工序,仅仅是入了‘武’字的门槛,很多真东西,我碰,都还没碰呢。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武真的不是那么简单。原来,武真的很难,很难练。 同样,我也理解,为啥说,真正能打,厉害的高手那么少了。 休说这份苦了,光是这里面的玄机而言,即便是在师父带的情况下,想要领悟,也绝非易事。 我这是,走了大运了。遇见马彪子,阮师父这么两个人。 否则,我自个儿单练,可能两辈子都摸不着门槛! 就这么,边讲边走,回到老李家,把青花大马还给了老李,临别时,我心中忽然生了一股子冲动,我上前去,伸手把青花大马的脖子给搂了。 也是这一刻起,我这一辈子,绝不会去吃马肉! 我搂住青花马脖子的一瞬间,我心里忽地一柔,然后,我感觉眼眶微湿,内心深处,什么东西,感动,挣扎,触碰了一下。 做为一个习武之仁! 我应该杀气冲天才对,我为什么会因为一匹马流泪? 我当时不解,但后来,我才知道。 我当时是,感受到了青花马身上的那道苍老生魂! 万物皆有灵,这是书法老师教我的。 但我上学,包括在家接受的都是最为朴素的唯物主义教育。 我不排斥唯物,我相信物理定律。但同样,我也知道,万物真的都有灵! 我敬佩老军马大青花,它是一匹好马。 而当我松开马脖子,转身的一刹,我听阮师父小声对马彪子说:“这孩子,他将来的马步功夫,将远远在我之上……” 我没当回事,我仍旧在回味,刚才的那一丝感动。 我一瘸一拐,忍了一身的疼和不舒服,坐回到三轮车。 马彪子招呼阮师父上车,跟老李告别,这马彪子一吹口哨,蹬车,飞一般离去。 转眼到了鱼棚子。 阮师父陪我刚下车,我就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中药味儿。 什么意思?这是……“ 我看了眼马彪子,马彪子笑着说:“给你熬的药,喝的,还有泡的,你呀,啧啧,我真不太明白,我俩咋对你这么好呢,哈哈。“阮师父这时附和说:“阿仁一心求武,我能他从眼神里看出来,另外,他有奇遇,是个好苗子,将来,能把这些老祖宗东西继承发扬好,所以,咱们现在帮他一把,那是应该的。” 我虽听不太懂,但心中,受宠若惊。 转眼,进了屋儿。 然后,我坐到小炕上,看到地上摆了一个大木桶,桶里现在还没东西呢。 马彪子一边让我脱衣服,一边去拿药汤。 装药汤的时候,马彪子告诉我,这方子是用生脉饮做的一个基础方,里面有加减,用的是清,补兼施的手段。所谓清,是我过度劳累,体内有一股子虚火,要把这虚火清掉。然后补,补的是根儿上的元气。 我接过大海碗,吹了吹,然后喝了一口。 嗯,还好,不是很难喝。 就这么着,喝了药,然后阮师父那边,又把煮好,用来给我洗澡的药汤倒进木桶里了。 “阿仁呐,铁线拳是一个努气,发力,激发内脏潜能的拳,这个拳,不满十八,不能练的,练了会伤内脏。但即便是满了十八,练的同时,也要小心,另外,还要有药汤来打开皮肤腠理,行药入脏腑,温养内脏。““这个汤,是祖师爷传下来的。我和马师父,在这县城,跑了个遍,好不容易才把要用的药材找齐,唉,也是不容易,你来,多泡一会吧。“面对如此安排,我除了感动,我说不出什么。 当下,我没管那么多,直接下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对两位师父说:“二位师父,您们虽不是我的真师父,但您们对关仁我的爱护,胜过了真正的师父。关仁,无以回报,只好,行大礼,谢过两位师父!”说完,我郑重无比地对着两位师父,嗑了三个响头! 砰砰砰! 磕完,待我抬起头时,我看到两位师父愣住了。 同时,我脑门子,起大包了。 人呐,得学会感恩,别人给咱的好,得记在心里。倒不用,必须还。因为有些好,不是还,那么简单的。但一定得记在心里,明明白白的,一辈子不忘。 今儿,两位师父对我的好。 我记下了,一辈子,几辈子,我都不会忘。 第十六章 练拳真的很苦 这时,马彪子一咧嘴,摇头说:“你看,你这孩子,哎呀,行了行了,你瞅瞅,这脑瓜子都起大包了。快,快点起来,进来泡吧!” 我嗯了一声,就从地上爬起来了。 由于,这个汤得泡上一个半时辰,也就是说,得泡三个小时,我怕回去晚了,爸妈惦记,就特意先穿了衣服,到外边小卖部用公用电话给家里打电话说,我在一个同学家补课,可能得十点多钟回去。 爸妈叮嘱我早点回,就撂了电话。 回到鱼棚子,就开始泡上了。 那滋味,不太好受,人进去,身体里边好像有无数虫子在拱似的,又痒,又麻,又疼的。此外,那汤的药味忒大了,熏的我脑瓜子都发晕。 甭管怎么着,好歹是泡完了。 起身后,又接过马彪子递来装了热水的桶,给身上的药渣子冲干净。末了,又打上香皂,把药味儿给洗下去。 换了衣服,整个人显的极为清爽,举手投足,好像好飘似的,实质上,并不飘,只是更要轻便了。 身轻如燕,对,就是这个形容。 身轻如燕的同时,我觉得肚子饿了。马彪子那儿又安排了伙食。 也就是把中午剩的菜,热了一热。 但饶是如此,也是极为美味。 吃饱后,休息一会儿,阮师父正式教我站马步了。 其实,很简单。 除了马步的姿势外,还要求,虚领顶劲,沉腰,坐胯,含胸,拔背,沉肩,坠肘。 这些是基本的,上半身的要领。然后下半身,脚趾头,要屈起来,扣住地面。膝盖不能过足尖,这是必须。接着,两脚间距是两个半自已脚丫子的长度。此外,大腿跟小腿是水平角度才行。做不到,慢慢来,力求,几天,几个月做到。 除了这些,身体要微动,站的时候,做一个微微起伏,下蹲的那个动作。 这个动作,非常的细微,基本有一个意,领着就行了。 随后,还要提肛,收臀,舌尖抵住上颚。 这样做下来,身体难免失平衡,然后还要有一个意领着,就是两脚,十根脚趾头,要有勾住整个身体的那么个意思。 手上,胳膊的动作,还有这么几种。 一是,两手合十,跟和尚拜佛似的,放在胸口处,这个叫下势! 求的是,沉,稳。 下势站完,要把手变成拳头,拳眼朝上,放到身体两侧,这个两侧,以肚脐为基准水平线。 这个求的是,勒丹田。 勒过了丹田,要把两臂抬起,如搂抱大树,掌心向内,十指微分,虎口撑圆。 这个,叫‘九张弓’ 意思是,把身体上的弓,都站出来。 阮师父说,人身很多弓,脊柱是弓,胳膊,腿儿是弓,手指头,也是弓。 这些个弓,全是发力的基础。把它们站出来,人身上的劲力,就整齐,圆满了。 最后一个变化是,两臂前伸,略弯,双掌竖起,虎口撑远,观想,无限远的前方,用劲力去推。 这个叫,平推掌。 是个练神,练透劲的法子。 这几个法子,除了本身的要领,神外,呼吸上,以自然为主。因为,呼吸这块,到了后边,腰胯开透了,自然就改变,无需特意去求。 眼神,目光要凝视远方,要透,一直透到无限虚空的深处。 除了这些,其它,跟一开始的要领,基本上就是一致了。 此外,还有一个重中之重,那就是要在胯下,站出一匹活马来。 意思是,我骑马,什么感觉,这么一蹲,胯下就有什么感觉。当然,这里边,圆裆,即把大腿两侧撑开,是第一步! 阮师父一一讲解,我一一领会。 差不多一个多小时,我都记清楚了后。阮师父说:“阿仁呐,基本,马步的那些真东西,我都教你了,往后,还有一些细微,就靠你自已领会了。现在呢,我得告诉你,你站了马步后,要过的第一关。” 我一惊:“什么关?” 马彪子搁边上冷冷来了句:“换劲!生不如死,如扒层皮,那就是,换劲!” 我啊了一声。 阮师父在旁边说:“不用怕啦,只不过,练功夫是要换劲啦。我们后天,发的都是拙力。练功夫,要把拙力,改成劲力,这个过程,身体有很多调整,然后,就会难受啦什么的。只要挺一挺,很快过去的啦。” 我似懂非懂,又噢了一声。 阮师父:“过去,就又长劲啦,就很厉害的啦。” 我一听到这儿,刚要笑,马彪子又扔了一句:“可是过程,很难受。” 我又啊了! 就这么,两个师父,一恐吓,一安抚。 算是把练功过程中,能发生的事,大概跟我灌输了一遍。 而在换劲一事上,两个师父持的意见颇为不同。 阮师父主张的是,换劲时候,尽可能做到饮食清淡,休息好,睡眠足。另外,不可以练拳。但马彪子的观点非常与众不同。他说,换劲时候,最好是找人打一架,大鱼大肉,使劲折腾自个儿,折腾过了,会有更大突破。 然后,阮师父说了,换劲本身就困乏不堪,怎么找人打架,怎么提力。 马彪子回答的是,再怎么困,怎么乏,人不是没死吗?没死,有口气,有精神在,硬逼,也得把精气神给逼出来。只有那样,才能成气候。 阮师父摇头不同意。 马彪子口气强硬,不妥协。 接着,阮师父让马彪子说他的道理,马彪子说的,他的拳之所以现在这么猛,这么硬,就是因为,最后一次换劲时,他没按之前的路子处理,而是一口气,撑着,练了三天的拳。 三天三夜,大鱼大肉,吃完了就打,一点没合眼。 阮师父听的目瞪口呆。 完事儿,这位广东师父感慨万千地说了一个东北词儿:“彪子!” 彪子,东北话。意思是讲某人做事,发傻,犯愣,不按科学道理出牌! 接下来,关于我身上换劲的事,马彪子还是和阮师父达成了统一的意见。他说,他自已是个彪子,不拿自已当回事儿。但我不同,我得,按正常的路子,一步步的来。 这一晚,讲了很多,两位师父深怕我以后练功出什么岔子,把一些该注意的东西,完整毫不保留地讲给了我。 我受益匪浅! 眼瞅时候不早,差不多十点左右,我辞别了两位师父,回到了家里。 到家,跟父母打过招呼,又问我吃过饭没有,我说吃了,然后,我感觉浑身又松,又困,极想睡上一觉,所以,简单洗了下,就上床睡去了。 这一觉睡的很香。 早上闹钟给我叫醒,我都不想起床,但想着,这功夫,一天不能落,还得做,就咬牙爬起来,拐到客厅阳台那儿,在阳台站我的马步。 阮师父特意交待了,马步,头一段时间站,一定不可贪功。要重感觉,轻时间。 也就是说,把姿势,做标准了,然后用心体会,身体每一个细微之处的感觉,疼,痛,胀,酸,麻,痒。再时不时的微调理,这样站到一定阶段,再把时间拉长。 否则,一上来,就往死了站,很容易,站出一个死马。 但旧时候,由于师父都是在一个大院里,领了一批弟子来教拳。师父手把手,教着,眼睛,神儿都在弟子身上盯着。所以,那时候又不同,那时是,要站住,站的越久越好。然后,通过站,师父来调弟子身上的架子。 是以,教拳对武者来讲,也是一门大学问。怎么依着不同的情况,不同弟子的天赋,把这个拳给教好,做到因材施教,这里面学问,太深,太深了。 我在阳台站了,观清晨的街景,按标准,把动作一到位,两条腿内侧的两根大筋,咝…… 那滋味儿! 好像有人,把我的筋给抽出去似的,我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 疼啊,太疼了。 没别的招儿,咬牙,挺着吧! 不对,也不是挺着,而是放下,正如阮师父讲的那样,要放下疼,然后用心体会,它从哪里来,到哪儿去,在身体里边,怎么传导的。 这个话,用现代的思维来分析,就是疼痛会引发身体产生剧烈的情绪波动。但通过调用我们的理性,我们会降伏情绪,并借助疼痛,产生一种,精神,意志上的突破。 当然了,自虐那种事,不在此列! 所以,站的时候,特别要注重一个,心闲,体累。神清,气明,呼吸自然。 我站了两三分钟,就停下来,然后,对着腿,敲敲打打,放到阳台上压一压,抻抻腰。接着,再站。 高频率,短时间,这是我目前练习应该抓住的要领。 站过了马步,眼看还有时间,就跟起来做饭的母亲说了一声下楼转两圈,在得到一句,早点回来吃饭的话后,我下楼,在楼背面,一个不引人注目的小树林绿化带里,开始了蹲着跑的练习。 最后,做完,复又改成了,撑着趴。 撑着趴,类似俯卧撑,但不要求,一起,一下,那样的做动作,而是保持俯卧撑的姿势,然后,尽量地抬起一条腿来。同时,感受腰,胯,胸腹部肌肉对大腿的控制,让它不致于落下来,而不是单纯的,大腿本身,来做这个抬起动作。 这个动作的最后,是要求,两条腿都要抬离地面的。然后,用单手五根手指,摁在地上。 对了,这招儿是马彪子教我的,他说,是他自创。 我个人觉得,马彪子的要求,比较变态!真的,比较变态! 所以,我只勉强,能用两手的手掌,单抬一条腿起来练习。 大运动量,伴随的是饭量大增。 回到家里,吃了两大碗饭,又喝了一大碗的鸡汤,收拾利索,这就上学了。 在接下来,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里,我一直让自已在课余时候,沉浸于这种近似苦行僧般的训练中…! 那种强度和痛苦,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两条腿疼的时候,走路都费劲,但还好,只是一天半天,第二天恢复,接着站,接着疼。 腰疼的时候,全身都在发抖,尤其是尾骨,尾巴根儿那里,会有一股子往上拱的疼劲。 这种疼痛,一度让我心生怀疑。于是,在第一周的星期日下午,我又去了马彪子那里。 阮师父已经走了,他正同人打扑克,看到我,他只是点了下头,接着问,买鱼呀。我说不买,他就再没搭理我。 初始,我心里还挺难受。以为,马彪子怎么不搭理我呢。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对我的一种保护。 第十七章 初次换劲 马彪子不同别的武者,他身上有一股连他都驾驭不了的彪劲儿。这个劲,很可怕,发起彪来,什么法律,道理,统统一边去。 所以,他怕,惹了大麻烦后,把我牵连进去。 不过,既然马彪子没说什么,那表明,我还没练岔,我继续练就是了。 于是,天天还是死磕。 晚上呢,我会跪着,趴床上,看一会儿淮南子。我尽量不让自个儿睡着,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看着,看着,我仿佛看到了一个老者,正手执狼毫小笔,在我面前,一笔一画地将那些字落在淡黄色的纸张上。 行云流水,浑厚苍劲,笔锋移走之间,宛如马彪子和阮师父打出的一招一式。 目睹此景,心领此感,我不由想起侠客行中,那个刻画在石壁上的武功秘籍。 这本淮南子,它是秘籍吗? 我哑然笑了笑,我觉得,这是一本,讲道,讲法,讲政治,思想的书。 就是这种不知不觉。 我练着,感悟着,不张扬,不卖弄。 然后,我身上就生出了一股劲,这劲儿,改变了我气场。 同学们,开始愿意跟我接触了。 女生们,也喜欢让我帮她们抄歌本儿。然后偷偷塞我一块糖,或是一袋小零食什么的。 上课,我也能专注进去了。 老师讲什么东西,我基本上是一听就懂。还可以,积极主动地发言,包括到黑板前,去做老师安排的例题。 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有些学武的孩子,天天就知道打架,上课,亦无法专心听讲,更不用提好好学习了。 抱了这个疑问,那天,周三下午大扫除,我抽空去了趟马彪子的鱼棚子。 正好,他要推车卖鱼去。 我们在路上,就着这个话题,聊了一下。 然后马彪子说,习武之人,第一大戒,好勇斗狠,炫耀卖弄! 功夫,不是不能露,不能出。但要选择合适时机,地点,场合出。 而什么是合适的时机,地点,场合? 问问自已心,就知道了。 做不到这点,学的全是斗狠之术,于人,于情,于理,于法,于社会,都是有百害而无一益! 而那样的人,终生是难入真正武道的! 我恍然,接着微悟! 但最终,我还是向马彪子,说出了我内心深处的想法。 “马彪子,我真的好想找人,打一架呀。” 马彪子嘿嘿一乐说:“有这心是好事,但也是坏事。看你怎么用了。对了,你不是写的一手好字吗?师门里有个课,是让我们这些徒弟抄经,什么道德经,黄庭经,老子清静经啊什么的。对,还有心经。我字虽写的马虎,但懒得抄。你不如抄一抄,修修神,整整心。至于打一架……” 马彪子想了想说:“机会到了,自然会让你出手。” 我领命,谢过马彪子。 然后,当晚回家,找书法老师,借了一本道德经,这就开抄上了。 我抄两天经。 感觉很好的同时,学校要开运动会了。 听说,这次运动会,周边县市,还有上边教委的人都挺重视。说是要选几个合适的苗子,好好培养什么的。反正,我看到齐凯挺忙的,有时候,晚上也得训练。于是,送唐燕回家的工作,就交给我了。 至于我跟唐燕。 和她在一起,回家路上,更多是听她讲,她的学习,心得,等等很多东西。 我那时已经变的比较低调,沉敛了,都是听她讲,很少说话,只偶尔会朝她微笑。 第一次,唐燕在她家楼道口,搂了我的胳膊,将脸贴在我肩膀处靠了一会儿。大概有三秒吧。然后,她推开我,飞快跑进了楼道。 我闻到唐燕头发,很香,很香。 我咧嘴,朝她的背影,傻笑。 但我的心,很淡然! 是我不喜欢她吗?答案是喜欢,非常喜欢。 那,我为什么没有心跳加速? 我想,这大概就是习武之后的变化吧。我不再狂热,我变的冷静,即便在心爱的女孩儿面前,我仍然能冷静,微笑,注视。然后提供我所能给与的全部关爱。 转眼,运动会要开始了。 头天晚上,下了晚自习,我在学校跟同学们忙活了一会儿运动会的事儿。找到齐凯,问他什么时候回家,他说,体育老师有事儿跟他讲,他可能得晚点儿。 我说,那就我送唐燕吧。 齐凯说行,你别等我了。 就这么,送了唐燕回家。 再折回途中,我忽然感觉周身无力,身上一阵一阵的出虚汗。我到街边小卖店买了两瓶水,大口喝下好,稍微好了一点。但身体还是虚弱,周身不再是疼,而是一种难以描述,比疼更让人抓狂的乏。 同时,整个人的精神,意志,一下子就低落到了冰点。 我呆了,站在路灯下,我想了几分钟。 我明白。 我这是,换劲了! 我没想到,换劲这么痛苦。 它不像疼痛,清晰,明了,你可以感知到它的存在,去向,你可以明确,这是疼。但换劲不同。 它不是疼,而是深深的,来自灵魂深处,骨子里的乏。 整个人的精气神,唰的一下,给抽的空空荡荡,脑子里什么正能量,阳光,正气,荡然无存。有的全是满满的负面情绪。什么,我练这么苦,干嘛呀。我好吃,好穿,家里生活条件也不差,我这不是给自已找麻烦吗? 我应该对自已好一点,我该让自已舒服,是的,练什么功,舒舒服服,回家睡个觉,然后从此跟这玩意儿说再见得了。 再说了,齐凯已经跟我和好了,我在一中,虽说不是什么校园一霸,老大,但走哪儿,没人敢惹我。女生看样都挺喜欢我的,男生也爱跟我做朋友,做哥们儿。 我练这个,吃那个苦,我干嘛呀,我图的是什么呀? 当时,我脑子里,想的确实是这些东西。什么练武,都是扯谈。什么武术,什么这个那个,玩蛋去吧,本大爷不玩儿了! 太难受了! 这练功练的…… 我扶着路边的电线杆子,长长呼吸了一口空气。 身体,困乏,无力,难受,折磨。各种的情绪,害怕,孤独,等等一切,一切,好像梦魇一样,在脑子里来回的翻腾。 我会不会死? 哼!只要不练就不会死! 那马彪子,会不会骂我? 次奥,他算什么,一个疯子罢了。你看他混的那熊样儿,房子都没一个,住窝棚呢。 我在心里,将马彪子,彻底给否了。 至于阮师父,他就是个南蛮子,他算什么呀。什么都不是!咱舒舒服服的,好好学习,考大学,处对象,结婚,那多自在呀。别跟自个儿,找不自在啦! 一时间,我没了魂儿般,自言自语,嘀咕了一阵,我感觉,这功白练了。 没用!现在,哪用得着武术呀。以后,有钱了,那就是大爷! 哼,没准马彪子,阮师父在拿我做实验。他们玩儿我呢,要不然,我怎么能这么难受?什么换劲,一定是骗我。换劲,顶多像肌肉疲劳,疼几天罢了。哼!肯定是玩儿呢。 时至今日,当初的这些想法儿,我仍旧记的很清楚。 换劲,它不单纯是身体,生理,等等一系列的改变,更换。更像是一场精神,心灵上的风暴和洗礼。 人的精神,意志,这一时刻,接受的不是单纯,来自身体上的疼痛,难受,不舒服的考验。而是精神上不断涌现的负面情绪,那种消极,低落,否定一切的极端情绪。 这种情绪,是非常可怕的东西。 是的,当时的我,如果不是遇到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 可能,我会跟大多数人一样,在谈起武术时,会说,哦,小时候,我也站过桩,也练过拳,可惜,后来就不练了。对了,我还泡过药汤呢,还喝过什么草药,哈哈,那玩意儿太苦了,真的没法练了。 或许,我还能指导别人练这东西,什么你这马步不对,小时候,有个老头儿教过我……或许,我还能跟人家吹牛x,我遇见过真正高人,那是真厉害,八极,你懂吗?铁线拳,知道吗? 然后,我开始白话。 可,那件事,改变了我。 当时,我如失魂般,一步步地往家里走。走着,走着,我觉得挪步子都累,不如干脆,就在这儿睡得了。或是,死了算了。因为活着,也是个累。 没错,当时真就这么想的。 大夜,漆黑一片。 我拐到通往家的胡同,身体挨着墙根儿,刚走了十几米,突然,我听到前边有骂声儿。 “次奥你妈的,小逼崽子,知道为啥找你不?” 这是个很浑厚的中年人声音。 我抬头一瞅,只见不远处,借了月亮,还有隔壁一家林业公司院里的灯光,我看清,有三个大人,正将一个人堵在墙根儿底下问话。 第十八章 放趴下这几个不是人的玩意 那人…… 我小心挪了两步,紧紧贴了墙,抻脖子一瞅。咦,那不是齐凯吗?他背了个书包,脸上有灰,鼻子好像还出血了。这是,让三个大人给打了呀。 “次奥你妈的,你叫齐凯吧。”一个大人问。 “是啊,是我,咋啦!”齐凯惊慌回。 “咋了,我问你,在跑那么快干jb毛!次奥,我告诉你,明天跑赛,你别跑第一,知道不?” 一个大人指着他鼻尖说。 “我,我为什么不能跑第一。” “为什么?次奥你妈,你装什么糊涂。你们学校,是不是就一个保送名额,你老跑第一,别人怎么办?” 我一听这话,我瞬间就明白了。 学校就一个保送名额,齐凯如果始终第一,那个名额妥妥儿是他的了。他被保送,别的学生,可就没机会了。我们高中部,体育生,有十多个! 这三个大人,是其中哪个学生的家长啊。 他们特意过来威胁…… 我刚想到威胁这两字,突然,那三人里的一个说了一句:“哥,跟这小子废话干啥,次奥,来,咱给他按这儿,给他脚筋挑了,让他跑,跑他妈x!” “带刀了吗?” “带了!” “整!” “啊……叔叔,你别,你们别的,我不跑快不行吗?你们别地,别,别地,我求你们了!”齐凯跪地上饶。 “次奥你妈的,由不得你了!妈的,不挑了你,我儿子就没指望了,对不起了!还有,别他妈报案,报案,我弄死你全家!” “动手!” “叔……你们别地,你们别,我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别地,饶了我吧,别地呀……” 齐凯堆坐墙根,拖着哭腔儿,一个劲地哀求。 “老二,你按着点,三儿,你们摁着那条腿,次奥你妈的,挑你!” 这时,齐凯眼见三人动手了,起身,爬着,要跑。没想到,其中一人,砰!就踢了他一脚,然后骂:“想他妈跑,还想跑,挑了他,挑了!” “老二你快点,不行找个啥玩意儿,给他嘴堵上,老三,你捂嘴吧,老二,你拿绳子,给他胳膊绑了。快点,一会来人了。” 三个人,一边踢打齐凯,一边开始动手绑,按。 齐凯的声音没了,他让人捂上了嘴,只发出呜呜的动静…… 三个人,马上就要动手了。 我却,缩在墙角,浑身哆嗦的不行。 那是三个大人,手上还有刀,我怎么可能打的过,我去了,不是要把我也给挑了吗? 我,我该怎么办?对,我应该叫人,可是……可是现在我连走回去的劲儿都没了。 我…… 我内心非常的纠结,挣扎。 而就在这一瞬间,我耳中突然听到了一声虎啸! 啊呜! 文字形容不出来,那个声音,它太震撼了,它是真正的森林霸主,是真正的无上之勇,是…… 写到这里,我知道,一定有人骂我神叨儿的。 我想说的还是那句老话,一千多年前,要是有人,跟哪个皇上说,皇上我知道,未来这世上,人人都能拿个铁匣,用它,千里之外,传音传画。还能坐了车,在空中,到处的飞行。 我估计那个时候,皇上会说,来人呐,把这妖人,拖下去砍了! 所以,按目前科学发展速度,很快,大概也就六七十年吧,或许,都用不了那么久,科学会公开,魂,神,一切的一切,它们都存在。(ps,其实现在已经证明了,只是,不可能公开罢了。而我们,需要做的,只是用一个理性,不盲目的眼光去看待,视其,存在,即合理。这,就足够。) 那声音一下子让我有了一股子特别的冲动和滔天杀意。 我说不出什么,只是一个怒! 怒这三个大人,没有人性,竟对一个高中生,行使这么凶残的手段! 但是,我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我索性,调转了头,对准墙壁,砰!磕了一下。 一下,就磕到了头顶,然后,我感觉,我好像流了点血。 疼痛,又来了。 我打了个激灵,果断站起。 而这时,我发现,有个大人,手里拿刀,已经站起来,正准备弯腰去挑齐凯脚脖子上的大筋! 我又咬了下舌尖,让剧疼,刺激到了自已。然后,低腰,我跑了起来。 我压低重心跑的,没有说话,没有语言。 跑到距离那个大人后背,大概两米远的地方时,我猛地一下子跳起,然后,我学了马彪子,我在半空,屈起了膝盖。 砰! 就是这么一下。 我一膝,结结实实,顶在了这个大人的后心。 这人,话都没说,直接闷哼一声,扑通,就趴地上了。 另外按住齐凯的两个人一下子就愣了。 我落下身子,二话没说,冲上去,对准一人,抬脚,砰!一脚直接踢脸上,然后,另一个冲来,砰! 他手中一个什么东西,砸我脑门子上了。 我记得,我躲了一下,所以,没砸实,只顺脑门子,滑下去了,然后我耳朵后面,火辣辣的疼。我扫了一眼,那应该是个钢管。 而这时,我已经动了,身体本能移步过去,扬手,砰! 一拳,打在那人脑门上了。 他反应很快,这一拳打的并不是很实,只打在了他架起的胳膊上。 但我学了马彪子,这一拳打过,借了劲势,又猛一拧身,沉腰,蹲马,矮身,屈了左肘,再一纵,往前一倾,砰! 一肘尖,就撞在了这人的胸口下边一点的位置上。 这一下,撞实称了。 对方,呕……咣当,扔了钢管,捂肚子,就弯腰吐上了。 我趁他弯腰,又一抬脚,砰! 一脚踢他头上了。这下,踢的也是实称,对方一仰,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三个大人,一人中了我偷袭的大膝盖,正在地上,难受地滚来滚去。 另一个,让我踢迷糊了,侧躺地上,手捂肚子和脸,一抽一抽的。 另外一人…… “我次奥你妈,让你打我,让你们欺负我,我次奥你妈!” 这是齐凯动静。 齐凯两手被绑,但他还是挣扎起来,抬脚,去踢让我第一次踢脸的那个大人。 对方挨了两下踢,爬了几下,转身要跑。 可他怎么跑得过齐凯,齐凯三两步追上,一个跳,砰,一脚给踹趴下了。 这时,我扫了一眼地面,然后发现,让我拿膝盖撞倒的大人,正摸索着,要去捡掉在墙角的一把刀。 我急忙跑过去,给那人脑袋补了一脚,砰,给他踢趴了,然后,弯腰,把刀用脚牢牢踩住。 这时,齐凯把那人,也踢的挺惨,一通狠踢,好像也不能动了。然后,齐凯过来,把后背给我说:“快,把我这绳子解了。” 我低头,伸手将绳子解开。 齐凯又冲出去,捡了掉地上的钢管。 “来呀,他妈的,来呀,来打我呀!” 齐凯拖着哭腔,大声喊着。 这时,地上的三个大人,但凡有抬头,动的,齐凯都会过去,拿钢管一通的打。 打了一遍,也就没人敢抬头了。 只听胡同里,遍地一片干呕,哎哟的声音。 “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你们三个大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齐凯一边哭着,一边咣当一声,把钢管重重扔在了地上。 我这时感觉头上热热的,一摸,满脑袋都是血,再一摸耳朵,耳朵后边,好像让钢管给划破了,一碰,就钻心地疼,但还好,身上零件什么的都齐全,没有破损,缺失的。 刚好这会儿,有两个大人,推着自行车,路过这里。 他们看着这一幕,呆呆打量了一下,其中一个问:“干啥啊,咋地啦这是!” 我眼里,也有一点泪,不知道因为什么,但当时,我没让泪流出来,而是果断喊了一句:“报警,快报警,他们,他们坏人,他们,他们要杀人……” 我扯着嗓子,一边喊,一边比划着地上趴着的人。 两大人看了看,稍微迟疑了一下,末了还是双双骑上车,奔来时路走了。 齐凯这时眼圈红红的走了过来,他看了看我,没说话,只是过来,抱了我,呜呜的大哭。 “兄弟!关仁!你是我齐凯的生死兄弟!是我的兄弟!” 齐凯紧紧搂着我,大声喊着。 不知为何,我此时,显的很冷静。 我脑子里,始终在回味那一声,唤醒身体的虎啸。 它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在我的脑子里呢? 就这么,呆呆想了一会儿,然后,我头,全身上下,开始钻心疼了起来。 我忍着疼,仍旧站着。 齐凯已经不哭了,只是恨恨地盯着地上的人。 大概过了能有,十多分钟吧。 来人了…… 是派出所的人。那晚,我们先是去了医院,在医院,我爸妈来了。 他们看到头上缠满绷带的我,他们哭了。 我平静地讲述了整个过程,我妈还是哭,但我爸却拍拍我肩膀说:“爷们儿!” 接下来,又去派出所录口供,做笔录。 大概过程走过,我和齐凯都没事儿,然后,我们回家了。 第二天,我出名了! 在我们学校,还有那个小小的县城,出名儿了! 第十九章 会用心劲的程高人 再说我出的名儿之前,先讲讲,想要挑齐凯脚筋的是什么人。 这件事的另个主要起因,是因为一个人,他呢,是齐凯同学,原来我们学校的百米冠军,他的名字叫李大强。这事儿,说起来,跟李大强没什么关系。之前呢,齐凯转来后,学校的意思,把保送名额给齐凯。李大强回家,就把这事儿给他爸说了。 他爸呢,当时也没太在意。但就事发前的那天晚上,他爸跟他的两个弟弟,也就是李大强的两个叔叔一起喝酒。 这事儿,就让李大强二叔知道了。 李二叔不是个好人,他在黑龙江,打架给人捅伤了,一直在逃。基本,算是个负案在逃犯吧。 兄弟三个,喝了顿酒,李二叔就提议,把齐凯脚筋给挑了,让他这辈子都跑不成。 要不说人呐,喝酒可以,但一定要看跟什么人喝。 像李二叔这样的人,拿话一刺激,李大强父亲,三叔,心里的火,呼的一下就烧起来了。 然后,晚上,一直就在校门口等。 等到齐凯放学,这三人跟着,跟到了胡同,眼见左右没人,就先把齐凯打了。接着,就有我见到的那一幕。 三个人,说是都给抓起来了。但一时半会儿,还进不了监狱,都在医院躺着呢。 我听说是,李大强父亲,脊椎骨让我撞的错位了。 然后呢,这三人,还有不同程度的骨折。不过,基本没什么重伤。 是啊,我那会儿,还是个孩子,刚练了一个来月,劲都不会发呢,怎么可能出手打成重伤呢。我能抽冷子,给这三人打成这样儿,已经是烧高香喽。 事发第二天,学校运动会,我脑瓜子虽说是挂彩了,但我仍旧参加了。 那天,第一个比赛,就是百米。 齐凯参加了。 他预赛,就打破了以前他保持的校纪录。 但不知为何,虽然他赢了,可我看出来,他不高兴,不开心。 我成了同学们嘴里议论的牛逼人物,什么见义勇为,什么一个人挑三人。 更有甚者,把我那天晚上出手的事儿,给编的非常夸张,说的是什么,我一出手,李大强老爸就飞了,再一出手,两个叔叔,就靠墙躺了。 运动会开到第二天,我听到了一个让我很不开心的消息。 说是李大强本人,留给他妈一封信,然后揣了家里的三千块钱,独自一人,去南方了。 我听到这个消息,非常的不开心。 我坐在班级搭的凉蓬下,微仰在椅子里,一方面承受着换劲时带来的无力感,另一方面,我在替李大强揪心。其实,这件事,无论我出手,还是不出手,李大强和齐凯都是受害者。 只不过,我出手之后,两人受害的程度,各有不同罢了。 人呐! 要是李大强他二叔,不出那个损主意,又何来的这一切呢? 我仰头望天空,伸手接过一个女生给我递来的汽水,仰头喝了一口,朝对方,展露一个装逼的小笑容,又独自一人,深沉起来。 女生脸红,塞了我一袋蚕豆,这才扭身离去。 运动会得开三天。 第三天上午,本不想去,因为我感觉浑身发疼不说,肌肉,关节,什么的还发硬,一动弹,喀喀的响。我打算在家躺一天。但后来想了想,不是那么回事儿,就又去了。 我坐椅子里,跟同学一起分享小零食。正吃的欢呢,突然,有人在我身后,嘣!弹了我一个脑瓜崩! 咝! 这谁呀!我现在虽不是明着上的校霸,但这满校园,有敢惹我的吗?有吗? 我一扭头。 刚好,就看到马彪子了。 这会儿是夏天了,天儿热,马彪子穿了个破背心子,戴个草帽,看我一眼说:“运动会能出去不?” 我啊了一声,又说:“能啊。” 马彪子:“给你们老师请个假,就说回家。” 我说:“啊,行,行。” 这就起身,到老师那儿,说不舒服,要回家休息,老师给准假了。转过身,这就跟马彪子一起出了校门口,在道边上了他骑来的三轮车,直接就给我蹬他的鱼棚子去了。 一路上,马彪子啥话没说。 到了地方,我下车,他把车放好,领着我刚推开门,我就听屋子有人说:“我说,老马,你大老远给我整来。你不是说,你跟你打生死拳嘛,这怎么?噢……敢情,你给我找了个病人是吧。” 我听了这话一怔,抬头朝屋子里一打量。 只见小厅,桌子边儿上,赫然坐了一个头发半灰半黑的老头子。 这老头子穿了一件,当时有钱人爱穿的蒙特娇半袖衫,桌上放了一个凉帽,两眼戴了一对乌漆抹黑的大墨镜。 我打量他的时候,马彪子没说话。墨镜老头自顾侧了头,拿耳朵来听我。并且,他那耳朵,还会动,那个动不像是咱们,普通人,整个耳朵动。而是,耳朵本身,一折一合的。 哎呀……我心一动暗说这老头儿,有意思啊。 “哟!彪子,你领这小伙子,怎么这是练功,练岔气了?这气喘的怎么不顺呢。” 马彪子这时说了一声:“可不是嘛,正换劲,把真火逼出来,冲了经脉,打一架,又受了伤。这身上有隐伤啊。这隐伤,我没法治,这才专程跑省里,把你连夜给接来了。” “哼!傻彪子,你师父说,你有伤可以找我。你接我的时候,你是说,你要跟人交手,打生死拳。怕伤了,不好医。我这才一路跟过来的。可到了这儿,怎么着,不是你,是这小伙子?这人,是你徒弟,还是旁的什么人?” 马彪子脸一红,末了一咬牙,一翻眼珠子:“程瞎子!别他妈弄这些没用的,就这人!经脉有隐伤了,你治还是不治!” “哟哟哟!还发起狠来了,我说你们八极门的人,怎么性子都这么冲呢,一个个跟发狂的老莽牛似的,两句话不对,就瞪眼珠子使狠。啧啧!不是没说不治嘛。得了,得了。过来,过来吧,小伙子,你躺这炕上,让我摸摸你。” 我一听,立马打个激灵。 这老玩意儿,他想干啥,他干啥要摸我。 马彪子这时说话:“那啥,关仁,你躺上边吧。这程瞎子,可是个人物。他这双手,搁省里头,那是有钱人,当官的,排着队,让他摸呢。摸一个小时,至少是两百块钱!” 我听了,还是稍不懂。 马彪子又说:“按摩,推拿,知道了吧。” 我噢了一声,这就上炕,躺着了。 程瞎子这时候过来,伸出了他手。 我眯眼打量。 他那双手,保养的真好啊,粉白,粉白的,不见一丝儿的茧子。 程瞎子拿手,先在我头上,印堂处,用大拇指,按了一下,又打了个旋儿。接着,他手突然轻轻一颤。 就这一下子,我感觉好像有股劲钻进我脑子里似的。 但那劲儿,很柔,很轻,嗖的一下进去,转眼伴随程瞎子松开手,那劲儿,又没了。 “神魂不错,尤其是生魂儿,明显做过,但做的妙,高哇。堪比正一那些老牛鼻子。” 程瞎子念叨完。又轻轻摸了下我耳朵。 “哟,这……” 然后,又摸到头顶,接着,又把手,按在我脖子处,手腕,脚腕处。 按过,他说话了。 “手少阴心,足厥阴肝,都让这孩子生出来的一股子真火给烧了一下。短的呢,十来年,可能都没啥事儿。但怕的是,三十七八!三十七八对这孩子来说,是个小关隘,到时候,这两处隐伤,可能就得发。” “这孩子,武人身子,文人的脑子。厉害,也算是大人才。这隐伤,到了三十七八,可能先是引发肝疾,到时候肝阳上亢,容易得高血压的病。高血压过后,于心,伤的最大。君火失调,相火过重。那会儿,正值中年,也是劳累之时。搞不好。” “要么是大病一场,要么可能就此,阴阳两界喽。” “不过,这孩子生魂做过,所以,我推,死是死不了,但大病一场,可能难免。” “这么着吧,彪子啊,你去找个老公鸡,起码得两年往上的,这个你看鸡爪子上边的骨头,这个你会认吧。” 马彪子说:“会认。” 程瞎子:“老公鸡一只,拔毛,弄干净,然后,再扔里几根野山参的须子。慢慢的用那个炭火给我炖,正好,我医完这孩子,我得吃。” 马彪子朝程瞎子抱了下拳:“有劳程师父了。” 程瞎子摇了摇头:“弄那么客气干嘛,快去,快去。” 马彪子,闪身,安排东西去了。 程瞎子坐在床头,伸手又摸了摸我的手,在中指,无名指,指根儿那儿,各自掐了几下,然后他说:“没打过手撸子吧。” 啊…… 我一愣,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我说:“没,没打过。” 程瞎子:“没打过最好,那玩意儿,别碰,伤你,伤的是暗处,不是明处。人这一辈子,好几十年呢。你伤了,年轻时候,中年,都看不大出来。到了晚年,病就找上来喽。” “可别逞那一时痛快,知道吗?到时候,长大了,有得是大姑娘。” 我这话,我听的,耳根子一阵发烧。 这老头儿,这程瞎子,真厉害呀。他好像能想到我心里边儿,我……反正,青少年嘛,都有过那个想法儿。但我,没太敢…… 这时,程瞎子又说:“趴下吧,我先给你,活活这条腿。” 我按他吩咐,趴下。 程瞎子伸了手,在我小腿肚子上搭,又一动。 那个劲儿呀,说不出的舒服,说夸张点,就好像有劲儿,往肉里边钻,一边钻,一边把血呀什么的,给冲开,化开一样…! 单这一条腿,程瞎子就揉了半个多小时。 过后,他让我仰面躺。 然后,我看到,他满头,都是一层细细虚汗,说话,喘息,明显比刚才加重了许多,许多。 这是什么劲呀。 怎么这么费神,费力气? 当时,我不解,也是多年后,我才知晓。 程瞎子,用的其实不是劲,而是心,是神! 第二十章 高人给我医治经脉 心神最损元气。 这个,马彪子跟我讲过。意思是,我们干一件,需要集中全部注意力的工作,并且这工作还要求我们,根据操作对象的反应,随时调节每一个不可预知的细微,同时,做出应对和判断。 打个比方,开车,在客观条件允许的前提下,把时速加到极限,比如,二百八,或三十百多公里每小时。然后,路况不明,随时有可能出现,钉子,石头,行人,等未知。在这样的客观条件下,一个人的能力,就不仅仅是力气,反应那么简单的了。 还需要心,还需要,自身的一个神! 程瞎子,就是在用心神的力量,用一种武术中的透劲儿。给我舒活经络,气血。 我身上此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暖暖的,很舒服。 转尔,当程瞎子帮我活腰的时候,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再醒来,我鼻子里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鸡汤味儿。 睁了眼,看自个儿,上半身已经光了,并且扎满了针。往下一瞅,大腿也光了,两边都扎了很多的针。 又一扭头,正好看到程瞎子和马彪子两人正商量事儿。 “这孩子,基本差不多了,等下,再用这药捻子,把针,烫一下,也就齐全了。只是,这七天时间,不能让他沾荤腥。一点肉,都不能碰。” 马彪子:“嗯,这孩子有股子韧性,这事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是,瞎子啊,这次,我特意去省城把你接来,走的时候,让你带了几味药。那药……” 程瞎子:“知道,你要我救的肯定还有旁人。那个急吗?” 马彪子:“急也不急这一天半天的了,先把这孩子医完,明个儿,咱再去那个地方。” 程瞎子:“行啊,好歹也是跑一趟,医一个也是医,医两也一样。” 马彪子:“有劳,有劳了。” 程瞎子:“甭说那个,你们八极,对我这一脉的祖师有恩,我们这些做弟子的,应该,应该的……咦,这孩子醒了,快,跟我搭把手,把这药捻子给上了。” 说话功夫,我见程瞎子和马彪子就过来了。 也没说什么,只问了我,好不好。 我答了个好。 程瞎子就伸手,从马彪子托的一个木匣子里,取过一根手指长粗,头发丝粗细的绳子。 那绳子,很细不说,上面隐隐泛着油光。我下意识,抽鼻子闻了下。竟然满屋子鸡汤香味中,闻到了一丝好闻的药味儿。 这个,是会东西啊? 我愣神功夫,程瞎子伸手将药绳系到一根针的针尾上,接着,手极灵活地绕了几圈,就将把药绳给拴上了。但是呢,绳还没贴死,尚留了一个截的捻儿,向上支愣着。 我看这程瞎子,虽说他眼睛看不见,但这人,竟然跟有眼睛一般,伸手探针,取绳,缠捻,动作丝毫不显生硬。 厉害,这真的是厉害呀。 我在心里佩服着。 不大一会儿,程瞎子把药绳都缠完了,拿了一盒火柴,划火前,他跟我说:“孩子呀,一会儿呢,你先是感觉到烫,然后,会痒,那个痒劲儿,很霸道的。你得忍着,不能笑,也不能动弹,明白吗?一笑,一动弹,这气血就乱了,我之前那功,也就白做了。” 我说:“明白,明白了。” 程瞎子朝我笑了下,接着,哧,划着火柴,奔着一根药绳一燎。 呼一下子,那针尾就闪出一抹蓝火苗,转眼功夫,我先是感觉肉里边一烫,随之好像钻进去条小虫子似的,那个痒啊,还真挺难受的。 我暗暗忍着,尽量让自个儿,不出声,不动弹。 接着,程瞎子动作飞快,将我身上几十根针,都给弄着了。 那股子劲哟,现在想想,真是一个泪呀。 甭提有多难捱了。 好歹,我挺过去了。 差不多,三四分钟功夫吧,对我来说,好像三四个小时。 我没笑,也没动弹。 完事儿,程瞎子伸手一边给我行针,一边赞许说:“行,孩子,有大出息,单这忍字功夫,非一般小孩儿能做出来。” 马彪子说:“我也是看这孩子性子沉实,再加上跟我有个因缘,所以才帮他一把。” 程瞎子:“嗯,不错,不错。” 程瞎子一边赞许,一边给我行针,就这么,又行了一个多小时的针。 程瞎子,伸出手来,在我脚脖子,十个脚指头,脚心处,捏了捏,掐,划,按了几下,又把手,放到我脚踝内侧,后来,我知道,那个叫‘三阴交’的穴位上。好像大夫把脉一样,用三根手指头,按在上面,轻轻按了一会儿。 接着,又如法炮制,掐,按我的手掌。 这么,忙活了小半个钟头,程瞎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嗯,不错,不错,这孩子恢复的本事,很强,很强。咦…彪子,你教过他东西吧。” 马彪子嘿嘿笑。 程瞎子:“难怪呢,得嘞,没事儿了,身上这小隐伤,痊愈了!以后,有关隘,咱也不怕了。” 说完,程瞎子:“我那鸡汤,熬好了吧,这给我饿的,快不行了。” 马彪子:“好了,好了,整个砂锅给你端来,让你吃个够。” 程瞎子释然一乐。 顺势,就将我身上针拔了,同时跟我说,可以活蹦乱跳,可以做任何的运动了。 我穿了衣服,下地走两圈。果然,竟又有点身轻如燕的味道了。 当然,这不是程瞎子给我打通什么奇经八脉,而是我换劲后,身上,又长劲了,长功夫了。 当下,程瞎子吃肉,马彪子吃大饼子,小咸鱼。 我呢,稀饭外加,拍黄瓜和一盘子的拌豆腐。 程瞎子一边细细地啃那个鸡爪子,一边跟我说,这段时间不能沾荤,一定要吃全素。家里边,不行的话,咸菜也将就,就是不能吃肉,等过了七天,随便我,怎么吃都行。 趁吃饭功夫,我问马彪子,明天是不是要出去,给什么人看病。 马彪子说,你耳朵怎么那么长呢? 我一边笑,一边说,我也想去。 马彪子摇头。 我坚持。 马彪子心中忽然一动,接着他说:“去,也行,但是,你别跟着动手,别掺合,你远远地,跟那家人,一起看就得了。” 我心中一动,搞不懂,这看病,怎么还带动手的?但既然答应让我去了,那就听人家指挥吧,于是,我点头同意了。 正好,明天学校放一天的假。下周一,才正式上课。 我吃过饭,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我就打算回去了。 临走,程瞎子叫住了我,他说,刚才给我行针时候,看我耳朵后边有伤,脑瓜子上也有个小口子。口子是没事儿了,但他怕我耳朵后边的伤落疤,脑袋上的伤好了后,不长头发,就特意给了我一瓶,他的什么药,他说,趁这个节骨眼涂上,一准不落疤。过了这个节骨眼,就不好用了。 我对程瞎子说了谢谢,同时跟马彪子约定,明早上五点半,过来他这儿。 这就,转身,离开了鱼棚子。 回家路,走的份外轻松。 到家,跟家里人说了去同学那儿玩儿,然后,也没多想,正常的看书,学习。 第二天一大早,我四点半就起来了,简单洗了洗后。 我跟爸妈说和同学约好,一起补习来着。 爸妈问干嘛起这么早。 我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回了这么一句,我推门,离家就到马彪子那儿了。 到地方,正好五点,马彪子和程瞎子已经收拾打算走了,见我来了,马彪子塞我一个馒头,外加一块他自个儿腌的咸菜,这就是我的早饭了。 随后,我们三去了客运站,坐了一班,五点五十从这儿,往乡下去的客车。 就这么晃荡了一个多小时。 七点多,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沟岔子边上,我们三下了车。随后,又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钟的山路。约摸八点半的时候,来到了一个叫大砬子的小屯子。 进屯,马彪子就打听,老曲家搁哪儿住。 问到了后,走了五六分钟,到了一个很大的农家院前,马彪子朝里面一排大砖瓦房喊了一句:“老曲家吗?我是曲老三叫的那个人。” 练喊了两声儿,打从屋里出来一个老太太一个老头儿,外加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老太太一边走一边说:“哎呀妈呀,可给你盼来了,这家伙,老吓人了,你说,这是冲到啥了还是咋地啦。听老三说,你身上的杀性大,看过来,能不能给镇镇。“马彪子说:“行啊,行啊。那个,仁子啊,你牵着点你程爷,别让他磕着。“我伸手拉着程瞎子的手说:“牵着呢,牵着呢。“这时,我听中年妇人嘀咕:”这怎么还带来了一个瞎子。“然后,这屋的老头说:“你懂啥,旧时候,整这些邪事儿的,都得缺一门儿。““啊,明白,明白。” 说话功夫,我们就屋儿了。 第二十一章 别小看疯子 到屋儿里,先坐下喝水。 然后,听这屋子的主人,老曲头讲是怎么回事儿。 老曲家,一共一个大闺女,两个儿子。 大闺女,就是眼么前这中年女人。两个儿子,小儿子在县里开饭店。那饭店,用的就是马彪子家的鱼。 然后,出事儿的是二儿子,曲老二。 曲老二生下来挺好的,听说是小时候,发了一次高烧,家里人给救晚了。脑子烧坏,人呐,不奸不傻的,发愣发呆,学习也学不了,只好在老头,老太太身边帮着干干农活儿。 就这么,长到三十多岁,曲老二也没处对象。偶然一次,邻居家养兔子,曲老二见小兔子好玩儿,就问人家要了个小崽儿,自个养着。 曲老二伺候的精心,慢慢就给养大了。然后,天天像遛狗似的,牵着兔子在屯子里走。 人家呢,背地里,都叫他兔子老二。 也就前一个星期,曲老二领兔子溜达,但他没牵,然后那大兔子,不知跑哪儿玩儿去了。 曲老二满屯子找,后来找到老高家。 进院,刚好看见,老高的大儿子,正给兔子扒皮呢。 没错,那兔子就是曲老二的。 老高家大儿子还乐呢,说,老二过来,我中午给你做红烧兔肉,这玩意儿,跟小鸡一起炖,可香了。 一句话完事儿,曲老二嗷一嗓子,两眼一翻白,晕过去了。 高家大儿子吓坏了,叫了人给抬到老曲家。 一通掐人中,刚掐醒。曲老二就疯了。 据说是先给高家大儿子,胳膊,给掰折了,骨头茬子都露出来了。然后,又给高家大儿子举起来,扔到菜地里。末了,撒丫子,跑山上去了。 现在高家大儿子,搁县医院住着呢。 然后,曲老头领人在山上找了一天一晚上,搁一个沟堂子里,找到了儿子。 大家给抬回来后,担心他发病,害人。就拿大铁链子,给拴上了。 完了,饿了,就给拿口吃的,渴了给端盆水。 曲老头讲到这儿,目露胆怯说:“那老高家,老大,那胳膊,可粗了,就那小手臂,让我家老二,喀嚓一下,就给掰折了,你说,那,那得多大劲啊,那,那是他吗?” 马彪子这会儿,用曲老头家的烟叶匣子,卷了根烟说:“是他!不过是临时受刺激,疯了一下。这疯子,跟咱们正常人不一样。休说胳膊了,我见过狠的,把人脑袋用手都给拧下来了。” 曲老头惊了惊:“为啥啊。“ 程瞎子这会说了:“这个,用我那读大学的孙女的话说,是什么肾上腺,什么激素过多,然后,人就怎样,怎样。是那么简单吗?不是!洋鬼子,研究这些科学是有用,但他们还没研究透。他们要是牛逼,他让人不死呀,他凭空,他不拿什么细胞,什么精子。他直接,给我造个人出来呀。““哼!“ 程瞎子冷哼过后,他又说:“神狂失守,本元透出,这是元气大透,倾泄而出的迹象。你们拴住是对的,不拴的话,他把本元的那点元气透光,也就咽气儿了。” 曲老头吓的哆嗦:“那,那……” 刚说了两个那。 突然,就在这节骨眼,我听到后屋儿,啊……一声狂叫。随之,砰!什么东西碎了。 这时,马彪子一个激灵,然后说:“坏了,人跑了!” 马彪子吼了一嗓子后,伸手把刚抽了一口的烟往地上一扔,起身,嗖,跟一阵风似的,就跑到了后屋儿。我紧跟在马彪子身后,来到后屋一瞅。 后屋,靠西北角的一个小房间的木门打从里边让人撞的粉碎,抻头往里头一瞅。好家伙,屋里一铺炕,炕上,散了一根两米来长的大铁链子。这会儿,铁链子,却已经断了。 此外,这小屋散发了一股子难闻的臊臭气,想来这几天,曲老二的吃喝拉散全都是在这里边完成的。 眼么前,我刚看过小屋儿,马彪子已经跳出窗户外。 小屋儿斜对方就是这户人家的厨房,夏天,天气热,窗子都敞着。估计,曲老二是顺着窗子跳出去了。 我紧跟着追,脑子里也忘记照顾程瞎子了。 就这么,扑通跳出窗户外,奔进后院一排苞米地里。 冲出苞米地,迎面是一大排的松木杆子做成的杖子(就是围墙,栅栏。) 然后,我听到了一声吼。 杀! 我顺着吼声一扭头。 刚好就瞅见,马彪子,正跟一个浑身上沾满无数屎尿的中年人对峙。 这中年人,应该就是曲老二了。 此人,斜对我,看上去好像三十出头,身上穿了一件脏的不能再脏的大背心子,腿上是一条落过补丁的深灰大秋裤。他光着脚丫子,露出挺壮实的胳膊,微仰个头,浑身一边微微颤抖,一边微闭眼对马彪子说,杀,杀,杀!坏人,吃我兔子,杀杀杀! 马彪子没出声儿,而是微微移着步子,与曲老二之间,保持大概两到三米的距离打量对方。 刚好这会儿,程瞎子在曲家人的带领下,也钻过苞米地,聚到这地方了。 老曲头,一看儿子又发狂了,他张嘴要喊。 程瞎子低低一句:“谁也别说话,这会儿,谁要是一说话,冲着了他,元气奔外泄了。” 曲家人一听,大家纷纷不出声儿了。 然后,程瞎子朝我身边挪了挪,低了头,伸手捅我一下,又抽动鼻子闻了闻,接着他小声说:“孩子,你跟马彪子学东西,这疯子撒泼,可是一个让你见证武道根本的好东西。” 我一怔。 然后,我顾及到曲家人感受,我挪了挪步子,小声回:“程爷爷,这怎么啊。” 程瞎子淡然:“你看,那疯子就搁眼么前呢。你瞅他喘气,是不是跟咱们不一样。是不是,他一喘息,整个上半身都在动。” 我细打量,咦,你别说,这曲老二喘息的时候,整个上半身,都随了呼吸,一动一动的。 程瞎子:“你再看他的腰,你挪下,你看,他腰动不动。” 我挪了步子,抻脖子一瞅。 这一看,我也愣了一下。 曲老二的腰,竟然跟肚子似的,随了呼吸,一收一缩的。 程瞎子又拿手碰了我一下说:“瞧见没有,这呼吸里边,可有大学问呐。当然了,你顺着呼吸去练,没有用。这都是,练久了,功夫下到,自然而然有的反应。” “你们练武的,求的就是这个,但却是,在神智清醒状态下的这个。唉,这东西,一两句整不清楚,你往后,慢慢学吧。今儿,咱还是治病,治病。” 说完,程瞎子微仰个头说:“彪子啊,一会儿下手,用透劲,柔点!” 马彪子点了下头,然后刚要有所动作。 突然,打从松木栅栏外,路过了一个不知谁家的农村大老娘们儿。 松木栅栏不是很密实,在外面能看清楚里面的情形。 这大老娘们儿,五十多岁,一身大肥肉,长的挺黑,且粗壮。她低了头,走到这儿,忽然下意识一抬头。 接着她愣了下。 与此同时,马彪子说:“大妹子,别出声,别出声。” 老娘们管你这套啊? 当下,此人哎呀,一下,接着下意识退了两步,边退,边喊:“哎呀妈呀,哎呀,哎呀,哎呀妈呀,疯了,又疯子,老曲家二儿子又疯啦,疯啦!” 这家伙,喊的是一声比一声高哇,跟高声大喇叭似的,恨不能,让全屯子人都能听着。 曲老二听到这动静,嘴里含糊一嗓子后,他啊啊啊啊! 一阵乱吼,接着,拔脚就奔大老娘们去了。 松木杆子挡着呢,但对他来说,啥也不是。砰砰砰!也没个章法,拳脚,就是拿身子一通瞎撞,喀喀的,几根大松树杆子,全折了。 这期间,他身上,脸上,也让木头枝子给刮破了,流了些血,可他浑然不顾,啊啊啊吼着,就要奔那老娘们儿去。 外头,老娘们儿吓堆了,扑通一屁股坐地上,一拍大腿,扯嗓子嚎:“哎呀妈呀,杀人啦,曲老二杀人啦,疯子杀人啦!” 危机关头,程瞎子喊了一句说:“彪子快,不能让他再泄元气了,再泄,他小命要不保,可能就没得救了!” 马彪子低低哼了一声,一攒劲,嗖! 他好像一枝箭,一下子就冲到了破碎的栅栏前,同时,将那些碎木头,砰的一声,给冲了个稀巴烂。 这还不错,在他冲到曲老二身侧的时候,他抓了曲老二的胳膊,身体在高速前进的状态下,猛地一停,一顿。 就这一下,就把曲老二,给扔了一个大趔趄。 扔完了人,马彪子又是一冲。 曲老二张牙舞爪地要来,打,啃,咬。 这时,程瞎子抖嗓子喊:“用钉锤,打他印堂,定他的神,再打他膻中,关元,散他的气!” 一句话喊完。 我都没看清楚具体的动作,就见马彪子在曲老二身前,晃荡了那么一下。 然后,闪身。 曲老二,扑通,一个跟头,趴地上,抽了。就是牙关紧咬,口吐白沫的那种抽法儿。 “孩子,扶我过去。:程瞎子搁旁边吩咐我。 我急忙拉了他的手,给他拉到曲老二身边儿。程瞎子蹲下,伸出手来,把胳膊底下夹的小包取出,打从里面,拿了一根很粗的针。后来我知道,那是医家放血用的三棱针。 程瞎子简单消了下毒,随之,开始给曲老二扎了。 他扎的是手指头,手指丫,脚指头,脚指丫。 扎完,也不顾多脏,伸手在手脚处,来回的捋,顺,捏,按。 一股子的黑血,就这么,从手脚的末端,汩汩地淌出来了。 第二十二章 全是天意 放完了这个血,又把曲老二,后脖子扳过来,在后脖子,脑门等几个地方,放了一通血。 手法,都是先扎,再揉,再捋。 动作,不急不慢,舒缓自然。 就这么,一一处理妥当。 曲老二不抽了,但仍旧两眼紧闭,人事不醒。 而程瞎子,他脸上,脑门上,反倒出了一下子的汗。 “悬呐!这要再晚上个一天半天,这汉子,可就要丢性命了。”程瞎子擦把脸上汗,一边收拾针,一边说:“快,给抬屋里,烧上一锅热水,给这汉子好好擦洗,擦洗。唉,这是可怜人呐,受了大委屈,没地泄,没办法,硬生生给自个儿逼疯了。” 程瞎子叹口气,招呼曲家人过来帮助。 我和马彪子跟着曲家人一起忙活,算是把曲老二,抬回屋里。 接着,曲家大闺女和老太太一起给烧水,我们几个,守在屋里,炕头处,看着这曲老二。 大家坐好。 马彪子揉了揉手说:“这家伙,身上有股子劲往外冲,差别没把我这手指头给别断了。” 程瞎子坐在炕沿边上,手搭曲老二脉门处,慢条斯理回说:“你那对付的,可是人身上的元气之力。非本力。那股子劲儿,是人一身生机的所在。岂是人力能对付,又何况,这曲家二兄弟,身子骨结实,平时多干农活,这一身的力道,疯起来了,到城里,也只好用那西人手段,取麻醉枪来打,才能将他降伏。” 讲到这儿,程瞎子微微沉吟:“嗯,邪火小了,估计是刚才放血,放了一些出去,只是胸口还郁了一口痰热,这股子热,非药力,不能散。” 说话间,程瞎子对马彪子说:“去把我大包里那个小木头匣子拿来。” 马彪子一怔:“瞎子,你要动紫雪丹了?” 程瞎子:“不动不行啊,这身上,有大热呢,不行药力,单凭针术,解不了的,拿来,拿来吧。” 马彪子,这就翻出一个小木头匣子,又从里边,取出一个用焦黄的蜂蜡,封起来的大药丸子。 这东西,我知道,因为家里边,我母亲就是医生,她们那还是一个中医院。所以,跟药之类的东西,我打小就知道。 程瞎子捏碎蜡封,把里面的药丸取出来,捏了一半,又问曲家人要了一杯温水,伸手在曲老二下巴上,掐巴了几下,就让对方把嘴张开了。 程瞎子没直接喂药,而是又按了什么地方,让曲老二把舌头吐出来。 他伸手在舌头上,刮了一下,又凑到鼻子上闻了闻,然后说:“嗯,这苔,跟我估的倒也一模一样。” 说了话,他这才把药,给放到曲老二嘴里,又小心倒水,同时,又在曲老二嗓子下边,靠近胸骨的那个位置,按了几下。 曲老二咕咚,咕咚,就把药,水全咽到肚子里了。 等曲老二吃完了药。 曲家人那边儿,把水也给烧好了。 曲老头和曲老太太,忙活着给儿子擦洗,我们则在一边聚着喝水,说话。 马彪子这时,看着我说:“瞅见没有,这疯子身上的力,哪来的?” 我想了想:“元气吧。” 马彪子摇头:“也对,也不对!因为,咱毕竟不是高手,高手们知道,是因为……“程瞎子慢条斯理,讲了一句说:“高人们,那是见到了神。那个神,不是向外求的神,而是身体骨里边的神。那个神,也不是庙堂里拜的神,而是司掌我们一身气机的神!““神,有名,有姓,有模,有样儿。不过,那也都是道家老祖宗,方便咱们记忆给编的。实际上,就是一道神。““不管练什么,见了那道神,通了那道神,就叫虚空见神,就破了当下之相,而见着大道模样儿了。” “当然了,道也是春秋后边儿的说法,再往前讲,那又是岐伯,黄帝,上古真人之说了。” “总而言之,人呐,想要成了大道,就得在身体里边,见到那道神,控住那道神。到那地步,也就是成了。” 我不太理解程瞎子说的话,事实上,当时我那么小,能把程瞎子话听进去,记在心里边,也就很不错了。 这会儿,马彪子接了程瞎子的话又说了:“哎,啥神呐,仙呐,鬼呀,魔的。我就信我拳头,我知道,只要拳头够硬,就能给人打趴下了。” 程瞎子慢条斯理:“此言差矣,不是要你信。啧啧,你瞅瞅,这老祖宗好的东西,你没记住。光记住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了。信!那是信教,信会,信这个,信那个的人,他们捣鼓出的东西,好不好不说,跟这,它不搭边。” “这是证!怎么个意思来着。对,就是,甭管你是习武,还是打坐,还是怎么着的。你把这个神,你得用实际行动。你给证出来!” 程瞎子接着说:“打个比方,你一脚能踢八百斤。但又说是,人这脚丫子,一脚能踢两千斤。你呢,不能光是信,说是我供个脚丫子,用泥胎做出形,外边涂上金漆,标上,这是能踢两千斤的脚丫子。你看,我这多厉害,我信这个。你供这个了,其它人呢,见了,会说,行,你供两千斤脚丫子,我供一万斤的大拳头。咱俩比,看谁供的那个厉害。这样下去,可就不行了。你得证,你得搁自个儿身上,证出来,你这脚丫子,砰!踢出去,也有两千斤力道,明白吗?” 程瞎子盯着马彪子问。 马彪子冷哼:“我要是发起力来,两千斤真差不多。” 程瞎子摇头:“得,得,得,你师父说的没错,跟你这家伙,谈这个,没用!来来,听动静,那边儿好像擦把玩了,走,过去,再行两遍针,对了,你得让这家,给我炖个大公鸡。另外,老规矩,出诊得收钱,这人家好像不富裕,我就收一块吧……” 两人说话功夫,这就过去,然后,马彪子给程瞎子拿针匣。程瞎子,开始给行针了。 针都扎好了。 程瞎子,又吩咐这老曲家人,让他们找只大兔子去。那兔子要跟以前的,一模一样儿。 这事儿好说,屯子里养兔子的不在少数,这很容易找着。 之所以这么做,程瞎子说,这疯过一回的人,醒了,好像做场梦似的。一时半会儿,都不记得自个儿是怎么疯的。所以,趁这节骨眼,把这致疯的原因,给找补,找补。虽说不能马上去根儿,但好歹可以稳住曲老二的情绪,让他再不发疯了。 曲家人马上去办。 程瞎子行针。 马彪子又吩咐人家找大公鸡杀来吃。 一通安排后。 马彪子跟我坐炕沿说话。 “刚才,你程爷讲的,你都听清楚了?”马彪子问我。 我一愣,马上说:“听着了,都记心里头呢。” 马彪子:“程爷了不得,他是得真传的人。他说的话,有大道理。你别跟我学,我练的就是粗功夫,那些道理,我也不懂。但是你,你岁数小,你得记住,然后按程爷说的去琢磨,懂吗?” 我点头:“懂,懂了。” 我说懂了,是懂马彪子的话。但当时,程瞎子的话,我仍旧是不懂。 什么,脚丫子,大拳头,两千,一万斤的,还有什么信与不信。这个,我真心不是很懂。 究个根儿,不是我傻,而是我那时候消息闭塞,对这个世界,了解的非常有限。是以,很多话,当时根本没办法明白。 接下来,没多久,曲家人抱来了一个大灰兔子,说是跟让人吃的那只,长的一模一样儿。然后把兔子放曲老二身边儿了。 又过去,小半个钟头,曲老二醒了。 当时是,程瞎子坐他身边,手给他把脉,正把着呢,曲老二突然就悠悠睁了眼睛。 两眼睁开,瞥见程瞎子,曲老二眼圈突然就红了,然后,对着程瞎子,说了两个字:“师父!” 程瞎子当时也迷糊了,他松了手,问曲老二,我怎么就成你师父了。 曲老二说,他做梦打坏人,受伤了。有个老头儿,给他看病,然后,那老头说是他师父。他睁开眼后,第一眼见到的就是程瞎子,所以,他认定,程瞎子就是他的师父。 程瞎子没吭声儿。 独自憋了半天劲。 差不多,六七分钟后,他抬头跟马彪子说:“你跟这家人商量,看他们能不能让我把这人带走!” 剩下的事儿,出乎我意料。 曲家人听说程瞎子要把曲老二带走,全家人好像遇到什么喜事似的,一个劲地说好。 其实,想想,这家人也不容易,守着这么个半傻不傻的汉子,又在屯子里闯了这么大的祸。这地界,真心是没办法待了。 随后,一行人吃饭。饭毕,程瞎子领上浑身虚弱的曲老二,又让他抱着那只大兔子,拿了曲家人给的一块钱。就这么,跟我们一起,离开了这个小屯儿。 走的时候,曲老二父母,远远出来送。 一直送到了公路边,上车时候,换过新衣服的曲老二突然抬头跟他爸妈说了一句话。 “爹,娘,等我出息了,给你们寄钱啊!” 此事,按程瞎子讲。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安排。 他不敢违天意,所以,得把曲老二带在身边,好生照顾。 对,这是天意。 第二十三章 演法一出,天下无敌 此外,程瞎子回到县城,又去了次县医院,听说是给被曲老二打坏的人,医伤去了。也就是高家那大小子。我没去,是听马彪子说的,程瞎子露了一手功夫,让医院的人咋舌,完了,好像还给高家大小子,扔了不少的钱。 这打伤人的事,也就算是私了了! 四天后,一个中午,马彪子在学校门口堵着我。 然后,我跟他一起去给程瞎子送行。 路上,讲了上述事儿。然后,我们到了客运站。 没想到,马彪子时间掐晚了,我们去的时候,车已经开了。没能跟程瞎子说上话,只跟他,隔了车窗,挥手道别。 挥了两下,然后,曲老二又抻过头来,朝我们,挥了一下手。 很认真,很认真的挥。 这一别,许多年,许多年后,我再遇见程瞎子,曲老二。这两人,已经又是一番大造化了。当然,那是后边要讲的故事。 送走了两人,马彪子转身跟我说:“吃没?” 我说:“没呢,这不刚放学,就让你给整这儿来了吗?” 马彪子:“走,咱俩吃面条去。” 我们顺街走了一会儿,找了个面馆,进去要了两碗面条。 马彪子边吃,边说:“你露功夫了,这些日子,有没有人找你事儿?” 我埋头吃着说:“没有,同学们都挺好的,对我也行。另外,我觉得这身上轻多了,特有劲儿,学习再晚,也不累。但一上床,想睡,甭管啥姿势,马上就能睡着。早上起来,也没赖床的意思,闹钟一响,睁眼就起。” 马彪子说:“好,换了这回劲,你这经脉又让程瞎子给养过,也算是你大福份了。对了,你再仔细想想,校门口,有没有人盯你。” 我一听这话,马上说:“你别说,这么一讲我想起来了,有些小混混啥地,老是拿眼神儿瞟我,他们啥意思,想干呐。我整死他们。” 马彪子喝了口面汤:“你跟他们耗不起,这都是些什么人呐,驴球马蛋的玩意儿,一辈子撑死搁这么大个地方来回地蹦达了。混的再牛逼,也就是个地头蛇。你不一样,你往后的世界,大着呢,天下,大着呢,可别让这些玩意儿扯你的腿儿。” 我剥了个茶叶蛋说:“那咋整,他们要是跟我干呢?我还不手,让他们打我一顿?我可受不了那个气。” 我哼着说。 “学武的,是受不了那个气。但,不能这么办。你说,你跟他们打了,你把他们一个个都打坏了。你不得,进里边呆着。就算不进去,你也得掏钱是不。” “他们打我,我还手啊。”我争辨。 马彪子:“公安不管你那个,你们打了,这就是打架斗殴,就得抓你们。” “那,那我咋整。”我一下子呆住。 马彪子诡秘一笑,夺过我手里剥好的茶叶蛋,囫囵个扔嘴里,一边嚼,一边朝我乐。 这一笑,笑的我发毛。 等马彪子把茶叶蛋吃完了,他嘿嘿笑说:“功夫,三个方式,练法,演法,打法。练法,吃苦憋气受累遭罪。演法,装逼弄神,作虚作假。打法,往死里整!“我一个激灵。 马彪子又笑说:“你眼么前,要经的这事儿,得用演法给化了。放心吧!我马彪子,早年可是跟人走过江湖,卖过大力丸的,这演法儿,嘿嘿,没人比我更熟了,你瞧好吧!” 我含糊答应着,心里却在想,那帮子玩意儿,真要找我麻烦,我往死里整! 但老天还是没给我往死里整的机会。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吧。 马彪子一直在忙活什么事儿,有几次,我看到他骑个车子,往我们学校对面一个胡同里走。 干什么,我不知道。 但校门口的挑衅,已经是一天比一天厉害了。 人聚的,也一天比一天多。 小混混们,时不时弹个烟头到我脚底下。或是,我接唐燕的时候,他们吹个口哨。 有两次,齐凯要冲过去跟他们干,让我拦了。 但本能,我感觉,一场冲突,不可避免,大战,即将来临。 这天,星期日,下午放学,我上马彪子那儿去。正好看到,马彪子正往车里,装几块石头,然后又塞我几块,河里边的那种鹅卵石。 接着,又骑三轮,带我到学校对面的小胡同里,指着一面墙,一番言语。 我恍然之余,对马彪子说了一声谢。 这些事儿,真的是有劳,有劳马彪子了。 一一指定,安排妥当,马彪子又跟我讲了江湖装逼大法,恐吓之技。而做这些,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让这帮孙子,拖咱们的后腿! 事发当天,傍晚,放学时候,我对齐凯说,我留校呆一会儿,你先送唐燕回家吧。 齐凯答应了。 我呢,在学校,磨蹭了一会儿。等差不多,过了半个来小时,我这才一步步走出校大门。 刚出门口,就见那群驴球马蛋的玩意儿,扎堆儿,叨了个烟,斜愣眼珠子,瞅我呢。 我冷笑。 其中一个,个子挺高,长的挺壮实的扬头喊了一句:“瞅你妈x!” 我笑了,大踏步过,站这群人面前。 我扫了一眼,十多个吧。 我按马彪子教我的,抬头,用不太响的动静说:“怎么个意思,你们这些玩意儿,一个个的,活拧巴了,还是怎么着呢?” 哄! 一句话,人堆就炸了。 “我次奥你妈,一中狠人是不是?一中你牛逼吧!次奥,今天就他妈整你!” 人都吵嚷着,要往前冲。其间,好像还有人,要掏什么家什事儿。 我持续装逼冷笑。 “行,行!咱那边去,胡同里头,咱们打!往死里整!今儿,我要是整不过你们,你们整不死我,还他妈不行呢!反过来,我要是不输,一个个的,我全给你们往死里祸害!” 说完,我先行,撒丫子,奔胡同那去了。 这帮家伙,叫着,骂着,跑着跟我过来。 我按之前计划好的路线,跑进了胡同,正好看到胡同里有个电线杆子,杆子上架了一个路灯。我在路灯下边站了。 路灯边上,是一个单位破围墙。围墙下,放了一块大石头。 我就立这石头旁边! 然后,转过了身。 我阴沉,咬牙,伸手取出一块白毛巾,把右手掌缠了又缠。 “来呀!有一个,算一个,他妈单挑还是群上啊!” 人群跑到近处,一下子,停下来了。 因为什么,因为我有名儿啊,打过,所以,内心里有那么一点发怵。 我见他们停了。 我提了气,吼一嗓子:“都他妈来呀!“ 同时,抬脚,对准面前的大石头,砰!一踢。 喀嚓一家伙,那石头,全碎了! 稀碎,稀碎的! 傻了,人群全傻了! 那模样儿,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我能说,那石头是马彪子用药水泡,拿锅蒸,反复加工过的嘛。这就是,江湖中,传说的,黑酥大力石! 专供跑江湖用,保证,临场效果,极佳!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在这儿呢。 对方一震之余,我又是一嗓子:“都他妈来呀!” 吼过,我一拳打在了旁边的墙上。 对,用的就是缠毛巾的那个拳头。 一拳。 砰!轰,哗啦! 墙塌了。 这个,不容易。它是马彪子,用了四五天的心血,大半夜,趁人不注意,先把这一小段墙拆了,然后又重新抹了层假灰儿。 别说我了,但凡有点力气的,一推,就塌。 人群炸了,一个个,撒丫子,鸟兽般,散去! 而这,就是江湖上,装逼演法儿的作用! 装的本质就是要给这帮子驴球马蛋的玩意儿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惹了我,会有多么可怕和不敢想像的后果。 事实,也的确达到了我预期计划。 放学后,那帮家伙,仍旧在校门口聚集。但这会儿,他们看我的脸色已经改变了很多。由以前的挑衅,变成了敬畏。偶尔,还会跟我搭一两句话。比如说,回家啊!放学啦! 我倒也不恼,一概微笑点头示意。 就这么,校外这股势力,让我给小小化解了一下。 与此而来的,是关于我的种种神化。 有人说,我是有高人罩的小孩儿。我是有师父的人。 还有人,编出来,我师父是省里的某个大人物,是真正的高手,是什么武警的教头。 总而言之,关于我的种种传说,在同学,社会小混混的口中,开始传起来了。 但我本人,对此是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当然,我是征求过马彪子意见的。他给我的意见就是,那些人爱咋说,就听他们咋说。 而我们,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给人家弄塌的大墙给砌起来。 然后,我该干嘛,干嘛。 在此,我不得不佩服人们的脑补能力,这股子谣言,越传,越厉害。后来,直接传到家长耳朵里,再后来,那家长竟然要托我给他们办事。 一个同学的哥哥,要当武警,想去一个条件比较好的地方。 这个话,就捎到我耳朵里,然后意思是,我要是同意,就一起吃个饭,然后,给我那师父打个电话。 我的回答是这样的,师父他不太喜欢我一个小孩子掺合这样的事,虽然我很想帮忙,但是我怕挨骂。师父,他关心的是,我学习怎么样,我练武练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我。其它的,他一概不过问的。 事实到这一地步,我的地位,不可揣摩的大背景,在众人强大的脑补神功加持下,渐渐就清晰了。 然后,我安然无事。 我成为了,校园里的一个传说。 一个神一样的小传说。 第二十四章 齐凯辍学 但我本人,却很低调,从不过问,他们打架斗殴,争当老大的事。 不过,只要我出现,任何的争吵,瞬间就会消失。 初二最后一个学期,就这么过去了。 暑假来临。 我给自已制定了极其残酷的训练计划。 每天,至少五个小时的马步桩。然后,每次站十几分钟,站完,放松十几分钟,接着再站,同时体会,身体里每一个内在的变化。 我要找到那个神! 接下来,我习惯了在烈日下蹲着跑。 赤着上身,在爷奶的后院,顶着太阳,卧着撑。 一遍,又一遍。 整个假期,我在我奶家度过,基本,就是这么过来的。对了,每天早上,绕着小山,跑五公里,也是我的必修课。 当然了,这个跑,是有学问的。同样,也是马彪子教我的。 大概就是,开头两百米,咬牙,冲刺跑。然后,用差不多一千米,来放松。全身的放松,深呼吸。再接下来,两千米匀速,再一千五百米放松,最后五百米调整状态,最后两百米,加速冲刺。 跑的方法,也跟正常运动员的跑法儿,有很大不同。 要求身体是微蹲的,不是那种真正的蹲着,这个微蹲,大概是,稍微蹲坐下去一点。然后,挪动大胯来跑,重心,放在两腿间会阴穴的位置。 马彪子在放假前教我这个法子的时候,我试了一下,感觉小腹很实,很硬,有种全身元气充沛的感觉。 我问马彪子,为什么一开始不教我。 马彪子说了,功夫,是一步步来的。 只有我,松了一半腰胯,并站了一段时间马步桩,换过一次劲后。才能学习这样的锻炼方法。否则,一上来就是这个,除了伤身,毫无益处! 另外,这个法子不属于八极门的东西,是马彪子在四川跟一个老道学的。 据说,学的时候,马彪子给那老道种了半年的菜,这才答应教。 最后,马彪子说了,这个,就是传说中的‘神行术’。 我听了,恍然之余,我问:“干啥不让运动员练,他们练这个,不更好拿金牌吗?“马彪子当时是笑着对我说:“你看下,你跑的样子,行,你看不到,你看我跑。“马彪子撒丫子,跑了几步,转身回来。 我看了,默默擦了把额上的小汗。 这姿势,忒难看,忒丑了。 好像猴子,又好像别的什么动物,反正不像是个人! 就这,当众跑出来,立马让人笑掉大牙。 是的,很滑稽,很丑,很难看! 但不可否认的是,它真的非常,非常的出功夫。 此外,跑的时候,还有要领,呼吸开始要自然,然后再一步步的合拍。也就是说,把呼吸,跟步子,身形,节奏,用意识给揉到一起去。 这是第一要领。第二要领,跑完了,不能马上喝水,不能马上大口喘气。 要感觉心跳剧烈,血液狂流的时候,用心里一股子劲,把心跳,降下来。 也就是说,一边慢慢走,一边留神在心脏,让心脏把这个血液流速,慢慢的降下来。 讲领悟这个心劲的时候。 马彪子特意交待了,这个,不能说是,我给自已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降降降降!这是不对的,也不能,不理会。要稍稍留一份心,先感受,心脏由剧烈跳动,到恢复平稳的这么个过程。然后,这样,由感觉,慢慢去感知,找这个股子劲。 找到了后,慢慢,调节这股子劲儿,就可以让人,在静止的时候,猛地一下子,通过意识,把心跳,调到一个较高的频率。 接下来,再让自已在静止时,把心跳降至最低点,以此来节约自身的能量消耗。 当然,这只是初步,到了后面,这种对身体的控制,会一步步愈发明显的出现。而那时,才是真正的内家拳学习。 这些,仅仅是基础而已! 这么难,还是基础? 我当时不解地问马彪子。 马彪子说了,难其实一点都不难。说白了,就跟捅破一层窗户纸那么简单。但前提,你得把功夫做足,下到了。 下不到,做不足!脑瓜子想破,你也摸不到门径! 我记着马彪子的话,整整一个暑假,我都在跑。 清晨跑,傍晚跑,白天练。实在热的不行,要么上山,坐一会儿,站站马步。要么就是,跟邻居家的几个野孩子去水库里游泳。 也是那个夏天,我学会了,自由游,仰泳,蛙泳,也学会了潜水。 然后,我晒秃撸皮了。 假期结束,我回到家里时,我爸我妈,差点没认出我来。 他们还以为,我从非洲回来的呢。 新学期开学了。 初三面临中考,学习任务也紧张了许多。 顺便说一句,初二下学期,我期末,全班排第六! 一般,还得努力才行! 一切,正如马彪子所说,我就是一个文人脑子,武人身子的孩子。 这样的人,其实,最适合入武道。 每天的功课仍旧在继续,只不过,我又多加了一项,跑步。 初三是条狗,这话一点不假。 做不完的卷子,写不完的作业,做不完的辅导资料。 天天,除了练功,就是学习,忙的一塌糊涂。 学校又再起风云了,高一又有老大了,然后,我们初三,也有几个人,立了棍儿。 我同桌大虎,十月末的时候,进去了。 原因是,跟多起盗窃案有关,但没成年,好像是要进少管所呆几年。 然后,学校里,先是学生之间争个你老大,我老二。 接着,又跟校外争。 打了几起小架。 最后,终了于一次大架。 当时是,我们学校一个高一的老大,跟校外人冲突,把校外一个混混捅死了。 用的是刀。 再然后,这个老大,进去了。听说,得判无期。 我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干。 我去问马彪子。 马彪子回答的很干脆! 就两字儿! 憋的! 打那儿以后,学校成立警务室了,校园里也有了巡逻的保安。 校园,又重归小太平。 但没多久,初三上学期结束的时候,我的朋友圈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是齐凯不念了。 齐凯不念了,一丁点的征兆都没有。 那会儿,记得是快元旦了。由于学习忙,大家放学时间又不一样。我记得好些日子没和齐凯一起送唐燕回家了。 那天课间休息,我到唐燕班上把她叫出来,然后问她,见过齐凯没有。唐燕也是一脸茫然。 她说,也是好些日子没看到齐凯了。 然后,我俩又一起上齐凯班找他,到班里,一问才知道,齐凯不念了。 具体是什么原因,班上同学也不清楚,就说,教务处老师,找他谈了一次话后,他背上书包就走了。 我感觉很不理解,就在一个星期日的下午,跟唐燕一起去了齐凯家。 走的时候,下了场大雪。 到他家,见门开了,推了门进去,发现齐凯正在院子里扫雪。 狠狠的,用尽全身力气扫。 唐燕看到这幕,她把给齐凯奶奶买的苹果交到我手里,然后走过去,大声问:“你怎么不念了,你马上要毕业,就不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吗?” 齐凯没吱声,也没敢正视唐燕,而是抬头看我说:“来了啊。” 我说:“嗯。” 这时,我走过去,把水果交给唐燕,然后跟她说:“你进屋跟奶奶说会话儿,我在外面问问齐凯。” 唐燕犹豫一下,末了还是拎上水果,进屋儿了。 看到她走了,我和齐凯并肩往外,走到了大门口。 “咋样儿,想好没?考几中?”齐凯问我。 我想了下说:“看看吧,看这次期末成绩了,要是能过570,我就报四中。” “报四中吧!一中太他妈的操蛋了!”齐凯骂着。 我说:“咋了。” 齐凯“我让一中玩儿了,来的时候,说好的,给我一个保送名额,前两天,教务处姓孙那主任还有我们班任给我开会了。意思是,这保送名额没了!” “我次奥他妈!是没了吗?明摆着,不知道给谁了,次奥!” 齐凯恨恨地砸了下门框子。 我看着齐凯样子,我能感到他身上那种无力的愤怒。 保送这事儿,是谁都不好说的一个事儿。说保送谁,权力,各个方面什么的,都在校长,教委那里捂的死死的。他说没名额了,但其实是有。但,你知道有吗?你知道最后给谁了吗? 齐凯说的没错,这好事,指不定又让哪个有钱,当官的家长给抢去,安给自家儿子身上了呢。 这种问题,对我们学生而言,是讳莫高深的。 并且,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我说:“那你得念完啊,这不念了,高中毕业证都没有。” 齐凯冷笑:“毕业证就他妈是一张擦屁股纸!jb毛用啊!我次奥!” 我说:“那你怎么打算的?” 齐凯:“不念就是不念了,这不眼瞅年根底下了,我给这边收拾收拾,完了跟我奶一起回沟里过个年,开春跟着忙活,忙活,家里那么多地呢,我哥又不在家,没人种不行。种完地,我打算去南边看看。” 我说:“有目标吗?” 齐凯:“走哪儿算哪儿呗,不行,先干服务生。我听人说了,干服务生,挺挣钱的。我打算,先去省里,干服务生攒点钱。完了,再朝南边走走,反正,我这么大个人呢,一身力气,饿不死!” 我听了这话,心情很不好。 但一时,又想不出,怎么帮齐凯解决。 只好,望了天,长长叹出一口气。“行啊,你小子,捡便宜了。怎么样,跟唐燕,处上了吧。” 齐凯伸手捅我一下。 我摇了摇头:“哪有那心呐,现在。眼瞅中考了,卷子都做不完。” 齐凯乐了:“行了!甭管我这事儿了,你好好地吧。好好学,还有唐燕,看好她,别让她跟别人处了。到时候,我去哪儿了,会给你写信。” 我望着齐凯,心里有很多话,但一时,又不知从何讲起来。 齐凯此时倒显的很乐观。 他一边跟我讲着,他听说过的外面世界,一边暗自咬牙,发誓说着,我齐凯是没啥大文化,但我就认一个理,找到一条路,认准了狠干下去,就一定能成! 第二十五章 把心用到功夫上 我看着齐凯身上的那股子劲,那股子力。我忽然有种感觉。 我的兄弟,他一定能成!一定!一定能成! 因为,我看出来,这件事,激到齐凯的‘神’了。 神一动,做事,用心,努力,纵使途中,遍布坎坷,那也只是坎坷而已,最终,还是能成的! 当天,我和唐燕在齐凯家,帮着一起做了一顿饭。 席间,我们每人,又喝了一瓶啤酒。 吃完饭,我原本让齐凯跟我一起,送唐燕回家。 但齐凯说,他不想当那个大电灯泡。 让我一个人送吧。 唐燕脸红了。 然后,我和她一起,并肩走在漫天的鹅毛大雪中,一步步,往她家里走。 风很紧。 吹的人,冷嗖嗖的。 “你冷吗?”唐燕扭过头看我。 我咧嘴笑了下:“咱练武之仁,哪里知道冷啊!不冷,不冷!” 唐燕一笑:“瞅你,还练武之仁,大鼻涕都快冻出来了。来!这围巾,你围上。” 唐燕伸手就要摘脖子上围巾。 我一挥手:“不用,不用,你看,这天儿这么冷,我没把羽绒服脱下来给你,就不错了。” “你得了吧你,还脱羽绒服。”唐燕嗔怪掺半地看我一眼,低头想了下说:“那咱俩,围一条吧。” 一句淡淡的,咱俩,围一条吧。 瞬间,就暖了我的心。 然后,我俩好像很有默契般,唐燕把她的围巾解开一大段,围在我的脖子上,我紧挨着她,并肩走了两步,随之,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犹豫,再犹豫,内心挣扎,使劲。 两分钟后,我伸手,慢慢,慢慢地搂上了唐燕的肩膀。 她没挣扎,由我这么搂着,我俩一起,迎了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一步步,在街上,挪着,走着…… 我多么希望,那天的路,一直走不完呐。 我相信,唐燕也是这么想的。 但,半个多小时后,尽管我俩,一个劲地磨蹭,我还是给她送到了楼道下边。 “练武之仁……你,抱抱我呗。”唐燕突然抬头,大胆说出这句话。 我一愣,然后,果断伸手搂住了她。 唐燕把下巴,搭在我的肩上。 我俩抱了一小会儿,唐燕喃喃说:“过完年,我家要搬家了,之前,我爸就在长春买了房子。我妈已经过去住了。我这边念完这个学期,就得过去了。关仁,我……” 我傻了。 彻底的傻,我不知道,没有唐燕,我的日子会怎么样。 对,那是一种缺失,一种被人拿走什么东西的感觉,很难受,很难受。 可是,我…… 我又没有力量,留下她,没有……没有那个力量。 “我爱你!“ 突然,唐燕说出这三个字,然后,她一挣扎,抬头,在我嘴唇上,小亲了一口,闪身就跑进了楼道。 “我会给你写信的,会给你写的!“ 楼道,传出唐燕拖着哭腔的喊声。 我有着要流泪的感觉。 但我没让自已哭,我想冲进楼道里,把唐燕拉出来,可是我已经听到,她开门进屋的声音了。 我…… 我咬紧了牙,使劲地跑,用尽全身力气地跑。 我跑着,一直跑到郊外的荒地,然后我跪在那里,我喊着齐凯,唐燕的名字,我泪流满面! 最好的兄弟和我最喜欢,最爱的女孩儿,一起离开我,远走他乡了。 这对十几岁的我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 那之后,有小半个月,我都没回过来神儿。 然后,期末,发挥的也不好,只考了个十一名。 唐燕跟家人走了。 期末完事儿,她就搬家走了。 离走前,她托她班上的人,给了我一样东西。 那是,那晚,我们一起围过的围巾。 淡粉色,兔毛,上面的气味,很香,很香…… 接下来,我们放假了。 放假头一天,我就去了马彪子那里。 这个彪子,正自个儿坐在火炕上喝酒,见我来了,他斜愣我一眼说:“咋啦!又跟人打架了?” 我摇了摇头。 马彪子:“处对象了?” 我点点头,又摇头。 马彪子:“行了,行了,你们,这就是青春期,过了这劲儿就好了。” 我怒了:“你懂什么,那是我初恋,我初恋,她,她刚跟说过,我爱你,她,她就跟家里人搬走了,还有,我,我好兄弟,他……” 我一阵吼,把事儿讲了出来。 马彪子,也不恼,只是嘿嘿儿地乐,乐完了,他说:“来,咱俩,喝两盅?” “喝就喝!” 我过去,陪马彪子,喝了能有二两多的酒。 只有二两,还是烫过的,热呼的酒,喝完了,感觉很舒服。我还要喝,马彪子给我拦下,不让我喝了。 然后他说:“先别喝了,明天,我教你发劲!还有,记得前些日子,我出了趟门儿没有。” 我说:“记得,记得。” 马彪子:“我遇见一高人,搁他那儿,磨来了一个功法传给你。” 我说:“什么功?” 马彪子:“浑圆桩!” 马彪子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候给我惊奇。 他说了,先学发劲,就必须得站浑圆桩。当然了,他们八极,也有桩功,也有练发劲的法子。但那是他师门的东西,他跟祖师父发过誓,不能传师门的东西出去。 所以,他是特意,跟到外地,磨了一个高人,学来的这个浑圆桩还有发劲方法来教我。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练过功,写完卷子,就去马彪子那儿去了。 到了后,马彪子开始正式教我。 其实,这浑圆桩很简单。 站法,跟马步里,九张弓的站法一样。 只不过,马步是低桩站的,浑圆是高桩。另外,稍有不同的是,一个心法。 马彪子说,就是那一句话,让他磨了那人,一个多星期。 是啊,武道上,有时候,一句话,就捅破了一层窗户纸,就让人,少走几年,甚至十几年的弯路。 这句话是什么。 很简单,就是站桩时候,不要让肌肉,骨头,大筋,支撑身体。 要让精气神,这些虚的东西,撑住身体。 简单讲,就是要让身体全都松下来,软下来,但是又不倒,不倒的原因是什么,是内在的精气神支撑着。 这个桩,站到什么地步,是成了。 是人站在那里,不动。另外一人,过去摸他身上的肌肉,从头到脚,全是松的,软的。 浑圆抱虚,归于无极。 就是这个桩的,根本精华! 好在我有半年多的桩功做底子了,再加上,腰,胯,让马彪子和阮师父给开了一下。 是以,马彪子大概给我调了下架子,再稍微提醒几句,我立马能感觉到两个圈起的胳膊中间,抱起的那个大圆球了。 这个球,不是我自个儿想像出来的,而是按照桩功的标准,站好架子,身体结构,内在达到一定程度后,肢体传递给我的一个感觉。 球很大,很实,撑的圆圆的。 我的两胳膊,忽然就感觉很累,胸,不由自主就含了,小腹,肚脐眼深处,丹田位置,略微发紧。 但两腿还不是松的,小腿,大腿的肌肉仍旧紧张着。 身体,后背有感觉,但胸肌,还有其余地方,都是松驰状态。 马彪子大概看了看,稍作赞许。 接着,他的意思是让我站一个星期这个桩,再教我发力。 多亏马彪子传了我一个新的桩功。 这东西,对当时的我来说,胜过任何的娱乐。同时,还能把我从与朋友,初恋对象分别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于是,我天天的,没事儿,就站这个浑圆桩! 一个星期后。 我找到了马彪子,然后跟他说,我的胳膊,好像抱不住那个‘圆’了。我的后背,经常,发紧,发热,发胀。我的腰,好像可以像肚子一样,轻轻呼吸了。 马彪子大喜之余,他特意伸手在我身上,掐把了几下。 一一验证,马彪子说我这基础是既扎实,又进步神速。 因为,马彪子说,一个正常的练家子,就算天赋高,想达到这个层次。没五六年的基本功,根本就做不到! 什么都不用说了。 没有两位师父,就没有我现在的成就! 随后,马彪子告诉我,站这个浑圆的目地。 基本就是让身体松下来,把精气神提起来。然后,再把身体内部,联系五脏之间的筋膜给站出来。 这样,身上的力气,就会越来越大了。 讲完这些。 马彪子又教了我几个简单的拳。 马步冲拳,直拳,摆拳,刺拳,勾拳…… 讲的很简单,基本就是拳击动作。但马彪子说了,真要涉及实战的话,还有一个步子跟着。那个步子,又叫趟泥步,根儿上,有说来自八卦掌那一脉。有说,很多不同门派,都有这个东西。 落实具体,各个门派练法,都不一样。 马彪子对此,就不是很精了。 再讲发力,发力也很简单,拳头打出去,不是胳膊上的劲儿。而是肩,背,腰,胯,腿,脚包括了,腹,肋,丹田,这些地方综合在一起的一个发力。 也就是说,打的时候,胳膊腿儿,只是一个架子,工具。真正的力量来源是丹田,腰,胯。 此外,力打出去,还要求有一个稍向后收的劲。 第二十六章 上山淘金 这个感觉就是,一拳出去了,要收一下。有了这么个收,才能把劲给送出去。 我按马彪子说的,站好了个不丁不八的步子。微蹲,打刺拳。 打了十几次,最后一次掐时间,两手最快一秒能打八拳。 而我之前,最快一秒,也就是六到七拳的样子。 这,就是掌握发力后,拳在重的同时,劲灵了,活了,速度,等等一切,都跟上来了。 马彪子说,他讲的发力,只是最最基本的东西。属于是,内家拳中,整劲,明劲的基本发力方式。后面,还会有暗劲,化劲的练法和发力方法。 但那个,对他来说,也是一座山了。 那天,临走时,马彪子送了我一个沙袋。 让我没事的时候,把沙子装里面,吊起来,多加练习。 目地是,把劲,发整齐了! 另外,马彪子给我一个任务,让我悟出来,内家拳,透劲的打法儿! 我领命了。 回去家里。 我没挂沙袋,那玩意儿,现在没地挂儿。 我只好,天天又给自已多加了个功课,即练习发劲。 过程中,有此注意的东西,比如,拳要握虚,不能握实。然后,打出去后,作用目标一瞬间,劲冲上来,再让它实,等等…… 这个,看似简单,实际很难。因为,我们正常人握紧拳头是手掌的力。但这里要求,握紧拳头用的是,腰,胯,腿,脚,冲上来的那股力。 怎么找好这个劲儿,把这个劲,弄的干净利落,整齐了。 一方面要站桩,另一方面,就是不停地打,想,找! 朋友走了,初恋小情人,也去省城喽。 我一直到过了春节,这才适应心理上的变化。接下来,我的生活就简单多了。 学习、练功、打拳。 很快,中考来临。 我发挥的不错,考入了,我们地区的重点高中,四中。 那个暑假,我整一个暑假除了补习英语外,大部份时间,就是练拳。 沙袋一直没碰,因为,没有条件。 很快,高中开学了。 四中,不愧是重点学校。 学习任务非常,非常的紧张。 整个高一,一年的时间,我去马彪子那儿次数也少了。 大部份是学习,练拳,偶尔,写写书法。 同样,这段时间,我也结识了几个要好的朋友,大家没事儿,一起打打球,吹吹牛,打个电子游戏什么的。 他们也听说过,我以前初中时候很牛x,但他们对此不提,我呢,也不说。 高一整整一年,我跟唐燕通了六七封信。开始时候很频,后来,可能她学习也忙,渐渐就稀少了。 齐凯来过两封信,一封说在一个饭店给人端盘子。 另一封说,不在饭店干了,他揣钱上广州了。 那是他最后一封信,从那儿往后,他再没写过…… 高二也很平淡。 但暑假时候,我去了一次沟里,在小舅包的山上,住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很快乐。我把沙袋带去,装了沙了,天天的打。除外,小舅还有一匹马。那马长的虽然没有军马高大,但看模样儿,也很不错。我求着小舅到村子里,给我找了马鞍之类的东西,又带马,去钉了掌。 然后,我骑上了它。 我骑着它,在平路上,来回的奔驰,我还自悟了一些小马术。 然后,每每太阳落山,我才把它送回到马棚。 此外,我还会跟村子里养马的人,学习经验…… 那段日子,真的是很赞。想来,当时我小舅也挺大胆,放心让我一个高中孩子,天天骑了马,四处狂奔! 高二那个暑假,是我求学阶段吧。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了。 像马一样,无拘无束,随意奔腾! 转眼开学,高三了! 累的真跟狗一模一样! 高三一年,我练拳的时间,几乎都快给压缩没了。 好不容易。 高考了。 我发挥的很好,自我感觉,那是相当的不错! 然后,就在等通知的时候,我又遇见了一位,传说中真正的高人! 在讲高人之前,先描述下这几年我的变化吧。 身高,高一时候,长了一点,到一米八五,就再不长了。然后,肌肉什么的,倒不明显。有,是有,但绝对没健美,健身人员那么夸张。大概形容下,就是有线条,但上面好像还有一些很薄的脂肪。 另外,大概由于学习太苦,太累。再加上,平时多爱好书法,训练,看古书什么的。所以,气质上,跟青春阳光小少年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同学们,有时候叫我老夫子。意思是,看上去有点老气横秋的模样儿。 另外,可能是站桩时间久,大腿比较粗,后背的肌肉挺厚的。 前边,胸肌,腹肌什么的,不怎么显,能大概看出来,但不是特别显露的那一种。 行了,就介绍这些,再讲,可就太自恋玛丽苏了哈哈。 对了,再说一个,高二那年,我称体重。我体重,与身形,严重不符。就是,看起来一点都不胖,但体重,很重,很重。 可我本人,却感觉身轻如燕。 后来,问过一次马彪子,他说,这是打小,桩功扎实,骨密度就会比一般人,甚至比运动员还要大很多。而除了骨密度,像其实什么组织的密度也大。 简单说,就是长的实称! 除了个人身体上的一些小变化,我还在高中时期,结实了几个好朋友。 一个叫老狗。 老狗报的是军校,身形,体型什么的,也都跟军人似的,对自已要求比较高。 另外,他跟我的路线不同。他在初中,打架也很有名。但他是一个人独打,就是接受挑战,然后,找个没人地方,狠狠打。 老狗说,初中有将近一个学期,他鼻子都没好过。 经常流血…… 经常的流。 老狗这外号,不知谁叫的。就这么叫开了,当然了,能当面叫他老狗的人,满学校不超过三个。我就是那三人中的一员。 除了老狗,还有一个叫大军的。 大军跟社会上的人挺熟,学习一般,但不知怎么,也玩到一起了,到一起后,他跟社会上的人,渐渐也就拉开了关系。 除了大军,还有一个,叫老熊。 老熊长的魁梧,结实,本人并不姓熊。只是长的太像黑瞎子了。 一身大黑毛儿不说,身材也是极敦实的那种人。 我们三个说来有意思。彼此,还都不是一个班的同学。分散高中,各个不同的班。 最先呢,是大军听过我以前事迹,跟我套上了关系。然后,大军又拉来了老狗。后来,在游戏厅,又遇了见到了老熊。 我们是跟老熊搭伙,打游戏认识的。 对了,打游戏,老狗的手段很厉害。 那种游戏像什么恐龙快打,圆桌武士什么的,经常一个币,通关。 说老狗的事儿,这还有个小段子。 那会儿,高中学习压力大。老狗晚上回家,睡觉,睡不着。半夜爬起来,偷摸离家,找到游戏厅,大力砸门。 “老板,开门。老板,开门。老板,开门。” 人家老板,把门打开了。 他进去,让人打开机子后,也不掏钱买币,而是从兜里掏出一个币,扔进去。 再然后…… 很长,很长时间过去。 通关。 老狗丢下凌乱的老板,走人! 老狗有过初恋,可惜是单相思,写了封情书,没送出去前,让家中老娘提前发现了。 他老娘没直接说。 只至有一天,老狗对着镜子,刷头,边刷边问,娘,我帅吗? 老娘轻叹口的气,傻儿子,帅是帅,可借,就是没人喜欢。 这就是老狗。 一个很有趣的家伙,然后,他是我高中时的兄弟,朋友。 大军,老熊,也有很多的事。 我们一起,在高中时候,也做出过比较另类的事儿。 比较狠的一次是,我们四个人,边走,边探讨金古温梁,四大武侠小说家和黄易的玄幻,幻想风格之间的差异和不同。 然后,我们走了三十多里。 一直到了下边一个乡镇,这才发现,我去,怎么走到这儿了。 这就是我们。 朋友,兄弟一样的关系。 那件事之前,正逢高考结束。 计划中,我打算去小舅包的那个蛤蟆沟,也就是深山里,闭一段时间的关。 这个计划,让大军给打破了。 大军说,他有个亲戚,在夹皮沟(一个很深山的地方,产黄金。)然后,他家附近有个大山里头,产金子。并且呢,是露面,小溪里的金子。听说,有人在那儿找到过大的狗头金。 大军的意思是,咱们一起上夹皮沟玩儿。 顺便,上山淘点金子,然后卖了,上大学到外地去花。 现在回想,那会儿我们,都有一股子,我形容不上来,总之是很强烈的赚钱欲望。 这个欲望很淳朴,不是说是,我赚到了钱,我买什么东西,我花起来,多舒服。而是要让家长们看到,我能赚钱了,且还会把赚到的钱,买成东西,送给家长。然后,像等着夸奖一样,希望得到一两句肯定。 就是基于这样简单的目地,我们兄弟四人,迅速达成共识。然后,跟家里人说的是,到夹皮沟,大军亲戚家住几天。 家长们免不了,一番的叮咛。 但最多就是,别上山走太远,别到江里边游泳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接受了叮咛,我们收拾一下简单的东西。 这就坐了三个多小时的客车,来到了一个小山沟。 小山沟不大,也就几十户人家的样子。 投奔的亲戚,是大军远房的一个叔。但对我们这些孩子,山里人脑子里,未来的大学生,还是足够热情的。 去了后,给我们杀鸡,炖肉的,搞的大家很不好意思。 住了一晚。 然后,大军去村里另外一家人,借了两个金簸箩。 那东西是木制的,然后,把含金的砂石放到里面,一边摇,一边过水,最后,沉在底子里的,就是淘好的砂金了。 当时,跟村里人借这个东西,开始他们觉得我们是好奇。后来听大军说是要上山淘金去。村里人,全都反对。 反对的理由是,那地方很乱,哪来的人都有,他们自个儿本村的人,都不过去掺合。所以,他们不希望我们去。大军对此给出的解释是,我们就是玩玩儿,到那儿看一眼,啥都不干。 但村里人,还是不建议我们去那儿玩儿。 最后,大军说了,不去那里,就在沟边的河流里玩儿。 这样,村里人这才同意,把那个淘金的工具借给我们来用。 就在这样,在河流里玩了两天,期间还有村里的老人过来指点我们,这个东西,怎么用,怎么来淘,我们学的不亦乐乎。 两天后,大军跟他叔说,我们要回家了。 大军叔,一直给我们送到了村口。但我们没走,而是拿着,借来的淘金工具上山了。 第二十七章 山上有高人 山上风景极佳。 东北这边的山,严格上讲,并不是真正意义的山。 真正的山,是南方那种,极高,极大。 东北这边,多是一些丘陵,然后在纵横交错的丘陵上分布着,生长了无数年月的,庞大的原始森林。 临行时候,我们在村子里准备了差不多三天的口粮。 大煎饼,腌制的咸菜,还有一小罐用小鱼炸成的鱼酱。 那会儿,我们吃东西,都不挑的。主要是兴趣,想着上山,可以淘金了。这种事情,对上了三年的高中狗来说,充满了无穷的吸引力。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叫棺材沟的山沟子。 叫棺材沟,倒不是说,这地方摆满了棺材,而是它的形状,很像是一个大棺材。 当然,这话我们都是听大军说的。 大军讲,他以前到棺材沟来采过野菜,圆枣子(一种东北山里的野果),所以,他讲了这个棺材沟的来历。 从村子往棺材沟走的话,起码得走半天。 路上,我们一边讨论着武侠,玄幻,仙啊,神呐,等等这些鬼打架的东西。然后,走着,走着老熊来了一句。 “大军啊,那咱们去了,到时候,搁山上住哪儿啊?” 大军说:“没事儿,有地方住,就是条件苦了些。这里边吧,年年都有人过来放山(组团挖野山参)完了,他们搁这地方,盖了一个老大老大的木头屋子了,我们都管屋子叫大炕。然后上山呢,就搁大炕那儿住就行,里面可大了,能住好几十号人呢。” 老熊又来一句:“那,咱们去,能有地方吗?听村子里人说,那地方,好多人住着呢。” 大军:“没事儿,有地方!绝对没事儿!” 众人心安。 于是,接着走山路。 道儿上,也遇见了几条大蛇。 老熊见了拿石头要打,老狗给阻止了。 他说,山上的动物,都是有灵性。咱们到这儿来,按理说是惹到人家了。正常讲,是咱们不对。不对在先了,还拿石头打,就是错上加错,这是万万使不得的。 讲到这儿,老狗来教我们一个法子。 就是,摸着脑袋,跟蛇念叨,蛇蛇别咬我,我们只是偶尔来路过。 然后,反复地念叨,离它远点,绕着走,就没事儿了。 绕过大蛇。 老熊又问了,要是一会儿遇见黑瞎子咋整。 老狗沉吟。 稍许他回。 你见到同类,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能害怕呢。 老熊,我打你! 大家一阵笑,于是接着意气风发地往目标地走。 早上出发,中午又在山上吃了顿大煎饼,喝了点自带的水。走到下午,快两点,这才来到了棺材沟。 一钻进沟堂子,走了没几步,我们小惊了一下。 有人! 这人,不是很多吧,但总能看到,三三两两的,蹲在棺材沟里的一条小溪两旁,忙活着,用跟我们一样的工具来采金。 我们出现的时候,这些人麻木地看着我们。 目光有疑惑,有恐吓,还有木然。 我们没理会,而是一直往沟里走,走了十多分钟,眼么前出现了一个大房子。 这是那种,用大木头,一根根堆起的房子,很大,很大,并且看样子,颇有些年月了。 大房子门口,拴了一条快掉毛的大狗,有个老头,拿个烟袋,正坐那儿抽烟呢。 远远地看到我们来了,老头抬了脑袋问一句:“干啥来了。你们这是干啥来了。” 大军:“我们筛金来了(那个筛东北应读萨,萨金。)” “嗯,知道了,得住这儿是不?” 大军:“嗯哪。” “那啥,也不多,一晚上五块钱,住就交钱,不住,就自个儿找地方去。” 大军:“住,住,我们住。” 由于高中毕业了,是假期,家长多少会给我们塞些零花钱。 一晚上五块钱不多,是以大家掏出来,凑了两个晚上的钱,这就交给了老头儿。 老头儿没说话,接过钱,起身,领我们就进屋儿了。 一进去,哎哟,那股子味儿呀。 臭脚丫子,臭汗,臊气。 这些味儿都混在一起不说,这里面,还有大米饭的气味儿。 一句话,就是恶心! 然后,再看布局。 这里面,就一个大屋儿,靠着屋的墙壁四周,有一圈搭建的火炕。 屋中央,有一张桌子,然后,还有一个灶台。灶台上边,有两口大铁锅。 老头指着西北角一铺说,我们四个就搁那儿睡,完了,要吃饭的话,每顿五块钱,大米饭管够,菜,就是一碗。 我们几个过去一瞅,大概看了下,觉得也将就了。 正要放下东西呢。 突然,身体传来了一阵混乱的脚步音。 脚步音很杂,踢踢踏踏的,一进这大屋子,先不说那些人嘴里讲的话,我身上,本能就是一个激灵,接下来,我感觉,进来的这伙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身有这个能力,能够获知这种感觉不是一天,两天了。回忆起来,应该是高二时候,就有了。 我曾经在心里,成功预测了几个人被挨揍。 比如,学校里的刘某,父亲是开包工头,家中有钱,是以平日行事就很嚣张。 那天傍晚,下晚自习,我在走廊里看到他。 然后,我本能感觉,此人将有难。 结果,就是那天晚上,他让社会上的一帮人给砍了。 身中十多刀,刀刀见骨,血流成河。 抬去医院,好一通抢救,这才给救下来。 类似例子很多。 我就不一一讲述了。 当时,我问过马彪子,我说你教我的这都是些什么东西,我怎么变的神叨儿的了。 马彪子嘿嘿笑,他说我开智了。 他说,真正习武人,指的不是那种,以身体蛮力为追求的人。 真正习武人,到了一定境界,层次后。会对周身的人,事物,有一种超出强人的预知能力。有点像第六感,但比第六感要准确很多。 尤其是一些‘横事’突如其来的,吉、凶变化。真正入了武道的人。真的好像仙儿一样,只要置身那个场合,拿眼睛随便一扫,就知道,谁会倒霉,谁是坏人,谁是好人。 眼么前,后边进来的十几个。 没一个好人。 虽然,我没看,但那气场,那种感知力就告诉了我。他们不是好东西。 果然,我稍微扭了下头,用眼角余光,稍作打量。 一群驴球马蛋,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家伙就进到我眼睛里了。 我扫了一眼。 很快,我就从这群人中,认出了他们的老大。 没人告诉我,我也没什么社会经验,一切凭的全都是不可捉摸,但又存在的感知力。 那个老大,身材很高,差不多有我这么高了。 光了个膀子,身上纹满了各种小动物,神兽,草泥马之类的玩意儿。 那一身的动物,花花绿绿的,映在眼里,煞是好看。 其余,十多个跟班,大多都光了膀子,身上或多,或少,亦都纹有不同品种,类别,纲目的小动物。 果不其然。 他们进屋儿,在西南角几铺大炕上一倒,讲过几句话后。 就有人,叫那个老大一声,金哥。 金哥! 我记住这个名字了。 金哥这时叨了烟,把目光挪向我们,上下打量了几眼,没说话,而是自顾跟他的手下,讲着什么,搜金子,不给就打。打死,扔山里,喂黑瞎子诸如此类这样的话。 狠人! 妥妥儿的,狠人。 同学们好像很害怕,一个个,看过铺,背了东西,转身就走了。 到外面。 老熊说了一句:“大军,不行咱们走吧,你看,那伙人,好像不是好人呐。” 大军满不在乎:“金哥,这片他有号。不过,我大爷家,我二哥认识他,能说上话,放心吧,啥事儿没有,真的,啥事没有。走吧!反正已经来了,咱们玩两天吧。” 老狗这时插了一句:“哼!怕什么,井水不犯河水,不招不惹,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 高中生,没什么太多的社会经验。 老熊和老狗见大军拍胸脯说的很是自信,也就打消了疑虑,放心一起淘金去了。 说是淘金,可我们哪能跟人家职业淘的比呀。 再加上,累了好几年了,好不容易高考完,还不赶紧放松一下? 所以,到了产金的溪流处,我,老熊,老狗只象征性地淘了一个来小时,眼见没什么收获,就扔了工具,转身,去一边的山上玩儿去了。 只有大军一人,好像重任在身一样,一个人,操持两个工具,站在溪流里,卖命地淘。 山上很有意思。 我们三个,一边聊着各自对人生未来的打算。一边沿着山,到处走,时不时还能有个惊险,比如,见到一条蛇,看到一只满地飞跑地野鸡什么的。 就这么,磨到太阳落山,回到后,眼见大军还在那儿淘呢。 我们又跟着玩了一会儿。 期间,老狗提议,明天回家。 大军则央求,再陪他一天,就一天,过了这一天,不管有没有收获,马上走人。 大家没说什么,算是默认了大军的建议。 晚上,在外面,吃了点大煎饼。然后,就回到那个大木屋子里去了。 一进屋,那味儿,差点没给我们吃的大煎饼给熏出来。 屋里,也没个电灯,点了不少的蜡。 闷热,臭气,蚊子,甭提多难受了。 我们进去,找到我们的铺,躺下后,我一边跟伙伴们小声说着话,一边注意观察四周人。 什么人都有,但都是一脸的愁色。 唯独,金哥那一帮人,弄了不少的肉啊什么的,坐在那里,一个劲地喝酒,吹牛。 我挪回目光,正计划着是出去站会桩,还是直接就睡呢。 突然,东边墙角,一个地方的一伙人,映入我的眼中。一共是三个人。 一个中年人,四十多岁的样子,皮肤白净,拿了一个木头桩子,坐在地上,面前摆的是一个锅,锅里下的是面条。他身边还有一个人,看样子,比他岁数大一点,但却对白净中年人好像很恭敬的样子。 那人,五十出头,留了灰白相间的头发,穿了个蓝布的大半袖,身边斜放了一根,很长,很长,好像是拐棍似的东西。 最后一人,坐在中年人侧旁,他六七十岁,很瘦,戴了一老花镜。此时,脱了上身衣服,露出一身精瘦的膀子,坐在那里,捧了碗和筷子,等着面条煮好。 我扫了一眼。 当目光掠过中年人和那蓝半袖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拧头,看了我一眼。 我跟他们目光一撞。 第二十八章 冲突不可避免 唰! 炸毛了! 炸毛,就是起鸡皮疙瘩,意思是身上汗毛孔立了。然后,搁道家,武道上面讲,这就是感应上了,接上头了。 再往深说一点,就是共鸣,共振上了。 比如,平时咱们听音乐,听歌,听人家唱的特别动听的那一段时,一般人,都会有那种炸毛感觉,那就是魂儿上,共鸣了。 毫无疑问,这白净中年人和蓝半袖,他们是练家子,并且,他们是高人。实力,好像还要在马彪子之上。 问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我看他们的时候,离的很远,中间还隔着人。 但他们却能主动发现并找到我。 这感知力,不是一般的敏锐。 两人目光扫到我,好像疑惑了一下,稍许,白净中年人朝我微微一笑,又一扬手,示意面条好了。 蓝半袖,马上很是小心地把面条,捞出来,装到中年人碗里,接着又取来身边,白桶装的凉水,把面条,用凉水过了一下。最后,又将一个小袋子拿出来,把切好的葱花,香菜,扔进里面。最终,这才又拿出一个瓶子,用筷子挑了一些酱,放到了面条上。 中年人接过,细细拌好,这才慢条斯理地吃上了。 我看的微呆。 这人,真讲究啊,搁这么个地,你说,他们还用酒精炉子,烧水,煮面,还要再过水。 我真的是,开了眼界了。 这时,我听中年人说话。 他说的是北京那边的普通话。 “这人呐,什么都能对付,一个吃喝,一个睡,一个穿,最不能对付。吃喝睡,是咱们尊重自个儿的这副身子,对得起,父母养活。穿,是咱们尊重别人。咱穿的好了,别人看着舒服,不碍眼,不麻烦,对得住人家的眼睛。” “另外,咱吃东西的时候,咱得念叨人家好。这粮食,这面条,怎么来的呀。你说你有钱,钱是什么?钱不就是纸吗?没有老百姓辛苦种地收粮食。你拿了成山的票子,你不也得饿死。所以,咱得感恩呐,得惜粮啊。” 这几句话,说法不同,但跟马彪子日常跟我讲的,基本一样,是以,我听了感觉这白净中年人不一般,真正的,不一般。 但,他们干什么来了? 看样子,不像是淘金的呀。 正想着呢,老熊说屋里味儿太重,出去透下气儿。 于是,我们这就出去,到外面,四下里走了一圈。 再回来的时候,屋里人,都睡下了。 我们也悄悄,摸回自已的铺,躺上面,硬了头皮,在一片如雷呼噜动静里睡着。早上起来,我们一人交了五块钱,跟着一起吃了一顿大锅饭,外加腌制的雪菜炖大豆腐。然后老熊和老狗就吵着要回去了。 大军不同意,他说了,再等一天,就一天时间。过了这一天,他回去,好好请大家吃顿饭。 众人无奈,也就勉强,算是同意了。 接下来,大军一个人单独拿了两个工具,在那个溪流里头去淘金子。 我们三个人跟着忙活了一会儿,竟然也淘到了几个小的不能再小,薄的比纸片还薄的砂金。 不过,这东西,压根儿不值什么银子,只把它交给大军,让他收起来,我们就转身,到山上玩儿去了。 四处随便走了走,疯玩儿了差不多一个上午。 快到中午的时候,打从东边天空,过来了一层又一层黑压压的乌云。 山上也起风了。 风中带了水腥气。 再打眼望去,那乌云中,隐隐中雷光闪动。 这天儿,是要下大雨喽。 我们几个,没敢耽搁,立马的,回身就往来时的木头屋子跑。 路过小溪的时候,找到大军,我们让大军跟我们一起进去躲雨。大军却仿佛着了魔似的,脱光了衣服,只穿个裤头,跟我们说一场雨没什么要紧的。让我们回去躲雨,他在这儿,再淘一会儿。 眼瞅着劝不住,我们也没说啥,只是跟大军讲了一句,今晚过后,无论如何一定要回家了。 大军含糊答应。 我们这才转身回到了棚子。 一路走来,我看到了,好像除了我们,没人把这场雨当回事儿。 他们一个个的,全都脱光衣服,站在溪流中。或三五成群,或单独一个人,拿了工具,瞪大眼睛,死死盯着混在水中的砂石,只盼从中找到那么一两颗,黄灿灿的砂金出来。 我感受了一种,很不好气息。 那是什么? 我当时不知道,多年后,才知晓。那就是,世人的逐利之心。 一种,你不能说,这是好,还是坏的心。 因为,世人逐利的背后,也有着许许多多,难言的苦难! 回到棚子里。 发现没什么干活的人。留守里面的,都是闲人,还有重要人物。 其中,既有昨晚跟我感应上的白净中年人,蓝半袖,老头儿,这三人组合。也有金老大带领的那十多个兄弟。 白净中年人此时,正眯眼,斜倚在那个炕上,手里捧了一本不知什么书看着。 蓝半袖正在整理,一个随身带来的帆布箱子。 老头儿独自一人,仙儿似的,盘了腿,坐在那里,正搁手搓一串大珠子。 那珠子,不知什么材料制成。黑紫,黑紫的,泛油亮的光儿,看样子好像很沉,直径能有三公分,一串,应该是十八个。在他手里头,搓的喀喀作响! 金老大那边儿呢。 分了两伙打扑克,他们赌的是现金。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叫的跟野驴似的,嗷嗷的! 我们三没招谁也没惹谁,小心挪到昨晚睡的那个铺,好好地坐下,拧头,望窗外,想未来的心事儿。 刚坐了没十几分钟。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嘿,那小胖子,胖子!” 老熊一哆嗦,拧头了。 “干,干啥呀。”老熊弱弱回了一声。 一个极猥琐的家伙,嘴里叨了烟,斜愣眼瞅老熊说:“你哪儿人呐。” 老熊:“xx” “啊,县里的呀。你姓啥!” 老熊弱弱:“姓,姓李……” “次奥!“那人骂了一句,接着又说:”谁他妈让你姓李的。” 老熊急了:“我,我爸啊。” “次奥!知道不,往后,你不能姓李了。” 老熊着急了:“我,我不姓李,那,那我姓啥呀。” “哈哈哈!”众人爆了一串笑声。 然后,那人笑说:“傻逼!你跟我一个姓,姓刘呗,哈哈哈!” 瞧见没有,这就是地痞,无赖,流氓的标准风格。孩子,也能逗,也能往狠里欺负! 老熊给逼的急了,鼻尖上,全是汗珠,他脸胀的红红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恨恨地瞪那人。 对方冷笑:“咋地?拿啥眼神儿看我呢。我是你爹,你不知道吗?不知道?不知道,回家问你妈去呀,哈哈哈!” 那人又是一阵狂笑。 老熊哭了。 委屈地,拧过头,看窗外,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而那帮家伙,仍旧嘻嘻哈哈地笑着,说什么,对方到底有没有碰到老熊妈呀。那人听了,直接就说,碰过,说老熊妈什么,什么样儿…… 老熊快崩溃了。 这时,我注意老狗,他握紧了拳头,咬了牙,好像要往上冲。 至于我,我早已经,瞄好了目标,准备开干了。 十几人,又怎么样? 干他! 正琢磨,什么时候动手呢。 突然,喀嚓,一道大雷闪过。 然后,我就见一个人,好像是淘金的人,撒丫子,一股风似的冲进来了。接着那人,跑到金老大耳边,低声跟他说了什么。 金老大一个激灵。 而此时,我也是一个激灵,因为,我本能预感,大军好像要出事了。 几乎一转念的光景。 大军,抱了一身的衣服,连滚带爬地就冲进了屋子里。 进屋儿,他旁若无人似的冲我和老熊,老狗喊:“快,咱们拿东西,走,回家!” 刚喊完这句话。 喀嚓,又是一道雷。 然后,我本能感觉屋子里的空气紧张起来了。 这时,金老大指着大军说:“那小孩儿,你过来,过来。你来……你来呀。” 大军吓极了:“我,我干啥去呀,我过去干啥呀。我……” 金老大:“我次奥你妈!我让你过来,你听着没有,你过来!快点,麻溜地!” 与此同时,金老大手下那帮人扑克也不玩儿了,一个个的,都站起来,拿眼神儿看大军。 大军哆嗦了,他说:“老大,老大,那……那啥,屯里,屯里老邹家,邹龙,那,那是我哥,我大爷我哥。” 金老大一翻眼珠子:“什么他妈走龙,走虎的,还他妈的飞凤儿呢。次奥你妈的,你过来!我让你过来,你听着没有?” 大军哭了。 一个高中刚毕业的人,尽管混过两天,但见着这场面,他被吓哭,很正常一件事。 “我不去,大哥,我不去!我知道为啥,你别的,那金子,我刚淘到,我等钱用啊,大哥,我家里,等钱用啊!大哥,你饶我吧,我卖了钱,我再过来,我给你干活行不,我给你干活儿。” 金老大一翻眼珠子:“次奥!谁他妈不等钱用啊。我们还等钱用呢。” 大军哭着喊:“我妈要开刀,要去北京开刀,没钱了,没钱了啊!我等钱用啊大哥,我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金老大:“我他妈管你妈开不开刀呢,你妈死了,你让你爹再给你找个妈呗!拿来!快点!拿来!” 金老大伸手。 大军哆嗦了,眼珠子红红的,咬的牙喀喀作响。 而此时,我注意,对面,东头,那三个人也都不干手里的活儿了,而是放下东西,一动不动地瞅这边儿。 这节骨眼上,我深深吸了两三口气。 然后,给老狗一个眼神儿,示意他先别动。 接下来,我把鞋带系紧,系好。起身,走过去了。 “大军,没事儿,穿上衣服,咱走。” 我平和地对大军说。| 大军吓傻了,也是给气傻的,他啊了一声后,站原地,还是不动弹。 我一咬牙:“走啊!” 直接就吼了一嗓子。 大军:“啊,走走!” 说话功夫,他抱了衣服要走。 金老大:“谁他妈敢走!” 我直接就回了一句:“谁他妈敢拦。” 第二十九章 峰回路转,剑拔弩张 “我次奥你妈,小逼崽子!” 一人,呼,就冲上来了。 一切都是本能。 我一侧身,又进了一步,抬臂,砰! 一个刺拳,打中那人下巴了。中的那一刻,我把劲一送。 没听到骨头喀嚓碎的动静,但那人,扑通! 一个狗抢屎,直接就摔地上了。 “次奥你妈呀!” 三四个人,冲上来了。 砰! 我屈胳膊,挡了一个人的一拳,砰!肩膀挨了一下。 我往后一闪,接着又一绕,把人散开后,一个冲在前边的人,一脚刚踢空,我直接抢步过去,抬手。砰! 中! 一拳,冲到他鼻子上。 恰在此时,另一个在后边,伸两臂,拦腰给我抱紧了。 抱紧这个,有化解方法,马彪子传过我。就是,你不能往外挣,因为,挣的同时,跟他的劲,就较上了,那就没意思了。 得怎么样儿呢,你得缩,含胸,缩腹,回他怀里缩。 缩的同时,两肩一抖,一打! 砰! 身后这家伙,两个胳膊松开了。 我头都没回,一旋胳膊,直接就把拳打到他脑袋上的什么地方了。 砰! 拳中,那人扑通一下,就倒边儿上的火炕上了。 眨眼功夫,冲上来的人,让我放倒了三个。 而这时,我朝旁边一闪,看到老狗,老熊,大军,各自也要往前冲。 偏这会儿,金老大,手里拿东西了。 那是一柄检刺,明晃晃,锃明瓦亮的大枪刺。 眼瞅着,金老大拎枪刺奔我来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 我听到有人喊了一嗓子:“新鲜!真他妈的新鲜呐!一群大老爷们,让一孩子,单手给放倒了三,打不过,还他妈拿家什事!你说说,你们这群玩意儿,你们要不要脸呐!” 金老大一听这话。 他一虎脸。 拧头,就奔中年人去了:“你次奥你妈,看你不顺眼,不是他妈一天两天了,我他妈捅死你!” 说着话,人到近处,抬手拿枪刺,就奔中年人扎去了。 中年人,坐炕沿边上,没动弹。 只微笑看着他,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炕沿下那个收拾东西的蓝半袖猛地一起身。 我看到的,应该是刀光! 嚓! 就是那么一下子,一瞬间。 啊…… 金老大吼上了。 然后,地面多了一只断掉的手。 那只手,距离我只有一米多远。 我看的很清楚,它是让蓝半袖从前臂中央斩断的,断口非常,非常的整齐。 地面上,流了一滩的血。 断手,握着军刺,尚且在一抽,一动。 金老大干嚎两声儿,呆呆地看着地面的断手,又看看他的胳膊。 他没手了。 也就一眨眼功夫,他就没手了,那个地方,一片血红。大滴的鲜血,沿着断面,汩汩流到地面,然后,很快聚集成了一个小血潭。 金老大傻了。 而白净中年人,仍旧一脸微笑。 蓝半袖还是背朝我们的姿势,蹲在那儿,慢条斯理地整理皮箱里的东西。 说实话,我没看清楚,蓝半袖是怎么出手的。 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都不知道,蓝半袖斩断金老大手臂的那把刀,它在什么地方。 就是一拧身,嚓,刀光。然后,手掉地上了。 就是这么快! 快的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彼时,坐在炕上的干枯老头,又搓起了手中的大珠子,喀,喀,喀! 那动静,听的人心里直发毛。 白净中年人则朝金老大笑了下。 又一扬手说:“你那……什么东西来着。哦,军刺,是吧。你不捅我吗?这么着,你还有一只手,你试试不,你再捅我一下,来!再捅我一下。” 白净中年人堆了一脸的笑,伸手指了指胸口。 金老大脸惨白。 这是失血过多的迹象。 然后白净中年人笑了:“那什么,一会儿过去,跟那灶坑底下,你弄把灰,把胳膊捂好了,那血,过会儿就能止住。然后呢,你拿着你的手,奔山下去,能不能走到地方,不好说了。但你得在三到四个小时内,拿着这手,赶到咱们县城医院。那外科,好像有个大夫,姓什么来着,对,姓张,他对断肢再接这手术,挺在行的。你找他,兴许能接上。” “不过呢,你只有三到四个小时,过了这个时间,这天儿,这么热,到时候你这手,可就臭了。” 中年人说完。 金老大,咬了咬牙,他忽然一发狠,走过去,捡了断手,拧身一扔,嘴里骂了一句:“去他妈的!没了,就没了,接个jb毛!” 吼过,这货,瞪个眼珠子,捂着伤口,在那儿跟白净中年人较劲。 金老大领了一帮人发狠。 但我没从他们身上感知到什么杀气,他们身上有的,充其量,是地痞无赖的那股子混劲儿。跟杀气,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存在,根毛都不沾边儿。 反倒白净中年人,还有那个蓝半袖。 他们身上有的是那种,不出手则罢,出手轻的让对方缺胳膊少腿,重的,直接就取性命了。 这是杀气! 真真正正的杀气。 镇的满屋子人,没一个敢大口喘气儿的! 白净中年人,挂了笑意,看了看这屋子里的人。 突然,他笑了一下,然后扬声说:“赵小五啊赵小五!我从河北,追到沈阳,又从沈阳追到哈尔滨,完了,又兜到了吉林这边的五里河子。最后,这才终于搁夹皮沟这地儿,把你给候来了。” 我听了这莫名其妙的话,先是微微一糊涂,转瞬,我打了个激灵,身上,唰的一下。 没错,又炸毛了。 不过,这次不是感应上了,而是给惊到了。 因为,我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 一个穿了老式军用绿色大雨衣的高大身影。 这人是谁?我没看清长相,因为,他的脸让雨衣的帽兜给挡的密密实实。 此时,屋外,风雷大作,闪电嘁哩喀喳的一个接一个响。 电光,雷芒,投过一道又一道的影子。 门口那人,就跟雕像似的,一动不动,就这么立着! 白净中年人也不看门口,自顾倚着墙说话。 “赵小五啊,咱们呐,算不上是一个师门。我是托你师父的嘱咐,亲自过来,把你领回去归案的。你犯的是什么事儿呢。咱们搁这儿先对一对!三个半月前,河北x县粮库。正赶上,粮库要给人结去年收粮的尾款。那会儿,那儿有不少钱。” “你听说了,自个儿一个人过去抢!财务室是两个小姑娘,人家两小姑娘真是好样儿的啊,守着那钱柜子,咬紧了牙,跟你死磕。” “你呢,把一个小姑娘给掐死了,另一个,活生生拿拳头打死了。刚好那会儿,外边来人了,你怕了,就只抢了两捆,一共两万块钱,然后冲出去,重伤了六七个人,打死了两个人。末了,从粮库大墙,翻出去,跑了。” “后来,搁沈阳北站,你让两个警察盯上了。你出手,给他们都打成了重伤。现在,还有一个躺医院里,昏迷不醒。” “这事儿,闹大了!你师父曲折,找到我。我呢,就查一查。我得查你这犯案的动机呀。如果,你要是真因为正事用钱,那,咱把法先放一边,咱都是武道同门,我得替你先把正事儿办了。然后,再来抓你。” “我查了,我发现,你先是跟几个女人,混了一段日子。后来,又好上牌九那口儿了。你玩儿的大呀,那家伙,输不少钱!人家,也没太逼你,就是天天催你。估计是把你给催烦了,你就想了这么一出。” “对了,还有一个事儿,你爸没了!就在你出事儿后,一个多月没的,我和你师父,把他给葬了。不是很风光,但也算体面。这是其一,其二,你妈让我给送你们县敬老院了,我留了一笔钱,够她用一阵子的。” “咱们都是武道的,你师父,跟我们门上,关系打从民国就有了,所以这些事儿,我得帮忙!但这个忙,不是看你面子,是看你身上学的那功夫的面子,是那个武字的面子!你明白吗?” 外面人哼! 冷笑了一声。 白净中年人:“抛开功夫,你就是个连牲口都不如的玩意儿!就是这么简单。我候这儿,就是等你来了。对了,你不是这些人的头儿嘛,搁这儿,成天的抢人家金子。” “行了,我也不管那么多,把你抓了了事儿。” “哼,你动的了我吗?” 门口那人说话了,声音很是沙哑,但其中,充满了暴戾的杀气。 “五哥!五哥!五哥!” 屋子里,剩下的那十来号人,叫上了。 “五哥,干他!弄死他五哥,五哥!整死他!” 这帮家伙一个劲地叫号。 白净中年人还是笑。 “赵小五啊!这么办!咱俩呢,也先别打!咱俩搁一边看着!你叫你那帮兄弟上!我呢,点一个人出来,跟他们打!我的人要是站着!你跟我打!我的人,要是趴下,你走!”“这事儿,行吗?” 赵小五干笑:“哈哈!行啊,姓程的!果然有两下子,行啊,行!你挑人吧!但丑话在前,用家什事儿,不行!” 一听这话,蓝半袖突然站起来,跟白净中年人说:“这……” 白净中年人打断。 “你那刀,太快,没眨巴眼,一地脑瓜子了。这使不得,我另有人选。” 这话一落。 突然,我感觉到什么了。 第三十章 借雷势,一口气,全放趴下 转眼,意料中一样,白净中年人,朝我招了招手。我没说话,移步就走了过去。 白净中年人示意我再近些。 我靠近,他挪头在我身边小声说:“本来,这事儿,不该让你掺合进来。但我看出来了,你这身功夫,有明师传过你。今儿,你卡在一个关隘上了。这关隘,就是打人的关隘。这一关,你过了,往后,你出手就顺达了,过不了,出手先会怯三分。那样,白瞎这身功夫了。” 我听这话,我点头。 白净中年人又说:“我不清楚你师门,但大家都是武道,今儿,我就提点,提点你。你明白吗?” 我说:“谢谢!” 白净中年人笑了下:“行了,一会儿出去,我再传你一个,我年青时,在湖南,学来的一套口诀。好了……” 讲到这儿,白净中年人,一扬声说:“屋子里,地方小,赵小五,咱们出去打!” 赵小五低沉:“好!” 这事儿,要换成一般人,肯定会转脑子想。我这不傻逼嘛,哪有我强出头,替人来打架的,有我这么傻逼的吗? 但搁武上讲,我这么干,是在通一个关隘。 练武的,从练到打,可是一大关呐! 有的人,练的让人刮目相看,甚至老师父看了,都说这人练的很好,不错。但真动手打了,怯手。并且,还是怯的厉害的那种。 有的人,打擂台,规则赛是好手。但真打上了那种生死拳,一样不行。 今天这多好的机会呀。 我可是多少年,都等不来呀。 这有高人,在一边上,给我掠阵。然后,这十来个,身强力壮的猛汉,流氓,常年打架斗殴的地痞无赖来给我喂招,让我打生死拳。 这简直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我怎么能不答应呢。 转眼,这就都到外面了。 大雨还在下。 我们都站在外面,一大片空地,分了两边,站好了。 喀嚓,喀嚓的惊雷响个不停! 我脱光了膀子,勒了勒裤腰带,又检查了一下鞋带儿。我站好了一个不丁不八的步子,面对三米开外,那群张牙舞爪的家伙,我在养杀气。 恰在这时候。 白净中年人,姓程的那人,且先叫程叔吧。 程叔撑了一把大黑伞,站到我边上,伸手拍拍我肩说:“小伙子,你支愣耳朵听好了。你的劲儿,现在还不透,劲不透,打出去,没什么力道。怎么打这个透劲,记住我一句话,想把事儿,办的利索,你不能将目标定在那个事儿上,你要定的更远一点。多了不说,就这一句,你听清楚,记心里。死死地记着。” “这是其一,其二,我传你一打架歌。你叔我年青时候,是个好勇斗狠的主儿,不是什么好人,当过兵,杀过人,复员了。搁湖南,遇见一高人,传了我打架歌。我学了后,却再不胡乱打架了。” “这歌儿,是这么讲来着!” “丹田一口气来含;呼吸全在意中间;身矮三分意贯虹;六识只把敌来辩;护了头面胸和裆;抓拿肩顶肘来填;意起追拳腰腿弓;七分狠意三分闲;拳拳透得虚空碎;打的神魔鬼哭天。” 程叔讲完了,背手说:“明白了吗?” 我脸上透了一丝喜色:“没懂!” 程叔哈哈大笑:“不懂就对了,打个神魔鬼哭天就行!” 我说了不懂,能不懂吗? 这话,可能一般人不懂,但我读了这么多年的古书,什么道德经,什么叫淮南子,论语,大学,黄庭经,等等。 让这些东西熏也把我的脑子给熏活了。 且不说那打架歌,把打架时的注意要领全给讲透了。 单说那个透劲儿,是怎么回事儿? 很简单,打一个目标,不能把目标当终点来放劲打。要想像着,目标后边的无限虚空,要将虚空中所有的存在一拳打个稀碎! 要有这个念。虽然,你达不到,但一定要有这个念。 这样一样,目标强大,过程就干净利落!漂亮到极致。 像刀劈柴,你将目标,定在柴上,这一刀肯定劈不断,你要将目标,定在柴后边的大地,或别的什么东西,想着,一刀将这地,斩成两断。 这样,一刀下去,柴自然,就开了。 跑步也是一样,你定了一百米,可能跑的不理想,但你要定一百五十米,那你跑的这一百米,绝对是你实力的最佳表现。 再说远一点,人不也是一样! 我们人活的,不就是一个经历嘛!经历,才是最重要的。而经历过程中,追求的,钱,财,利,权,等等一切,不过!身外物罢了! 所以,人活着,不要定能达到的目标。要定,切合实际,但永远又达不到的目标。 只有那样,才能激出,我们身上的那个神出来! 程叔,真是高人呐! 一句话,就把透劲,给讲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谢了!程叔!看晚辈,怎么收拾这帮驴球马蛋的玩意儿! 心意一领。 我立在大雨中,伴了雷音,扎了个马步,抬起肘尖,对准那帮玩意儿,另一拳平放心脏位置,沉了丹田气,学马彪子的样儿。 “哼,哈!” 一声大喝。 程叔惊了一声:“八极!” 没容他说第二句话,我已经冲过去了。 砰! 迎面冲来一家伙,让我一拧身,一个大胳膊肘就给撞飞了。 哈! 我扬了拳,砰!一次大摆拳,又将一货,擂翻在雨水里。 “我次奥你妈!” 一个家伙,抡起了一个板子,对我平拍下来了。 我抬了胳膊,脑子里闪过,阮师父的硬桥硬马之念。胳膊肌肉,先是松,接着向上一迎,一紧。 砰! 碎木头片子,伴了雨水,四下劲射。 “去!” 横移胯,一记马步冲拳,直接将对方冲翻了。 此时,程叔又叫了一声:“铁线拳?” 我没理会,又向前唰唰,紧走了两步。 对方,唰唰,退…… 我哈! 一声喝,冲过去,直接开打。 打得神魔鬼哭天! 我在雨水中,也挨了踢,挨了拳,但身形不动,不移,拳拳到肉,马步,不偏不摇,步步稳当。 砰砰砰! “哈!” 最后,收势,我又学了马彪子的架子,一声大喝。 地上,躺了一片! 至此,打人这一关隘,我冲过去了! 程叔朝我微微一笑,目露无限赞许,然后,他丢了伞,对赵小五说:“我们来吧!” 赵小五不动声色,脱了雨衣。 这时,我才看到一张,长满了大胡子,且目露无尽凶芒的脸。 赵小五脱了身上衣服,一层层的,直至露了个大膀子。 程叔淡淡一笑。 “对你,也不按那些客套来了,我动手了!” 就是淡淡的四个字,我动手了!一出口,我这个,刚刚有点成就的小青年,立马感到什么是差距了。 那种意,那道势,然后,他动的那个速度。 说实话,我没看清,只看到程叔,身体一闪,往前一掠,到了赵小五面前。 两人互相,晃了那么几下。 但就是这么几下,我看到,他们身边的那一条条雨线都歪了。 我不知,这是不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反正,我当时感觉,就是这样。 差不多,也就两秒吧。 程叔:“你很垃圾,真的,真的很垃圾!” 然后,赵小五弯腰,捂住了肚子,程叔伸手在他后背,腰椎的位置,捏,拿了两下。 赵小五,一弯身,倒在地上,抽了。 “行了!” 程叔接过蓝半袖递来的伞,对他淡淡说:“一会儿,你搁这帮玩意儿里,找两个能动弹的,让他们抬赵小五下山,咱们,给他归案了!” 大雨仍旧在下,雷轰隆隆的一记紧跟着一记在耳边炸响。 我站在雨中,望着那一地,刚刚让我撂倒的,驴球马蛋的玩意儿。我心里,生了万千感慨之余,我感到有一丝的乏力。 腿好重,身上,好几个地方,都隐隐生疼。 我好想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然后一觉睡他个昏天黑地,直到解了这一身的困乏为止。 想到这儿,正打算转身奔屋里去呢。 冷不丁,程叔给我叫住了。 “那孩子,你过来,过来!叔跟你说两句话。” 我强打着精神头,走了过去。 程叔打量我:“八极,还是南派铁线一脉?” 这会儿,我情绪还挺激动,还没松下来,听程叔这么一问,我立马沉了性子,仔细回忆,大概,浮皮潦草地讲了一下,我学艺经过。 但具体马彪子,阮师父的名儿,我一个都没透。 也没说,这两人,现今都住哪儿,只大概说了我的这么个机缘。 程叔听完,他感慨万千说:“好孩子呀,一身的好功夫。这也是有好师父,真真下心来教你了。对了,刚才,你是不是觉着乏,想睡上那么一觉?” 我揉了下肩膀子说:“是啊,程叔,困的厉害,特别想睡觉。” 程叔:“别睡了!别歇,你这刚冲完关隘,心气儿什么的,都拔的高高的。冷不丁一歇,容易出事儿不说,搞不好,还能把你的功夫给歇没了。来!你跟着一起忙活,忙活,看看那帮玩意儿,都让你给打什么样了。” “对了,这位是祝老师。” 程叔一欠身,引过那个搓大珠子的干巴老头。 第三十一章 大军的真正目地 老头没说话,只朝我笑了笑。 程叔说:“祝老师修的是道医那边的功夫,武字上,也通一些,不过那劲,救人,不打人。咱们呢,修到高明了,收放自如,也能救人。但相对来说,医字上,祝老师比咱们厉害。我带祝老师来,一是怕路上有什么事,没人医。二来,祝老师的奇门定盘,定的奇准无比,我拿它,来追赵小五那个牲口来着。” “你身上有伤,是刚才让那帮玩意儿踢打的,这伤,按理说也没什么大事儿。但祝老师……” 程叔转了头。 祝老头子微微一笑,也不说话,招呼我,到了屋檐下说:“孩子,你这筋骨不错嘛,想来也是花大力气练出来的。嗯,我瞅瞅!” 说着,说着,就上手了。 在我身上,一阵掐按。 过程中也没感觉怎么,但当祝老师收手时。 我身上暖了。 打从腰眼里,有股子暖意,冲到肚子里,然后肚子咕咕叫,好像很饿。再接下来,身上先是小疼了一下。随后,那疼,就变的轻了。 “好筋骨,好筋骨。” 祝老师又赞了两句,接着,带我跟他一起清场。 说是清场,其实却是人家祝老师给这帮玩意儿疗伤。 这我真是头一回听说。 打完,还带给医的。 这程叔,有本事,真的是有本事,妥妥的,高人一个。 我打的这些人,出手挺重,、按祝老师话讲,劲透的厉害,如果不治的话,时间久了,身上会落下隐疾的。比如,轻的,刮风下雨阴天时候,受伤部位,会反复的疼。重的,可能会影响器官的正常新陈代谢工作,倘若又逢上八字里的凶年头,比如岁运并临,天克地冲日主元神什么的。 这人,可能会发起一场重病,就此,阴阳两隔了。 这些话,我当时听的不是很懂。同样也是多年后,我才懂的。 比如八字,并非只是算命,那是一种非常古老的人文方面的统筹计算学科。 这话,是现代说法了,真正就是,八字是用来解读一个人的品性密码的。 但八字,不代表全部。与其相关的还有,人的祖上,生身地点,父母,兄弟姐妹,所做行业,再加面相,眼中透神,骨态,行立坐卧。 这些综合起来,就能将一个人的全部,断的八九不离十了。 我在帮着祝老师抬人的时候,老师告诉我,他医病,用的是,太极门里的听劲手法。 听,不是拿耳朵听,而是用手指头,身上的皮肤来细。眼睛,耳朵,嗅觉,等等六识方面的东西来‘听’。 这门功夫,落到医家,一搭手,就知道,这皮肤下的血管,哪儿堵了,堵的多厉害。堵的原因是什么,若是外伤,受力方向是什么,都能一一断个准确。 气血冲到哪儿,缠到哪儿,堵到哪儿了,怎么来化,用多大劲,按祝老师话讲,这都是打小,六七岁开始,一点点的磨功夫,弄本领,先在驴马牛羊身上试。末了,在自家身上试,最终,成了后,才敢真正给病人医病。 祝老师在给一个家伙点刺放血的时候,他感慨说,现在道门医家已经后继无人了。 归了根本,社会西化的严重。人们更愿意接受只要死记硬背就行的东西,还有不太过脑子就能理解的东西。而不愿意去接受,花大力气,领悟,思考的东西了。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旧时候,医家里边的一整套学习东西。太过于复杂艰苦了,论起来,丝毫不比习武轻松。 祝老师一共带过四个徒弟,最长的学了五年。但最后也跑了。 原因是,耐不住性子,看到别人家挣钱,年青,风光,他还在这里苦闷,受不了,走了。 而按祝老师话说,真要出师,二十岁学,最快也得十五年。起码三十五岁后,才能真正出去给人看病。 没人愿意熬了。 没人了…… 祝老师给人医的手法很快,很快。 几乎不到一小时,十来个人,全让我们收拾完了。 此时,这帮家伙不说话了,一个个或瘫坐,或埋头,或叨了个烟,对空吹雾,全都沉默不语。 我看着这些,我心生无限的感慨。 什么是高人。 程叔就是高人! 打,打的你,心服口服。打完了,我给你医,医的你,心服口服! 到后来,就是让你,心服口服! 这会儿,眼瞅雨停,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程叔意思,咱们就抬人走吧。 于是,我们一行人,收拾东西,又安排了两个家伙,抬起赵小五,奔山下走去。 临走时候,程叔特意看了眼金老大,意思是问他,这手,真不想接了吗? 金老大摇头说不想了。 程叔没说什么,只告诉他,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管什么时候,遇到什么人,都要把性子收一半。 十分话,也只能说五分。那样,自个儿才不会出丑,才不会,让人笑话。 程叔说金老大的时候,语气是柔和的。 我当时站在旁边。 我能看出来,那个金老大,他是真服了! 拜服的服! 离开棚子时,程叔背手看天,对我说话:“孩子,你叫什么呀。” 我说:“程叔,我姓关,单名一个仁字。” 程叔:“好名字!孩子,你得记住了,咱们习武的人,要的不是,一拳打去,把人打死那个力。要的是,一拳下去,让人拜服,心生敬佩的那个劲儿!” “挥一挥手,你杀了一千人,那不是能耐,不是道,那只是个丧性病狂的煞星。” “真正习武之人练的,是挥一挥手,让千百人对你信服!恭敬,尊重的本事。” “那,才是真正的大本领!” 我听了这些话,受益匪浅。 这就都下山了。 往回走的路上,程叔又指点了发力上面的事儿。 他告诉我,透虽然能透了,但也还是死劲,没有灵气,不活,是一杆子买卖。打那些小地痞行,遇见真练家子,一样得吃亏。 接下来,我要学怎么来控这个透劲了。 就是在发透劲的基础上,把这个劲,发出去,再收回来,然后再送出去。 说的复杂,做的时候,就是一刹那,拳,肉相碰那一瞬间的事儿。 怎么把那么复杂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内完成,怎么把这个劲控好,收好,收回来,移到别处。 这里面的东西,就是武道的内容了。 得练,不断的练,然后,用脑瓜子,一点点来悟才行。 我将这些话,牢牢记心里,并提醒自已,回家,就琢磨这东西。 走到夕阳泛红。 这才来到了,我们出发前的那个小屯子。 我们没去屯子,只打发老熊,把淘金的工具给人家送回去。然后,和程叔一起,等一趟途经这里的大客车。 等到车后,上了车。 一路颠簸,晚上到家的时候。 大军哭了…… 他说,他对不住我们。因为,他太需要钱了,太需要,太需要了。可一个人,又不敢去,这才,架上我们一块跟他上山…… 大军坐在车后排座,面对我们三个,哭的是稀里哗啦,一塌糊涂。 老熊和老狗都没怎么说话,默默,无语地低了头,想着大军的话。 大军哭着,哭着,他把兜里的一个东西拿出来了。 “你们看,就是这个,差点把你们牵连进去。你们放心,咱们马上到家了。明天,我找个地方,给它卖了,咱们马上就分钱。” 我借了车内昏暗灯光,大概瞅了一眼。 那是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那石头有一半的表面,裹了一层金灿灿的东西。 哟,这难道说是狗头金? 我心里一动,正要问什么。 边上,打量我们的程叔说话了:“哎,那孩子,你要是信得过,你让我帮你瞅瞅那东西呗。” 大军愣了下,稍许,他抹了把眼泪,把那块疑似狗头金的东西交给了程叔。 程叔打量了两眼,又递给旁边的祝老师。 祝老师接过,放鼻子那儿闻了闻,又伸舌头舔了下。然后,祝老师微摇了下头,正打算跟程叔说什么。 程叔挥手,示意祝老师别说话,而是把疑似狗头金,原样交到了大军手里。 “孩子,听说你妈病了,什么病啊。” 大军抹泪说:“腰上,骨头,好像长什么东西了。现在搁省里住院呢。但那边人说,不敢做这手术,说是离神经什么的太近,怕做完了,人就瘫了。人家建议我们上北京。可去那儿,得花挺多钱,我们没那么钱,我们……” 程叔想了下说:“这样孩子,我呢,一会儿给你一张名片。那上面,有我北京的公司地址,还有我的电话。你手里这东西,你先别跟其它人讲,也不要给别人看。你到北京,你找我,我帮你卖了,那样,能卖个好价钱。另外,你妈看病的事儿,到北京了,我帮你约那个大夫,你看行吗?孩子。” 大军一听这话,止不住的狂点头,然后,一个劲地说谢谢,谢谢!程叔释然笑了下说:“百善孝为先,能替自已爸妈,干点实事,赚钱治病。这孩子,做的好,做的好。这个忙,我得帮,真得帮!” 一边说着,程叔一边就将他的名片,交到了大军手中。 大军急忙谢的同时,小心将名片收好。 事隔多年,我才知道,大军找到的那个鸡蛋大小,疑似狗头金的玩意儿。压根就不是什么金子。 那好像是一种铜矿,反正,不是真正的狗头金。 卖的话,可能十块钱都不值。 但程叔没给说破。 第三十二章 来到了大学 并且,事后他果然在北京,帮忙安排了医院,约了大夫,亲自给大军母亲做了手术。同时,也是多年后,大军才知道,他的那块金子,原来是假的! 这就是高人! 无论做什么,都考虑的非常全面。并且,将对方面子,照顾的点滴不失! 还有,程叔他不是开武馆教拳的。 他做的是生意,另外,他生意,做的很大,很大! 当天是晚上十一点多到的家。 下车,跟程叔一行人辞别。 我们三人相互道了平安,也就此分开了。 回到家中,爸妈见我的模样儿,很是惦记。并言说了,不许我再出去,这段时间好好在家等通知。 我应了! 第二天。 我在家,休息了一整天。 这一天时间,我脑子反复回味我打的那一架。然后,揣摩我的每个发力,拳的力量,速度,位置。腿的角度,力量,发力。还有手眼身的协调,站位,反应,移位,挪动,步伐。 一天下来,到了晚上。 我总结出了一个结论,这一架,我打的其实很糟糕。 我可以更快,更有力,更迅速。并且,可以把给对方的伤害,降至最低,然后达到制敌的目地。 此外,我可以躲开很多不必要挨的拳脚。比如,砸来的那一板子,我明明看到他拿了板子,两手握着,抬臂,要抡了。 这个时候,我完全可以不给他抡板子的机会,我可以冲过去,一记摆拳放倒,也可以,用低腿,来踹他的小腿,踢破他的平衡,再冲上去,用拳将他打翻。 我又在家呆了四天。 这四天,我一次次的在脑子里模拟我的发力,我的出招,等等一切的东西。 越练,越回味,我越有一种感觉。 我当时,真是太笨了。 而现在,倘若再把我扔到几天前的那个现场。我可以将时间缩短一多半,然后将他们全放趴下。 这应该,就是一种进步吧。 我自问的同时,第五天,我迫不及待跑到了马彪子那儿。 然而…… 我没想到的是,马彪子走了。 人去,棚空了。 当时,我去了他的鱼棚子,找他的时候,发现鱼棚子换人了。我一打听,才知道,就在前几天。具体,应该是我去乡下的第二天,马彪子跟他家亲戚,说他有事,要去南方走一回。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然后,他就走了。 我在那人的指点下,找到了马彪子的亲戚,一对四十多岁,在附近开小卖店的俩口子。 我在店里,买了瓶水,我打听着。 俩口子挺热情,跟我说了马彪子的事儿。 他们说,马彪子不是东北本地人,是外地的。并且,还是他们的一个很远房的叔叔。 这人,因为会养鱼,所以就承包了他们的河段来养鱼。 这一包数年,然后,就在前几天,走了。 我问,有没有留联系方式。 他们摇头,说没有。 我怅然,心情低落。临走时候,刚到门口,那男的,好像想起什么来说:“咦,你是不是跟他一起,瞎练什么拳的那小孩儿。” 我说:“是啊,是我。” 对方说:“我马叔,有话托我捎给你。说什么来着,对对,说有机会的话,他会亲自找你的。” 我愣了下问:“有机会,就会来找我?没……没别的了吗?” 对方:“没了,没了,真没了!” 我长叹口气,一脸失落,离开了这个小卖店。 其实,这几年,马彪子经常走的。有一次,他最多走了半年多。 所以,我知道,有一天,他会真的离开,然后,一走,就再不回来。 东北这个小县城,只是他人生中小小的一站。 他不属于这里。 他只是过客,他归属的是,那个隐秘的,世人不知,却又庞大无比的,高术江湖! 而我,此生能否有幸,步入那个大大的江湖呢? 一想到这儿,我又意气风发了。 然后,回到家中。接着开始了每天必须的训练。 发劲,站桩,马步冲拳,脑子里回味打架时的心得,然后,各种体能,长跑,等等。 就这么,练了一些日子,高考成绩下来了。 个人觉得,很赞。 没多久,录取通知书来了。 我的第一志愿,录取上了。 学校是北京的一座很知名的师范类院校。 之所以,报这个院校,我还是受马彪子和阮师父的启发,这才下了决心去报的。 一个好老师,对一个人的影响,太重要,太重要了。 没有两位师父,绝对没有我的今天。 考上大学是大事。 家里人,张罗着请客,邀请来亲朋好友,一起吃饭,替我庆祝。 与其相反的是,与我联系的同学虽很多,但里面却没有老熊和老狗。 当时不解。 事后多年,我才知晓。他们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 原来,我们是平起平坐的,一起疯,一起玩儿,谁也没觉得谁特别。但自从那一天,我露了功夫后,他们觉得我一下子,上升了很多,很多。 对此,我理解。 我仍旧当他们是我的好朋友,好兄弟,好同学! 开学时,我揣了银行卡,还有一些现金,我拒绝了父母陪同我上大学的要求,一个人,独自坐上了进京的火车。 我坐的是卧铺,清晨,当我醒来,听着广播说马上要进北京站的时候,我收拾好东西,站在车窗处,望着外面。 那一刻。 我又炸毛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炸的毛,但冥冥中,好像我必须得来这个城市一样! 这是命运中,注定的安排。 现在,我到了。 命运中,等待我的一系列东西,即将全面开启! 学院安排了接站。 我找到了接站的地方,等着一起,坐上了大客车,然后,在京城街头的车流中穿行。一路,就这么来到了学校。 到了后,办入学手续,安排宿舍,接受学长们的临时小培训,告知我们,哪里是食堂,哪里是水房,饭卡在哪儿去充,水房什么时间打开水,哪里可以洗澡,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 我不知道那些学长的名字,但他们很热情,领着我们这些小学弟,从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 然后,我知道。大学,真的很大,很大。 都快有我们那个小县城大了。 我会安排进了一个宿舍楼。 306是我的宿舍号码。 然后,我见到了,一起来报到的,跟我同宿舍的八个同学。 一切,在意料中,一切都很顺利。 但,出乎意料的是,新入学,在宿舍的第一晚,我就遇见一件,想像不到的突发事件! 在讲具体事件前,先介绍一下宿舍成员。 这些人,加上我,一共八位,都是来自全国各地,不同地点的学习精英。他们年轻,有活力,认真,并且单纯。 他们的名字,我就不一一介绍了。 我们高兴地互相介绍,然后相互间问好。同时,报了自已的年龄,出生年月日。接着,又按照不同的出生时间,排了个大小名次。 这好像是每个宿舍,都要有的规矩吧。 大概就是这样。 小伙伴们离开家,来到千里之外的京城,聚到了一起后。经历短短的陌生,很快就融合,成为了,无话的不谈的朋友。 晚上,大家开了个小会。 然后,挨个的发言,自我介绍。 我介绍到自已名字时。 小伙伴们笑了。 官人,我要! 一人大喊! 然后,众人,哄! 我咬牙,黑脸,不说话。 小插曲过后,排了座次,我呢排到了第五。 我就是宿舍的老五了。然后,一个个发言,到老三那儿的时候,他说的话,让大家比较好奇。 “那个,大家好,我呢,名字你们也都知道了。没啥好说的,反正,以后大学这几年,大家一起好好处吧。我这人呢,也好交往,没啥说地。就是晚上睡觉,有点不太老实,有时候,可能会吵到大家,先给大家打个招呼。” 大伙儿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特别,可能是打呼噜,说梦话之类的东西呗。 所以,几句话,哈哈一笑,也就给带过去了。 到了晚上,小伙伴们一起,兴冲冲地凑钱,在学校附近的小饭店里吃了一顿饭。然后又集合着,去打开水。 忙忙碌碌的,回来,又听宿管大叔跟大家讲了一通这个规矩,那个规矩的。 到了晚上,收拾一下,各自铺了被子,就在被卧里睡了。 我住的是上铺,门里边,左手边,最挨窗的那张床。 躺下后,等到熄灯时间了,我们又说了一会儿话。聊了高中时的各种感悟和对大学校园的看法儿。时间差不多了,渐渐,也就没人说话,也就睡了。 我躺在床上,却始终睡不着。 不对呀! 这不对,我搁家里,夹皮沟那个山上,那么恶劣的环境里,我都能睡着。这里,怎么会睡不着觉呢? 马彪子教过我,一个人睡不着的时候,在心里,把当下遇到的事儿,过一遍。可能,就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了。 我按他教的法子,先是听了一会儿息,就是感受身体的这个呼吸。 接下来,我把今儿临睡前发生的事儿,全都过了一遍。 末了,这个问题,唰,就集中在了老三身上了。 他说的那句话,我晚上睡着,不太老实! 可能别人不太当真的一句话,但在我这儿,却感觉出了问题。 问,我是仙儿吗? 答不是! 直觉,这就是敏锐的直觉! 我意识到,我不能睡了,我得盯着老三。 我在上铺,老三在我斜对面的下铺,就是进门,右边的那个下铺睡。 我稍微欠了下头,然后,把头朝向了,下铺。 我盯着老三。 他背朝我,面向墙,正安静地睡着。 宿舍很静。 突然,我感觉到床在轻轻地晃动,晃动。 我一个激灵,朝下一看。 下铺的老四,他的手正在被窝里忙活什么。 是什么,这个不用说了。 反正,当我看他的时候,他也发现了我。老四朝我笑了一下,然后小声说:“睡不着啊,撸撸睡!” 我无语…… 我还是看着点老三吧,我转了个位子,拿眼神瞟老三。 第三十三章 所谓七魄之尸狗 时间分秒流逝。 差不多,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冷不丁,突然就是那么一下子! “啊!我,次奥,我……啊!” 老三嘴里含糊地吼了一嗓子,整个床,扑通一震,然后他两条腿快速地一阵乱蹬,蹬了无数次后,他扑通,跳到地上,跟疯了一样,啊啊啊啊!一边狂吼,一边含糊不清地骂着什么。 骂着,骂着,砰砰砰! 老三,一次又一次地撞门。 随之,又拿了一把椅子,抡起来,乱砸。 宿舍人都醒了。 然后,全都傻了。 而此时,老三已经冲到窗子边,拿了椅子,要砸老四。 我借了个窗外月光,看了眼老三,我发现,他的眼睛里,没有黑眼珠! 老三的情况,就是翻着白眼,这个模样儿,跟我小时候,遇见的那个疯子,曲老二几乎是一样一样儿的。 老三这是怎么了?怎么,睡着,睡着,就疯了呢? 我脑子里闪过一念后,掀了被子,唰的一下,就从床上跳下来。 老三没感觉到我,拎了椅子,仍旧哐哐地乱砸,我冲到老三身后,一把就将他搂住,同时,大声吼:“老三,醒醒,醒醒,老三!” 连喊了三四声儿,这时,同学们回过神儿,有人把灯打开。 光,唰一下就亮了。 然后,老三全身软了,开始哆嗦了。 我回首说:“快,给他倒杯温开水。” 宿舍里一通的忙活,大家扑通,扑通地倒水,下来查看形势。 我小心地给老三放到了床头,然后低下头,看了眼,发现他还是在哆嗦,我想了想,用了程瞎子的法子,伸出手来,屈指,用大拇指肚,按在了了老三的印堂穴位置,稍作犹豫,然后我还是,轻轻送了一点劲儿进去。 老三一皱眉,身上汗,唰一下全出来。随之,他醒了! 恰在此时,宿舍门给敲响了,外边响起舍管大叔的声音,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回事儿。我想了下说:“没什么,睡毛愣了,做恶梦了。” “啊,没事儿啊?” 我给同学们使了个眼神儿。 大家异口同声回:“没事儿,没事儿,啥事儿没有。” 反复确认,宿舍大叔也没主动开门,说了让我们快点睡觉,这就转身走了。 老四哆嗦着把一杯子温开水端到老三嘴边。 老三接过,喝了几口水,他又揉了揉手,胳膊。 我这时才看到,他手背,有一个地方,不知划拉到哪儿,竟然破了。 我问老三:“没事了吧。” 老三:“没事,没事,不好意思了。” 我说:“没事,就睡吧。” 老三嗯了一声。 拖了无力身体,一步步回到床上,这就躺下了。 众人各自回床,熄了灯。 过了大概两三分钟,老三说话了。 “大家,不好意思了,我这病,是从小落下的,小时候,我让人吓过……” 老三这时跟我们讲了他的经历。 小时候,六七岁的时候,老三一个人在农村,大河沿玩儿。然后,有两个人,牵了四条大狼狗到那儿溜达。 那两人都是大人,他们看到了老三,就把拴狼狗的绳子解开,让那个大狼狗追老三。 老三吓坏了,他就跑。 可他怎么能跑过狼狗,没一会儿,就给追上了。 老三说,你们无法想像那种感觉,四条大狼狗给围住,汪汪叫着,两个大人,站在一边哈哈笑。 他独自一人,喊不回,叫不应。 两个大人不是想让狼狗咬老三,他们只是玩了一个可怕,且没有下限的恶作剧。 但他们想不到的是,老三落下病了。 那晚过后,只要换一个地方睡觉,或是不适应,或是心里有气,他都会犯病。 他会重新回到童年那个场景,然后愤怒,无助,呐喊,奔跑! 这十多年来,他看过中医,吃过药,但一直没好。 为此,他身上落下了很多的伤。 老三请求我们,帮他把这件事保密。因为,这是一个重点大学。如果他这样的话,有可能,会被学校劝退的。他担心这个,所以,希望大家,能够帮他保密。 宿舍几个人,有理解的说了没事。 有的人,却没说话,看样儿,暗中也有了小情绪。 我躺在床上,没吱声儿,私底下却在想,老三这样,不是个办法,我怎么样,才能给他化解了呢? 思来忖去,我想到了一个人,祝老师! 对,就找祝老师! 想到这儿,心也安然,这就躺下,睡去了。 接下来,第二天开始,我们就要军训了。 然后,我抽时间,拿从大军那里要来的电话号码,给程叔打了个电话。 我是在白天,中午时间打的。 那是他办公室的电话,接的是一个女的。对方告诉我,下午再打,他这会儿不在办公室。 于是,我又等到了下午,军训间隙,在学校的公用电话那儿给程叔打过去了。 这次接通了。 程叔很高兴,但他没提大军的事儿。他知道我上这儿念书了,特别的高兴。又问了我学院,班级什么的,我一一告知。末了,我委婉说出了我的想法儿。 程叔想了下,他说,他过两天要出国半个月。他把祝老师地址给我,让我一个人去找。 我说了谢谢,然后记好了地址,就跟程叔说再见了。 接下来,又是紧张的军训。 不过,这个对我来说,小意思了。 这期间,老三又犯了两次病。然后,有一次班主任找他谈话了。意思是,再这样下去不行,会影响到其它同学。 老三心事仲仲,接着,那天晚上,他又犯病了。 我很着急! 终于,等到一个休息日,我按着程叔给我的地址,在京城里倒了三四次的公交车。 我终于在一个胡同里,找到了祝老师。 出乎我意料,祝老师不是挂牌的大夫,他是卖旧货的小贩子! 我看到祝老师的时候,他正坐在一张躺椅里悠闲地晒着太阳。 在他身边桌上,放了一个老式收音机。他手上,仍旧拿着那串大珠子。但他没有搓珠子,而是闭了眼,坐在那里,养他的神。 太阳很耀眼,天很热,但他脸上只是微汗。 我走到近处,他也没有抬头睁眼,而是直接说了一句:“你来啦!” 我一怔。 “祝老师,你知道我?” 祝老师仍旧闭眼说:“知道,你那天走的时候,我记住了你的脚步声,还有你身上的那种气息。” 我微惊之余,又向上挪了一步。 祝老师笑了下说:“当然,最重要的是,小程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一会儿可能过来。让我,好好帮帮你。” 我释然。 “坐吧。” 祝老师闭眼,一伸手。 我搬了个给人选旧货时坐的马扎,坐在了他身边。 刚坐下,我发现祝老师,虽是闭了眼,但眼皮下的眼珠子,轱辘地转动。且是沿着一个方向,转两圈,又调一个方向。 咦…… 这是哪门子功法? 我正疑惑。 祝老师开口了:“岁数大的人,多数会有那个飞蚊症。当然,现在电脑这么多,很多看电脑的年轻人,也有这个毛病。旧时候,医家对付这个飞蚊症,有这么个法子。就是闭了眼,对着太阳,转眼珠子。” “左边转三十六圈,右边转三十六圈,然后,拿干净的热毛巾,焐在眼睛上。当然,你得闭眼。这么熏一下,坚持做下来,很快就能好。” “当然,这个法子,你们练武的,也能用。但要记好了,是闭着眼睛看太阳,睁眼看,容易把这个飞蚊症加重了。再重的,可能会让人失明。” 祝老师说完了,自顾伸手在旁边的脸盆里,捞出一条毛巾,拧了拧,复又盖在了眼上。 “说吧,找我给人看病,还是怎么着?” 我没隐瞒,如实将老三的‘激烈梦游症’给讲了一遍。 祝老师:“源头呢?这病的源头是什么?” 我一愣,又将老三小时候,让狗吓过的事,给讲了一遍。 祝老师:“这是尸狗伤到了。” 我瞪了眼珠子:“尸狗,那是什么?” 祝老师:“人身有七魄,尸狗也是其中的一魄。这一魄主的是人身上的警觉机制。我们人,有的时候,睡着了。有的人,感觉灵敏,遇到危险,就会突然醒,也有的人,会因为外界的变化,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等等,不一而足。其中,让我们醒的那个力量,就是尸狗。” “西洋学说,对人的警觉,做梦这些机制,都把它往植物神经上归。其实,很笼统,对人体,他们远没我们先祖做的精细聪明。但可惜呀,传承没落,懂这些的,太少了。” 我恍然说:“尸狗,尸狗,那不是形容,我们睡着了,就像一具尸体一样嘛。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有一条狗守护我们,提醒我们,有危险来临,是这个道理吗?” 祝老师笑了。 他又说:“你们练拳的人,尸狗比一般人要灵敏。所以,外界的一些潜在危机,你们更容易去察觉。” 我听到这儿,又问:“那我同学的病。” 祝老师:“他这病,正常的药,针,灸等法,还真不好调。因为,病的久了,他身体已经适应了这种病态的变化。” “道家讲,人身有诸神统领。” “这些个神,其实就是功能!一些功能,机制!” “他的机制,已经是病的了,再用针,药来调,恐怕会引发别的病。” 我一听,呆呆问:“那,那他岂不是,没办法医了?” 祝老师笑了,他掀开毛巾,揉揉眼睛,挪过头来跟我说:“法子有,可以养。道家这块,正一那边有些手段。我们门上也有。但你,也能找到。” 我问:“怎么养?” 第三十四章 正式拜师 祝老师:“他这病啊,根上究还是心病。心病,还是得按心病的法子来医。你呢,先让他有个强身健体的东西去学,这是其一,目地是对自已树立信心。其二,你让他抄抄心经。借佛道的思想,影响他的意识。其三,找时间你领他到狗市转转。” “不过,这第三步,得最后才能用,你现在不能用。” “为什么不能用?你好好想想……” 祝老师,抬头用温和目光看着我。 我凝神想了想。 末了我说:“是因为,他还没准备好,对吗?” 祝老师:“对!就是这个道理!” 我说:“好,祝老师,那我明白了。我先回去,想办法,不行,帮他找个地方,练练功夫啥地。” 祝老师:“嗯,也行,不过,你别教你身上会的,你身上会的,他不一定能学,你明白吗?” 我说:“我懂,不行,我替他,找个师父!” 祝老师赞许:“果然一派仁心呐,有好报,有好报。既如此,孩子,我再跟你说两个事儿。“我一听,忙凑近了问:“什么事儿?“ 祝老师:“一是你,你身上,现在有病!“ 我懵了。 祝老师哈哈一笑:“当然了,你这经脉,筋骨,都没什么说的。我是说,你练功夫的心态,稍急了一些。除外,得有人,好好提点你了。“我问:“程叔……” 祝老师:“他不行,他不行,他那人,带不了徒弟。我说的这个人,挺特殊,他不归哪一门,身上却有非常厉害的真功夫。有功夫呢,但却又打不出来。” “你呢!找到这人!看他愿意教你不。如果能教你,他也能跟着一起,教你那个同学!” 我听了祝老师指点,心里先是小激动,稍许又沉默了。 我说:“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师父,是高人,我就一穷学生。一没钱,二没势力啥的。人家能教吗?” 祝老师笑了:“你说的倒也在理。现在,武字门里,的确有些,说不上什么的师父,教着一些,说不出来的拳。但这个,你放心!他这人,很特别。非常,非常特别。小程跟我说起时,他说了,看能不能,帮你找个师父。” “因为,你这基本功,打的很好。不找个师父指点,瞎了这一身功夫了。但正儿八经的师门,不是不能进,可能不太适合你。” 祝老师接着说:“我听了小程说的,就想到了这么个人。这人,一般人还真不认识,也不知道,有他这么个人存在。” “你呢,去了,也别问他身上功夫,哪儿来的!在什么地方学的。因为,这里边事儿很多,杂,乱!涉及不同师门之间的矛盾,恩怨。” “武字江湖!这里边,恩怨多了去了!不是说,练了拳,都好。都有你这仁心性子。有的人,练了不如不练。” 祝老师说:“就这样吧,我给你写个地址,你按这个地址过去就行。但话说明白,你可千万不能透,小程,就是你程叔那边儿。也不能透我这边。你要透了,这事儿,就没个成了。你懂吗?” 我暗自琢磨,这师,看来挺麻烦。但要是不拜呢,我估计,自个儿去找。还真不容易找着。行,拜吧! 于是,我点头了。 点头更大的目地,是想让老三快点好。 说不出什么,就是不能让他再受这折磨了。 祝老师欣然。领我回屋儿。 在一屋子里的旧物件中间,找了宣纸,正儿八经地,用毛笔,给我写了一个地址。 我接过,看清楚上面写的,这个胡同,那个胡同,左转,又直走,又拐的。心说,这人住的,怎么这么复杂呢? 当下,谢过了祝老师。 临别时,祝老师又特意告诉我。拳,是越闲,越出功夫。 这个闲,是心闲。但体呢,要与其相反。休要累,心要闲。 他让我好好琢磨下这个理儿。 我听好了,牢牢记在心里,这就拿上地址,辞别祝老师,坐公交,搭地铁,一辗转回到了学校。 大学生活,其实也挺忙的。 这不,开学,军训完事儿。然后,就上课了。 我上了平生,第一次的大课,几百号的学生,坐在一个大大的阶梯教室里,听着老师,给我们讲课。 那种感觉,那种浓厚的学术氛围,让我内心深处兴奋不已。 也是那时,让我体会到了,练拳的真正好处。 练拳不是让人怕咱们,而是为了让自已,更加用心地去体会这个世界,体会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 一周的学习结束。 周日一天没课,我周六晚上,就跟老三食堂打饭的时候,把这事儿说了。 我的意思是,你这个东西,就是胆子的事儿。我呢,能找个师父,帮你调一调。你要是相信我,就跟我一起去。 老三那会儿挺苦闷。 也算是急病乱投医吧,就这么信我了。 周日大清早,我俩起来,到学校门口对付了一份包子,小米粥。然后按照地址吩咐,开始坐车倒上了。 京城太大了。 费了两个小时光阴呐,我才算拐到了地址说的那个胡同。 然后,我和老三在胡同里,来回地去认那个门牌号。 认来认去。 就让我们给找着了。 但找着,归找着,这人究竟是不是我要拜的那个师呢? 因为,我觉得,他根本不可能是一个教拳的师父啊。 他…… 他修鞋的呀,他是修鞋的师傅啊! 这地方,属于出了环的城边儿了。 我所处的小胡同的一扇门前,有个不大点的小门脸儿。门脸外头,支了一把破旧的太阳伞。 门脸的前边呢,立了一个牌子,写明,修鞋,修拉锁,修雨伞,回收旧物等几个字。 伞下边,坐了一个老头儿。 老头儿头发花白,身体很瘦不说,他是个残疾人。两条腿,打从腰下边,齐唰唰的没了! 老头儿就坐在一个,好像是自个儿动手做的简易轮椅上。 面前,摆了个木头案子,身上穿着破旧的白半袖,手上戴了一对沾了污渍的手套,正拿了锤子,在那儿专心的砸鞋底呢。 老三要说话,我示意不说,因为,我让老头儿砸鞋底的动作,给吸引住了。 很快,那个频率,嗒嗒嗒…… 好像密集的小雨的似的,眨眼功夫,敲了不知道多少下,最后,砰!一下定住。完事儿。 咦,这手艺,看着就让人感觉舒服啊。 我想了想,瞅眼老三,让他把我买来的两兜子水果先藏身后。然后小心过去了。 “老师傅。您怎么称呼啊。” 我小心问了一句。 “姓周,怎么地,修个鞋还要查户口吗?”周师父头不抬眼不睁地问。 我笑:“不,不是。我们不是修鞋,我们……” 我想了想,然后硬头皮说:“我要拜师,学拳。” 我知道,这些师父脾气都大。尤其周师父这样儿,我一说学拳,他可能得骂我,损我,给我撵走。各种可能,我都考虑了。 但结果呢…… “学拳?我那牌子,有半月没挂了,你怎么才来!” 周师父白了我一眼说。 我啊…… 心说,这怎么还挂牌收徒? 正要问呢。 周师父说:“知道,到这儿学拳的规矩吗?” 我脑子里一转,忙说:“不太清楚,就是知道您教,所以,我……” 周师父:“这么着!你推着我,先进院,进院,你就明白了。” 我给老三一个眼色。 我俩过后,绕到轮椅后头,在周师父指挥下,转了个头,然后,伸手将一个大铁门推开,进一邓一个铺了红砖的小院。 院说小,也不小,说大不大。不是四合院,是个独门独院,房子,看样子很老了,估计是祖上几代,就一直在这儿住。 刚进院,我看了房子,目光朝墙角一扫,然后我愣了。 墙角那儿,地上坐了一个,哎呀!这家伙,身高差不多能有一米九十多,光了个一身大肌肉疙瘩的大膀子,胸口还有护心毛的大猛汉。 这猛汉,怀里搂了个,漏了沙子的破沙袋,一见我们进来,张口就说了一句:“爸,沙袋又破啦!” 我看这猛汉的模样儿,语气,神态,我忽然感觉,这人,不太对劲。 好像是,传说中的,那种,精神不正常人士。 啧啧,这事儿。 我怎么跟疯子这么有缘呐。 见过曲老二,那是个真疯子。然后,老三,这是脑子里有病。 想到这儿,我定了定神,然后,看了眼周师父。 周师父叹了口气,然后说:“这我大儿子,你叫铁蛋就行。我这规矩呢,就是让我教拳也可以,但你得陪铁蛋打,做他的陪练,陪他一起打拳。你要能应,我一分钱不要你的,咱们就成交,不能应,算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周师父一脸淡然地说。 我原地,琢磨一下,我想了想问:“那周师父,您教的是,哪一路拳。” 周师父仍旧淡然。 “形意!,别问哪一枝!哪一脉。你我之间,是互相利用关系。所以,不存在,那种传承,支脉!你陪铁蛋试拳。我教你形意!且我保证!绝对让你学到真东西!” 时至今日,我每每回忆。我都无法忘记周师父当初看我时的那个眼神。 那里面写满了绝望和悲观。 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周师父觉得,我根本不可能学什么形意,我也不懂什么叫形意。他更加不会认为,我能留下来,陪他的傻儿子一起试拳。 但另一方面,他内心深处,极渴望我留下来,渴望教我真功夫,渴望有人,陪他的儿子一起练拳! 他是矛盾,纠结的。 但这,丝毫没显露于外,他平静的仿佛一汪秋水。 淡淡地说着,神情,冷漠之余,还带了几分的自然。 我听马彪子讲过形意。 他说,那是跟八极一样,很厉害,很霸道的拳。 并且,八极是有内,有外。用现在人话讲,是内外家都有。而形意是真正的内家功夫。 高深的很,要用脑子悟,还要下苦力气来练。 第三十五章 学拳不是那么轻松的 这是我对形意的全部认知。 现在,周师父说要教我。 那我…… 我看了眼旁边,略显彷徨的老三。 我对周师父说:“可以,我能学,但我想带他一起。他身体有些不太好。周师父……” 我刚说周师父三个字,对方一抬手,打断我说:“叫我老周。别叫我师父。我不是你的师父!” 我听这话,忽然就想起马彪子了。 两个人,多么像啊。 我在心里苦笑,暗说,行,你不让叫,我暗自里,搁心里把你当师父对待,这总归是可行的。 想妥了。 我对周师父说:“老周,是这样,我同学,他……” 我简直把老三的情况介绍了一下。末了我说:“都说,学这些功夫,能够养正气,可以在不知不觉中,把一些小隐疾,慢性病,给练没了。所以,就想请您,顺便教一教他东西。” 周师父扫了眼老三,没说什么。而是把目光落我身上问:“你想好了?” 我说:“想好了。” 周师父点了下头说:“你以前,应该练过一些东西,你现在,给我一个个的演一遍。铁蛋,你去后屋儿,那有个昨晚我拿牛皮下脚料给你缝的袋子,你装了沙子,先玩儿吧。” “嗯,好,爸,好,谢爸!” 铁蛋一骨碌爬起来,转身就奔后屋去了。 我看了眼四周,朝周师父点下头,然后,对着他,把学过的几个功,一一过了一遍。 周师父看了。 他淡然:“蹲着跑,是猴拳里的功夫,你这身子骨,不适合打猴拳。教你那人,当初估计是怕你下盘不稳,这才用这个功夫,强磨了你的下盘。现在,你下盘已经成了小气候了。蹲着跑,先不用练了。跪着睡那个,道门里的东西,你平时,拿它来养大龙,非常好。” 我一愣:“大龙?什么是大龙?” 周师父乐了:“龙身三折,三折为龙!练出一折,就朝龙,走近了一步。三折都练出来,都活了,这大龙也就出来了,身上有了一条龙,那劲,可了不得呢!行了,这都后边话,你接着听我说。” “撑着趴,站,都是街头斗狠的混子想出来的速成之法。那里边呢,最好的,有一个少林功夫。叫什么功来着。你瞅我这记性。不过,那也是外家的。太刚,太烈,练久了,收不住阳气儿,容易惹祸。” “所以,这个,你也先不用练了。因为,没什么用。只是个过渡之功,练久了,容易走偏。” “至于马步,教你那人不得了!实话讲,这马步,比我知道的还全!你这身上,就这一个功夫,厉害,了不得!你得好好站,往后,认真的站,往松了,静了站。一直站到心活了。那个时候,功夫就开始往外冒喽。” 我谦虚说:“多谢指点,多谢指点。” “你谢不着!咱们有买卖跟着,你实打实的陪我儿子练,我也实打实的教。” “另外呢,你刚才露的那么两下,一个好像是八极里的两仪桩吧。你这,弄的也不像。两仪桩有心法东西跟着。你别瞎练了,到时候,容易出问题。铁线,哟,那几下,应该是铁线拳的发力。一样,别碰了。再碰,小心五脏庙炸了,弄个隐疾出来,吐血而亡就不好了。” “行了,你身上就一个马步,挺不错的。其余,别玩儿了。” “这回,你跟我学形意,你得听我,跟你先说叨,说叨这个拳……” 老周大概讲了一下,形意的来历,反正按他意思,这个拳的来历,有很多种。 有说岳飞创的,有说这个,那个人创说。反正,讲什么的都有。 练法呢,也有不同。有主张,站一个叫什么在三体式的。有主张,不站三体,只站浑圆的。还有,三体,浑圆都不站,只行桩的。 形意跟山西戴家的心意,有那么点相像,但也不一样。 心意讲究站丹田,射丹田,搬丹田,还有老猿三拳,走鸡步桩之类的东西。 大概就是这些吧。 老周也没跟我讲,现今形意,分了多少门派,各门派有什么传人。我学的这一支,是哪派传出来的,上面祖师爷是哪位。 这他都没说。 他只是把形意的大概来历讲了一遍。 末了,他没再教我,而是给扔一边,去教老三,站浑圆桩了。且还亲自帮老三调了架子。 我看了一会儿,正再细看的时候,突然,后边有人叫我。 “老弟,咱俩打会儿呗。” 我一瞅,这不是铁蛋叔嘛。 是的,这铁蛋,说实话,都差不多四十的人了。我叫叔,一点不过份。 我想了下说:“行啊,打会儿呗!” 一句话结束。 呼! 我去呀! 一记大鞭腿,就奔我身上扫来了。 你低身,矮腰,拿胳膊硬抗了一下。 结果!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真正练家子的劲了。 叭! 跟大鞭子抽过似的,后面还跟了一股子海浪似的大力,我一个趔趄,我差点没倒了。 哎呀我去,这家伙,太猛了! 我有种,眼冒金星的感觉。真的是,眼冒金星! 也是这一鞭腿,彻底证明了铁蛋叔的实力,还有我多么的弱小。 真的,我算什么? 当初,刚进京时,我还想着,抽时间跟京城里的练家子过过手呢。现在一想,太他大爷地开玩笑了,多亏没去,不然,真丢人呐! 我退了两步。 这时,周师父说话了:“别硬抗他腿,你胳膊有事儿没?” 我咬牙,抬起一看,青了一大片。 周师父摇了轮椅过来,给我摁了两下说:“嗯,骨头没事,皮外伤。这也是你底子好,换旁人,这一腿下去,胳膊就断了。” “记着,他力大着呢,你现在,还没那硬接的本事,慢慢跟他玩儿吧。” 周师父给我扔一边,然后去调老三的架子了。 铁蛋:“来呀,来呀!快,快过来。你行啊,你!你这,挺有两下子。行,来!” 呼! 大鞭腿,又来了。 我咬牙,硬撑着,上了。 历史记住了这一刻。 我拜师的第一天,我让铁蛋叔,踢的浑身青一块,紫一边。另外,我嘴唇还破了。 除了挨通打。 我只知道了形意拳的大概来历。 其余,我的收获没有老三多。 晚上,我和老三离开了这里。 走时,老三说:“挺有意思哈,这玩意儿,你说,我站桩,能站出绝世武功不?” 老三好奇地问我。 我捂了被打肿的大嘴唇子说:“唔,能!一定能!只要你坚持!” 回到学校。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差不多都是我催着老三站这个桩。 然后,他站了一个星期,周日又跟我去了一趟周师父家。 我又挨了一顿打。 这次,比上次严重,我鼻子,牙龈,全出血了,眼眶子也肿了。 回到学校。 又过了没几天,十月一放假了。 老三说他要回家,然后就回家了。 我没回家,也没去别的地方。我只去周师父家。 放了三天假。 我挨了三天打。 放假结束,返校回来,老三出人意料,他没有犯病。然后我断续催着他站那个桩。 他又站了一周,但这周的周日,老三不打算跟我去了。他想要留在学校,因为,他有喜欢的女生了。 我继续去挨打。 我发现,我有点跟铁蛋抗上了。我不服!真的是不服。 所以,我必须去! 这样,一直到十一月的中旬。 我挨了多少次打,我自个儿都不知道了。 但到十一月中旬时。 我跟铁蛋叔过手的时候,已经可以不狼狈了。 仅仅是不狼狈而已。 仍旧,没还手之能。 也是这一天! 中旬过后,二十几号来着,反天那天挺冷的,我起早,坐车去了周师父家,顺路,给铁蛋叔买了点包子。肉包子,全肉的,他爱吃这个。 到了后,刚进院。 周师父就搁一边叫我:“关仁呐,来!今儿,我传你三体式!” 一听这话,我心里那个感慨呀。 我挨了一个多月的揍,我终于等到今天了,我容易嘛。 赶紧的,我先把买好的大肉包子给了铁蛋叔。 叔接过,笑呵呵对我说:“好好,大官人,谢谢大官人!大官人学拳,好好学,学完了,让铁蛋揍你。” 我黑脸…… 无语。 不过话说回来,别看铁蛋叔精神不太好。但其实人心地非常的好,平时他不揍我的时候,真的很不错的。但只要一对上架子,拳头一放,他那是,真真的一点都不客气呀! 但,这样也能出功夫。 是的,真的能出功夫。 起码现在,我这挨揍功夫,一般人比不了的。 交过了包子,周师父一脸温和地推着轮椅,走到我身边了。 这一个多月的相处。 我跟周师父之间的关系,已经变的很好。 不过,他始终没说过,铁蛋为啥变成这个样子,也没说过,他的腿怎么就没了。当然,人家不说,我是绝对不会去问的。 眼么前周师父出来,他跟我说:“三体式这个东西,差不多囊括了形意拳的全部内容。这么一个桩,几乎得让人练一辈子。也就是说,它不是死的,它的不同站法儿,会让你体会不同的东西,会帮你调整身上不同的东西。” “三体式,站法有单重,双重,三七,四六,二八,一九等等不同!这么些个站法儿,每一种站法儿,练的都是对应不同的东西。” “有的师门,提倡单重,有的人适合双重来入门,有的人适合三七来入门。” “这个,还是老话,老规矩,因人而宜。得是看过了身子骨,知道了大概,这才能按照不同人的身体禀性,来教这个拳。” “话说这么多,意思就是,这个桩,看着好像简单。实际上,一站,却是要人琢磨一辈子!” “它是个没头,永无止境的桩,人练武,就得一直站下去。不是说,我到了什么层次,我不站了。再大岁数,你想精进,你就得站这个桩!” 第三十六章 艰苦的磨炼 我一一领会。 然后,周师父让我面前他,开始指点这个桩了。(ps:三体式,这东西没法儿在网上教,跟中医没法儿在网上看病一样。说能在网上教的人,除了骗子,就是啥都不懂的人。这个,一定得是师父面对面,亲手帮你调理架子。一定得这样,没第二个招儿。) 三体式有一个起手式,然后,微蹲,斜过身体,钻拳,劈,迈腿,定步。 两脚间的间距,以一个小腿为准,就是后腿蹲下来,膝盖碰到,前脚的脚后跟,就这个距离。 再然后呢,站的时候,保持一个沉腰,坐胯,两腿撑开,一手在前,一手在后,放在丹田位置。 姿势架子,周师父讲的要领并不多。 只是,反复让我起手式,挪步,劈掌。 做的过程中,周师父拿了个小竹棍,打我身上不对的地方。比如,这个屁股不能撅,腰要像马步那样,塌下去,足不过膝,脚趾抓地,提肛,要有提肛的意,而不要有提肛的力。 舌头抵上颚,要抵出一口的津液,然后,不松舌尖,慢慢的给它咽下去。要等津液满口了,分三次,徐徐下咽。 呼吸,平稳,自然,不要腹式,也不要刻意做别的,就是自然。 脑瓜子要有钻天劲,百会要有炸扎的感觉身体要正目光要正。 总之,一边念叨,一边拿竹棍在我身上,这叭打一下,肘,肘沉下去。 叭,又一下,腕,手腕要放松,然后,还要撑住。 肩,肩松,两腿,裆要圆,扣膝…… 这真是,不站不知道啊。 这么一站,让师父拿眼一打量,我这三体式站的浑身是病! 周师父一边敲打我,一边说:“为啥要有个师父教,就是自个儿很难看清楚自个儿身上的毛病。这个,得让另一个明白人,来看,来指点。那个明白人是谁,他就是师父。” “每个人都一样,不是说你不行。没悟性。而是你看不见自个儿。所以,得有一人,在身边,时时的盯着,看着,比如这儿,这腰,又弯起来了!还有胸……要含胸,含胸拔背。你以前马步站的挺好,三体跟马步不一样,你这……站三体了,你有些习惯,得改。” 我之前感觉挺厉害。 马步,能站半个多小时,将近一个小时呢。 但改了这三体式,只站了不到两分钟,就吃不住劲了。 周师父看出来了,让我先歇一歇,活动下腿脚,接着再站。然后再来。 “背不要仰!让你直,不是挺直的直,而是自然的那种直。也不是向后仰,向后仰,这也差了……” 一样样的调,一样样的改。 身体,胯,膝,肩,肘,腕,包括手指头的位置,怎么来撑,这个鹰捉的两只手指,虎口怎么撑圆了,都一一拿棍子打到,然后,告诉我,讲给我。 接下来,还有什么,掰脚的角度,不能大于六十度,最小要多少度,身体得中正,但又不能扳的太正,要有微斜…… 还有肩膀,一定要注意,不能一高一低,等等。 太多了,规矩,讲究,简直是太多了,宛如一本厚厚的教科书! 真的,真的像一本厚厚的教科书! 这还仅仅是调架子。 然后…… 我能说,调了半个月嘛。 到了十二月中旬,我反复练起手式,劈拳,定步。 就这么三下,我练了一个月。 然后,周师父给我调了一个月的架子。 到后来,他认定,我这架子,没问准了,没病了!一点儿毛病找不出来后。 他才告诉我,怎么来找劲。 周师父告诉我,三体是一个球面的劲,是四面八方的,一个大球撑住那样儿。 要把这个大球练出来,先得练这个大球,六个面的劲。而要想把这六面劲找出来,先得证出来,求出来八面劲! 看着没有,跟几何,物理似的,一步步的,有求,有证,最后,才能得到结果。 这八对劲,前手的大小鱼际前顶,同肩根的后抽,为一对矛盾力。这是一劲。 前膝,胯,顶,抽为一对劲。前手手指上挑去前臂肘尖下坠为一对劲。 后手的食指上挑,与后手肘尖下坠为一对劲。两肩外撑,与两手意内合为一对。两胯外撑,与两膝内扣为一对。但这个,一定要有意,不能在形上体会。要有意领着就行了。 还有,百会上顶与尾闾,尾巴根下塌,这也是一对劲。最后一个,肩胯相合外撑与命门向后凸撑,合为一对劲。然后,通过个劲,将它与坐胯的足后根劲,合上。 以上,就是三体式的八对劲,把这八对劲,一一找到。就证出六面劲了。六面劲出来,球面劲就浑厚了! 然后问题来了。 这么多的劲,怎么找? 周师父给的答案只有一个。 站! 慢慢站!下功夫,一点一点的站! 说站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吗? 这一站呐,足足站了三年多,一直站到了大三的下学期快结束。 在讲这段时间,我的练拳体会前,先说一下,大学同学们的变化吧。 老三处对象了,成双成对,大二下学期,出去租房同居了。 大二下学期,一共有三个人,出去租房子住的,老三算是其中一个。 至于我,学习还是很好。计算机等级证拿到了,并且还用asp和java写了一个网站的模板。后来,放到网上卖,竟还卖了三百块大洋。 英语四级也过了,此外,由于受高中英语老师的熏陶,我口语能力,听读能力一直很好。对了,学校有个英语角,那有几个老外,经常搁那儿晃悠。 我没事儿,就跟老外用英语对话。大二时候,还试着看了几本纯英文的小说。当然,开始看挺吃力的,很久才能读完一页,后来,随着这个掌握水平的提高,看的也越来越熟练了。 对了,我大学专业是物理。 标准的理科男! 当然,在保证练拳和学习两不耽误的情况。我错过了许多大学同学之间交流的美好回忆。 以至于,我们班很多同学,都不知道关仁。但要是提,刚开学就经常鼻青脸肿的大个子男生。这样,他们才能想起我。 再然后,同学们又异口同声说,他呀,挺怪一个人,没接触过。 对,就是这样的印象。 学习挺好,私生活极怪,不合群,也没什么太好的朋友。 至于女朋友,我根本没有! 这是,同学还有老师眼中的我。 家长眼中的我呢。 每年,过年我都回家,但在家呆的时间很短。 此外,基本回家第二天,我都会去马彪子当初住过的鱼棚子看看,跟小卖店的人聊几句。打听一下,马彪子情况。 结果,很失望。 他一直渺无音讯! 除了过年,暑假我就没回家。 我去哪儿了? 我一直都在周师父家住着。晚上站桩,早上站桩,中午站桩,下午挨揍…… 除了练拳,我还陪着周师父一起,帮他干点修鞋的活儿。 周师父一开始死活不让我伸手,我说,你是师父,我是徒弟,你不能老教我拳,不教这个呀。 于是,周师父教了我修鞋…… 修拉锁,修各种各样生活当中的小物件。 所以,这三年多,我过的是非常,非常的充实和忙碌。 简直是太忙了。 另外,站桩也不得消停。 只要我一站,铁蛋叔就在我面前,各种鬼脸,各种逗。 开始,周师父会说铁蛋叔,后来,周师父好像感觉出什么了,不但不说了,反而让铁蛋变本加厉地调我。 我明白,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训练。 站完了桩,就是陪铁蛋叔打。 周师父不让我还手,就让我挨,抗,接,化,躲。 这个,我估计一般人,也根本没办法理解。我是来学拳来了,你怎么安排个人,天天的打我呢,我不干,我不干了! 肯定会这么想。 但我知道,这是多么宝贵的机会,人生,就这几年能遇到,再过了这几年,想要,也没得了。 因为,铁蛋叔,不是普通人! 三年多时间,我虽然对周师父了解的还是有限。但大体知道铁蛋叔情况了。 他原来是一个知名散打队的队员。 他小时候,学过通臂,还有戳脚。形意,懂一点,但不是很深。外家的几个功夫,通臂,戳脚,这些都很强。 他很猛的,他二十多岁的那会儿,正好是咱们国家散打最兴旺的时候。 据说,他是某一批明星,教主级的散打高人之后要重点培养的对象。 前途不可限量。 但就在他要参加一次重要亮相比赛之前,他出事儿了。 当时是去外边,什么地方不知道、反正是跟人玩儿,然后跟另一伙人,也是练散打的,这就遇见了。 两波人,私底下都打过,有点仇。 几句话不合就动手了。 当时,铁蛋叔领他对象去的,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儿。 铁蛋叔放倒了好几个,他对象害怕,过去拉,结果,让他一拳扫到了后脑。 送到医院,说是脑死亡。 只在重症室住了两天,家里人无奈,就拔管子了。 铁蛋叔也给抓进去了。 没多久,铁蛋叔在里边就疯了。 然后,周师父倾尽所有家产,疏通各种关系,给铁蛋叔弄了个保外就医,算是给整出来了。 但铁蛋叔离不开人管,看护。 周师父没办法,就辞了鞋厂的工作,然后在家照顾他。铁蛋叔没别的爱好,就是爱打。只要一打,他就不犯病,要不,他犯病了,会很难受,经常拿头撞墙,痛不欲生。 将近二十年了。 铁蛋叔,只有练拳的时候,才稍微好一些。 所以,铁蛋叔尽管很悲剧。但他本人的实力,绝对…… 别的不说,单就见面时那一记鞭腿吧。足以媲美现今顶尖的散打运动员。 因为按铁蛋叔话讲,那一腿,他还只用了六七分的力。 如果全力,我胳膊,可能会断。 第三十七章 一个字,就够一辈子练的 当然,那也只是三年多以前。 三年后,铁蛋叔尽他的全部力量来打我,我可以气定神闲地一一招架有余。 我不仅不还手,我还能注意观察到铁蛋叔的动作,他的神,他的呼吸,他每打一拳时,目光中显露的那种极度自责和愤怒。 不仅如此,这三年中,有几次铁蛋叔发飚。周师父制不了,都是周师父给我手机打电话,我打车过来,帮着制住铁蛋叔的。 第一次我肋骨差点没断了。后来几次,越来越轻松。直至最后,我可以轻松制伏铁蛋叔了。当然,铁蛋叔这三年一直也在练。他练的都是最最实用的战场搏击。没有手套,没有护具。都是真正的,下死手功夫。 周师父开始很担心,但随着我慢慢从躲,游斗,到近身缠,化解。 周师父放心了。 但我学了什么? 表面上,我只学了形意拳的一个三体式。我可以站很久,很久。然后,我可以把球面劲,求出来了。 但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实际。 我学会了,很多,很多人一辈子都学不到的,真正的,决定生死的打斗经验。 正因如此,我说这样的机会是很多人,一辈子,几辈子都可遇不可求的。我要谢谢铁蛋叔,谢谢他! 我表面这样说,好像是很轻松。其实,这三年有多苦,只有我自已知道。 学习不能耽误不说,站桩多苦,多累,多枯燥这也不提。单说跟铁蛋叔试拳,头一年我几乎落下心理阴影了。 没有尝过一拳打来,头发晕,想吐,恶心的天旋地转感觉的那不叫试拳。一腿抗下来,整个人好像要垮掉,然后扑通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刚回过一点神,砰,一脚又踢在了肩膀上。然后胳膊差点没脱臼。 每次如果不是周师父及时喊停,或是他搂住铁蛋叔的腿,我可能会死在他拳下。 开始就是这么过来的,几度要放弃,几度挣扎。 周师父也看在眼里,他没说,但我知道他也急,也怕。他怕我放弃,但他没说! 好在,我坚持了。 三年多,我坚持下来了。 三年后,大三下学期的这一天。 天气很热,我给铁蛋叔和周师父买了一个大西瓜,坐公交车,转地铁,到了他家后。周师父看到我来说:“仁子,这怎么回事儿,跟你说多少回了,别老买东西,你看……” 我笑着说:“就一个西瓜,对了我叔呢?” “院里呢。” 我拧身,奔院里去了。 “叔,吃西瓜了。” “师父,师父来了!来,来,师父,坐,坐!” 对了,忘交待了。这三年多下来。具体应该是从大三下学期开始吧,当我可以镇定自如去抗铁蛋的各路攻击,然后把他累的气喘如牛后。他服了,接着就扑通跪下,拜我为师了。 周师父看到眼里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我也是笑了笑。 但我知道,铁蛋叔的意识里,他是非常,非常认真的。 不过,拜过师之后,我跟铁蛋叔再也打不起来了。因为,他不肯打师父,他说,打师父要遭天打五雷轰的。另外,还有一点就是,铁蛋叔说,他之前打我,他没感觉。但后来,他打我一次,他感觉疼的骨头好像都要裂开了。 对! 这就是三体式桩功的力量。 当把球面劲,一点点的求出来后,架子就正,身体就柔中有刚性了。 这个时候,除非比我高的内家拳师,一般外家,基本造不成什么实质伤害了。 我成了吗? 按周师父讲,我现在算是一个练家子。但距离成,还有很远,很远的路要走! “来来,周师父吃西瓜,吃西瓜。” 我拿刀,把西瓜切了,我们爷仨围了小院的桌子四周,一边吃西瓜,周师父一边跟我说:“仁子啊,桩你现在站差不多了,劲也都求出来了。我呢,得把形意一些养劲,发劲的东西告诉你了。” “这个呢,有五行,十二形拳。然后,有一个枪劲,最后,还有一个,内家拳师独门不宣的真正秘法,是练功的真正秘法。就这么三个东西,你呢,一会儿,先到后院,试试大杆子,抖一抖,学学那个枪劲儿。回头儿,我这些日子画了个图谱,你跟着慢慢看,我一边较你的拳架子,发劲,一边跟你讲,明暗劲的练法。” 我啃着西瓜,先谢过了周师父,然后等吃完,收拾完,跟他一起,把一个大枪杆子拿出来了。 没枪头,就是一个大杆子。 看上去,三米多长,鸡蛋粗细,握手里,沉甸甸的,头发坠。 周师父说这东西是特殊材料制的,现今不太好找的。 形意拳呢,脱胎于枪法,是个枪拳。 枪的劲,是有韧性,比如,让兵器架住了,枪会弯,然后稍微活一下,叭!从另外一个角度,把劲透出来,打过去就扎上了。 这就是枪的牛x之处。 形意拳呢,要学大杆子的这股子,沉,坠,颤,抖,韧,弹,疾,刚的劲。 打的时候,胳膊就是枪,两腿,腰胯为马,腹,丹田为发力之源。腰为力的扭转通达之源。通达到哪里,要通达到末梢。除了这些,脊柱也能发力,不过那个,要我后面,通过习练五行,十二形拳来慢慢的悟了。 大杆子,想学好,得摸套路。周师父指点我的是一套六合大枪。 接下来,一直到过完暑假,我就一直学这个六合大枪,然后,还有五行,十二形拳。 五行,十二形拳,重在的一个是步子,即趟泥步。 为学好这个,周师父特意让我模拟了一个踩旱冰鞋动作。然后,再提到,用腰,胯来发力。 指点了几天,步子没事儿了。然后拳,周师父让我注意,后手,出拳后的后手,还有转身,回头。 这都是练拳架子时,容易犯毛病和错误的地方。 再就是明暗劲练法,明劲,打的叭叭响,那叫脆声,是明着打,放着劲打。暗劲是发内在,丹田,腹,腰,胯,肩互争,互斗间迸发的劲力,这个劲再合上身上的小肌肉,筋膜,关节,小骨骼,然后去体会这些小东西内在的一个发力。 至于化劲,周师父说我功夫没到那层次,别瞎练,容易出事儿。 到了后,自然可以,过度到化劲的练法儿了。 临到大四上学期快开学了。 我到周师父那儿去时,他跟我说,他和铁蛋叔要走了。 说是云南那边,他一个叔伯家的弟弟,承包了好大一片的古茶园。 茶园现在没人看,请别人,也不放心。正好,让他和铁蛋过去。然后,他也不用怎么行动。山上有个茶叶初制所,他就帮着接接电话,给看个电话,看个门就行。 然后,一个月给一千五百块钱,供吃住。 我听了,黯然神伤了一阵。然后,我想了想,取了这几年,积攒下的生活费,我不顾周师父的强烈反对。我领他们爷俩儿,吃了一顿烤鸭,又找了一个便宜的歌厅,喝了几个小时的歌儿。 从歌厅出来的时候。 周师父让我抱上轮椅的一刹那,他哭了。 真真的,哭了。 “孩子……你……你这样,委屈你……破费了。” 我笑着说:“师父啊,我现在就是没挣钱,等我挣钱了,我还得供养你和我叔一辈子呢。这样,你和我铁蛋叔先去云南,走的时候,你给我电话。我挣钱了,我找你们去。” 周师父是个闷人。 不爱说闲话,平时也很少聊天。此时,他坐在出租车里,只是另了头,红眼圈看着窗外。 那晚,回到家,我和周师父又喝了点酒。 然后,我们都哭了,师徒俩,泪人一样! 早上醒来,是铁蛋给我们叫醒的。 然后,我出去买了点豆汁,煎饼果子。回来时候,吃过早饭。 周师父跟我说:“仁子啊,今儿,咱爷们儿,就得分开一段日子了。你呢,没啥问题了。这架子,已经很正了!往后呢,只要下苦功,琢磨,练,一定能成。这是其一,其二,我临走前,把我和一个你不认识,但曾经死去的师叔,花了几十年,悟出来的心法,告诉你。” “这个心法,就是一个字。” “藏!” 我一愣:“藏?”周师父说:“对,就是藏!” “要藏手,藏功,藏动,藏能。” “但你跟人动手,你怎么藏啊?求的就是这个劲儿。你要用最快的速度,把人放倒了后,接着你气定神闲,好像没动手,没功夫一样,这就是藏。” “求的,就是这样一个心劲。” “在早时候,有一个主修藏刀的门派,讲究的就是,一刀出去,见人头,不见刀。” “刀法是这样讲,功夫,拳上,求的也是这个劲儿。就是不让人看见你出手,但实际,你还出了手!这个东西,你练吧!够你练一辈子的了!” 周师父凝视我,语重深长地说。 第三十八章 练拳被她盯上了 “仁子,仁子!今儿晚上,一会儿收车,,咱们大栅栏那儿,就咱们见天去那个店,六子,老五,小妖儿他们几个全过来,完了咱们聚啊。” “成,成,勇哥张罗局儿,我能不去嘛,收车就过去。” 讲到这句话,我放下手机,把目光挪向了车窗外。 现在是京城时间,晚十一时,二十五分,我刚刚送了一波人到这家场子里。然后,大概要等一个半钟,我还要把这波人,送往后海的一个酒吧。 现在是大四的下学期了,我的大多数同学,都已经或实习,或找到工作。 而我呢。 没去实习,我还住在学校,白天经常听课。由于我们的课不多了,所以,现在我基本是蹭课状态。 我蹭的课有一个是英语写作,还有一个现代工商管理,互联网经济,最后一个是理论物理学。 白天蹭课,晚上,我打了一份工。 我成了一个包车司机。 怎么就成了司机呢,这事儿还得从周师父走后说起。那会儿,我要考票,然后就去了驾校学车。在那就认识了一个姓钱的老师傅。钱师傅对我关照有加。然后我顺利拿下票后,他问我想不想找份工做。 我问是什么。 他说,他儿子有几辆车,外包出去了。 其中一辆,负责接送一批演艺人员,到各个酒吧,夜总会走场子。 晚上八点上班,凌晨两点多下班,一个月两千五。 问我干不。 我答应了。 头几天,手挺生的,还好勇哥,也就是钱师傅儿子跟车指导了几个晚上。 后面手就熟了,开车最远去唐山,石家庄那边接过几波人。 然后,大部份是在京城市里,接这些演艺人员跑场子。 这一干,就是半年多。 第一次拿工资,我给我爸,我妈拿了一千,然后给周师父打去了一千。 周师父不要,我硬磨他,给了一千。 后面,又陆续给周师父打了四次钱,最后一次,他急了,搁电话里给我骂了。 我这才没再给寄,但不寄归不寄。我心里明白,这是周师父知道我一个人,搁京城啥都没有,他也惦记,所以不肯要我钱。 这是个提醒啊,我得奋斗,赚大钱了,那样师父他拿的也心安理得。 开车这事儿,说起来还是周师父指导我的。 一来,借开车,熟悉京城的地形,接这里的地气儿。 二来多接触三教九流的人,学会暗中观察,然后听听这些人讲的是什么。这样,心里对这个社会就有了个大概了解了。 我接的这波人,经常换,大概归类,有说相声儿的,变魔术的,唱歌儿的,还有几个跳香舞的。 那几个跳香舞的小女孩儿特别爱逗我。 一口一个大官人。有时候,还会说一句,什么官人我要。问要什么?答就是什么冰激淋,烤串了。 人其实都挺好的。 就是麻木,还有就是累。 再就是,有时候会遇到不礼貌的人,会追着从场子里出来什么的。 这个时候,一般情况下,我不出头。 因为,练功夫到一定地步,能够有一种本能的察颜观色本事。可以看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这班人,都是场子里的老手了。对付客人很有一套,经常嬉笑嗔怪间,就把一场麻烦给化了。 完事儿,坐回车里,再恨恨瞪那人说一声,傻逼! 我对此保持沉默。 对,不该说话,就不要去说。 这半年多收获挺大的,一是车技提高了,开车,很顺,很溜,当然,仍旧要小心。二是熟悉了京城和周边的地形。三呢,对人性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不仅有高尚,美德的东西。也有对,钱,权,酒,欲的贪婪追求。 不能说自个儿,多么卫道士吧。 反正,我是开了眼了。 这就是我半年多的经历。然后,今晚张罗局的几个人,都是我开车认识的朋友。 岁数都比我大,但可能我人缘好吧,大家都愿意跟我接触,称我一声仁子,或是干脆叫老弟! 当然,他们都不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功夫。 因为,我现在藏的,还算比较的不错! 十一时五十分,陆续有人从场子里出来了,一样的骂骂咧咧。 我坐着不动,等他们都上了车。然后,发动车子,奔向下一个场子。 这是今晚最后一个场子了。 同样,也是我给人当司机的最后一个晚上。 明天,这活儿,我就不干了。 不干的事儿,我是提前一个月说的。因为,要准备毕业论文什么的,估计没什么时间。 今晚的局儿,我估摸也是给我送行。 凌晨一时五十分,交了车后,我打车去了指定地方。 然后,找到了一个老馆子,进去看到了勇哥一行人。 都没什么说的,大家一个劲的夸我好。还费心帮我琢磨毕业了往哪儿去。接着,又互相留电话号。 反正是一通的寒暄热乎。 吃到凌晨三点,人家要关门了。 我们的局才散。 临走,我跟勇哥说了,明儿让那人来接班儿吧。 勇哥点了头,末了给我打了个车,我上车时,他抢着扳住车门塞我一信封。 同时他说,这是这十来天,我的工资。同时,又多给我算了五百。 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我人好,啥事儿没有。因为,以前也有接这班人的。但经常闹一些事儿出来,勇哥对此烦。 而我,只是开车,剩下什么都不管。 我接了钱,对勇哥说声谢谢,又说了经常电话联系,经常聚之类的话,这就坐车,回学校了。 坐在出租车上。 我把钱收好,然后望着路灯,长长舒了一口气。 说不管,那么容易做到吗? 有几次,有客人动手要打我接的人。我差点憋不住要出手。 但我牢记了周师佼告诉我的话,藏!没藏好之前,别出手。 也就是这一念之差,就有人出来,劝,和,然后,一通的嬉笑,把本该打起来的事儿给化了。 一念之差。 我要出手。 对方是普通人,我的拳脚,那么久没打过人了。它们多渴呀。这要动起手来的话…… 一想到这儿,我就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当晚,回到学校。 我倒了两天时间。 熬夜对身体不好,利用这两天时间,我把这个时间倒过来后。 第三天开始,我又正常练拳了。 我是凌晨三点多起来,从宿舍楼一楼卫生间跳出去。然后,走到后院球场那儿。 球场正西侧,有一条一百米长的长廊,长廊两侧都种了树还有灌木绿化带,里边呢,还有爬山虎之类的植被。 这个长度,再加隐蔽程度,正好适合我在这儿打五行,十二形拳。 每天,我的练习都是这样的。 先把五行,十二行,沿着一百米的长廊,用快打,但不发劲的方式,走一遍。 起到活气血作用。 活过了气血,再站四十分钟的三体式。 然后,再走一遍明劲的五行十二形。 末了,再来走,慢打的五行拳。 五行拳,分为劈,钻,崩,炮,横。 分指,金,水,木,火,土。 对应脏腑,肺,肾,肝胆,心,脾胃。 五行拳慢打,也叫行桩。讲究个,一步,一桩,一动,一桩。 两脚擦地,如同搓绳趟泥。意思是说,这个脚底板,不能弯曲,不能大踏步,啪啪的砸地,那是错误的。要搓,但还要离地面有一点距离,很微,很微的距离。 挪动之间全靠胯,胯与肩合,胯动,肩就动,肩动,肘就动,然后膝动,足动。 动静之间,人体内部的所有细微关节,肌肉,脏腑间的筋膜,全都有如细密的机器,在精细地配合,转动着。 力,不是自身发力,而是来自脚对大地的感应。 身要沉,要有沉坠劲,要把劲,从脚底板,扎到大地深处,无限远的地方。 这样,你用力,大地回过来一个反作用力,再用这个反作用力,来磨细微小肌肉关节…… 但此用力,还不是蛮力,肌肉之力。而是意念,气血之力,是在放松状态下的一个自然的意念东西。 行桩,行桩了一个多钟。 天微白了。 正要收。 突然,我身上炸毛了。 冷不丁一下子炸毛的。 之前,在这儿练的时候,我也炸过几次,但我没多想,因为周师父说了,练拳时候,不要多想。 多想,容易招邪!(ps:这是真的,有练内家,走火疯掉的。后面,会详细讲。) 所以,我一直没多想,多联想什么东西。 但这次不同,这次感应太强烈了。 我马上收功,定了神,转头,四下一看,就把目光集中在不远处的一丛灌木里了。 我没看到人,但我的感觉告诉我,那后面有人! “什么人!干什么?”我低沉问。 灌木丛一阵晃动,转眼,我听到一个声音:“哼,学长好凶啊!怎么,偷看你练拳不高兴了吗?” 这是个女孩儿的动静儿。 但可以确定,这是活人,不是,什么别的东西! 我敛声,笑了下说:“练什么拳呐,我这就做做体操,活动一下。” “哼!还骗我。我可是,练空手道的,我都进级到范士了。所以,我能看出来,你练的就是武术!” 这话一说完,唰,打从灌木后边,闪出了一个身影儿。 这女孩儿,冷不丁这么一现身。 我借天光亮和路灯的影子,看清楚对方模样儿后,我突然就在心里打了个激灵。 这倒不是,女孩儿长的过于惊天地泣鬼神,给我吓着了。 人家实际上长的不错。 长发,脸蛋很正,身材苗条,身高得在一米六五以上吧。皮肤白,容貌在我们学校虽然划不到顶尖美女,校花那一队列里。但也算是中上姿色了。 这样的妹子,在大学很抢手的,基本入学就会被盯上,然后,各种追。 就是这么漂亮的一个小丫头。 第三十九章 这妹子是挑事儿的 我看清楚她长相后,我没觉得,我一下子喜欢上她,也没觉得爱上她。 我只觉得,这妹子有个不祥之兆! 怎么个不祥法儿,兆在哪里,这个,我当时是不清楚的。我清楚的就是,这妹子对我好像挺有兴趣。 她现身后,很有文艺范儿地背了个小手,立正,俏生生站在路灯下边打量我说:“咱们大四最神秘的一个学长。天天晚上,后半夜出来,在这里做那些奇奇怪怪的动作。有传说,你是道门的弟子呢?还有说你是什么,武林高手的关门大徒弟。哼!今天呢,让我撞见,你就说吧,你究竟是道门中人,还是……” 她两手合十说:“佛门俗家弟子?” 我盯着她,眨了眨眼睛,我说:“学妹,事实上,我正在研究一套全新的广播体操。你看呐,这个动作,这斜着立正,站好了。然后,一大大,二大大,三大大收。好,我们再做一遍……” 学妹抓狂凌乱了。 晨风吹过,她小脸惨白,嘴唇微哆嗦。 稍许,她说:“你欺负人!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哼……一点都不好玩儿,你快说,快说嘛,快说嘛。” 她立原地,跺着脚,自顾撒了两个娇,见我没反应,眼珠忽地一转,又背了手,一副傲娇样儿对我说:“其实我觉得你手功夫很烂耶,真的,没有我们空手道好。你看我的空手道师父,人家才叫厉害呢,一堆的瓦呀,摆在那里,哈!” 她比划了一个下劈的动作。 “哗啦!就一下,马上全碎!你说这一下,打人身上,那得把人打成什么样儿啊。” 学妹一脸惊讶地说完,然后又转了眼珠瞟我说:“我看你呢,是半点功夫都没有,你在这里瞎折腾,对不对!” 我凝视她,很认真地说:“学妹,你说的对。其实,我是一个精神不正常人士,我在这里,一直潜心开发新一套的广播体操。就是这样,学妹,你有没有兴趣,一起来呀。” 我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学妹眼珠忽地一瞪:“哼!装疯卖傻!最讨厌你们这样的男生了,学长了不起啊,就可以装疯卖傻呀。我……我……我打!” 这小妹子,突然把小脸一拉,一闪身,拧了胯,一腿就奔我来了。 我没动。 真的没动。 武行四大麻烦。 女人,小孩,和尚,老道。 这他大爷地都是惹不起的存在,所以,我没动,任她闹,闹够自然走。 可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小妹子腿刚抬起来,我就听到哧啦一声,然后,妹子脸红了。 怎么回事儿? 扯裆了。 她穿的应该是那种薄的,紧身的牛仔裤,这么对我高抬腿,来那么一下,裤子肯定受不了。所以,开了。 妹子一脸的羞红,瞬间把腿落下,夹了两腿儿对我说:“你,你等着,我告诉你,我知道你叫什么名,你不就是叫什么大关仁嘛,对,咱们校园论坛上,老搁英文写什么统一场,黑洞,天体物理,引力学说的,就是那个大官人。他就是你对吧。你等着,我叫方雪。哼!回头,我让我师父收拾你!” 说了话,这个叫方雪的妹子,闪身,夹腿,扭胯,以一种古怪姿势逃了。 我目送这个方雪,远远的跑了。 我心中感到一丝的不安。 我听了她的几句话,我知道她口中讲的师父是哪个了。 那人在我们校区外不远的一个大厦里头,开了一个空手道馆,听说那个道馆还是一个连锁加盟的东西。 场子很干净,设备很豪华。 道馆的大教练姓林,名叫林剑。 这个林剑不是京城人,听说是香港那边儿的。然后,他在那边,拜的一师父学的空手道。 原来呢,这有个教散打和跆拳道的。他来了后,好像是他们之间,切磋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这个林剑挺厉害,把那家挤兑走了,剩他一人独霸了我们校区这块地儿。 学校的学生,那可多了去了。 他这么一宣传,确实有很多人,奔他去的。 听说不少女生,专门是奔他人去的。还有,我大二那年,他好像还给一个女生肚子搞大了。 绯闻,传说什么的都有。 总结下来,就是这人,长的挺帅,还能打,并且好像有背景。 我去过那个道馆一次。 那是他们搞活动,在我们校区外的一个空地那儿。 拉了凉蓬,然后这个姓林的,穿的很漂亮,好像拜仙似的,先郑重那么一会儿,接着,把一个白毛巾,铺在精心堆砌的一堆瓦片上。最后,他马步,运气,末了大喝一声,一掌,把那些瓦都打碎! 姓林的长的帅,身高与我不相上下,又有这样的功夫。还有那么讲究的仪式,服装。 年轻人对此很着迷,很多人,奔着他去,就在那儿学日本人传过来的空手道。 空手道这东西,我了解。 周师父讲过,它根上是咱们的唐手,然后结合他们本土一些功夫。就形成了现在的空手道。然后,这个拳呢,是八十年代初,由日本最大的武术组织,拳士会,进入中国来宣传推广的。 空手道里面等级森严,好像一样。有范士,炼士,等等不同的级别。每一级别有相应的腰带什么的。总之,让人感觉,极有成就感,非常的吸引人。 但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换了以前,我的确是这么想。 但今天,不一样,我隐隐感觉,好像我人生中,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转折点,就要来临了。 周师父讲过。 武,永无止境。一辈子,十辈子都练不完。 但,练不完就不露了吗? 非也! 不但要露,还要敢为天下先的露,要有敢捅马蜂窝的精神,敢让马蜂弄出一身的大包,然后甭管多疼,自已挺着,抗着。 不过,一定要选择好时机,事件! 这个,非常,非常的关键! 那天早上,我站在这个长廊想了一会儿。 然后,让我没想到的是,事件到了晚上,就掀起了一场小风暴! 风暴起因是这样的,那天傍晚,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就听隔壁桌几个学弟,学妹搁一块嘀嘀咕咕什么,能打,不能打。什么骗人的,等等这样的话。 由于离的远,差不多好几张桌子距离,再加上食堂声音比较大,我也没太听真切具体内容。 吃完饭,回到宿舍。 发现老七正在用电脑上网。 看到我见来,老七扭头就说:“仁子,你快看,咱们校园论坛,有人发英雄帖了。” 我笑说:“什么英雄帖呀。不会是去年那个召集到野长城探险的帖子吧。你说他们,大秋天的,奔那儿去,遇到大雨,回不来又报警,害的消防官兵们还得亲自去接。” 老七:“不是,这回是比拳的。” 我心咯噔一下。揣疑问过去问:“比拳,比什么拳呐。” “你看这帖子就知道了。”老七把笔记本挪到我面前。 我弯腰,抻了头一瞅。 看到就搁我们校内论坛,挂了一个明晃晃的新帖子。发帖人叫‘拳打师大装x男’! 看到这id,我也是醉了。 论坛管理吊都干什么吃的,这么不和谐的名字,竟然也让注册通过了。 唉! 不说了,看发的是什么吧。 点开进去一瞅,我无语了。 这个‘拳打师大装x男’摆明就是那个方雪,她在帖子里处处针对我。说什么,传统武术,中国功夫,就是一个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什么用没有不说,还爱装,搞的神神秘秘,成什么样子。紧接着,语气一转,又说了她的空手道。 她列举了,现今世界上有名的空手道大师,并说什么尚格云顿练的就是空手道。还有,空手道是西方人最为推崇的搏击运动。 李小龙,只是活在电影里的明星,他的本事,跟空手道大师,根本没个比。接着,又说,空手道有很深的文化内涵。 什么这个流,那个派。并且,空手道的精神,与禅道是合一的。是武士的牺牲精神与佛家禅道的明心见性,空,不空,等等哲学思想高度统一的东西。 并且,方雪还说了。空手道注重灵性,身体的结合。在锻炼身体的同时,提倡与自然万物合一,并从中悟出,本源的灵性。 所以,练习空手道的男生都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女生一个个全都灵气十足。 看了这些文字。 我的心,一激灵! 这个方雪,很厉害,她一针就扎到关键地方了。 周师父讲过,。武,只是华夏庞大文化的一个分支。 这股子气势庞大的文化知识洪流,在最早时候,先秦之前,春秋时期就通过诸子百家,整理上古遗书发掘而出。 而后,到了东汉,张道陵前辈创立五斗米教。那个教,便是道教前身。后期,道教修补道藏,将天下术书尽皆归于道藏收录。 所以,古时,一般的能人异士,多指的是道士。 而除这个道士之外,尚还有诸子百家遗留暗传的各路子东西。但东汉过后,后人们也是为了称呼方便,统一把掌握这些东西的人,称作是道人。 在这个过程中,佛教由印度传入华夏。佛,道文化,在开始的激烈碰撞后。产生了一种微妙的融合。 到了宋时期尤其明显。那个时候,有些译经的高人,往往是修道很有成就的道长。所以,佛经里有道家的思想。唐宋后期道家的东西,也有佛的思想内容。 这种融合是潜移默化的,就是表面,我们仍旧佛是佛,道是道,分的很清楚。但内在,一些思想,内涵,相通的东西,却是融合在一起的。 第四十章 上门踢馆 周师父讲了,信教跟,思想,理论研究,这是两回事儿。周师父提倡我,多接触,佛,道,思想性,内涵性的东西。 周师父对此,不是很明了。但他说了,真正高人都明白。 道家就是咱们华夏的根,是一切的根源,是咱们中国人的科学! 佛到了中国,也不再是最早印度的那个教。而是融合了道家思想的佛,也是经历一番碰撞后融合的知识体系。 周师父讲明,武,往深了去挖掘。往道上,科学上靠拢。不深研道家,难有大成就! 当初,聊到这儿时,我问了周师父,见神一说。 那个神,是什么神。 周师父说,他知道这个说法。但,这个东西,不是用脑子理解的东西,你想,去悟,去理解。到最后,可能会成精神病。 这是,一步步,踏踏实实地用功夫和汗水乃至鲜血证出来的东西! 华夏的武道,有很深,很庞大的文化,精神,内涵。 但它们等待人去发掘,去发现。 现代年青人,对这一块是不了解的。 我上网这么久,我知道的是,他们还停留在,能打,不能打。能打,一拳有多少力,能打死几个人的地步。 我们需要文化,比方雪说的什么级别,这个带,那个带,什么灵性,还要深,远,科学的,真正的文化。 我一走神,回过来,接着看帖。发现跟帖的很多,言语很是激烈,但没聊到正点子上。有说方雪是日奴。对方马上回答,别扯上民族的东西,就事论事,能打,过来,用传统武术,跟她师父打一次。 反正,大家讲的很多。 骂,喷的多,但都没说到什么正点子。 反倒方雪的一帮人,拿着什么空手道的灵性,半知不解的什么禅,精神,把这一群人给说的哑口无言。 接下来,有人话音一转说她们这是不科学。 方雪又提了,晒成绩单。 然后…… 没人回话了。 好吧,这小学妹,还有她们几个学空手道的人,成绩都很不错。 最后,还有一个更重的炸弹,就是方雪贴出了,她的一篇没发表的论文,题目是,‘寻找人体内的量子单位,并寻求人体,单独个体统一场的理论设想’。 这理论,确实牛x。 论坛上,只有少数几个师兄,小接了一下,但接的也很狼狈。 我对此,倒没感觉惊讶,因为类似课题,我大一下学期就研究过,写过了。 当然,这些只是理论物理范畴。理论物理过渡到现实,还需要庞大的实验室。然后,经历无数日子的研究,开发,实验,证明后将其转为实验物理。最终,再结合现实,才能奠定成为,我们大家能用的实用物理学。 像我们现在用的热学,电磁学,力学,等等一切,都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 帖子很火爆,大伙儿又论了一番高大上的量子,粒子什么的后。 话音一转,又论到能打,不能打上了。 然后,火药味儿,越发浓烈了。 我看发帖时间,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帖子火药味儿爆棚了。 这个方雪,一个劲地说,某位半夜练拳的学长,你这是害怕,还是害怕了。你是天生胆子小吗?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出来比一个拳,不是男人,就发个帖子,说自已是伪娘,大家没人笑话你。 女人呐,果然不好惹,这股子‘作’劲。我是真真的服了,服了! 我心如止水,并没因为方雪的话,失去应用的冷静。 我继续看帖,然后,一个出乎意料的事发生了。 有人应战了! 并且,他还附上了大名! 此人是谁? 我看了大名,想了想,我知道他是谁了。 他姓张,是大我一个学期的研究生。他叫张平海。 我脑子里把这人,一过,然后我想起来了,他是练太极的! 上学期,我在学校网球场旁的树林里见过他打太极。当时,过去问了几句。他说是最近失眠的厉害,然后,在外面找了一个师父,教他二十四式太极拳。 二十四式是国家推行的太极标准套路,是根据杨氏太极,简化来的一套行之有效的健身功夫。 张平海练的是健身,求一个养生保健。 是大多数人,求的一个路子。 后期,我见过他不止一次练这个,当时问了,说是很有效果。睡的香了,吃饭也香,精神头比以前也足了。 也就问过那么几次,后来,我就没再问了。 张平海很热心,还说,他练熟了要教我。我说谢谢,有机会,一定好好跟他学。 我没想到,今天,他应战了! 我看到他的发言,我很担心他。 因为,武字上,健身和打的练法,心法都是完全不同的。 他不会打的。 真的,不会打的! 帖子很长,我往后翻了几页,然后,我看到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张平海让方雪的师父给打了。 就在那个空手道馆里。 有人贴了照片。 张平海鼻子出血,嘴唇破了,眼眶上有青紫,他坐在地板上,身旁放了不少擦血的纸巾。 在他身旁,站着那个高大,帅气的空手道教练。 他还一脸假惺惺地伸手过去拉张平海。 我怒了,但却是冷静的怒了。 我站起身,跟宿舍同学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出门了。 我要先找张平海,然后,再找那个教练! 我找到张平海的时候,他正坐在研究生宿舍里抽烟。 当时的时间是,晚上七时过六分。 宿舍里没别人,就他一个。 门开着,他坐在靠门左侧的下铺,鼻子里塞着纸巾,手里拿了一个装满了雪糕的塑料袋。然后,他将袋子,捂在脑袋上的一个位置。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 他抽着烟,一口又一口,抽的很狠。 我看了三四秒。 然后我说:“张哥。“ “啊……“ 张平海一抬头,看到是我,他迟疑了一下:“你是?” 我说:“张哥,你忘了我吗?之前你在球场那边练拳,我还跟你打听来着。” 张平海一听这儿,立马挥手说:“假的,假的,什么太极拳,骗人,骗人,全他妈的骗人!” 他情绪很激动,一边大力挥手,一边恨恨地说。 我淡然:“张哥,太极拳不是假的,你的师父也没有骗你。你学的只是养生的打法。那是用来健身,调节气血,不是用来打人的。” “什么,健身,什么打人,我烦,我心烦。你走吧!走吧!”张平海挥手。 我说:“张哥,我这次到这里来找你。就是想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打人的功夫。我想你跟我一起去,然后,看着那个人,趴下。” 张平海摇头:“算了吧,人家练过的,空手道,木板一下都打断。你打不过的。算了,算了,我自认倒霉好不好,算了。” 我大声:“张哥!那个发帖的人,她要找的人是我。我白天忙着上课,没有看帖,我刚刚才知道这一切。所以,张哥!你要是可以的话,跟我去一趟。” 我平静,望着张平海。 张平海微张着嘴,显了几分书呆子气,呆呆看着我。 大概过了那么五秒后,他说:“你……会打?” 我笑了:“会不会打,不敢说,但那个人,说真话,我没有放在眼里。” 张平海又是一愣,接着他打量我。 “嗯,这个头倒是不低,一米八十多,长的也很结实,就是稍微有一点点的瘦。嗯……行!我就再豁出这张脸,跟你走一回!” 张平海同意了。 我觉得,他大概是咽不下那口气,又或是,从我眼中读到了一种自信。 不管怎样,他同意了。 我们离开宿舍,到了校门口,打上车的时候是晚上七时四十分。 八时正,我们到了那间大厦。 八时过五分,我们来到了这间空手道馆。 装修的很漂亮,整洁,很是上档次。 我和张平海一出现在前台,马上有个女孩儿问我们是报班,还是做别的什么。 我对这小姑娘笑了笑,然后说了两个字:“踢馆!” 小姑娘慌了下,没拦,任由我们走进了道馆。 里面很热闹,在一间大教室内,一群光了脚丫子的男女,正站在实木地板上,哈咿,哈伊地反复做着踢腿,劈拳等不同的动作。 其间,有一个高大帅气的青年,正穿了一身白衣的道服,背了个手,很正式地回来巡视。 我站在门口,目视这一切。 大概过了五秒。 帅气青年回头,看我。 我看他,朝他笑了笑,接着用淡淡的语气问:“你叫林剑?” 对方一愣,当他看到张平海后,他笑了,接着一挥手示意学员们停止。然后他扬头用很标准的香港普通话跟我说:“你是他请来帮手的对吧。” 我笑了下:“不是!” 刚好这会儿,学员中忽然有人大叫:“师父,是他,我跟你说的就是他!”我朝叫声方向看去,我看到了方雪。 她很兴奋,挥着手,指向我,大声喊着。 林剑噢了一声。 “原来是你?” 我嗯了一声,又看了眼四周,我说:“是要脱鞋是吧。” 林剑点了下头。 我将鞋子,袜子脱掉,也赤了脚,把我的东西,工整放到一边,然后步步走进了道馆。 第四十一章 就一下,打的他上下一起窜 你别说,这里面气氛真挺不错的。细节处,一些装饰性的东西,比如像挂在墙上的画,还有一些照片,一些练习用的沙袋,脚靶什么的,看上去都非常的正式。 我扫过四周,一步步走到林剑前边。然后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张平海,让他不要紧张。随之,我对林剑说:“我来这里,是你的弟子所期望的。所以,接下来,如果发生什么事,请不要怪我。” 林剑笑了,很邪,很坏的笑。 “你的语气很大呀,好像真练习过一样,你跟人打过吗?” 我也保持微笑,我说:“没有,一直挨打来着。” 林剑哈哈笑:“果然,我看你们这些练传统武术的,都是挨打的料,哈哈哈。” 他这一笑,后面的学员,也笑了。 有几个小姑娘,长的很漂亮,我端详一下,发现她们真的很好看。 我收了下心,打量林剑,我在盘算,一会儿,怎么打他。 林剑不是对手,真的不是对手。 我跟铁蛋叔打了三年多。 三年前,铁蛋叔的实力,就能同时虐三到四个林剑! 三年后,如果我还手,我可以在一瞬间,用几种不同的方式,将铁蛋叔打倒。 周师父讲了,试拳有个心法,就是你能不能把对手,装在心里。 这怎么解释呢? 比方,咱自个儿生的儿子,淘气了,然后要给他来着狠的。啥说没有,拉过来,照屁股,一通大巴掌。 打的可谓是,收放有余,轻松自如! 为什么?因为,咱把他装心里了。 在外面遇到什么人,也是一样的,当你到了一定层次后。一眼扫过,能把他装心里。那他的一切动作,一切行为,对我们来说,都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我跟林剑,只打了一个照面。 所以,我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 “林教练,那就开始。”我背了手,站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说。 林剑冷笑了下,转身,好像很无奈地摇了摇脑袋,然后,他忽然说了一声:“找打!” 呼! 一记看似有力的鞭腿,就扫来了。 这样的鞭腿,我在铁蛋叔手下,对付了几万次了。 当下,我矮身,两腿微弯,然后,快速出拳,直接对着他的脚丫子就打过去了。 来腿,打腿,来拳,打拳! 硬打,硬进! 这是形意的路子。 同样,在发劲上,练了形意后会感觉出拳,带动的不是胳膊,是大半个后背,腰,胯,还有腿。 一拳出去,等于是人大半个身体的全部力量打出去。这里面,别的肌肉都不说。单说臀大肌,这一块肌肉活了,它提供的力量,就足以,打死人的了。 所以,武行有句话。 叫做,形意三年,打死人! 这还只是明劲,还不是暗劲,调动筋膜,小肌肉群,丹田,脊柱的力量。 而他,只是一条腿,充其量,加个腰,胯,但力还不整! 叭! 咝…… 一拳打他脚丫子上,林剑一哆嗦,脚一收,力就散了。 我继续往前走。 距离近了,腿用不上,林剑,又来拳。 一样,来啥打啥。 叭,叭! 两下,都是长久跟铁蛋叔对打养成的本能。 不能看,不能想,只是一个感觉,他出拳了,就打他的拳。 这种本能,我讲一个,比如五笔打字,谁都知道,拆字根,慢的要死。但后期,熟了后,脑子根本不用拆字根,手一放,脑子想什么字,手自然打出来。 练武就是这样。 周师父就是通过站桩,让我蓄力,找劲,然后又让五行,十二形教会了我在不同的姿势下发劲。最后,又让铁蛋叔打了我三年多,这才养出了我一身的本能。 林剑出了两拳。 我打了他手腕两拳,那个劲,是内家的发劲,是一个渗透性的刚性力量。 林剑,他吃不住。 然后,在他抖手的时候,我已经站到了距离他只有五十公分远的位置。 很近,很近。 近距离,一般外家是不太会发力的。 内家,近距离得乐死! 因为,内家长项,就是贴身发力。 我一个虚晃,林剑很紧张地抬手,可我又微微一错身,然后,我把手掌朝他的肚子按去。 这个时候,我本打算用放人的劲,把他放出去算了。 但没想到,林剑要抬膝了。 他抬腿,要用膝盖,撞我的命根子了。 现在,他还没这个动作,是的,他没有,但是我知道,他要这么干。 这是什么? 一样是本能! 铁蛋叔打起来很疯的,管你什么命根子,一样不客气。我跟他对的时候,都差点上了当。 所以,这本能,咱也有。 我把手掌打在了林剑的肚子上,确切讲,应该是胃脘部,然后,我腿微曲,两脚一掰,身体一颤,一股子劲,就从腰背传上来直接打到林剑肚子里了。 很快! 就是那么一眨眼。 “啊……” 林剑捂了肚子,杀猪一样,嚎了一声后,躺在地上,开始呕吐起来。 就这么简单。 从他踢来一脚,到他倒下,充其量,只有两秒! 打的不好看,也没多精彩,因为,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当把林剑放躺在地板上时,我一度都有点可怜他,觉得自已这好像是在欺负人。 林剑一边吼,一边捂紧了肚子,呕吐,大口,大口吐的同时,他胃里的东西全出来了。不仅如此,不大一会儿,我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臭气。 胃肠痉挛导致的胃抽搐,肠抽搐,更进一步,引发大便失禁…… 我看着林剑。 我一时有些不太知道怎么办。 顿了两秒,我朝他一拱手说:“承认了。” “啊……啊,医生,快帮我叫医生,快,啊……啊……” 林剑大声吼着,脸色苍白,头上全是汗珠。 我看着林剑的模样儿,我感觉,我只用了,四到五分劲。 他不应该有太大的毛病,但…… 他这胃肠功能,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恢复了。要想恢复,起码得半个多月的时间。 我说了承让。 我发现,在场没人动。 因为,林剑的所有学员,全都傻了…… 是的,他们没看明白,没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儿。他们的教练,就躺在地上,嚎上了。 那晚,是我和张平海给林剑抬到楼下,打了一辆车,送去医院的。 林剑吐了张平海一身。 此外,他在车上,仿佛看魔鬼一样,浑身发抖地盯着我看。 医院验不出什么伤。 只说是,急性胃肠痉挛,要收住院治疗。 我站在医院急诊室的门口,我看着刚刚打了针,有些平静的林剑。 我感觉,我要摊大事儿了! 没错,是的,这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试拳,就像理论物理学描述的蝴蝶效应一样,它彻底引发了一场大风暴! 给林剑送去医院,他躺在病床上时,他一个劲地喊,我叫我爸,叫我妈,让我师父,收拾你们。收拾你们! 我和张平海都没怎么想这事儿,当时着急的去取钱,给林剑交医药费。 这把人打了,钱不能不交啊。 在医院大厅的atm那儿取钱的时候,张平海说,我是帮他出头打的人。这钱不管多少该由他来出。 我说,人是我打的,打死,打残,全是我一个人事儿,跟他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 张平海死活不同意。 我也绝不肯让步。 当然,这都不是装的,当时真就是这么想的。 后来呢,我俩商量了一下各退半步,一家一半总算是达成了一致。 我卡里就攒了一万多块钱。我取了一万,张平海也取了一万,凑够了两万块的押金,给这位林剑林同学交上了。 交完了押金,我和张平海把我们手机号留给了林剑。让他有什么事儿找我们来说话。另外,住院这段时间的费用,如果两万块钱不够的话,也让他打这个电话来问我们要。 林剑没说什么,他那会儿也不拉了也不吐了。躺在床上,扳了个手机,恨恨地记着我和张平海的电话号码。 从医院出来,我和张平海默默往学校方向走着。 走了十多分钟,拦了一辆出租车,这就打车回学校了。 路上,我俩谁都没说什么话,彼此揣着心事儿。偶尔,互相地看那么一两眼,接着又是各自重重叹口气。 到学校下车后,我俩说了有什么事情,马上打电话互相联系。这就道了晚安,各自回到自已的宿舍睡觉去了。 晚上,躺在床上。 我反复想打林剑的法子,是不是太狠了。我思来想去,觉得这已经是很温柔了。 周师父曾不止一次说过我,让我轻易不要跟人动手。因为,我的发力在站了几年的三体式后,已经改为内家发力了。 这种发力,打一拳和外家发力形成的伤害不同。 比如说打头,一拳下去,外家会给人脑袋打个大包,或是将皮肤撕裂,或是最重的脑颅骨有个骨折。但那都是可以医的。 但内家的发力,外边看不太着什么伤,也就是说,这一拳下去,脑袋,没肿,没红。但其实,里面的大脑已经让劲力给冲坏了。 会功夫的,真正练家子,身上有股劲儿能把打来的劲儿给化了。 可林剑不行。 他是纯外家,且还是商业性质的外家,不是真正那种真练家子。 我现在做不到收放自如,所以,不能打他的头不能打他别的地方,我…… 哎! 思来忖去,这肚子是最佳的攻击地点了。 也就疼上几天,然后顶多半个月消化不良,过了这个劲,他就好了。 想过了,我长叹口气。 这天底下,恐怕很少会有像我这样的练拳人了。打人还考虑,怎么下手会将伤害值降到最低,还考虑对方后期身体能不能落下什么病。 算了,不想那么多。 累! 看那两万块够不够吧,不够的话,我再想办法出去借点钱。 借钱……管谁借呢? 我在脑子里翻着一个又一个认识的人,渐渐,我就睡着了。 这一晚睡的很好,凌晨三点多起来,我照样去练拳。 白天,一整天上课,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去看校园论坛,之前发的那个帖子已经让人删除了。 所有一切都显的很平静,都好像没发生过一样。但我心里却知道,这只是风暴来临前的小平静,真的只是小小的小平静。 然后,第三天,仍旧什么事没有。 第四天,也没什么事。 等到第五天,周六早上的时候。 楼下舍管打发了一个学弟上来我们宿舍,找到我后,他说有几个人要找我。 第四十二章 有人叫阵,打还是不打 我当时正在洗衣服,于是告诉他我等会下去。这就先把洗好的衣服晾上。擦干净手,换了身衣服下楼去了。 到楼下,直接看到宿舍楼门口站了三个身材很是魁梧,并且着装特别不俗的人。 三个人身高基本都在一米八左右,穿的很是得体,衣服虽看不出牌子,但一看面料,做工就知道是高端货。 我下来后,三个个好像知道晚一样,瞬间,悠悠地全都转了身了。 三对眼睛,六道目光,往我身上这么一搭。 我立马有种被人洞察的不安感。 但请注意,这不是危机仅仅就是好奇,他们对我非常好奇,想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基于这个心理,他们才打量我。 我以同样心量打量他们。 三个人,长的都不是那种驴球马蛋,一身流氓地痞气的人。他们的五官很正,皮肤保养也好,看模样儿,都在四十岁左右吧。 此外,他们的气质都很傲。这种傲,不是瞧不起人的傲,而是骨子里自然散发出的,高高在上的傲劲儿。 这都不是一般人类呀。 我暗暗思忖同时,其中一个站在三人中间头发剃的微光的中年人朝我笑了下,很自然那种微笑。接着他说:“你叫关仁吧。” 我说:“是我。“ “嗯。你惹事儿了,知道吗?” 我淡然:“知道,前几天我给一个人打了。” “好!爷们儿,敢作敢当,是个爷们儿。我们来呢,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接你去个地方见一个人。到了那儿,他问一些事儿,然后看你的态度,就这么简单了。” 我微笑说:“好啊,那我们这就走吧。” “嗯,走吧!” 说了话,我往前走,三人跟了我一起奔校门口去。 路上三个人不断跟我搭话,问些你家在哪儿呀。多大了。这会儿读大几?学习怎么样?处对象没?找着工作了吗?等等一些诸如此类的话。 至于拳,功夫,都是跟谁学的,这话他们一个字都不问。 到校门口,我见一辆停在不远处的奔驰g级大越野。 然后,三人领着我上了这车。 说实话,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坐价钱这么高的越野车。三个人中那个领头跟我说话的没开车,另外两人一个开车,一个坐了副驾。这个带头跟我说话的大叔,同我一起坐在了后排。 车启动,大叔也没说别的,就是说这学校怎么,怎么样。当年,那后边,有个什么楼还是他领人给盖的。 然后,又是给介绍京城。 问我都去哪儿玩儿了,还介绍说,哪家的豆汁最地道,外地人怎么才能喝惯那个口味。包括,这个豆汁怎么来的都给我讲了。期间,前排座的还插嘴说,不是他讲的那样儿,什么慈禧太后根本不好这口。 这大叔说了,你认得慈禧那老太太还是怎么着,你怎么知道她不好那口? 总之,几个人一边开着玩笑,一边给我讲京城里的一些老典故,老故事。 一路上话题很轻松。 车走了一个多小时,拐进一条街,找个位置把车停下来后,我们拐进了一条胡同。 胡同七拐八拐,就到了一座位于老城区里的小四合院门前了。 几十年前,住在京城四合院里的人,疯了一样的往楼里去挤,为能抢到一套住房可以说是不惜血本。 几十年后,有钱人疯了一样扎堆儿买京城的四合院。 现在这四合院,位于城区里头的,自个儿住的,那真真是一个牛x了。 当然,要是一堆人挤一块儿住那还不行。得是自个儿一家人住在这里头,才叫真有钱。 到门口有人摁门铃。 接下来,有人在里边把门打开了。 抬腿往里走的同时我看清楚开门的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妈子,瞧那模样儿打扮什么的,估计是这里的家政服务人员。 院子不是很大,在中央一个葡萄架。架子底下有一个穿了白棉练功服的老头正站在那儿去逗挂在架子上的鸟笼子里的一只小鸟儿。 我进来,一直跟我说话的那大叔就向老头说:“七爷啊,我把人给你找来了。” “噢!” 老头应一声,就转过身来了。 我打眼一瞅,就看出来这老头儿是个练家子。他两眼精光内敛不说,皮肤油润粉白,估计那岁数也不小了但看上去一点都不老。 身上唯一显老的地方就是那一头的白发,如果没那白头发说他五十出头绝对不夸张。 我在这里,老头儿相了我几眼说:“嗯,小伙子不错。好架子,好底气这身功夫看出来是花了苦力一点点磨出来的。过来,过来,坐,坐,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四儿啊,你去泡两碗茶来。” 三个中年人中,有一人应声儿就奔去了屋里。 我走过去在老头儿指点下坐好了。 不大一会儿,中年人端了两个盖碗出来,分别放在了我和老头面前。 老头一笑:“年轻人,多喝喝茶,清清心,就没那么大的火气儿了。” 我笑了下端起盖碗,见里面泡的绿莹莹的几片茶叶极是秀气。于是端起喝了一口,很好喝,很香,有种炒豆子的味儿。 老头儿放下盖碗看我一眼,忖了忖说:“你前几天打了一个人,那人的确不怎么地!挺败类个东西。可没办法,他后边的人面子大,求到我们这儿了。所以,我不得不出面然后跟你讲一下这个事情。” “你打的那人他叫林剑,他是香港人,父母都是香港当地的富商。祖上大概是抗日时期,他们林家的人对我们国术界的几位前辈有过资助之恩,这个呢是一层的关系。另外一层的关系呢,是林剑的师父。” “他师父不是正宗日本人,是华人与巴西那边混血日本人结合生出来的。巴西那个国家不知你知道吗?那是个移民大国,人种混血混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已有哪几个血统了。林剑师父有两个名字,对日,国际上叫桥本一雄,香港,内地这里叫乔雄,是去了木字旁那个乔。” “乔雄本身是街头打架出身,进过监狱,在里面是打出来的。出狱后,他救了一个让毒贩纠缠上的日本空手道大师,那人名字我先不说了。单说乔雄他跟那个大师学了十多年的空手道。在巴西,南美打过不少人,算是很有名气吧。但这人品德不好,打人下手黑,狠。因此,一直也就没去打国际上的比赛,这个倒不是说他不行,而是人家不让他参赛。” “不参赛,还有条路就是找贵人。可乔雄人品太臭,没贵人喜欢他。但好在,后来他师父死了。他就顶师父的名,开空手道馆,经营起体育生意。做了四五年,一直都很不错。” “他收林剑做徒弟,其实不是林剑功夫多好,天赋多好。而是相中他家的家世了。” “现在呢,你把林剑打了。” 七爷讲到这儿,他喝口茶断续说:“林剑父母托几个老人儿来问我们是不是我们的人给打的,我安排人调查看了那个道馆的监控,发现你用的是形意门功夫。我就问形意那边要人。形意却说没这号人,他们又打电话,问过几个能联系的师父,都说没你这人。” “正这节骨眼,太极那边放话过来了。说林剑他们已经去医院看过,并用太极门里的针术,帮他调理了胃肠,差不多这会儿应该就能好了。太极的意思,不让我插手。这个,他们后期可能还会单找你,这个另说了。毕竟,我跟太极那波人也不是很熟。” “咱说咱们的,刚才说到林剑师父了,他师父乔雄几年前是打着两国武术交流的旗号过来跟这边人接触的。林剑父母中间还过问过这事儿。然后,我们也好好接待,尽足了地主之谊。” “这回乔雄亲自来电话了,他在电话里透了这么层意思。他给你安排了两条路,一呢你跟林剑再打一场,然后让他把你打的跪在地上,跟林剑磕头求饶。并要求让林剑的学员,包括武术界的一些前辈现场观战。第二条路呢,就是跟他打!一决胜负!” 七爷喝了口茶,放下盖碗淡淡看着我。 我不动声色。 稍许,七爷问:“你是个什么态度?” 我喝了口茶,也轻轻放下盖碗,然后淡淡说:“打!” 七爷:“好!我来安排!包括这段时间,你的训练,因为我看出来,你这实战还是差点火候!” 我一怔。 接着七爷说:“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件事中林剑父母是个明白人!以后,你要有那气运,到了香港,你得跟人父母好好见一见,聊一聊!” “行了!” 七爷一扭头说:“四儿,你过来。咱们好好调调这小兄弟的功夫!” 我说的只是一个打字。 虽然我没说究竟跟哪个打,但我的表情,是人都能看出来,我瞄准的就是乔雄。 其实,七爷心里边也早计划好了,就是跟乔雄打。 同样,只要是练武人。这场跟乔雄的架,就算是打的口吐鲜血,就算把自个儿身上功夫全打废了也得打! 没第二条路走。 就是打,不打!对不住那些师父,对不住这一身的功夫! 第四十三章 再次接受训练 七爷这时把几个中年人都叫到身边,他说了些关于怎么给我训练的事儿。几个中年人听了一脸惊讶回问七爷,一个乔雄而已充其量一流的武混子,犯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吗?七爷意思你们别管,按我说的吩咐做下去就行了。 我听到这儿,心里犯了个小嘀咕。抬头就问七爷说:“七爷好像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我的事儿不想牵扯太多的人进来,那样的话你也知道我只是一个穷学生,有些人情我可能回不了。” 七爷摇了摇头:“仁子啊!叫你仁子是不跟你见外,虽说咱爷俩儿没见过但我也不跟你见外。可你要知道的就是,这个院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跟我说上话的。我这么帮不是看别的,我是看你师父的面子。” “我是通过小程把你找到的,他说了你师父是老周。老周的徒弟别说这么点小事儿了,就算是几条人命的大事儿我姓段也得帮他抗下。” 我一怔。 七爷接着说:“这么些年了,行了多了不说了。老周就是脾气硬性子倔。前几年我一直张罗着帮他,他死活不肯受用。唉……” 七爷重重叹口气,复又看我说:“我说了帮你但你能不能受得住这个帮,能不能抗得住,那还得看你自个儿的本事,要是你受不住。乔雄那边不用你管我们能搞定,但从此往后你可就错过一步好棋了,一步能走进这江湖查清你师父双腿残疾真相的好棋。” 我听了这话一个激灵。 “我师父腿怎么回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七爷你快跟我说。” 七爷微微一笑:“孩子啊,知道你重师恩,是个讲情义的人。你问的事儿这么说吧,我也不知道。因为我现在一大把年纪守在京城里头,看了这几个驴球马蛋的玩意儿。” 七爷指了指那三个中年人话音一转说:“我是没空查了。你得空去查吧,反正我知道的就是你师父的腿不是自个儿断的,也不是出什么车祸落下的残疾。” 我注视七爷:“人祸!” 七爷没说话,只是把食指在桌子上轻轻磕打了两下。 很轻很轻的两下动作已经让我明白七爷想说什么了。 师父伤的很奇怪,我之前曾经从侧面打听过但周师父都用话给搪塞了。 另外有两次,夏天的时候天气热,周师父穿着大短裤行动时我得以看到大腿的断面。那个断面很整齐,齐唰唰的切下来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车祸后医院给截的肢…… 稍作思忖我决定在得到师父亲口证实前,先不对这件事做什么结论! 接下来七爷让身边人拿了一个大铁壶来,给我们面前的茶碗续了水。 品着茶七爷告诉我,我们所知道见到的这个国术世界只是冰山上的一角。有些东西不是不能讲,而是讲多了说多了就会发现,以前知道的很多都不对劲。再往深了说就是,可能会出乱子。 安定比什么都重要,哪怕失去一些东西。 不过现在倒是没失去,只是从大众眼中消失罢了。他们有他们的玩法儿,有他们的规矩。 七爷说他不是那个江湖的人,充其量不过跟那个江湖沾了点小边儿罢了。 他希望我能进去!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 七爷还说他不是什么高手,他充其量只学过一个八卦掌,师从过一个名人,有个辈份儿摆在那儿。所以很多人知道他的名儿,都投奔到他这儿,然后敬他是位师父。 真论打,七爷说他连一个散打运动员都打不过,因为他学的全都是养生的东西。 但因为有辈份儿,恰恰面子上的武林又极讲究这个辈份儿。所以七爷在京城里头说话好使,能够请得动一些别人请不动,或者干脆面都见不到的人。 他的计划就是请这些人来练我! “你现在发力还是不行,你的这个劲还得去调用,去用身体比如说这个掰步,拧腿这样来发劲。”七爷站在桌子边上比划着说。 “这样不行,这个充其量知道了个明劲,摸着一点暗劲的门儿。但真打起来遇到国术练家子你一样还是不行。你得把一个东西给练出来。” 我愣了下:“是证出一道神吗?” 七爷点了下头,复又摇头:“不是神,神那是道家说法。武道,武道,你现在武还没成呢,提道差的太远了。” “正常情况下你把这个暗劲琢磨明白,自个儿单练的话,至少也得是六到七个年头。眼么前没那么长时间。然后小程那边也说过,你这底子特别的好。我就想办法,逼一逼你,把这东西从你身上逼出来!” 七爷注视我一字一句地说。 那天七爷告诉我比拳的事儿他会尽可能往后拖一拖。因为,我还有一个月左右就面临毕业了。 这段时间,先把这个大学毕业证拿到手再说。 我点头同意。 然后在那三个中年人的护送下,回到了学校。 临别我知道这三人中,最爱跟我说话,逗我的那个他姓韩,他练八卦掌的。跟程叔他们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回到学校表面一切风平浪静,但很快我能发现有许多人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 有几次在食堂我遇见方雪了。 她很害怕的样子看着我,呆了两呆后,又拧头转身撒丫子就跑了。 是了,我给她吓坏了,不仅是她还有很多,很多的人。 高术就是这样。 当你展露了之后,那些普通人看到不会多敬佩你,只会感到深深的恐惧和害怕。 同样,也是这样一件事让我明白。 高术江湖和普通人的日子,永远都是两个平行不相交的世界! 张平海跟我见过几次,但没多说话,只告诉我他师门已经把林剑给治利索了。同时他表示,师门好像有意想跟我接触。但也只是说说,目前还没确定。 又过几天,张平海给我拿来了一万块钱。 说那天的钱,不应该我掏,应该是他掏。我死活不肯要,张平海急了说,这钱我要是不收他师门不会原谅他。 我想了下明白过来,就把这钱收下了。 太极门不想领我这个人情。 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修到跟人家去论人情的那个高度! 这件事,先告了一个小段落。接下来我开始忙毕业论文了。 我写了一个多月,题材是理论物理上的东西。什么统一场啊,粒子啊,量子啊,行星引力,银河系,太阳系一些高大上跟正常过日子没啥关系的玩意儿。 一式两份,一份中文,一份英文。 很快,我通过了论文答辩。 学校老师对我很满意,其中有两个老教授还有意要带我当他的研究生。并许诺,只要我同意,考试就是个形式。然后,研究生第一年的下学期就能让我参与课题,就有科研经费可以赚。 我委拒了,我说家里不太喜欢我继续读书。 教授很可惜的样子。 我顺利毕业了,拿到了学士学位证,毕业证,各种证一大堆! 就在我穿上学士服跟同学们一起拍了一张毕业照的那天。我回到宿舍正收拾东西,抬头忽然看到门口站着韩叔。 “这回有功夫了吧。” 韩叔抱臂看我。 我笑了下:“有,我现在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半个小时后我和韩叔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离开我的学校。 站在学校大门外,我回头看了眼曾经生活四年的学校,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学生。我是一个标准成年人,我要学会独自面对这个大大社会生存了。 我上了韩叔开来的越野车,车上他问我有没有吃饭,我说中午已经在学校食堂吃过顿饭了。韩叔说那咱们就直奔目标地去吧。 我以为要去的地方是附近的哪个四合院,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先是离京,接着一路向西行。 当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座位于太行山区的废旧工厂。 韩叔说这里原来是一个兵工厂,后来厂子没东西生产了,把工人,工程师们往各地的工厂一打发,这里就倒闭了。 韩叔是去年把这个地方买下来的,用他话说他就是收破烂的,买下来把里面的老旧东西拆把拆把,找人倒手一卖,赚点卖破烂儿的钱。 傻子都知道这收破烂的活儿一般人可干不了,能干这活儿的,估计也就他们这号人了。 我们驱车直接来到了工厂门口。 很快打从院里奔出来两个穿了迷彩服的小伙子,他们把大铁门给打开,我们驱车直接进院。 院子里的景致,我就不多说了,一片荒凉。 但西北角立的那幢三层小楼看样子挺新。 韩叔指着那楼告诉我,以后我吃喝拉撒睡全搁那楼里边解决。还有什么,别看外边不起眼,里面条件其实还满不错的。 我下车,韩叔领我进楼。在里面我看了眼餐厅,还有在里面做饭的一个大师傅,两个老婆子。然后又绕到二楼,在二楼一间小会议室的门口,我呆住了。 那里边坐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是搁手里搓大珠子的祝老师,另一个我不认识。 那人长的很瘦,剃了个光头,穿了一件时下很流行的唐装样式的衣服。他闭了眼倚靠在椅背上,手里攒的是一对乌黑的,金属质的东西。 祝老师看到我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朝祝老师也笑了笑。 韩叔跟程叔是好朋友,他们能请来祝老师这事儿一点都不奇怪。 奇怪的是第三人…… 谁能告诉我,这个长的跟黑铁塔似的黑人兄弟,他是干什么来的? 我们大学有不少留学生,黑人兄弟我经常见。因为一起学习英语的关系,我还跟几个黑人兄弟关系不错,时不时我用英文给他讲咱们上下五千年的故事。然后他们教我一些,英国,美国的街头俚语。 对了,我还学会了澳大利亚英语的发音,俗名,大舌头英语。 有个白人兄弟说我讲的很地道。 所以,我对外国人不陌生。但奇怪的是,这里来了个黑人兄弟,他是干什么来的? 第四十四章 怎样突破自我 疑惑间,黑人兄弟起身了。我晕! 这身高,比铁蛋叔还要高一头,打蓝球的?不像,那他…… 不过,这臂展不去打蓝球真的是可惜了。 “你嚎,朋友,请问你是那个,只要我能打倒,他们就会教我东方拳师发力方法的人吗?” 黑人兄弟讲的有点绕。 但我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是,只要他把我放趴下,就有人教给他内家拳的发力方法。 这他大爷谁给出的损招儿? 我扭头,然后看到韩叔,祝老师,包括那个光头老爷子脸上都是憋不住的笑意。 我看着那笑意,我渐渐明白,这帮人太有才了,他们竟然给我找了一位免费的黑人陪练! “仁子啊,你程叔在英国跟他们谈出口呢。他听说你的事儿了,然后没说什么,就扔了一句话。甭管怎么样,给那家伙放趴下,所需一切的费用你程叔掏。” 祝老师说了这一句复又说:“不过,归根儿,你还得谢你师父。行了,这话不提,先讲这位,这位姓邹,你得称一声……” “老祝头啊,说好了啊,师父不是随便乱叫的。我这次过来,也是看小程子的面子。还有,这孩子怎么样,我心里不知道呢。要是那种学了两天半拳,憋不住劲四处打人的主儿,爱去哪儿,去哪儿。我不伺候!” 祝老师一愣,旋即笑说:“好好,可你总得让这孩子有个称呼吧,怎么称呼你呀?” 邹师父想了想,扭头看我说:“大爷!叫我大爷,邹大爷!行吗?” 我听了心里憋不住乐。 大爷,大爷!搁京城里住惯的人,都知道那边人说脏话就爱带的两个字儿就是‘大爷’! 邹大爷!行,您老回头可看仔细了,我究竟是不是那种学了两天半拳憋不住四处找人打架的货色! 介绍完邹大爷,邹大爷又指了黑人兄弟说这是他收的花钱徒弟。 花钱徒弟是什么意思? 就是收钱教拳,然后规矩什么的跟真正师父觉得你有天赋,花心思教的人还是两码事儿。 这个不多说了。 反正,黑人兄弟花钱在邹大爷那儿学东西。 他是在美国长大,后去的英国读法律。个人爱好拳击。曾花钱请私人教练教了他五年的拳。 他今年二十七岁,比我大点儿。 他的英文名字邹大爷没说,就说了他给这黑人兄弟起的中文名。 黑金龙! 邹大爷高哇,这名儿起的霸气! 一番介绍过后,韩叔意思说下边饭差不多好了该去下边吃东西了。 众人相继起身到楼上围桌坐好了后开吃。 食物很丰盛,都是羊肉啊,鱼啊之类的东西。 吃饱喝足祝老师说快到时间了,让我们尽早回屋上订休息。这地儿,没电视,也没网络。天黑就得睡,天亮就得起! 于是,回屋睡觉。 一觉睡到凌晨三点,我醒的同时,门外传来敲门音。 这意思是得练拳了。 什么说的没有,收拾利索出门在工厂院里就见到了一身迷彩服的邹大爷。 我和黑金龙跟俩士兵似在他面前站好了。 邹大爷瞅了瞅说:“报数!” 我一! 黑金龙二!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 邹大爷心满意足地看了看我们,接着他说:“那个……同志们啊。我讲一下!“我佩服黑金龙的毅力,他愣是听邹大爷白话了将近半个小时的,他可能根本听不懂的官腔。 “好!就讲到这里。你们既然在这里训练,就得接受我的军事化管理,要服从命令,知道吗?” 我大声知道啦! 邹大爷:“嗯,向右转,跑步走!一二,一二!” 我能说头两天,我和黑金龙像军人似的,让邹大爷给练了两天嘛。 立正,齐步走,跑步走,踢正步! 这邹大爷一定是部队上下来的,要不然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瘾头子。 我们练了两天兵,第三天早上起来我和黑金龙跑了十圈后,让邹大爷带到旧厂房里。 到里边了,发现祝老师,韩叔都在。 然后,邹大爷让黑金龙脱了衣服,完事儿给他戴拳套子了。 我知道这是要开打了,借了这个机会,我参观了一下黑金龙同志身上的肌肉。 强!真的强! 他的肌肉不是那种健美似的紧绷绷的,表面好像还有一小层的脂肪,但在不轻易间他稍一用力就能看到肌肉爆出的刚劲线条。 这力量,这身肉里含的力量,可是比铁蛋叔要猛啊。 别的不说,单就人种来讲黑人兄弟的爆发力应该是最好的! 再加上这货练过,这陪练级别也太高了吧。 绑好了大拳套子,邹大爷给黑金龙领到我面前,指着我对黑金龙说:“你打,打他,打趴下了,我免费教你。” 讲完又对我说:“你不能还手,你挡,架,拦,都行,不能还手,不能跑,明白了吗?” 我大声明白了! 都交待清楚了,邹大爷一声令下! 开打! 一个大刺拳,就奔我来了。 我抬了胳膊一架。 砰! 那个劲! 打个比方,就像有人抡起一个包了海绵的大铁锤,砰的一下砸过来的感觉是的。 这还仅仅是刺拳,不是黑金龙的重拳,摆拳。 我感知着这份力量,我知道这机会同样可遇不可求,因为拥有这种拳力的人,绝对极其,极其的少见。 砰! 这是一记摆拳。 我抬肘架了一下,然后感觉身上的拳架子差点散了。 我闪了一步,然后看到,方才我站过的地方,那片干燥的泥土地,赫然出现了一个深深脚印。 内家拳师比较厉害的一点在于,能够把打来的劲给导出去。 这个在开始练的时候有个实验。 就是站立,单手推墙。然后用力,你发现胸大肌是松的,胳膊上的肌肉也不紧张,也是半松的。而两肩,腰,背,臀大肌,腿部的肌肉略微紧张。再用力,胳膊不感觉吃力,感觉脚底有股往上拱的劲。你去压这个劲,然后手臂又会向前推进一点! 这是内家最基础的整劲阶段。 越往后练,这个功夫就越深。所以,他打来的拳劲到我身上,就会散开,导出去。 一般的外家不行,接到这样拳,只是接触的受力面,来受这个力。所以,很多人可能接一两下就受不了了。 这是内,外家,同样也是真正国术功夫最显著的一个特点。 可饶是如此,这黑人兄弟也让我感到吃不消。 力太大了!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打的我真是浑身颤儿呀。有两次重摆拳,直接把我架起的胳膊打到头上了,撞的我好一阵头晕,借机会挪了两个步,活活气血,这才没倒下去。 好在黑人兄弟爆发力强劲,刚猛,但耐力明显不足。 打了半个多小时后,他的拳力就开始下降了。 至于我…… 多亏没刚才有力,不然我真得躺了! 跟上课一样,第一轮暴打,持续了四十五分钟然后课间休息。 我浑身好像散了架一下,挪了步子走回去后,祝老师迎上来接着和韩叔一起给我摁在一块板子上,开始给我松骨了。 至于那边儿。 邹大爷一边给黑金龙松骨的同时,一边…… 我听了两句,然后我晕了。 他这是在教黑金龙外家的发力呀!在教他打整劲呐,什么腰,腿,胯合一,什么一股作气,还有什么配合步伐,节奏。 邹大爷还指点,什么我防护不够高,什么不要老是打头,肚子,肋骨这些一样可以用重拳。 好吧! 我承认,我的噩梦开始了。 第一天上午,黑金龙浑身是汗。我浑真的散了架了,完全没力气,仅靠最后的精气神,咬紧牙关硬撑着最后才没躺下。 以为这就是全部吗? 非也! 回去吃了顿饭,午睡过后。 韩叔和祝老师架起来,然后爬山来到了太行山顶的一个大悬崖上。 崖上邹大爷拿了一块大木板子,将厚仅两公分的木板伸出悬崖。至于另一端,则由咱们的黑金龙同学,斜对我用两脚踩住木板站马步! 我则被安排,走到木板悬空的一端,站在颤歪歪的木板上站三体式! 这是怎么个站法儿? 我也是站了才知道,原来之前能挺轻松的三体式,这么一站立马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发紧,发硬,发僵,全身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然后别说球面劲了,能站稳,不倒,不蹲下,我就谢天谢地了! 后来我才知道。 这个站法属于内家拳中比较高层次的东西了,要有极扎实的底子才能练。 它就叫,站危桩! 危桩最出功夫。 别的不提,人站在这木板上边,颤颤歪歪的先不说离地面这么高,看着都眼晕,单就找重心,找平衡,就得找上半天。 找到了重心勉强站起来,还要克服内心深处的恐高心理。 克服了恐高,还得保重全身肌肉放松,然后把心给闲下来。 这个过程,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对自身生理心理的巨大挑战。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邹大爷,祝老师,韩叔他们三个会在一旁仔细盯着,替我把好安全这一关。但当我站上去,稍向后扭头瞅的时候我无语了。 “四个2” “你这大!过!” 有没有搞错,这三人盘了腿坐地上,斗起地主来了! 这么着一来,我心里打起鼓来了。 黑金龙兄弟,他会不会对我使坏,能不能一下子跳出去。他要是对我使坏我可就完蛋了。那家伙,嗖!砰!自由落地! 这山底下,可没什么山洞,下边就是乱石砬子,我要掉下去可不会有什么奇遇,妥妥儿得给摔成一滩的肉泥。 眼么前,我心里这么一疑,冷汗就出来了,腿也哆嗦,重心也拿不稳然后站在上面各种害怕就来了。 嗖…… 一股子小风吹过。 我打了个激灵,随即我脑中灵光一现。哎呀!差点着了道了!这不是心魔吗?疑这个字,引发的就是心魔啊。我怀疑这,怀疑那儿,心绪不宁,神不稳。自然全身紧张无法放松,到了最后可能什么都没发生,我自个儿得把自个儿给扔下去! 恰在此时,我听邹大爷喊了。 “那孩子呀,心经听过吗?知道心经吗?” 我站在木板上,拖了颤音回:“知道,学古文时候老师课堂上讲过,后期,也曾经背过几天。” 邹大爷:“心经怎么说来着,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 “这话你琢磨一下,老祖宗把这话译出来,他们说的是个什么理儿?不是让你把自个儿给弄的,看不到,摸不见,触不到,感知不到。而是让你,把后天的这些习气类的东西,这些骨子里……那什么玩意儿来着。” 邹大爷歪头。 祝老师提醒:“西洋说法,基因,基因!”邹大爷:“对,对,就是基因,把你后天这些基因里带的,不好的东西,给干掉!完了呢,那个啥,那个明心!我就说‘明心’吧!能够知道一切,洞悉一切的‘明心’,它就浮现了!” “两王!” 邹大爷说完,啪,把扑克一摔。 看样子,这把他赢了。 心经! 我万没想到,邹大爷用最最直白的大土话,跟祝老师一起,将极为高大上的心经给我解了。 可以说是,我一下子就通了。 第四十五章 这才是真正高人的功夫 大学时候,讲古文的老师就曾跟我私下提过。 人身是尘缘细微所聚,每一细微皆携带了许多的信息。这些信息影响了人的性格,情绪。更进一步,就影响了每个人的命运。 世人常说改运,岂不知,真正想要改,根儿上还得改自已的心,要看清身上尘缘,磨灭其中的信息,从而还归本来面目,自然就离大道不远了。 大学教我心经的那位古文老师是个佛学高人,但他不入教。按他说法是和自已在家顶佛,礼佛,用戒律规矩自个儿。 当然,学生和老师们很少有人知道他这样做。 外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很干净但穿的很朴素的乐呵呵的小老头儿。 他跟我讲过心经,讲了六七次。原因是,我字写的好,帮他抄过几回经。 不过当时,我对这心经没什么理解上的概念。只是能一字不差地背出来,属于死记硬背那种。 今儿,邹大爷这么一提点。 唰的一下子,背的东西全开了,一时间,颇有一种清风拂面的舒畅感。 借了这个劲儿。 我就势伸胳膊,挪腿儿,小心摆出了三体式的架子。然后通过调节尾闾,松活腰肢的方式来让两脚一边感知这大板子的颤劲,一边时时从细微上自我调整架子重心。 我现在不怕吗?答案是怕,但越怕,越要把精气神抖起来,找到怕的根源,再下手去把它给解决了。 而不是一个人傻呆这里胡思乱想,那样只会怕上加怕! 这是我第一次将武学与佛道学说联系在一起。 然后,我很受用! 非常,非常的受用! 我站了很久,记不清是多少时间。只感觉到,身体伴随大板子的颤动,我的丹田那里好像有一团气,又或是一团劲。它随了板子的颤动,时而紧,时而松。直接影响到了尾闾。尾闾的一个个细微的弹动,影响到腰。腰会像肚子一样呼吸,然后将两脚受到的力,传达给全身。最终让身体保持一种高度的平衡状态。 极是舒服。 我收了功,拧头看去。 忽然发现,黑人兄弟竟不知何时,盘了两条大长腿,坐在板子上用一种无奈,又好像看怪物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能够想像,刚才他从马步姿势转换到一屁股坐下去的姿势,这其中,他得有多小心啊! 黑人兄弟,谢谢你! 下午的站桩对我来说,几乎是一种享受放松了。 但将近傍晚,我又迎来了最痛苦的训练。 它有别于跟黑金龙的对打,这是邹大爷特意为我量身定做的,用来给我调架子,调拳劲的训练。 方法很简单。 邹大爷给我找了一个大枪杆子,模样儿,材质跟周师父教我六合大枪时用的大杆子一样儿。 都是很宝贵的稀罕物件。 然后,韩叔让他手底下工人准备了很多的那种大汽油桶,桶里装了一定量的沙子,末了将桶口封死,从工厂后边的一个陡坡,往下滚这个桶。 我呢,则要拿大杆子,去把这个桶给挑飞了! 这个劲儿一定要找好,不然的话,大杆子会蹦,然后给自个儿扎着。 总而言之,按邹大爷话说,就是先用大杆子头来听这个劲儿,判断滚下来的是空桶来是装了沙子的桶。 因为,这里边掺了很多的空桶。 所以我得根据听来的这个劲儿,自身发力,把桶给挑开。 此外,油桶是圆的,着的不是实力,所以挑的这个劲儿,还要冷,脆,快中有一股子柔韧的力。 枪挑了两个多小时,结束了吗? 没有,还有最后一道练习。这次,不是用枪挑了,而是戴了一幅劳保手套,然后韩叔让人把一个又一个,将近一人高的大轮胎,从坡上滚下来。 我在下边,用劈拳的拳劲,来定这个轮胎。 轮胎滚到面前了,用劈拳顺着它的反轴向发力,啪! 一掌给定那儿! 要是定不住,砰!这玩意儿撞我身上,那就是一伤。 就是这几样。 上午跟黑金龙死磕,下午站危桩,晚上枪挑汽油桶,劈拳定轮胎! 伙食很硬,都是祝老师找的药材,给我调的清补兼俱的饮食。 然后,每次训练结束,祝老师都得给我松上半个小时的骨。晚上,临睡前,还要松半个小时的骨。 开始我说不用。 郝大爷提醒我说,这必须的,因为按这么个练法,要没祝老师给我松骨。用不了一个月,我这身上得落场大病挂了! 国术就是这样儿,有时候苦练也不一定能成,最关键原因就是缺了一个医。 医武不分家,要想在武字上有成就,离不了医道。 同样,医道想要强,必须得学会武字上的东西。 我没想到,这么一练,一口气,竟然练到了过年! 好几个月,我感觉自个儿挺牛x的时候,一次偶然,我见到了郝大爷的真正实力。我才明白,我不过是个新手罢了。 那天下大雪,我跟黑金龙两人光了膀子,直接就这么站在外面,拳拳到肉接受他的攻击。 经常小半年的相处,我和黑金龙已经成了最好的朋友。 我们经常在一起,用英文聊天,他给我讲英国,美国的见闻,社会制度,生活,情感经历,学习经历等等很多东西。 邹大爷,韩叔两人,陪我们住了半个多月就走了。 只留下祝老师一人,时时关注我的身体情况。 后来,又过了半个月,邹大爷,韩叔才回来。接着又与我们一起住,指占我东西。 就这样,两人隔断时间就离开。然后又会回来。 所以,大部份时间是我和黑金龙单练。 黑金龙的拳力在邹大爷指点下已经达到了让人恐惧的境地。 说的可能夸张了,但邹大爷曾不止一次讲过。如果黑金龙去打职业拳赛,未来的世界拳王就是他。 老外的想法儿跟很多人就是不一样。 这事儿,要换了旁人,肯定会兴奋,肯定会想办法积极去参加比赛。 但黑金龙对此很淡然。 他说,他学拳,学发力,并不是为了打拳击比赛。 换句话说,他疯狂地热爱拳击这项运动,但却永远不会去参加什么比赛。 另外一个出乎我意料的是,黑金龙学拳还不是为了自已,他是为了他父亲。 黑金龙身世比较特殊,他父亲是美国人,往祖上论最早是从非洲被卖来做奴隶的人。 他父亲在美国是马戏团里的大力士。 据黑金龙讲,他父亲身高换算成我们的米制单位的话,应该是两米一左右。他经常看父亲表演一个拿走的节目,就是两个手臂,各驮着一个坐着的姑娘,然后,每个肩膀还站着一个姑娘。 一共驮着四个人,在马戏团搭成的独木桥上来回的走。 黑金龙是私生子。 她母亲是英国的黑人,一次到美国来,看了他父亲的表演,两人一见钟情,就有了小黑金龙。 黑金龙跟随马戏团班子走了六年,到了入学的年龄后,他父亲给他安排进了华盛顿州的一个寄宿学校。 黑金龙读完高中的时候,他父亲患了可怕的脑部肿瘤,即将告别人世。 他去看望父亲,父亲给他讲了一个心愿。 那还是在他父亲年轻的时候,他有一次跟随马戏团来到了怀俄明州的西北角。那里毗邻美国的黄石国家公园,是个有着无数野生动物的地方。 当时,黑金龙父亲记得,有个女孩儿跟马戏团的老板吵了一架,晚上独自离开宿营地走了。 黑金龙父亲受命去找这个女孩儿。 天亮,他找到时,却发现他跟女孩儿正置身一队庞大的野牛群中间。 发情的野牛根本不会拐弯,黑金龙父亲和那个女孩儿置身危机之中他们无法逃脱。 恰在那个时候,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人。 用黑金龙父亲的话说,那人展示了让人惊讶不以宛如神技的能力。 他挡在了黑金龙父亲身前,但凡野牛冲上来,他只需轻轻动一动,就将一只又一只发疯的野牛远远掷了出去。 黑金龙父亲描述的不是很准确,无法形容具体动作,只说那人的动作很快,仿佛在拎拿一只又一只纸糊的野牛一样,将它们丢出六七米外后,那野牛在地上滚几下就调头跑了。 黑金龙父亲傻了,彻底呆掉的样子。 后来,他才看清,那是一个中国人。 并且,他知道,对方是一位来自中国的拳师。当时,这名拳师正徒步在美洲大陆旅行! 黑金龙父亲对中国拳师展示的那种力量,以及他身上的气度佩服不已。 没有一只野牛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但他却救下了两个大活人。 这样的力量,让黑金龙父亲为之着迷。 这也成了黑金龙父亲心中的一个愿望,他想让自已的儿子,有生之年学会那样的力量。 后来,黑金龙父亲去世了。 他在英国的母亲现身,接他去英国读了大学。 大学毕业,他对父亲的心愿念念不忘,一方面积极学习拳击,然后攒了钱到中国来,希望可以学到那样的力量。 这就是黑金龙的故事。 他很墨迹,跟我讲了四个多月! 那天,下大雪,我轻松自如抵挡着黑金龙最狂暴的攻击,最终他累的呼呼喘气时。 邹大爷过来了。 “哎,你俩,过来,过来。今儿大爷我高兴,给你们露一手真功夫!” 我和黑金龙立马围上去。 邹大爷扭头瞅着祝老师,韩叔嘿嘿一笑,然后他脱去了上衣。 我看到了一个肌肉大爷,虽然他的肌肉不是很明显,但确实非常的健壮。 这时,邹大爷把手里的两个攒着玩的铁疙瘩交给了我。 “看看,是不是真家伙。” 我接过,在手里掂了掂。 这玩意儿,触手冰凉的,并且极沉,极沉,比一般的生铁都要沉。 我说:“是真的。” 邹大爷乐了,把铁珠子往身上一扔。 就是这么一下! 我看到,这两个直径足有五公分的大铁珠子就牢牢吸在了邹大爷的胸口上。 是真的吸住了,那胸口处的皮肤,都向内凹陷,紧紧包着铁珠。 我惊了一下后,让我更加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那两个铁珠子,竟好像有人摆弄一般,紧贴着皮肤在身上徐徐地游走着。 邹大爷皮肤底下,就好像有无数的手一般,在控制着铁珠或快速或缓慢地移动…… 邹大爷见我们看的入神,他微微一笑,忽然对着我们说了一声:“走你!” 刹那间。 两颗铁珠,一个在肩膀,一个在肚皮上。嗖,嗖! 就飞出去了。 与此同时,对面十多米远的厂房外墙上,砰,砰! 两记重响过后,那两颗大铁珠子,赫然镶嵌进了砖石墙壁之中。 我注视整个经过。 然后,我相信,如果有一天,我对别人讲,他们一定认为我在开玩笑,我在撒谎,他们不会,永不会相信,这是真的! 第四十六章 找到心里的那个东西 邹大爷露了这一手功夫,忽然长长呼出一口气,紧接着他神情为之一颓,站在那里蔫了好半天,这才又呼吸几口清冷的空气对我和黑金龙说:“不行了,岁月不饶人呐。我刚悟出这个东西的时候。天天跑军区给首长们表演,一次最多,弹出去二十几个大铁珠子气都不带喘的。” “现在不行了,这两个珠子下来,就累的不行了。” 说到这儿祝老师拿了件军大衣过来给邹大师披上说:“老邹啊,你这就是没藏住,没养好身上的本事啊。要不然,你再精进,精进,把化劲给琢磨透了。最终入道的话,你也不至于这样儿。” 邹大爷披了大衣,摇了摇头:“没办法,人得活口吃饭,不管怎么说吧。我现在好歹也是个研究员了。有退休工资拿着,没事儿还能带两个徒弟,这日子也是不错。” 邹大爷一笑,摇了摇头,转身自顾就走了。 祝老师目送邹大爷背影,他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我看出不对,就小声问:“祝老师,邹大爷他这是……” 祝老师淡淡说:“他功夫露的太多了。他刚练出来的时候,碰巧遇到了一个军区的领导。人家给他特招入伍。然后,领了他到各个军区表演。震是震住不少的人。但他也败了功夫。这里边……” 祝老师指了指脑袋说:“这里边的东西,跟不上身上的功夫。他是会有大麻烦的。” “前些日子,我给他看了胎光,又把了脉。他不久了,最多四到五年吧。” 我微微惊了一下:“不会吧,他身体那么好?” 祝老师冷笑:“这还是我找人,教了他一部心经,他懂了心经法门。这才养住了一些东西,要不然,他走的更快。现代人都是黑白思维,这种黑白思维的根源,同我们的教育有很大关系。就是说什么事,什么道理。要么对,要么不对。没有一个中和,灵动的思想。” “所以,仁子啊,我也不跟你讲那么多。等以后,你这武字上的功夫差不多了。如果有机会能入了道,你自然明白一切!” “武道,武道!不是能打,那么简单的!” 祝老师叹过一句,背了手,转身,裹了一身的仙风道意飘然而去。 我呆了两呆,复又看黑金龙。 黑人兄弟比我更呆。 我们呆了一会儿。 黑人兄弟一扬拳头。 妥! 再打! 我已经不再费力去抗了,尽管黑人兄弟也提升了很多,很多。 但我不再费力,我可以同对付铁蛋叔一样,一边招架着他的攻势,一边抽心思考一些问题。 这种状态很有趣。 因为,身体在面对攻击的时候,会自动做出一些反应,非常准确的判断和反应。它不需要,我特意去过什么脑子。 如果我过脑子,实际上,我已经慢了。 下午,我站在崖顶。 我置身漫天的鹅毛大雪中,顶着微风,立在颤歪歪的木板上仿佛与天地融合一般,站我的三体式。 这时,我的劲已经不再是死板的球面劲了。它更加的灵活,好像有了生命,可以随呼吸,随我的意,收,紧,散,张,包括炸! 到了傍晚,我面对比人身体还高的大轮胎从立陡的坡上滚下时,我能够轻松一掌劈定了。 当然,一定要用意。不要用力。 用力练习这个东西的人,胳膊会废掉的。 意从哪里来? 站桩上求出来! 我一边轻松应对练习,一边在脑子里思考这一切。 七爷,祝老师,韩叔这些人难道真的是为了我师父,才下这么大的本钱来培训我的吗? 要知道,我每天吃,喝的费用可是很高,很高的。 个人的话,我估计,一个月赚两万块钱,好像都练不起这个东西。 所以,我练习艰苦是一方面。更得要的一点是,他们这根本就是在砸钱呐。 一个乔雄,值得他们如此大张旗鼓的对付吗? 这里面,有故事,绝对,绝对有故事。 吃晚饭的时候,韩叔还有祝老师告诉了我,这里边究竟是有什么故事。 据韩叔讲,开始时候他们觉得以我实力,只要稍加指点,干掉那个乔雄绝对没问题。但让韩叔和七爷没想到的是,日本空手道界的一些人插手这件事了。 日本那边其实一直想跟我们在武术上,真真正正地打一场有实力的比赛。 电视台里放的那些,全都是有很深的娱乐,炒作背景东西。 他们是被训练出来的散打,搏击明星,是走商业化路线的东西,这跟真正练家子是两码事儿。 小日本提过几次这样的要求。 但国内的人,都给拒了。认为打这个东西,没什么意义。 这次,刚好乔雄这事出来了。 于是,日本打算拿乔雄做文章,把一些真东西教给乔雄,让他来跟我打。 这样如果乔雄赢了,那么日本人就会说,中国功夫是纸老虎,他们空手道才是最最优秀的武术。 反之,乔雄要是输了。 日本人又会说了,这就是巴西的一个流氓,学了两天半空手道,他代表不了真正的日本空手道! 要不说,小日本鬼精鬼灵嘛。 他们把这个进退的方案全都想好了。 而这也是在我说出,要跟乔雄打之后,那边做出的安排。 七爷得知日本人这么打算后,他就张罗着请来了邹老爷子和祝老师,然后花大力气训练我,让我俱备把乔雄干掉的绝对性优势。 但如此一来,我这边有几个不太好的后果。 一是会有人盯上我。二是我会招来很多人试拳。三是我可能会被卷入那个波涛汹涌的高术江湖。 所以,考虑到后面的一个变数。 他们不忍心我进入高术江湖后,受到什么大的伤害。 这就决定给我提到一个很高的高度! 我听到了这一番的曲折后,我是感慨万千呐。 什么叫高人,高人就是能把一件事背后隐藏的东西全都看的清清楚楚。然后再根据变数,来做足准备功夫。 最后祝老师告诉我了。 我今后要面对的,可能不是苦而是安乐窝。 会有无数人,想要以重金收拢我。 这个东西我怎么对待,如何对待,是来者不拒,还是有所化解,这里面就是比打拳还要深的学问了。 快吃完饭的时候,我问了邹师父一句话。 就是说,像他这样的功夫,在那个江湖里,算是高手吗? 邹师父回答的很简单。 入门! 就是两个字,入门! 我承认我有点被打击到了。 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且就一步步踏踏实实的走下去吧。 吃过了晚饭,祝老师一边给我例行做松骨手法。一边给我讲医道。 练武不会医是不行的。 这四五个月,我从认穴位开始,再到子午流注,人体每个时辰走哪条经,哪条脉。对应脏腑,活的是哪个神,启动的是什么功能,这些东西全都一一牢记在心。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个常用的草药。 外加阴阳五行的辨症,简单的八字。 是的还有八字,八字里携带了不同人的信息密码。通过八字可以解读出一个人的品性,如果再通过望字诀,观神望气的功夫。那一个人基本的性情,喜好等等,差不多都能断的非常准确。 同样,用来断病也是如此。 接下来又是训练,然后一晃到过年了。 腊月二十六的时候,韩叔拿了一张机票给我,意思是让我回家过个年。 过完年,先回北京,保持手机开机,随时听他的消息。 这就要告别了。 临走我跟黑人兄弟喝了一晚上的酒,他说了他有生之年可能没办法学会那个神奇的功夫了。但即便如此,他的收获也非常大。除了学到了一些发力的技巧,提升自身的实力外。他还交到了我这么个中国拳师做朋友。 他很开心,非常,非常的开心。 天底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第二天,我跟黑人兄弟,祝老师,邹大爷一起坐上韩叔的车,这就离开了太行山区的旧工厂。 回京后,我先是给周师父打了个电话,提前拜个年。 周师父那边消息闭塞,不太清楚我的情况。只问我毕业后打算干什么,我想了想说先做家教吧。周师父说好好,做老师很好。让我用心教学生,好好的教。 收拾一番后,我就回家。 回家给父母的交待跟给周师父的交待一样,就是一直留京,给人做家教来着。然后,租了个房子能自给自足,打算回去再慢慢找个好工作。 听到这个,家里人很开心,就这么陪父母高高兴兴过了个年。初六我就收拾东西,回京城了。 回京城后,我没再去学校而是去了周师父的小院里住。 过去收拾一番,买了点煤球,天天给炉子生火取暖。 我手头还有点钱,生活且不用太着急。由于有场拳要打,我就先让自已慢下来,同时练练祝老师提醒我的一个功夫。 这门功夫就是养势。 祝老师是这样给我解释势的,势分好几种,一种是由物而生,一种是化气而生,最高明的一种是通神而生。 由物而生的大多是富人,有钱人,或是高官,政府要员。这些人在实际的现实社会,掌握了普通人必须的钱财,地位,名利等等很多现实物质化的东西。所以,他们背后有势。一些人见到了,会不由自主敬三分。 第二种是气,是融合了某种气质而生出的势。比如说,很厉害的知识份子,科学家,科研工作者。虽然他们可能没有太多的钱财。但他们身上有这个称作势的东西存在。 第三种就是超脱俗世的通神之势了,那个是洞悉一切的力量。普通人不具备,花钱求不来。是需要经历磨难来求得,此外这人一方面有强大的理性,另一方面又有极高的灵性,两者合而为一才能养出这道势来。 祝老师没告诉我,我应该去学习掌握哪一种势。他只对我讲,我心里现在还没有东西,我要把一样东西装在心里,那样我才具备势的基础。 而眼下,有一个最好的学习机会,就是徒步走一走京城。 看看这里的建筑,古的,今的,然后再看看长城,望一望万里雄关! 或许,我就会装下什么…… 我就是这样做的,先背了个包,徒步在京城里走。从大街到小巷,又到一个又一个公园,名胜古迹。 最后,我到了长城。 我站在雄雄险关的顶端,回味半个多月走过的足迹。 我心里有了一丝莫明的悸动。 国家,那是国家,是民族是根上的东西!是一种恒古永苍!永不会磨灭的存在! 我无法用太煽情的语言来描述了,但我知道,我装下了一份很沉,很沉的东西。同样,由于有了它的存在。七爷最开始希望让我身上有的那个东西,我有了。 那天傍晚,站在烽火台上,眼看四周无人。 我放下背包,走了一套杂式锤。 我已经没有了身的概念,拳起拳落,身形流转,都是一股股的劲力在做不同的运动。 转眼,走过拳,收功,下山。 途中,刚好看到一株香椿树上已经悄无声息地拱出了数颗嫩绿新芽。 第四十七章 生死拳开打 在找到那份东西的第三天。 我接到了韩叔电话,他让我告诉他,我的位置然后他开车接我。 明天午时,密云某地,我要跟那人开打了。 今晚,他希望我去七爷家住。 我报了一个距离最近的超市地址,然后开始收拾东西。 将院子拾缀整齐。 我背了一个装着换洗衣服的背后,关上水,电,锁好门,离开了周师父的小院儿。 来到约定地点。 等大概二十分钟,韩叔的车来了。 上车,直奔七爷家。 小院依旧是去年那小院,格局什么的都没变。 到的时候,七爷在喝茶。 请我喝的是,去年秋天云南收来的普洱谷花茶。 我品着茶,听七爷讲这茶的故事。说这茶树在山上,长了几百上千年。又说这普洱茶性子霸烈,春茶要存放至当年冬至后喝。而秋茶则要第二年的清明前后来饮。 我品着这清香的茶汤,不由想起周师父。 他正铁蛋叔此时应该住在山上,照顾那一大片的古茶园。 我想着想着心里就生了一个念,打从今儿起我别的茶不喝,就单单喝这普洱了。 不为别的,就为能借这茶,忆一忆我的一位恩师,一位傻叔叔。 “明天要开打了,你想好怎么打了吗?” 七爷看我,淡淡问。 我说:“没太想好,因为我对现在的乔雄还不清楚,不知道他的实力。” 七爷:“嗯,话很老实,不浮不沉。这样,明天你见了乔雄,要是觉得能把这人装心里,你就装着打。” 我心中一动:“怎么叫装着打。” 七爷笑了:“你一下子给人家弄趴下,这事儿不好。太出风头,容易让人盯上。实话跟你说,七爷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真高手盯上你,欣赏你的倒也罢了。可能会暗中助你一臂之力,若有那心眼狭窄,瞧不得别人好的人盯上你。” 七爷摸了下手上套的翡翠大扳指淡然说:“他可能,寻个什么机会,废了你。” 我喝了口茶:“干嘛呀,没仇没怨,干嘛弄死我。” 七爷:“你不懂,这天底下想要修出点什么名堂。搁道门这一块,是需要借很多东西来行事的。别的不提,咱单说正一那边请神,他们焚香颂章,叩齿掐诀,执点灵笔,书符作画。就这事儿,前边那焚香,得至少烧上几斤的好沉香。” “沉香那东西,有多金贵,你打听打听!有多稀罕,多不好找,你再打听打听。” “以武入道更费,你这还没入道了。入了道了,你得通几个关隘,每通一个关隘,真跟那小说里讲的差不多。得用好玩意儿来辅佐才行。” 我一愣:“难不成,真像那些修仙小说讲的那样……那个……炼丹,那个……” 七爷哈哈笑了:“小说是小说,那个夸张的离谱了。就是有些时候需借助好的药材,冲一冲身体的关隘,有的呢是续一续自已的阳寿。” 七爷这时接着说:“这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习武的,都会找个富贵人家寄存着。名义是人家的师父,实际上是保镖,兼处理一些麻烦事儿。““你要成气候,等于抢人家饭碗,一样见不得你好。““这个,你明白了吧。” 我点了点头。 七爷接着,又跟我讲起了江湖。 我一一听过,这才知道,世间最狠的,不是豺狼虎豹而是这人心。 江湖,险恶,太险恶了! 七爷告诉了我江湖几大害。 色,义,气,财。 色是女人,按七爷话说,别看很多男人威风八面但一见了女人就软了。 他们任由女人摆弄来,摆弄去,言听计从,全然没有半点男人自个儿主意。 若那女人有德倒也罢了,若是无德。这男人纵然再英武,也是一个废材了。 义字最难讲,跟对的人讲义,合情合理。跟不对的人讲义,引火上身,到时候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气也是一样,凡事要怒的时候,先让自个儿冷一冷,冷完了再怒。 财字更是吓人,若贪了财。妥!一身的功夫白修了。但是呢,这人又不能没财,因为生身活命,养活父母包括子女都得用到财。 这个取用的度量,这个心怎么来把握,就是非常关键的问题了。 此外七爷又告诉我,赌不能沾,大小不能碰,碰了坏运气,败德行。别看很多人逢赌就赢,其实那是在败自已的阴德。 色也一样,要有坐怀不乱的定力。 酒更不能沾,好友聚了,少喝最好。有心事,犯愁的时候,切记不可喝酒,喝了误事惹祸。 那天七爷给我讲好多,好多。从下午一直到吃晚饭,然后又讲到了晚九时。 九时一过,七爷让人给我烧了水,弄了些艾草放到里面。完事儿我跳进大木桶里,泡了一个澡。 临睡前七爷说,好好睡一觉吧,明天起来会有很多事呢。 床很舒服,我躺在上面闻着隔壁茶室传来的淡淡的沉香味儿,我想了一番七爷给我讲的江湖,还有各种各样的规矩禁忌,以及当下江湖人物的心狠手辣,规矩全无的行事方法。 我回味着这些,渐渐就睡着了。 早上特意多睡了一会儿。 然后,六点多钟这才起床。、 起来后,七爷让人给我送来了一套衣服。 我接过一看,纯棉布加丝制成的一套灰质唐装,一双千层底的黑布鞋,一双纯白的棉布袜子。 我在心里道了一声谢过。 起身就将这一身衣服换上了。 出来到外面,我不仅看到了七爷,韩叔,竟还看到了程叔和祝老师。 我见到程叔,喊了一声:“程叔!” “哈哈,。仁子!精神!这身打扮真精神呐!这家伙……来来来,叔教你,这个,这个袖儿你得挽上去一点,衣服领子,这里别扣这么太紧,勒得慌,你松开一个扣这没事儿。不犯什么说道。还有这儿,这裤子稍微提的有点往上了……” 程叔帮我一通收拾,又拉远了瞅了瞅,接着他说:“哟!你这手里还缺个物件儿!这怎么讲来着,对文玩儿!文玩儿这东西,不仅是个点缀,更重要,用手指头动弹它,十指连心,它可以活脑子。这……哟,想起来了,你等着啊。” 程叔急忙就抽身,跑到门外,好像是奔车里拿什么了。 转过身来,又跑进院儿,伸手就给递给我一串珠子。 “檀香紫檀的,用的是真正印度那边拆庙的一根料,我一铁哥们儿,做这个的,他过去收的。来来,这东西,你别瞅着不起眼,它关键是个帮你活手指头血的物件。” 说了话,程叔把一串珠子放我手上了。 我试着一掂量,挺沉的,又凑到鼻子上闻了闻,一股子清香,好像巧克力,又好像是檀香的味儿。反正怪好闻的。 就这么,浑身上下,收拾利索了,程叔说:“走吧!密云那挺老远,咱京城这道儿堵的邪乎,咱要是晚点,那不得把巴西那位爷给急死啊,哈哈。” 大伙儿一阵笑。 陆续出了这个小院,到外面,分坐了两台车,奔密云去了。 我坐了程叔的车,车上有祝老师,七爷。 车行不多时,开车的程叔趁着一个红灯,停了,他扭头跟我说:“仁子啊,昨儿我让高人起了一遁,说这一战有个变数!你得提防着点。” 我一怔:“变数?” 七爷搭话:“你放心,不是暗器,销器儿什么的,就算那乔雄吃了豹子胆,他也不敢搁京城地界玩什么脏手儿。” 祝老师这时头微微摇了摇说:“脏手倒是不太可能,不过那姓乔的,这几个月听说一直在东洋鬼子那里受训。鬼子在武道上,颇有些邪愣古怪的手段。仁子啊,你提防的是这个。” 七爷:“所以,你得收着点打,不到真正时候,别露太多的实力。另外你放心,这是咱们场子,人都向着你这头儿。你借个地利人合的势,差不到哪儿去。“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车行多时,终于在上午十点半的时候来到了位于密云境内的一个小度假山庄。 山庄名字叫xxxx。 在车里往外瞅,建的挺气派的,建筑物的风格,古今合壁很是堂皇。 我们到了门口,赫然看到门口摆了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停业整修’四个大字。 程叔不理会,直接降了车窗一抻头。 门口一个穿了西服好像经理模样儿的人见了后,急忙一挥手,那边门岗里头就将伸缩门给打开了。 进去,下车。 放眼四周,停了二三十辆牌子很杂的私家车。 牌子杂,意思是什么样的都有。便宜的速疼到贵的宾利,这里边全都有。 扫了一眼车后,我们这一伙人,、越过了一个正厅,穿到后院。 抬头一看,只见后院一块草坪四周,已经围了几十号人了。 与此同时,七爷给我一眼色说:“喏!那位,穿了白练功服的,他就是乔雄!” 高大魁梧,眼神冰冷有如嗜血的狼。 这是乔雄给我的第一眼印象。 他身高比我还要高半头,大概将将一米九吧。肩很宽,皮肤黝黑,两臂很长,大腿粗壮有力,脖子上一根根大筋虬结隆起。脸上五官刀削一样,极其冷峻。 此人目测四十出头,正当壮年,是体力的一个巅峰时刻。 他坐在一张从房间搬出来的太师椅上,旁边有一个小案,案上有茶。在他身前身后都坐有不同年龄层次的男女。 有漂亮的女孩儿,也有雍容的贵妇,还有几个模样儿一瞧就是东洋人的鬼子。 我打量乔雄的同时,他亦看到我了。 他抬起头,把眼神中的狠意抹去,带了一份漫不经心在我身上轻轻扫了一扫。 复又笑了两下,然后伸手端起茶碗用熟练的手势品了口茶。 我朝他礼貌地笑了笑。便在程叔等人的簇拥下,走到了对面一张太师椅处。 我这边也有很多人,大概扫了一眼,男女都有,好看的丑的,亦都齐全。 但我全都不认识。 就坐! 祝老师亲手端来一碗茶,待放到我手中时,他特意开了盖碗对着里边瞟了瞟,又细细地闻了一下。 老江湖! 这一手,就是看有没有内鬼,里应外合,在水里面做什么手脚。 确定没事儿,祝老师这才把茶放到我的桌案旁。 就这么,人来齐了。 七爷站出来,跟几个人一起到对面。 然后,好像是有翻译,七爷一边商量,一边跟翻译说话。翻译那边儿跟一个小鬼子,边说,边听,然后又跟七爷说话。 沟通好了后,七爷扭身对我说:“仁子!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我说:“七爷,准备好了。” 七爷笑了:“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啊。” 我明白,客套话。 当下,微微一笑。这就起身,到了场中央。 第四十八章 一拳三崩,给我倒 与此同时,乔雄也大大方方地站起,光了大脚丫子,一步步挪到了我面前。 我盯着乔雄。 看了三四秒,我觉得我能把这人装下。但是,隐隐中又有什么东西好像提醒我,别大意,千万不要大意。 “你好,你是打伤我徒弟的人吧。” 乔雄注视我,抱臂横在胸前一脸的傲慢。 我扫过他身上散发的傲慢还有杀气,我又看了下他的手臂肌肉,空手道服领口敞开处露出的肌肉,外加感受他的呼吸,我发现此人的打击力尚还没有黑金龙强! 怪了! 这种货色,怎么敢亲自跑京城来跟我们比试呢? 我分析至此,抱拳对乔雄说:“偶然失手,见笑了。” 乔雄哈哈一笑:“不用客气,今天我打回来就是。” 我微笑:“不必客气,请出手吧。” “好!” 乔雄吐了一个好字,呼!大脚丫子就是一个低鞭的扫。 我摆了一个标准的形意拳架子,身体微蹲,放一成重心在前面,然后用前腿来听他这一扫的劲。 并且,这里面还有一个小技巧。 就是迎对方腿的时候,咱们的腿不能直线上,要有一个弧度,磕打下来。但这么做,有一个旋胯的动作,这个就得有开胯的基础,没那个基础,这个胯旋不过来,重心是会变的。 这么做了,就会把他踢来劲,反用在他身上,从而变为我打他。 这招在磕胳膊的时候尤其有用。 拿个弧度一磕,就算你没练过,对方也受不了。 叭! 这一脚磕打上了。 我脚面正好砸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 我没用劲,不用劲,微荡起来磕一下,乔雄立马就吃疼了。 与此同时,我也通过这方式,听出了他腿上的力量。 还行!跟状态最好的铁蛋叔差不多。 磕了一下后,乔雄不退反进,又拿手劈掌来打。 我抬臂,跟他胳膊,这么也磕打了一下。 这劲儿,就不行了,对比黑金龙差的太远,太远。 但乔雄好像不知道我什么实力一样,叭叭,两记劈掌让我挡开后,这货又一个回旋身,抽腿来反踢我。 这个动作很漂亮的,电影里面经常演。 但实战,这招对付行家基本就是找死。 我记着七爷的话,没太往狠里打,就是稍微向后收了收身子,把这一腿给闪过去了。 不得不说,乔雄腿功不错,唰,扫空中,腿不落地,另一条腿一蹦达,呼,改出来一次侧踹直奔我胸口来了。 我有心跟他玩玩儿,就把两臂横在胸前,对着前边一迎。 砰! 跟他大脚丫子对了一下。 别说,这一脚很有份量,比黑金龙的重摆拳都要有劲。 我身子一震,脚下一沉,感觉双脚在草地里陷了足有一公分,这才把这股道劲给化了。 乔雄一下呆了,好像很吃惊。 接下来,这货一瞪眼珠子,又轮起脚丫子,对了我,开始反复地横踹。 我换了个姿势,改用形意中的马形,来架他的脚。 砰砰砰! 架的同时,我还用趟泥步往前挪。 这样一来,就变成,乔雄使劲的同时,还要不断地后退。 “好!” 我身后,有几个人,喊了一个好字。 我没理会,继续盯着乔雄。 乔雄能踢了有七八下,眼见踢不动我,这货急了,突然一旋腿,踢空后他借势把身体一矮,猫腰就要下来搂我的腿。 这招一出,我立马知道是什么了。 之前听黑金龙讲过,国际搏击赛上比较吃香的是巴西柔术。 基本就是打打,上来一猫腰,搂腿给对方放倒后,采取各种反关节锁技来控制对方然后最终获取胜利。 而这时我呢。 我眼前出现了一个大轮胎。 你说我这是劈还是不劈呢。 要是劈,叭!这一掌下去,正好劈中乔雄后脑,他当场就得死了。 不用劈拳,用钉锤,扣腕砸他枕骨大孔那儿一下,他也得死了。 算了,沾不起人命,我闪吧。 看出这招目地,我就向后,唰唰闪了两步。 结果乔雄没扑正,但他身形也没歪,很快调整好重心又站起来了。 这一站,他突然就有点不对劲儿了。 他哆嗦上了,站在那里,浑身一个劲地哆嗦,然后还翻白眼。 我一瞅,心说,哎呀,这是哪门子打法儿呀。 正奇怪呢。 乔雄突然伸手对准自已,叭叭,打了两个大嘴巴子。与此同时,他又猛地一努劲,然后我看到一缕鲜血从他嘴边流出来了。 他这是给自已嘴唇咬破了。 不仅如此,这货竟然又开始揪头发。 他是真揪啊,啊! 一记又一记惨叫过后,一把头发就给揪下来,随之一楼缕的鲜血顺着脑门就淌到脸上了。 淌完了之后,他伸手把脸上的血一抹,哈哈哈!怪笑了三声后,他啊啊啊!奔我就冲来了。 跑了能有三米,他飞起来就是一脚。 我一闪。 砰!这脚落地上,给草地给铲出了一道沟。 这一招落空,乔雄反应极快,没见他怎么动,唰就一个挺身站起,奔我砰!就打来一拳。 我抬了臂,本能一架。 叭! 我感觉胳膊一阵的疼。 这劲儿…… 已经超出黑金龙两倍还要多了。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今天的变数是什么了。 乔雄他这是先把自已给弄疯,或者是让精神进入到一种什么状态后,硬生生地把一身的元气都给逼出来。然后,拿这个跟我打! 我一架之间,乔雄浑然不觉疼,伸了手就奔我胸口衣领子抓了。 这动作,简直是太快了。 闪电一样。 我向后一挪的同时,嘶啦! 好好的唐装,让他把领口那儿给扯裂了一大块。 撕碎了不算,乔雄又继续往前冲。 我看这架势,不动真格的不行了。 刹那间,我抬臂,摆了崩拳架子,一沉手,右脚大脚指在地上一拧,给我崩! 呼! 这一拳刚崩到半路。 乔雄伸了两手,一把就给我小臂给扼住了。 那个紧呐,好像一个大铁钳子一样。 我咬了牙,又一使劲,低低吼了一声:“开!” 叭! 胳膊,身体,又往前挺进了十几公分。 再看乔雄两手,那虎口都让我给崩开了,一股股的鲜血汩汩地流。 我又一咬牙,大喝了一声:“走你!” 再崩! 由于贴身近,这次是半步的崩拳。 叭! 一拳正好崩在乔雄小肚子上。 乔雄整个人好像让什么东西给折了似的,一瞬间大弯腰,松了两手,倒退了三四步后,扑通一头就倒地上了。 我拿起右手,看了看小手臂。 上面一片的青紫! 而地上的乔雄,此时已经抽上了,浑身一抽一抽的,不停地打着颤儿。 “好!” 这时,七爷在身上,领头拍起巴掌来。 同时,乔雄那边儿,过来了几个人,连拉带拖,就把乔雄拖了过去,完了一群人围在那儿,给他冲洗伤口,还有撸他袖子打针的。 我捂了青紫的胳膊,看着乔雄,心里挺不是滋味儿。这人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已呢。 正疑惑。 突然,我身后闪过一个人影。 “小兄弟,长见识了吧!这就是鬼子道里的一门花样儿。先把自个儿带成精神病,然后再开打。你可别小瞧了,中了这招儿的人,海了去了。” 我听了这话,一扭头。 转眼,就看到了一个,长的好像花儿一样的姐姐。 她长的很漂亮。 黑直长发,皮肤很白,眸子有一抹敛而不发的灵气。身材不低,将近一米七零,行动间宛如一汪水,又有如一团聚了形的灵气。 吸引人,非常,非常的吸引人。 我一望,不由就呆了一下。 这姐姐倒不意外,只淡淡一笑,末了又移步子,走到近处抱臂低头看了我手臂说:“哟,这胳膊都青了。” “白叔!白叔!快……快过来,给咱们的小高人医医伤。” 我见状忙说:“不用,不用。” “哎,什么不用,不用的,看不起我是不是?” 姐姐说了话,竟然把外衣一脱,往旁边椅子上轻轻搭住,露了一件白衬衣。末了又挽袖,亲自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意欲挣。 忽地,却感觉无从着力。 我大囧,抬头却看到祝老师,程叔,韩叔几人正憋不住乐,立在一边看了我笑。 我不知说些什么。 恰此时,有一黑发中年人一脸肃穆地拎了个皮质的小药箱子过来了。 姐姐见中年人现身,又一动我的胳膊。 不见她用什么力,只是手掐拿在我肘关节上方的地方,向下一捋。 我一挣的同时,身体却不由自主跟了她,走了三四步。 咦…… 我暗道了一声古怪。 而这会儿,我已经来到了一张椅子面前。 到了这一地步,我要是再拒绝可就见外了。当下,就稳稳坐到了椅子上。 黑发中年人也跟了过来,然后一脸认真地在我面前蹲下,接过那姐姐递来的,我的手臂,用拇指,食指,中指在手臂表面的皮肤轻轻来回捋了几下后。他随之打开小药箱子,从里面取出了几根…… 这应该是当年程瞎子医治曲二时用过的三棱针,不过他用的尺寸好像更大一些。 中年人执针在手,另一只在药箱快速动了几下,拿出准备好的消毒用具,接着先是把一瓶碘伏倾倒在我手臂上。随后又用沾了药水了棉球把针认真消过毒。 做完这一切,他一手托了我手臂,另一手,直接就将针破肤刺了进去。 这时我发现,他的手法不同。 程瞎子当年是快点快收。 而他呢,是刺进去后,还在里面挑拨几下。就是这么几下挑拨,我感觉手臂一凉的同时,一股子舒畅感迅速就取代了原来的胀痛。 中年人运针很快。 眨眼功夫,他在我手臂上刺了五个位置,挤放出了一滩黑血。 当他收针时。 我的疼,已经是消失了。 彼时,我听七爷说话。 “仁子啊,还不快点谢谢你叶姐姐?” 第四十九章 这就是温柔大马刀 叶姐姐? 我愣神功夫,那姐姐抢在我前面说话了。 “七爷,怎么把人给叫老了,这位仁子吧,看他不过刚大学毕业,我也才刚毕业没两年呢。叫我叶凝吧。” 我持续呆了呆,然后颇为不自然地说了声:“谢,谢谢叶凝姐。” “别,可别带姐字,一带上了姐,我可就老喽。“叶凝笑了下,又转身说:“行了,这小鬼子发疯,咱们也看完了,都去吧,我那头儿安排了好几桌饭呢。对了白叔,你去鬼子那边看看,可别让人死了。要咽气儿,也得回了他自个的国家咽气儿,这要客死他乡,多不吉利呀。“黑发中年人点了下头,没吭声,自顾拎上小药箱,又移步奔对面去了。 一群人这就都起身,我走在韩叔,程叔,祝老师中间往后边的一个宴会厅去。 途中,祝老师问我胳膊怎么样了,我回说不疼了,基本没什么大事儿。 祝老师又告诉我,这几天别用力,太用力的话,容易伤了经脉,先休养个六七天,过这个劲儿,就没什么大事儿了。 说话间,我小声问祝老师。 那个叶凝,她是什么人呐? 不容祝老师回话,旁边程叔接话了。 “太极门的,功夫不清楚,听说是得了真传。” 我噢了一声儿。 韩叔凑我身边说:“小心啊,这叶凝人家都叫她‘温柔大马刀’你品品这名儿……嘿嘿。” 韩叔不说什么了,只是嘿嘿怪笑。 我呆了呆,也没多想什么,就这么随众人去了宴会厅。 到了里边,都坐下了。然后祝老师却给我一通吩咐。 原来,我现在还不能喝酒,不能吃肉,得吃一周的素才行。 祝老师的意思,真要骨折那还没什么事儿了,怕就怕的是,这种拧搓间由复杂劲力造成的组织伤害,如果调养上不注意,普通人可能不会觉得怎样。但练家子,到了后面,这都是关隘,都会遇到气血不通,经脉不畅等诸多的症状。 听到了一番禁忌。 我了解后,开始正式吃饭了。 席间没有人劝酒,大家就是谈了番刚才观战的感受。 另外,还有人问我的师门。 我统一回答,没门没派。 得到这个回答后,有人板了脸,有人目露奇怪,有人摇头不语,有人似有所思。 周师父再三告诉过我,今后除非有人能认出来我是他教的,然后说出周师父名号。不然,绝不容我跟别人提及他,半个字都不能提。 就这么,饭吃的不冷不热。 我填饱肚子后,随了祝老师等人,跟一群人打过寒暄就走出饭厅。 到外面一打量,发现鬼子们早已经闪了。 我们也相应陆续往停车地方走,刚走到半路,叶凝忽然闪过来对七爷笑了笑说:“七爷,七爷!我跟你说个事儿,我向你借个人,聊聊天儿行吗?” 七爷一愣,又看了祝老师等人,末了他哈哈一笑说:“你借谁呀,我手上有什么人?那几个不争气徒弟?他们功夫太烂入不了你法眼。不过,你要做生意找他们行,他们生意上都是这个!” 七爷竖了大拇指。 叶凝一笑:“做生意?我那生意都做不过呢,不做生意。我呀,我跟你借他。” 叶凝朝我一扭头。 七爷:“啊,那,那这我做不了主,你得跟仁子谈。人家仁子不是我徒弟,人家是自家修的东西。” 叶凝眼珠子一转:“哟哟……我说嘛,七爷走的是八卦掌路子,不可能把形意的东西学的这么出神入化。行啦,七爷,我多嘴了。那个……仁兄弟,跟我一起喝个茶,不知肯赏脸吗?” 叶凝笑吟吟看着我。 我红了个脸。 确实,我在跟女人打交道这块,一点儿的经验都没有。 要说叶凝普通女人倒也罢了,我不理会就是。偏她是太极里边的人,要她是太极那边的普通人也行。可她又是个挺漂亮,很有灵气儿的美女。 这…… 我向韩叔,程叔投过了求助目光。 谁知人家都是一脸笑,就是不说话。 无奈,我硬头皮回了一句:“好,好吧!” 叶凝一笑:“多谢仁子兄弟赏光呢,来,走吧,那边儿上我车上去!” 就这么,我跟这女人身后,一步步上了她的豪车。 她坐的是奥迪a8。 这种车就不能说人家故意去装,去抖,去卖弄了。 因为,对一般人来说,如果不注意的话很容易将它同普通奥迪联系在一起。当然,仔细打量还是能发现有明显不同。 反过来讲,如果叶凝是张扬的人,她完全可以买宝马,奔驰,捷豹那种外观很抢眼球的车。 可是她,坐的是奥迪a8,对了,还有个l。 车里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男性司机,沉默少言的白叔,叶凝,外加我。 这么四个人。 叶凝坐的是副驾。白叔跟我一起坐后头,上了车。 车子徐徐驶出山庄,直奔京城里边去了。 一路上几人都没什么话。 叶凝也收敛了方才言谈间吐露的笑意,神情淡然一边摆弄手机,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眼车窗前面。 气氛稍微有那么一点的小闷。 但我无所谓,闷就闷吧。 就这么,车子在街上七拐八拐,这就拐到了一个喝茶的地界儿。 这种地方对我来说是从没去过的。 装修很上档次,打门口往里一瞅就知道这消费,喝次茶就得相当我一个月的伙食。 白叔和司机没下车。 叶凝吩咐司机,先给白叔送到建国门那边的一个什么地方,完了再回来,把车停这儿等她。 司机点头说了个好,这就开车走了。 我跟叶凝进到里边,上了三楼,叶凝很熟练地跟这里的领班打招呼。末了,我们来到了一间摆满了各式古董,古玩儿,书画制品的茶室。 所见,基本都属于是平生第一次。 我尽量让自已不局促,拘谨。 但另一方面,进到这个地方来,对我来说没办法让自已不拘谨。 “仁兄弟,别紧张,没事儿,这就我经常叫朋友过来喝茶的地方。” 叶凝显的很自然,伸手拿起茶案上的一个在手上摆弄的,木头做的手把件儿,然后又一扬手示意我随便坐。 我过去,在案前坐了。 “喝什么茶?”叶凝问了。 祝老师告诉过我,这段时间喝茶没有问题。 我想了下说:“普洱。” “不错嘛,挺有品味。” 我含蓄一笑。 接下来,叶凝开始动手用一些很繁琐但又很自然的动作弄茶。 等了六七分钟。 水开了,这就开始泡。 我注意看,发现她是用一个青花瓷的盖碗来泡这个茶。 动作很轻,柔,并且快。 眨眼功夫,一杯茶就过来了。 我品了一口。 不错,比我在七爷家喝的要香,要浓稠一些,并且还不苦。 “这事儿论起来,你也是为太极门争了一个脸了。” 叶凝脸色忽然一淡,全然没了开始时的热情,转用很正式的语气说了这句后,她又一转:“太极门胸怀很大,有那种海容纳百川的胸怀。我呢,算不得真正门内的人。不过在太极门这里也算是得了真传的人了。” “仁兄弟你呢!形意的功夫我能看出来,你是得过真传的人。并且,你这马步非常的漂亮!是打小受过高人指点,硬生生站出来的!” “这样的武学人才,几十年未必能出一个。” “但话又说回来,你今儿露了头,这功夫往后想藏,想安安稳稳的一个人过正常日子。好像不太可能了。” “你不进江湖,江湖还得过来把你淹了呢!” 叶凝讲到这儿,她伸手拿一个大杯给我续了茶,又笑着说:“人单着,搁江湖上就是一个人来游。风紧浪大,大鱼大怪也多,容易淹着,呛着,让鱼怪给咬着““今儿呢,我这里有条船,愿意让你上。你要是上来了,一是可以拿到太极门的真传。二是往后大伙一起来抗这个风浪,打那个鱼怪。““有了船,可就比你自已个在里边游,要强的多的多了。仁兄弟,这话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叶凝往椅背上一靠,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我岂能不明白。 叶凝不简单呐,这个好像也就大我一两岁的女人吧,不仅功夫深,另外说话,语气,也是极锋芒,极霸道! 她很特别,身上有两道势。 一道是那个微笑,热情的叶凝。 另一道是这个,淡然,大气,霸道专横的叶凝。 叶凝这是要拉我入她的太极门。 但是我,我没办法入!真的没办法入! 我已经拜了周师父为师,虽然我们没有举行过什么仪式,但那就是我真正的师父,一辈子我认这么一位师父足够了! 我笑了笑。 “叶师姐,你的话我很清楚。但你知道,我虽然对外说是没门没派。但我一样是受过人教的。只是家师不想让我提及名字罢了。” 叶凝微抬了下头:“噢,明白,明白。你这还是拜过师了。明白,明白。” 我回说:“是的,谢谢叶师姐的一番好意。但我真的没办法过去你们太极那里。“叶凝笑了笑。 笑过三秒,转尔突然把脸一拉,冷冷说:“你知道吗?你这话有点不识好歹了。“我一愣。 叶凝淡淡:“太极,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我虽然得了真传,但也只是一个门外人。门里边的事儿,我还不清楚呢。怎么?我把这么大的一个好机会给你,你怎么就不识好歹呢?”“叶师姐,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过了,我学的是形意,我拜过师了。我……” 叶凝摇了摇头:“拜过又能怎么样?你的师父能保你吗?我呀,就是惜才,爱惜你是个武学人才,不想你这么早搁江湖上混废了!” 说完,叶凝抬头,一脸冷意间还有淡淡的轻视味道。 到了这一刻。 我终于知道叶凝这‘温柔大马刀’的外号是怎么来的了。 她说话,真杀人呐。 前一句可能还柔着,只要稍有一点不顺她的心思,立马回你一刀! 第五十章 男人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茶室的小古筝曲儿还悠悠地放着。曲调高雅,极尽阳春白雪之意。但眼么前的漂亮姑娘却是一脸的冷然傲慢外加轻视。 我知道我就像一个刚从山沟里出来的傻小子,不知在哪儿学了一身本事。但因没名没号,没门没派我入不得她的法眼,她觉得我没能耐搁那个传说中的江湖混下去。 我不入她太极门,我就得给自个儿混废了。 这是她的真实想法儿。 同样,我从她眉宇间表情还有韩叔,七爷等人跟他对话时脸上露出的小心神色。 我大概能猜出来她怎么回事儿。 有钱,家世好,得的真传,但脾气差,嘴黑,爱得罪人。 可能也是因为这点,人家太极门就没正式把她给拉进去。 妥了。 我明白了。 江湖,江湖。口为江,眼为湖。 这是祝老师教我的东西。 口为江,说的话要曲折流畅,不能太满,太满就洪水泛滥了。 眼为湖,神要深,要隐,不能从眼睛里透出来。 那样,才能称之为江湖! 我在脑子里把这些东西转了转,又打量一眼叶凝。 她仍旧拿了那副冷傲表情看我。 我没生气,虽然叶凝的话很呛人,但我记得七爷的叮嘱。 生气前,先冷上一冷。 我冷了,然后我知道,好男不跟女斗,这叶师姐有本事也是她家世好,我跟她斗什么气呀。 想妥了这层,我笑了笑说:“敢情叶师姐的意思,我不入你们太极,就得把自个儿给废了?” 叶凝冷笑了下:“差不多吧!不过话说回来,我打听过你,知道你在学校学习挺好。毕业拿了不少的证儿。所以我这说法,指的是武字上面。你搁这个,你不入太极,你根本玩不转。你要用你大学学的本事,那就走普通人路子了。但你露过一手,这路子今后恐怕你也很难走成。” 我持续微笑。 “好!叶师姐,今天你说的话,可不许反悔了。我关仁,打从今天起,我还就不走普通人路子。我还就走武人的路子。” “我看,我能不能把自已给玩废了。” 我盯着叶凝,一字一句地说。 叶凝:“哟……听这口气,挺大呀。” 我笑回:“叶师姐是不相信是吧。” 叶凝摇头:“不是不相信,压根儿不可能,现代社会,没人带你进那个江湖,你怎么混?” 我说:“妥,话说好了,我要是真混进去了。我还混的有模有样儿。叶师姐,要真有那么一天,我这不是打你的脸了吗?” 叶凝一哼:“你打不着!” 我看了叶凝拿捏出的那小傲娇的模样儿,我情不自禁,我又笑了。 不过,这次不是强作镇定的微笑。而是觉得她有那么一点可爱的笑。 叶凝傲娇过,一见我笑了,她显的一愣,接着说:“咦,你这人脾气倒是很好。“我乐呵呵地说:“你给我医了胳膊,又请我到这么高档的地方来喝这么贵的茶,我脾气能不好吗?” 哼…… 叶凝又是一哼,末了她拿了块软布包住一个装茶的大杯子给我续杯的同时,她说:“你叶师姐我呢,也不是藏私的人。其实呢,我是想给你拉进太极门,培养你,然后好好气一气那帮老家伙。哼,一个个的见面就教训我,说我嘴黑。” “我嘴黑吗?一点都不黑。这样,仁子师弟,你今天口气很大,我也喜欢你这语气。说好了!你要真能弄出一番天地,我叶凝,我……” 我听了这儿,心中砰然一动。 暗说,果然跟女人不起动真气。 这气,生不起呀。 只是现在,她好像要跟我立个什么赌约了,赌什么? 难道她…… 不容我胡思乱想,叶凝抻了头,一撩长发,裹了一身暗香凑到近处对我说:“我把太极门里头的真传,我都传给你怎么样?” 我一呆。 随之脑子又一转,直接回说:“叶师姐,咱们是师姐,师弟。你传我,我这……这怎么论呐这?” 叶凝放下杯子一挥手:“哎呀,那都是旧社会论法了!我传人,我高兴传,就传,怎么地吧,谁能说我怎么地?” 叶凝傲娇,仰了个头。 我哈哈一笑:“叶师姐果然一派大姐风范,好!就按你说的,我要真混的有模有样了。你得把那太极的真传告诉我。” “行!仁子师弟!说好了,你要混不出来。到时候……” 叶凝脸上抹了一层坏笑说:“你……” 我心略忐忑。 “师姐,我怎么着?” 叶凝忽又一推杯:“哎呀,烦,没想好,到时候想好了再说了。来,喝茶。” 接着又续杯,喝茶。 边喝边聊,我发现叶凝这人,嘴确实是黑。 时不时,偶尔,喀嚓一句话,就砍的人非常难受。 不过总体说来,人是不错的,长的又这么漂亮,还挺有钱…… 算了,甭胡思乱想了,还是想想别的吧。 接下来,我在她这里,喝了很多茶。从普洱,到桂花龙井,再到高香的凤凰单枞。 我也吃了很多的小点心,说是苏州的,专门请人订做的,做好了空运来拿冰箱镇着。 茶亦醉人。 不觉间,我和叶凝的脸都有些微红了。 临别的时候,我略不舍。 叶凝亦是,颇不愿。 但终还是要走的。 我起身,到了门口,叶凝打量着突然抢过步来,一探手,拿了我让乔雄撕碎的衣领说:“这怎么能行,你穿了这身衣服出去,别人不得以为我把你给打了呀。快,走,我得给你买身衣服去。” 我不语。 没错,这叶凝,话就是不中听。 我说不过她,就这样由她带着我去了大栅栏找了几个百年老字号的店。给我又按原模样儿,重新置办了一套。 末了,我说要回家。 叶凝问,要送不。 我说不用,她回正好一会儿有事儿,省得耽误时间了。 然后,她帮我打了一辆出租车。 送我上车时,叶凝说:“我手机号你也记得了,什么时候,要是混不下去了。给师姐打电话,师姐管你!” 砰! 关门,一拧带,闪人了。 叶凝,我记住你了。 我望着渐隐在人流中的那个身影,我收回头跟司机说了一个地址。 我东西都在七爷那儿放着呢,我得过去取了。所以,我先回了七爷那里。 到了后,七爷正跟人支火锅呢。 看我来了,忙又让人端了一个单独的锅出来,又翻出了一堆素的东西叫我跟他们一起吃。 我也没客气。 这就吃了一顿平生最好吃的素火锅。 席间,七爷小声问我,搁大马刀那儿怎么样,有没有挨刀。 我老实说挨了,但我没跟她一般见识。 七爷哈哈笑了,说叶凝有名的嘴黑,人长的漂亮,功夫也挺好,就是不会说话。 七爷让我别跟女人一般见识。 因为,武行四大惹不起中,就有女人的一席之地。 当下,众人哈哈一笑,接着吃饭! 吃饱喝足,我在七爷这儿又住了一晚。 早上起来,跟七爷一块用早饭时,七爷问我有什么打算。 我说了,先回去静一静,想一想,过了这个风头,我再想办法找点事做。 七爷回个没问题。然后,他给我留了一个手机号,让我有什么难处,就打给他。 我一边说谢谢,一边记下了。 回到周师父的小院儿,我静了两天,把心里的想法都静了一静后,我忽然又想起叶凝了。 我想起她跟我说的男儿豪气,想起她提到男儿志在四方,驰骋天下,云游四野。 她说她是个女孩儿,虽说得了真传,但因为是个女孩儿,她还是没办法做男人做的事。 她希望,我能做。 可我怎么做呢?我又怎么把志散在四方,去驰骋天下云游四野呢? 我茫然,无头绪。 七天后,掐着日子,可以出关了。我又开始捡起了拳。 这附近有个小公园,里边没什么游人。我就办了一个月票,然后天天早上起来过去练。 就这么着,白天在家读书,阅读周师父收藏的大量古书,晚上和后半夜,我都去公园练拳。 这种日子一直持续到四月末,我把周师父藏的书差不多都读了个遍了。 我觉得,该找工作了。 日子终归是要过的,财这个东西是过日子的必耗之物,没钱真的什么都干不成。 凭我的学历,我在大学的口碑,老师给的评语,还有我的英语能力,我搁京城找一份小白领式的工作非常容易。 但我没这么干。 我转悠了半个月后,我找了一份工作。 一份跟我大学学的东西,完全不同的工作。 这是一家离我居住地方不远的大型健身俱乐部。 老板姓刘,我得叫刘叔了,今年他五十二岁,是一名退伍军人。 我在这家俱乐部里当教练,我教的是拳击。 原来呢,这里有一个白人教练来着。那人是法国的,后来他签证到期就回法国了。 我去了,直接应征这个。 刘叔开始不信我。 我戴上拳套,当了他的面,对空打了一套组合拳,又游走了一套步子。 刘叔服了。 他说,我的东西好像比那个白人教练还要正。 那么问题来了,我拳击跟谁学的? 当然是黑金龙了。 我和他练了小半年,没事儿的时候,他也给我讲拳击。 此外,他在英国请的教练可是培训出过拳王的牛x人物。 这是一点,还有一点是一种叫做‘开智’的说法。 意思是,练家子开了这个智后,不管是什么功夫,只要明白人稍微一说立马就会。 但刘叔说了,虽然我很厉害。但我是中国人,工资没办法跟洋人比。 洋人一月拿一万五,我只能拿四千! 下午一点上班,晚上九点半下班,供一顿饭,给交五险一金。|我干了,这一干就是三个月。 当然,期间也有人各种不服。我对付的方法就是,来,打一下。 然后,服了。 因为都是普通的爱好者,所以这种打,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我以为,这种拳击教练的日子我会干个一两年。因为,刘叔第二个月就给我把工资涨到五千了。 但我没想到的是,八月初,一个我完全想像不到的人出现了。 然后,这个二货,他彻底改写了我的小命运。 第五十一章 开碑手,铁头功,大力腿 讲那个二货前,先说说我这段时间每天练拳的那个地方。 那是个很不起眼的小公园,一度传说要扒掉来建什么高档小区。后来是说这公园里边不太对路,有点邪性,怕是改建了房子后,这地方没人敢来住。当然,这是坊间的一种流传说法了。估计没建房子还是市政规划那边的原因。 公园很安静,里面植被茂密种了很多的树,有一些据说已经几百年的树龄了。 这里的邪性就体现在一颗大树上。 这棵树,是棵很粗壮的大柳树,然后它脖子歪了。 据传闻,在几十年的光景,有至少不下二十来号人在这棵树上吊死过。 当然了,这是传闻,没经官方统计所以这数字只能拿来当参考。 但不可否认,这棵大歪脖子树上吊死过人。 因为我亲眼目睹过。 差不多在我去这个公园练拳的第二个星期三吧。那天晚上过来时,看到公园门口停了救护车和警车。 我跟着过去凑热闹。就见到了一个年约二十余岁的小青年躺在担架上挂了。 他是吊死的,就在那棵大歪脖子树底下。 祝老师跟我讲,练武的人身上阳刚之气过烈,医家讲容易得阴虚的毛病。阴不制阳,阳就过多,就特别的爱打,想打人。这样,打来打去,阳透的多,人也就挂的快了。 祝老师说很多武术家,本可以活到九十,百岁,但大多六七十岁就走了。 原因之一就是守不住,藏不住,打的多透的多。 想要守住,方法之一是药补。但药为下品。二是神补,通过静坐功夫来回养。可静坐更加需要师父陪着一起把关,不然幻象丛生,搞不好人会分裂,精神的。 介于高大上的神补和药补之间的就是这个气补了。 即采集阴邪凶煞之气来调剂身上的阳烈之气。 这个法子对练武之人说,不用采取什么特别的手段。只要找个阴邪凶煞的地方练拳就行了。 因在练拳过程中,身上的阳烈之气不知不觉就会散发,然后与阴邪之气相互作用。 然后,人这时有个什么感觉? 炸毛式的空灵! 这个词是我发明的。 基本上就是晚上,在这大歪脖子树下一站,整个人立马就是一激灵,身上汗毛根根竖立,头发跟过电似的,酥酥的发麻。 找到这个感后,不要想原因是什么,不要瞎琢磨鬼呀,神儿什么的。以前怎么练拳,接下来继续怎么练就是。 练着练着会感觉唾液分泌比以往旺盛。 这是个好东西,练武时,静坐时分泌的这个唾液,在道家讲叫金津玉液,攒满了一口分三次徐徐咽下去,能补气益阴固阳。 除了这个外,我在这里练拳,大脑是一片空灵的状态。 有一种是又不是,不是又是,言语讲不清楚,但却又存在,说它存在,又好像不在的感觉。 反正一句话。 练完拳很舒服,且不上火。回家,冲个凉,倒头就睡。 遇见二货那天晚上,我九点二十五下班,十点正准时翻墙来到了这个公园的大歪脖子树底下。 时逢盛夏。 公园一片安静。 大歪脖子树,远远看去就像修行千年的黑山老妖似的。 抻了个大脖子,勾搭意欲轻生的人上这儿来结束生命! 傻逼才去呢。 我暗自在心里嘀咕一句。 来到了树下。 哗! 一阵小风吹过,眨眼功夫,我身上爆起一层的鸡皮疙瘩。 炸毛了! 好,开练。 拳打卧牛之地。 我现在练拳主要是走五行,十二形。然后体会在转身,回头,这些复杂动作中劲力于体内的变化。 我已经不发明劲了,改用暗劲的方式来练。 这样,能够很清晰体会到,身体里边有一道道的劲流,跟着我的动作,来回的缠绕,冲击,旋转。 我需要搞明白的是,劲流的生成来源在哪里。 然后,怎么个走向。这个清楚了,下一步才能去研究化劲的东西。 否则,强行用化劲来改变劲的走向,一下子就把自已给打出内伤了。 反反复复练了一个小时。 子时的时候,开始站这个子午桩了。 医家有子午流注一说,武学上有子午练法。 子时,人的身体外阴而内阳。外阴极,而内阳生。这生出的一缕内阳极其的宝贵,将其与我们的劲力,动作沟通了后,拳功又会更上一层楼不说。后期,听祝老师讲入了道,还能学到长生久视,打也不会漏空的法门。 午时则是外阳而内阴生,要借这一缕的内阴来滋养体内的阳气。从而加强医家讲的固阳这个功能。 至于普通人,子时要睡觉,要内阳生出来后,以活动脏腑,使肝胆经借内阳之力来疏通。 午时也要小睡一会儿,借这个内阴的力来固阳。 我在大树下,站了半个多小时的三体式。 正感觉通体舒畅,根扎大地,能够透地三尺以上的时候。 突然,我后背,唰!炸毛了。 这次是在原有炸毛的基础上,又炸了一层,皮肤好像都紧绷了。 咦。 什么情况?这是来神儿了,还是把黑山老妖的真身给气出来了? 我静了静,接着按正常动作收了功,立在原地,朗声说:“来者是妖,是鬼,亦或是哪路仙人?还请报上名来?” 话音一落。 身后草丛,哗哗一阵响。 随之我先是听到脚步音,不久,有人跟我说话:“哎呀呀,这是大侠,真大侠。不过,实话跟你说,我照你也不差什么,我也是练家子。” 这人说话有股子很浓的口音味儿。 好像西安那边儿,又像是河南那边儿的人。 分不太出来。 我定了定神,知道这是个人类后,我转过了身。 不远处,月光下,草丛灌木旁站了一个戴了大盖帽的家伙。 咦?公共安全人员? 我心中一怔,往前挪了两步,这下看清楚了,对方穿的是保安服,他是一个保安。 这小破公园没保安呢。 他哪来的? 我定睛探头再仔细打量。 只身来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体不胖,不瘦,五官长的倒也不是很惊奇,只是流露了一股淡淡的呆气和土意。看上去,有点像那个龙套出身的明星x宝x。 我用文抱拳的方式对他比划一下:“朋友哪里人,贵姓。” “啊,免贵姓迟,名叫二炳,二炳不是麻将里那个二饼,是一二的二,火字加个丙字的炳。” 对方认真比划着跟我说。 迟二炳,二炳兄!哦不,看样比我小,得叫二炳弟! 我又一抱拳,这次改用不客气的武抱,我意思,试探一下。 结果,二炳弟浑然不觉,大咧咧跟我回了个武抱,走上前,扑通一屁股坐地上,伸手摸出盒烟,拿了一根递给我。 我摆手说:“我不吸烟的。” “噢。” 二炳弟看了我一眼说:“那哥,那啥,你叫啥名啊?” 我笑了下:“山海关的关,单人,加个二字的,仁。关仁。““啊,有缘,有缘,我名里也有一个二呢!“二炳弟一脸兴奋,抬头看着我说。 我黑脸,稍加无语。 二炳弟则很兴奋,他给烟打着火,抽了一口比划着说:“我老远一看你练,就知道你是练家子。不是吹的,我眼睛毒我能看出来,你是有真功夫的人。唉……” 忽然,二炳弟重重叹口气。 “可学了真功夫,又能干啥。像我还不是给人干保安,天天像条狗一样,站在那里。然后,还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帮人干活,扛物上楼!” “唉……” 二炳吐了一口烟圈。 “对了哥,你练啥地?” 我笑了下:“形意。” “啊……听说,听说过。枪拳,厉害着呢。跟锤拳,刀掌一样,都是厉害的东西。” 此时,我听二炳说了枪拳,锤拳,刀掌,我身上唰的一下,又炸毛了。 这小子,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形意枪拳,很多人知道,但八卦掌是刀掌,是刀术来的,这就很少人知道了。更不要提,太极拳其实就是古代骑马使双锤的猛将用的锤法演化来的! 是啊,谁能想到,老头,老太太们,用来健身,打慢动作的这个功夫。其根子里,骨子上的东西,竟然是传说李元霸之流使的刚猛威武的双锤之术呢? 周师父跟我说武的时候他特意提了这个东西。 说如果有人不说形意,太极,八卦。直说,枪拳,锤拳,刀掌,那我得注意了,那人绝对是有来头的人,绝不是一般的人物! 念及至此,我没多说话。 稍微整理下思绪,又问二炳:“老弟,你练啥地。” 二炳满不在乎:“我练的杂,师父说我脑子不开窍,学不了枪拳,锤拳啥地。我就一根筋,你们,好几根,几十根筋,我脑子里就一根筋。所以,他就教我硬气功。” “我学了开碑手,铁头功,还有大力腿。” 我一呆:“开碑手,铁头功,大力金刚腿?” 二炳摇头:“大力腿,不是大力金刚腿,就是大力腿!” 我眨了眨眼我说:“大力腿,很大力吗?” 二炳嗖的一下起身,直接就对空踢了两下说:“大力,很大力的。” 我扭头,我看了眼眼歪脖子大柳树,我说:“你试试?” 二炳:“哥,你看好了啊,我这,我这一般人,我都不让看的,师父说了,给他们看了惹麻烦,招祸,你看好了啊。” 说话功夫,二炳来到了一人合抱的大柳树前。 他弯腰,做了两个下腰的动作,又扎了马步,哼,摒息,运气。 过了大概六七秒吧,他突然一下子跃起,转身挪到树前,哈! 一甩腿。 砰! 那动静,好像一个大棒子砸在了树上一样。 引的树叶,树枝,哗哗的一阵摇晃。 我倒吸口凉气,两步跑过去一看。 黑山老妖啊黑山老妖,你也有今天呐。那大树上,能有巴掌大块地方的树皮全给踢烂了。 “哥,你找块砖头,你砸我一下呗。” 我又是一怔,转头就见身后不远处,二炳骑马蹲裆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话。 第五十二章 二炳摊事了 我转了身,用惊骇目光看二炳。二炳呆了一下,复又想起什么般,一抬手给脑袋上扣的保安大盖帽摘下,嗖,飞一边去。末了认真说:“哥,砸我一下,真的你试试,我这铁头功练好久的。” 我打了个激灵,心里忽地升起一缕不祥。 “别地啦,老弟,你这……这行吗?”我犹豫。 “哥,你看不起我。” 我说:“那,那我试试?” “来吧,没事儿,奔这儿砸,使劲,你拿了砖头,使劲砸。” 我四下一打量见不远处草堆里好像有几块砖头,我过去特意随便找了一块,又担心是二炳弟特制的面包砖,我还敲打了两下。 很实在的大砖头子。 红砖,很硬,很硬。 我拿砖就走过去了。 二炳一拍脑袋,又深吸了口气。 我看了又看,我说:“我砸了啊。” “嗯,嗯!” 二炳点了两下头。 “真砸了!” “嗯,嗯。” 我拿砖,我一咬牙,抬手叭! “哎呀妈呀。”二炳嗷一声儿。 砖头喀嚓碎成两半的同时,一缕红红的鲜血顺二炳脑门子就下来了。 月光下。 我看着二炳。 二炳看着我。 末了,他伸手抹把脸。 再把手放到眼前一打量。 “血,血……血……” 就这么连叫了两声儿血…… 二炳弟眼珠子一翻,扑通倒地上了。 我呆呆站在原地,让清冷晚风吹的略微凌乱了那么一小会儿。我把手中握着的小半截砖头放到眼前仔细一打量。 我晕了。 原来,这是一块从墙上拆下来的砖,砖的一面竟然突出了几个尖锐的水泥碴子。 什么也别说了,我飞砖,扛人,往医院跑吧! 两个小时后,在附近一所医院的急诊室。 二炳坐在我身边,伸手摸了摸缠满了绷带的脑袋,一本正经跟我说:“哥,今天有点小意外,改天,改天你再试我铁头功,顺便我让你看看开碑手。” 我拍了拍二炳肩膀,语重深长地说:“二炳,你的功夫很厉害!真的很厉害,我都知道,都了解了。二炳,你不用给我看了,真的不用了。” 二炳轻叹口气。 “唉!真是不利,我从小就怕血,一见血就晕。哥,这事儿让你担心了啊。对啦,那医药费多少钱,我这兜里……” 二炳掏兜,掏出了七块五。 我把他的手给按下去。 “行啦,行啦,医药费你不用担心啦,放心吧,这钱我出,我出。” “哥,这哪能成。等我发工资,发工资我还你钱,对了多少钱来着,你把那个单子拿来我看下。” 尽管我一再说不用二炳掏,可二炳死活不同意,愣是把单子抢过来,仔细看过数目后,又揣进自已的兜,并言说月底开了工资,一定还我这笔钱。 十分钟后,拍的ct片子出来,说是脑袋没事儿,让二炳回家静养就行了。 这样,我才跟二炳一起离开了医院。 出来时,我要打个车给二炳送回去。 二炳死活不同意,说京城打车太费了,他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也就四五公里的样子,走路一会儿就到了。 我争不过,就同意。 好,走吧! 往回走的路上,我跟二炳聊天,然后我知道他的基本来历了。 二炳陕西人,大概十三岁的时候全家搬去了河南那边儿给人养羊。那会儿二炳书也不读了,就天天守着一群羊过日子。 这期间,他就认识了一个住在山里的孤苦老头子。 老人家七十多岁了,自已住在一个破房子里。 二炳为人心善,看老头儿日子过的清苦,就经常给老人家捎带一些家里的米面。 一来二去熟了,二炳知道老人家姓陆。 这个陆老爷子没说他是哪儿的人,也没说为啥到这地方来了。 他在问过二炳八字,看了骨相之后,说要传二炳一些东西。 这东西,就是我知道的,铁头功,开碑手,大力腿。 往后情况,基本跟我遇见马彪子的过程差不太多了。反正,二炳一根筋,告诉怎么练,他就怎么练,最终真就让他给练成了。 陆老爷子是在二炳离家半年前走的,临走老爷子也是一番叮咛,比如让他别随便露什么功夫等等之类的话。 陆老爷子远走他乡后没多久,羊不用二炳散放了,因为已经形成了规模化的基地。 二炳父母在基地里打工,他跟着没什么事儿做,喂了几天羊后,有个西安的亲戚在京城做保安队长,听说了二炳没事做,就给他招到京城做了一名小保安。 这二炳刚来京城没几个月。 看哪都新鲜。 新鲜了一两个月后,他又让功夫憋的闷的慌。后来,他在附近转了转,就找到这个小公园,接下来跟我一样,跳大墙进去,开练他的功夫。 以前,我们时间都是错开的。 今天二炳贪功多练了一会儿,这就看到我了。 然后跟我有了这么个接触。 二炳问我是干啥的,我说就是给人打工,没干别的什么东西。 二炳说,是啊,学武又不用,实是太憋屈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学呢。 我没说什么,只告诉他,是英雄终归会有用武之地,这个不用他急的。 然后,快到他住的保安宿舍时,我和二炳互留了手机号。又相互约好,每天固定的时候,一起跳大墙进公园,搁那个歪脖子树下一起练功。 那天给二炳送回宿舍,看到他没事,我就打了个车独自回家。 当天晚上,我以为我找到了一个可以跟我一起练武的朋友,虽说这个朋友有那么一点‘二’但我喜欢跟他结交,原因就是他单纯! 从他眼睛里就能看出来那种骨子里的单纯。 他的心很干净,比我在学校和健身房见过的那些高级知识份子,顶尖白领都要干净。 可事实,绝没有那么简单…… 往后的小半个月,二炳果然天天跟我一起练武了。 我也确实开了眼。 他的开碑手真的很厉害,差不多十公分厚的花岗岩板,运了气一掌下去就能给拍碎。 至于大力腿,我接了几次。 他的腿很重,完全不逊于乔雄实力最强时踢出的那几腿。 而这按二炳话说,他还是收着劲踢的,倘若狠踢上来,我估计,我真得运七成力才能抗住他的腿劲。 二炳练功方式很特别。 他站一种马步,然后利用呼吸,摒气,捶打周身的方式来练一个叫一口气的东西。 他摒气很特殊,就是吸进气后还能继续呼吸,不是憋气那样儿。 这种练法应该源自一种古老的外门功夫。 而我只稍稍打听几句就没再细问,毕竟这是人家的东西。武行中最忌讳的就是拿话来套别人身上的功夫了。 那样做的人,极其的无耻。 月底的一天晚上,二炳来了后,突然塞了我一把钱。 我忙问这什么意思。 二炳说上次,我给他头拍坏了,我垫付的医药钱,这钱是他还我的。 我急了,忙说不要,不要。 二炳不干。 后来,二炳说,干脆咱俩打一架谁赢按谁说的来。 “真的要打吗?”我斜眼看着二炳。 二炳大口呼吸着空气,同样斜眼看我:“说实话,我不服你。虽然你练枪拳,但我的硬气功不比你差。哼!” 我说:“好,那,请教了。” 二炳:“好,那我不客气了。” 呼! 二炳一记大鞭腿就扫过来了。 从这一记鞭腿我就看出来,二炳真的没什么实战经验。 我跟他距离这么近,他腿起的这么高,这不等于是找打吗? 我没理会,顺手起臂,用磕打的方式,旋着,对准他的腿砸了一下。 叭! 就这么一下,二炳疼的一呲牙的同时,他另一只脚,迅速往起一跳,同时,大脚丫子呼,对准我胸口来了个正踹。 我则架起了一个马形的架子,然后身体前往一顶,运上的却是炮拳的劲,直接拿两个小臂,对准他的脚,砰! 撞上去了。 伴随一股大力传来,我身体本能似的往前一送劲。 这个劲,不是打人的劲,而是放人的劲。 放人劲要拉长,要绵,好像海浪一样。而打人的劲是冷,脆,像大枪头似的。 可怜的二炳,发力过死,没留后手,然后整个人一下子就让我给放飞了。 嗖的一个倒飞出去三米多远,这才扑通一声倒在了草地上。 “哎呀,哎呀我去,我不服了。” 二炳跳起来,一扑愣,又冲上来了。 就这么,你来我往,我跟二炳死磕上了。 二炳这兄弟,虽说实战经验不怎么样,但让我比较佩服的是,他身上有股子打不死的小强精神。 甭管是吃疼了,还是放飞了。 他扑打两下,活动胳膊腿,又会好模好样的冲上来我受了感染,也不再以戏弄的姿态跟二炳打,而是真真正正地跟他对起手来了。 这一打就是一个多星期。 每天晚上,聚到这儿,我俩各自练了一会儿后又开始互相打。 这一个多星期,二炳的进展神速。 他受了我的指点,打法上有了很多灵活的东西。此外,他还加了一些自个儿的想法。 特别近战的时候,二炳能做到突然发力,然后冷不丁一下子爆发出极其强劲的力道。 从这点上,我判断,二炳已经开始由外家转内家了。 当然,不可能一下子转成。要转成,他至少得花个五年功夫。 就这么我们对着打了一个多星期。 差不多九月初的一个下午,我在健身馆,正看着几个新收的学员在那儿练步伐呢。 突然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二炳来的电话。 我没想那么多,直接接通了。 “哥,快帮我,我摊事儿了!” 第五十三章 出去给你这二十万 我心咯噔一下。 二炳那拳脚我可知道厉害,他要是收不住劲,找着个人使劲打一通。这估计就得是人命官司了。 “怎么搞的?你把人打了还是怎么着?” “哥,不是打人了,哥你来医院吧,哥我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 “好好,你别急,你告诉我在哪家医院,我这就过去。” 二炳这才用很急的语气把医院的地址告诉了我,同时还说明了,他现在就在急诊室门口呢。 我让二炳保持手机开机。然后我撂了电话,转身跟我的助理交待了几句。 最近学拳击的挺多,刘叔怕我忙不过来又特意招了一个体育学院毕业的兄弟。这兄弟姓方,挺不错一个小伙子,不过学的理论多,实战就很一般了。 我找到方兄,交待一番工作。 这就急急下楼,临要打车的时候,我又犹豫了一下。末了还是跑到了最近的一家银行,拿出我的卡,从里面提了两万块钱现金。 这是我全部家当了。 除了这两万钱,我就剩下一千多块的零用钱喽。 提了钱,我打车直接就奔医院去了。 到医院奔到了急诊室一看,二炳正让几个人围着一块儿在急诊室门口的椅子上垂头丧气地坐着呢。 我走过去问了一嘴:“二炳,怎么回事儿。” 没容二炳说话,一个个子很高,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家伙挡在二炳身前一仰脸,用那种找事儿打架的语气跟我说:“你就这小子他哥呀。你是他哥?” 我淡然:“我是,怎么了,他怎么了?” “他怎么了?”大眼兄弟一瞪眼珠子说:“他给我们的人踢坏了,你知道吗?” 我一怔。 刚好这会二炳站起来了:“哥不是,不是我踢的他。是这样……” 二炳很紧张,期间还有人打断,但最终我还是听清楚怎么回事儿了。 事实是这样的,二炳一伙保安大概十来个人,休班没什么事儿干,就跑到不远处的一个足球场看人家踢球。 那伙人呢,也有十来个。眼见这群保安看热闹,他们就提议干脆跟保安们踢一场比赛。 保安队一听很兴奋。 因为,平时也没个什么体育运动,这足球场是有钱人玩的东西。他们闲时到这儿来,也就是看看热闹过个眼瘾罢了。这次对方主动提出让他们玩儿,是以大家很高兴。 大伙这就高高兴兴地进去踢了。开始没什么事儿,后来对方有个家伙,老是下狠手来铲球。 放倒了好几个保安,但保安也是敢怒不敢言,打算再踢一会直接走人完事儿。 可万没想到的是,那小子盯上二炳了。 当时二炳带球,一脸高兴地往球门冲。 那小子一个加速跑,到了近处他没铲,而是狠起一脚拿小腿迎面骨猛踢二炳的小腿。 现在想起来,那小子真的是流年不利克犯刑伤啊。 这一脚下去,他的小腿骨就坏了。 而二炳呢,这二货居然还没什么感觉,扭头看了一眼后,又兴冲冲地跑到球门,大脚抽射破门! 球进了! 二炳高兴了半天,却发现没人跟他一起乐,他瞪眼一瞅这才看清楚草地上有一人搂着小腿干嚎呢。 对方这波人给的结果是,二炳把这人给踢了。 并且那小子也一口咬定,就是二炳把他给踢了! 然后,人抬进医院,要住院,接骨头。 这些医药费,误工费,这个费,那个费,杂七杂八算下来,对方一口价,给二十万,这事拉倒,要不然二炳他别想在京城呆下去了。 二炳冤呐。 真的是飞来横祸。 他很激动,跟这帮人说,要不你们打断我一条腿算了,我一个保安,我上哪儿去弄二十万呐。 人家放话了,你个臭保安,你十条腿也不如那小子一条腿金贵! 我把这来龙去脉听了个大概。 又端详了一番围住二炳的这几个人的模样儿,气质,说话语气什么的。 我心里大概有数了。 这伙人,压根不是什么知识份子,有地位,上档次的人。 有地位上档次的人,不会在踢球的时候使那么阴的手段。再退一万步,即便是使了,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什么二十万。 他们可能会报警,或采取别的什么方式。但绝不会找这么一伙人来要二十万。 此外,我现在还没有见到伤者。这二十万,我只是从眼前这个眼珠子很大的大眼哥口中知道的! 很明显,二炳他让这伙人给讹了! 急诊室门口。这伙人一个个跟我和二炳直瞪眼珠子,意思好像是要动手打我们似的。 当下,我没多说话。而是对大眼哥说:“受伤的在哪儿呢,先不提赔不赔的事儿,好歹让我这个当哥的看看伤员才行。” 大眼哥一翻眼珠子:“怎么着,什么意思,想恐吓呀?” 我一听这话,感觉他口音有点熟,我就笑说:“听哥说话的声音好像东北的吧。我老家也是东北吉林的,算起来……” “滚他妈一边儿去,吉林出来的多了,我他妈一个个都当祖宗供着呀。次奥!”大眼哥骂了一句。 我听到这儿,立马明白了。 这是一伙驴球马蛋的玩意儿。 你别说,东北这种货色真挺多的。而东北人的名声也是让这帮玩意儿给彻底毁掉的! 我笑着对大眼哥说:“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看望一下,行吧,就是看看。” 大眼哥冷笑:“行啊,看也不能白看,你好歹,你得给人家拿点医药费是不是。” 我不动声色说:“行,看了我再说,再说。” 这会儿,大眼跟几个人商量了一番。 完事儿,他们好像押犯人一样,给我和二炳一起押到了后边的急诊室病房。 在一间病房里头,我看到了小腿打了厚厚石膏的可怜兄弟。 这小子我一瞅就看出什么人了。 他剃了一个小炮头不说,搁脖子,手臂处还纹了一些夸张的小动物,此外耳朵上还钉了一个耳钉。 经商的也好,白领也罢,混政界的,军界的。 好像没有在脖子,手臂明显处纹小动物,钉耳钉的人类。 除了这些身体上的明显特征,再看他的气质。 眼神很邪,狂,有点目中无人的味道。 胳膊上有肌肉,胸肌什么的都也还齐全。由此看来,此人钟情肌肉训练,对自已的肌肉有种莫明的迷恋。 说白了,就是自大,自恋。 这种人健身房里有很多,经常看到对着镜子照肌肉的,左照右照还拿手机拍照。 这样人,现实中女朋友好像都没得。 处过,很快也黄了。问原因很简单,他爱他这身肌肉胜过他的女朋友。 我看了下这小伙子。 正好,有两个医生进来,给他做一些检查。 我抽功夫就问了一个医生。 “伤怎么样?” 男医生没看我,直接说:“腓骨骨裂,不严重,大概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这时,我看到大眼哥一行几个人一下子瞪眼珠子了,好像要跟医生急。 我笑了:“医生,这治疗全下来得多少钱?” 男医生:“哦不贵,打个石膏,再加简单处置,拍个片子什么的,两千多块钱下来了。对了,休养很重要,别让他到处跑跳,别乱行动,那样对愈后不利。” 我说:“谢谢了。” 两医生说完,又看了看我们这帮人,转身就走了。 我这时走过去,来到那小子床前。 这次看的更清楚了,他岁数不大,好像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我对他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干嘛,查户口吗?”大眼哥又冲上来了。 我不动声色说:“这位大哥,我在跟这小兄弟说话。我们的事儿,一会儿说。好吗?” 大眼哥:“咦,你啥意思你?” 我没理会,扭头继续问床上那小子:“你贵姓?” 那小子漫不经心看我一眼不说话。 我继续:“请问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对方还是白了我一眼不说话。 我冷笑了一下,大概有两秒钟吧,我吼了一嗓子:“我问你姓什么!说!” 这一下,提了丹田气了。 震的病房窗户都嗡嗡的发响。 屋子里一下就静了,静的很可怕。 大概过了两三秒,门口唰,出现一个医生:“干什么呢,这么大声音,吵到人了怎么办?” 我笑了下:“对不起医生,我们马上走,马上。” 讲完,我转过头继续问床上这小子:“我再问一遍,你贵姓?” 他哆嗦了一下说:“我,我姓吴,姓吴。” 我说:“吴老弟是吧,这样!我弟弟跟你在球场上,因为踢球这事儿,你受伤了。我弟的说法是你踢的他,你们呢,说他踢你。” “我也不论谁先踢谁了。咱们看最终结果。” “好,你受伤了,对吧!” 我讲到这儿,从包里拿了一万块钱,取出掂了掂后,我啪,拍到了姓吴的身边说:“这是一万块钱,你拿着付医药费,养伤。我能出的就是这么多了。我想这些对你来说,已经够用了。” 钱刚拍出来。 突然,身后那个什么大眼冲上来,要抢着拿这一万。|我一把给按住了。 “你什么意思?这钱我是给这兄弟的!跟你他妈有什么关系?” 大眼一下愣了:“你,你说啥呢你,你说啥呢?” 我没理会他,而是把一万块钱,交到小吴手中说:“收条不用你打了,这一万我交到你手里,我替我兄弟,把你伤的这事儿给清了。” “二十万,二十万!”大眼在身后喊。 我笑了下,转过身对大眼说:“你不是要二十万吗?行,一会儿咱们出去,我给你这二十万!” 我注视他,一字一句地说。 第五十四章 拿形意来恐吓我 大眼看我愣了一下,旋即他很不屑地说了一句:“次奥,跟我装什么装!好,就按你说的,一会儿出去,我看你上哪儿给我弄这二十万去!” 我微笑:“保证给你二十万,说到做到!” 大眼:“小样儿,一会儿拿不出来二十万你等着,你等着怎么死吧!” 我笑着,就是不说话。 二炳这时听说我要拿什么二十万的事儿,他有些不放心地跟我说:“哥,那钱……” 我瞪了二炳一眼,示意他别跟着胡乱说话。 二炳立马低头,一副我不要说话,我不跟着掺合的表情。 当下,我和二炳就让这一群驴球马蛋的玩意儿给押出医院了。 出了医院大门,大眼问我:“去哪儿呀?” 我看了眼医院大门对个那两座楼中间有条小街,街上这会儿没什么人。 我就对大眼说:“走吧,咱上那条街,那里边清静,适合谈话。” 大眼乐了:“哟,还挺会找地方的。行啊,走走!到那儿咱好好唠唠。” 转眼功夫,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就过了马路,来到了对面的小街上。 附近没什么人,就停了一排排的车。 我找了个地方,转过身,面对大眼冷笑说:“这位哥,实话跟你讲了,二十万就在我身上,你要有本事,你就来拿,没那个本事趁早给我滚!” 这话一出口,大眼一伙人哗的一下就激动了。 各种骂,各种叫,有几个还抻了胳膊,挪出腿来,看样子上前要过几招。 我没动,既没有主动往前冲,也没有多说话。就是拿一种看拳靶子的目光,冷冷地盯着他们。 盯了大概三四秒吧。 大眼说话了。 “怎么个意思,看样子很硬是不是?” 我淡然:“硬不硬,你过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另外,话挑明了,拿不到二十万是你们没那本事。这期间,出什么事儿,咱可都得自个儿兜着。谁要是怂,好……” 我掏了手机说:“报警,我替你们报。” “哟哟,我次奥,玩狠的是吧。” “哎呀,怎么个意思,要打!” 大眼身后的几个人说话就要往前冲。 而这会儿,大眼却忽然转了下眼珠子,伸手给身后几个人拦了。 “朋友,怎么称呼啊?” 大眼语气一改,抱臂问我。 我:“姓关,天字顶一刀的关,名仁,仁义礼智信的那个仁。” “嗯,关仁是吧!搁哪儿立脚啊。” 我直接就把那健身会所报了出来。“好,关仁,我记着你了。行!咱回头的,回头我叫一个人来跟你说话。到时候,看他能不能拿走那二十万!” 大眼伸手指了一下我,又转身对他后边那些人说:“行了,行了,今儿咱跟这小子犯不上,走走,哥几个,咱回去!” 这帮人呼啦啦的一走。 二炳急了。 “哥,哥你干啥把你工作的地方告诉他们,你干啥告诉他们呐。” 我看了眼二炳,我的这个二货惹事小兄弟,我轻叹口气说:“我不把我的住址告诉他们,他们能放过你吗?我的兄弟哟,你长点心吧。” 二炳一下子蔫了。 他扑通一屁股坐马路牙子上。 伸手掏烟。 我一瞪他:“跟你说多少回了,不能抽烟,给我扔了!” “啊,哥!” 我没管那么多,上前一把抢过他的烟,揉把揉把,直接就给飞了。 “以后,再见你抽烟,你惹天大的事儿出来,我也不管你了,听着没有。” “听着了,哥,我听着了。” 我看着二炳的模样儿,我轻叹口气,末了说:“没吃饭呢吧?” “没,还没有。” 我说:“走吧,先领你吃点饭去了。完事儿你也不要多想,晚上咱们搁一块该怎么练,还怎么练。” “哥,知道了,我知道了。哥。” 我领着二炳,沿街找地方吃饭。 期间,我在想那个大眼。 他不是傻子,那人很聪明,讲白了就是脑瓜子转的非常快。 这不是普通地方,这里是京城,我们明晃晃搁这里真要动起手来,无论是他还是我,到后边都脱不了干系,都得进局子里边问话。 所以,他把火压下去了。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 我看这个大眼,还有他手底下那帮人,好像都爱玩个打架什么的。 一个个的,有刺青不说,肌肉块子也挺大的。 他们好像是练过的,此外这大眼好像还看出什么东西来了。 如果按这个思路分析的话。 这帮人肯定有一个什么真正的大哥在拢着他们。 接下来,应该就是这大哥来露面喽。 有趣,果然有趣。 这伙人的路子就是,对付普通人他们一群人露着满身的小动物来吓唬。一般人都经不住这个吓,所以很多事就让他们得逞了。 真遇到硬茬了,他们老大,那个能打的就露面了。 行,我倒想看看,这老大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当下,我领二炳找了家饺子馆,进去要了几盘饺子。我俩对付吃一口后,我又吩咐了他几句话,这就各自回各自的地方了。 到了健身会所,我继续忙活。 最近学拳击的人特多,原因之一就是我教会了这些人一个理念。 拳击也一样,并非只追求打。而是一种精神,一种永不言败,敢于面对困难,迎面直上的精神。 在拳击运动中,开场没几个回合把对方就给打倒了,这算不得英雄。 观众们喜欢的是那种坚持打满回合的斗士,那种互相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还在坚持的真正斗士。 他们看的是那道精神,那个意志。 我经常领着学员,在训练间隙拿这里的ipad放电影洛奇里面史泰隆训练的片段。 我要让他们看到,知道这种精神。 然后把这道精神放到工作,生活当中。 那样,纵使再大挫折,也一样能挺起腰杆来咬牙用真男人的方法来面对了。 所以在我的训练场,经常能看到我对着几个练跳绳的学员喊,快快快,坚持,快快,再快! 他们热血沸腾,真像打了鸡血一样跟随我的指挥,挥尽每一滴汗水。 当天晚上,九点半训练结束。 有五个学员跟我走到大厦门口时,他们说要请我撸串子去。 我正想告诉他们,我晚上不吃东西,直接回去睡了。 就在这节骨眼,冷不丁,我身后有一种微微的炸毛感。 “你们先去吧!今天实在是不巧,我晚上还有点事。改天,改天我请大家。” 我跟众人打过招呼。 又寒暄了一通。 接下来,看着他们去提车,然后开车各自离去。 我慢慢走到街边的绿化带处。 “朋友,出来吧!” 我对着左侧电线杆子旁的一个抽烟人说话。 这人倚着电线杆子,看不太清楚身形,只见一个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我以为你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个教拳击的。” 电线杆子身边,身影一转。 闪出来一个二十八九岁,身高将近一米八的男子。 这人长的很壮,属于体形魁梧那类的人,另外,他脸比较的宽,嚼肌很发达。看上去两个腮帮子就好像鼓起了两团肉似的。 他掐了烟,目光似笑非笑地这么看我。 我笑了。 “怎么称呼?” “免贵姓战,胜魁。”对方报了名号。 我笑了下说:“你怎么知道是我” 战胜魁:“天黑时候,七点多钟我让人领着到你们健身房瞅了一眼,他把你给指出来了。” 我点了下头说:“嗯,那你的意思,你来拿那二十万?” 战胜魁笑了下:“我这人做什么事喜欢开门见山来,实话告诉你,我玩的是形意。听说过没有?” 我笑了下:“看小说里讲过。” 战胜魁乐了:“嗯,听说过的话,你应该懂得形意打死人验不出来伤的。” “比如我打你心脏部位一下,你短时间可能觉不出来什么毛病。但时间长了,三月,五月,你可能突然一下子心肌梗塞死了。” “突然一下子,你就死了。然后没人相信,是我把你打死的。可能,你自个儿都不信你死在我手底下。但事实是,我知道……就是我,把你给打死了。” 我微笑,继续听。 战胜魁拿了掐烟的手,轻轻挥了一下说:“你报警没用,真的没用。充其量,我让警察拉去问问话。行,我就是吓唬你,我会跟警察说,警察叔叔,我不敢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但是……” 战胜魁眼里抹了层凶芒:“我会抽冷子,给你那么一下子。” “好,你上医院检查。放心,查不出来!真的查不出来,除非医院的那些仪器什么ct呀什么的,能把你身上的经络给照出来。注意,是经络。可不是什么神经。” 我笑说:“你恐吓我?” 战胜魁乐了:“差不多,差不多是这意思吧。所以呢,什么说的没有。二十万,可能太多了。看你这模样儿,也就是个小教练吧。我就不多要,你拿五万出来。五万出来,咱们还是朋友!好朋友!” 战胜魁咧嘴露了牙,朝我坏笑。 我微笑说:“魁哥是吧,我还是那句老话,二十万在我身上你能拿你过来拿呀。” “次奥!” 战胜魁把烟头往地上一扔:“你这人怎么他妈油盐不进,听不进去话呢。行,明路我给你指了,你不走的话,今儿我就不客气了。” 我说:“好!不客气也行,那你得找个地方,这大马路边儿的,咱俩比划起来,让人见到多不好。”“哟哟,小样儿,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妈x,最他妈烦你们这些健身房的教练了,一个个孙子似的玩意儿。” 我不动声色,做了个请的手势。 战胜魁一愣,然后没说什么,直接就跟我一起拐到了大厦后边的一条街上。 这后面是个学校,学校有一堵围墙。 我们就站在围墙这儿,我对战胜魁说:“来吧,来拿这二十万吧。” “我次奥!” 战胜魁骂了一句,身子一晃,就冲上来了。 第五十五章 白瞎你这身本事了 战胜魁是练过的,并且他应该是从散打那边改的形意。 架子上有明显散打的痕迹。 一般练散打的,都爱去出这个腿。不知不觉,他好像收不住那股劲儿似的,一摆拳架子,就想要来个鞭腿。 战胜魁同志就是这样。 他先是起了一个腿,幅度不高,紧接着才一个崩拳冲了上来。 这不是把我当成练拳击的了嘛。 好,我就用拳击的路子跟他玩儿。 眼瞅对方拳头伸出来了,我直接一记钩拳。 叭! 那个脆声儿。 正好就打中了战胜魁的拳头。 一拳中的同时,我的身体顺势也往前一拱。 这一下,距离就拉近了。 战胜魁本能抬了另一只拳打我。 我却早就拱起了肘尖,直接将他的动作给封死了。 再然后…… 没有再然后了,我原地发力,一个虎扑。 两掌印在他胸口,用放人的劲。 呼! 砰! 哎呀…… 战胜魁跟只风筝似的,连根拔起,倒飞了一米多,后背砰撞在墙壁上。又叭的一下,摔倒在地。 我走了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来了。 “谁教你的形意?” “我……我师父,哎呀,我次奥,哎呀,你好像给我打坏了。不行,咝……” 战胜魁一个劲地揉后背。 我看了他一眼。 “别给我弄那些碰瓷讹人的下三滥手段。”我说这话的时候,把手掌贴在了战胜魁的胸口。 “形意练几年了?” “一年,一年半多点。” “以前练散打的吧,哪练的?” “xx省散打队的,退役了这不没活儿干,我上京城,我就遇见我师父。然后我改了路子学形意了。” “你师父教你拿形意打人,吓虎人,讹人呐。” “不,是,不,不是。” 战胜魁吞吞吐吐,目光闪烁。 我品了品,复对他说:“二十万要不要了。“战胜魁:“不,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我笑了笑,把手从他胸口挪开。 “你们干什么的?” 战胜魁这时揉着后背起身说:“开大车,拉货。拉集装箱。我师父有个运输公司,我们都给他干活儿。” 我点下头说:“行了,咱俩没事儿了。你走吧。” 战胜魁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我笑了:“啥意思?” 战胜魁朝我一竖大拇指:“牛,牛逼,真他妈牛逼!牛逼啊!” 说完,闪身撒丫子一边揉后背,一边往回跑了。 我看着战胜魁渐渐跑远的背影,我心里有种强烈预感,这事儿没完! 二炳就像一个导火索。 表面看,他跟任何事都没有直接联系。 但他对我而言,绝对是一块敲开高术江湖的大砖! 当然了,他是我兄弟。 这绝对不假。 只是,这个兄弟,还是把我引入高术江湖的那个人。 祝老师跟我讲过,不要提因果,要提一个因缘际会。 因缘际会这个东西最奇妙的一点体现就是,一件独立,与其它事物毫不相干的事,或是人。往往能够改变扭转另一个人的命运。 而这个关键人自已,他却丝毫不知这点。 就好像二炳。 他根本不会知道,他已经给我引入高术江湖的边缘了。并且接下来要跟我一起经历,许多大风大浪。 因缘际会,就是这么有趣,真的,非常有趣。 我品着这一切,我笑了。 我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知的傻小子。 祝老师,七爷他们教会了我许多,许多的东西。 这些东西,有别于我们课堂书本上讲的知识。 但只要学习,悟了。就能清楚认知身边每个人。 二炳。 我的兄弟。 从那晚他现身起,我就知道,这货不一般! 想到这儿,我转身,重新回到路上,然后奔我练拳的公园去了。 在公园,我遇到二炳。 他问我,有没有人找我的麻烦。 我笑着告诉他,已经没事儿了。 二炳长舒口气同时,一边拍胸脯保证,那一万块钱他肯定会还我。一边不断跟我说,医院里我吼的那一嗓子真有他师父的气势。 不过,他师父吼的是四只大藏獒。 都说什么三獒干掉一只虎,十獒就能创世纪。 藏獒很凶,二炳说他放羊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一个养狗场。 有一天,里边的四只大藏獒跑出来了。 奔羊群杀来时他亲眼看到他师父,那个老头子两步跑过去,冲那四只传说中足以杀死老虎的大藏獒吼了一嗓子。 瞬间,四条大狗就浑身发软地趴地上了。 “他的动静比你低,好像打雷一样,有点闷。对,就是那个声音。”二炳比划着跟我说。 我听到这儿,我可以断定。 二炳师父已经入道了。 传说内家拳练到虎豹雷音的层次后,就能入道学习道门一些音律上的功夫了。 具体是什么我不太清楚。 但听祝老师讲过一次,大概是说,狮吼功,还有许多功夫,都是音律上的东西。 古时候,人们练这个,一嗓子能把几十号人给喊趴下。 同样,那也是入道后修参的东西。 此外,据祝老师介绍说,我们现在习的武,只是庞大道门体系中的一个基本功。 说来好像跟玄幻小说差不多。 一个武者,习武之人,他练的东西其实是道门筑基功夫…… 我估计很多人知道后,可能又无法理解,又会说我是妖魔鬼怪的邪说了。 想到这儿,我自顾摇头笑了笑对呆呆看着我的二炳说:“别想太多了,咱们接着练吧。” 讲过这句,对空长吸口气,又开始打起五行,十二形了。 此后一连三天平安无事。 我和二炳仍旧像以往一样,每天练拳,打拳,对招,过手。 第四天的傍晚。 我在健身会所送走了下午班的学员,然后有几个教练过来喊我吃饭。 我换了身衣服,正要去洗手的时候。 有个教健美的杨教练领了一个陌生中年人过来了。 “仁子,这人说是你朋友,他找你。” 我先是跟杨教练说了声谢谢,后又看中年人。 这一瞅,我立马感觉有几分的眼熟。 但一时,又想不出来搁哪儿见过。 “你是关仁吧,我见过你!前两天,我养的那帮玩意儿犯着你了。今儿,我过来,算是当面给你陪个不是吧。” 中年人看着我一脸温和地说。 我一怔,忙问:“你是……” 中年人:“哦,我姓唐,单名一个剑字。对了,这眼瞅饭点了。出来一起吃点吧。” 我摆手说:“不用,不用,我们这儿有伙食。” “别地啦,出来一起吃点吧,地方我都订好了。快点来,来吧。” 唐剑热情。 我感觉这样再推的话,好像显的我怎么回事儿似的。 我就答应了。 走的时候,跟主管说了一声晚点回。 然后,我和唐剑步入电梯,一起往楼下走。 电梯间,我感受了一下这个唐剑。 我发现他很厉害,身上功夫非常,非常的深。此外,他行走间,喜欢稍微歪一下头,站着的时候,头也会不知不觉地放低一点。 这两个动作可不要小看。 一个男人要做这两个动作,足以说明,他是个心机极深,极阴沉的家伙。 唐剑有这样的特点,但他给我的感觉却又是极温和,礼貌,文质彬彬。 那么,这样的人? 他其实非常可怕。 因为,他会尽全力隐藏内心深处的东西,而一旦掩藏不住的时候,他暴露出来的将会是不计后果,极端凶残的一面。 就这么,我在心里品着这个唐剑。 时不时跟他对视,微笑一下。等到电梯叮的一声开了,我和他一起走出大厦。 外面停了一辆q7。 唐剑热情地引领我上车,我坐到了副驾。 二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家格调很雅致的川菜馆子。 订的是包间,并且吃饭的只有我们两人。 “老弟啊,想吃什么,你点,随便……” 我笑了下:“我吃东西不挑的,你来吧,你来吧。” 唐剑笑了笑,叫过服务员,点了几样这里的招牌菜。 接着又问我喝酒吗? 我说不喝,唐剑就叫服务员给沏一壶铁观音。 很快,菜什么的上齐了后。 唐剑意思不用客气,主动拿了筷子打样儿吃起来。 我见状,也跟着吃了一会儿。 大概十多分钟吧。 唐剑伸手把一个男式的真皮小包拿过来,拉开了链子,打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 “姓吴的那小孩儿不懂事,乱讹人,这钱我不能让他收。” 说了话,他就把钱放到我手边。 我推说:“唐哥,人家受伤了,我该出这钱。” 唐剑摆手:“别,别,兄弟,别这样,你要是这样,你让唐哥没法做人了。知道吗?你这样真是让唐哥没法做人了。” 我接过来。 唐剑说:“里面有你的一万,完了我又拿了两千。那两千是给你弟的,他跟着受惊了。不好意思,拿去给他买点喜欢的东西,压压惊。” 我一听,愣了下刚要说话。 唐剑示意我别开口,转又抹开这个话题跟我说:“我叫你仁兄弟吧,我见过你,那次你打日本鬼子,我见过。你干的漂亮。替咱们中国人长了脸了,所以,唐哥我心里敬你。今天你看,这也都不喝酒,我就以茶代酒,敬你一个吧。” 说到这儿,唐剑就把杯举起来了。 我也拿杯跟他碰了一下,喝口茶,放下杯子时唐剑说话了:“搁那健身中心,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呐?” 我心中一动,回说:“几千块吧。” 唐剑笑了笑:“白瞎你这身本事了。” 第五十六章 让大妈盯上了 我听这话一愣。 “唐哥你这有点太抬举老弟了吧,你说学武的是学了一身的本事。能打能杀的,可现在是法制社会。动弹一下人,那得吃官司,赔医药费都是轻的,搞不好要坐牢挨枪子儿。““所以,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教教他们东西,我拿个工资,这不挺好的吗?” 唐哥听这话摇了摇头。 “兄弟啊,哥哥不是捧你啊。你这身本事,做好了一年几百万那都是低的价儿了。你看太极门没有。真正门里的人,那么大排场,吃,喝,住,用的哪样儿不甩咱们几条街。这钱哪里来的?” 我看着唐剑摇了摇头。 唐剑自顾笑了下:“行啊,咱们兄弟认识也算缘分了。之前有点小误会呢,好在老弟你这人不计较。唐哥也就不说什么了。往后日子长,咱们慢慢处。对了,咱们互相留个手机号吧。” 我说:“行啊,行……” 这就互相留了手机号码。 接着唐剑又跟我聊了些功夫上的事儿。 比如,劲练到哪一层了,遇到过什么关隘没有。 我没如实说,而是告诉他还在明劲那层徘徊。练倒是可以用暗劲练了,但劲找的还不是很准,发劲有些吃力。 唐剑则告诉我,桩别往死了站,试试站一站危桩。另外练功的时候,找个乱坟圈子打拳功夫出的特别快。 咦,我一听这话,讲的都挺在理,全是我曾经练过的东西。 于是,我听的很入神。 唐剑也没保留什么,一一讲过之后… 他又说:“功夫练归练,用还有一套说法。老辈人走江湖跑码头,打打杀杀多。身上都会有一个绝活儿。俗话讲,一招鲜,吃遍天嘛。” “这一招,你要是能悟出来,或是得了老一辈指点学会了。那你才叫真的强了,不然你打那些臭鱼烂虾行,真遇到国术大练家子,你一样得躺。” 唐剑这话说的在理,邹老爷子,祝老师,包括周师父都跟我说过这东西。 但周师父说了,这一招,得自已琢磨。硬学别人的不行,因为这东西是根据自身的综合情况还有发力特点悟出来的。 你学别人的,硬学,恐怕就是四不象了。 心念至此。 唐剑又说话了:“仁子啊,哟,这越叫越近乎了哈哈。仁子这样,咱们兄弟慢慢处这个关系。哥看你是个人才。要是合适了,哥传你一手功夫!” 我不动声色,做出十足感激的表情对唐剑说:“谢谢哥,谢谢,谢谢了。” 唐剑淡然一笑:“谢什么谢,喝茶,喝茶。咦,你看再点几个菜?” 我忙挥手说不用了,多谢,多谢了。 唐剑这才释然。 于是,又喝了会儿茶,我眼瞅都过了晚班时间了,我跟唐剑说还得回去上班。 唐剑一边回说好,一边叫了服务员买单。 我留心,听了个价儿。 真贵。 就这一顿,没吃什么东西,小几百就进去了。 从川菜馆里出来,唐剑硬拉我上了他的车。 无奈,只好又让唐剑开车把我送回到了健身会所的大厦下边。 “仁子,你平时什么时间有空啊?” 我刚下车,唐剑就落下车窗问了一嘴。 我笑说:“我这班也挺忙的,基本没什么休息日。““哟哟,那你这老板可够黑心的了。行啦,回头介绍一些朋友给你认识,全是有身份的人。我这先走了啊。“唐剑说完,把车调了个头,一脚油门就奔大街上走了。 我凝视唐剑消失的车屁股,我陷入了沉思。 唐剑这人太厉害了。 他不仅把一身功夫藏的极好,另外他更厉害的是心机。 这次他亲自过来,把礼数上的事儿做的是滴水不漏。后又请我吃饭,旁敲侧击让我心里就生出了一股子无比向往的希望。 再到了后面,他就会抓着这个希望来牵我走了。 七爷告诉我,江湖上最怕这种给人极大希望,用希望和未来勾搭你的人。 这个世界,讲究的是一个实在。 能帮你的人,见了你面,三言两语过后,该怎么帮立马就帮。 可以和你一起谋事的人,一拍即定马上行动。 绝不会说些绕来套去的话给你心勾的痒痒。 那样的人,多半没安什么好心,不存什么好意! 唐剑这人一身上下,从头到脚写的全是问号。 跟这种人打交道,我要存一百个小心才行。不到万不得一,千万不能露出身上功夫的实底。 思忖间,我正要转身往大厦里走。 身边突然有人叫我。 “仁子,仁子,小仁子!你给我站住,小仁子!” 我听这动静,身上瞬间打了个冷战。然后下意识就停住了脚步! 我知道这个叫我‘小仁子’的人是谁。 她就是传说中的神一样的大妈级人物张姨! 张姨是个传奇。 她年轻二十出头的时候,一下子练过六七门的功法,拜过上帝,信过佛祖,求过三清。 后来据她说有段时间,她还读古兰经来着,但好像人家不收她,没办法只好作罢。 但还好,张姨骨子里信念极强,是以一直没受牙耳朵教的诱惑,加入什么不该加的团体当中。 现在张姨又改路子了,前几年,她从广场舞,跳到交际舞。然后家里老头反对她跟别的老头儿一起搂着跳舞。无奈,又脱离广场舞组织,在我们健身会所学习扇子舞。 会所请的是一个大学舞蹈系的专业老师。 五十多岁的一个…… 我们私底下管她叫老妖精。 老妖精人特有意思,经常拿捏那个戏剧里的腔调跟我们说话。 五十多岁人了,头上还经常插一两朵小花,化淡妆,穿的极其新鲜时髦。 因此,大家称她是老妖精。 那个扇子舞班基本都是大妈。 她们练习休息间隙,就喜欢在健身房里来回的溜达。 开始,我不知道是啥意思。后来听一个教练讲我才明白。她们是在给自家的儿子,姑娘相亲。 看准了就凑上去,问人家干什么的,哪儿毕业,家是哪里的,一个月赚多少钱,现在有房子住没。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有没有对象! 就这样,相来相去好像真有几对成的。 然后,那扇子舞班更火了,大妈更多了! 没多久,张姨现身,然后她也相,相来相去,就相到我身上了。 我跟她说的全是实在话,我家就是一普通家庭在吉林那边,不是什么有钱人。我本人哪哪毕业的,今年多大了。在京城房子一个没有,车也没有。刚找到了这份工作,每月赚的钱将将能喂饱自已。 张姨听了这些话,还是笑的合不拢嘴说:“小仁子,那些都是虚的!姨家不缺钱!你来吧,你跟我姑娘处,成了,你要啥姨给你买啥。” 我呵呵,就呵呵了。 但张姨不死心! 天天的跟我念叨,天天要安排我跟她家姑娘相,天天的…… 我服了,真真的服了。 “小仁子,我跟你说啊,我那边都安排好了,明天中午,你得跟她见面。”张姨叉腰,堵住我的去路,一脸严肃地跟我说。 我抱臂想了下说:“张姨啊,明天中午我还有班呢。” “得,就知道你得这么说。我找你们老板大刘了,我替你跟他请假了。明天,他给你一天的假。而且还不扣工资,不信你给你们大刘打电话。”张姨一脸得意。 我苦笑不得说:“张姨那……我这还没准备啥呢,我。” 张姨:“明天一上午,好好准备啊。到时候,姨给你打电话。我跟你说,你可不兴关机不接电话。小仁子!你好歹你见一见,啊……见一见。” 我架不住这通劝了。 心说平生第一次的相亲,就让这张姨家姑娘给夺去喽。 好,明天,相一相吧! 张姨见我答应,高兴的不得了。然后,又跟我一起上了楼,坐电梯的时候还问我爸妈现在怎么样儿,身体好吗?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那架势,就好像我已经给她家姑娘娶到手了一样。 回到健身会所,一阵的忙活。 晚九点半收工,下班照例去了练拳的地方。 见到二炳后,我把那两千块给他了,同时让他别多想。我说那是对方幡然醒悟给他的精神损失费。以后就别跟这种人打交道了。 二炳很高兴,说要拿这钱出来请我吃大餐。 我告诉他好好存着吧,然后问问家里用不用钱,用的话,给家里寄去。 就这样,聊过几句,我们接着练。 练完了功,各自回家,我冲个凉上床就睡了。 第二天早起,吃早饭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周师父打来的。 “仁子啊,最近怎么样?” 我说:“挺好啊师父,对了你们呢?” 周师父:“秋茶刚结束,这不刚歇下来嘛。对了,跟你说一事儿。” 我问:“啥事儿啊师父?” 周师父:“你那蹲着跑,可以捡起来练了。” 我一怔:“师父你的意思……” 周师父:“以前不让你碰,是因为你拳架子,桩架子都没养成,功夫没修到身上去。那个东西要是练大发了,容易让你的劲走偏。现在,这么几年下来,你功夫已经成了。又经过这么段时间磨合。所以,这蹲着跑,你得捡起来了。那个,你别小瞧了,特别出功夫不说。那里面有心意拳的东西,你慢慢领会吧。”我一听大喜的同时,谢过周师父。 周师父又说要给我寄几提茶叶来,让我没事喝喝。 我推却。 周师父说:“都是你铁蛋叔伺候的古茶树,你不知道,这里有一片的茶树没人照顾,都快要死了,这一年来,铁蛋上心伺候,今年春又发芽了。铁蛋采了一些茶,我让人给压成饼捎去,你白天喝,晚上别喝,这茶劲大,喝了睡不着觉。” 我又说了谢谢。 周师父讲了一句,跟我客气什么,这就撂了电话。 这边刚跟师父讲完,紧跟着张姨又来电话喽 第五十七章 师有道,助我一气通两关 “小仁子啊,记好了,中午十二点半,xx路xx超市对面的重庆火锅。我姑娘叫秦月,个子挺高的,今儿她出门儿穿的……对,穿的是一件银灰风衣,配一条黑裤子。她人长的很白,你一眼就能看出来。对了,还有,她左手腕有一串黄花梨的珠子。她喜欢闻那个味儿。” 我听到这儿,急忙把我的一身打扮,装束什么的告诉给张姨了。 张姨听完笑了:“哈哈,不用,小仁子,她知道你长啥样儿?” 我一怔:“她怎么知道?” 张姨嘿嘿:“我拿手机,把你拍下来给她看了。” 我无语。 对这阿姨,我是服了,服妥妥的了。 这家伙,给我相亲,我还不知道人姑娘长什么样儿呢,这边先把我给卖了。 好,既然如此,我就跟张姨约好了。完事儿,放下电话,在屋里琢磨一会儿。我挪到小院里,想了想周师父昨晚提醒我的话,我重新开始练起了蹲着跑。 我在小院子里,跟只大猴子似的,来回跑了那么几圈后,我感觉腰那地方,尾巴根儿那儿发痒,发紧。另外,说句不好听的,我用来放水的那个家什事儿,有点不太安份,好像有感觉似的。 咦…… 这什么门道? 我蹲在原地,如猴子般,手托腮想了一会儿。 我想不太出来。 接着练,看还能练出什么来。 我一咬牙,又蹲着跑上了。 小院不大,我绕着这小院一口气蹲着跑了四十多圈。 到后面,越来越顺,越来越快。 渐渐,我感觉有种收不住的架势。 不行! 我得把这功收了。 当下,我把伸出去的前脚向内一掰,脚一定住,身体借了个势,一旋,一拧胯,一起。 就在这一起的刹那间。 我感觉腰那里好像喀的一声响。 怎么了? 腰断了吗? 脑子里这一念刚刚闪过,我感觉到肚脐眼深处,那个丹田的位置好像有什么东西。除外,我两腿内侧肝经的经脉走向,唰,有两道热流直接向下,走到了三阴交的位置。 那热流极快,非常的疾,迅。 如闪电,又好像文学中描写的白驹过隙。 唰! 就是那一闪。 接下来,我浑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转尔腰真真正正跟肚子一样,随了呼吸一起一动。此外,整个肚子,包括小腹有一种向腰上紧贴的感觉。 恍惚间,我好像有种错觉。 就是肚子没了,五脏六腑全都没了。 而腰骶部如有一个大洞般,把这些脏腑全都给吸了进去。 我在原地立住。 呆立了差不多十多分钟。 我试了试身上的感觉。 首先,身体轻了,真像很多书中描写的那样,轻的如一根羽毛。 再者多了一些控制。 比如,我可以控制腰部的肌肉松紧,活动。臀,胯之间的一些细小,粗大肌肉,我都可以控制。另外还有一个能控制……说来难听,就是可以控制两个蛋,一提一松了。提的紧时,可以向上紧紧贴着。 这些控制以前也有,但那得是在摆出拳架子的前提下才出来。 现在,我没摆,我随便一站,马上就有这些感受,就能一一控制自如。 两腿也是如此,我能感觉到肌肉下方,骨头和肌肉之间的有层物质,我可能感觉到它。并且当我刻意控制它的时候,能感觉两腿有种气血充沛的微涨感。 顺两腿向上,除了可以明显感知到丹田深处有个东西。 实际上没东西,那可能是一种神经传导产生的感觉。 但这个‘东西’连带了小腹很紧。若想松时,小腹又能松。静下心来听,还可以感到小腹那里像是有颗心脏般,在砰砰地跳。 我自学过解剖,知道这可能是某个动脉的功能又增强了。 再向上,胸隔之间有感觉了,很深的感觉。这个感觉有了后,最明显的特征是我可以像很多玩健美的人一样,让胸大肌自如地活动紧缩。 除了这些,还有两肋,肋间肌也活了,能感应到,能让它们动。 还有,我抬了下眉毛。咦,头皮能动了。 我又拿手按了下。 这样,有个吃劲的目标,我又动了动。 果然,我能让整个头皮来动。 而控制就是,眉毛控制前脑,耳朵控制后脑的头皮。 伴随的还有很多,比如视力。 我发现眼神儿更强了,站在这里,能够看清楚后院墙角上的蛛网。 以前也能看清,但只是一个轮廓,现在我能看清楚上面每一根晶莹剔透的蛛丝。 除了这些,还有嗅觉。 我闻到了院子里有的,但之前没闻到的味道。 比如,淡淡的烂木头味儿,砖石地面间的苔藓味儿。 对了,怎么还有化肥味儿? 我一个激灵,冲到旁边一个小仓房里一通的翻,然后我找到了小半袋的化肥…… 这气味如此呛人,我怎么之前没闻到呢? 我掂了掂手里的化肥袋子,稍一回想,我想起来,之前周师父要在后院挨墙角的一小块空地上种点玉米来着。但那块地不行,土贫,不长东西。然后,他跟人要了点化肥。 我撇了下嘴,捂了鼻子,拎着这袋化肥,打开院门就给它扔到街对面的一个垃圾桶里去了。 扔完了东西转身刹那。 我有种突然来到这个世界的感觉。 一切那么清晰,那么明显。 现在是九月。 我闻到了属于秋天的,空气中的那股子淡淡的燥意。 不远处,汽车发动机的微热感觉,还有那股子汽油味道我都能感知得到。 风,很干,很干。 土,极燥。 天空中,骄阳照射。 那阳光里有股子明显的燥烈意味。 突然。 我打了个喷嚏。 好大的尘呐。 京城也叫霾都,今儿这天算是不错的了。但我之前没感觉,现在却感觉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一股呛人的东西。 与此同时,我感觉肺部有些不舒服。 我急忙忙跑回小院,进到屋子洗手间那儿,埋头对准坐便一通的咳。 出来了一些清清的粘痰,里面伴随的还有一些莫明的,黑呼呼的物质。 我大口喘息。 发现洗手间的气味,真的太难闻了。 我起来,拧开水龙头,用水洗把脸,但转眼我又让水里的氯气味给熏的差点没吐了。 我这是怎么了? 我茫然之余,只好挪到铁蛋叔住的小屋。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这屋子里住。 别看铁蛋叔人傻,但他却极爱干净,他的小屋是收拾的最干净的房间。 除外,铁蛋叔里有一张老床,那床是周师父年轻时候,搁旧货市场买来的。 床的材质是檀香紫檀。 我一进到房间。 立马就醉了。 那股子沁人的,淡淡的,仿佛巧克力,又有若檀香,却不是烧的那种檀香的气味儿。让我整个人的心神为之一定。 舒服啊! 我盘了腿,坐在床上,摸着黑亮的木头,心里感慨一番后。我掏手机给周师父打过去了。 手机接通。 周师父头一句话就是。 “仁子啊,这个电话,我等你一晚上了。” 我哑然之余,急匆匆把刚刚蹲着跑完后,我身体的一系列感受跟周师父讲了一遍。 周师父听完说:“仁子啊,你成了!你冲过了道家讲的三关中的两关。道门在人体上有三关,尾闾,夹脊,玉枕。过了这三关,你才算把筑基功夫坐足了。你才能找明师,用以武习道的方式,来通泥丸。即所谓的,证神!” “你之前底子好,尾闾一直都半通不通。本来,你到我这儿来,如果继续用那个蹲着跑的功夫来练,你很快就能把尾闾这一关隘给彻底通了。” “但这样一来,你下一关,夹脊想通可就难上加难喽。” “所以我没让你接着练,而是改用慢慢磨,耗的方式,来修整你的架子,你的精气神。” “到了最后,你先天的这股子精气神纯厚了。我掐着日子……” “你八字不是在我这儿嘛。我就掐着这个日子。我给你打的电话,我算准了,今儿是你通关的好机会。并且,你通,就是一鼓作气,连通两关!” 我听了,心里升起莫大感动的同时,我被周师父给震到了。 敢情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暗暗的关注我,并且精心计划安排着这一切。 他算准了时机,火候。 最后,让我重捡蹲着跑,抓到这个机会后,一鼓作气,把两关都给通开! 感动之余。 周师父又问了我通关时候身上的明显感受。 我不敢隐瞒,将所有感受,一一全都说了出来。 而当周师父听到我讲,两腿内侧肝经那儿有热流闪过的时候,周师父告诉我说:“嗯,不错,童子就是厉害呀!行啊,仁子,这阴跷也让你给通了。” 我一愣:“师父,什么叫阴跷啊。” 周师父哈哈大笑说:“这个,我就不细说了。总之呢,你不用想太多,照常练功就是。还有,你现在要多注意生活习惯了。这东西怎么说呢,简单讲就是,你开始要费钱了!” 我不解。 周师父告诉我,人以武入道,习拳通了这两关后。对外界的反应会变的非常,非常敏锐。同样,对食物也会很挑剔敏锐。 那些什么掺了这个油,那个化工添加剂的东西。现在给我,我也吃不下去了。因为,太难咽,太难吃。 饮食上,周师父让我多以干果,松子之类的各种天然果仁为主。 环境方面,多戴口罩。 另外,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可能会偶尔发烧。但不要急,更不用吃药打针。 因为,练到一定层次。免疫力非常的敏锐,一感知到什么病毒,肌体的免疫机制马上启动。 这个好处就是,往往以前需要打针,吃药来对付的病毒。 简单一两次低烧,启动免疫机制就能给清理的干干净净。 总之内家拳,以武入道就是一个从后天返先天的过程。人的身体,也会重返到小孩子的天然清灵状态。 我听的一知半解。 没感觉到怎么样,但让我想不到的是,一个多小时后,在我平生第一次相亲的时候,我切实感受到了周师父所说真的是真实不虚。 ----- 恳请浏览的书友,注册帐号,投票收藏支持。 黑岩帐号支持qq等导入。 多谢大家,多谢大家了。 第五十八章 她的职业竟然是…… 周师父给我讲了很多。 这些,再不是练功站桩时要注意的问题,而是一些由心向外,再由外向内收的东西。 简单讲就是观察,用六识来观察。 吸收,然后学习! 周师父讲道门中人,先是通过一些基础的锻炼来强身健体。接下来靠打坐的功夫来通三关。 习武中人呢,打坐也是要的,但那是后边的功课了。当下求的却是以功夫来通三关。 尾闾,夹脊还比较好通。 玉枕就难通了,要靠机遇,运气等等很多的东西。 另外,这个阶段老天爷也会跟着起别扭,可能会让我身边发生一些事。各种各样,有别于常人的事来考验,摔打我。 渡劫一说是有的。 并且,针对每个普通人来讲都有。 比如有的人,突然横发了一笔。但没处理好这笔钱,这个劫就没过去。过后,不仅不富,反而比以前更潦倒了。 有的人,突然身边就美女如云了。有的人,冷不丁十几年平步青云,官运亨通。 这看着是好事,但实质都是一道又一道的小劫。 过去,就成了。过不去,人就废了。 习武之人也一样,但习武之人命中运里带的都是生死一线的大杀劫。除外,还有大富大贵的劫,以及各种各样诡秘难测,另人无法防备,乃至无法想像的劫。 可以选择不过,但同样,武学一道亦就止步不前了。 想要突破。 单凭蛮力不行,不动亦不行。要灵,要遵循‘道’的规律来动,来应对。 怎么动,周师父说他教不了这个。一切,只能凭我自已定夺! 我品着周师父的话,将每个字都牢牢记在心里。 末了周师父说,他要讲的讲完了。接下来,是我做了。他会看着,会一直看着我怎么来做。 我道了一声谢。 周师父却说不用。末了,他将电话挂断了。 我这时半倚躺在床上,一边捻着程叔给我的珠子,一边回味周师父的话。 心很空,很灵静。 转过几秒,我忽然听到了许多的声音。 马路上,过车的动静,人说话的声音。后院人家在屋子里打电话的声音。 这动静,这么大,到了晚上怎么休息呀。 我琢磨着这个事儿,试着不去听。怎么不听呢,对,听息,也就是感受呼吸。 这一感受,可了不得喽。 我立马就发现自已像个风箱,在天地之间,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一呼一吸,一缩一鼓。 我下意识抬了抬手。 伸了手指在空气中徐徐划动两下。 却发现,空气竟如水一般,有了淡淡的阻力。 我再一收心,唰,又回归正常了。 我低头,想了想,然后我笑了。 客观是没有改变的,空气还是那个空气,改变的是我六识体感的敏锐程度,我能够感应到空气中微小气流的变化了。 可能,我很早就能感应了。 但我没用那个心。 念着这个,我又闭眼听了会息。结果,竟然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睡多久,我猛地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坐起来,伸手拿了手机一看。 好家伙,十一点十四分了。 约好的,十二点半见面。 那个地方,距离这里打车,加倒地铁也得一个多小时。我得尽快呀,这头次见面,甭管往后什么样儿,迟到可就不好了。 起身到隔壁房间,找了一圈衣服。 结果发现,个个都有味儿。 无奈,又折回到铁蛋叔房间,把我从家里拎来的皮箱找出来。 一通的翻,找了一件黑风衣,一条看上去像样儿的裤子。 衣服都是从家里拿出来的,上面有股子淡淡的香草味儿。 我妈喜欢把牡荆子放到衣柜里,这样衣服上就都有这个气味了。 我抽动了下鼻子,感觉这个气味,还满不错的。 我换了衣服。 又把一双买来没穿两次的皮鞋找出来。 一样儿,味难闻。 我至少从那皮鞋上闻到了好几种化工原料的味儿,外加动物身上独有的腥气。 苍天呐,大地啊。 这是要给我进化成汪星人的节奏吗? 我苦笑了一下,硬头皮给鞋子擦亮换上,对着镜子一照,大概收拾的差不多,这就拿了钱包手机关门闪人。 运气不错,拐出胡同就见着一辆空出租车。 拦下,坐上后…… 车里味,感觉…… 算了,我得试着调节一下自已。 我伸手把口罩戴上,告诉司机拉我去最近的地铁站。 到了地铁站,进去后,正好等来一班地铁,坐进去后,那个气息,那个味儿,那个杂。 我有一种无法形容的窒息感,只好试着调节自已,关闭外界的这些气味呀,气息什么的。 调节说了容易,做着难。 而正当我找不到方法之际,邹老爷子提点过我的心经,又在脑子里浮现了。 六识本无,一切本来就是空。 又何必为这一切而心生惊扰厌恶呢? 我品着心经的每一段话,站在地铁上,身体跟随节奏做着微微的调整。 渐渐我发现自已稍微能控制一点了。 我先从视线开始,从极远处一位女孩儿的头发丝,再到近处一个外地人背的筐里的水果。 然后,又试着控制嗅觉。 让嗅觉跟着视线,专注某一种气味。等等利用这些不同方法,控制我刚刚悟出来的这个力量。 半个小时后,我试着摘下口罩。 然后强忍不适,又开始锻炼起来。 成果斐然。 到站离开地铁的时候,我已经不像开始那么难受了。 可以一点点去控制,我接受的这些感受,然后有选择性地,接或是不接。 找到那家火锅店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时四十五分了。 我暗道一声惨。 急匆匆走进去,在满店的食客中一通的找,可我没发现我要找的姑娘。 基本都是两三人,或更多人围在一桌吃火锅。 于是,又让服务员领我去二楼,三楼。 仍旧没找到。 快要下楼时,我手机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 我接起,喂了一声。 “噢,你是跟我相亲那男的吧,我妈跟我说了,中午约你一起见来着。我呢,这边有事儿,刚结束,正在路上呢。这第一次见就迟到,挺不好意思的,所以给你打了个电话。那什么,一会儿见了再说吧。” 我说:“好好,不急,我在火锅店门口等你。” 我放下电话心说这女孩儿挺主动啊,给人感觉是那种性格很外向的人。 有意思,有点意思。 想着,想着,我出了店,就站在门口开等。 等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吧。 视线中,一辆白色的大众甲壳虫从马路上驶过来后直接就在饭店门口找了个车位停住了。 五秒后,我看到一个带劲的美女从甲壳虫上下来。 我感觉唾液分泌有点旺盛。 我趁着她人没到,扭头偷偷咽了口唾沫,后又稳了稳神儿,这才安定下来。 确实很漂亮。 至少我这么认为。 看打扮什么的,她应该就是那个秦月了。 人长的嘛,这五官单拿出来,也就一般往上,但好在凑一块就显的好看了。 这是其一,其二她五官中阴柔的东西少了很多。多的是,西方人的那股子阳性的东西。 讲白了,就是脸上棱角分明。 可线条呢,又不像男人显的那么粗。总之,很好看,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儿。 除了长相,身材什么的,没挑的。 这女人,要是能跟我处女朋友,应该比较不错。 男人嘛,都有这想法,虽说我通了两道大关隘了。但色,女人这东西是跟着修行人一辈子的事儿。 讲的不好听,到老七八十岁了,控制不好,也容易起歪心。 很快,我慢慢控制住脑子里乱想的那些念头,给它们清理干净后。 秦月到眼么前了。 “你好,我是秦月,你就是关仁吧。” 秦月大方伸出了手。 我伸手,跟她手刚刚握了一下,大概能有三秒吧。 突然,我转身,呕…… 胃里泛上来一股子气,差点没让我吐出来。 这秦月身上这是什么味儿呀,怎么好像从一堆烂了不知多少时间的肉里出来似的,这味儿,太呛了吧。 我别过头,深吸口气。 又控制了下嗅觉,这才转过了身。 彼时,秦月正一脸奇怪地看着我。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又吸了两口空气,我对秦月说:“你好,那个……不好意思。我能问一下吗?你做什么的,怎么身上……” “噢?你闻出来了?不对呀,我刚刚洗过澡啊。还有我出现场的时候,没穿这身衣服啊。” 秦月抬了胳膊,闻了闻袖子。 我奇怪:“出现场?” 秦月一怔,旋即笑了下说:“怎么,我妈没跟你说吗?我是警察,做刑侦的。” 十五分钟后。 我和秦月坐在火锅店的一张桌子两头,互相望着笑了下后,秦月说:“一会儿我买单,要不咱们aa也行。反正我现在不想找男朋友,相亲是没办法。家里人给逼的急了。所以呢,我当是多认识一个朋友,一起吃个饭罢了。” 我笑了,挥手驱了驱火锅散出来的热气说:“你好,我也是这么打算的。我现在呢,也不想那么早谈女朋友。但你妈妈太热情了,所以,你懂的……“秦月一摆手:“哎,我妈那人,就那样儿,天生热心肠。对了,你真人比照片好看,照片太丑,能镇宅那种。“我咧嘴笑了笑,心说这女孩儿也是一个嘴黑的妹子呀。 “照片留着吧,晚上睡不着,翻出来照着,能避邪。钱什么的我就不收了,当算是个小礼物喽。” 我朝秦月笑了笑。 秦月一笑,又说:“你吃什么,对了,这里的猪脑很好的,还有手切羊肉,来来,我点。” 很快,秦月点了一堆东西。 然后我看着这个刚出过现场的女孩儿,守着一猪脑,血淋淋的羊肉,什么的吃的这么来劲。我暗说,这妹子,也绝非一般人类啊! “你怎么不吃?”秦月抬头看我。 我指了下碗说:“我喜欢青菜多一些。” 秦月微低头,后又说:“你大概是联想到我们什么现场吧。嗯,是挺那干什么的。我刚参加工作时候,也一样犯恶心。不过慢慢就好了,毕竟做上这行了,就得认真对待嘛。” 我笑了笑,跟秦月一起吃。 期间,秦月又叫了几盘肉…! 然后,我让服务员退回去了几盘。原因很简单,我闻着那肉,不好! 很不好,有股子怨气冲天的味道。 秦月不以为然,没在乎在这些,她一边吃,一边聊我的工作什么的。 “咦,你练武的吧,拳击是吧。” 我喝了口水:“嗯,怎么?有问题吗?” “问你个事儿,你说一个人可能,一下子把另一个人一刀劈成两半吗?就是从头到大腿中间,一下子两半了,像电影,电视里演的那样。” 秦月比划着说。 第五十九章 老一辈人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我很难想像,秦月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表情非常的自然。 就仿佛在描述她喜欢的一件器物。 对了,她很喜欢左手戴的那串黄花梨,108颗珠子,8mm直径。 她不止一次用眼睛去看。 确实很漂亮,并且味道极其的迷人。 “这要看用什么刀了,要是传说中的神器,干将,莫邪之类的,我想应该不会多难吧。” 我笑了下,附和说。 “很普通的刀,切西瓜的,长一点。”秦月比划一下。 “科里人说,不太可能,因为没办法实现,他们做实验了,从特警那边找的人,用猪肉做的实验,反正听说不太可能。” 我噢了一声,没说别的。 只笑了下回:“这我不太懂了,我搞的就是健身那类的拳击。” 秦月一笑:“抱歉跟你说这个了,对了,听说你大学念的不是体育,好像是物理,哎你知道吗?我对科幻什么的,特感兴趣……” 我俩聊上了科幻,物理,黑洞,时间,虫洞。又聊到了最近挺热的大刘…… 反正侃了很多。 但秦月说的那个事儿,却一直在我心里萦绕。 那不是普通人干的,绝对不是,那是个真正懂刀术的大练家子! 可以想像一把普通西瓜刀的锋利程度能有多快? 那是人体呀,脑袋,颅骨,从上到下那么多的骨头…… 说句不好听的,拿优质菜刀剁大排骨都费劲呢。 用西瓜刀一下子将人给劈成两半? 这手法,这力量,这内劲! 我反复品味,不久在心里下了一个定论。 用刀这人,可能会跟我有一场因缘,只是这场因缘何时到来,又会是以怎样的方式到来。我现在还无法得知。 能够确认的是,我只要一想起这人,身上就会不由自主地炸毛! “这屋里够热的,你这手背怎么满是鸡皮疙瘩?” 秦月对我笑了一下。 我回笑了一下说:“不知道,秋天凉呗,对了,我这后头窗子没关严。可能是吹着风了。” “那可得小心点,别跟我吃顿饭,回头你再感冒了。”秦月一笑又说:“你人挺不错的,怎么没女朋友呢?” 我摊手说:“穷呗,没车,没房,也不是什么高富帅。” 秦月叹了口气:“确实,现在好女孩儿不多了。稍微长漂亮点的,都在心里揣着,钱呐,钱呐,钱呐,钱……” 我挑了下眉:“你呢,身边追你不少吧。” 秦月撇嘴:“我嘛,好听了讲是个性情冷僻的女子。往不好听了说,就是个怪胎。对了,没跟你说呢,我部队转业复员上了一年的公安专科,后来又去了局里干的刑侦。” 我:“哇,部队出身,厉害呀。” 秦月:“还行吧,我在部队干的就是侦察。女侦察兵,哈,听起来是不是特酷。” “其实很惨的,你看我脸,这里,头皮这里还有一小道疤呢。刚复员时候,我爸妈都认不出我来了,那个黑呀,又黑又瘦,脸上皮肤也不好,腿上,胳膊,后背都有疤。” “你知道吗?电视演的那些什么女特种兵纯是扯淡!那个训练强度,再漂亮的姑娘也成铁疙瘩啦。” 我啧啧感慨,复又说:“好在你这是养过来了。” 秦月叹口气:“运气好吧,可能是运气好。不过,一般男的听我这经历,还有我干这工作,都搁心里发悚,不用我说,两天半不到,全没影儿了。所以……我也没什么闺蜜,也没什么朋友。” 秦月出神地盯着火锅,神情里透了一丝黯然。 我则心中一动。 当下就张口说: “哎,你要不觉得我碍眼,烦人。咱们互相把电话微信什么的留一下吧。得空了,咱一起聚聚,吃个饭什么的。” 秦月:“成啊!不过话说回来,我真不想处对象。再说了,我也不会谈恋爱。” 我哈哈一笑:“我也不会,咱俩当哥们处,成不?” “成!就这么定了,今儿起咱们就是哥们了,咦,你手上戴这紫檀不错,看料子挺老,挺正的啊……” 接下来,我们谈了一会儿木头,什么紫檀,海黄之类的。 秦月说她喜欢这个,当是爱好了。 随后我们又留了电话,微信,说好了,得空打电话就搁一块儿聚。 秦月又问我能喝不。 我说,量很一般。 秦月说,只要能喝就行,得空陪她一起喝点啤酒什么的。 这饭吃到快三点的时候,秦月来电话了。 她接了一下,然后我听好像是鉴定科那边出结果了,让她回去开会。 饭局就到这里了。 买单时候,秦月坚持她买,我坚持我买。 至于太见外。 于是,我只好退步让她买,同时说了,下次我来买。 到了外面,秦月问我去哪儿。她开车捎我一段。 我说京城太堵,我还是坐地铁吧。秦月想了下说也是,还告诉我她单位离这儿不远,也就三站地。 “有机会,我们单位组织打靶,我带你去啊。到时候,你就说,你是我哥。哎,你多大来着。”秦月上车前问我。 我报个岁数。 “咱俩同岁呀,你几月生日。” 我笑说:“十月。” “那你大,我冬月的生日。行啦,就这么定了,我走了啦。” 秦月跟我挥手。 我挥手,看着她开车,遁了。 很不错的女孩儿,当个好朋友,也非常好。 我摇头一笑,正琢磨是回健身会所,还是怎么着的时候,我正好看到旁边站桩写着下一站就是动物园了。 我心里一动,没回健身会所,而是等了公交来。 五分钟后,车来了,上车,晃荡了几分钟到动物园下车。 动物园人不少,都是外地来京玩的游客。 我买了票进去,直接就奔猴山去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心里领了一个念,它不停催使我得去猴山看看。 到了猴山,我倚在外面,去看那些猴子。 看它们动,跑,打架,各种各样的动作。 我没注意那些气味呀什么的东西。我只让眼睛,耳朵去感知猴子们身上的那道神。 我看了半个多小时后。 然后,我心里住进去了一只大猴子。 活灵活现,灵气横溢的大猴子! 以前练形意十二形的时候,我也陪铁蛋叔一起来动物园看过。 但从没有过今天这样的感受。 我看猴子是因为,之前我是用到了猴拳中蹲着跑的练法来冲破的关隘。 这猴子跟我有缘。 我得过来,仔细瞅一瞅。 现在,心里边装进来一只大活猴了,把这个猴子灵气儿,神态等等一些东西装到脑子里去了。 我的目地也就达成喽。 转身,刚要往外走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拿起来一瞅,竟是七爷来的电话。 七爷有些日子没来电话了,他老人家喜欢清静,闲。所以没事儿我也不给他打。 这又是出了哪档子事儿呢? 我拿手机把电话接了起来。 “仁子啊,在京城没?” 我说:“在呢。啥事儿啊七爷。” “这么回事儿,前几天几个朋友吃饭,聊到你了。然后呢,你打小日本出个小名。但国术界这帮老朋友们呢,还是想试试你身上的东西。” 我想了下:“这是怎么个说法儿?” 七爷:“跟你动手的,都是你叔字辈的人。知道这意思了吧。“我心中一动:“谢谢七爷。“ 七爷:“你过来吧,这都在我家呢,你现在就过来吧。“我说:“行,七爷我这就过去了。“ 撂了电话,我快步走出了动物园,在街边拦停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说清楚地方后。我倚在后排座,眼观车窗外,心里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当然,这不是讲七爷他们不好,他们想要害我。 不是这回事。 而是七爷,周师父,程叔等等一系列人好像要特意把我培养成一个‘什么人’。 这个人有使命,是代表,有意义。 可能会参与一些什么重大的事。 以前,我没有这想法儿。但自打上午,我通了那两个关隘后。我想的就稍微多了那么一点。 并且还极有可能的是。 七爷,周师父,程叔,包括邹师父,祝老师,他们早就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沟通好了某件事。 之所以不告诉我,可能就是怕我分心。 今天安排试拳,跟我动手的是叔字辈的人。 武林中极讲究辈分。 他们跟我打,甭管我是输是赢都等于是捧我了,送了我一个极大的名份在头上。 选择突然打电话,也是想看看我在没有准备的前提下,能不能接下这场局。 其实,说白了之前跟乔雄打,只是做给普通人看的。对我而言,根本不能确立我的这个高术江湖中的地位和名声。 充其量,会招惹一些人的关注罢了。 可今天,将有很大不同。 一路我反复思忖这件事。 到了地方后,找到七爷家,正好看到大门虚掩着。 我到了近处,一听里边好像挺热闹,有不少的人在那儿说话。 当下,就敲了下门。 “谁呀!” 这动静一钻到我耳朵里,我心中瞬间就一动。 下一秒,当大门在我面前拉开时,一张漂亮的脸就映入我眼中了。 她就是大马刀。 叶凝。 “哟,这么早啊!正说你来着,你就到了。来……” 说了话,叶凝上前大大方方,一把拉了我的手,直接就给我领到院里了。 我也没挣,由她拉着。 进院一看,院子收拾过了,整理出好大一片空地。不远处摆了几张桌子,有不少的陌生人,正围了桌子喝茶聊天。 叶凝牵着我径直走到一张桌子前,对着桌旁坐的一个光头大胖子伸手指我说:“师叔啊,这就是今天要跟你过手的关仁!” 第六十章 太极,形意,三皇炮三关一气成 “关仁?你好你好!” 光头大胖子转过身来,一脸笑容地向我伸出了他的大胖手。 我伸手跟他轻轻握了一下,感觉他的手掌很软,很绵,好像一团棉花丝毫不着力。 我同样也没着力,只跟他手轻轻碰了下这就松开了。 叶凝趁这功夫凑上前对我说:“这是我师叔,跟你是本家呢,也是姓关。叫什么来着,对了,关正伟。” “小叶子,怎么又没大没小!师叔的名你也直接叫啊。” 桌子边上,有个挺瘦的老太太板脸说了叶凝一句。 叶凝哼了一声说:“师父啊,我这徒弟你八百年都疼不上一回,怎么见了面就教训我,再教训我,不带你吃烤鸭了。” 说完,又凑到我和关正伟中间说:“你们一家子,好好商量商量,一会儿怎么打吧。” 我一愣间隙,叶凝又一阵风似的跑去另一桌打招呼去了。 这时关正伟看着我笑说:“张平海是我徒弟,当时也怪我,没跟他说太极十年打不了人。还有,养生功和打人的功夫两回事。你给我找回了面子。这事儿,我得谢谢你。” 我一抱拳:“不敢当,不敢当。” 关正伟笑了下:“但一码归一码,今天老哥几个凑一块就是为了试你身上的拳。所以,等下我不会客气。” 我说:“一定不要客气,不要客气。” 关正伟又笑了笑:“好好,好。” 这就算打完招呼了。 这时,七爷过来。 “仁子,仁子来,这波人你得好好打打招呼,河北那边过来的形意师父,今天跟过手的是这位……” 没等七爷说完,隔壁桌站起一个精瘦的中年人。 他起身,朝我笑了笑说:“钱通,通达四方的通。” 我一怔,忙回礼说:“见过钱师叔。” “不敢当!”钱通一挥手,同时他说:“等下你跟太极那边试手的时候,别丢了形意门的脸。丢了的话,我可不饶你。” 我一笑:“不敢,不敢。” 七爷哈哈一笑,又给我领到了另外一桌。 “京城,三皇炮捶。今天搭手这们是付君,付先生。” 七爷极是恭敬地介绍。 彼时,桌上有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站起来了。 “小兄弟,等下我可就不客气喽。” 中年人朝我笑着说。 我同样抱拳回礼:“不必客气,不必客气。” 都一一介绍完毕。 七爷使了个眼色,不远处,有人端了茶过来。 我接过,润润嗓子。 七爷说:“这都见过了,你是歇会儿,还是……?” 我把风衣脱了,露出里面的衬衫,一抬手,丢给一边站着的叶凝。然后对七爷说:“这就开始吧。” 七爷:“行,那你们三位,哪位先来呀。” 关正伟:“我跟小兄弟是本家,我先来吧!” 我平生第一次跟太极打。 也是第一次即将见到,真正的太极门功夫,所以我挺兴奋的。 关正伟很强。 他胖应该是先天来的吧,好像就是这体形。 可他身体非常灵活,轻飘飘的就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了场中。 那么大的身体,走的这么轻,看起来这家伙就好像一个大充气皮球似的。 但我要真这么想,可就错了。 “小兄弟!我先来,这太极一门,说白了是从锤法上演化来的功夫。走的是,真正极刚,极猛的路子。但若想把这刚猛的路子走对了。得合道,得阴阳合济。所以,先要把自个儿这身子骨从头松到脚,练出至阴,至柔,至韧,至灵,至空,乃至虚之后。” “才有这至刚,至猛!” 最后两个字,关正伟低低一吼后。 一侧身,呼! 我敢说这是我遇见的,力量最猛的拳头了。 什么黑金龙,什么这个那个跟这拳头根本没个比。 此外,关正伟起手这一势也很有讲究,他是侧了身,把右拳横扫过来。 拳动的时候,身体也跟着动。 所以之前看距离,好像他的拳碰不着我,但我若这么想的话就错了,因为他把时机掐算的一点不误。 只要他身体一落,拳头正好也就砸到我的身上。 我要硬抗呢。 不好抗,因为这一下力量大不说,我刚刚抗住的同时,他蓄好劲的左手锤,就会轰的一下冲上来把我给打散。 我要躲呢,左闪,会被拳扫到。右闪,他的左手锤正好也打到。 唯一的路就是退! 什么叫高手,这就是高手。 我怎么办? 退是不能退了。 我只有一条路,硬打硬进! 崩! 但这一崩却不是硬打。 硬打硬进那可就着了太极的道儿了。 我按照崩拳的架子,先伸了左拳,拳到一半的时候,我向下一压,正就就压到关正伟的胳膊上了。 这大胳膊,虽然悬在空中,却仍旧像车轱辘一样浑圆的根本压不牢。 我只好把拳摊开,化了云手顺势由下往上一托。 这个劲叫掀劲,一下子就能把对方冲上来的势给化一下。 但我这手刚托到一半,手里突然感觉一轻。 紧跟着关正伟这只扫来的手臂像泥鳅一样,嗖的一下就缩回去了。 与此同时,他另一个蓄好了劲的大拳头奔我就打过来喽。 正好,我的后手崩拳,压上去了。 崩拳出去,有一个压。是压着打的。 但一样没料到,拳头刚架到对方小臂上,关正伟胳膊又是一软。 他动作太快了。 根本都不给我听劲的时间。 基本只要衣服一碰一挨劲立马就没了。 他这边劲收了,我崩拳刚出到一半。 这个节骨眼,我没管太多,直接半路就把崩拳改成了马形的架子,两手重锤直奔关正伟胸口去了。 这两拳很猛又是贴身发劲,非常的冷,脆,快。 马正伟除了接,没第二条路可走。 他果然接了。 架了手臂,往前一送。 但就在两臂相交的一瞬间,我感觉他手臂里好像有股子往里头吸的劲,就直就把我放出去次冷劲给吞进去了。 不好! 就这一瞬间,我硬生生把劲给收回去,然的马形改了蛇形,手臂一软,指尖向上,斜刺里去撩关正伟的脖子。 “好!” 我听到四周响了一阵叫好音。 可能我反应的快,也可能是关正伟打的更漂亮吧。 反正,周围回响挺大。 叭! 我探出去的五根手指关节,爆了一记脆响。 这股子劲,打空了。 与此同时,关正伟的胳膊竟也跟一条蛇似的,嗖一下就奔我手臂缠上来了。 抖! 这一瞬间,我把胳膊当成的大枪杆子。 一抖的功夫,那股子颤劲就把关正伟的胳膊给抖开了。 哼! 关正伟手一松的同时,动作极快,鼻子里哼了一声手,侧身两拳分上,中两路又撞来了。 我见状也改了劲,分两手先用横拳去压他的两个手臂,关正伟一松一抖的同时,我手向下一滑落到他腕处,改用鹰捉的功夫,叨了他的腕,又用鳖形的劲,左右一分。 关正伟一惊,肩膀一动。 刚好这个时间,我突然就撤劲,然后近步的同时,把两肘反压,向起一抬一撞。 “好!” 四周又是一片叫好音。 而在声音刚起的时候,关正伟就拿两手把我的肘托住了。 我劲一送的同时,感觉吸力后,又一丢一甩,然后再打! 说实话,这拳打的吃力呀。 怎么形容呢,就好像咱攒足了全身力量,拿出打死一百人的劲出来去轻拂心爱姑娘头上沾带的一片小树叶。 也好像提着一把一百多斤沉的大砍刀削铅笔。 也有如握着根百十斤重的大毛笔来写蝇头小楷。 体会吧,就是这个滋味儿。 非常的不好受,不舒服,不痛快。 但渐渐,随着四周叫好音一声高过一声,我发现自个儿身上有股子什么东西活了。 它像是一汪水银,一堆我身体里的什么玩意儿。 在我的体内,听我的意识指挥,收,放,聚,散。 咦…… 这是什么意思,这力量? 我正纳闷呢。 关正伟却突然一收势,向后退了两步,笑咪咪地朝我一抱拳说:“小老弟,强,功夫相当的强!承让了。” 我迷糊之间,也抱拳说了一句:“承让!” 关正伟笑呵呵的刚闪开。 钱通就上来了。 他上来,二话不说,直接一句:“得罪了!” 轰! 一记炮拳就打来了。 我上去跟他硬接。 没想到,刚一挨的功夫,咦,劲又变了。 我明白了,转又改用跟关正伟打的路子,虚虚实实地跟他打。 钱伟也是一样,时而虚,时而实。 最后,我们两人斗了差不多三四个回合吧。 我拿抬了手臂,用肘尖一撞。 钱伟化掌一拦。 两下都发力,哼! 猛地一较劲。 喀! 一声脆响,我俩脚上踩的花岗石砖瞬间全碎! “好,好!”四周又爆起一片的叫好音。 而这时,七爷说了:“你俩,你俩赔我砖啊,赔我砖!哈哈哈!” 这时,我抢先一步,学了关正伟样子,对钱通师叔抱拳说了一声:“承让。” 钱通师叔点下头:“不错!那帮人没说大话,果然是个能入道门的人物,不错,真的不错!” 我听了心中一动,刚想问什么。 另一边七爷说了:“仁子啊,小心你付师叔的夫子三拱手!” “哈哈七爷,你都说出来了,我还怎么玩呀,来吧!小兄弟,走两趟。” 付师叔闪起来,朝我一抱拳直接就冲来了。 同样,我接了拳,也是跟付师叔一通打。 差不多相同的打法,不过我已经熟悉了,身体里那道像水银,又像是铅,又像是别的什么东西一样的劲,我已经可以随意所欲,轻松自如地调用聚散了。 交手六七个回合。 我闪出来,朝付师叔抱拳:“师叔,承让了。” 付师叔一脸笑,然后示意我说:“小兄弟,走两步,试一下。” 我会意,调了那股子劲,在地面上一步一个砖,共走了七步。 七步过后,我站定。 这一瞬间我感觉心脏跳的稍微有些快。转尔,我又听七爷说:“成了!” 放眼看去, 七块花岗岩砖板上,赫然出现了七个布满了碎痕的脚印。 看到那七个脚印,我豁然开始。 今儿这一天,敢情是都安排好的。 上午让我通了两关,下午这就是让三位师父,帮我较对出了一身的暗劲! 而那个如水银,又似铅铜的东西。它就是我身子骨里头生出来的暗劲! 第六十一章 老拳师的垂暮悲歌 在今天之前,我如果要发暗劲,需要摆拳架子。 还得是跟人过手的时候,借了对方的力,然后利用身上关节,肌肉间的争力来把这个劲发出去。 比如,两肩的争力,两胯争力,两脚外掰的争力。 等等利用矛盾劲的方式,激活小肌肉,小关节,筋膜,这些身体细微组织把暗劲发出来。 而在通了尾闾,夹脊两关后。 身上的中枢神经功能和植物神经功能得到增强的同时。我自身大脑的中枢神经调节控制机制也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 当然,这只是科学和医学能证到的一个地步。 可以拿科学,医学来解释。 而等到了后面,过玉枕通泥丸的时候。 科学就显的苍白无力了。 比如经络。 它确实存在,老美都有针灸师的认证考试,全世界都承认人体内确实有经络。 但科学,至少主流科学一直无法证实它的存在。 我通了两关。 可身上的劲,没经过调,不通过高手来喂我仅靠自已琢磨,一年半载都无法找出这个暗劲。 眼下,三大高手这么一喂招,通过真真正正的对手打那么十几个回合。 我身上的劲力受到激发。 这暗劲,一下子就出来了。 出来归出来,我用的还不是很熟。 所以,走了那七步后,会感觉心脏跳的厉害,发慌。 由此也间接证明。 劲有了,成了。但不能随便乱发,乱打。 这个东西非常的耗身体,乱发,乱打了。极容易把自已的身体给搞垮了。 是以,劲成,还得养。 养不住,藏不好。一样入不了道,可能终生就停在这个关隘直至终了。 念及至此,叶凝忽然端了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海碗,一步步移到我面前说:“仁子,来,咱把这给喝了。” 我一瞅,鼻子瞬间闻到了一股子浓郁药香。 祝老师助我识过药。 是以闻到后,我脱口就说了:“生脉饮?” 叶凝一笑:“仁子兄弟果然行家,你暗劲刚成,身上耗的太多。阴虚火旺,这生脉饮呢不是原方,用的是一个加减方。所以,里面添了些养阴固阳的好东西。” 我说了声谢,接过闻了闻,感觉到这里面好像有一丝的腥气儿。 我又说:“这里加了龟板……嗯,好像还有驴胶?” 叶凝一愣,复又说:“强,真的是强。龟板用的是广西梧州地产野生的鹰嘴龟,驴胶当然就是山东阿城正儿八经的阿胶了。” 我又道了一声谢,仰头将这一大海碗浓浓的药汤给喝了。 喝下去后,稍待了六七秒,这心跳的不那么厉害了后。七爷过来说:“仁子,谢谢几位师叔吧。” 我见状忙过去,抱拳对着三位师叔说:“晚辈关仁,谢过三位师叔喂招找劲,助我一举生了暗劲功夫,这等大恩……” 言罢我正要说什么的时候。 关正伟一挥手说:“小兄弟,不用那么客气。咱们都是萍水相逢。你要谢呢,一来谢你师父。二来谢七爷。三来你年轻轻的,功夫就这么好。往后,一定得好好用,好好的养。到了时候,我们……” 话刚说到这儿,七爷忽然给了关正伟一个眼色。 关正伟打住就不说了。 我心中生疑,但也没多问。 彼时,太极那桌的老太太,估计是叶凝师父吧。她站起来说:“小伙子,今天他们把名份,功夫都给了你。你可要好好的,别走什么歪路。另外,今天的事儿,到此为止。院里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不能露出去一丝半毫的风声。” “改到后面的事儿你成了后。小伙子,你放心,师叔们会捧你一个高高在上的名声!” 我一听,忙对老太太抱拳。 老太太却是一笑:“小伙子,你那拳抱错了。” “啊……” 我见状,急忙又改。 这时,院里人哈哈一阵笑。 笑过,关正伟对七爷说:“七爷我们的活儿完事儿了,然后钱通啊,上次你还说欠我顿饭呢。另外,老付,听说你搁昌平那头弄了个挺大的饭店?” 付君师父哈哈一笑:“正好,正好,哥几个聚一块不容易。走,上我那儿去。“叶凝一笑对着太极老太太说:“师父我想留这儿。” 老太太一板脸:“你留这儿干啥,又说话气人呐。走!跟我走!” “好吧!” 叶凝可怜巴巴地低了下头,复又朝我做个鬼脸。 末了,这一行人陆续跟七爷告辞,这就离开了院子。 等人陆续走干净了。 七爷到近前跟我说:“怎么样,气息调过来了吧。” 我点了下头。 七爷:“老规矩,你劲刚成,估摸今晚就得换劲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吧,你别动劲,然后呢,素食,多喝粥,松子,果仁什么的,还有新鲜好的水果,这些个多吃。肉,能不吃,就别吃了。” 我笑了下:“一定,一定。” 七爷又说:“没什么事,过来跟我见个人吧。” 我点下头。 七爷这时领了我,直奔东厢房去了。 七爷的东厢房对我来说是个挺神秘的地方。 上他家来几次。 有一次,记得是吃火锅,有人要进这个东厢房瞅一眼。 让七爷一句话就给喝住了。 然后呢,只有七爷请来的一个家政服务人员可以进出。除外,再没见别人进过。 我在七爷带领下,推门进了屋。 身子刚挪进去,鼻端闻到一缕檀香的同时,还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骚臭气味。 咦,这是有人住在这里头啊。 疑惑间跟着七爷就推开左边小屋的门了。 刚进屋,就看到请来的那个家政服务人员,正在坐在一张小板蹬上,给床上的人捏脚丫子。 这双脚,又老,又皱,上面气血一点都不活。 顺着再往床上看,就发现倚床躺了一个白花苍苍的老头儿。 这老头儿瘦的几乎就是皮包骨了。 不仅如此,他鼻子里还插了氧气管子,旁边还有一个显示他心跳呼吸的仪器。 我看着那设备发现他心跳很慢,很慢。 一分钟,也就四十来下。 七爷和我进屋,他直接对那个阿姨说:“今天吃多少?” 阿姨扭头回说:“喂了小半碗的小米粥,菜还是不喜欢动。” 七爷忖了忖说:“他小时候在南方长大,北方青菜吃不惯。你再去买些菜心回来,按南方的做法,好好弄一弄。上几次,我见他吃那个就吃的挺好。” 阿姨回说:“嗯,我一会儿就上街。” 七爷:“也别一会儿了,你先去吧,我跟这兄弟搁这儿说点话。” 阿姨:“好好,那你们忙,我先去了。” 阿姨起身,小心拿被子帮老人盖好了一双脚,这才拿起小板蹬走出了屋子。 身后门关上。 七爷示意我在一张椅子上坐。 我俩坐下了后,七爷看了眼熟睡中的老人对我说:“他姓黄,是个拳师。民国先是南拳北传,后来又一批北方拳师南下,将北派形意,八卦,太极的功夫传到了南方。” “黄师父就是那会儿学到正宗形意门的功夫。” 我一怔忙问:“那黄师父他现在怎么……” 七爷感慨:“收徒不当啊。” “黄师父一向不收徒,但二十年前,有个年轻人找到了他要学拳。那年轻人看着挺忠厚老实的一个人,根器好,并且心性也不坏。黄师父有心想收。” “黄师父有个朋友,懂八字,风水,麻衣的东西。黄师父请那人给徒弟相一下。那人看了后说这年青人三十五岁后会转性子。他让黄师父别教。教了,恐怕会有大害。““黄师父好心肠,不信那套邪,听这话哈哈一笑了事。回过头来,继续好好的教。” “真功夫,一丁点没留,全教给那年青人了。” “开始,倒也还好。但过了十多年,也就是年青人三十五岁后吧。他性子慢慢就变了。好像换了一人般,变的奸诈,冷酷。” “听说是,三四年功夫,用形意暗劲手段,废了几个生意上的竞争对手。” “倒是没死,但人废了。医院也检不出来什么。哦不对,是死过一个。” 七爷想了想后肯定说:“是死过一个,全身一会发冷,一会发热。然后免疫力低下。去了不少医院,都没看好。最后在家心肺功能失常死的。” “这只是一码事,还有几码事我不清楚。反正那年青人干的挺狠,挺不地道。” “黄师父知道了后,找到他徒弟给臭骂一顿。” “骂着骂着,两人就动起手来了。” “一来拳怕少壮,二来黄师父也是心善,没下狠手的同时这就给了那人机会。” “他徒弟就把师父给废了。” 七爷叹了叹气说:“这事儿丢人呐,要是传出去,这一脉在江湖就抬不起头了。” “要说还得谢谢黄师父那算命朋友,说是他那朋友当天正跟人喝下午茶呢,突然心绪不宁,他就按奇门定盘的方法,掐指起了一遁,结果,看出黄师父有事,他就赶过去了。” “到了后,看到黄师父就捂胸口,倚在自家墙根儿底下。”“嘴角儿,这儿全是血沫了……” 七爷比划了一下说:“那人跟我见过,知道我是个什么样人。就给我打电话,我又给南方几个生意上的朋友打电话。” “黄师父走孤煞命,没结婚,也没儿没女。所以,我就给他接京城来了,又请了人好好伺候。” “活一天,是一天吧。能让他享点福,就多享点福吧。” 七爷讲到这儿,看了眼黄师父。 我顺他目光看去。 发现黄师父眼角,已经溢出两滴浑浊的泪! 第六十二章 一个可以发财的活儿 我看到黄师父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七爷过去拿纸巾帮着黄师父把眼泪擦了,过后他说:“老黄大哥于我有恩呐,这个恩,不能不报。但话说回来,咱中国这么大,这徒弟忤师的事儿,根本不是这么一桩。” “还有,你看着了,今天来的这几伙人是挺客气,都挺好的。仁子啊我跟说实话吧,好的,可能也就这么几个了。” “剩下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路子玩的一个比一个狠。没办法,咱根儿上带的,一人是龙,凑合一块多了,就是一窝虫了。” 我怔了怔。 七爷接着说:“跟你讲这事儿,就要告诉你。这天底下,人并非都是好心。对了,你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吗?” 我不解,摇了摇头。 七爷:“搁八字命理上讲,今儿你又起一步大运了。十年!十年的大运。” “这十年呐,跟你之前走的那些大运可不同喽。” 我问:“怎么个不同法,望七爷详细告之。” 七爷目光一沉,低声说:“生死一系,鬼神齐现,若问生机,全在心间!” 我苦笑。 七爷话我再明白不过了。 意思就是说,往后我的小命就悬了。除外,还会出现各种各样,超出认知,难以捉摸的事儿。最后,我要想活,得看自个儿。一个不小心。就挂了! 我八字不好这我知道。 祝老师教我的时候,我给自个儿批过。 什么冲克刑伤,什么犯这个,犯那个。什么白虎,血光的。反正说道特多。 祝老师说我是孩提走一个敬鬼神的运。少年走一个得长辈提携的贵人运。而到了青壮年…… 祝老师呵呵了。 我明白这呵呵啥意思。 眼么前,听七爷这么一提,我又看了看黄师父。 我问七爷:“黄师父徒弟在哪儿?” 七爷郑重:“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你就等于是主动给你搭上一个因缘了。你遇到了相关的人,你自已品,自个儿琢磨。” 末了七爷告诉我。 甭管以武入道,还是以静功入道。 这些个法子都是逆天行事,他让我有个思想准备。接下来,老天爷可能要开始折腾我了。 人就是这样,得多大好处,就得遭多大罪。 遭过多大罪,就能得了多大的好处。 老天爷搁这事儿上,一点都不含糊。 七爷多留了我一会儿,然后,晚上饭就搁他这吃的。 守着黄师父一起,吃的顿清淡的素菜后,我跟七爷告辞,这就转身离了这个地方回家了。坐地铁时候,我给二炳打了个电话,说这几天晚上不过去练了,我有事儿。 二炳先是小失望,然后又告诉我,他自个练,到时候练成了,等着好把我打趴下。 当晚回到家中,匆匆洗过,又收拾一番屋子,给感觉有味儿的东西都清了出去。 我倒头就开始睡上了。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十点。 新的一天,又开始啦! 我品味七爷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反复品味,琢磨。然后,一个机灵坐起来,又翻出了马彪子给我的淮南子,又看了看道德经。 我心里明白。 华夏五千年不仅有浓厚的文化沉淀,也有浓厚的阴谋诡计积累! 以前读这两本道书没什么感觉。 现在,通了两关,重新回味,感触竟然极深,极深。 翻了翻两本书,我熬了锅粥,就了点腌菜吃完后收拾干净就去上班儿了。 健身会所那边很稳定了,基本不需要做太多的示范和打了。仅需要,过去指志下动作,讲怎么发力就妥。 此后,一连八天都是如此。 这八天我也没去公园里跟二炳对招儿。 期间打过两次电话,聊的都是最近情况。 二炳很兴奋告诉我,他提保安队的副队长了。 我问为啥。 二炳说,队长是他家亲戚是他叔! 八天后,我又正常去小公园那里练了,不过现在更多是站桩,还是行桩。 行桩说白了就是,连续站桩,把打拳的动作,放的极慢,极慢…… 时间过的是真快呀。 一晃,又十来天,眼瞅到月底,要过十月一了。 这十来天里,唐剑跟我通过几回电话,说是有局让我过去一起吃个饭。 我都给推了,说是身边确实是忙,抽不开身。 唐剑很客气,没说什么就礼貌挂断了电话。 除外,这段时间我跟秦月,就是那个女刑侦吃过两次饭。 一次是回请她,找的一家素火锅,秦月吃的很开心。 还有一次说来有缘分,我上西单那边去买秋天换季衣服。正好碰到秦月也去逛街,然后我俩一起逛了一会儿。完事儿,就又在一块吃了顿饭。 那次,是我买的单。 这两次接触,我跟秦月都没提自已工作。我们谈的是共同爱好。 从星际,太空,科幻片,又聊到了枪支上 。秦月给我讲了枪的使用方法,因为没真枪,所以她是比划的。 她告诉我,真正的瞄准不是对准星,对准星那是练习。 真打的时候,对准星一准会打歪,再说了战场上交战时,哪来时间对准星啊,除非用狙击步枪。 否则真打要凭感觉,感觉到了,砰一枪直接命中目标。 我长见识了,原来真正的枪支用起来,也分练法打法的不同啊。 转眼,到了十月一临放假这一天。 刘叔开大恩,给我放了十天的假。 我谢过的同时,拿手机给秦月打过去,我想问她过节去哪儿玩儿。要是一个人的话,顺便带我一起吧。 没想到,她手机提示不在服务区。 我想了想,又给张姨打去了,问她的宝贝姑娘哪儿去了。 张姨一通笑,说是不是想了之类的话。 后又说,上边派她学习去了,可能得过段日子才回来。 我了解的同时,问过张姨好。刚结束通话,二炳的一个来电进来了。 “哥,咱发财啦。” 二炳兴冲冲地说。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说:“你是捡钱了,还是中彩票了。捡钱了快上缴,中彩票了别声张,我马上就过去。” 二炳:“不是,哥。我找到活儿了,一个大活儿,对了,我还带上你了呢。” 我心彻底咯噔了。 “啥活儿呀,兄弟,带上我?” “那啥,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在xx路,xx大厦对面的xx海鲜酒家呢。我在二楼,二零四包,你来吧,来了就知道啦。” 我记下地址的同时,我说了好。然后平静挂断了电话。 好吧!七爷你说准了。老天没忘了我,折腾,开始了! 我撇嘴一笑。 “仁子,过节去哪儿啊。” 路过的杨教练问我。 我咧嘴一笑:“丰都,鬼城,找阎王爷去!” “呸呸呸!不吉利,真不吉利。”杨教练朝我一吐,又展示下他强壮的二头肌,完事儿拧身去了。 我收拾下东西,临走又跟我们前台小妹乐了乐。接着,只背一个随身小包,就这么离开了健身会所。 到楼下,打车直奔二炳约我的地方。 坐上车,走了几分钟,我笑了。 你说这平时,办正经事,好事的时候,车一个劲的堵,经常冒红灯。今儿也是怪了,一路的绿灯,竟罕见地没堵车。 老天啊老天,你这是有多急呀。 我摇了摇头,不大一会儿,到了地方付过车钱,这就奔酒家去了。 一路走,到二楼,打听到包房。敲了门里面人应过一声后。 我推门刹那,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唐剑! 我在听二炳说找到活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唐剑了。 没什么别的,不是算命,是预感。 唐剑不会放过我的,这点从第一眼看到他起,我心里就有这个强烈感觉。 他得榨干,利用够我,才能把我一脚踢走。 这就是麻烦,不能躲,再继续躲,事儿更多。得迎面直上,跟打拳一样,虚虚实实,见招拆招。 “唐大哥!” 我脸上一笑,直接奔唐剑去了。 唐剑穿了一件黑色的棉麻相间的唐装,剃了个微发青的光头,他见我来,笑了一下说:“仁老弟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的是不好意思了。这不,我的确是需要人手。要说平时,也不用麻烦你和你兄弟。这十月一,手下几个不成器的玩意儿吵着要回家。你说我也不能不放啊。没办法,只好求到兄弟头上了。但又怕兄弟折我面子,实在没招啊,这不……哎,怪我,怪我喽。” 我笑了说:“唐大哥有什么事,直接说不就得了。不用这样,真的不用这样,你看到这里来吃饭,又让你破费了。” 说完,我朝二炳笑了笑。 二炳美滋滋的坐在那儿喝茶呢。 唐剑说:“兄弟不是一般人,换了一般人我还真不跟他客气。来来,先别说那么多,点东西,点东西吃。” 唐剑这就张罗上了。 尽管我一再说别点太贵的,但唐剑说了,这都是小钱儿,无所谓的东西。 于是,他弄了很多我没吃过,甚至有几样我都没听说过的海鲜。 东西很快上来了。 唐剑又从随身背的包里拿出一瓶红酒让服务员给开了。 我们这就品着红酒,吃上了海鲜。 我没装假,事儿到了这份上,再装假那真就不好玩儿了。 我热情地听唐剑聊他的生意经,什么这个发多少财,什么那个股票又涨了。 聊过一圈,吃差不多了。唐剑摇着红酒杯子问我:“仁子啊,你会开车不?” 我愣了下,复又说:“会啊,怎么?” 唐剑点了点头:“这样我就更放心了。是这么回事儿。我有趟东西要往京城拉。东西挺贵重,我呢不太放心。但是呢,这又是合伙的买卖,我直接把你们安排过去,又不太好。” “所以仁子,你这样,你开我的车,从京城出发去乌鲁木齐。” “到了后,我电话告诉你跟哪辆车,你跟着,一直跟到京城就齐活了。” “这个,就是唐哥我拜托你的事儿!” 唐剑说完同时,他早放下酒杯,然后将堆的很高的一捆现金,摆到了桌子上。 第六十三章 变数频生,前途未知 桌上钱很厚。 我瞟了一眼,一共是两摞,每摞是六捆,一捆应该是一万。 这些加起来一共就是十二万。 十二万呐! 这是我有生以来,见到的数目最大的一笔现金了。 再看二炳,他眼睛都直了。那不是贪,而是被震到了。 唐剑看了眼二炳,又朝我笑了笑说:“十二万是二位兄弟最后的酬劳。这里呢,先给你们拿四万,路上吃饭加油用。另外,车已经备好了。你要是答应,明天一早就提车奔乌鲁木齐走。” 我思忖,看唐剑不说话。 唐剑持续微笑,声音极是温和地说:“十二万加上这四万,一共十六万是二位这趟出车的费用。到时候,货物安全送到。我还会给二位兄弟抽红分成。” 我听到这儿,缓言问:“唐哥啊,怪老弟多嘴,问你一句。这事儿咱犯法吗?” 唐剑笑说:“仁子啊,说这话你就是不相信你唐哥了。” “犯法?你放心吧兄弟。唐哥做的生意,没一样犯法的,都是符合政策规定的东西。唐哥叫你来是因为怕那些犯法的人从中作乱。” “到时候,事情出了。是,咱报警。可警察办事也绝非一两天。那会儿,唐哥的损失谁来给补呀。” “所以,这次唐哥我算是求到你头上了。帮哥一把吧。可能中途会有什么驴球马蛋的东西找麻烦。放心,这一路我该打点都打点了。你提京城唐剑就行。但凡有脸有面的人,都给赏个面子。要有不赏面子的,也是摆不上宴席的东西。兄弟你尽管出手。打死,打残,唐哥给你兜着。” “哥,咱干了。干了。” 不容我再思忖,二炳已经站起身来对唐剑说:“唐老板,你放心,这活儿我接了。我哥他……他就算不接,我也接了。” 我知道二炳等钱用。 他家要承包养羊基地,好像还差二十多万。他爸已经回老家借钱去了,但估计也借不了多少。如果这笔钱他拿到手,绝对可以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唐剑很聪明。 他先跟二炳接触,了解二炳缺钱。然后直接把二炳拉过去。 二炳一动,我做就他哥,我不能袖手旁观。 所以这事儿,他押正了。 “行,唐哥!你这么敞亮,再说又不是什么犯法的事。兄弟我帮了,帮到底了。” “好!果然是我唐剑兄弟,来,咱们借今儿这局,给兄弟们壮行。到时候,东西安全送到了。我再好好犒劳二位兄弟!” 唐剑举了杯。 我和二炳都举了杯,大家碰了一下后。二炳一仰头,满多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痛快!” 二炳抹了把嘴,一脸的豪气千云。 当天晚上,吃过了饭。 唐剑意思还要领我和二炳去洗个桑拿,找人来套大小保健什么的。 我推说身体很健康,就不去保了。再说天天在家洗,公共澡堂子我不习惯。 就这么把唐剑好意推却后。 我们商定明天早上七点的见面地方,这就说了再见,打道回家了。 回去路上,二炳很兴奋,他说唐剑是及时雨,是传说中的宋江之类的人物。 他为能认识这样的人物而高兴。 至于我,我先是忧心仲仲。过了又是一片淡然。 命该如此,该来的,想躲也躲不过,冷下神,静了心,好好陪他玩儿吧,看最后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儿来。 当晚回到到家中。 我收拾了一番东西,又把小院儿打扫干净。 由于是十月一了,我怕天冷儿。就又多带了几件厚衣服。 把这些全都装到一个大包里后,我准时上床睡觉。 早上五点起。 我收拾利索跟二炳通了手机后,我背包,把家里水电什么的全关了,又将门锁好。这就离开家门,奔约定的见面地点华天大厦去了。 差不多六时四十五分的时候,我到了华天大厦楼下。 刚下出租车,远远就看到二炳正好唐剑站在一辆切诺基旁聊着什么。 我过去了,二炳扭头跟我打招呼说:“哥,你看,这车真带劲呐,改过的,加大的油箱,底盘也改了,你看,这底盘多高啊。” 唐剑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到近处,打量这车。 车是一辆老款的国产切诺基,但底盘改了,轮胎什么的也都给改了。除外,车棚顶上还安了四个大探灯。保险杠什么的也全是按户外路子改的。 唐剑这时拍了拍车的发动机盖子说:“早年玩车时候,跟一个朋友把这车收了。当时,它车况挺不错。后来,陆陆续续改了不少的东西。怎么说呢,就是皮实,特皮实,爬坡下坡什么的啥事儿都没有。另外,冬天在野外布了垄沟的田地里跑都没问题。” “就是颠了点,等你回来吧,要是喜欢这车就给你了。完了,我帮你装个好点的减震。” 唐剑拍了拍车,一脸微笑地说。 我在车周围端详了一圈,没看出什么异样儿。 然后我问唐剑:“这车烧什么油?” 唐剑:“柴油,柴油就行,我改了油箱了,加大的,特大号那种。” 说了话,唐剑伸手把包拿出来。 “昨晚想来着,四万数不太吉利了。索性给你们拿五万,路上加油,吃喝休息用。跑长途,怪累的,这一路尽量住的好点,吃的好点。” 唐剑很实在是把五万块钱交到我手上了。 我说不用这么多。 唐剑就是不同意,非要给。没办法,只好收了他的钱。 收下钱,唐剑又领我绕到车后排座,把一个小保箱从车上拿出来。当我面打开后,我看到保险箱装了一个块头很大,带天线的电话,外加一大块的备用电池。 “这一路呢,有什么紧急情况,用这个海事卫星电话跟我联系,然后我那边随时想办法帮你安排。” “哇,卫星电话都有啊。” 二炳抻过来头,一脸的惊讶。 唐剑笑了笑,又教给我这个电话怎么打,怎么来用。 末了看着我,拿这电话,给他手机叫通了后,他才让我把电话收起来。 “车上电瓶新换的,另外还有一个备用电瓶,到时候要是没电什么的,你想换随时给我打电话,我让这边师傅教你。“我谢过。 唐剑又交待我们一番路上的注意事项。 最终,我跟他挥手告别。 然后,上了这辆切诺基,打着火等二炳进来后,我扫了眼车,找到导航,说了目标地。然后开始调头,走人了。 车的确不错,开着一点都不累。 我上了马路,一路行进。 二炳说:“哥,咱来点动静呗。“ 说了话,他摆弄一番,把音响调出来,听着里面汪峰的小曲,开了窗子,一边摇头,一边哼唱。 我开了半小时,找到了一家包子铺,领二炳进去吃了早饭。 然后又开车去了一家大超市,到里面采购了一批路上吃喝用的东西。 搞定这一切我就正式上路了。 在京城里一通的绕,我绕到龙林路的时候。 突然,我手机就叫了。 我扫了一眼,是唐剑来的。 我接起。 “仁子啊,出京城没?” 我说:“没呢,刚吃了顿饭,又买了点路上用的东西。” “啊,正好,这样啊。有点小变动。你先去青海接人,接到人,再听安排。” 我听了一皱眉:“唐哥,不是去乌鲁木齐吗?” 唐剑:“做生意就是这样,经常有变动。你先去青海,到西宁给我电话。我告诉你接谁。可能接到这个人,你再给人送到一个地方就完事儿了。” 我:“那不用押车了?” 唐剑:“也不好说,先接人吧。放心,唐哥不会亏待你。” 我听了唐剑的话,心说这人真的是一个老江湖,老狐狸呀。 事实上,他让我们去的地方。可能根本不是青海,也不是乌鲁木齐。 究竟去哪儿? 不到真正的地点,他绝不会跟我吐露半个字。 另外,此行也绝不是押车,接人,送货,让我们押运什么东西那么简单。 一切都是借口,理由。 目地则是一点点地把我们给诱上贼船! 到了那个时候,我想脱身可能都脱不了了。只能硬着头皮,去接,去化,去对付。 并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唐剑他现在可能就搁我们屁股后头的哪个车上呢。 至于说,此行究竟去哪儿,要跟什么人见,要去干什么事。 事实上,一切都是未知! 我忖着这一切,然后开车渐渐离开了市区,奔上了京昆高速公路。 一路极漫长。 唐剑再没打电话过来。 我开的不是很快,且没开那么累。 到保定后,我下车吃饭,然后还开了房,睡了几个钟头。 之后,又到了太原。 一样,吃饭,开房,睡觉。 这么做的主要原因是保存好休力,因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路向西! 真的是一路向西呀。 最后,当我一身轻松开着车,仿佛游玩般来到了西塔高速的时候。唐剑来电话了。 “兄弟,进西宁了吗?” 我说:“到西塔高速了,一会儿上祁连路往市区里走。” 唐剑:“嗯,一会儿你们到市区xxx大酒店开个房,开完房把房间号告诉我。我让那人找你去。” 咦,竟然还真的是接人。 我说:“哦,唐哥,那人什么样儿。见了面后我怎么办?” 唐剑:“见了面,你听他的,他让你往哪儿去,你就奔哪个方向走。对了,他好像会开车。这样吧,让他开车,你们跟车坐着就行了。” 第六十四章 一眼就看到了她 我对唐剑说了声知道。 唐剑笑说:“辛苦仁子了,这事儿挺重要的。另外,有些变数也多。电话里我不好讲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说:“唐哥费心,钱这东西都不是好赚的。” 唐剑:“嗯。确实啊。好了,你专注开车吧。” 当下就结束通话。 彼时,二炳从后排座探头来问我说:“这唐老板要干啥呀,怎么让咱们开车转来转去的。不是给他运毒品吧。” 我淡然一笑,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车到第一站保定的时候,我就将车开到一个洗车厂,趁洗车功夫将整辆车从底盘到座椅,再到发动机油箱全都检查了一遍。 没有消息,没有暗扣。 这车除了我们俩人,一部卫星电话,有的都是跟车相关的物件。除外一件私人物品,违禁物品都没有。 同样,这也符合我的推断。 唐剑用我绝不会帮他运东西那么简单。 他看中我的是什么? 对! 功夫,国术功夫! 可他究竟会是怎么个用法呢? 我不解之余,车已经渐渐开进了西宁市区。 我打开导航,找到了唐剑说的那个大酒店。后又按导航提示,过一个又一个的路口,红灯…… 一个半小时后,我才到了酒店正门。 停好车,跟二炳提起随身行李,径直走到酒店里面开了一个双人标准间。 拿房卡到楼上开门一瞅,房间规格还蛮不错的。 进屋儿,照例一通的清洁。又换了身干净衣服,我和二炳清爽之余。又一起下楼,到酒店对面的一个面馆,叫了一盘手抓羊肉,一人一大碗羊杂汤,就着大米饭吃了九分饱。 喂过了肚子,我俩懒洋洋回到房间。 二炳催我,快给唐老板打电话呀。 我却笑说不急,就这样先倒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 为啥? 因为是午时嘛,这个子午觉肯定是不能落下的。 睡了半个多小时,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精神了后,我给唐剑去了电话并告知了房间号码。 唐剑说了一个好字。 这就把电话挂断。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我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我给二炳一个眼色。 让二炳过去开门,我则站在二炳身后,静观来人是什么货色。 门打开。 外面站了两个身材很高的陌生中年男子。 我稍一打量就发现这两人身上有股子浓浓的血腥气。 这味儿不是说他们身上哪儿破了,流血了。而是这两人手上沾的命太多! 这命,可能是人命,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动物的命。 两人长相很一般,就不多说了。 其中一人嘴里叨了一根用报纸卷成的烟,烟味儿微呛,闻着跟内地烟草有很大不同。 “你们哪个是叫仁子的?“ 两人中,五官棱角分明的那个家伙先问话了。 我闪过来。 “我就是,请问大哥贵姓。” “你好,我姓杨叫大娃。他是老烟鬼。” 我笑了下,同时在脑子里回忆,噢,想起来了,这杨大娃说的是正经西北口音。 杨大娃介绍完了后,我指着二炳对他说:“这是我兄弟二炳。” 杨大娃看了一眼说:“唐老板吩咐的事,你知道了吧。“我点头说:“知道了。“ 杨大娃:“不该打听,别瞎打听。到时候分钱各自走人就好。那个,你开的车在哪里?“我说:“车在楼下。“ 杨大娃:“收拾东西快走吧!” 我给二炳使了个眼色,他转身回屋去拿包儿。 刚好这功夫,杨大娃和老烟鬼一闪身,就挪到走廊里去了。 这人一闪开,整个身子骨映到我眼里我立马就看出这两人不对劲了。 他们有功夫! 刚才我主要让这两人身上的血腥气给吸引住了,没留神别的东西。现在人一闪开,我看到的是杨大娃饱满的筋骨。 除外,老烟鬼抬手拿烟的时候,可清楚看见他手腕处的手筋竟比正常人粗上一倍还要多。 而杨大娃在拧头时,脖子后边的那两根大筋,就像是两大条蟒蛇似的,高高地拱了出来。 这两人练的是什么? 怎么筋骨功夫这么强呢? 我稍一生疑,脑子唰的一下就忆起马彪子跟我讲过的红拳! 红拳也是国术之一,它扎根在西北。据传最早可追到秦始皇的那个时期。 红拳特别注重实战,是真正的战场杀技。此外,红拳练起来极注重抻筋拔骨。因此红拳大成的人,身上筋骨都要比普通人强壮很多。 好家伙,这刚到西宁,就来了两个真正的大练家子。唐剑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 短短一出门,转身锁门功夫,我脑子里回过了这些念头。 等到锁上门后,两人已经站在电梯口那儿等我了。 就这么,进了电梯,我们四人下到一楼在大堂那儿办了退房的手续。 完事儿直接到外面提车。 来到车近前时。 杨大娃伸脚轻轻踢了下车轱辘。 “唐老板真是女人一样的扣门心思,办事怎么弄这么一辆破车。” 老烟鬼:“撒子破车,这切诺基,好像改装的呢,不赖,不赖。” 杨大娃摇了摇头,转身对我说:“仁子,唐老板说了,这车归我们开你知道吧。” 我交了钥匙说:“知道。” 杨大娃:“好,你和你的兄弟坐后排,我们坐前排。路上遇事,就说你们是背包走的游客,搭了我们的车图方便,懂吗?” 我说:“懂!” 杨大娃又把钥匙扔给老烟鬼:“去胡子家,弄几斤熟羊肉路上吃。” 我和二炳上了车。 老烟鬼开车,在西宁城里拐了几拐后,来到了一个没挂牌儿的羊肉店。 停车,老烟鬼进去,不大一会儿,拎了四大方便袋,冒着热气的羊肉回来了。 到车上,也不管我和二炳吃不吃,直接就塞给我们俩了。 车重新启动。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子浓烈的羊肉味儿。 杨大娃这会儿从老烟鬼拎的一个包里取出一瓶白酒,又转了头问我们:“小兄弟,喝点酒暖暖?” 我摇了摇头。 杨大娃:“那吃肉吧,狼吃肉,狗吃屎。人在江湖走,要学狼,莫学狗!” 说了话,他递给我和二炳一人一把小刀。接着,又在我们面前打了个样儿,即用刀割下一块肉,直接扔到了嘴里。 就这样,我们一路上彼此都没什么话。 只偶尔,老烟鬼和杨大娃说两句我们听不太懂的当地方言。 渐渐,车就远离了市区,一直向西,继续开着。 途中,杨大娃问我跟唐剑是什么关系。 我说,我是唐剑花钱请的人。 杨大娃笑了笑,说唐剑真是有路子,这么有能耐的人居然都能请到。 我闻言一怔,末了还是把嘴里的羊肉给咽下去了。 之所以开荤,是因为我闻到了这里的肉干净,没有什么怨气在里面。 杨大娃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看出我有功夫了,还是怎么着? 我不知道。 接下来,这两人一边开车,一边喝酒。 这种玩法儿,估计内地没有敢的。 当然,这两人酒量也不是一般的好,喝了将近一瓶的白酒下去,车仍旧开的稳稳当当。 我和二炳吃饱了,倚在座位上眯着打盹。 期间,我听这两人说话,感受这两人的声音气息。我发现杨大娃身上血腥味虽然比老烟鬼浓,但他这个血腥之气比较的正。 而老烟鬼,他这人邪性! 真是一人一道心呐! 两人看着像是一伙的,但我品着这两人心里揣的心思,好像又不是一块儿的。 车开的很快。 渐渐就到了午夜。 然后,我们找到一个公路边的破加油站,给车加满了油后换了杨大娃开。 又是向西行进。 这是去哪儿啊? 我在车上,没敢太用心睡,就这么跟着车晃荡,晃荡。 路况渐渐不好了,车速也慢了。 差不多天快亮的时候,我睁开眼,然后看到一个大牌子。上面写着,你已进入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 可可西里? 这一行的真正目标地,竟然是可可西里这个无人区! 车过了可可西里的大牌子后,又跑了将近一个小时。天大亮时候,杨大娃把车拐下公路,停在了一片空地上。 “都睡会儿吧!累一夜了,接下来的路,下午再走!” 杨大娃拧头朝我说过一句,就把椅子往后放了放,然后躺在上面睡了。 我这一晚上,基本也没怎么合过眼。说睡就睡呗,当下也跟着一起,斜倚着靠背睡着了。 朦胧中,感觉有好几辆车从公路上呼啸而过。 但我们都没动。 杨大娃,老烟鬼两人睡的也很死。 就这样,一直睡,睡到了下午七点多杨大娃才说继续走。 西边有时差,七点多,天还没怎么黑呢。 我们继续赶路。 一直到天黑。 偏不巧,竟然乌云压顶下起了雨。 雨一下给杨大娃气够呛,开了车窗朝外一通骂,说什么,该杀的老天,八百年不下场雨,这都快入冬了,下个逑雨? 骂归骂,雨仍旧是下。 在雨中,走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忽然前方就现了亮光。 然后,我看到雨幕中竟然立了一个灯箱。 那灯箱上写着,xxx生态度假村。 下边还有经营项目,什么骑马一日游,什么参观藏羚羊群…… 我打量灯箱的同时,杨大娃伸手说:“仁子,今晚我们就住这里。” 车很快拐到了这个由几个大砖房围起来的大院儿。 院子一边,好像还有一个马圈,里面养了几匹马。 除外,院里停了六七辆的车,但基本都是越野。我们的车进去后停好了。下车,冒雨在杨大娃的带领下,奔那个像是餐厅的大屋子去了。 推门一进屋。 我发现这餐厅里竟然有不少人。 而就在这些人中,我居然一眼就看到了秦月! 没错,就是她,那个女刑侦,秦月! 第一眼看到,我无法相信。又反复偷看两三眼,这才确信就是她无疑。 她坐在一张桌子旁,身边有一女三男共五人。 第六十五章 火药十足,一触即发 餐厅内灯光昏暗。 由于这里地处偏远,估计没有供电线路。所有电器,只是这个地方的老板用发电机来发的电。电力供应不足,餐厅内的灯光就显的有些忽明忽暗。 尽管如此我还是认准了那个穿深灰色冲锋衣的女孩儿就是秦月。 跟秦月一起的人中有两个面容冷峻的中年男子,他们身材高大魁梧眉宇间有锁不住的杀气。另一人岁数可能还要大一些,差不多五十附近吧。人很瘦,皮肤白,戴了幅眼镜,行为举止很像是官员。 跟秦月一起的女孩儿长的则较黑。 她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冲锋衣,目光跟秦月一样锋芒劲透。 也就是一转身功夫,进来我看清了后,正好老烟鬼去点菜。我就借势转了个身,这一拧头刚好跟迎上来的杨大娃擦肩。 随即我就听杨大娃嘀咕了一句“这又是冲犯了啥子事哟,怎地来了这些不相干的厉害人……” 这话,他说的很低,几乎是自言自语。如果不是跟他擦肩,再加上我耳朵比较好使。外人根本听不清楚。 我听到了,然后我明白了一件事。 这餐厅里有很多人厉害人物,跟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并不相干。但是他们出现了,并且还都聚在了这里。 那么问题来了。 他们干什么?是不是跟我们一个目地? 如果,另有目地,他们的目地是什么? 一团乱麻,一团迷雾! “兄弟,你爱吃啥?“大烟鬼这时问我。 我借了点菜光景,又转了个身,然后一边装着点菜,一边在心里琢磨。 秦月应该不是奔着我们要干的事儿来的。 她到这里来,另有他事。 并且,这屋子里的人,好像都有不同的目地。但巧的是,今晚这场大雨把这些人全都聚在这个小小的餐厅里了。 我点了一个爆炒羊肚。又回了下头。 这一看,好家伙,屋里一共坐了五桌人。除去秦月那一桌。剩下的四桌人中,有一桌好像是真正的游客,一个个全都戴了统一的小帽,坐在一张大桌子周围兴奋地说笑着什么。 另外三桌,有一桌六个人全是很土的农民打扮,但他们眼神比较狠,毒,愣。眉宇间透的全是一股子冰冷麻木。 这伙人中,有个不爱说话,老阴沉脸抽烟的家伙戴了一顶很老旧的蓝军帽。 妥,我就给他们这伙人称作‘蓝军帽’了。 蓝军帽背对的一桌是三个扣脚老汉。 这三个老家伙,看起来都五十岁的模样儿,但长的很壮实,面部红光四射。他们坐在那里,都把鞋脱了,露了个脚丫子,一边喝酒,一边说笑。言语听着好像是河北那边的方言。 这三人冷不丁瞅没什么,但往下一瞅便发现他们的下肢比一股人都要发达很多。 离远了一瞅就好像肾不好,搞的下肢水肿一样。但细看了,就会看出来,那全是肌肉!一块块的,全是大肌肉块子。 好吧‘扣脚老汉’又是一伙人。 扣脚老汉的一侧,则是三男一女,学生模样打扮的人。 共中有一个背对我的,身形气质很是沉稳,好像不是一般人,但又不太确定。因为,我不敢仔细看,我怕把对方给看炸毛了。 那么,这一伙就叫‘学生党’了。 游客队,条子团,蓝军帽,扣脚老汉和学生党。 果然有趣,有趣啊。 扫过一眼,打量完了,我就收回眼神接着在杨大娃带领下,去了跟游客队紧挨的一张空桌子坐了。 杨大娃老江湖啊。 游客队人多,我们在那儿一坐,他们就会将我们挡住。 别人看不清我们,但我们却可以透过游客队的人去打量那些人。 此外,这个位置正好在秦月的背面。 她现在完全看不到我的。 当下,几人都坐好了。很快,服务员先把手扒羊肉和蘸料端来了。 我们拿纸巾,简单擦了把手,这就撕上羊肉,大口吃了起来。 转眼,菜陆续上齐。 我在吃的同时,小心观察。发现扣脚老汉,学生党这两伙人时不时的会瞟我们几眼。 蓝军帽则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喝毫不理会。 条子团只是在小声商量什么,压根不去理会四周动静。 显然,这屋子里没他们要盯的人。 那几道查看我们的目光很小心,只是匆匆一瞥,唰就收回去了。绝不会在我们身上多停留半秒。 看吧,看吧!仔细看个够。 我埋头狠吃,不大一会儿,填饱肚子,我盛了一碗羊骨汤,又放了点辣子,拿汤勺仔细慢慢的喝着。 喝了五口汤,正好是五口。 屋子外突然响起了汽车发动音的声音,一辆,两辆。 两辆车开进来了,大灯晃的餐厅墙壁一阵亮。 很快,车熄火。外面响起脚步音。 我留神,稍微侧了一下头,然后拿眼角去看餐厅门口。 吱嘎,门开,呼一股凉风冲进来的同时,涌入六个,哦不,是七个非一般的人类。 说他们非一般是因为这里面有一个外国人。那人看样儿好像是老毛子,标准的俄罗斯人,他长的很高,很壮。身高都快有两米了,那肩膀,宽的也是吓人。除了这个老毛子,还有一个个子不是很高,但面容阴冷,穿了件中长黑皮衣的男子。他身后则紧紧跟了一个脸色惨白,一个劲哆嗦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一只手紧紧捂着另一只…… 我扫了一眼,然后我微惊了一下。 那年轻人的手臂断了,断的位置应该是肘部向上。齐齐的,一下子就给砍断了。并且那里还包扎了很厚的纱布。 尽管如此,鲜血已经透出纱布,在表面形成了一层厚厚的黑红血痂。 黑皮衣一行七人进来后,也没大声说话,也没打量屋里人,只叫来服务员给安排吃喝。 我扫过一眼,又看厅里的人。 秦月一行人探头好像瞅了两眼,但也没多注意,仍旧在一起仔细商量什么。 妥,黑皮衣也不是秦月要找的人。 黑皮衣的人好像挺有纪律的样子,他们进来后,一句话都不多说,只小声跟服务员点菜。点完了后,径直奔秦月一桌旁边的空桌去了。 不大一会儿,来人坐定了,厅里人照旧该吃吃,该喝喝。 我收回目光,正好看到老烟鬼低了头摸出一张长方形的报纸,又拿了一个铁盒子从里头撮出一抹米粒状的烟草,撒到里面,卷了一根烟叨在嘴里摸出打火机点了火刚凑到烟上。 突然。 突突突突…… 外面响起一阵的摩托车音。 这摩托马力好像很大,声音听上去很猛的样子。 车停好,我却听不到脚步音,转尔不大一会儿,门吱嘎一声响。 我抬头,就见餐厅门口站了一个穿了宽大雨衣的人类! 这人一出现。 我唰,一下就炸毛了。与此同时,我看到秦月一紧张,手不由自主要往冲锋衣里掏东西。但那个坐在她身边的领导却伸手压了下她的胳膊。 秦月这是要掏枪啊。 但应该是考虑到这里人多,然后领导不许她这么做! 大雨衣在门口站了三秒。 然后,他吸引了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 不仅秦月,我发现刚进来的黑皮衣竟然调了全部精气神出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儿。 大雨衣戴了斗蓬,看不太清楚脸。此外他雨衣里面也鼓鼓囊囊的不知藏了些什么东西。 他站了三秒,等到服务员迎上来问了吃饭还是住店后。我听大雨衣用低沉声音说了一句吃饭。 服务员看了眼屋里的桌子,手一指示意他往蓝军帽后面那唯一的一张空桌去。 大雨衣动了。 我看到条子团的人非常紧张,而秦月也再次把手伸到了冲锋衣里。 不仅是她,她身边的几个人也做了这一动作。 不过,大雨衣浑然不觉。 一步步,走的很稳,眨眼功夫就来到了蓝军帽身边。 蓝军帽一桌人对大雨衣好像没啥兴趣,仍旧在大声说笑着吃喝。 大雨衣走着,走着就快要越过蓝军帽那桌时,他突然碰倒了一个支在桌子边上的长桶状的大袋子。 那袋子一倒,哗啦一声响。 我抻头一看。 只见六七枝长枪,就露出了它们的本来面目。 那是真家伙呀,真正的真家伙,黑沉,黑沉的,斜对着我,我看的很清楚。 与此同时,蓝军帽一桌人全都停止了吃喝。 大雨衣看到枪,先是不动,接着他迈腿似乎要横跨过去的时候。 就见蓝军帽那里有一个四十来岁,头发很乱的家伙仰头骂了一句:“你个损娃,给我把东西拾起来。“大雨衣不动。 那人冷冷:“给我把东西拾起来,听到莫有?拾起来!” 大雨衣还是不动。 餐厅里的人,全都停止了吃喝。 此时厅里的气场太冷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就是冷。 前边的几个服务员都傻了,站在那里大气都不敢出。 我侧头,瞟了眼秦月,发现她已经转身了。 但手还是放在里怀没有往外掏。不过我估计她手上应该已经握到家伙了,就等着那个机会到来呢! 这时轮到一脸阴沉的蓝军帽发话了。“朋友,我们各走各的路。我的东西挡了路,你碰到了请帮忙拾起来。不拾,我们就是路上的仇家了。” 蓝军帽这话刚说完,不等大雨衣反应。 空气里突然就爆了一声骂! “你日你娘咧!” 原来,在冰冷的气氛中蓝军帽那桌人里有个小年轻沉不住气了。他一拧身站起来,唰的抬手就把一枝黑沉的手枪掏出来对准了大雨衣。 而几乎在手枪掏出的同时。 我看到了刀光…… 第六十六章 一个刀客,震住一屋子 刀太快了。 看起来像是一道无声闪电,唰就是那么一下子。 “啊……啊……啊!” 拿枪小年轻那只握枪的手臂,直接从肩膀那儿掉下来了。 血,汩汩地往外涌,他人张了嘴,啊啊乱嚎的同时也弯腰去捡枪。 与此同时,喀喀的一阵乱响。蓝军帽桌上剩的几个人都把怀里枪给掏出来了。 我看了倒吸口凉气。 这帮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长枪,短枪都有呢? 疑惑间我稍一分析,立马知道了。 他们是盗猎人,专门偷猎国家保护动物藏羚羊的盗猎人! 这会儿,蓝军帽的人都把枪掏出来,但却没人开火。 为什么呢? 我稍微想了想,随即我好像想明白一点了。 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可可西里,能在这地方开一个饭店还能坚挺这么久。那这人是什么来路? 蓝军帽不开枪,肯定有他的忌讳。但年轻人不懂事,一冲动拿枪就站起来了。 至于大雨衣。 我敢说,这货是路过打酱油的。 蓝军帽桌上,一群人举着手里的枪。 与此同时,我下意识地往秦月方向看了一眼。 条子团桌上五个人除了那个领导模样儿的人外,其余几人,都把手里枪举起来了。 不仅他们。 刚刚进来的黑皮衣那一伙人,也把手或伸进里怀,或放到了包里。 观过远处,再看近处。 蓝军帽里那个倒霉的小后生,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倚着椅子手捂肩膀。可他根本就捂不住,血哗哗的,顺着指缝向外流。 至于游客那一伙人,他们都吓懵了。 完全呆住的样子,一动不动。 大雨衣这时好像根本没理会拿枪一样,稳稳当当坐到了空桌上。低着头,用沙哑的嗓子又问了一句:“服务员,快上菜。” 前边两个服务员都傻了。 浑身哆嗦成了一团,根本就挪不动步子。 恰此时,打从后厨拐过来一个光头胖子,这胖子端了一碗汤。然后小心绕过了众人,一步步就走到了大雨衣桌前。 “朋友,这个店是祁老板开的,祁老板说过要杀,要打出去外面,不要在店里惹事。” 胖子操着一口兰州方言说完这番话后,将那碗汤放到了大雨衣面前。 大雨衣两手捧起汤碗,仔细吹了吹上面浮的辣子,仰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将一碗汤连同里面的羊杂就给灌到了肚子里。 放下碗,大雨衣对胖子说:“我是路过的野鬼,不懂这庙里的规矩。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先赔礼了。” 胖子点下头。 大雨衣又说:“我要的两条羊腿,外加五斤羊肉给我打包拿来。” 胖子:“都是现成做好的东西,这就给你装来。” 大雨衣没说话,而是把一小叠的人民币放到了桌子上。 胖子扫了一眼说:“钱就不收了,朋友尽早离开为好。” 大雨衣:“收不收是你的事,不用跟我说。” 说完,他把钱朝胖子推了推。 胖子无奈摇头一笑,端了空碗转身就奔后厨去了。 餐厅里的气氛非常紧张。 如果说之前是火药桶的话,那么现在,火星子已经冒出来了,就差跟火药碰一下,瞬间就会炸。 炸了,会是怎么一个情况。 这屋子里的人,估计谁都不知道。 四周很静。 我斜眼看秦月。 她没说话,只是咬紧了牙,目光冰冷坚毅,陀枪紧紧对着大雨衣。 其余几人也是如此。 我看过,又瞟了眼李大娃。 这货低了个头,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又看看那个,面上表情也是阴晴不定。 差不多三分钟后,刚才出现的胖子拎了三个打包的大方便袋从后厨出来了。一路走到了大雨衣面前,将袋子放到桌上。 放下袋子,胖子看了看四周没说话,只叹了口气就走回到了后厨。 大雨衣这时伸手从雨衣里掏出一个折起来的单肩大背包。他拉开链子,将打包的食物放到里面,又将链子拉好。把背包背上后,他站起来了。 此时我发现秦月有点紧张。 她握枪的手在微微抖…… 大雨衣慢条斯理整着身上的东西,又把背包好好地固定,勒了又勒收拾妥了,他旁若无人,继续向外走。 刚走三步。 秦月突然就沉不住气了。 “董云翰,你给我站住,我们是……” 这话刚一落。 突然,我见到黑皮衣队伍里挪个手臂断了的小年轻猛一咬牙,掏了一把枪对准大雨衣。 砰! 而大雨衣早在对方枪响之前就动了。 他突然一抬腿。 砰!一声响,蓝军帽那伙人围坐的大桌面,呼的一下就飞起来。 趁这个功夫,大雨衣一猫腰,嗖嗖,砰!哗啦!直接就把窗子给撞开了。 他的动作太快了。 快到让人无法想像。 等到大雨衣跳出窗外,蓝军帽那伙人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拿了枪朝着窗外,砰砰砰砰!砰! 一通乱放之后,差不多打了二十几枪。 屋里的灯,突然唰! 灭了。 这时我听到秦月喊了一嗓子:“不好,他在外面把电线切断了。” “我弄死你个怂娃!” 在秦月喊完这声儿,好像是蓝军帽里的一个家伙不信邪,拿了枪,呼就跳到了窗台上。 刚跳上去。 他就掉下了。 然后,直接滚了两滚,一直滚到那些游客的脚边。 这会儿,有人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对着滚落的那人一照。 啊…… 两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同时尖叫了起来。 我抻头扫了一眼。 掉下来那人的胸口上全是血! 尖叫音持续了差不多十几秒,然后就不叫了。这两女人开始哭上了,一声声地抽着哭。 外面,风雨很大。 没听到摩托车发动机的动静。 同样,也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往外跑。 四周除了两个女人的哭泣音,再没一点动静。 静了大概六七秒,突然身边有人碰了我一下。 我扭头,接着听杨大娃小声对我说:“快,我们从后门走,这里有后门。” 我一怔的同时,后厨方向亮起了一道微弱的光。 那光不是电光,应该是那种老旧瓦斯灯发出的光线。 虽然很弱,但我还是能借这个光线,看清楚屋里的形势。 这一看不要紧,我的心瞬间就悬到嗓子响了。 屋子里,三个扣脚老汉都没动。仍旧坐在椅子里,稳稳当当地摸黑喝酒。学生党们,也没有动。 动的是蓝军帽,还有黑皮衣手下的两三个人,他们正悄悄地去接近窗子。 而除了这些人外,秦月居然提了一把枪,只身一人奔这个餐厅的大门摸去了。 后厨把灯给弄亮了。 餐厅的大门是白钢的玻璃门。 这个时候,大雨衣在外面,能看清这屋子里人的一举一动。 他在暗处,用刀动手的话,就算秦月的枪法再好,她一样也得吃大亏。 但显然,秦月的同事还有领导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两个中年人,陀枪已经跟那些盗猎人一起奔窗口去了。 领导仍旧没动。另一个黑瘦的女人独自拿了枪,一脸警惕地借昏暗灯光打量屋里人的情形。 我不能让秦月出去。 这几个条子显然没意识到大雨衣的可怕之处。 那货,他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刀出来,轻的断胳膊腿,重的就是一个死呀。 窗子,门,间距不是很远。 对大雨衣这样的高手来说,他斩杀秦月后再收拾那帮人简直绰绰有余。 所以…… 形势紧急,我不能耽搁了。 当下,我做了决定就没跟杨大娃一起走。 杨大娃领着二炳,老烟鬼,三人趁人群把注意力集中在了窗口,门口那里,他们悄悄的绕去后厨了。 后厨那里有个窗户,从那儿应该能跳出到外面。 杨大娃是想走这路。 我没跟他一起走,我猫了腰,悄悄地凑到了秦月身后。我静心想想开场白,然后我遁过去,在她旁边,伸手轻轻捅了一下她。 “哇,好巧啊!” 我小声,故作惊讶,虽然我知道这开场白有够烂的。 秦月一个激灵,转瞬拿枪直接就捅我脑门上了。 我一怔。 她也一愣,末了她用难以置信的目光凑近仔细打量我,反复看了又看,又再看,再仔细看,待看清楚是我后,她微张了个嘴,惊了两秒后说:“关仁……?你……你是关仁?你怎么在这里?” 我装了无所谓样子,我笑说::“我来玩的,来玩儿。” 秦月急了:“这是玩的地方吗?这是可可西里,无人区,没点本事的人来这就是送死啊。你快,快去一边,我办……哎呀,不跟你说了。” 秦月使劲一推我,两腿一用力,嗖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这时,她距离白钢门只有不到半米远了。 我一急,也顾不上那么多,我在她身后一把就给她搂了。 秦月一拧带:“你干什么,放开,放开我。” 我也急了,长这么大除了唐燕,秦月是我第二个搂的女孩儿了。 搂唐燕的感觉,已经消失很多年喽。 秦月…… 不对! 正当我搂了秦月,打算给她好言劝回去的时候,我身上忽然就炸毛了。 说不出的感觉,总之非常的危险。 白钢玻璃门外。 黑洞洞的,依稀听到风在吼,雨在下。 我抬头,看了一眼,身体又打了个激灵,与此同时毛又炸了。 “趴下!” 我吼了一嗓子,紧紧搂着秦月,一拧身就把她给放趴下然后整个人压到了她的身体上。 而几乎在我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 叭! 白钢玻璃门碎了,嗖! 一道劲风,裹着什么东西就进屋了。 我趴着,仍旧没动。 两秒后,我听有人叫。 “弩箭,是弩箭,快都趴下,那人他有弩箭!” 第六十七章 跟神秘大雨衣交手 我倒吸了口凉气。 弩箭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东西,虽说我是习武之仁,但这单手接弩箭的本事目前好像还没开发出来。 我把秦月压下身上。 正好在她的身体上面,我伏了头,下巴垫在她肩膀上。 秦月很不好老实,想要挣扎,一个劲的拱我。并且,她还用枪把子砸我后背。 一下,两下,咦…… 这下砸痛了一点,她居然砸我大脖子了。 我压着秦月小声说:“别乱动啊!外面那人有弩箭,他在暗处你在明处,你一露面,他就会拿箭射你的。” 秦月急急地小声回:“关仁,我知道。但你能不能别压我呀,你给我压的快透不过气了。” 呃…… 趁我愣神功夫,秦月一拱腰把我从身上掀起来了。 随之她小心蹲起身,动作熟练地倚在了白钢门的侧面,拿起枪,一边小心打量外面情况,一边跟我摆手说:“你快回去,快回去,回到屋子里。这人很危险,快回去!” 我怔了一下。 脑子里犹豫是继续守在秦月身边暗中护她,还是拐回去找二炳他们。 就是这一怔之间。 外面响起一阵动静。 “哼!“ “次奥!” “死去!” “砰!”什么东西撞到车玻璃上了。 “砰!” 又是一道同样的撞击音。 随之,我听到二炳喊:“哎,你抓我干啥,你干啥抓我,你干啥!” 什么?二炳? 我脑子一转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 杨大娃他们肯定从后窗跳出去,然后小心绕到前院,打算进到车里,把车发动开到门口来接我。 但在这个过程中,杨大娃跟大雨衣撞见了。 双方发生了冲突,结果应该是杨大娃,二炳,老烟鬼三人完败。 这三人是死,是活?有没有受伤,我不知道。 知道的就是,大雨衣把二炳给抓着了。 大雨衣抓二炳干什么? 二炳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到了这一地步,我再不能趴这里了。 当下,我豁然起身,抓了一把椅子,一丢。砰! 本就破碎的白钢玻璃门彻底碎了,随之,我往前一冲,唰原地又是一滚。 再起身时,我听到了一阵摩托车发动机着火的动静。 “二炳!二炳!” 我喊了两声儿,没人应,我又拧头这时才看到,在一辆q7车旁,斜躺着杨大娃和老烟鬼。 我走近了,借云层间透出的星星点点光芒一打量。 我松了口气。 他们没挨刀,身上完好无损,没有缺什么零件。但却倚在车轱辘底下,大口地喘着气。 另外,他们眼神儿写的全是深深的害怕! 我看了看这两人,又抬头看了眼q7车,然的我发师车的风挡玻璃全裂了。此外,车的发动机盖子上出现了两个明显的大凹陷。 这些损坏的物品明晃晃地告诉了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杨大娃,老烟鬼出来后跟大雨衣狭路相逢。接下来,大雨衣好像要做什么事,然后这两人阻拦。但大雨衣没对他们动刀,而换了种方式,给这两人扔了。 就是,扔了! 这两人功夫不低,按武学的说法,那是明劲巅峰时期的大练家子,是很强,很硬的货色。 但即便这样,他们在大雨衣面前。 蝼蚁一般! “他……他……他抓,抓你兄弟,抓他干啥呀,抓他!“老烟鬼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喘息着说。 “什么?他抓我兄弟?为什么” 杨大娃费力喘了口气,捂胸口说:“我们没啥子事儿,这人太强,不知为啥他见你兄弟,就要抓他。我们拦……一转眼就让他扔飞了。” 我一听这话就急了。 转身,撒丫子就奔门口跑。 可是到了大院的门口只追到了一个摩托车的后屁股。除外,我看清楚这人开的是一辆带挎斗的摩托车,那个挎斗里装的,正是我的二货兄弟,二炳同学。 他斜躺在那儿,头歪着,生死不知! 我一样搞不懂,这个大雨衣跟我的二炳兄弟之间有什么仇。 但眼下,我却不能让他就这么把我兄弟带走。 可怎么追呢? 绕回去取车,再发动,那个时候,他摩托车已经上足马力了,我再追的话,不一定能追上。 眼下急呀。 也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我一扭头正好看到敞开门的马圈那里有一匹尚还没卸鞍的马。 马圈离我充其量就五米远。 我看到后,身体几乎是本能反应,唰唰,两三步到了冲进去后伸手将套在木桩子上的缰绳给解下来,同时抬手对准马的后背一拍。 这马好像很听话似的,身子一拱就冲出来了。我借势一翻身上了马,两腿一夹,驾! 西北的马,性子烈呀。 我吼了一嗓子,可能就把它的野性给吼出来了,这马抬了头,嘶鸣一声后,脖子一歪,我拿缰绳一挣一带。 马脖子一扭,朝向大门的位置,撒开四蹄就跑上了。 而这个时候,秦月刚刚从白钢门后边探出身子。 发生的一切太快了。从我冲出来,到骑上马,充其量十几秒的功夫。 我扭头,借了一点云层透出的光亮,看到了秦月那张惊愕的脸。 然后我调转马头,驾!驾! 西北马拱着身子,埋头,喀嗒,喀嗒飞一样奔前边冲去了。 夜空中,我能看见那辆摩托车的尾灯。 马冲的很快。 但我还是嫌慢,索性又伸手拿出鹰捉的功夫,在马后腰那里,掐把了一下。 西北马吃疼,性子一下就暴了。 撒了蹄子,疯一样往前跑。 我紧紧伏在马背上,冲了差不多二十来秒。 我追上摩托车了。 “你把人放下,你给我放下!”我朝大雨衣吼着。 对方不理会我。 我手里也没什么家什事,无奈,我咬了牙,又一夹马肚子,借了那股子冲劲,往前一荡,一探手臂,丹田猛地涌起了那道劲,我奔着大雨衣后背就擂去了。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没想到什么刀不刀的,就想一拳给这家伙从车座上给砸下来。 呼! 拳冲出去。 对方没回头,抬手,直接跟我硬碰硬。 叭! 我的是拳,他的是反手撩掌。 就这么一下,我整个人感觉好像有东西往下拉我似的,我本能一挣,两腿一紧。哼!闷哼一声,我又把劲往前一冲。 与此同时,大雨衣也一送劲。 我俩同时闷哼一声。 转瞬我听到跨下马叫了。 一阵的嘶鸣后我身子要歪…… 我暗道不好,急忙把另一只脚从脚蹬子里抽开,胯上一发力,腰上吃劲,身体一扭。唰,就从马背上跳下来了。 两脚落到地面,身体顺应高速运行的去势,我撒了腿,嗖嗖嗖,连跑了二十多米。 但还是没追上摩托车。 我暗骂一句脏话,一扭头正好看到西北马身子一歪,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公路边。 好马!对不起,真的是对不起了。 它刚才让我们的拳劲给震到了。 这种情况要是换古时战场上经过训练的大战马,或许就不会发生。 但可惜,它只是一匹很普通的马。 我看了了西北马一眼,又转回头,这时突然发现摩托车停了。 吱嘎一下停了。 接着,大雨衣从车上下来,同时手上好像拿了一把类似弓弩的东西。 我意欲动,但却没乱动,我直直盯着他,感知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每道气息。 大雨衣站在车旁看着我。 能有两秒吧,他扬声喊话了:“朋友!你功夫跟谁学的?” 我扯了嗓子回:“跟你没关,快把我兄弟放回来,快点!” “朋友!你功夫不错,里面有些东西我感觉挺熟。今天我不动你。另外,你的朋友身上有我要找的东西。他死不了的,我只是借他人用一用,用完就还你。最后,你想活命就不要掺合可可西里的事儿。你走吧!” 说完,大雨衣一拧跨,翻身就跳上大摩托,发动了后直扑茫茫雨夜。 我站在雨中,一直盯着那辆摩托,直接它尾灯在视线中消失。 大雨衣究竟是什么人? 我身上功夫,怎么会跟他相熟?二炳身上……有他要的东西?是什么?难道这跟二炳的师父有关? 这时,雨已经变的很小了。 天空大朵乌云散去,露出璀璨星海的一角。 我站在破旧的公路边,心里思绪万千,却又找不到任何的归处。 江湖,水太深,太深了。 我独自立在这里,站了差不多两三分钟。 身后忽然响起一阵汽车的轰鸣音,扭头间我看到一辆猎豹越野车开过来,到了近处后,一个急刹车,停在了我身边。 车一停住,门就打开了,然后我看到秦月一脸惊愕地提着枪跑到我身边。 “关仁……你……” 我朝秦月摇了摇头,复又郑重问她:“这个穿雨衣的是什么人,他怎么把我的朋友绑走了?” 秦月愕然。 “关仁,你骑马追他,你没有受伤,你……” 我愣了下,随之编了个话说:“他打我的马了,你看我的马。” 秦月回头看了一眼,她释然之余说:“关仁你不要再打听他了,这人不是一般人,我们拿枪都不能把他怎么样的,你在他面前,一定要小心。算了,你不要跟了,你放心,你的朋友我们会帮你找回来的,相信我,一定会的。另外,要是没什么事,你快回家吧。不要再往可可西里走了。” 秦月很急,一口气说完,她又拍了拍我肩膀,想了下后又说:“快回京城,还有,回去后别跟我妈说我和队里人一起出来执行任务了。别跟她说,好了回京城我请你吃大餐,快回去吧。快回去!”秦月匆忙跟我说完,转了身跑回车门处拉开车门坐进去,车里人一脚油门,车开了,奔着大雨衣消失的方向,飞一般的急追。 我看着秦月的车消失,刚转了个身,呼,呼……又是两辆车,飞一样追去了。 紧接着,又是两辆老式的丰田越野车,一路呼啸追了过去。 这几辆车追过去后,我慢慢转过身,走到了西北马旁边,蹲下来,伸手轻轻抚摸着马头。 大概一分多钟吧,我听到身后有汽车动静。 扭头,就见一辆半截子货车停在了我身后。 “别管那马了,你上车,祁老板有话要问你。”驾驶室伸出了一个光头脑袋,一脸淡然地对我说着话。 第六十八章 可可西里的‘商机’ 大光头就是刚才餐厅给大雨衣亲自上菜的那个后厨伙计。他看着我,表情自然之余,尚不忘吸着嘴里叨的那根烟。 青烟吹过,凑到我鼻端,我闻出来那味道跟老烟鬼吸的烟是一样的。 我扭头又看了西北马一眼。 无奈只好开门上车。 坐进这货车里,大光头一边给车调头一过说:“那马应该死不了,再说就算死了,它也死的值喽。眼下这世道,能让真正的武人骑过,它也不枉在这世上走一回。” 说话音,车调过了头。 大光头又伸手从方向盘上边的搁台上拿了一根报纸卷的烟递给我说:“来根不?没沾唾沫星子,你自个沾点唾沫粘上就行。” 我摆了摆手。 大光头笑了下:“莫合烟,你们京城人好像不知道。这玩意儿,劲大,解乏。” 车继续行进。 很快到了回到了度假村。 此时院子里除了我的那辆车外,再就两辆大金杯面包,还加一台捷达了。 该走的,全都走喽。 大光头停车。 我下来时问了一句:“跟我来的那两个人呢?” “他们在祁老板那儿,我带你过去见见吧。” 我们没奔餐厅走,大光头领我拐了个弯儿,奔东边那排房去了。 到近处,又沿花坛顺着向南走了几步,这就在一扇防盗门前停了脚步。 他伸手摁了门铃。 五六秒后,防盗门打开了。 大光头领我往里一见,我立马闻到了一股子浓郁的莫合烟味儿。 门正对的是一条走廊,走廊直向里去应该是厨房什么的。然后左边还有一道门,门开着,里面透出光亮,依稀可见屋里装修的不错。 门口站了一个胡子拉茬,披着半截风衣的大叔。 大叔见了我和大光头,问光头一声:“就是这小子。” 大光头:“嗯,祁总在里边吧。” 大叔:“在里呢,我去给你们弄点串儿去。“说了话,大叔开门走了。 大光头则领我进了房间。 房间灯光挺亮的,铺了地板,摆设很到位,有写字台,有电视柜,电脑桌,还有大茶台。 转过头再看,就是一圈的黑色真皮沙发了。 沙发一头,斜歪躺着杨大娃和老烟鬼,另一头是两个中年人。 其中一个脖子上挂的,手腕上挂的,手指头戴的全是明晃晃的大金子。 我进来时,他看了我一眼。我对着那死鱼眼睛一观,就知道这人让酒色掏空了身子,是个标准的乡村土豪。 土豪侧对面南背北坐的那位则不同。 他穿了一件很考究的灰色羊毛衬衫。 留了个不长不短的头发,面皮很白净,两目有神,筋骨饱满,五官怎么说来着,就像刀砍过似的,有棱有角特别的有型。 妥,这位型大叔,应该是此间老板,祁先生了。 看到我,对方朝我笑了笑。 大光头说:“祁总我把人给你找回来了。“ 祁先生笑了笑说:“行,你忙吧,你忙吧。把餐厅好好收拾一下。“大光头应过一声,转身就走了。 祁先生站起身:“来,小兄弟不用拘束,坐坐。“我笔了下:“祁总不好意思,那马好像……“祁先生笑了下:“没事,没事,一匹马嘛,回头我让他们联系牧民再牵过来一匹就是,坐,坐……” 我过去坐了。 杨大娃看我一眼,又捅了下老烟鬼,两人看了看我没说话。 祁先生:“你们是老唐的人吧。” 杨大娃:“嗯,咋个,祁老板跟我们老板不对付?” 祁先生笑了:“哪里话呀,哪里话。那什么老陈你领这两位兄弟去隔壁房间先歇着,我跟这小兄弟有两句话说。” 乡村土豪听令站起来。 杨大娃和老烟鬼对视一眼,末了看看我说:“早些回,等下要赶路呢。” 说完,两人就走出房间了。 人都走了,祁先生却忽然不说话,而是对着一张纸在大茶几上写写画画。 我瞟了一眼。 纸上画的是一个很大的九宫格。上面写了什么,生,死,惊,伤,什么天芮,什么螣蛇之类的字。 我看这些字,心里回味以往看过的古书。我冷不丁就想起来,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奇门遁甲’定盘起遁测算天机万物走向的术法吗? 这怎么,祁先生他玩这个? 我暗中吃了一小惊,接着试探问:“祁先生,怎么你喜欢推演奇门遁甲?” 祁先生抬头笑了下:“噢,是这样,,爱好,业余爱好。” “那什么,小兄弟怎么称呼?”祁先生探头。 我说:“姓关,单名一个仁字。” “噢,老家哪里?这是从哪儿来的?” 我如实回答。 祁先生又噢了一声,然后在纸上写写画画了一小会儿。 过了六七分钟后吧。他抬头看我说:“你跟老唐很熟?” 我摇了摇头,只说跟唐剑是认识,然后他花钱请我到这里来办一件事。可现在事情不知道是什么,我兄弟却让人抢走了,心里很是难受。一方面惦记兄弟,另一方面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 我没什么江湖经验。但我凭感知,这姓祁的跟唐剑不像是一路人。 所以,也没太多保留,有啥就说啥了。 祁先生放下手中铅笔,摇头笑说:“小兄弟真是实在人呐,难得,难得。可这世道,实在人容易吃亏,而且还是吃大亏。这么着吧,小兄弟。我呢姓祁,老家上海,正宗上海人。在这地方经营这个东西呢,也没多久,六七年吧。” “我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然后,你说的这个唐剑……“祁先生忖了忖说:“我知道他叫你来是干什么。我也可以提点,提点你。毕竟嘛,可可西里这块我比较熟。什么盗猎的,运毒的,淘金的,找玉贩卖文物的。总之啊一句话,在可可西里,你宁可遇见什么人熊,豹子之类的东西,你也不要遇见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人呢,其实比那些动物残忍。尤其这里,因为人少属于法律政策的空白地带吧。说句不好听的,真要弄死个把人,死了真就是死了,尸骨都找不到。” 祁先生讲到这儿说:“讲心里话,我今天让你过来,不是因为你身上的功夫。身上有功夫,有大能耐的人很多。至少,从这条路过的我见到的就有很多。” “刚才你也看到了,我喜欢摆弄奇门这玩意儿。现在,有一事就落到你身上了。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那是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我不动声色:“什么人?” 祁先生想了下:“他叫马占先!练的是八极,绰号,马彪子!“这一刻我控制住了内心深处想要强烈释放的情感。 我把它们紧紧地压住,死死压在心底。 我不动声色,用近乎冷漠的语气回:“不好意思,我不认识这个人。” 祁先生脸上流露了一缕失望。 但很快,他又低头看了看九宫格说:“不管你认不认识。但我相信,老天会让你们见面,接下来你应该能认识这个人。” “所以,如果你认识了。请你跟他提祁振华。等下我会给你一张名片,那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你见到这个人后,你让他给我打电话。他如果不肯打,你就说,我查到师门当年那件事的线索了。” 我紧紧地控制情感。 我说:“好的,祁先生如果有机会遇到你说的那个人,我会把这一切转告给他的。” 祁先生:“谢谢你,多谢,多谢。” 说了话,他取了一张名片,交到我手中。 我两手接过,小心贴身放好。 收好了名片,门外响起了开门音,我扭头就见刚才一进门见到的那大叔端了一个放了不少的羊肉串的白钢盘子进来了。 “刚烤好,带油的,皮特酥。” 大叔把串放下。 祁先生:“你去那桌子底下,把小李前段时间捎来的德国啤酒拿来,我们喝这个。” 大叔过去,拿了几瓶印满外国字的啤酒过来了。 祁先生拿了一瓶洒递给我说:“黑啤,你尝尝,口感挺特别的。” 我笑了下没推却。 祁先生把酒给我开了,又示意我吃这个串。 大叔这时说没什么事,他闪人了,祁先生说好。 我吃了几个串,味道确实好,很正,很香。又喝了口啤酒,嗯,勉强,能喝下去吧。 祁先生见大叔走了,他凑近些,一边喝酒一边跟我说:“唐剑让你做的这个事儿,我猜跟一个人有关系,这人姓左,叫左刚……” 接下来,祁先生告诉我左刚是复员军人,以前在这儿当过兵。后来,他入股合伙在可可西里开金矿,弄了不少的钱,算是发达了吧。 前不久,听说他去澳门玩儿。然后得罪什么人了。 好像不是黑帮的人,而是比黑帮能力还要大的人。得罪了后,人家放话出来,要他的一条命。 左刚没理会,在澳门,香港玩了几天,就回矿里了。 回来! 他就出不去了。 因为据说是真的有人来了,完了还打了他一枪,没打中正地方,然后那人跑了。 跑的时候,扔下话说,外面有人拿两百万要左刚的命。 祁先生说左刚得罪的人是老手,对方知道要是在香港或内地哪个城市把左刚给做了。那会很麻烦,因为内地到处是监控,公安不傻,盯上就是一堆的麻烦事儿。 左刚千不该,万不该回可可西里。这里不比内地,把左刚干掉,想要调查可就难上加难喽。 但左刚也不是傻子,他也有钱。人虽然出不去了。(ps:因为怕路上遇害嘛。)但他用卫星电话跟外边人的联系上喽。 他也放出话了。 可可西里xx矿业老板左刚愿意花五百万保自家的命! 不久,左刚得罪的那个人也放话了。他把钱,也提到了五百万。 两下这就僵上了。 然后,有很多人就看到这里边的‘商机’了。 第六十九章 路上捡到一伙‘学生党’ 祁先生品了口啤酒,笑着对我说:“小兄弟,你说说这里边有什么商机?” 我没思索就回答说:“很简单,谁能把左刚控制住了,只要操作好,可以吃两家。” 祁先生笑了笑说:“这只是表面!生意,江湖,都是一个面子,一个里子。” “面子上你看,好像是有人花钱买左刚的命,左刚花财保平安这么简单的事儿。但这个只是面子。” “里子上,这些人究竟在玩什么花样儿,究竟拼的是什么东西。这个,除非深入其中,不然谁都不知道真相。” 我朝祁先生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真理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中。 这条格言,无论什么时代,什么背景都非常的适用。 祁先生缓言说:“事实上如果我站在私心的角度讲,我不太希望你继续深入去可可西里掺合这么件事。因为,我还要你帮我找人。但对你个人而言……” 祁先生品了口酒抬眼看我说:“这是个非常好的机会。” 我笑了笑举起手中啤酒对祁先生说:“不管怎样,祁先生你放心,如果我遇到那个人,我会转告你说的一切。喝酒!” 祁先生笑了,跟我撞下瓶子:“喝酒!” 我在祁先生这儿呆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喝了六七瓶的啤酒。 我没醉。 然后,我跟祁先生告辞,出门后在烤串大叔的带领下找到了杨大娃和大烟鬼住的房间。 进屋儿,我闻到一股子浓浓的臭味儿。 各种…… 什么臭袜子,臭汗。 我皱了下眉头,抬眼看这两人,发现他们正躺在床上哎哟。 我过去对杨大娃说:“杨大哥怎么样?” 杨大娃白我一眼:“祁老板找你唠啥啦?那人在这里开店,心眼子多的厉害,你莫要轻信他话着了他的道。” 我说:“杨大哥,我懂。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看了眼老烟鬼。 对方没说话,杨大娃接过来说:“正要跟你商量这事,我们给唐老板打电话了。我俩身子骨不太舒服。那刀客手段太厉害,我们受了点伤。但没碍着性命,只是不能开太久的车了。” 我淡然:“那大哥意思是?” 杨大娃:“是这样,我俩要休息两日。你要是不急,就跟我俩一起在这住两日再走。你要是急,就先开车,我们等了唐老板再派车来然后过去找你。” 我想了想问:“我去哪里?” 杨大娃:“你要去新隆星矿业,路是这样,你开车沿这条路往里一直走一百公里,你能见到路边竖的大牌子。那牌子底下有条土路,你开上去,再走两百公里,就到隆兴矿业了。” “你到了后,找一个叫郭军的人,他会安排你住下。最后,你等我们去就行。” “油箱的油,我刚才在这里加满了。应该够你跑六七百公里的。” 杨大娃看着我说。 我没过多思索,直接对杨大娃说,我想要一个人先去。 杨大娃也没说别的,伸手将车钥匙交给我了。 选择一个人去的原因有两。 一是二炳,二是秦月。 我知道大雨衣来这里,肯定也是奔这个什么新隆星矿业的老板左刚来的,只是他是杀,还是护,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事,这我就不知道了。 秦月是追大雨衣的。 而这两个人又都是我的朋友。 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遇见的齐凯,唐燕,也就这两人成我朋友了。 他们不能有事!如果有,我心不会安。 答应了杨大娃的安排,我去这里的洗手间冲了个凉水澡,然后又拿出换洗的衣服,换了一身加厚的外套,外加一双户外鞋。 收拾利索了,我跟杨大娃说了一句回见就拿车钥匙出去了。 到外面正好看到祁先生正跟大光头说话。 见了我了,祁先生问我是要走吗? 我答是。 祁先生忙让大光头给我拿了几斤羊肉,还有三个烤好的羊后腿。完事儿,又给我搬了一箱的矿泉水。 我要给钱,祁先生怎么也不肯收。 末了只是告诉我,我如果能回到京城,一定帮他打听马彪子的下落。 我记下了。 然后上车,发动了车子走人。 我奔的就是大雨衣消失的方向。 路很直,并且还是柏油路,跑起来很带感。 我索性加足马力,一路狂奔。 就这么一股子劲跑到快十一点的时候,我停下来,把车靠路边,小眯了一会儿。 人可以一晚上不睡,但子时必须得睡一会儿。 我睡了大概四十分钟吧。 又打起精神,发动车子继续赶路。 说实话,这路上的风景真的是不错。眼么前,天空聚集的乌云已尽数散去,露了璀璨银河。 这样的星空。 我以前是没有见过的。 它那么的深邃,那么的美。 星河的深处,仿佛蕴含了天地宇宙间的一切奥秘。 它就在我头顶上方,引领我去经历,品味,总结,收获。 我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又像什么都没有。 我沉浸于星空,又独立于星空之外在专心驾驶…… 这种意识上的矛盾感,让我的身体产生了一些微妙改变。 一股子称之为‘灵性’的东西在血液中慢慢的滋生,又跟随心脏跳动输送至身体每个角落。所过之处,连番颠簸产生的疲劳顷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难以置信。 这的确难以置信。 半个小时后,心绪恢复正常的我静心品味方才意识,身体上经历的这种变化。 我百思不得其解。 转尔一度我开始怀疑我所处的这个世界了。 那些我们称之为‘神话’‘超常’‘违反自然法则’的存在,真的存在吗? 它们有可能存在吗? 二十几年来,我对这个世界的观点,就这么被可可西里公路上的星空给颠覆了一下。 前沿的理论物理学或许可以解答。 但那只是思维逻辑作用下推断出来的理论存在,并非真正事实。 我刚刚经历的。 是事实,亦或是神经系统产生的幻觉? 我摇头笑了笑,转又抬头,然后我看到了那个伫立在公路边的大牌子。 新隆星矿业集团! 我停下车,落下车窗,抻出头来仔细打量。 夜空很静,清冷的风吹过,我神明又是一爽。 车前方是一个拐出去的小岔路,路是那种不宽的土路,上面坑坑洼洼,显的极是颠簸。 我再细瞅又发现土路上布满了很多的叠加的车轮印,显然之前过去的人,他们都走了这条土路。 包不齐,大雨衣也走了这条路。 我又抬头看了下远方。 土路曲折延伸,一直伸到了远方的群山中。那山都极高,极壮,海拔很是惊人。 应该就是这里了! 我取出随身边的羊腿,切了些肉,填饱肚子又喝了些水,这就给车打着火直奔土路拐过去了。 路很不好走。 颠的厉害。 好在这车改过低盘,悬挂什么的,也是一流的东西。 我是没太感觉出来累,就这么一口气跑了六十多公里,眼瞅前边有一个小盘山路,我到这条路的下边,打舵拐了一个弯儿,就发现路边停了一辆白色的捷达。 捷达是挺抗劲,但跑这种路对它来说难度可能就大了一些。 这会儿,车旁边立了三个人。 两男一女。 车灯掠过,我看到那个女的搂紧披身上的一件大衣使劲跟我摆手。 我想了想,末了还是一脚刹车把车给停下来了。 落下车窗,我抻头一看。好家伙,这三人正是之前在餐厅里遇见的学生党。 他们原来是三男一女。 但这次…… 我瞟了眼车里,车窗开着,里面没人。 这怎么就成两男一女了? 我没想太多,这就把车门打开下车了。 “怎么了?” “哥,不好意思,我们车底盘坏了,开不了了。” 女孩儿一脸无奈地看着我。 我瞅了她一眼,长的一般稍上,眉宇间有股子说不出,总之比较假的气质。 我哦了一声。 两男的过来了。 “哥,你好。” 一个平头男朝我打招呼。 我抬头一看,这应该是学生党中一直背对我的那个人。 他一米七八左右个子,肌肉虽说不显但身体很壮,两眼有神,但却又有盖不住的杀气。 模样儿呢,看着像是比我小,有点嫩。举手投足间,似乎有股子愣愣的味道。 “我姓白,叫白铁峰。这是我朋友,高利。” 白铁峰一招手,他身后来过来了。 我看清楚,是个长的比白铁峰壮实的小青年,但个子稍矮一点,皮肤也显的黑一些。 “哦哥,那是我女朋友,小露!”白铁峰指了指女孩儿。 我笑了下。 “怎么,车哪儿坏了?”我凑近,看了眼这辆捷达的同时,我心里在起疑。 这三个人,身上杀气怎么这么大。但那杀气又不像是冲我来的,这怎么回事儿呢? 疑惑同时,白铁峰说:“这车不行,跑这路,开始还凑和。可能我们开的也快了些,然后好像大梁断了,不行了。另加,这有个轮胎也瘪了。” 他踢了一脚车轱辘。 “你们打算怎么办呐?” 我看了眼几人。 “哥,你是上新隆星矿业吗?”小露凑近问我。 我想了下说:“是啊。” 小露:“我们是它们那儿新招的大学生,这去报到,你看你能捎带我们一段路吗?这地方手机也没信号,过去后我再让他们来把车拖走。” 我点下头:“好啊,没问题!” “哥,你真好。铁峰来咱们上车吧。” 小露一招手。 我朝几人笑了笑,他们陆续开了车门,就坐了进来。 他们是这么坐的。 高利坐副驾,白铁峰和小露坐后排。 人都坐好,关上车门。我发动车子,就继续走路了。 我开的很慢,车走了十五分钟,爬上一道陡坡的时候,我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第七十章 阴谋再多,不如一力之能 高利上车时候,左手对着我。但他的左手臂很不灵光,移动间显的极生硬。 我初始没太在意,但由于对这儿的路不熟,再加又上盘山道,过第二个弯儿的时候,我拐的急了点,高利身体一歪,就抬了下胳膊。 这一抬不要紧,我看到他手腕处赫然浮现了几道明晃晃的掐痕。 那绝不是纹身,而是真正的掐痕,是什么人在打斗间,死死掐了他手臂造成的掐痕。 只是一瞟之间。 我看到了,但没出声。 车又继续开。 然后下了盘山公路的时候,我从倒后镜中看,白铁峰一个劲地给他女朋友递眼神儿。 我能看出来,那不是什么好眼神儿。 除去这些神情,动作间的可疑之处。 这三人身上都有功夫,并且这功夫还不错。 白铁峰应该是到了明劲后期了,实力跟我打乔雄的时候差不多少。 高利练的好像是外门。 很强,很有劲。估计能跟二炳对付干几下子。 至于小露,别看她是个妹子,我估摸这妹子狠起来,比三五个老爷们儿都要狠毒。 这三人! 干什么的?怎么个意思? 我在心里琢磨着。 车又开了六七分钟,我感受着车厢里的气氛,他们好像在无言中达成某种默契了。 然后,白铁峰开始说话了。 他跟我聊,聊的是这个车是不是改装过,花了多少钱。然后又问我油表走到哪儿了。车里油还能跑多远。 当听到还能跑几百公里的时候,我发现白铁峰笑了。 且笑的很残忍,很阴险。 “老公我肚子疼,来事儿了,你陪我下去行吗?” 小露突然手捂肚子说了这么句话。 白铁峰立马:“哥,停车,停下车。” 我点了几下刹车,把这车停稳当了。 白铁峰:“哥你先等会儿,我陪她下去方便一下。” 我点头笑说没问题。 就这么,俩人开了车门下去,奔不远处的一丛灌木堆去了。 我坐在车里等。 期间回头看了眼高利。 高利瞅我笑了笑说:“你好像练过武?” 我摇了摇头:“武没练过,但马骑过。” 高利:“咦,那马咋回事儿,我后来看你骑的那马,让他们给拉回来了。” 我说:“别提了,那穿大雨衣的人,一拳呐,就给马放倒了。” 高利:“我次奥,厉害,牛逼!那家伙不是一般人呐。我跟你说,离那家伙远点儿。对了,听说你有朋友让那人带走了。” 我黯然:“可不是嘛,唉,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高利:“哥,不是我嘴黑啊。我看好像活不长了。” 我:“啊……” 这边刚故作惊讶,用伟大的演技,表演出一个啊字。车外头,啊…… 小露尖叫了。 我一个激灵。 高利:“快,咱们看看。” 我立马下车。 然后,高利那边也下车,但是他始终跟在我的身后。 我提了个神儿,快步跑到那丛灌木旁边,借了东方浮白的光亮我一眼就看到白铁峰牙关紧闭,拳头紧握,一动不动地仰面朝天躺在那里。小露双手捂耳,啊啊的只顾尖叫。 我见状忙问:“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小露伸了一只手,指着白铁峰说:“哥,你看他,他不知道,他怎么了,他突然一下子就晕过去了。哥,快点,快点救他。” 我移步过去,到近处蹲下身来去看白铁峰。 与此同时,我留心身后的动静。 就在这一刹那,我蹲下的同时,我看到白铁峰睁开眼睛了。 他睁了眼,嘴角一咧就朝我露出了坏笑。 笑过他探出两头就直奔我胳膊抓来了。 动作很快,如迅雷闪电。 同时,我脑后有了风声。 这还不算,我感觉到一缕更锐的杀气在小露身上显现了。 这三个假‘学生党’安排的可真是一处好杀局呀。 首先学生这个身份,就会引起别人的轻视。 大学生嘛,刚步入社会能有什么经验?能有什么害人之心。再者,他们选择车外动手。并且利用白铁峰晕倒的这个路子。引发的就是人的同情心和关切心。 对了,还得有一个妹子。 妹子的柔弱无助,白铁峰的不明病倒。 让人很容易就忽视高利这个存在。 高利是第一道杀关,但他绝非真正动手的人,真正的人应该是躺地上的白铁峰。而在白铁峰之后,应该还有小露前来帮手。 他们这样安排,再来说我。 如果我还是跟乔雄动手时的那个能耐,今儿我惨了,我得躺。 然后他们把我做了,找个地方,挖坑埋了开我车,继续干他们的事儿去。 以武入道,通了尾闾,夹脊两关后,对周围气场的改变非常敏锐。 气场是什么,是决定物质,事态发展的关键性东西。 这三人,打从一露面我就知道气场不对。 下场我差不多已经断出他们要干什么了。 这会儿! 妥! 我身上唰的一下就炸毛了。 长久蹲着跑练出来的灵活身子骨立马起了作用,两胯一扭,人嗖就闪开了半米多。 我抬头正好看到高利用脱下来的衣服裹了一块石头一脸狠意地砸下来。 但是,他砸空了。 石头很大,估摸得二十来斤重。 他用的力很大不说,力还用老了,一下子落空,人不免就有踉跄,我弓身,往起一起的功夫,屈腿,砰! 黄狗撒尿! 招儿名一点都不好听,但却非常的管用。 喀嚓一下,高利那条距离我最近左腿就断了! 啊…… 他这边一声惨叫,扑通坐到地上的同时。白铁峰已经扑过来了。 白铁峰的打法很有意思。 他用的是一种空门大开的打法,也就是说架子拿的很低,差不多整个上半身向前探,要直奔我扑来。 这个招式,有点像乔雄搂我腿。 空门多,我踢也好,劈拳劈也罢,都能一下子给他放这儿。 但我没动,确切讲我没打白铁峰。 我感觉着身侧的一个人,我一拧身,挪步子避开白铁峰的同时,抬起右臂,叭!一记蛇形鞭手就抽在了某个人的脸上。 打中了,我才转过身来。 然后,我看到小露手里握了一把长长的三棱枪刺,扑通一头倒在了地上。 我还是判读错误了。 白铁峰其实不是大杀,真正大杀是这个叫小露的女孩儿。 女人,所有人印象中的弱者。 本能第一眼,无论看到,还是听说,还是遇到什么事儿。第一印象,保护女人,女人是弱者。这几乎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 他们利用的就是这点。 想让我在脑子里把小露摘出来后,让小露握着大杀器来干掉我。 这小露应该练过一点,手里还拿着枪刺。 那东西捅身上?不用说了,搁谁都受不了。 白铁峰心里素质也算很强。 眼瞅倒了两个同伴,他招式不乱一搂没搂中我腿,他呼的一下跳起来,摆好了一个我不太熟的拳架子,一拳奔我脑袋就打来了。 他不是高手! 可能打乔雄都稍显费力。 所以,我肩膀一晃,手臂软下来,蛇一样缠上了他的胳膊后,我发劲了。 喀! 就一下。 “啊……” 白铁峰打出来的这个胳膊断了。 我又掰了个步,挪到了他身后,趁他捂胳膊的时候,砰! 一拳打在他另一只手的肩膀上。 直接吐的劲。 喀! 肩胛骨全碎。 完事儿,又抬脚对准他的后腿窝,砰的一脚。 扑通! 他跪地上了。 啊啊啊…… 白铁峰刚跪,那边高利单腿蹦着,捡起小露扔地上的枪刺奔我来了。 到近处,他大力猛刺,我一闪,抬肘砰! 撞到了他的下巴上。 高利扑通,这回彻底倒地上不动了。 我把枪刺用脚踩住,又搁脚尖一勾,直朝公路踢去,看着它一直跌到了车边。 我这才转过身,站到了白铁峰面前。 “呸!” 白铁峰吐了口唾沫,咬牙切齿:“真他妈狠,朋友哪条道上的!” 我淡然:“怎么不用枪。” 白铁峰冷哼:“傻逼,这是可可西里,放枪能引来盗猎的,还有巡逻队,武警。我们那不是找麻烦嘛。” 我笑了下:“你们练过吧,练什么的?” 白铁峰:“说出来吓死你,华拳,拜的是蔡龙云那一脉。” 我一皱眉:“真给你祖师父丢脸!” 华拳是中华名拳之一,民国时候蔡龙云曾经在上海以华拳功夫先后两次击败两位国外拳手。一个是白人,一个是黑人。 因此当时蔡龙云也是名扬上海滩十里洋场的拳师了。 不过,周师父讲过,蔡龙云其实也是华拳那一拨里的一个面子。 真正里子,是不会出来随便跟洋人们打的。 为什么不出来打,个中原因周师父就没细说了。 不管怎样,白铁峰这几个人,身上虽说有点功夫。但我不当他们是练国术的,他们这号人给国术丢脸!真的丢脸! “哎!” 我踢了白铁峰腿一下问:“餐厅里跟你一起那人呢?” 白铁峰听这话,突然眼珠子一动说:“走了!他走了!” 我感觉这话不对劲,我就移前一步问:“说实话。” 白铁峰:“真走了!真走了。”我笑了笑,把手放他脑门上了。 “我数三个数啊!一,二……” “哥,我说,我说!你听我说,那人……那人……” 白铁峰吞吐一下,末了说:“我们想弄死他,结果他跑了。” 我一怔:“为什么?” 不容白铁峰回答。 突然,远处,叭,叭叭叭!响起了四道清脆的枪声! 第七十一章 秦月出事了 听到枪响,我没没怎么再在意。只是把一对疑惑目光落在了白铁峰身上。 “哥,盗猎的,肯定是他们。他们路子野,一伙都是十来个人,都有长枪。还有越野车,在这里到处跑,打完就跑不说,还敢拿枪杀巡逻队的人。” 白铁峰一本正经说。 我看着他:“你刚才动我是什么意思。” 白铁峰勉强挤出丝尴尬的笑:“哥我相中你那车了,你也看了,我们是破捷达。那车太破了在这地方根本跑不起来。” 我嗯了一声,扭头看了眼小露。 这妹子仍旧昏迷不醒,那一下抽的她挺狠的,估计她下巴得肿半个月,脑子一时半会清醒不起来。 这还是我当她是个妹子,收着劲打的。要是放着劲打,她就没了。 至于高利。 这货彻底起不来了,只蜷缩在地上哼哼。 于是,我又看了眼白铁峰问他:“你上可可西里干什么?听你话里意思,你好像来了不止一次,你干什么来的?” 白铁峰眼珠一转:“不经常来,我们什么都没干。我就是喜欢车,看到你的车我起了邪心,我想要弄来,所以就安排了……害你。” 白铁峰低下了头。 我哼一声:“不说实话,不老实是不是?你也知道这是可可西里,我弄死你们三个,再埋了没人会知道。” 说了话,我过去把手掌压在了白铁峰头顶。 “三个数,一,二……” “哥……别,别的哥,我讲实话不行吗?我讲实话。” 白铁峰胆子是真的小啊,根本不经吓唬,稍微一恐吓他就把肚子里话给讲了。 事实上白铁峰一行三人在可可西里,干了能有两年多了。 他们专门盯那些单身在可可西里淘金的人。 然后,找机会,让车载他们走。完事儿又在路上,用今天对付我的这么一出把对方给弄死。 整死后,先把对方身上的金子,钱,现金什么的搜走。然后合力抬到远离公路的地方,挖个一米多深的大坑埋了。 两年多,他们杀了十多人了。 其中小露杀的人最多,死在她枪刺下的能有六七个。 三人靠这个发了财,在兰州都买了房子。 小露和白铁峰还结婚了。 这次,本打算不来了,是白铁峰赌球输了一笔钱。三人就商量再过来一趟。 来的路上,白铁峰见到了一个熟人。 这人真名他不知道,只知道他叫大雷。 大雷是矿上的,另外也练过,之前跟白铁峰的师父见过面,大家一起喝过酒。 大雷也不是什么老实人,有时候在矿上偷点金子出来,让白铁峰帮忙倒手卖钱。 两人狼狈为奸吧,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这次遇见大雷,大雷意思是跟白铁峰搭伙去搞一批金子,说是搞好了后去乌鲁木齐那里找俄罗斯的买家出手。然后再偷渡去欧洲。 听这话的意思,是这批金子量很大。 白铁峰就同意了。 然后,他们开车往这边来,路上好像是大雷说漏嘴,意思是只有他知道那金子放在什么地方。要是真得手了,他想一个人拿一半。 就这么,白铁峰起了狠心了。 几人找个机会,就想控制这个大雷,再逼问出这个金子藏在什么地方。 大雷知道白铁峰是什么样人,所以他早有防备。 然后,白铁峰没得手,大雷撒丫子开跑。白铁峰开车猛追,车不好,再加上路况差,速度快了点,就把大梁给弄断了。 最后,白铁峰计划弄一辆车。接着,开车去追大雷。 于是,我出现了…… 白铁峰说我身上有股子气场让他们害怕,怕到不敢动手。 但他们太需要一辆车了。 再加上他们对自身的那个路子极是信任。 他们就硬了头皮想弄死我。 结果却沦落到现在这副惨样子。 “哥,你信我的,我知道大雷往哪个方向跑了。咱们找着他,把他肚子里的话问出来。然后,金子到手,你拿七成,我们三成就行。我们就要三成。” 我看着白铁峰,我笑了。 白铁峰一怔:“两成,我们要两成。” 我继续笑。 “一成吧,一成好不好哥。” 我还是笑。 白铁峰:“哥你别这样不好,我们怎么也算帮手合作了,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给一成是个意思对不对。” 我最后笑了下,接着朝他说:“你转过去,转过去。” 白铁峰:“哥,我动不了,我这肩膀,全肿了你看全肿了。哥我真动不了。” 我说:“好,我转。” 我绕到他身后,抬脚对准他腰椎,砰,踢上了。 一秒后,白铁峰在地上疼的死去活来。 我如法炮制,给高利也踢了。小露我没动,因为她脑子一时半会清醒不了,这个我心里有底。 两个男人是废了,一个女人至少得疯傻半个月。 我无法取他们性命,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白铁峰在嚎。 “你狠呐,你太狠了,我他妈什么都告诉你了,我次奥,你废我的腰,啊啊啊……我让我师父找你。你留个号,你叫什么名?” 我冷然。 “京城,大官人!让他找我吧。” 丢下这话,我转身奔车上去了。 回到车上,我坐在驾驶室,反复思考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想了几秒后,我觉得自已有些对不起那些让他们害死的淘金人。 这手下的还是轻了。 算了,再狠我是真下不了手了。 反正这几人气数已尽,折腾不了多久,由他们去吧。 我静了静心,发动车子,奔着矿厂方向开去了。 我开着车,心里很不舒服。 难以想像,人心竟会如此的黑暗和险恶。为了钱,金子,他们可以视人命如草芥。就可以出手去杀害一个又一个与他们无怨无仇的人。 并且,杀人的人中还有一个女孩子。 我一时想不懂,但随时间推移。 我渐渐就懂了。 这就是人,这就是人性! 人性的是黑暗与光明并存的,一念之间,选择了黑暗,做了一件坏事可能不觉得怎样。累积多了,到最后性子不知不觉就转了,就步入邪途,再回不了头了。 莫以恶小而为之啊! 古人的话,多么的有道理,即便是现代社会一样很适用。 我想着,念叨着。 车不知不觉就开了有二十多分钟。 这时,眼么前又出现了一条盘山路。我小心翻上下,曲折,盘旋,又小心顺着坡往下溜。 坡度很大,我正慢慢开着,忽然发现前方路边好像横躺着一辆车。 咦…… 我暗道了一声奇怪,小心开车过去,到了近处我没下车而是把大灯熄了,借东方天际的白光仔细打量一番。 当我看清这是一辆什么车的时候,我心突然就咯噔了一下。 转瞬,我疯了似的推开车门,一纵身跳下公路,三两步来到了车前一看。 这果然是那辆猎豹。 就是秦月一行人坐的那辆车。 现在,它不知怎么就翻了。 我提了心,小心沿车一查看。我发现车前轮胎,爆了,并且上面有枪眼。 这是让人给打破的呀。 车在下坡高速行驶的过程中,突然让人一枪给爆了前胎,这是什么后果? 我又看了看,结果后胎也爆了。 再去看车里,车内一片的混乱,驾驶室前方挡风玻璃上有一滩的血。另外,侧门那里,也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车窗玻璃没有弹痕。 估计对方是把车胎打爆,车子失控,滚落下公路,车里人撞到挡风玻璃受伤流的血。 看到这里,我又低了头,查看附近的脚印。 由于晚上下过雨,地面比较的湿润,打量之余很快看清楚地面有人被拖动的痕迹,还有很多杂乱无章的脚印。 事情很明显了。 秦月一行人在餐馆暴露了她们警察的身份,然后引起蓝军帽也就是盗猎人的注意。 这伙人跟警察是死敌。 但秦月目标不是盗猎人,按理说对方不能放冷枪害她们。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他们在路上曾经发生过冲突。然后盗猎人选择了在这一地点伏击。 盗猎人至少有六七个,并且全是长枪武装。 我武功再高,也没办法跟他们手里的枪磕。此外,这帮家伙好像枪法很准。 我一共听到四声枪响。正好,前轮胎两个弹痕,后轮胎也有两个。 弹无虚发呀! 想想也是,他们打的全是高速动动中的藏羚羊,且听说打那东西对伤口有很多的要求,不能乱开枪。否则,就卖不上好价钱。 利益驱使下,一个个,全是好枪法呀。 我站猎豹车旁,望着远处的泥地,看着上面几道丰田越野压出的轮胎印,我陷入沉思。 怎么办? 我怎么跟他们打? 打是必须得打,但关键用一个什么方法和策略。另外,这伙人看来还不想要秦月几人的命。他们好像另有别的用途。 所以……我该……? 我站在原地,来回走了两步,正苦思冥想的时候。突然,唰一下,我炸毛了。 也是这一秒,我一扭头。 视线中,在公路的另一侧。 出现了两个人。 晨风起了,吹的这两人身上衣服猎猎而动。 他们站着,就这么看着我。 我眯眼,瞅了瞅,两秒后我看清。 这两人一个是大雨衣,另一个则是我的二货兄弟,二炳! 第七十二章 荒野奔行,又有小突破 这两人距离我大概有六七十米左右。二炳神情呆呆的,看见我后,他张口喊了一声:“哥!” 我听到这声音,确认二炳没事儿。悬起的一颗心也就放下了。 我小跑着跳上公路。跑到对面在距离两人差不多十米远的地方,我停下了脚步。 停步不是别的,是因为大雨衣抬起了手里的一个东西。 我看了下,那是一个弩。 这把弩的样式非常的怪异。 首先它很大,整个宽度差不多有八十到九十公分的样子,其次,它是箭尖在前面,弓身很厚且看上去那像是用三到四块不同类型的板材叠加制成。弩把的位置更是怪。它不是一个把。而是一个向上竖起的长方形的盒子。 整个材料用的木料呈现紫色。看上去像是紫檀,但好像又有别于我们知道的檀香紫檀。 大雨衣两手拿着这个弩,对准我身体。 我知道,他是不想让我继续靠近了。 我停了脚步。 与此同时,大雨衣说话了。 “朋友!我做事喜欢直来直去。我知道那伙警察中有你的朋友。我可以帮你对付偷猎人。救出你的朋友。但你要记得,欠我一个人情。” 大雨衣嗓音很沙哑,但却又低气十足。 我想了下对他说:“欠你一个人情。要我怎么还?拿性命还吗?” 大雨衣:“朋友,这是一个交易。你同意,或是不同意。同意的话,我帮你干掉那些人。不同意的话,我马上就走。” 我稍稍有些拿不定主意。 一个人情!江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 我欠了大雨衣一个人情,往后我拿什么还?要是他逼着我干出有违师门,道德,信义的事呢?我怎么来还? 但我又不能拒绝大雨衣的请求。 这个不是我对自身的实力没把握,如果只是干掉那一伙盗猎的人,我觉得我在暗处,一个人应该没问题。 但我是去救人,这两码事。若是没大雨衣还有二炳的相助,我一个人会很难,很危险。搞不会可能伤到秦月…… 我想到了跟大雨衣讲条件,可是当我抬头看清楚他的那双眼睛时,我知道这条件不能讲。 他的眼神沧桑,冷漠而坚定。 他是树立信念后,即便死上一千,一万回也不可能动摇的人。 跟这样的人,讲不得条件。 我忖了忖,扬声说:“好!我就答应你的请求,我欠你一个人情。这人情债,我来扛了。” 大雨衣没说什么,直接一扬手收了弩,后又将弩身上的皮带系在了肩上。 我走了过去。 二炳一脸欢快地过来跟我说:“哥,这人很厉害,他……” “朋友,我不太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听别人说话。”大雨衣冷冷。 二炳朝我做了个鬼脸。 我看二炳浑身上下没缺胳膊少腿儿,我就安心了。 当下,正要跟大雨衣商量怎么行动的时候。这货却已经挪步嗖嗖地走上了。 我苦笑一下,拉上二炳在后面紧跟。 大雨衣走的很快,且他的步子是非常明显的趟泥步。 他的整个上半身在行动的时候,压的很低且根本不见任何的活动。 两条腿以大胯为轴,唰唰的移动,上山,下坡,跨越一道道的沟壑真的有如神助,丝毫不显拖泥带水。 趟泥步咱也会,当下使出来跟他一起,差不多是并肩吧,唰唰的,?行。 走了三四分钟。 大雨衣侧过头,看我一眼,目光尽是惊诧。 末了,他一发劲。 我明显看到,他后背的脊柱好像一张弓,微微弯了一下后,嗖……整个人就弹射出去了。 哎呀,这个快呀。 眨眼功夫,充其量一秒吧。他就跟我拉开了十多米的距离。 我攒了劲,在后面跟。 一边跟,一边看。 我发现,他跑的时候很快,每一步蹿出去大概都有三到四米的距离,落地后,他不是脚尖落地,而是整个脚掌,狠狠踏到地面后,大腿肌肉那像有一个提的意思。 这么一提,就像抓到了力,随之,肩有一个下压的动作。 这样一来,就强行把脊柱给压弯了。 随之,又一放松,人就好像搭在弦上的箭一样,嗖……飞出去了。 上述动作我描述的好像很慢。 其实他起来非常的快,脚落地到人弹射出去,好像只有十分之一秒的时间。 就是那么一下子,嗖!三四米的距离。 这不是趟泥步了,这应该是趟泥遁了。 太快了。简直是太快了。 我拼尽全力,还是追不上他,只能保持十多米的距离不落后。 就这么跑了大概八九分钟,我把心神投到这个大雨衣的动作上。按照领会的意思,我开始琢磨,压肩,磨胯,沉腰,五个脚指头抓地,抓不到,要踹地,对!是狠踹大地一脚的意思。 有了…… 我试了二十几次,终于摸着门道了。 当最后一次,我伸了左脚掌,狠狠踹了一下大地又猛一提,一拧胯,一压肩的同时,我感觉身上那道好像铅汞水银似的东西在肚脐里一撑,这一下就给我的脊柱撑弯了。随之,我全身放松。 这么一瞬间呐。 后背好像有无数人推了我一把似的。估以余圾。 嗖…… 飞了。 实际我两脚离地很近,充其量也就五公分左右。 但我确实是飘了。 唰唰唰! 找着这个感觉,我越玩越熟,三分钟后,我一较劲,唰唰,六七步我就追上了大雨衣。 大雨衣侧头看我一眼。 眼神里先是不解,稍许又释然。随之他加快速度,又向前弹射而去。 我与其并肩相行。 这个法子,其实讲白了主是拿暗劲来打自已。 打的位置是脊柱,把脊柱变弓后,它自身恢复过程中,弹射出来的这个力会推着我一直向前走。 这个力量非常大,但想要借用到这个力。 首先要通过艰苦的桩功把全身关节一一活到。其次,还要让全身的劲力整?。最后,要有暗劲,要能让内脏之间腾长出筋膜。 不然的话,用这个法子就是真的打自已了,会把自已给弄伤的。 并且,这个力用好了后,再配合上暗劲,就能灵活掌握脊柱的发力方法了。 随之拳功自然也就上了一层。 功夫就是这样,练到一定的基础后,就是一层窗户纸的事儿。 或是别人演示,或是高人言语提点,或是自悟,不知什么时候一下就通,功夫自然也就更加精进了。 大雨衣好像有意为难我一样。 跑了一会儿,又改了路子,然后或是之字形,或是迂回,又或是走走突然调头重新走。 转身,侧移,停顿,前进,斜冲。 用这个方法,我就学会了武学中称之为身法的东西。 这里面,比较难的是虚空发劲。 就是身体在半空,冷不丁一下改变方向。 大雨衣露了两次,我没太看清楚。后来,做第三次的时候,我看明白了。 也是打自已,用的全是物理力学上的东西。 基本就是用暗劲来催胯,腰,让腰起到中转的目地。然后,通过手,臂,带肩来把握重心。 我俩可以说是跑的很嗨吧。 真是尽情,任意地来回驰骋,纵横。 就这样,跑了足足四十多分钟,大雨衣停下脚步了。 “朋友,我们坐下来吃些东西,回过气,再走。不远了,他们应该就在前面。” 我微微调了下息,不喘后,这才点了下头。 大雨衣功夫还要比我强那么一点点呐。 他跑这么久,停下来竟然一点都不喘,这能力确实是强。 可怜的是二炳啊。 我和大雨衣坐地上,一人分吃了一斤的羊肉。 过去半个小时,这才守来气喘吁吁的二炳。 不过,二炳兄弟能一路跟着,没走错方向,足以见他的功夫也绝对不一般。 等二炳接过大雨衣给的羊肉时,我问他,怎么就没有跟丢。 二炳嚼着肉回答,这是他找羊时练出的本事,意思就是,静了心跟着心走,自然就能找到。 这说法就比较唯心和玄了。 或许只有二炳能够体会和了解喽。 吃饱喝足,我们稍作休息。大雨衣起身又走了。 这期间,他真的是一句话都没有,没有问我这个,那个,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递食物,后又递了一个大号绿色绿用水壶让大家一起来分喝水。 这次我们走的就不急了,不仅不急相反很小心。 起码大雨衣动作是这样。 我和二炳也学了他样子,小心翼翼地朝一个小山坡挪。 就这么挪到了山坡顶上,大雨衣在前挥了下手。 我和二炳伏低身体,凑上前去,在乱石堆和草丛趴下朝山坡下一瞅。 那下面有一个大帐篷,三个丰田越野,其中两辆应该是我们在餐馆见到的。还有一辆没有见过,是以判断这辆车,该是之前就停在可可西里的。 这应该是个临时搭成的小营地。 帐篷前有火堆,火堆上还架烤着什么动物。 有大概六个人,正围坐着一起吃肉,喝酒。除外还有一个人背了枪,拿着一副军用望远镜,站在一块石头上不时地对四周张望。 这帮盗猎的真是老手啊。 拿望远镜探风,看到目标,直接选择好位置,之后用长枪远距离射杀。 这时,大雨衣在我身边压低嗓子说:“你的朋友,应该在帐篷里。他们一共是十一人。帐篷里有四个,外加是七个。” 我点了下头,复又问:“他们抓那几个警察干什么?” 大雨衣冷笑:“要皮子,他们要跟当地巡逻队的要皮子,他们的皮子让人没收了。” 第七十三章 第一次出手沾人命 我听闻:“巡逻队不能把皮子还给他们吗?” 大雨衣淡淡:“巡逻队不会跟任何人妥协,每年因为这死去的人有很多。这次盗猎的是看准那几个警察里有重要的人。所以,他们也是押上一把,希望巡逻队能同意。” 我恍然。 大雨衣指着帐篷跟我说:“那里面的四个人。我交给你。外面的六个人归我。你看可以吗?” 没容我回答。 二炳拱过头来说:“我。还有一个我呢。把我算上啊。” 大雨衣瞥眼二炳:“你不行,你身上没有杀气。遇到他们,你能让他们弄死。你有更大用处,在这里看好,如果有人突然从外围冲过来,你打口哨。” 二炳略显失望,末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估以吉号。 大雨衣扭过头对我说:“你拳脚的力够,但是我担心你面对这帮人时心不够果断。他们不是人。真的不是人!他们是一群冷血的牲口。你的机会。只有一瞬间,目地就是把四个拿枪的人干掉。” 我听了这话,微微一笑,反问大雨衣:“那你呢?你是人吗?” 大雨衣:“我很早就不是人了。” 这话一出口,大雨衣忽的一下。就奔山坡下遁去。 我拍了下二炳肩膀,紧随大雨衣,猫了腰。混在灌木和大块的石块中间,一步步小心的迂回,绕行。 外面聚的几个人,明显没发现我们的到来。 下坡的路走的很顺,不大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帐篷后面。 帐篷是那种用帆布搭成的厚帐篷。 我们在距离帐篷六米多远的地方找了一丛灌木趴下后。大雨衣小声跟我说:“朋友等下我会帮你划开帐篷,然后你冲进去,你熟悉里面的机会只有半秒。接下来你要在另外半秒,找到距离你最近的目标将他解决。” “你没有错的机会。他们手里拿的全是枪,一次失手,你付出的就是生命。” 大雨衣冷冷,仿佛在宣读判决书。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末了朝大雨衣点下头。 对方朝我点了下头。 我俩起身,悄无声息地绕到了帐篷后面。 这时,我已经能听到里面说话了。 “领导,女公安,你们可莫怪,饿们只是求财。那边兄弟去找巡逻队了。只要他们答应给皮子,饿们马上放你。他们要是不答应,对不起了。饿们也不祸害你们,饿们会给你们一个痛快。” “那个,树娃,你一会儿去车里拿对讲,问问那头是个啥子意思。不行的话,咱杀一个女公安给他们看看。” “好……就再等一会儿。” 我听到这儿。 转身看到大雨衣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会意。 又深深呼吸数口空气,做好了准备。 一,二…… 唰! 这一刹那,我又看到了刀光,然后就在我身体炸毛的一瞬间,我没犹豫,直接就扑到刀光里去了。 也就是这一转眼,那帐逢就有了一个大大的切口。 我横冲进去的同时,我看清楚了里边形势。 我这个地方是正对帐篷门的位置。 搁我的左手边是一张折叠行军床,床上有三个楼枪的汉子,正搁那儿堆一块儿吸烟,喝酒,吃肉。然后,我正中,也就是帐篷中间位置,坐了叨烟的搂枪汉子。 他斜对我,脸朝向的是我的右手边。 而在我右手边的帐篷角则堆坐着手脚被捆的四个人。 秦月一行是三男两女五个人,怎么只有四人? 因为…… 有一个人死了。 那是个中年人。 脑袋上有很大的一个洞,洞里流出的血在地上已经干涸。 他是被人拿枪打死的。 而就在我冲进去的同时,坐中央的汉子,扭了下头。 我用半秒扫过帐篷里的形势,。另外半秒借了冲势,抬手就是一记炮拳。 叭! 这一拳正中那汉子的印堂。 我一中即收,然后巨大的拳劲带着惯性向后一冲。 他的脖子,猛地一仰,嘎叭,断了! 这一拳打中的同时,我没去看,只是感应到他断气,后又冲到了折叠床那里。 床上已经有个人要拿枪了。 好在空间小,我动作足够快,到了近处,一把拉住枪管子,将枪口放置到身后。然后,左手抬肘的同时,他一仰脖,铆了劲想要拉回枪。 正好,我借了势,把这一大胳膊肘撞到了他的咽喉上。 我用的都是十成力,调的全是暗劲。 就这一下。 他手软了。 一抽,手握着长枪管子,就把枪操在手里了。 恰好第二个人,张口骂了一句什么,骂的是方言,我听不太懂。骂完后,他掏手就拿出了一把刀。 这么近的距离,长枪不太好使,好像短枪没有放在手边。 所以,刀比枪好使。 但他刀刚动,我手里的枪,就不再是火器枪了,而是大杆子枪。 我用了抽打的法子。 头向左一歪一低,身子一矮的同时,枪在空中抡了一个圆。 叭! 厚实的枪把子,正好打中了用刀那小子的太阳穴。 当我从矮身变成挺身的时候。 最后一人已经拿了短枪站起来,抬手要对我放火了。 我很冷静,脑子里没有生与死的概念,有的只是怎么来对付的想法儿。 我向右侧了一点。 空出的左手向前一探,鹰捉的手指将好叨中了对方拿枪的手腕。 砰! 一记枪响。 我感觉左半边脸一阵的火辣辣,那种子弹破空的巨大力量,让我感到一阵心悸。 但我没犹豫,脚下步子一动,身体朝前一拱的同时,手顺势向上一举。 用的是掀法。 砰! 又一枪,但这枪打到了帐篷顶上。 而这会儿,我的手掌已经贴到了那人的左胸。 吐劲。 他好像让雷给击中一样,浑身颤抖,哆嗦了十几下。末了,两眼一翻,手臂无力的同时,那把枪也掉到了地上。 我松开那人的手腕,没有看秦月,而是一步越出了帐篷。 影视剧中经常有一个狗血桥段,就是敌人没干净呢,就先跑去要救人的面前嘘寒问暖。然后,敌人出现,要么叭一枪,要么噗一刀。 主角,完蛋了! 帐篷里的人已经解决了。 秦月她们无非多挨会绑罢了。况且,以她们的身手,想要利用帐篷里的东西自行解脱,简直易如反掌。 因此,我冲了出去。 刚到帐篷门口,我呆了。 外面,七个死人,七滩血。 大雨衣杀神一样,立在帐篷边上,拿着一个金属制的酒壶,一口口地喝着酒。 “你慢了好多,还让他开了枪,你这样,不行啊。”:大雨衣声音沙哑。 我无奈笑了笑,复又说:“你,你有刀啊。” 大雨衣冷然:“给你,会用吗?” 我无语。 大雨衣这时忽然一顿,接着他把头侧向一边好像仔细听着什么。 我看他神情有异,也静心冥神听了一下。 然后,我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动静。 还有人! 来的是几个?这是有人开车出去了。 我一个激灵,正想要跟大雨衣商量怎么处理的时候。 大雨衣却抬头朝我们来时的方向望了一眼说:“我领你的兄弟先走了,到时候,我们矿上见。” 说完,他径直拧头,撒开两腿,嗖嗖就奔来时山上遁去了。 坑啊,简直是太坑了。 没有比这更坑的。 这回来的是几个人呢,一个,两个还是三人? 也就是我一愣神的功夫,那车已经开到近处了。 轰,吱嘎,车一停。 门瞬间就开了。 转眼,打从上面就下来了一个人。 这人手里没拿枪,他大概四十几岁的样子,戴了个蓝军帽…… 没错,他就是蓝军帽。 蓝军帽独自下车,摇头晃脑地走了三步。突然他感觉不对劲,下一秒他看到帐篷前边空地的那些尸体了。 又一扭头,正好看我。 我作势抬手,示意他不要动。 可能他误会我的这个动作了,以为我要放枪,然后他惊慌之余,竟然没有往车上跑,而是撒丫子直奔另一侧的茫茫荒野跑去了。 坦白讲,这人不一般,他好像有点功夫,跑的非常快。 两腿一撒开,嗖一下就要远离我视线了。 我见状攒了劲,拿出刚悟出来的本事,发足狂追。 我和这个蓝军帽之间,原本相隔大概有五十米左右,他又是先跑的,是以我花了三分多钟,跑出去好几百米远,这才给蓝军帽追下。 他累的不行了。 身体一个趔趄,扑通倒地上。 我急忙收了势,缓步往他近前一走。 蓝军帽伸手把帽子一扔,对了我,砰砰砰就磕起头来了。 “爷爷,爷爷饶命,饶命。我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我让人拐了打皮子,我啥都不懂。真的啥都不懂。你不骗你,真的莫有骗你……” 蓝军帽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眼泪,噼里啪啦地往地上掉。 我心一软说:“唉,干什么不好,为啥干偷猎这行呢?” 蓝军帽:“饿是农民工,包工头不给钱,没活路了。家里,老母亲又有病,老婆也有病。都干不动活儿。不干这个,真的没钱,莫活路哇。” “求求你,求你,放条生路,放了吧。放了我吧。” 蓝军帽声泪俱下。 我真不忍了。 长叹口气,我挥了下手说:“你走吧,回家吧,走的越远越好,别再让我看到你。” 这话一出口,我突然感觉不对。 与此同时,我见蓝军帽猛地一起身,咬牙切?说:“你个怂娃,莫有枪,跟我装什么大爷,我捅死你!” 蓝军帽掏出一把刀,长长的,一脸凶狠的同时,我看到他眼角还挂着泪。 那是刚才他为了骗我,硬挤出的泪。 他跑,是以为我有枪,我会杀他。 所以他跑。 他跑不动了,就开始骗我。后来,我同意放他了。他偷眼打量我,发现原来我没枪。但是他有刀。 所以,他要杀我。 就是这么简单! 我闪了个身,一把抓住他拿刀的手腕,身子一拧间,吐了股力。 喀嚓,他手臂断了,刀掉了。 我借机上前,一把掐了他的咽喉。 “该呀!”蓝军帽恨恨瞪我一眼,末了说:“英雄!给条活路,我让你发笔大财!” 第七十四章 她说,要跟我一起走 我笑了下。 吐劲了。 人吃亏上当只有一次。绝无第二次而言。 不好意思了蓝军帽同志,你这条命,我先给你掐了。 手掌里的人,几乎没怎么挣扎就软了。 我松了手。 对方像面袋子一样。扑通倒在了地上。 我低头看了一眼。转身要走,突然我发现这蓝军帽左手里好像死死握着什么东西。 我心里生疑,就走过去蹲下后,用手使劲掰开了他的手指。 掌心果然有东西,那是一团烟盒里面的锡纸,已经揉成一团了。 我取过来,把锡纸一点点的展开摊平后,我看到锡纸有白纸的那一面上写了两串数字。 这两串数字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 毕竟。咱搞物理的嘛。 那是坐标。是精确到秒的坐标度。 我想了想,隐约感觉这个坐标非常的重要,于是我先是反复背了两遍,把这串数字牢牢记心里。然后又把这张纸小心揣到了里怀。 搞定,我把蓝军帽扔地上的帽子捡起来盖到了他的脸上。 再见蓝军帽。 我转身。大步流星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我回到那处帐篷营地时,正好看到秦月紧张地陀枪和她的队友,领导们一起在附近搜索。 我稳稳走过去。 他的领导第一个发现我的。然后他没有动,只是拿好奇,外加一丝感激的目光看着我。 然后,是另一个中年人。 最后是秦月的女队友。 我走到秦月身后时,她还傻乎乎的拿枪奔丰田车去检查。 她走到一半,看到领导,队友们往她身后看,她本能一转身拿枪就对准我了。 枪口距离我脑门只有二十几公分。 对准我的时候,我微微一笑。 秦月先是一怔,末了她强挺着无所谓,但又实在挺不住,最后她跑过来一头就扑我怀里哭上了。按理说秦月当过兵,也干了刑侦,她心理素质不应该哭才对。 但不要忘了,她是女人。 更何况,她经历再多,也没经历过自已队友在面前让人一枪打死又无能为力的场面。 还有,我敢说,今天她遇到事,她在部队,警队都没有遇到过。 最后,她见到我,一个与其个人生活相关的,私下里的朋友。 所以,这个瞬间她是女人。 我是那个可以让她找到依托感的男人。 但别误会,这不是爱情。这只是,基于生理情感上的一种依附。 我明白秦月需要的是什么,我很放松地抱着她,让她把头埋在我胸口小声哭了几下。 也就五六秒。 她情绪很快平稳。接着,果断推开我,重新拿起枪来对准我的头,一脸冰冷地说:“关仁,你究竟是什么人?你的手段,怎么那么的厉害?那是四个拿枪的人呐,你受过什么训练,在哪里受的训?” 秦月又恢复了,她内心中属于女人的情感宣泄完后,她又找到了角色定位。 我很开心,并且高兴。 然后我举起手来对她微笑着说:“你说呢?” 秦月急了:“你快老实说,你……” “小秦,把枪放下。” 喊话的是秦月领导,那个看上去一脸官威的男子。 秦月愣了下,她看看领导后,她徐徐放下了枪。 这时,领导慢慢走近,到了我面前,上下打量我一番,尔后他伸出手来。 我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 领导:“我姓许,叫许明志。” 我想了下:“许……” 秦月:“叫许局。” 我笑了:“许局好……” 许明志笑了下说:“你练国术的吧。” 我点了下头。 许明志欣喜:“我说嘛,这一般人哪有这身手。行,很强,小伙子,真的很强。” 我尴尬:“没办法,都是逼出来的,要不然,真的没办法救你们。” 许明志感慨:“我们也是忽视可可西里这个地方了。没想到,这些盗猎的人手段这么凶残。小吴……他……”、许明志讲到这儿,顿了一下。 随之我发现秦月眼圈红了。 气氛有些悲伤。 确实是很悲伤…… 接下来,我听秦月说,死了的人姓吴,是他们的副队长。当时,进帐篷里时,他手上的绳子没给捆牢。吴队就找到一个机会,把绳子解脱后,打算起来夺枪。 没想到让蓝军帽给看到了。 那时候,蓝军帽还没走呢。他用别人的手枪,抬手一枪将吴队打死了。 吴队今年四十三,正值中年,事业巅峰期。 他家有个很可爱的儿子正在读初中。 老婆是音乐学院的一个声乐老师…… 一个美好的家,就这么毁了。 而许局则说他低估这里人的凶残程度了,他没有想到,这些盗猎人心中已经完全丧失了人性。估土圣弟。 一点人性都没有了。 眼神里,骨子里,灵魂中有的只是冰冷麻木的杀戮,杀戮,杀戮…… 外加钱财,钱财。 许局说我做的好,但同时他开玩笑说,可能没办法给我申请见义勇为了。 我则摇头说无所谓,只要不找我的麻烦就好。 许局说不会,真的不会。 简短的寒暄过后。 许局,秦月,另一名王姓的中年男子和那个郭姓的女刑侦,他们一起背着我,在帐篷里开了个小会。 我猜他们是商量怎么来抓大雨衣。 他们没跟我点破大雨衣,没说明这个人。是因为他们知道,我之所以能够得手这里面离不开大雨衣的帮助。换言之,他们能活下来。这个救命之功有很大一份要归大雨衣所有。 可他们同样是官家人。 官家人是要办案的,抓不回去人,没个交待这是不行的。 所以,他们得开会,商量下一步怎么面对这个问题。 他们在帐篷里讨论着,我就在外面,坐在那只还在被烤的羔羊前。我坐下来,拿过一把插在羔羊身上的小刀,一边吃着羊肉,喝着这群盗猎人带的矿泉水,我望着满地的鲜血和尸体,我陷入到沉思中。 杀是什么? 怎么来面对杀? 是因缘聚会的结果,还是一种个人心意的妄行。 这需要思考,度量。 还有生命是什么?人的心究竟应该怎么来诠释才行? 我想躺在这里的人,包括死去的蓝军帽在内,他们一开始的时候肯定不是这个样子。 但随着他们杀的多了,心中的念摆不正,渐渐就不把生命当回事儿了,就觉得杀动物是那样,杀人也不过如此。 久了,习惯也就自然了。 我会不会像他们一样? 我仔细的想,直视内心深处,我想了很久。 末了我感觉,我不会。 因为,虽然我今天动手,也杀人了。但我每杀一个人,我却是难受的…… 我没有任何的快感,爽快。 没有刀头舔血的畅快淋漓。 有的只是,一种莫名的悲哀和无奈。 周师父说过。 以武入道,入道后,因武而生的各种心性,就会演化成诸多的魔障。 能否突破这一道道的魔障,凭的一是师功,二就是自已的造化了。 此时,我直视内心。 我明确感知到,今日的杀,必定会成为他日的障。 以武入道,以武入道。 看起来,很快很厉害,实则越到后面,越是无比的凶险呐…… 我仰头,望了可可西里湛蓝的天空,悠悠长叹了一口气。 “关仁,关仁你来一下。” 这时我突然听到秦月叫我。 我起身转头,发现秦月已经离开了帐篷,站在一边朝我招手。 我放下东西,起身走过去。 秦月看着我,一本正经说:“关仁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可可西究竟是干什么来了?” 我望着秦月那对强作镇定,实则无限关切的眼睛,我想了想,大概三秒后吧,我把全部告放了秦月。 我告诉了她,其实我是一个国术的练家子,真正的那种练家子。 这是其一,其二我到可可西里来跟一个叫唐剑的人有关。 我把同唐剑相识的经过,还有他拜托我做的事讲了一遍。 秦月听完,她跟我确认唐剑。 她问唐剑这人,是不是她说的那副模样儿。 我给了她肯定答复。 秦月苦笑:“关仁呐关仁,你知道这唐剑是个什么人吗?他可是跟好几起的案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局里没立案查他,只是因为手头没充份证据,一旦证据够了马上就立案了。” 我没说什么,我看着秦月等她说话。 秦月伸手撩了下头发说:“这样吧,刚才我跟许局他们商量了一下。他们打算先回去,到西宁找当地公安局把这里的情况说明一下。然后我呢……” 秦月抬头注视我说:“我跟你去矿里。” 我用同样目光注视秦月说:“可以,但那里很危险。” 秦月笑了:“运气差,喝水都可能呛死。” 我扭头一笑。 复又转身看着她。 “想好了?” 秦月一笑:“想好了。” 我伸手。 秦月伸出手,跟我的手掌对空击了一下。行程就这么决定了。 然后开始分配车辆,这里呢一共是三台丰田越野。 我们在出发前,先把这些人的尸体连同枪枝一起堆放到帐篷里。 然后,许局他们拿了几枝车,坐一辆。 秦月拿了一枝短枪,外加一把随身的户外刀。 基本就是这些东西,我和秦月上了另一辆车。 然后我们开着盗猎人的车,通过车上的gps导航,确定了公路方向,这就奔来时的路开去了。 第七十五章 大雨衣的身份,来历 调头往回开,这一路竟然跑了二十分钟。到了我那辆切诺基的停车地点,秦月又把那辆丰田开出去好远,这才又步行回来。 上了车后。我检查一下车里物品。发现没有丢失什么后我翻出祁老板送的羊肉还有矿泉水,就这么跟秦月对付吃了几口。 差不多是中午十一点的时候。 我和秦月开着这辆切诺基出发了。 距离目标地,应该还有一百多公里吧。照这个路况,我就算是全力开的话,也得将近三个多小时才能到达。 所以,我索性不开那紧张,反正油够用。便在车里一边跟秦月聊天,一边听她讲此行她们的目地。 大雨衣第一个案是在京城犯的。 一刀。将人劈成两断丢在了山里。 接到报案。秦月出现场那天,就是我跟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死者不是什么好人。 他是个假‘仁波切’说白了就是假活佛。那人是个汉人,曾经去过西藏,在那儿以贩卖假天珠,一些假的藏传佛教用品为主。 坑的都是来西藏旅行的游客。 后来。不知怎么,这位兄弟回到京城。搁后海那片儿混了一段时间后,就自封是仁波切了。 还说自已是什么密宗的传人。是修了多少世的高僧。 接着就秘密收徒。 他进入警方视线还不是死了之后。在此之前,就有妇女举报他非法双修,也有商人举报他诈骗。 然后差不多是在对此人调查取证全面监控的阶段,此人让大雨衣一刀劈死了。 警方重视一是因为这人死的极惨。第二呢,现场找到了西瓜刀。技术对比之后,发现西瓜刀就是凶器。警方推断这个行凶人,他绝对不是一般人物。 这是重要一方面。 更重要的是,发现这死人的是一群上山游玩的外国游客。 报案的也是老外。 所以,影响不太好,必须得尽快把这案子给破了。 这么一来,这才成立了专案组,然后调查取证,发现这个行凶人叫董云翰。 董云翰也就是大雨衣,他是四川人,小时候在峨眉山下长大。后来全家搬去了西藏,再后来,就沓无音讯。 他现在的身份证和户籍所在地都是西藏林芝。 秦月她们给林芝县公安局发通告要求协查。 那边给的反馈是,这人在林芝地区基本没什么社会关系往来。 讲白话,就是根本没熟人。父母早些年就全都去逝了。户籍上录入地址所在的那处房产也已经转手卖给了别人,这人在林芝是消失的状态。 西藏没消息。但专案组通过调监控,还是锁定了董云翰的行踪。估土吐划。 这样,专案组先是给路途上的有关部门发了协查通告。另一方面,开始组织人去追董云翰。 可这个时候,又出现了一档子事。 调查假仁波切的人在青海那边发现了一条线索。 原来,这个假仁波切跟青海这边一个寺庙的僧人死亡有很大关系。 那个僧人据说是不小心从山上跌落下来摔死的。 但这个死法存在疑点,且假仁波切与僧人之前有过密切的来往。 所以,调查人员就把这条消息转给了专案组。 许局是专案组的组长。 他听取专家汇报后,开了会,认为这起案件可以并案。 就这么,秦月跟着专案组的人,追着大雨衣董云翰的行踪,一路就来到了可可西里。 以上这些是秦月来此的来龙去脉。 接下来,我又和她聊起了新隆星矿业的左刚,还有唐剑这两个人。 秦月说唐剑和左刚都在经侦那边提供的涉案人员名单内。 但他们不是受害人,没有报案。而是与被杀的假仁波切有密切来往的人员。 这两个人都曾与假仁波切有过极紧密的来往,此外,在左刚和假仁波切的银行帐户间还显示有大额的款项波动。 具体就是,左刚曾给假仁波切提供了一笔数额在三百万左右的巨款。 因此,专案组推测,左刚可能是大雨衣董云翰的下一个目标。 这也是他们极力前往可可西里的一个重要原因。 听过了这些,我又把我跟唐剑认识的经历,还有在餐馆看到的那些可疑人,大概同秦月交流了一下。 秦月分析。 左刚所谓五百万杀他,五百万保他这些只是一个烟雾弹。 没有人会出五百万来杀他,杀他的人可能是董云翰,但这人为的不是钱,是什么现在还不能确定。 这是其一。 其二,五百万保他这个是真的。 唐剑召集我来,包括还有很多我看着像是高手的人过来,目地之一就是为了保左刚。 秦月最后强调,这些只是根据汇总线索得到的一个表面上的推论。 最终结果指向是什么,这其中可能会发生哪些变数。 目前一切还都是未知。 秦月意思是,她先不表明身份,跟我一起摸进新隆星矿业,对外宣称是我的朋友。当然了,外人肯定知道是假的。知道归知道,但明着就说是我朋友。 然后,许局他们在外面会进一步收集分析线索。必要可调动当地武警过来支援,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上山,尽可能稳住形势,从而避免产生更大的伤亡。 秦月讲,很多年前许局在小兴安岭办过一个类似的案子。 听说死了好几十人,现场很惨,很惨。 而类似这样的案件,由于案发地都比较偏远,消息相对来说闭塞。因此案件本身都不可能对外公布。 类似案件很多,公众们了解的只是很小一部份。 宣传科对外公布的,都是经过挑选能够对人产生警示,或是已经被新闻公开的案子。 没公开的,永远不可能公开…… “对普通人来说,安定,祥和的生活,比什么都重要,对吗?” 秦月侧头看着我,喃喃说着。 我温和一笑:“是的!不过还是可以编成故事讲给大家听。” “因为,故事都是假的嘛……哈哈。” 我笑了。 秦月看着我,也跟着哈哈笑起来了。 车开的很顺。 走了一个多小时的山路后,渐渐就是茫茫的荒野了。 偶尔,还能见到几只藏羚羊在远处吃草。但毫无例外,只要一听到汽车音,它们都撒开四蹄飞一般的逃掉。 人类太残忍了。 这些大自然的精灵,它们身上只有那么一层毛皮,可人类还是不肯放过,一个个用贪婪的目光盯着,随之又选择血腥手段,将这些精灵身上的毛皮剥掉。 “仁子哥,你知道藏羚羊最宝贵的地方是哪里吗?” 秦月侧对看我。 我说:“羚羊角?” 秦月摇头笑说:“且不说,中药的羊角大多取自自然死亡的,还有喂养的羚羊身上。单说珍贵程度吧。藏玲羊最贵的就是身上那薄薄的一层羚羊绒。” 我一怔。 秦月又说:“你知道,羚羊绒最大的消费群体在哪里吗?” 我问:“哪里?” 秦月:“欧洲!英国,法国,还有很多国家,那里的上流社会绅士,小姐们,把这个当成最宝贵的东西。同样也是他们穿着羚羊绒的制品,呼吁我们保护藏羚羊。宣扬什么环保,什么爱护动物……” “但最贵的皮草,还是出自他们之手。” “偏很多人呐,还说这些人高雅,上流,是高层次的人,拥有极高的品味。知道吗?在欧洲兴起羚羊绒风潮,在那些香港,东南亚的富商喜欢这些东西之前。藏羚羊的种群一直很多。但后来,随着第一件羚羊绒披风在意大利兴起。这个世界就诞生了一条血腥的加工线。” “偷猎者在这里猎杀藏羚羊,获取羊绒后他们通过巴基斯坦或尼泊尔运抵印度。再在克什米尔的斯里那加加工成称之为‘沙图什’的围巾,最终流入米兰,法国,英国,美国等高档的时装圈里。” “贪欲,人类身上最为可怕的原罪……”秦月凝视车窗外,喃喃自语着说。 我听着秦月讲述这些东西,心里先是陷入到沉思。随之,我又联想起了唐剑。 他安排我来,肯定不单单保护左刚这么简单。这里面,一步步的,他都有棋下。都存在好几种可能的变化。 另外,董云翰! 也就是大雨衣,我跟他第一次交手,他就知道了我身上的功夫,他就说有些熟悉。 他肯定跟周师父或是周师父身后的师门有联系。 他是用刀的。 周师父腿是刀斩断的。 这里面,存在着什么关系? 我知道,很复杂。不能用单纯眼光去看,去认定就一定是董云翰,或是他身边的什么人干的。 但不管怎样,董云翰是找出周师父身受刀伤一事的真正关键人物。 师父教我拳,一分钱不收。 我当徒弟的,得为他做些什么!必须得做! 除了这些,还有二炳。 董云翰看中的是二炳什么?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董云翰。 一切都是一团团的谜雾啊。 并且,这还不算董云翰之前干的那些事呢。杀假仁波切,又要来…… 不对,他不一定是要杀左刚。 一时间,种种念头在我心里来回的浮现。 我找不到,真的是找不到答案。 彼时,秦月念叨完了,已经沉沉睡去。 我仍旧很精神,喝了口水,又吃点羊肉,开足马力,全神灌注开车。 跑了很久,差不多得有将近四个小时吧。 原因是路太难走了。 这么长的时间里,我一共遇到了五辆车。 这五辆车,都开的马力十足,一个个轰轰的,牛x闪电,摁着喇叭让我给他们让路。我让了,然后他们呼啸而过。 这矿上,今儿晚上得有多热闹啊。 此时,我已经来到了新隆星矿业的大门口。 放眼望去,这是一条山谷。山谷里全都一排排二三层楼高的房子,另外还有很多的平房。远处,连绵在半山的是一个个大厂房,此外还有缆绳之类的东西。 我开车,刚到门口。 打从保安室就出来四个人,然后,他们四人,拿了双管猎枪直接就对准了我的挡风玻璃。 第七十六章 枪手对扣脚老汉 四名大保安陀枪把车围住后,其中一长了满脸大胡子的保安嘴里叨烟走过来了。 我把车窗放下。 大胡子拿下烟,吐口烟雾跟我说:“请帖!你在网上,下载。打印的那个请帖拿来。” 哪里有什么请帖呀。我压根儿不知道这事儿。 但我不露声色,按杨大娃跟我讲的对大胡子说:“我没有请帖,我来是找一个叫郭军的人。” “死呀!” 大胡子一咬牙,把烟一扔,端枪一脸紧张地跟后面人吼:“郭军,郭军的兄弟来了。” 这话也一出口,四下的保安一阵紧张。 两秒后。 呼啦,一下子。两把枪就伸进来直接捅到我脑门上了。 我在心里朝杨大娃骂了一句脏话。 可转念想想。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儿。 于是又说:“大哥,我是唐老板的人,唐剑,唐老板。” 大胡子一哆嗦。 “哎呀,兄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啊。请请!唐老板就在里面呢。” 这多亏练过。 要不然,我这小心肝让这帮家伙吓也得给吓碎了。 这时,大门开了。 我开车进去,大胡子拎枪跑进来,一通的指挥,我就把车停在了保安室的旁边。 下车后。 大胡子见我笑了笑,又抻头问:“兄弟,这女的……” 我看了眼秦月,厚脸皮说:“我对象。” 秦月瞪我一眼,但没说别的。 大胡子哈哈笑:“好好,这样就够住,够住了。” 我心里一动,但没多想,而是直接问:“郭军怎么回事儿?” 大胡子摇了下头:“干他娘咧,那小子是个财务,听说咱们老板有事,今天一大早,卷了矿上的现金要跑。结果没跑出厂区,就让人拦下打的半死给关起来了。那小子说,他外面有兄弟,接不到他会过来找这里人麻烦的。” “哼,让他来,这厂子里现在可到处都是厉害人,还有,老板也给我们发枪了。要是来,砰一枪,轰死他!” 大胡子一脸牛逼地拿枪比划。 接下来,大胡子领我和秦月往他所说的‘贵宾楼’走。 路上大胡子告诉我,他是这里的保安队长。这方圆几十里厂区的安全都是由他一人负责。现在,有人要杀老板,他保安队长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说过这几句话,大胡子还给我背什么保安守则。 我看着这人,我感觉他有些不太对劲。 等到进了所谓贵宾楼,大胡子跟里面的小服务员介绍完我们转身离去后。两个年轻的小姑娘一脸鄙夷说了一句傻子,精神病之类的话。 我好奇问了一句才知道,原来这大胡子根本不是保安队长。 他以前是这儿的矿工,作业时让石头砸到脑袋,好了后人就有些疯疯傻傻的。 原来也是一个可怜人呐。 我在心里感慨一番跟着两小服务员就上了二楼了。 这迎宾楼应该是给来矿上参观的贵客们准备的,条件相对来说还比较可以。 到二楼时候,小服务员说就一间房了,里面两张床,问我们行不行。 我看了眼秦月。 秦月没说话。 我答可以,就这么把门给我们打开,又交了一把钥匙给我,她闪身就遁了。 进屋看了两眼,条件大致上也说得过去。 被褥都是纯白,挺干净的。 我这时把门顺手一关,不无歉意对秦月说:“不好意思,给你安了个女朋友头衔。” 秦月释然一笑:“没什么的,出去执行任务,夫妻身份都有过。咦,这房间不错,我先去洗手间换下衣服。女孩子,比较麻烦……” 秦月朝我笑了笑,拎包转身去洗手间了。 我则在房间一通转悠,看有没有传说中的监控偷拍设备什么的。 事实上,我多虑了。 房间很简单,除了一个电视,再就是几样家俱了。 打量一圈我站在窗口向外望。 外面正对通往矿区的大路,站在这里可见有不少工人正拿了饭盒什么的往对面的餐厅走。 工人们一个个都无精打采。 站这儿,这么看,他们眼神里除了麻木,就是麻木。 秦月换了身衣服从洗手间出来后,我也拎包进去,换了身干净衣服。 我俩刚收拾完,门被敲响了。 我过去打开一看。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唐剑! 这一路我几乎没什么耽搁,差不多是直接到的矿区。 但唐剑还是比我快,这足以说明,在很早以前他就已经到这里了。 “哎呀,兄弟,一路辛苦,一路辛苦。哎哟……这位美女。” 唐剑微张了个嘴,故作惊讶地看秦月。 秦月大大方方:“你好,我叫秦月是关仁女朋友。” “噢,你好,你好。我是他大哥,我叫唐剑。这里的老板左刚跟我也是哥们儿,都不是外人。来来来。今晚,咱什么人也不理会。先给关仁兄弟,还有你这位美女接风洗尘!” 唐剑一脸笑,转身,这就带我们出去了。 往吃饭地方走的路上同,唐剑跟我说,他知道情况了。那个大雨衣不是什么好人。他是个凶徒,是没人性的家伙。他眼睛里除了杀人,就是杀人。太血腥了,违背武学中仁字的道义。是个疯子,是偏执狂。 至于说二炳。 唐剑说他已经安排人去找了,同时他让我相信他,一定会把二炳安然无恙带回来的。 我不知道唐剑知道我知道了多少。(ps:这话有点绕) 能确认的就是,唐剑很客气,但客气之中,隐含的却是暗流涌动层出不穷的计谋。 晚上饭是在这里工人餐厅二楼的一个小包间吃的。 就我们三人,没见到这里老板,也没有其它人。 席间,唐剑说杨大娃和老烟鬼伤的不轻,这会儿他们好像是来不了了。 这接下来的事,可能要拜托我一个人全扛了。 我问是什么事。 唐剑说,抽时间再讲。 接着,话一绕又聊到了秦月身上,问她是哪儿人,干什么的。 我正打算编个瞎话什么的。 没想到,秦月抢过来,没隐瞒直接对唐剑说,她是公安,来就是为了抓大雨衣董云翰。 唐剑也不意外,说是一定协助公安干警,把董云翰缉拿归案。 当时,我不太理解,这不是说好咬死不认自个儿是公安嘛。 怎么见了唐剑改主意了? 最后,吃完饭,我和秦月回到房间。 秦月关上门她才对我说:“这人跟照片不太一样了。我见过他……见过。” 我忙问在哪儿见过。 秦月跟我讲,几个月前,她在局里见过唐剑。当时唐剑是要去给一个人交保释金。 然后唐剑跟她打听科室来着。 秦月见过他。后来,查这个案子,秦月拿到的是身份证照片。 两者有点差别,再加上当时急,她没留心看。 眼下,见到真人了。两人一下子对上,她这边瞒不过去了。 所以干脆直接报了自已是公安。 “咦,可这人跟身份证照片,这差的也太远了吧。奇怪,真的是奇怪。” 秦月歪头念叨了一句后又说: “唐剑这人很不一般,心机很深,我们要小心。时间不早,仁子哥,咱们睡吧。” 秦月脱下风衣,合衣就躺在临窗的那张床上。 我怔了怔:“哦,好,好,睡。” 这就拉了窗帘。 两人一人一张床,把门好好反锁了,合衣上床而眠。 都没脱衣服,不是为别的,是这地方凶机四伏,谁也不知道半夜会出什么事儿。 这不,刚躺下没多大一会儿。 叭! 我就听到一声枪响。 然后…… 没有然后了。 我和秦月坐起来,发了一会儿呆,见再没发生什么,就继续睡去。 旅途确实是劳累呀。 差不多快八点就上床睡了。 一觉睡到凌晨三点多睁眼,然后见天没亮,就又睡去。 直睡到第二天上午九点多,这才睁眼起床。 起来时候,秦月早就醒了,正在屋里,拉筋抻腿地做活动呢。 见我醒,她笑了。 我正要笑,外边却响起敲门音。 打开门见是这里的服务员。 她告诉我和秦月,饭已经备好了,端来在楼下小餐厅,让我们直接过去吃就行。 我和秦月说了声谢,收拾一番,就下楼吃饭了。 期间,遇到差不多有十多个气质奇异的人类。 但都没言语接触。 熟人也有,当初我在餐馆见到的三个扣脚老汉就在当中。 扣脚老汉见了我,笑了下。 我回笑了下。 大家没什么话,就一起吃饭。 吃过东西回楼上,接着休息。 就这么一直等到了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服务员上来通知我们去工人餐厅那儿聚餐。 餐厅很大,我和秦月过去的时候,看到里面桌椅都给收拾了。 就留出四个大转桌。 这四张大桌子,每张能坐十人以上,但却只摆了八张椅子。 四八三十二,估计吃饭的一共是三十二人。 这会儿,桌子四周已经陆续坐了人了。我和秦月挑了靠南的一张桌子,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刚坐下,门外呼拉拉就来了一波的人。 抬眼一看。 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啊,有牛气冲天,嘴里叨根烟看谁都不顺眼混子模样儿的人。 也有一脸阴沉,好像跟人有仇,要杀百八十号人才能解气的家伙。 当然,也有真正练家子。 不过我瞅了,功夫厉害的不多,好像也就那么八九位。 男女都有,,老的,少的也都有。 这帮人进来,谁都不怎么搭理谁。 接着,三个扣脚老汉跟着四五个好像很有功夫的人陪唐剑一道进屋了。 我抬头仔细端详。 发现唐剑身边多了个女人。 三十来岁,长的个子挺高,五官模样儿,漂亮虽说是漂亮,但没灵气儿。看上去像…… 彼时,秦月忽然碰了我一下小声说:“仁子哥,那女人整过容。” 我一怔,忙小声问:‘你怎么知道?” 秦月:“我干什么的呀,刑侦,这些是基本功,一眼就能看出来。整容和没整容的,它就是不一样。” 我恍然之余,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 这时,有人在外面就把大门给关了。 众人陆续就座,唐剑却没坐,而是领了整容美女一起站在四桌中央对大家笑说:“诸位,诸位。大家都是我唐剑的兄弟,朋友,我唐剑这么多年来走南闯北,干保安公司,搞运输。都是依仗大家帮忙。今天呢,大老远给诸位叫到这里来。实在是唐某人遇到一难呐。” “这一难不是别的事,而是我的结拜好兄弟左刚。” “可能大家很少有人知道,我跟左刚是八拜之交的生死兄弟。当然,这里面故事太多。一两句讲不完。我就简短说吧。““我兄弟左刚得罪小人了。过程不细谈,眼前的麻烦就是……我……我晚来一步啊。“唐剑重重叹口气的同时,他身边的那个整容美女眼圈唰一下就红了,大滴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怎么了,怎么了唐哥?左总他怎么了?” 人群中,有人发问。 唐剑不无悲痛说:“左总……左总他让人绑走了!我一个小时前,又接到对方打来的卫星电话,说是还在可可西里。” “但……但他们提的要求,太过份了!太过份了!” 唐剑讲到这时,我看了看他,又扫了眼场中人。我忽然发现,对面桌好像有几个人在冷笑。 看到这一幕,我急忙就扭头,别过了目光。 随之,我明显感觉到有几对目光正不停地扫视着我坐的这一桌。 好厉害,不是普通人呐。 这要是对上,炸毛那可就暴露了。 唐剑接着讲:“左总是个好人,他盖过希望小学,资助过贫困儿童,前几年地震,他还大笔大笔的捐钱。那帮人真正丧良心呐。” “这件事,我没有报警,因为不是我不相信警察,而是一来对方不让。二来,我唐某人,还有这帮兄弟!有这帮兄弟在,我相信,就算可可西里再大,我们给它掘地三尺,也能把我左大哥给找回来!” “好,好!” 有几个人站起来?掌了。 唐剑却神情黯然,伸手挥了挥,示意对方别太高调了。 恰在这会儿,我旁边桌有个四十多岁身体很强壮的家伙懒洋洋说话了。 “老唐啊!先叫你一声哥了。还有啊,不是……?你这几年怎么混的啊?道儿上事,怎么一点不懂?。出这事,你让我多带几个人,多带几条枪,我直接就给你办了不就行了?你说你整这些,老气横秋的玩意儿。你瞅瞅,你瞅,那还扣脚丫子呢。这啥意思?武林高手,大侠啊。次奥!知道这是啥不?” 啪! 这强壮哥就把一枝黑沉大手枪,明晃晃拍到了桌子上。 拍出了枪,强壮哥冷笑说:“多余叫这么些人来分这笔钱,五百万找左总,你放心,交给我一个人,我带弟兄们,保管给你找回来!“说完,他斜愣眼珠子去瞅对面的扣脚老汉三人组。 唐剑一脸尴尬:“荣哥,荣哥,我叫你哥了。两码事,两码事荣哥。都知道你在广西混的好,枪玩的明白,可这两码事荣哥。“荣哥一白唐剑,盯着扣脚老汉组说:“没你事老唐,妈的,这三个玩意儿坐我车来的,这一路上,他们扣一路的脚丫子了。那味儿,快他妈给我熏死了。怎么地,看什么看?就说你们呢!” 眼么前,坐最外边的扣脚老汉放下脚丫子,趿上鞋,眯眼瞅荣哥说:“小后生,你怎么个意思啊?不服老人家是不是?” 荣哥:“对,就是不服。” 扣脚老汉笑了:“行,这样小后生,你拿那个枪,咱们之间离个六七米远。就这个距离,你开枪打我,我再来攻你。这些人在这里当个证人。看哪个先倒。好不好?” 六七米的距离,户外的话,如果两个人冷不丁碰见,大概也是这个距离吧。 这个距离对手枪来说,非常的有效。 不会打偏,且威力十足,基本一枪过去,打哪儿,废哪儿。 而扣脚老汉用的是啥? 好像,他只能用他的脚丫子了。并且,他好像还不能采取生化策略,他那味儿再重也很难一下子散发六七米远把人熏趴下。 那他会怎么做呢? 我好奇看着这一切,秦月也睁大了眼。 然后,我看到荣哥二话没说,站起身,拿了枪一划拉,喀喀给子弹弄上膛,闪身出来的同时,他拧头对唐剑说:“老唐啊,今儿这人的命要是扔这儿,你可别怪我。” 唐剑弄出紧张样子:“别,别的荣哥。都是兄弟,有话好商量,好商量。” 荣哥:“我跟他商量个屁。来,你来,六七米嘛,你看够不,这够不?” 荣哥站好了,拿枪比划。| 坐最外边的那扣脚老汉这时把鞋子一踢,光了一对脚,明晃晃地走到餐厅中间,对着荣哥说:“这距离,近了点吧,太近你使枪吃亏呀。”估土系划。 荣哥:“我次奥,好,我再退一步。你个老玩意儿,一会死他妈都不知怎么死的。” 老汉微笑,不说话。 荣哥退一步后又说:“谁掐时间,怎么个开始呀。” 老汉:“你数吧,你数三,二,一,你就朝我开枪。” 荣哥一听,愈发的愣了。 他摇头笑了下,拿枪说:“好,,老东西,这下我可就不客气了!” 第七十七章 唐剑给我开出价码了 荣哥丝毫没把扣脚老汉放眼里。 他斜愣眼珠子看老汉,自顾冷哼两声,末了扬了扬枪,拿眼神在估量老汉可能的动作位置什么的。然后他开始数上来了:“三。二……砰!” 巨大的枪响震的饭厅玻璃一阵嗡嗡发响。 荣哥使诈了。 老汉说三二一再开枪。他喊了三二,直接就砰了。 正常情况下,估计老汉会是胸口一朵血花,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一命归西。 确实是有人倒了。 但不是老汉,而是荣哥。 “啊,啊,啊……我腿。我腿!” 荣哥倒在地上。两手捧着腿,头上全是汗珠,神情惨白地对着饭厅天花板开嚎。 就在他身边,扣脚老汉跟没事儿人似的,蔫蔫的背个手站在那里。 刚才发生了什么? 太快了。快到我看到结果,才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事。 扣脚老汉很猛,他猛就猛在能够感知出荣哥什么时候扣动板机。 这就已经不是单纯武者之勇的力了。而是自身突破后,六识之神强旺的表现。 讲白了,就是耳聪目明,耳朵聪到什么地步?他能专注那把枪,然后听到枪体内机械活动的声音。 听起来玄幻。 事实很多坐禅高僧也有这本事,他们可以在闹市,也就是吵闹的菜市场中听清楚单独某一只苍蝇的嗡嗡叫声。 当然了,想要拥有这功夫,没个豁出去一切的心态和十年二十年的苦功,外加明师指点是根本不可能的。 我对此深有感悟,因为那天通了两关后,周师父跟我讲了很多,其中就包括老头的这一手表现。当然,我要学会老汉的功夫,并让自已比他更强,我还得经过一系列的锻炼才行。 扣脚老汉当时就是侧头,支愣耳朵听,他听出来那个枪机动的声音了。然后他没有正面朝前冲,而是头面向上,身体反弓,两手在后撑了地,跟一只大蜘蛛似的,嗖的一下,就贴地移到了荣哥面前。 枪响的时候,老汉已经移出去两米多远了。 等到荣哥回过神,要再打枪的时候。 老汉单手撑地提了一条腿,朝前发劲猛地一蹿。 砰!这一脚,正中荣哥左腿的膝盖。 荣哥连开第二枪的机会都没有,当即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周师父在教我的拳的时候跟我讲过,武者对火器,极限是十米。十米之内,功夫练到化劲的武者,赤手空拳对付三个手持火器的人绝对没问题。 但十米之外,一个手持火器且训练有素的人,可以对付三个化劲级别的武者。 但若再远,就又是武者的天下了。 因为武者可以隐藏自已,可以借助建筑,树木,岩石,沟壑来隐藏从而让火器无法射击。 今天扣脚老汉不是化劲武者。荣哥也仅是初通枪械的勇夫。 但不管怎样,老汉赢了,赢的很漂亮。 饭厅里一片寂静。 扣脚老汉朝众人一抱拳:“河北,苏姓!我们苏家三兄弟,学的是戳脚和地躺功夫。” “今日在这里,见过诸位,有礼,有礼了。” 说完,苏老汉朝大伙一笑,又软软的抱了拳,闪身退回座位上了。 “怪不得,原来是地躺拳呐。” 我身边一个白净汉子惊讶了一声,面部表情极是感慨。 我笑了下,没说话。 地躺拳很厉害,有腿,拳的打法,还有摔,跌方法。另外还有很霸道的拿法。 那个拿法相对来说,比什么巴西柔术,锁技都要厉害。 不是一般厉害,而是太厉害了,厉害到用上对方的关节就会碎了。 但可惜,我是二十几岁,听周师父讲才知道有地躺这么个古老的拳种。 至于跟我同龄的人,他们更不可能知道了。 传统精华,尤其武术上没落的主要原因,一是训练太苦,二是要有天赋有那个命,三是有明师,四是国术这东西太过于凶残,就像这地躺,要是说会了拿法的技巧,真是分分钟把人胳膊腿儿给弄断。 我这时端详扣脚老汉苏家三兄弟的模样儿。我看出来,这三老头是把一辈子的时间全用到戳脚和地躺这两门功夫上了。 以致于他们练的太精,有些走火入魔。然后,连世间礼仪什么的都不顾了。 这会儿刚端上来菜,其中两兄弟就好像没吃过东西似的,大声吆喝,拿酒的同时把爱吃的菜都挪到自个儿面前使劲的吃。 至于方才得手的那位老汉,他也是满脸掩不住的得意,且时不时有意去看众人,好像颇在意众人对他身手的反应。 这功夫啊,终究还是练偏了。 虽说六识求出来了,功夫也精进到了暗劲的初期。 但心性没有上来。 心性上不来,一样是下品。 这话不是我说的,是我身边方才那位白净中年人讲的。 白净中年人看眼神四十多岁,但皮肤,头发,容貌什么的,却仅是二十出头样子。那五官长的是眉清目秀,唇红?白。眼珠子也跟一汪水似的,很是清澈,唯一不同就是眼中的神透出了一股子中年男人才有的沧桑味道。 咦…… 这人干什么的,保养的这么好? 中年人发现我打量他,他朝我温和一笑。 我也朝他一笑。 他又是一笑,完事儿他说:“道友,有礼了。” 我一怔。 却听他继续说:“在下姓古,是个道门散修。原本有名号来着,但那是在观里修道时用的,后来观内破败,修不成道了,师父就把我们遣了,大家伙儿这才各自回家来修。” 我愣了愣:“古道长,古道长好。” 古道长:“福生无量天尊,不敢当,不敢当。道友好,道友好。在下不敢当道长一称。不敢当呀。” 说了话,古道长朝我微微一笑,又转了头,继续看场中情形。 我看了古道长,又看了看前边,安排人抬荣哥的唐剑。 我心里生无穷感慨呀。 这唐剑,果然有手段,老道都让他弄来了,他还有什么干不成的。 只是,他干这么一出,究竟为的是什么呢? 左刚让人绑了,这事儿是真是假呢? 正疑惑,秦月忽然拉我衣袖一下。 我附耳过去。 秦月小声:“仁子哥,刚才那女人哭的好假。” 我小声问:“这个也能看出来?” 秦月:“当然。” 我说:“我还真没在意这个,回头我再仔细看看,先别说话,吃东西吧。” 服务员这时陆续端了大盘小盘的上菜了。 我和秦月没客气。 拿了筷子,斯斯文文的安静吃。 而隔壁扣脚老汉三人组,却旁若无人地扣着脚丫子喝酒,吃菜,搞的四周人都避之不及。 反观唐剑他目睹此景也是一脸的尴尬无奈。 饭就这么吃了半个来小时。 唐剑见大伙儿吃的差不多了,他又站到场中间,又来了一番演讲。 中心思想就是,今天大家吃完了饭。一会儿拿上补给开上车,然后出发去找这里的老板左刚。此外他言明了,谁第一个把左刚救出来,谁就能拿到那五百万! 唐剑再次说明这五百万,并说是要现金就当场付,不要现金的话,直接用厂里支持数据传输的卫星设备把钱给转帐了。 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五百万呐。 这比中一次头彩还要多,中头彩还得交税呢,这个可是免税的。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大伙儿吃完了饭,抹把嘴二话不说,直接就奔外头去了。 我和秦月起身,先回到住的地方然后各自收拾东西,打算下楼开车跟着众人一起出发。估役广号。 刚把包装好,背上要往外走的时候。 门口来人了。 门没关,我抬头看到来的是唐剑。 唐剑是一个人来的,他进屋先反手把门关了。 “仁子……”他叫我,却看了秦月一眼。 秦月会意跟我说了一句:“仁子哥,我到楼下等你。” 说了话,她拎起两个大包就下楼了。 等秦月脚步在走廊消失,唐剑这才一脸严肃地对我说:“仁子事情麻烦了。” 我问:“唐哥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唐剑:“这次左老板出事,我叫了江湖上的朋友。但来的人中,有不少是绑左老板的人。” 我一怔:“唐哥你的意思是,这里面有对方的人。” 唐剑:“没错!郭军知道吗?他见过绑左老板的人,然后昨天晚上,他让人一枪给打死了。”我听这话,想起了,原来昨晚的枪响是因为这个呀。 唐剑继续:“仁子,我叫你来就是看中你身手好。这样,你在暗处帮我盯着这些人。一旦你发现有什么不对的,或有人要跟你动手。不用客气,直接杀!” 唐剑咬牙说出这个杀字后,他又说:“另外还有那个绑你兄弟的人,那个刀客。你放心,一会儿我给你车上配把枪,你见那人,一样,杀!” 唐剑又说了一个杀字后,他脸上神情一敛,低低说:“兄弟,一会儿我给你车上放点金子。它们能值个几十万,你先帮哥哥我办这事。另外,你放一万个心,你杀的人都是该杀之人,是他们先犯的你,你是正当防卫。这个后期官面上,我来给你摆平。” “那几十万的金子,算哥哥我给你的辛苦钱。事后找到左老板。不管是不是你找的,哥哥我都给你这个数……” 唐剑伸出三个手指头说:“三百万!你要是要钱,我给你现金。你要是不要钱,一是有金子二是我能给你在京城五环附近弄套一百来平的房子。” “咱们练武,那么辛苦,累的狗一样,孙子似的。图啥呀?人这辈子,有几次这样机会?仁子啊!唐哥我希望你把握住!咱把这钱,给好好的赚足了!” 第七十八章 抓我的价儿,是一百万 我看着唐剑的表情,眼神。 说实话,如果不是我欠大雨衣一个大大的人情。 如果不是我和大雨衣一起并肩战斗过,我可能真要相信唐剑的这番话了。 他讲的太诚恳。太真挚了。 唐剑可能看出我微动容。他拍了拍我肩膀说:“仁子兄弟啊!江湖险恶,当年我从师门出来,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多少累,吃过多少亏吗?” “别的不说了!就说来的这些人吧。他们当中,有一个曾经把你唐哥我打伤过,你知道吗?” 唐剑说到这儿,一咬牙伸手撕啦。给唐装领口那里撕开。坦露出他的肩膀。 我放眼望去。 肩膀那里,赫然浮现了三道紫红的肉筋。 “这是他们打的,当时,我本可以断了那人性命,可我心存仁慈就放他一马。万没想到……” “唉……” 唐剑重重叹口气。伸手将衣领归整一下,复又拍我肩膀说:“这些人他们绝对不会跟你说,他们已经将左老板给控制。绑走了。他们的嘴脸是仁慈的,好像长辈一样。跟你过手时候,如果你收着打,他们可能会敬你。但你要是真相信了。” 唐剑咬牙说:“你就死了啊,兄弟!机会,只有那么一秒啊!武者,要的就是那股子狠意,谁躺下,谁才是最强的那一个!” “仁子兄弟!我敬你!从第一眼看到你那天起,我就敬你是个汉子,男人!所以唐哥我跟你现在就是磕头的兄弟了。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在一起歃血为盟,同生共死!义结金兰之交!” 唐剑抑扬顿挫,讲的铿锵有力。 我看着唐剑的表现,我在内心深处浮起了一股子深深的寒意。 这人太可怕了。 简直比传说中的大小鬼儿都要可怕十万倍。 真是应了那句话,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站在面前的,活生生的人! 内心虽是如此,可我表面得装出点什么才行。 所以,我附和着唐剑的节奏,感动,点头,情绪激昂,说话声高。 唐剑拍着我的肩膀,也是一面说着,一面到了楼下。 刚好走出贵宾楼的时候。 我见到外面,站了很多的人,大家都在这里等唐剑呢。 唐剑看到众人,他拍着我肩膀,跟我并肩立在贵宾楼下,高声对众人说:“诸位,诸位,大家听好了。今儿我宣布一件事。这位兄弟!关仁,关大兄弟。今天起,他就是我唐剑的磕头生死八拜之交了。我们同生共死,一起吃香喝辣。你们谁要得罪我兄弟,就是得罪我唐剑。你们要是有好处,不要给我,直接给我兄弟就行了!” “好!好好!” 底下有两三个人,跟着一起叫好。 然后,众人哄,附和,叫好。 唐剑太狠了。 他这么一安排,等于是把我放到了枪口上。 因为接下来他干的事,这里面肯定会有什么人不同意。 唐剑这么做,让众人把枪口瞄准我。 再加上他请来的这些个真假高手。 人多,水浑,复杂,让人摸不清形势,人就会头脑发懵,就得跟着别人的节拍走了。 这样一来,正合唐剑本意。 只是,这家伙,他究竟要什么呢? 这时,唐剑开始指挥人,把一箱箱的补给往我们的车上抬了。 也是这个时候,我看到有三四辆车,没跟唐剑打什么招呼,直接呼啸着开出了矿区。 唐剑站在路边目送,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险和杀意。 我们很快拿到了补给。 我跟秦月一起把东西装上车后。 唐剑朝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他说:“金子我先放矿上了,完了你先办我交待的事儿。另外,可能会有人找你。对了,这个你拿着。” 唐剑给了我一个小手提箱。 我一怔。 唐剑笑了下:“对付那个刀客的,他有刀,我们空手没法跟他斗,小心,小心用。” 我点了点头。 唐剑:“车上有对讲,我把频率告诉你,你调一下,咱们呢,就用那个频率通话。” 我说:“明白。” 唐剑:“好了兄弟,一切拜托了。” 我说:“唐哥客气了。” 唐剑伸手拍我肩膀一下,神情极是诚恳。估役呆亡。 当下我往车里走,临上路的时候,唐剑告诉大家的一个具体的方位,然后搜索也是沿这个方位进行的。 我大概听了下,又根据车载地图扫了一眼。 过后我发现,此行我们直奔的居然是克什米尔地区与中国的交界带。 这唐剑,路子玩的野呀,他搞什么鬼呢? 多思无益,当下我和秦月坐到车里,跟着前边一辆老款陆虎的车屁股,发动车子就走起了。 车箱里的油是满的,除外,后备箱那里,还有两个绿色军用遍油桶装的柴油。 我们现在的位置就离边境线不太远了。 这个油量,放开跑的话,这可是能跑出国的。 当下,眼瞅车离开了厂区,然后没走公路,而是直接拐上荒野,奔着一个方向全速挺进。 荒野以草地和戈壁为主,跑起来不算慢,但也不是很快。 就这么,跑了一个多小时后,车与车之间,就拉开了距离。 我既看不到前面车,我后面也没有什么车了。 这个时候,我开始跟秦月聊天,聊的都是唐剑,聊这个人究竟想干什么。 秦月说,按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她之前的分析要推翻了。 大雨衣的目标,可能不是左刚,而是唐剑! 至于左刚,秦月推测,他可能已经被唐剑控制,又或者,这人早就死了。 “仁子哥,你看着吧,用不了多久,唐剑的心思目地,一点点全都会暴露!”秦月抱臂目视前面,一副胸有成竹的小模样。 我笑了下,刚好这会儿,车上的对讲响了。 “仁子,仁子,呼叫仁子。” 我接起。 “仁子,我是唐哥,你过来一下。” 我说:“唐哥你在哪里?“ 唐剑:“我应该在你的正前方三公里处,我车停了,你马上过来吧。“我说:“好唐哥,收到。” 放下对讲,我看了眼秦月。 秦月也看了看我。 我俩对视了三四秒,转尔我立马一脚刹车说:“不对!唐剑这个时候,他叫我过去他身边,这有点不对。” 秦月:“唐剑这人,心思一会儿一个变化。在矿区还好说,毕竟那么多人呢。但现在是荒野。他要是想要谁的人命,绝不会废话,而是直接动手。” “并且,他可能不会用什么国术功夫,而是直接用枪,还是乱枪,一通乱枪。” 秦月讲的确实有道理。 但我内心深处,还是感觉唐剑不会那么做。 秦月看出来了,她教我一个招儿。她说我们把车开走,不去他那里,看他有什么反应。 我想想也是,于是就按秦月指的路,朝着偏西南的方向开进了。 路很不好走,有几个地方,明显大沟,大石头挡着。就算我这车再能越野,也很难越过去。 于是,又拐,绕。走草地,戈壁,爬小山坡。 反正走的是极其艰难困苦,但大致路线,保持西南方向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这么又走了一个半小时。 唐剑在对讲里喊我了。 “仁子啊……你人呢?” 这话声音就不对了,拉了长声儿,透着股冷冷的意思。 我想了想,没说话。 又过了十几秒。 “关仁,你也妈给我说话!你说,你从老巴嘴里套出什么了?老巴跟你讲什么了?” 老巴? 我脑子立马打了问号。 我想了下拿起对讲说:“唐哥,你什么意思?” 唐剑:“小子啊小子,我他妈真小瞧你了。你是不是跟那伙公安把盗猎的给杀了。那里面有个戴蓝军帽的,他叫老巴,他身上有个写了坐标的纸儿。那纸儿呢?他哪儿去了?” 听到这话,我明白了。 唐剑弄这些人来的目地之一就是杀盗猎的!然后,再从老巴嘴里套出一个什么坐标出来。 接着,他再在坐标那里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但这只是其中一件事。 这件事,跟大雨衣没关系。只是他唐剑要干的事。 盗猎的人多,枪多,唐剑他一个人要办两件事分不出身来。因此,他就安排人去盯,去找。找到后,盯上了,再把盗猎人的具体位置发给他。 他再调度一批人过去,把盗猎的干掉后,从老巴也就是蓝军帽那里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而之前,这批盗猎的人在进入可可西里的那个度假村里没办法下手。 只能是等他们深入到可可西里后,唐剑再黑吃黑,杀人,逼供,得到想要的东西…! 可他没想到,我误打误撞。 拿到了老巴藏在身上的那个坐标。 “仁子,别跟我装了。我的人刚送过来消息。老巴让人杀了,脖子是被人用一种很奇怪的劲给弄断的。那劲,应该是暗劲吧。哼,小瞧你喽。暗劲都出来了。” 我笑了:“你们找到老巴,干嘛不在他身上搜啊?” 唐剑咬牙:“妈的,我搜得着吗?武警都他妈来了,我兄弟好不容易撇清关系抽身出来,这才给我捎的信。要不然,昨儿晚上,我他妈就给你办了。” 我想了下说:“是的,没错。那坐标在我身上。” 唐剑:“好,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你们几个听好了,给我调到公用频率喊,关仁是卧底,他知道左刚左老板的下落,谁要是能抓到关仁我就给他一百万!” 第七十九章 荒野遇扣脚老汉 唐剑歇斯底里的声音在车厢里回荡。我和秦月面面相觑。 稍许,秦月一动不动盯着我说:“哇哦,仁子哥,你才值一百万。”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下?子。继而愤愤说:“唐剑狗眼看人低。我长这么大吃的粮食穿过的衣服,加在一起都比一百万要多。他……他太看不起人了。” 秦月噗嗤一声笑了。 “仁子哥你太逗了。哈哈哈,太逗了。不过话说回来,唐剑他开始时候也没把你当成什么重要人物。可能就是觉得你有功夫,挺能打的。然后计划把你当杆枪来用。” “所以,仁子哥别怪我说话难听。他说一百万,可能都多呢。” 我无语,转尔沉默了。 秦月讲的一点都没错。 在跟唐剑打交道的过程中。开始时候我确实高估自已了。 说白了。也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那么多钱。我以为肯拿出那些钱来对我的人,必定是非常看重我的人。 可我没想到的是…… 我自作多情了,唐剑由始至终都把我当成一杆枪来对待。 刚到矿区请我吃完饭的时候,我就见他又陪了几个人继续去吃了。 没错,我在唐剑眼中就是一个初入江湖没有脑子。仅有点功夫的小青年而已! 但现在,眼么前的事已经很清楚了。 唐剑在下一盘很大的棋。且他把行动地点订在了边境线……对,边境线。 我这时忽然想起什么般对秦月说:“秦月。唐剑他是跑运输的,你说他跟一些案件有关,那些案子是什么案?” 秦月淡定看着我说:“文物走私,运输,大宗不明货物走私,非法矿石运输。” 我接道:“这么说来,唐剑他跟克什米尔地区,包括其它邻国的非法运输走私人员来往密切喽。” 秦月:“就是这样。” 我恍然:“明白了,唐剑他这是把国内所有能叫来的人都叫来帮他干活。干完活儿,他……” 秦月冷冷:“他会大开杀戒,除掉所有参与人员后,与那边联系好的人一起带上他的东西,离开国境!另外,我估计他在此之前,已经出国多次将那边的一切都打理好了。并把他现有的资金都转移出去。” “对了,仁子哥,唐剑他说老巴的坐标,那是什么?” 我一听这,一边开车往西南方向走,一边把干掉老巴后拿到坐标一事告诉了秦月。 接着我说:“这地方,难道藏的是黄金?” 秦月冷静分析说:“坐标里藏的不是黄金,应该是比黄金更贵重的东西。” 我问:“什么?” 秦月:“藏羚羊绒!” “唐剑应该最先急于拿到这个东西,所以他组织人盯老巴,盯上了后,再借用身边人的手把老巴除掉。这条线唐剑肯定已经盯很久了,确信老巴手里有这么一批藏羚羊绒,这才准备下的手。” “而除了这条线外,还有一条线。” “唐剑肯定还想带走另外一批东西。那批东西,不好拿,且与董云翰此行的目地有很大关连。” 秦月继续说:“这两样东西,以唐剑个人实力,他很难拿到。所以他把国内很多朋友都叫来了。叫来朋友的同时,难免也有一些想要阻止唐剑这么干的人混在其中。” “唐剑原本是想计划让你来除掉这批人。” “现在你跟他翻脸了,那么……” 我一惊,马上说:“救人!不能让唐剑得手。” 秦月:“怎么救,咱们还没把车给好好查看一番呢!” 秦月说查车,意思是这车上有可以定位的东西,说不定唐剑一行人正急匆匆奔我们来呢。 听到这儿,马上停车。 然后秦月以专业刑侦手段把我的车给查了个底朝天。 卫星电话让她毁了! 直接一块大石头砸碎了。 车载无线电也让秦月拿个螺丝刀给捅碎了,她说这东西改装过的。对我们来说,有百害无一益。 最后秦月在汽车的那个备用电瓶里找到了一个加装进里面的gps卫星定位装置。估役见亡。 狠呐! 太狠了! 秦月把这个备用电瓶翻出来后,直接对我说:“唐剑给你那把枪呢?” 我把箱子给她。 她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后,她笑了:“唐剑可真够大方的,他自已拿的是从俄罗斯进口的军用枪支,给你的这把,是咱们青海地下黑工厂生产的自制五四式,老卡壳不说,这后座力呀。” 秦月把大黑枪的枪栓活动一下,摇头叹了口气,对准电瓶,砰砰砰! 三枪。 把那玩意儿给毁了。 打完,枪管子还冒烟呢。 秦月凑?闻了一下:“呸,这火药,一点都不香醇!” 我见状服了。 火药,还有香醇一说? 销毁了一切能够定位我们的东西后,我和秦月上车沿崎岖的地面继续前进。 路上我和秦月商量对方要是想追踪的话,凭借车胎印还是一样能找到我。 但另一方面,我还不能完全隐藏。 因为唐剑极可能以我的名义,把那些阻止他的高手们干掉。 那样的话,最后我就算是逃出生天,我以后也是麻烦不断了。 我得吸引唐剑,保持距离,暗中潜伏,阻止他出手杀人。 江湖水太深。 唐剑心机之阴毒,准备之充份,计划之周密让人咋舌。 但他百密还是有一疏。 这一疏就是我,至于我能否把握住,然后跟秦月一起扭转局势,一切就全是未知了。 “仁子哥,天很黑了,现在差不多九点。我们在前方停车,把补给拿好,然后在附近找个地方露营。” 我看了眼秦月点下头,这就停车拿补给去找地方休息了。 没翻脸前,唐剑还算厚道,给了我们几块厚厚的防潮垫,还加那种用高密度羊毛压制成的毡毯。有这两样东西,在可可西里的野外合衣倒也能对付睡上一会儿。 秦月是真正的户外女神。 据她说,当兵时候,背个小行李,在戈壁滩和原始里都住过两三个月。 相对比,现在条件算是享福了。 我一直不理解,秦月一个女孩子怎么想起去当兵了。 当下,不在话头,也就没问。而是跟她一起选择了一个相对不错的露营点。 这是半山坡的一堆乱石头旁。 石头可以挡风不说,向下可以看到我们的车。 简单布置了睡觉的场地,我和秦月就这么背靠背,倚着,眯眼打起了盹。 迷迷糊糊地睡了不知多久。 忽然我耳中传来一阵低沉的汽车发动机嘶吼音。 我抬头同时,正好看到秦月也醒了。 我俩就稍微活动下四肢,趴在石缝间向下看。 不远处,果然有一前一后两道大灯晃着,然后两辆车开的很慢,一点点的跟着前进,前进。 晃荡十多分钟,这才到了我们的停车点。 两辆车,到了地方没熄火,灯也没灭,人也没下来,而是原地停了一分多钟后。头辆车这才跳下来三个人。 我一看这三人,领头那个正是一脚给荣哥踹瘸的扣脚老汉。他身后跟了一个持双管猎枪的中年人,外加一个拿短枪的小伙子。 这三人跳下车后。后面那车也跳人了。 对方是两个人。 这两个其中一个是古老道,另一个我不认识,他看上去身材不低,大概一米八左右吧,穿了件军绿色的户外短大衣,下车后,习惯性拢了下他的头发,然后又一抬脸。 我看了,这是个长的挺英俊的小伙子。 小伙子和古道长奔扣脚老汉那儿去了。 拿双管猎的中年人则很粗鲁,抬枪,用枪把子,砰砰砰!对着玻璃一通砸。 砸了六七下。 扣脚老汉发话了:“行啦,不要砸,浪费那力气呢。人早跑了,一会儿搜吧,他们跑不远。” “不好说啊,苏大爷,这发动机都凉了。” 双管猎一口让我脸红的东北大碴子味儿。 “叫苏爷,你才大爷呢,你们全家都大爷。”扣脚老汉一瞪眼。复又看古道长说:“你个老道,跟来干啥来了?” “还有……你姓啥来着?” “哦,免贵跟老先生您是本家,也姓苏,我是苏洲人,我也姓苏。” “姑苏啊!慕容你认识不?”双管猎拿枪问。 苏小哥低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认识。” “次奥,慕容你不认识,那家伙,南乔峰,北慕容嘛!”双管猎认真。 我想笑,硬憋着,没让自已笑出来。 扣脚老汉白了双管猎一眼说:“边儿去,别丢人现眼。” 说完,他移步上前问:“姓苏,哦,你爸是不是练什么宗鹤拳的?” 苏小哥:“老先生所言没错,家父是福建人,早年在武夷山给人采野茶,后来救过一个老先生。那老先生是宗鹤拳的真传人。他为报谢家父救命之恩,就传了这个拳。” “父亲这不跟唐先生有过很多生意往来,这次听说唐先生出事,他不便前往,就特意让我来的。” 苏小哥极是礼貌。 扣脚老汉眯眼看了看苏小哥又说:“宗鹤拳是从基本功开始,直接往暗劲上过的一种拳种。也有人说,它没有明劲,上来就是练暗劲的。但练法,口诀,心法的东西,都是不外传。你说你得了真传。你给我讲讲呗。” 苏小哥:“不好意思,老先生,父亲说过,这个东西轻易不能外传,不能外传。” 扣脚老汉冷笑:“我让你说,你就说,你爸也不在这儿。你说,怕啥。” 苏小哥:“真不能说,真的不行。” 扣脚老汉笑了笑:“好,你不说是不是,你要不说。我让它让你说。” 说了话,这老汉就把那双管猎枪拿来笔直对准了苏小哥。 我见状,一急,要起身。 这时秦月忽然按了下我,示意我别冲动。 我只好继续趴在原地看。扣脚老汉拿枪对着苏小哥,就这么举着。 举了能有三四秒。 突然,他来时坐的那辆车的车门一下子开了。随之,就见另一个扣脚老汉从上面下来说:“老二,行了,别吓唬这小兄弟了。再说,你这招儿,也没啥大用。诈不出那姓关的出来。咱看看,这地方,我瞅好像不错。挺像唐总给我们介绍的那种地方。” 老二放了枪,扭头说:“老三你意思,咱在这儿办事儿?” 老三:“嗯,办呗。” 老二这时笑了笑,对苏小哥说:“唐老板说他没给你爸发什么请帖呀。” 苏小哥:“是这样的,我爸爸说,唐总他现在有点执迷不悟,是迷上什么了。想让我来,找机会跟他说一说,顺便看看,能否让他回心转意。” 第八十章 就几秒钟,老二,老三全躺了 扣脚老二听苏小哥这么说他歪了下脖了,又活动活动肩膀一脸戾气地问:“你爸他是耶稣还是佛祖啊。” 苏小哥一怔:“不敢当,不敢当,父亲只是一名普通的木匠。现在。在做木匠活儿。” “次奥。一傻逼木匠跟着掺合个屁呀。告诉你,你来的路上,有没有人跟你说,不让你来?”扣脚老二伸手指苏小哥。 苏小哥:“有,有,我开车过来路上。确实有人说,不要让我到这里来。这里不欢迎我。但父亲心慈,说唐先生执意太深。让我最好亲自过来。跟他好好说一说。另外,父亲精通梅花易数,他说唐先生此举颇为危险。会涉及许多无辜人的性命。所以……” “所以你妈了个x!”双管猎往前一冲说:“梅花易数,还他妈菊花艺术呢。哼,不让你来。你就别来,你来了,就犯事儿了知道不。” 苏小哥:“我只是一个学园林艺术的毕业生。我家里世代礼佛,尊道。我行的正,做的正,我犯什么事?” “傻x!”双管猎骂了一句。 扣脚老三这时冷笑说:“行了,老二啊,也甭跟他废话了。办事吧。” 扣脚老二:“我这不寻思套点啥出来嘛,咱兄弟三,就他妈老大去了几次石家庄,给人当了半年孙子,学了点功夫回来悟了悟,总算摸着暗劲的门槛了。问他,他又不教,这不这小子是宗鹤拳传人嘛。” “那啥,你那暗劲怎么练的?”扣脚老二凑上前问。 苏小哥:“不好意思,真的没办法讲。” 扣脚老二:“你不好意思,我可好意思,我现在很想打你,你说怎么办?” 苏小哥一怔。 古道长在一旁看了许久,这时说话了:“福生无量天尊,几位请消消火气。” 扣脚老二一白古道长:“正要说你呢,你说你,你哪伙的?他妈我们老大,我们唐老板都不认识你。你哪儿来的?” 古道长:“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一介散修,掐算此处有贫道机缘,因故前来。” “次奥!机缘,机缘个粑粑。”双管猎拿了枪直接捅到古道长胸口,末了又扭头说:“苏爷,这人让我弄死得了。我想开枪爽一把。” 扣脚老二:“行啊,你给他送一边去儿,一枪轰死了事。妈蛋,真他妈怪了,你说这家伙,谁都不认识,他竟然也凑合进来了。这他妈不是找死嘛。” 这个时候,我已经跟秦月商量好了。 秦月也拿出她随身带的警用小手枪,型号我不知道,但她说了这个比唐剑给我的那个笨玩意儿好用。 我们的方案是这样,我下去,跟他们周旋。 秦月在外围暗处,负责解决拿枪的人。 原则上,能不死人最好是不死。 商量妥了。 我站起猫腰,顺着山势向下走了二十几步。 约摸秦月那头也已经行动了,我看准下边要动手,于是扯嗓子喊:“喂!我是大官人,大官人在此!” “哎呀妈呀!” 那双管猎一声叫,急忙调头拿枪对山上一阵比划。 扣脚老二一声骂:“次奥你大爷的,别放枪,唐总交待了,要活的,活的!” 是啊,我身上有坐标。 杀了我坐标没了,那可是钱呐。 我顺了山势,一溜烟下来。刚到山根底下,拿手枪那小伙儿,立马跑上来将手中的那把青海地下黑工厂出品的五四式手枪对准了我的头。 我高举两手,一脸的笑,我不说话。 扣脚老二挪过来,看了看我,兴奋地搓手说:“你呀你,你让我们唐总好生牵挂呀。“我微笑:“让唐总费心了。“ 扣脚老三过来:“行啊,也别说这些没用的了。坐标呢,报个数,我马上给唐总报过去。他老人家要是高兴,能给你一个痛快。” 我:“抱歉,我不说。” “我次奥,信不信我打断你腿!”双管猎冲上来了。 没想到这货刚冲了三步。 叭! 一记清脆的枪响过后,双管猎哎呀妈呀,扑通冲了个狗抢屎。 “老二!还有个女的!” 扣脚老三说完的同时,这货离我最近,他猛地一斜身体,一只脚踹了下车门,汽车在晃荡之中,他身体借了这个势凌空一扭,呼! 那只传说中数十年没洗的大脚丫子就奔我来了。 面对这只大脚丫子的劲势,我只能说这是我平生以来见过外门功夫玩的最狠,最犀利的角色了。 速度太快了! 简直不容人防备。 但他快,我更快!早在枪响时候,我心里就提了狠劲了。 他一腿踢过,我没理会,上来就是暗劲手段,抬手把中指屈起,用刁手,钉锤的手法叭! 对准他小腿就打过去一道暗劲。 “哟……” 这劲一钻进去,扣脚老三就受不了。 但他身体凌空的同时,竟然又一拧腰,呼!另一条腿又踢来了。 来啥打啥。 管你脚丫子还是大拳头。 叭! 又是一钉锤,暗劲吐劲如针似芒,直接扎进他腿上虬结的肌肉里。疼的扣脚老三直接就在半空中缩腿儿了。 “呀……” 他叫了一声,身子骨往坠。 我抓了这机会,趁他身体还有一米多高,我一矮身,探了手掌对准扣脚老三跌下来的后腰就拍了一掌。 这招是我早算计好的。 就该这么来,而这一掌里含的劲,是废他腰的暗劲。 叭! 正好拍正的同时,我肩膀一拱,刚要借力往外撤。 这扣脚老三人在半空,伸手就给我另一只肩膀上的衣服抓着了。 我一挣。 嘶啦一声响。 衣服给撕去半边的同时,叭! 一声枪响。 我没理会,因为相信秦月,她是部队出来的优秀女侦察兵,她说了在暗处掩护我,她就一定能做到。 事实确实如此。 枪响后,不远处那个拿手枪的小伙子一个哆嗦,扑通一屁股就坐地上不知死活了。 呼! 我感觉身体下方有风声。 再抬眼,这时看清楚扣脚老二两只手各按了块大石头,好像体操运动员玩托马斯一样,两条大腿跟剪刀似的,奔我两腿绞过来了。 我刚才让枪响分了下神。 这会儿,再起手来打劲不可能了。 怎么办?运劲下坠,用我的腿来抗! 哼! 我闷哼一声,同时感觉胸膛里的心脏一阵加快跳动,我沉腰坐马,两腿一屈。 叭叭! 扣脚老二的两条腿就跟我的腿缠一块儿了。 扣脚老二猛啊,这一缠上,他手扳了大石头,身体突然凌空一扭,想要硬生生用腰胯上生出来的猛劲把我的两条大腿给弄断了。 我两腿的间隙现在不大,半只脚的宽度都没有。 他缠上来后,劲吃的狠,正好给我使力! 这一瞬间,我一收腹,腰胯一动的同时,两膝没向外走,而是向内一扣。 扣脚老二的腿顺势就缠的更紧。 要的就是这个。 我的两个膝盖扣上后,脚一探,一掰步正好合了形意拳转身,出拳的这个动作。 转身这个动作练过的都知道,腰胯是先合后开。 这股子劲,我玩了十来年了。 这会儿,再上暗劲的功,把丹田里的那团东西,拿心神一炸。 喀吧一声响啊。 扣脚老二嗷的一声,他就吼上了。估吗叉圾。 然后,这老二托马斯也不玩儿了,整个人扑通一下从石头上掉下来在地面来回的翻滚,叫唤。 他很不幸。 两腿断了,经脉也坏了。 若是好生养,这辈子走路什么的跟正常人一样,但腿功彻底废了。 至于说老三,他也是如此。 不过,老三伤的更重一些,他的腰坏了。想要走路,真得找个祝老师那样的大夫,好好给看上一看。 收拾掉扣脚二兄弟。 我站了身,往车旁一立。 不远处,陀枪小师妹秦月同学,正拿了她的小手枪,指着地上躺的那位让我脸红的东北老乡,朝我很有默契地点了下头。 整个事发很快,也就几秒钟吧。 我把事儿给办完了。 接下来,我去看我这次救下来的两个人。 古道长此时蹲在地上,摇着头,一边给扣脚老三摸腰,一边说:“这怎生是好,这怎生是好哇。这劲,钻到里面去了,想要化了,非用刀不可。只是这荒山野岭,又没个合适的工具,又无消毒的酒精哎……“叹过几口气,他又挪去扣脚老二那儿,蹲下身来,一阵的摸索后他说:“别动,别动。这位老者,先不要动,我先用手法,把你这碎掉的骨头拼上一拼,然后你别动,我再找些树枝,扎个简易的夹板帮你固定,这样你回去后,好好休养,骨头长好一样能走路的。咦,不对……不对不对,这膝上的几个筋,怎地也断了呀。” 古道长一声叹:“罢了,罢了这筋是要动刀的,不动刀,绝无好的可能,绝无好的可能。” 我看的都呆了。 这人…… 他…… 怎么? 总之,就是两个字无语。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更加的无语。 那位园林系的艺术生,对自家头型很是在意的苏小哥,他好像吓的够呛,猫在发动机后边,偷偷看完这一切后,又怯生生打量我两眼,末了小心挪步到近处,抬头一脸好奇地问:“请问你是关仁先生吗?” 我怔了怔:“是啊,你是?” 苏小哥一脸笑:“我叫苏小青,青色的青。我父亲叫苏栋。栋梁的栋。他说,让我来这里找你。你知道吗?” 我知道吗? 我瞬间,无语了…… 第八十一章 变被动为主动 事实上之前在七爷家跟叔字辈的人试过拳找到暗劲之后,我就知道我让很多人给盯上了。 这个很多人,极可能就包括苏小哥的父亲苏栋先生。 我没有见过苏栋先生的面,但他既然是宗鹤拳的正宗传人那一定与太极、形意、三皇炮这些前辈们有千丝万缕关系。 苏栋先生能将儿子发派到可可西里这个苍凉的西塞边野之地。足以见得唐剑此人早已经映入这些前辈们的眼中。 七爷让我看受伤的老拳师。不仅仅是告诉我一些道理。 他的话很值得玩味。 要品,品出来就明白自已做的是什么了。 当下我看着苏小哥微微一笑说:“朋友你父亲叫你来找我做什么?” 苏小哥嚅嚅,车灯晃照下我看他又涨红个脸,又急又慢的样子,慢慢踱过来说:“爸爸说我胆子太小,缺,缺少男人的阳刚气。我在家好……好像自闭一样。到……到了这里来。我……我都?起好大勇气。我……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可路上,我又怕……但……” 苏小哥语无伦次。一边说了话。一边还不忘他那飘逸的艺术发型外加衣领的摆放位置和手的位置。 总之,他显的很局促,紧张,特别在意外表。估吗庄巴。 我能明白苏小哥的心情。 这一路给他吓够呛,到这里来他也是忐忑不已。 但其实。他心很男人,很爷们儿的。至少他能走到这里,没半道跑了。就足以见证他这人挺男人。 我不想多想,多想没用。 既然前辈们跟我没谋过面的苏栋先生提议把苏小哥交到我这里了,且苏栋先生还是精通梅花易数的大家。 这件事,我接下就是,好生照顾这小哥,然后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喽。 于是,我朝苏小哥笑了笑:“好,我知道了,你跟紧我就行。” 苏小哥释然:“好好,对啦,哥哥,你好厉害的。你刚才,真的好厉害。这两人腿脚这么重,你一下就把他们放倒。你是不是也通了暗劲。“我尴尬,点了下头。 接着,又转到蹲在地上长吁短叹的古道长面前。 “道长你跟唐剑认识吗?” 古道长啊了一声,扭过头来:“不识,噢,这样说也是不对。到此地时,我已经认得此人了。” 我说:“这么说就是你来之前不认识唐剑,也不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事对吧?” 古道长:“正是。” 我说:“那你来干什么?” 古道长:“贫道掐得此地有我因缘,故前来逢因顺缘。” 我黑脸:“道长辛苦,道长跟好我,道长小心那些坏人。” 丢下三句话后我走到了扣脚老三身边,蹲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腰。 “别碰我,别他妈碰。” 扣脚老三打了下我手,一脸恨意。 我淡定说:“苏老三咱们都是练武的,我功夫到了什么层次,能把你打成什么样儿你心里头应该有数。你扪心自问,今天我有没有留手,有没有放你一条命?” 苏老三别过头,沉默了几秒缓言说:“留了,放了。” 我说:“留了,放了。我仁慈义尽。道上的规矩,我做的明明白白不拖不欠。你若有那命,养好伤,再来找我打。” 苏老三长叹:“行,关仁!大官人,这叫法霸气!我苏老三服你了!” 我拍拍苏老三肩膀温和说:“武字,还得有一个德字相配,才能称之为人。武德,武德,咱们练武的缺一不可。苏老三呐,我敬你岁数比我大,是个前辈,我劝你一句,莫让钱财迷了眼呐。” 苏老三闷声不说话,稍许:“小兄弟你是个人物,我,还有那唐剑,都看走眼了。” 我淡然:“是不是人物让江湖说话,不是我想成什么就能成了的。” 说完,我拍了苏老三肩一下,又挪到老二面前。 “我废你腿,你恨我不?”我盯着苏老二一字一句地问。 苏老二咬牙狠狠说:“恨,恨不能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我点了下头,转身对双管猎说:“把屁股挪一挪。” 双管猎:“啊。” 我说:“你把那枪给我。“ 双管猎:“啊啊啊,明白,明白。“ 这就把他屁股底下坐的双管猎拿出来了。 秦月见此在一边喊说:“仁子哥,让他拿枪管子。“双管猎:“明白,明白,道儿上规矩,递枪,递刀,都递把,不递头。“说了话,他把枪管子朝向自已,将枪把子朝我递了过来。 我接过,又问双管猎这东西怎么用。双管猎比划一下。我点了下头,拿枪过去,把枪口抵在一脸惊恐的苏老二脑门上我一字一句地说:“刚才怎么说来着,我废你腿,你想杀我。那我要动一下扳机,把你轰死呢?你怎么想?” 苏老二哆嗦了。 我见他不说话,就提醒他:“想明白了吗?明白没有?” 苏老二:“明白了,兄弟,我这条命,现在是你给我的了。” 我说:“明白就好,美女,接枪!” 一丢手,把双管猎扔到了秦月手中。 完事儿对苏家两兄弟说:“一会儿我给你俩抬车里,你俩开不了车。那谁……” 我指着双管猎说:“你腿行不?” 双管猎:“大官人呐,做不到啊,一条腿不好使了。” 我说:“能踩油门就行,反正这地方也跑不快,你就一条腿来回折腾吧。” 双管猎:“行,行,我试试,单腿练,单腿。” 我点了下头,完事对秦月说:“那小子呢,他怎么样了。” 秦月看了眼脚底下说:“刚才他拿枪要打你,我见他瞄好半天了,心里急,所以……” 我说:“走了吗?” 秦月:“走了。” 我点了下头对双管猎说:“你们都一起出来的兄弟,甭管怎样,人死了得抬回去找个好地方埋了。这人你得抬,知道吗?” 双管猎:“次奥,真死了,昨儿斗地主他还欠我三百多块呢。妈的,这钱没地要了。” 人生啊,就是这么无常。 时局,环境,还有周围的人,就能把一个人的命运给转了。 它能让一个穷人摇身成富人,也能让一个好好的人,转眼没了命。 我看着地上那个用黑工厂大五四手枪的兄弟,我心里一阵不舒服。 我这是假仁悲吗? 静了心想想,是又或者不是吧,总之,心里很多感慨。 我是给亲自给扣脚老二,扣脚老三抱上车的。上车后,又找了一些羊毛毡给老二,老三的腰,腿好好垫牢靠了。 做这些的时候,我没说什么,老二,老三也没说什么。 等到我把车门给他们关上时,老二朝我说了句话:“兄弟啊,别的不说,腿要是能好,我找你,咱们再试一个生死拳。腿好不了,我让我徒弟过去找你。” 我说:“行。” 老二又说:“我大哥通了暗劲,他在福建,广西干过事。身上搭了不少的人命。你要小心。” 我说:“好,记下了。” 就这样,把人都送上车。 最后,秦月过来,将他们车上电台给毁了。完事儿,这才让他们通行走人。 双管猎车技果然很滥,调一头就费了半天的劲。 最好好歹是把头给调过去了,慢悠悠,一点点磨蹭奔来时路上开。 望着这车走了。 秦月问我:“仁子哥,咱们怎么办?” 我想了想,抬头看了看仰头观星的古道长,又望了望苏小哥。 我说:“先让这俩人上车,完了你跟我研究一下那个坐标。” 秦月目光一亮:“好!就这么办!” 切诺基车挡风玻璃让双管猎给砸坏了好几处。 即便如此,也比苏小哥开过的瑞虎要强。 不过,瑞虎车里的电台什么的,我们等下要用,于是让苏小哥开我的切诺基,然后我和秦月开瑞虎,继续奔西南方向行进。 车上我让秦月来算这个坐标的具体位置。 秦月打开了车里的导航地图,然后根据我报的坐标方位计算。 几分钟后她说,如果这图的比例没错误的话,那个地方离我们还有四十公里。 但方向要改一下。 要走正南。 讲过这些秦月又问我,我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 我告诉她,先到坐标地,把东西找到,然后用车上的电台呼唐剑。 告诉他,我们在坐标地等他。 秦月怔了下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帮董云翰减轻一下负担吧,他做什么事我不知道,但我还有一个兄弟在他手里呢。“我喃喃对秦月如是说。 秦月想了下:“你这么肯定,董云翰要找的,还有唐剑最终的目标,不是这个坐标地?“我说:“不是!唐剑还有目标,很大的目标。这点藏羚羊绒对唐剑来说,绝对不值得冒险。咱就多估价,说它值几千万吧!但对唐剑这种人来说,几千万无非开胃小菜罢了。“他有更大的目标,那个目标只有左刚知道。但左刚同样明白,他要是讲出来了。他就会死,所以他不会讲。董云翰也要奔着那个目标走,但他的工具是带挎斗的摩托车。那种车在这样的路上跑的话,非常的吃力。” “所以,我猜董云翰可能会步行。” “那么唐剑呢,他会把手上的力量分散一下,一支力量在中途拦截董云翰,另一支力量负责攻克左刚。左刚再硬,他也很难挺太久。最后……” 我忖了忖说:“他会把可疑人,还有一小撮的主力派到这个坐标地。然后在这里,把我和可疑人员解决。同时,获取羚羊绒。” 秦月赞了一句:“漂亮!那仁子哥你的打算。” 我说:“把唐剑的一小撮主力能控制就控制,控制不了,只能那啥了。然后争取跟那些打算阻止唐剑的人沟通,获取他们信任后,我们去找董云翰。” “必须找到他,我知道他现在需要我的帮助……” 第八十二章 来的是高手 让瑞虎车在这种地形里作业行驶实在是难为它了。 底盘已经快挂了。 车的悬挂系统好像也要报废。 一个小时,我们只行进了十五公里不到。 但这也不错了,总好过我们走路。 出发时候是北京时间凌晨三时许。 到达目标区域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的六时了。 这是一片很茂盛的树林。 它分布在一座高山的山脚下。 向上仰望。这座山的顶峰有明显的雪线。估吗乐划。 我们一行将车停在了距离树林大概四百米左右的一排灌木里。 下车前。我又让秦月利用瑞虎的车载gps重新核对了一下座标。确定,那个地方就在树林偏东的一角后,我们陆续下车了。 照例先是补充各项补给,吃喝拉撒,众人把日常生理都收拾利索了。 我把鞋带,裤腰带紧了紧,站在原地扫了眼众人后我问:“苏家兄弟,你车上有什么挖土工具吗?” “噢。有。是有,是有的。” 苏小哥转身,去瑞虎后备箱里一通翻找。 拿出一个折叠兵工铲。 “我看很多小说里讲外出户外都带这个,我就在网上淘了一个,很贵的呢。”苏小哥爱惜抚摸着说。 秦月拿过。 对准身边一块石头。咣,砸了一下。 又提起,照地面。狠狠插了一下。 “嗯,还行,是真东西。” 秦月交给我兵工铲的时候,我发现苏小哥的脸又涨的通红了。 当下,拿上这个铲子,我们几人就徒步往林子里走。 秦月有野外军事测绘的本领。 她在纸上记了座标,在前带路,领大家搁林子里一通的找。 最后,她指着不远处的一片乱石堆对我说:“仁子哥,就是那里。” 我给苏小哥一个眼色:“手电上。” 小哥哆嗦着把手电拧亮的同时他问我:“哥哥,咱们这是做什么呀。” 我冷酷:“别多说话,当心惊了山鬼把你抓去吸阳气。” “啊……” 小哥一怔,旁边古道长发话了:“福生无量天尊,若真有那山鬼,贫道所学倒是可以抵上一抵。” 我摇头。 秦月皱眉说了句神棍。 一行人就奔乱石堆去了。 到地方,拿手电对了地面一照。秦月又把上面浮的树叶清理干净,转眼就发现了几个脚印,顺着这个脚印我们分析了下土质的松软,最终把目标锁定在一块大石头上。 石头能有一百多斤重,我正要挪。苏小哥却自告奋勇,上前单手,唰!给掀飞了。 砰! 石头落地时,砸的地面微微一颤。 我在心里小小吃惊了一下。 这货看不出来呀,这苏小哥,有点意思,真的有点意思。 石头弄起来后,我拿兵工铲向下挖了能有半米多深。然后露出白白的石灰块。把这些石灰块清理干净,就坦露了两个大大的拉杆式旅行箱。 秦月这时嘀咕了一句。 “我晕,这场面好熟悉呀。” 我下意识看她一眼。 秦月笑了笑:“想起一些比较重口味案件的现场了,继续,咱继续。” 我摇了摇头,抬眼看苏小哥。 小哥很怕地躲在了古道长身后。 道长则抬头,东瞅瞅,西望望,好像看风水一般。 很快,把两个旅行箱拿上来,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用厚厚胶袋层层封装起来的羚羊绒。那绒毛,细嫩,温柔,同样极其的昂贵,奢侈。 彼时,古道长看见这些东西,他念了一句:“福生无量天尊,这班人这是造了多少的孽呀,造孽,造孽啊。这等东西,就算是戴了,也是一件削福德,砍阴功的利器呀。” 我看着这两堆羚羊绒。 我对秦月说:“这东西,我要做个主,不犯法吧。” 秦月:“放心,只要你不运输,不贩卖,就不犯法。” 我说好! 我奔车里走,在切诺基车箱里一通翻找,然后找到了一个打火机。 拿着这东西,我折返回去。 十分钟后。 我们一行人围着熊熊焰火默然静立。 秦月说:“仁子哥,这应该是我们有生以来放过的,最值钱的一把火了。” 我注视火光,没说话。 几秒后,古道长说了,关兄弟功德无量,功德无量…… 我听古道长的话,心中忽然一动,回了一句说:“人若为求功德而行功德之行,生功德之念则为功德所累。道长啊,把我的功德分给需要的人吧,我不要功德,我但求于心无愧!” “走!咱们跟唐剑通话去!” 回到瑞虎车上,我坐在驾驶位置把无线电打开了。 “唐老板,我是关仁,我在……” 我把坐标,反复地讲了五遍。 五遍后。 我松开按钮,听到那头讲话了。 “关仁,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我的东西要有一丁点的损失,我给你凌迟了。我说到做到,你在那里等我,等我。” 我安静地守着无线电,直听到唐剑嘶吼音消失,我挂断了无线电。 恰在此时,我看了眼秦月,只见秦月正低头摆弄一个什么东西。 我见状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秦月一笑:“gps定位装置。” 我恍然。 其实不用多说,从干掉盗猎贩子,秦月要跟我一起去矿上,我就知道秦月一定不是孤家寡人。 公安全都在盯。 但由于我们的行动太过于分散,另外主头目唐剑一直没有出现。所以,官家人也一直没露面。 “你那个能收发信号吗?” 秦月把那个足有四个香烟盒大小的东西放回包里说:“这东西内部用的,可以收发简短特定的指令。它跟卫星电话还不一定,卫星电话比这个高级。这个不支持语音通讯,只能发送一些代码什么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把方位告诉他们了。时间来得及的话,许局他们能带人过来。” 我点了下头。 转尔,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 我静了神,好好想了想后,我对秦月说:“许局他们能来多少人?” 秦月想了下:“不可能太多吧,这也不是打仗呢,再说这是边境地区,很敏感的,估计也就是一个小队,十几个人吧。” 我说:“马上告诉他们,来了后,在距离座标位置一公里外的区域等待,不要进入。“秦月不解:“为什么?” 我看着她说:“我不是不相信咱们的武警战士,但唐剑这个人非常狡猾,你看这里的地形,地势。以他性格,我们在一起的话,他不会想不到,你呼叫你的同事前来增援。” “你说了,这里是边境地区,不方便动用大队人马。但小队人的话,你看这里地形。这周围将近一公里全是森林。” “唐剑肯定不会亲自来,他派的人,也必定不是什么新手。” “一个老手国术练家子,再有了枪,他隐藏在这里面,带一队人,你说这事儿,好办吗?” 秦月听完一拍脑门。 “哎呀,我这军事侦察素质都哪去了!我当他们小毛贼来着,不行,不行我得再发指令。” 秦月翻包,又把那东西拿出来,开始捣?上了。 还是老话,我不是不相信公安武警战士,只因隐隐中我有预感,唐剑不会亲自来,他派来的绝非一个普通人。 如果因为秦月叫来公安,从而在这里面引发什么冲突,那可就酿成大错了。 秦月很快发送了指令。 我们等了一小会儿,她收到反馈的指令,确认对方认同了这边的建议后。我跟她下车,又叫上了古道长和苏小哥。 四人一起,绕过车辆,包括之前的目标地。同时,把脚印什么的处理一下,沿着这个山开始往上爬了。 爬了半个多小时,我让秦月领另外两人继续往上爬,我则选了一个视角合理的地方居高临下去观察那个坐标点的动静。 秦月不同意,要跟我一起守。我一口拒绝了。 这不是我逞英雄,而是我们的方法与她受训时接受的训练有很大的不同。 秦月说不过我,只说了一声仁子哥小心,她就领人继续往山上走了。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悄无声息后,我找了块大石头盘腿坐在上面,闭眼打起了坐。 我从没有打过坐。 这是平生第一次。 这么干的原因是,我发现自已通了那两关之后,我感觉道家有些传说中的东西,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 我得试上一试。 此外,另一个原因是,黎明时分可可西里荒野的天空太美了。 美的让人心醉。 我坐在石头上,盘了两条腿,很自然就坐出那个莲花座了。 这个道理也极简单,腰胯开了盘这个简音跟吃饭喝水一样轻松自如。 星空璀璨,我凝视东方天际的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我又看了眼西边黑沉的天空,我渐渐就闭了眼。 我没有像传说中那样,什么导引,什么守这里,那里。 我只是用心去听,去感受周围。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我发现自已能感受到秦月一行人的存在。 那不是切实,什么耳朵,眼睛感官上的感受。而是一种心理上,他们在那里,就在我身体上方的一个位置。我能感受到…… 是的,这个用语言,好像没法儿讲的太清楚。 又过去半个多小时,我耳中听到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一辆……两辆,三辆…… 来了差不多三辆车。然后,它们好像停了。 再守了半个小时后,从我们来时的方向,徐徐开过了一辆车。这车开的很慢,很慢。 渐渐它就到了这处山脚下。 好像是有人下车,但速度很快,他们唰的一下就分散。 我努力去感知这些分散的人,我坐了差不多二十几分钟。 然后,我站起身来,睁了眼睛,四下打量之余,我发现天亮了。 我原地小心挪了挪,又听了听。 就是这个听,这个感受。 当我闭眼,再睁眼重新感受的时候,我身上唰的一下就炸毛了…! 我猛地回头。 身后除了树林什么都没有,但是我知道,那里有人! “出来吧。“我对着树林淡淡说着。 两秒后。 “唐剑他确实小看你了,他认为你是一个练过几天功夫,走了点运的小毛孩儿。其实你不是,你已经快入道了。” 树林里的声音淡淡的,很轻。 转眼,一个穿了短风衣的干瘦中年男子,空了两手一步步从林子里出来了。 第八十三章 国术前辈的大家风范 这人短风衣,休闲裤,软皮软底的皮鞋,内里穿的是干净雪白的衬衣。衣领上一尘不染。 他身材很瘦。个子却不矮,有将近一米八零。 五官很长的很有型,尤其一对眉毛,极浓,极浓,眉角处还有锋锐的剑锋之意透出。 眼神则饱含了空灵,仿似可可西里的星空一样深邃且让人难以捉摸。 他说着话,移着步子。 但却不给人以脚步落地的踏实感。 他就好像一团气。一个影子。一个虚无,一个我脑子里想像出来的人。 幽幽的,就来到了距离我五米外的地方。 我看着他,我想起来了。 工人餐厅开会的时候,那个对唐剑略显不快的人。那个我只要一搭眼就能让我炸毛的人就是他。 “我姓尹,单名一个锋字。尹锋即是我。“ 来人淡淡而说的同时,他向我坦露双手。又把风衣解开,让我看里怀。 “我是习国术武学的,身上无刀,无枪。走江湖,办事凭的是双手和一道胆气。“说话间,他把手抬了起来,朝我反复亮了亮。 我看的很清楚,那双手很白,且细,不像男人倒有几分女人手的味道。 尹锋展示结束,他慢条斯理地把风衣扣子系上说:“我十三岁入武行,先习的是查拳,后又练了螳螂。十七岁荒废了一年功夫,身体胖到二百四十多斤。在南方,给人做了一年保镖。后又拜入鹰爪门下,习外家,再由外入内。习了二十九年的功夫。这期间一分一秒没有间断。行,坐,卧,立,食,眠无一不按武字功夫来做。” “我今年四十七岁,十二年前通的尾闾,七年前通的夹脊。我师父告诉我,再有四年,我能通玉枕,到那时他教不了我。我要入道门,入不进,找不到。我这功夫就没办法精进了。” “功夫要藏,这些年来,我办了书画班,在我们那里教了很多的子弟。在他们的眼中,我是一名书画家。” “我跟唐剑是三年前经由一个武道上的朋友介绍认识的,后来,我祖上有块坟地要被人拆迁挪走。当时很麻烦,我就求到唐剑。他找人给我通了关系,那坟就没迁。” “这人情很大,今天求到我头上了,我得还!” 尹锋淡淡说着。 我点了下头说:“理解,人情债最难还。前辈,我不怪你。” 尹锋淡淡:“好,那我先问你,他要的东西,你动了吗?” 我说:“那是几大包藏羚羊绒,我一把火烧干净了。” 尹锋淡然:“那就是说,他的东西没了呗。” 我答:“就是这个意思。” 尹锋:“好,既然这样,小兄弟,得罪了!” 就在尹锋说出这三个字后,我感知到他身上的气场完全变了。 唰的一下,整个人突然就聚成了一道无比庞大的爪子。 不身临其境的人永远想像不出这样的气势。 它是那么的强,一时间,我感觉自已就好像一只被苍鹰盯上的兔子,跑的再快,也难逃利爪的攻击。 “哼!” 我不知怎么,突然就想起了马彪子惊我魂时,喊的那哼哈二字音了。 时隔这么多年,我知道马彪子当时用的是八极门里头最上乘的哼哈摒气诀,这是类似硬气功一样的跟呼吸,发音有关的功夫。 眼下我受到尹锋身上所发劲势威胁,我如果不突破,心理上就会落下风,我可能就要败了。 所以,我哼了一声后。 摆出了崩拳的起手势,又哈了一声。 用这两道音,把尹锋聚在身上的势给震了一下后,我直接就用崩拳的法子,把自个儿崩到了他的近前。 叭! 尹锋抬手一搭我探出去的手臂。 刹那呀,我感到骨头缝都疼。 颤!我一丢手,打出一道暗劲的同时,身体往前一撞,抬起肘来就是一扫。 “好!” 尹锋马步很沉实,抬了另一只手又是一搭我的肘。 同样,我发了暗劲。 让那股子荡在胸腹间的铅汞之力,轰的一下就冲到胳膊上。 尹锋搭在我手臂上的手指冲到这力的冲击微微那么一颤后,他闪电般收起两手又反手,由下向上一撩。 我一拧身,运上鞭手功夫去砸。 叭! 我砸中他手腕的同时,尹锋反手间,哧啦一下,给我衣服撕下来了一大块。 “好!” 我叫了一声好后,蓄了劲的后手炮,用炮拳的架了轰出去了。 这次,我打的是尹锋的头面。 尹锋抬臂,给头护的紧紧的,同时身形步法非常的灵活。 绕着我,来回的移动。 我叭叭叭! 用的明劲打法,全是刚猛的筋骨力。 这么来回对了能有六七下后,尹锋瞅准了一个机会,探肩一撞。 我握了钉锤,用暗劲去打他的肩。 岂料,他一撞,撞到半路突然又一回旋,接着探手就奔我胸口抓来了。 来的好。 我手臂一软,如蛇般,唰唰两下绕上了他的臂,同时我一拧劲,要发暗劲来缠他的臂。 这个时候,尹锋如果突然撤劲,然后在抽手的同时,再向上一撩没准能叨住我的手腕。 可是他…… 他突然运上了死劲来跟我抗。 咦…… 我一愣神的功夫。臂上的缠裹劲已经发出去了。 喀喀…… 尹锋的臂骨瞬间就碎了。 我见状一收手。 向后撤了两步抬头问:“前辈你?” 尹锋脸色苍白,伸手捂了断臂说:“小兄弟,你是宅心仁厚之辈。你我就是相遇之时,之地,之势不对。不然,我们当要一起喝个痛快。” “今天,我断了一臂,等于是还过唐剑的人情。从此我与他再无相欠。” “兄弟,我在湖南岳麓山下,如若你能安身而退。可到那里寻我,我二人好好饮上一番。另外此处山下那个座标地的左手边一百二十米,右手边将近八十米处,各有三个人。三人为一组,手里拿的是苏制的狙击步枪。我看有公安干警前来,你可通知干警这两处位置,让他们小心行事,尽可能避免伤亡。““最后,唐剑功夫丝毫不逊于我。你若想赢他,你还得悟出属于你的绝学。我方才跟你动手,见你的猴拳基本功很是地道,另外丹田劲力极足,绝非一般暗劲高手能比拟。“估记吐弟。 “所以,我提点你,猴形为身,可近身,欺身寸战。鳖拳重拿,可拿,可拦。丹田才是真打。你把丹田那一打给悟出来。这门功夫,天底下除了你再没第二个人会。” “多说无益,小兄弟,承让了!” 当尹锋强忍臂痛,朝我抱拳施过这一礼时,我眼中真的有泪花现了。 这不是别的,这是真正国术前辈,那些真正老拳师身上有的重义,重恩,讲道,讲德的大家风范! 尹锋的一条臂太珍贵了。 唐剑的给他再办十件事都还不过来。 但是前辈他还了,咬了牙,通过这样的方式还了。 “尹前辈,你的手臂,我在京城我认识医生,我……” 尹锋摆了下手强挤笑说:“无碍,我自家会一点医术,一会能处理。另外湖南多奇士,我会找人来医治的。小兄弟你任重道远,唐剑是要揭杀劫,我要你把这一劫化于无形,拜托,拜托了。” 说完,尹锋闪身,丢下我,独自一人飘然而去…… 我望着尹锋消失的背影,独自伤感了六七秒后,我咬了咬牙,抬脚就奔山上去了。 我找到了秦月。 把刚才发生的事跟她讲了一遍。 不容秦月说话,古道长突然拔脚就要往山上跑。 我一把给他抓了说:“道长你干什么?” 古道长:“哎呀,那个我能医,我能医。我能给他医呀。” 我想了想,还是说:“算了,我相信尹前辈的功夫。再说了,他讲湖南有奇士,到时应该能给他医的。对了,秦月,你给许局他们发个指令,让他们把尹前辈放行。” 秦月当即拿过了包里的那个设备开始摆弄起来。 末了,又按我说的,给许局他们发指令,汇报了两伙人的详细位置。 接下来,我们坐在原地开始等了。 这期间,我想了很多。 什么叫侠,什么叫侠之大成者? 我认为,尹前辈完全可以担当这个称号。 他身上有一道气质,是那种为求大义,大德而将自身一切置之于度外的淡然气质。 我在碎他手臂时。 他表情很自然,很淡定,就好像看着他的孩子,他的晚辈在成长一样。 念之至此,我没办法淡定了。 我扭过头,看着浮白的天际,两行清泪瞬间夺眶而出。 “仁子哥,你怎么了?” 秦月过来给我递上了皱巴巴的纸巾。 我擦了擦眼角说:“没什么,没什么。我欠尹前辈一份情。如果能活着回去,我一定去拜访他,当面拜访。”、秦月拍我肩膀说:“放心吧!咱们都会没事的。” 话音一落,叭叭…… 山下响起了枪声。 山下的战斗很快,响了六七枪,就没动静了。 秦月又扯嗓子喊了一声,山下好像是许局的声音,回了一下。 这算是应上了。 秦月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我想了下说:“走!先找董云翰!” 第八十四章 古道长的医人手段 要找董云翰谈何容易。 首先他要到哪儿去,这本身就是个摆在面前的重要问题。 好在,我们下山途中遇到了许局一行人。 这一行人中有许局还有一队持枪的武警战士。 在方才的战斗中,许局他们击毙了两个人。活捉了四个人。然后通过简短审讯。我们得知了一条不太好的消息。 这条消息就是,唐剑他现在正在朝向克什米尔地区前进。 而他切入的那个点,应该是印巴停火线的位置。 这个区域可就非常敏感了。 许局包括他的队友根本没有办法进入。 另外,许局的意思是,秦月也不要进去。因为,毕竟秦月有官方身份,一旦发生意外,这可就是大麻烦。 秦月根本不听许局的。她说这个案子她跟到这个地步。眼瞅快要浮现水面了。 她没办法说服自已放弃。另外,许局担心的敏感问题,她自已会处理,如果出意外……““领导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对方知道我真实身份的。“秦月看着许局。拍胸脯保证。 许局争执不过,他就同意了秦月要求。 然后,许局又单独跟我谈了话。 意思是。尽可能控制伤亡受牵连的人数。因为,这片区域太大了,并且又距离国境线这么近,官方不可能召集更多的人来展开大规模搜捕。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我和秦月身上,希望我能够把大雨衣,唐剑等主要人员缉拿归案。 大体情况就是这样。 临分别时,许局给秦月拿了一把枪。 是什么枪,我不知道,据说是威力很大的手枪。 另外又给我补充了一些柴油,食品之类的东西。 期间,许局征求我意见,是不是让古道长和苏小哥跟他们一起返回。 我去问这两人。 苏小哥的意思是跟我,因为他爸爸告诉他,找到我后,就要一直跟着我。 至于古道长,他说他的因缘在这里,他必须跟着。 许局是开明人士。 大概能看出,我们这些人比之正常百姓显的有些异类。 因此,他没多说什么,临走只塞给了我们两个高倍的军用望远镜,让我们方便找人。 这期间也发生了一点争执。 大概就是许局和当地武警部队的负责人意思是让我们全撤,然后他们两三个人去跟上。 但这个建议遇到了秦月的强烈反对。 秦月的意思是,专门的人要有对应的人员来对待才行。 她话讲的很直白,意思是唐剑这样的人,武警不太好对付。 这惹起了那位负责人的不快。 然后,可能是长途奔走也都有些火气吧。秦月跟那个负责人吵了一架。 许局当中调和。 说了几分钟,这就好了。 末了还是对我千叮咛万嘱咐,最后话也改口了,意思是只要能控制住事态,我就自由发挥吧。 这句话得到武警负责人的赞同。 他的意思是,对付这种类型的人就是两个字,击毙。 不管怎样,临到了最后我们还是收获了官方的祝福,然后我们四人开着那辆切诺基,直奔克什米尔地区全速前进了。 至于苏小哥的那辆瑞虎,许局说他负责找人帮忙开回西宁。 有了这个承诺,苏小哥完全放下心了,在车上多少能说几话,调节下气氛了。 而这一走,可就是一天一夜。 许局他们知道唐剑翻越国境线的大概位置。 我们去的目标,也是那个地方。 开始的时候,车子是跑跑停停,路况时好时坏,跑了一天后。我们实在累的受不了,就拐到了一个山沟沟里头,在那儿睡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开车又是跑。 跑了一上午,然后没路了。 想要继续走的话,除了步行再没第二个方案。 于是大家就整理下车上的东西,把该拿的全拿了,又将车用干树枝,还有草,外加石头什么的掩盖好。 整理完毕,我们就徒步了。 这里的山很高,四野非常的荒凉。但天空很蓝,空气极佳。 秦月拥有丰富的军事测绘经验,此外,她手上还有一张高精度的克什地区军事地图。她借这张地图,外加太阳。手上的手表,还有地面上的一个圆,再在圆中间插一个小棍。通过一系列的换算后,秦月就能知道我们当前的准确坐标方位,然后在地图上描绘出我们的行动路线图。 专业就是专业,怪不得许局他佩服秦月呢,的确,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侦察兵。 秦月告诉我,优秀侦察兵必备的一个技能,就在深入一片陌生的区域。然后,可以在这个片区域的任何一个位置,在不借助现代化工具,电子设备的前提下,手工绘制出一幅高精度的地图,并标上准确的海拔座标数据。 这是侦察兵的最基本技能! 许局分析了几个唐剑可能的突破口。 我们根据这几个不同的突破口,折中选取了一条现在对我们来说最近的路线,沿着陡峭的山势,起伏,曲折的前行。 走到北京时间,下午十四时的时候。 大家围坐在一小片的树林中补充食物和清水。 秦月吃了一点后,就拿了望远镜,趴在一个相对的制高点上观望四周的动静。 看了十多分钟后,秦月咦了一声。 “仁子哥,你快过来,你看那地方是不是一个人呐。” 我凑过去,接过她的望远镜问了一句:“哪儿呀?” “你位置十一点多一刻的那个方向,就是前方那块大石头突出棱角指向的方向往远看。” 我按秦月手指方向,用望远镜一看。 果然,在那个方向上有一株枯死的大树,树干很粗,旁边好像躺着一个类似人形的东西。 由于距离实在太远,再加上有很多灌木阻挡,望远镜看不出去,只能大体猜测是人…… “走,咱们过去看看!” “干什么去呀?” 古道长咬着面包,喝了口水问。 我说:“好像找到一个人,走,看看再说。” 当下,古道长和苏小哥东西也不吃了,由苏小哥将装满了补给的大背包背起,一行人嗖嗖直奔那个目标去了。 这里要再多说一句,苏小哥的天赋我算是看到了。 就是两个字。 大力,非常大力。 可能也是这种奇怪的天赋,让苏小哥形成了一种与其极为不符的内敛腼腆性格。 转眼功夫。 我们来到了目标地,到了近处这一看,这果然是一个人类。 这家伙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估记扑划。 他身上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也堆满了泥垢。 他就这么,脸朝这块烂木头,蜷缩着躺在了那里。 秦月把枪掏出来,凑到近处,先是拿个石子对着这货打了一下。 看对方没反应,她又绕到烂木头的另一侧,保持着陀枪姿势,伸了脚轻轻一踢。 那人很快就转过身,仰面朝天躺在了原地。 “死了?” 秦月惊了一声,从木头上跳下来,蹲在这人身边把手放到颈动脉处试了试后,又扒眼皮看了下说:“真死了?瞳孔都散了。” “可也奇怪了,这人身上怎么没伤,难道是体力透支,突发心梗死的?” 秦月低头在这人身上边检查边说。 刚好这会儿,古道长凑上来了。 “死没死,得我说了算,你们那些法子不顶用的,不顶用。” 古道长在死人身边坐下,没直接看对方眼珠子和摸动脉,而是把耳朵压在这人的心脏处听。听了大概几秒后,古道长:“哎呀,快救人!” 这一声叫给我吓了一大跳。 转眼功夫,道长站起来飞一般将苏小哥身上东西取下,拿出一个灰布裹成的包包。 接着他又凑到了死人身上,伸手几下将对方的衣服撕下来。 末了,又将包包摊开,打从里面抽出了一根针灸针。 “哪位有火,有火吗?” 秦月说:“我有。” 当下她掏了一个打火机。 道长接过,拿打火机给针大概消了个毒,然后我看的清楚,他第一针扎的是膻中,然后第二针,居然直奔心脏去了。 可是他刺的非常慢,非常浅,非常小心。 他好像是在用这根针从这死人的身体里面找什么宝贝一样,小心探着,慢慢地刺入。 大概过了能了半分多钟,古道长:“好了,好了!” 说完,他飞速将两根针起了。 又挪了个步,蹲在这人的身侧捏开他的口,深吸一口气,就人工呼吸上了。 我都看傻了。 真的是看傻了。 因为这人我也看了,确实是死了,道长他能给救活吗? 连做了六七下的人工呼吸,道长扭头:“水,水。” 秦月忙把水递过去。 道长拿水,喝一口但没咽下去,而是伏在死人身上嘴对嘴将这一口水给喂进了他的肚子里。 我看的一阵动容。 说不出来,只觉得,这同样是一种能震撼人心的精神。 道长如法炮制,一连喂过了四五口水后,他说:“这人干的要死,这一点水望能润一润他的脾胃。” “呃……” 道长话刚结束,那死人居然叫了一声。 这一声叫给我们都吓了一大跳。 这时道长又转身,坐在地上,给那人搂起,抱在了怀里,慢慢小心地去揉他的胸口,心脏位置。 这么忙活了一阵后。道长说:“水,再让他喝水。” 于是又拿水过去,这次是直接让他拿着喝了。 这人喝了三四口水,大概是缓过口气了,他歪了下头,睁眼,看了看我们说:“你们是谁呀,是我大舅派来抓我的吗?” 我心中一动,但脸上不露声色:“你大舅是谁?” 那人没魂了一样幽幽答:“左刚啊。” 我猛地想起什么来,我问:“你叫大雷吧。是叫大雷吗?” 那人:“是啊,怎么?他还是不肯放过我吗?我说了,我肯定不会吐露那个地方的秘密,肯定,肯定不会。” 第八十五章 一枪毙命,峰回路转 大雷是谁?他就是跟白铁峰一起合作倒卖新隆星矿业黄金的人。同样,他应该是左刚的亲戚。 白铁峰和高利想要弄死大雷,大雷临死前拼命一击,脱离几人魔掌一路奔行。就跑到这个地方。 他是饥困交加。外加严重脱水,一条命几乎死去一多半了。 这好不容易,才让我们给救回来。 但要说,这人知恩图报,就把那处隐秘地点的情况报告给我们,那可就大错特了。 他目光闪烁,说到肯定不会吐露秘密,他就不再往下说了。 “这人缺水。缺食物。但现在还不能大口的喝。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水,不然还是会死。”古道长扶着大雷,语重深长的说。 我站在一旁冷冷看大雷:“是他救的你,你快好好谢谢人家。我们都当你死了,是他一再坚持这才把你给救了过来。” 大雷听罢。转头对道长木然说:“谢谢道长,谢谢道长救命之恩。” 古道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讲了什么众生平等。什么岂有不救之理的话,一挥手打发了大雷。 接下来,古道长又给大雷推宫活血。 完事儿,又分了几次让他喝水,最后感觉他水份补充差不多了,又把我们带的补给,诸如黑巧力之类的东西给大雷吃下去了。 吃了点东西,这兄弟的体力和精气神就恢复了。 “几位大哥,你们是唐老板的人吧。” 我脑子动了动,回说:“不是,我们是左老板的人。” “噢,是我大舅请来的。那太好了,你放心,这回大舅肯定是要干把大的了。” 我嗯了一声,算是应付了事。 大雷继续说:“那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不容我说,秦月抢过这句话答了:“我们就是出来转转,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大雷眼珠子一转说:“好好,我知道了。那咱们走吧。” 秦月:“我们导航坏了,你带我们走吧。” 大雷:“啊,我说嘛,这个地方跟那个方向它不是一条路。行,你们跟我走,不过,我刚恢复体力,这身上还是没劲,走的稍慢啊。” 秦月说:“没事,你走吧,带我们走。” 大雷笑了笑,起身就领我们往前走了。 我不知别人怎么想的,反正我心里是长舒一口气。 我没想到能在这个地方遇到大雷。 一切因缘使然,遇到大雷了,他带领我们找到那个地方,接下来,跟董云翰会合。 一切都很顺,都按预期计划的发展。 我心情很好,呼吸新鲜的空气,欣赏克什米尔高原地带的风光。 的确,我们现在已经不在地图上标识的国境内了。 我们已经出国了。 大雷身体基础确实很不错。 他体力恢复后,领我们走了一公里多,坐下休息一会儿,又问我们要了一些黑巧克力和牛肉干来吃。吃过了,又要了水来喝。 吃饱喝足,他又说累。 我们又守了他,睡了大概一个来小时。 这次,他精神头足了,说太阳落山的时候,就能带我们找到那个地方。 我听到这儿,又抽身问了秦月我们具体方位。 秦月说,的确是在向克什米尔深处挺进。 好,没什么说的,继续走吧! 又挪了两腿继续前进。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然后,我们看到了一条蔓延在乱石堆中的小路。 大雷说这小路,不能走,得先要从小路旁边的一个山峰绕才行。意思是,翻过这座山。 那就奔山翻吧。 大雷在前带路,向山上爬了四十多分钟。 然后大雷扭头说,他好像不太认识路了,要到前边转一转。 我们没多想,就先坐下来歇着。 大雷往前走…… 五分钟后,他回来了。 但是他手里多了一个东西,那是标准苏制的ak47突击步枪。 “快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大舅,他才不会派人来找我呢。他自身都难保了,他才不会呢。你们快说,你们要是不说,我一枪给你们都崩死。” 我看到大雷的模样儿。 我又看了眼古道长…… 后者是连连的摇头感叹。 “小伙子啊,何必苦苦难为别人,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呀。”古道长语重深长说。 大雷浑然不听。 他一咬牙,直接把枪口朝天,叭叭叭…… 打了一串点射。 “看到没有,这是真枪实弹,我可不是拿玩具枪吓唬你玩儿呢。” 他把枪口对准我们,警惕地看着我们的动作,一步步向后移,意图拉近距离。 我们没有动。 突然,就在他走到一棵树旁边的时候。 我猛地见到他左侧太阳穴,噗…… 喷出了一大股连血带骨头的东西。 这东西喷出来后,我愣神的间隙,这才听到远处,砰! 响起了一记沉闷的枪声。 在枪声响起的同时,秦月嗖的一下就扑上来,给我压倒,然后张口喊:“快趴下,我们三点钟方向有狙击手。“这一声喊过后,大家眨间全都趴到了地面。 而就在我趴下的同时。 我听到头顶上的空气,嗖…… 过后,才是砰! 一记沉闷的枪响。 秦月这时压低声音说:“这是受过训的狙击手,他们应该是两人一组,距离我们至少也有五百米。” 我沉声回:“是不是刚才大雷放枪,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秦月:“对,要不很难会发现我们。大雷放了枪,枪声引起他们注意,然后副手用望远镜侦测到大雷。狙击手找到大雷后,直接开枪,一枪毙命。” 我咬牙说:“这该死的大雷,我们大意了。他肯定来过这里不止一次,然后在必经之路安排有营地之类的地方,然后,他把枪藏到那个地方了。刚才,他是去营地取了枪回来。这样,有枪了,他就不再怕我们。” 古道长这时趴在前面说:“此处乃金水木火生克争伐之地。此处地域人的心性,也因此多斗意,杀意。因故,这里自古就不是宜居之所,是动荡,战乱之所在。” 我听了,在心里暗自苦笑,接着对秦月说:“下步怎么办?下一步呢?” 秦月:“看到没有,朝我们的左手边侧翻滚,快,马上侧翻滚!” 秦月喊完的同时,众人一朝侧使了全身力气,一滚。 叭! 苏小哥身边,一块差不多几十斤的风化岩炸开了。 石头都炸开后,我耳中才又听到了沉闷的枪响。 唐剑是真狠呐。 安排了志业的狙击手在外围盯。 只要一有外人进入这个区域,被狙击手发现,那就是一个死。 但这次,我为什么没有炸毛。 一是距离太远了,二是注意力全在大雷手中的枪上。根本没想到,远处还有埋伏的狙击手存在。 眼下,这里不再是太平世界,这地方是国外,这里是战场,稍微有一个不小心。便会丢弃身家性命。 秦月是受过训的侦察兵。 她带领我们去的,果然是那个狙击手的死角。 伴随我们向左侧不停翻滚,一道道突起的岩石,还有陡立的山体就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这样,就算他枪再猛,也没办法打到我们了。 十五分钟后,我们一行四人聚在一个由岩石拢成的凹陷内大口喘气。 不是累,是紧张。估记丰号。 是那种面对死亡时,生理本能产生的紧张感。 确实是可怕。 大雷脑瓜子在无声无息中碎掉的一幕反复在我眼中回闪。 这种强烈的刺激,比大雨衣拿刀杀人还要猛烈。 不过还好,也就十几秒,过后我就恢复了镇定。 大家凑在一块,很快就商量出了一个方案。 秦月推测,在前方肯定有一个中转站,大雷知道地方,并且那里有物资,有补给。他去了那里后,才拿的枪,转过来对付我们。 中转站的性质不明,但可以肯定唐剑并不知道。 这个点,是属于左刚的。 然后,秦月大概测量了一下方位。 确定后,由她在前带路,我负责警戒,一行人贴了陡峭的山脊缓慢前行了十多分钟。后又改变方向,匍匐在地,朝右侧爬行。 行进了几十米后,就是树林了。 树林长的比较茂密,狙击手离的远,很难锁定目标,我们就猫了腰,快速前进。 果然,走了三四分钟,一座用圆木堆垒起来小屋儿就出现在视线中了。 我感知了一下屋子附近。 没有感觉到什么凶险的味道,于是一招手,秦月陀枪在前,我们一行人就遁到了屋前。 门虚掩着。 过去把门一推开,屋里的情形就映入眼中了。 左手边是一张破旧的木床,不大,也就够睡两三个人。床的一侧靠墙堆了很多的破损佛像。 这些佛像大多是石质的,并且全是脑袋不说,还遍布了极多的伤痕。 在床的对面,也就是右手边有个小灶台。灶台上是空的,没有食物,但灶台一侧的墙壁上则挂几个军绿色的袋子。除外,还有一把同样型号的突击步枪。 屋子里的陈设,物品已经告诉我们这里是个什么地儿了。 秦月在屋里找了一圈,转身对我说:“这是文物走私贩子的临时落脚点,他们把弄来的文物放在这里。然后积累到一定的数量后,再安排车来运走。记得咱们刚才看到的那条小路吗?他们就是通过那条小路把文物运走的。” 秦月进去后,往木床上一坐说:“这地方应该是左刚的,唐剑他还不知道的。现在唐剑既然找到这里,左刚就凶多吉少了。另外唐剑是求财要紧,他应该没时间顾忌我们。咱们抓紧时间休息吧,走一天累够呛了。然后看看,晚上行动,我估计唐剑的人就在这附近两公里的区域,绝不会太远。” 当下,我们开始休息。 轮了班睡觉。 我和古道长是第一波,上床后很快就呼呼睡着了。 睡了两个多小时,我自然醒后,见道长早就醒了。 然后,又让秦月和苏小哥休息。苏小哥好像很害羞,不肯上床,就搬了灶台附的椅子,坐到上面靠墙处一会儿。我和道长值班。 我负责外围,道长负责近处。 这时,天已经黑了,我在距离小屋二十米外的地方,来回地走,挪动。 就这么走了几分钟后,我正要转身回屋子里。 突然。 身后响起两串轻微的脚步音。 我一个转身的同时,我看见大雨衣和二炳正一步步地奔我走来。 第八十六章 事件的来龙去脉 清冷月光下,我注视大雨衣,心情非常平静,就好像猜到他会来一样。倒是二炳显的很高兴。看到我一抹脸上灰。脆生生喊了一声:“哥!” 岂料,大雨衣马上给二炳后脑勺拍了一下。 “乱说话,小心枪手在暗处一枪爆掉你的脑瓜壳。” 二炳吐下舌头不敢再大声说话了。 我笑了笑对大雨衣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雨衣此时显的很轻松,他往前走了两步,扑通一屁股坐到一块石头上,抬头望了眼满天星辰,又低了头似自语般用沙哑嗓音说:“这话该我问你,你怎么会在守藏人的棚子里。? 我一怔:“守藏人?” 大雨衣沉声说:“是原本守在这屋子里的人。可惜他已经让左刚杀死了。”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动,知道这是了解此事关键的时候。当下移了几步,到近前说:“恳请前辈讲解谜团。” 大雨衣反应很冷淡。 “我不是你的前辈,我只是一只过路的野鬼。这本也不是什么谜团,就是一群让钱财蒙蔽的心窍的贼人干出的肮脏事。” 我没打断他的话。只是选择站在一棵树底下,静心去听。 二炳则好奇,好像听老爷爷讲故事似的。蹲坐一块石头,微仰四十五度角的头倾听大雨衣说话。 大雨衣掏出他那个酒壶,仰头抿口里面浓烈的酒说:“京城那个假活佛,他辱没了真正修行人的名声,这是他身上的一条罪恶。只是……” 大雨衣忽然无比悲凉地笑了一声说:“现今这辱没真修行的人,还少吗?我杀,杀得过来吗?” “真正让我动了杀念的是他干出的一件件入地狱的勾当。” “他从青海寺庙一个研究伏藏的僧人嘴里套出了在克什米尔地区埋藏着一个古老的圣物藏。” “那是千年前高僧们修行用过的法器,还有镶嵌了无数宝石的珍贵佛像。但它们不属于任何一个人拥有,它们属于那些心底最虔诚的信徒。它们深藏在此,等待着宿命降临的一天出现在世上。” “假活佛骗出了伏藏的地点,他先雇佣了唐剑手下的人,来到这里把一些安置在伏藏外的佛像,还有金器搬运出来。” “但他不满足,他还想要更多,他想要伏藏深处的那些圣物。因为他知道,欧洲的白人们非常喜欢这些东西。把它们拿到那里,会卖出一个让人无法想像的价格。” “可是他一个人干不了这件事,于是他找到了财大气粗的左刚。” “他跟左刚合谋,想要利用唐剑的人来把伏藏开启,之后再通过左刚走私黄金和藏羚羊绒的通道运往巴基斯坦,再一步步转到欧洲。” “可是假活佛和左刚没有想到,唐剑已经计划他们很久了。” “唐剑原本是要吃掉左刚的藏羚羊绒,还有他收藏的几件珍贵佛像。” “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他在国内犯的罪瞒不了多久,早晚有一天会暴露,到那时,他可能要在监狱里过度过余生。” “他必须为自已做打算。然后,刚好这个时候,他从假活佛嘴里知道了伏藏的事。” “可是他身边没有什么真正有能力的人。他想要把藏羚羊绒搞到手,把左刚还有他身边的几个保镖放倒,他必须要有很强的实力才行。” “所以,他做了很多,当然由于时间关系,他做的很不好,至少在我眼中,他就像是一个笨拙的孩子在表演他那低劣的恶作剧。” “唐剑一急之下,索性把他认为可以帮上他忙的人都叫来了。这期间,还发生一些事。比如,唐剑跟左刚的老婆搞到了一起,然后利用这个关系,他最终把左刚囚禁。” “人都来了,唐剑不知道谁会跟他干到底。所以,他一方面利用言论来迷惑这些人的心。另一方面通过以前走私文物时认识的俄罗斯黑帮人员花钱请了几个俄罗斯的职业军人!那些人是真正的杀手,他们手中有很强的火器。” “现在,唐剑已经来到了一刀天!他马上就会想办法打开伏藏,惊扰那沉睡了千年的瑰宝”“而我的使命就是把伏藏关闭,用我知道的手段,将伏藏牢牢关闭在地底。让它好好沉睡,直至宿命降临的一天。” 大雨衣喝了口酒,用悲凉的眼神望着远方…… 我看着大雨衣,沉默三秒后,我说:“董先生,如果可以,我能帮到你的。” 谁料大雨衣瞥了我一眼说:“董云翰已经死了,我不过是一个跟他相貌相似的人,我用了他的身份,活在这世上而已。” 我怔了怔。 大雨衣又说:“我没有名字,没有记忆。你也不要问我那么多。” “朋友,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吗?” 我说:“记得。” 大雨衣:“回去吧,回去你的城市,好好过你的生活。你不应该掺合进来。” 我这时摇了摇头说:“前辈你不懂,你真的不懂。如果我不知道这一切,我可能会回去,但是我知道了,我没办法走。因为,我是一个武者!” 大雨衣看着我。 我傲然:“确切讲,我是一名中华武士!” 大雨衣微微动了下容。 “你的功夫很不错,能担当中华武士称谓。如果,你真的要帮我的话,你就去一刀天的上面,把那个守在入口的人给干掉。” “另外,我还需要几个得力的助手,帮我去拔掉那两个白人枪手占的点子。” “那两点子很扎手啊,他们都是受过训,上过战场的军人。如果不把他们拔了,你根本到不了一刀天……” 我好奇问:“一刀天,那是个什么地方。” 大雨衣低了下头,直接用手指在地面上划着说:“沿这道山脊再向前走八百米就到了一刀天。那是一大块无比巨大的岩石,它中间有一道裂缝,好像一把刀砍过一样。裂缝的缝隙最窄处只有半米,最宽处则有十二米。伏藏就在中央最宽的缝隙下面。” “缝隙的顶端距离地面有将近五十米的高度。左刚之前找到这里后,他让人把一刀天的最窄处用炸药给封死了。然后,他在最宽处,也就是伏藏所在位置的地方,安放了一个钢索软梯和一个简单的滑轮升降设备。” “枪手占据的两个点,正好可以看到一刀天的顶端,也就是那个入口。” “他们都装备了大威力的枪,有瞄准镜,任何人出现在那里,都逃不过的。” “另外,枪手跟一刀天顶上的人,每隔十分钟就通一次卫星电话。” “如果,我们先拔掉枪手,然后再赶到一刀天的顶端,十分钟根本不够用,因为这里面有一个上山下山的过程。” “唐剑很狡猾的同时,他胆子极小。倘若他发现枪手出事,他可能会把随同的人都杀掉,然后拿走最值钱的东西顺着软梯上来走掉。““所以,你只有十分钟!“ 我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大雨衣这时又说:“我只能去一个地点,我还需要一个人,去另外一个据点拔掉那个枪手。” 二炳:“我去!” 大雨衣笑了,他伸手摸了摸二炳的头说:“你有更重要的事做,不要急,不要急。” 二炳这时愣了下,末了又说:“那谁去呀?“话音刚落,我感觉身后有什么动静,接着我听一个妹子说:“我去!另一个枪手,我去把他干掉。“我扭头,星空上,我看到的是秦月那张漂亮的脸。 大雨衣没回头,而是坐在原地说:“辛苦你了,女公安,你们一路追我,浪费了很多时间和体力吧。“秦月:“不管你是不是董云翰,我们之间的事,等把唐剑控制了以后再说。“大雨衣淡然:“好,我会给你一个交待。” 秦月说:“既然这样,我们就行动吧,那两点都在我心里,董云翰你去哪一个?” 大雨衣伸手一指说:“去最远的那一个。” 秦月:“好,那我们就分开行动,我估算了一下,以我的体力全速接近的话,到那里大概需要三十五分钟。” “你呢?”她问董云翰。 大雨衣:“十五分钟。” 秦月:“好,我就先出发了。那个……这两位朋友?” 秦月看了眼跟在她身后的古道长和苏小哥。 我没说话。 大雨衣这时却说话了。 “道长,我知道你也有你的使命。但那得是我们成了之后。这场事,变故很多,尤其是到了伏藏那里,隔绝生机,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死。” 古道长淡然:“我会在这里静候,你等若是死了,我焚心香一柱,若是活,我办我的事。“大雨衣:“好。还有那个小伙子,你到这里来……看一看吧,看看能不能让接下来的事,把你的真性子给激出来。““行了,多说无益。我走了!” 大雨衣起身,直接就奔树林中去了。 二炳呆呆看了看我后,他挠了下头说:“我去找他看看。”说完,他转身也跟着大雨衣去了。 我这时对着秦月点下头说:“辛苦了。” 秦月点头,末了她又说:“我用的是枪,到时会有枪声传出。所以你一定要快,听到枪响,你马上动手。” 我说:“一定!” 秦月转过身,把手中枪检查一番,这就上路了。 我目送秦月离去,又看了眼古道长和苏小哥这两个让我搞不懂的人,摇头一笑之后,我直奔大雨衣说的地方奔去。 山势险峻,我尽量压低重心,慢慢前近。 五分钟后,我到了所谓的一刀天。 这个地方,在我眼中就是很大一块,差不多有足球场那么大面积的一块山岩。 另外,借了清朗月光我看到这里光秃秃的,除了纵横的裂缝,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真狡猾呀。 我就知道唐剑会这么干。 正常情况下,人来了往这儿一冲,正好,暴露在狙击手的视线中。然后,砰! 死了。 就算是练家子,牛x透顶,懂伪装,慢慢接近,也会让埋伏在这里的人给逼现身。估围估巴。 现在,我放空心绪,藏身在一块石头后面等。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吧。 我听到秦月那头,叭叭叭,响起三声清脆的枪响。 是手枪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挺起一看。 只见一片的光秃的石头上,突然打从一个石缝里,嗖的一下,跳出来一个人! 第八十七章 拳师用拳来试人心 我借清冷月光一眼就看清楚这人模样儿了。 他就是传说中通了暗劲的扣脚老大! 看清楚此人模样儿,我撒丫子就奔他跑去了。 速度很快,用的是趟泥奔的法子。 嗖嗖嗖! 眨眼功夫,我就遁到了扣脚老大的面前。 对方一见是我。立马狐疑地看了眼四周。他好像是在惊讶为什么狙击手的枪没有响。 转尔,也就一晃神功夫,他好像明白什么,闪身就要往一个方向奔。 我紧跟两步拦住了他。 扣脚老大抬头翻眼瞅了瞅我,完事儿他好像想什么般对我说:“就是你把我两个弟弟给弄废了吧。” 我说:“你知道了?” 扣脚老大:“去找他的人回来消息说这两人废了,他们没说,我一猜就是你干的。行啊,厉害。“扣脚老大朝我抱了下拳后又说:“谢谢你了。这俩玩意儿。我瞅他们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眼了,这纯是活该。” 我一怔,万没想到,这老大竟然如此不顾兄弟情谊。 我满以为他要替兄弟报仇,怎样。怎样。可是他居然说谢谢我? “虽然我不想因他俩找你报什么仇,但今天你得死。因为我不能让你干扰唐老板干活。” 扣脚老大一脸冷意地看着我。 我难以置信…… “前辈,你们兄弟的事我可以不过问。但唐剑他要盗取的是佛教的东西。那不是咱们老百姓应该碰的呀。那是人家的东西。” 扣脚老大抹了把脸说:“管他呢,这年月谁他妈拿到手是谁的。” 我又说:“你相信唐剑吗?你觉得他到手后,会分给你钱吗?” 扣脚老大:“我不管,我只信一件事。唐剑他给我车上装了一百多万的金子,那可是一块块的做好的金砖块,出去随便找个人就能换成现金。” “你现在要是能拿出比唐老板多一倍的金子给我,我就跟你干。” “我这人,就是这么现实。认钱,不认人,不认亲,包括爹娘!” 扣脚老大一脸怨气朝天的样子,冷冷盯着我说。 我叹了口气说:“既然这样,那不好意思了,看来我们之间真的要打一场了。” 扣脚老大听这话他乐了:“小逼崽子,我玩拳时候你还他妈搁你妈怀里吃奶呢,你打得过吗?快过来,跪下叫声爷,我他妈的给你个痛快,要不然,我慢慢玩死你。” 听了这话我心中又是一愣。 我想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身上有传统国术功夫的老人,他竟然会说出如此不堪,仿佛街头地痞无赖才能说出的话。 他这是怎么了? 性子怎么就成这样了,亲也不认,爹娘也不认,兄弟废了居然也无动衷…… 所以我听他骂我的话,我没生气,而是问了他一句。 “前辈,你怎么这个样子?” 扣脚老大一呆,显然他也没意识到我会说这样的话出来。 “前辈你身上有的是国术啊,你说话,怎么可以跟街头的地痞一样呢?” 扣脚老大一咬牙:“地痞怎么了,妈蛋的!地痞他妈有钱现在都是爷了,我会国术又能怎么样?空有一身的功夫,他妈的,我能干嘛?我他妈除了功夫,我能干嘛。教徒弟,有谁能吃得了那个苦?都他妈是三分钟的热血,坚持最多的不过一年,过了一年,一个个也都喊苦,喊受不了了!” “不教徒弟,我这一身功夫,我怎么吃饭?我搁什么吃饭,杀人吗?打架吗?” “姓关的,我知道你是文化人,那又能怎样?妈的,今天我跟你磕上了,咱俩只能活一个!” 说完,扣脚老大好像有一腔的怨气要发泄般,身子一扭,两条腿就跟大车轮似的。 呼呼! 奔我踢来了。 面对攻势,我本能想提起身上那重如铅汞,杀伐霸道的力量。 但不知怎么,我心里老是感觉不对,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反复告诉我不应该这么做。 短短思忖,也就是眨眼功夫,我深吸口气,提起明劲的力。 砰! 跟扣脚老大磕上了。 我用的是肘来抗,顺便来化这个力。 砰的一脚。 我感觉身体好像要碎掉一样。 那强劲,刚猛巨大的力量仿佛是一柄大铁锤,又好像一颗钻进身休里的子弹。打的我筋骨仿似散掉了般。 但是,我的神,我的意志还在。 我不能让这副身子骨散掉。 我提了气,修正架子,尽可能将扣脚老大踢来的劲导到脚底下。 砰,砰砰! 扣脚老大没有别的招式,就是一个旋风腿,猛踢,狠踢。 我也没有别的招式,就是架起两臂,咬紧牙关,站着微蹲的拳架子硬抗。 叭叭! 扣脚老大又换了打法,开始搁脚背子抽打。 我仍旧是抗,而在抗的过程中我发现,扣脚老大没放暗劲,他没放。 好,你不放,我也不放! 我俩就这样,一个踢,一个抗。 哼! 等他踢了能有六七十脚,我一记闷哼,身子一挺,开始往前走了。 我向前移步子。 一步步的。 扣脚老大的力,明显弱下来了,而我则在呼吸间,让那股沉重如水银的力量,帮我冲开手臂的气血,修复重踢带来的伤害。 我走着,向前挺进。 一直走了二十几步。 扣脚老大的速度已经降到很慢,很慢了…… 呼…… 突然,对方招式全停了。然后站在那里,沉沉的呼了一口气,接着他用复杂的目光盯着我看。 我亦盯着他看。 稍许,扣脚老大说:“拳怕少壮,这话真是不假。我已经没力气了,你来吧,上来动手吧。小崽子,我这条命便宜给你了,你赢了,动手吧。” 说完,他闭上眼,极是疲惫地倚在了身后的石头上徐徐坐下来。 我站在他身前。 伫立了三四秒。 过后,我对他说:“前辈,这件事结束,有时间,我上河北看你们老兄弟三个!” 说完,我拧身,头也不回地奔那道最大的缝隙去了。 而就在转身刹那,扣脚老大喊了一嗓子:“唐剑身边那几个人已经没了人心了。是牲口。他们练岔了,把自已练成牲口了。你要小心,再小心。” 我没回头,而是沉声说:“多谢!” 扣脚老大的转变在我…… 首先我没杀他的两个弟弟,这是其一。其二,他这人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就是嘴上说话可能很难听,但其实做事,办事,还是有江湖,原则的味道的。他知道,我是留了手这才没杀他的两个弟弟。 但是,他在踢打我的时候,他故意没用暗劲用的明劲,就是想试我这人,是真有杀心,还是没杀心。 若没杀心,那他两个弟弟的事,肯定是我故意安排的,是我故意留了手没杀他们。 若真有杀心,他的两个弟弟只是技不能人,跟我留没留手,没有半点关系。 他这么一试,发现我没有用暗劲打。 所以,他知道了。 我是真的留手了,真没有杀他弟弟的心。 反之,若我上来用暗劲对付他了。那今天,我们两个人肯定如他所说,要死一个才行。 这就是中华武士,武者,拳师的江湖。 做人,做事,不用说话,试试拳,交一交手立马就能知道这人的品性高低了。 临末了我对扣脚老大说的那话不是奉承。 我是真的想去,但一定不能空手,我得有些准备,我得知道他们生活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然后,我如果我能帮,我会尽力去帮一帮。 还有,这兄弟三到这里来,掺合唐剑的事儿,不是天生的心性狠毒。 而是他们,真的穷怕了…… 转眼功夫,我找到那个大大的缝隙。 从上往下看,底下灯光通明。 显然,唐剑带了很多大功率的照明设备,然后领了人想要把这里面的东西尽数搬走。 再看身边,有一个用滑轮钢索搭成的手动升降台。 这玩意儿,应该是用来运那些佛教圣物法器用的。 升降台旁边则是一道用拇指粗的钢索缠绕做成的软梯。梯子中间放的是一根根的螺纹钢筋,看上去这软梯支撑六七个人都是毫无问题。 我试了试,又看了看另一头深嵌入岩石内的固定点后,我向下瞟了一眼。 下方空间很大,但现在看不到人。 估计人都在山体里面空间内藏着呢。 我想了一下,转身,抓着软梯,就慢慢往下顺了。 下降的过程非常顺利。 尽管五十米的高度很高,但对站过危桩的人来说,这点高度,小菜了。 眨眼功夫,到了底下,还不等我抬头打量这地方的模样儿。 四周立马响起脚步音。 然后我看到有六个人,就跑着给我围起来了。 这六个人我都不认识。 可看上去,差不多全都面熟,应该是在矿上吃饭时见过的人。 六人中,有两人手里有枪。 是那种威力很大的双管猎枪。 他们把枪对准我的同时,另外四人也以练家子的模样儿看我。 这些人是四面八方聚上来的。估扑向划。 人多,空间狭小,不太方便开枪。 所以,他们没有开,而是把枪对准我,同时示意我身后的人挪开一点距离。 我看到拿枪那人的眼神儿了。| 下一秒,我眼瞅跟他只有不到两米距离。 然后我动了。 大家一句话没有,我下来,人围上来,拿枪的人使个眼色。我立马动。 嗖,蹿到这人身前的时候,我直接抓了枪管子就往上一抬。 砰! 一抬的间隙,枪响了。 枪管子烫的我手心一阵疼! 第八十八章 兄弟记住,开弓没有回头箭 我没有放松,这个时候放手就是一个死。 我抓紧了枪管子,身体顺着伙计向后猛拉的劲势往前一蹿,另一只手用了摔劲。就好像伸手去扔摔什么东西一样。砰! 一掌摔打在他的胸口上了。 这次,我没留手,直接用了铅汞般沉重的暗劲。 就这一下子。 对方好像让炮弹给打中了,整个脑口猛地向内一凹,眼珠子一翻瞬间就不行了。 我趁他手臂软,一拧身将枪口朝前,又一震把枪从对方手中震出来。 彼时,另一拿枪伙计正呆呆看着我。 我的枪已经对准了他。他要放。还不敢放。 我笑了下。 众人惊骇。 我朝前走了一步,那伙计抬手一咬牙。 我看出来他要放枪了,我手猛地朝前一探,枪管子搭在他的枪管子上后,我用了六合大枪的一个挑劲。 先是一压。借着力了后,又往上一弹,一挑。 就这么一下他的枪口就挑偏了。 砰! 大股的枪弹朝天放了出去。 那声音震的我耳朵根一阵生疼。 我则借机上步。一个崩拳步蹿上去的同时,我手中枪的枪口正好捅在了对方的左胸心脏部位。 崩! 喀吧一声响。 对方胸骨就碎了。 一秒功夫,整个人跟面条似的软下去了。 我趁机会,朝前一步,拿住了他手中的另一只双管猎枪。 我把两枝枪拿在手中,我看着另外四人说:“放心,我不动板机,你们要是谁不服,就冲,要是服了,就顺着梯子爬上去,有多远就跑多远。“四人互相看看。 我揣摩他们表情,我知道他们不服。 好! 来吧! 啊…… 一个伙计就冲上来了。 打群战,走位很重要。拥有良好的走位,可以借混乱的敌人来隐藏身形。 我一侧步,走到另一个没准备好的伙计身边,抬枪,捅。估扑助才。 一枪管子,给冲上来这货捅趴下后,我转身,叭! 另一枪管子正好磕砸在另一伙计的脑门子上。 就这么,一转身放倒了两个。 最后剩的两个人看我模样儿,他们呆了呆。 我说:“还上吗?”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很有默契地转过身,走向了软梯那里,爬上软梯一步步地向上遁了。 等到两人彻底爬高了后,我这才拿了两把枪打量四周的环境。 我面前是一个高约五米的内凹空间,另外空间内部四壁的岩体让古人给凿空了。四周原本应该遍布的佛像现在都没有了脑袋。 脑袋肯定是让左刚偷了,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儿。 在下面有一个石头堆起来的洞口,不过洞口让人掘开,里面露出的是一个看上去挺大的佛堂。 佛堂内部架了探照灯,从这里看,里面光线很足。 然后,我看到佛堂里面好像也空了,原本应该属于这里的宗教物品已经让左刚他们都给偷走。 唐剑看样子是想继续深入,然后去掘出埋藏在里面的东西。 我把两个猎枪的枪栓拉了一下,一手一个,开始奔佛堂走。 刚到门口,洞内地面就闪了一条影子。 影子细长,细长…… 我知道是谁,但我没说话,两手持枪大步走进了佛堂。 这时,视线开阔,我看到了一个遍布了没脑袋佛像的佛堂空间。 差不多能有两百平吧。 深处好像还有一个通往里面的甬道,但我看不太清楚里面的情形,因为我看到唐剑正拿了一把枪站在甬道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们俩人彼此拿枪相对的了五秒后,唐剑说话了:“仁子,你知道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一种不太踏实的感觉。但我很快把这感觉压下去了。因为我打听你了,大学刚毕业,在一个健身会所里当教练。学过拳,也有点真本事,但仅此而已。” “至少我那时看你是仅此而已,所以没太把你当盘菜。” 我听到这儿微笑了:“现在呢?” 唐剑:“你是水煮鱼呀!又辣,又麻,还有刺儿!” 我哈哈大笑。 唐剑:“行了,说多了没用,我跟你交个实底。一会儿咱俩合伙把那个拿刀的刀客给放这儿。完了东西我们平分。买主他们正在路上,我们直接在这里交易。他们有移动的卫星数据传输设备。到时候,直接网上转帐。银行户头你用国内的也行,不行的话,你要信得着,就用我在国外开的户头。” “我领你去欧洲,到了那边,咱有钱,有实力。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惧,想干什么,咱就干什么,想玩什么,咱就挑着玩什么。” 我笑了笑:“真是美好呀。但我不喜欢。” 唐剑笑了:“我发现你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不识好歹。好日子,舒坦东西,你不喜欢。那你他妈喜欢什么?钱呐,你放心,你搁你身上那本事,用正道儿,你赚不来钱。”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干吗?” 我说:“不干!” 唐剑一甩手,咣当一声把枪给飞洞外边去了。 我见状,两手向后一背,一丢。 这两把猎枪也飞洞外边去了。 “见你那会儿,就想试你功夫,但我怕手痒一下子给你弄残废了。“唐剑眉宇中闪过一丝狠意。 我笑了:“现在试吧,来得及。“ 唐剑点了下头:“那,不客气。“ 我说:“咱们用不着客气。“ 唐剑:“好!“ 一个好字结束,他人已经过来了。 尹锋没有骗我。 唐剑功夫很强,丝毫不在他之下,可能还要在他之上。 他已经把藏字悟的很好了,此外,他功夫出手间,暗劲的那个灵字,那个吞吐拿捏的非常地道。 一动。 人很轻,很飘,仿佛是一片秋叶。 但到了近前,哼了一声后,打出的那一记炮拳。 却像是大口径的重炮。 这一瞬间呐,我明显感觉到唐剑身体四周的空气都有水波纹了。 错觉吗? 不知道,但这拳,太烈,太刚,太猛了。 这种刚烈的拳劲里饱含了无上的阳气。 说白了,这东西能镇宅,能杀鬼…… 其实习武,以武入道的人本就是阳煞之物。有老一辈人讲,真正以武入了道的拳师,就算是再凶宅子,他过去睡一晚上第二天也太平了。 就是这么霸道,就是这么猛! 我抬了云手去搭。 手指一触碰到唐剑衣袖。 他唰的一下,劲势全无的同时,两只手跟两道风似的,嗖,奔我腹部攻来了。 这招险呐。 唐剑头部没护的了。 但我要是打他的头,我肯定也死的很惨。我俩无非是前后脚,一个先死,一个后死而已。 咦,这唐剑,他什么想法,怎么都弄这两败俱伤的狠招儿呢。 我咬了下,手向下一按,去按翻上来的拳。 也是手指头刚一碰。 唐剑的劲,唰的一下消失无影无踪的同时,两拳化拳为掌,翻手向前,劲力猛地又一提。 呼! 风都起来了。 这大虎扑,就差没一声虎啸了。 老虎身上那点气势,全让他给打出来了。 我喊了一声:“好!” 身子不动,转又化了钉锤,用攒拳的方子,攒起一拳去打他的掌心。 没料到,拳刚送到他掌心,唐剑忽然一撤掌,身子跟着向后一闪。这一拳就落空。刚要收的时候,唐剑突然暴起鹰捉的功夫,一下就把我拳头给拿牢。 我抖手要用颤劲给他抖开。 就这一瞬间,唐剑动了。 他不是手动,也不是肩动,更不是腿动,他是两手抓我一条手臂,整个人凌空跃起,抓了我的手臂跟一个大钻头似的凭空急旋。 但现在,他还没旋呢,他正要旋。 而我是看出来后果了。 如果他旋了,我的手臂就废了,就得让他从我身上给硬生生地撕下来! 原来这就是唐剑的那个绝活呀。 真狠呐! 就在他第二只手搭在我拳头时的一刹那,他身体一起的同时。 我也起了。 我听着他的劲,是向左旋。 我跟着这股子让身子凌空跃起,凭上腰,膝,肩上的功夫,也跟一个大陀螺似的。 凌空急旋。 唰唰唰! 就这么一刹那,我俩在空中旋了三圈。 三圈后,两脚落地,我直接一抖手,然后一个猴蹲嗖嗖两步,再把两掌的掌心向内,合在一起后,朝上一顶一钻。 起身同时,我就钻到唐剑的怀里了。 唐剑提臂要短打。 我两手正好化了一个鳖形。 转眼,先按他的肩,按住肩唐剑动的同时,我让丹田炸了。 那是个十字的劲。 以丹田为中心,向头左右四方炸射! “哼!” 这一招利用的是一个力学上的特点。 就是贴身,近,近到紧紧贴的地步,然后突然发力。 发的力是左右的撕裂劲,那是臂上的力。还有一个身力。身力是丹田里出来的上下的顶力。 这个劲的传导也是在手臂上,它与撕裂力合在了一起。 这劲复杂,不好化,更加的不能抗。 当然了,想要发这样的力,丹田内的暗劲,一定要强,要足够大。不然容易让别人反震出去。 我发了一道。 手从唐剑的两肩,滑到了两肘。 然后我听到唐剑后背喀吧一记脆响。 我知道,他的胸椎废了。 这时,我要是把手滑到他的小臂,再奋力一颤,一掰扯。 唐剑整个后背得全废。 但我没那么干,我手停了,浮在他小臂上,抓拿着,与他四目相对。 唐剑忽然就微笑了。 “你有一身好功夫,已经悟出你的绝活儿了。另外,我的东西你见了,你躲过去,就成你的了。”唐剑说话声音沙哑,低沉无力。 我怔了怔淡然:“为什么这么干?”。! 唐剑:“开弓没有回头箭,没有回头箭。记住,我叫黄四炳。不是唐剑。唐剑是一个死在我手下的拳师。还有,见到我师父,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闪开!” 突然唐剑大吼一声。 我一愣神的功夫,唐剑身子朝前猛地一拱。 砰! 一枪正好穿透了唐剑的肩膀,带着大股的碎骨,鲜血喷射一地。 与此同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混乱纷杂的脚步音。 第八十九章 我想来试试 来了好多人,并且混在新鲜血腥气味中的还有一股子浓浓的膻臭味儿。 那是白种男人身上独具的气味儿。 与此同时,我听到有人用英语喊了一句该死,别开枪。这中国人有用。 然后我就转过了头。 借助佛堂里的两个支起的探照灯。我看清楚进来了一批全副武装的老毛子。 差不多有十多个吧。 一个个长的全都身材魁梧,杀气冲天,陀了枪拿着武器还押着…… 我看到了秦月,二炳,扣脚老大,古道长外加苏小哥。 唯一没发现的就是大雨衣。 我早知道不太对劲。 从大雨衣讲唐剑找了俄罗斯人跟着一起干活,我就知道不对劲了。 因为我在东北曾听祖辈们讲,老毛子很不靠谱! 这些人应该是守在外围。然后发现狙击手死了后。他们展开行动,利用手中的枪把秦月她们给控制了。 想到这儿我手心捏了把汗。 秦月包括其它人在毛子眼中应该是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他们才没有直接开枪躲杀。 否则…… 我真的不敢想像。 现在形势,真是应了那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 老毛子武装部队的领头人是一个区别于毛子血统的白人。 这个白人五十来岁。头发是金毛镶白边儿。 他穿了一件户外的冲锋衣,鼻梁上架了副金丝眼镜,蓝色眸子闪烁的是好奇。兴奋,贪婪还有一丝儿的凶残。 这些人进来后,直接就把枪口对准我了。 我没动。 金毛老头儿这时推了下眼镜,拿了一把小手枪,走到唐剑身边,用脚踢了踢他。 唐剑这会儿还没有咽气儿。 但他一个肩膀彻底给打废了。 他躺在地上,身下一大滩血,呼吸很弱,脸色苍白双眼无神。 金毛老头到近处,蹲下来拿枪对着唐剑说了一口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唐,我的人呢?段,他们在哪里?“唐剑不说话。 这时,打从佛堂一侧的甬道里突然传出踢踏的脚步音。 我拧头一看,就见之前在祁老板餐馆见到的那个白人大猛汉,正一步一瘸地扶着黑皮衣从里面走出来。 “乔治!唐这个家伙,他太狡猾,我们失手了。“黑皮衣这么一喊。 我立马清楚。 唐剑这是让人给玩儿了。 唐剑原本打算借这股力量把他带来的拳师什么的,一举给灭在这儿。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这波人也起了杀心,想要对付他。 方才我进来之前,唐剑应该与他们在甬道尽头的地方交过手了。 然后,唐剑得手,放倒了这些人后,他知道他所倚靠的力量已经没有了。 所以,他出来会跟我说那样一番话。 他最后一丝希望就系在我身上了,他希望我同意,然后跟着一起,把这个金毛老头乔治给控制,转尔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没想到,我否了。 最后,我给他胸椎废了。他知道大势已去,正好看到乔治他们来了,他知道以他身体情况根本没办法报仇。他肯定是要死了,他死了,他不甘呐。所以,他得卖我一个人情,然后让我给他报仇,来杀了这个乔治。 这是全部的经过。 虽然唐剑没说,但我从发生的一切中已经看出来了。 人心就是如此,当人以贪欲对依附寻找他人时,岂不知那个与其合作的人,也是因贪欲与人合作。贪欲相加,最终的结果就是彼此算计,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唐剑,他聪明一世,临到最后,还是输在了老外手中。 乔治这时很生气。 他蹲在那里看着唐剑说:“唐,你真的是狡猾。太狡猾了。” 唐剑抽动下嘴角用虚弱声音回:“再狡猾也没你们这些白人狡猾,你们不是人,你们答应跟我合作,到了里面,却找机会杀了我的人,我要不是动手早,我早就死了,你们……你们不讲究,没有江湖义气,不讲究……” 乔治的中国话功底显然很烂,再加上唐剑说话声音很低,他没听清,于是侧头问:“唐,你说什么?” 唐剑笑了笑:“次奥你妈!” “fuck!” 乔治这下听清楚了,拿手枪对准唐剑的头。 砰! 唐剑死了。 他败给了他对手的国术,但是他没有死。 可是,他却死在了他的合伙人,之前跟他互称朋友的人手中。 这人用枪,一枪打爆了他的头。 看到这一幕,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对手并不一定,不是我们的贵人。 而朋友也不一定,就真的是朋友…… 唐剑把乔治的洋娘给骂了。 乔治很生气,且他知道这句国标骂词是多么的让人难以忍受,他打完这枪,很气愤地在佛堂里来回的走,一直走到了门口。他转身,拿枪对天空砰砰砰! 放了三枪后,他用极不标准的中国话对我吼:“中国人,听好了,接下来你将会是苦力,一会儿把这里面的东西都给我搬出来。如果你不这么做,我马上就杀一个中国人!” 说了话,乔治把枪对准了古道长的头。 我看着乔治。 盯了大概有三秒。 突然,我发现乔治背后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我静了心再盯。 唰! 很快,就是那么一闪。 我看到乔治仍旧保持着愤怒的表情看着我。但是他一多半的肩膀连同大半子身子,已经跟身体分离了。 刀是从乔治拿枪的肩膀砍下去的。 然后,直接在乔治身上掏出一个大大的弧形的空洞。 那半边身子扑通就掉了。 可乔治却仍旧没有反应,他还是死死地盯着我说:“你听好了,马上给我干活。那里面有一条路,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走,你给我进去,搬东西,听到了没有?” 最后一个疑问句从乔治嘴里出来的时候。 乔治好像感觉不对,他低头看了眼自已。 “哦,卖糕……”那个‘地’字,算是彻底卡在他嗓子眼里了。 他没喊出来,随即眼珠子一翻白,整个人像副没了牵线的木偶,扑通一声就倒了地上。 血…… 哗。 如溪如河。 我知道他是大雨衣。 也只有他,才能挥出如此惊人胆魄的刀芒。 乔治倒地,给在场的毛子吓坏了。 但同样,我意识到了一个危机,如果这个时候不采取主动灭掉光源的话。 这些惊恐的毛子肯定要胡乱开枪。 到时…… 其后果不堪设想。 大雨衣显然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就在乔治倒地的同时,我看到他站在门口,手中已无刀,手里捧的是那柄大大的,黑紫色的弩弓。 喀喀。 大雨衣把弩身上那个小箱子,向上掀了两下。 砰,砰! 佛堂那两盏高瓦的探照灯就灭了。 转尔,我听到毛子啊…… 一声叫,砰砰! 有人开始朝天放枪。 这时,我心里发出一股子狠劲,猛地朝前一冲。 站在佛堂中间,低低吼了一声:“杀!” 大雨衣用沙哑的嗓音跟我回应:“杀!” 三秒后,啊…… 我听到又一声吼,然后有人用低沉含糊的声音回了一句:“杀!” 黑暗,是国术的天下。 耳朵,皮肤,嗅觉,等等的一切能让我清晰分辨哪个是毛子,哪个是朋友。 我出拳尽可能把劲道控制好。 因为,这些也是人,可能也不得以才来到这里。所以,我没有施什么真正的杀手。而是以终止对方的进攻意识为主。 我打的很痛快。 基本都是明劲。 砰,喀嚓,砰! 拳拳到肉。 大雨衣和另一位陌生不知名的家伙,也打的非常痛快。 我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人的惨叫,惊呼…… 但还好,我没有再闻到那股子刺鼻的血腥气。 战场很快,从佛堂转移到了外面。 外面有探照灯,灯光明亮。 我守在门口,把一个又一个冲出来,滚出来的毛子身上的枪给卸下来。末了,一脚给踹到一边。 很快,我有了帮手。 秦月一脸着急地跑出来了。 只是她的手还让手铐给拷着。 “快,帮我把这个东西打开。我手边没有什么铁丝……” 秦月焦急。 一秒后,我见到了刀光。 唰。 喀。 手铐开了。 但秦月脸却惨白,惨白。 确实,这估计是有史以来,最吓人的一种开手铐方式了。 大雨衣站在洞口处,默默看了一眼我,然后一伸手将一个毛子像拎小鸡似的,从洞口扔了出来。估扑记技。 转眼,清理战场,我们把这些人都控制住了。 并且没有新增死亡人员。 不过,骨折的好像是一大堆。 这里面,也包括那个假洋鬼子,黑皮衣,还有那个身高近两米的巨汉。 我永远都不会想到,放倒巨汉的人竟然是苏小哥。 没错,那声低沉含糊的嘶吼是苏小哥发出来的。当然,这不是绿巨人,也不是什么特殊功能变身什么的。这只是苏小哥心理上的一个小毛病……(ps:关于这点,后面会详细来介绍,跟他的遭遇,还有生活环境,练的功夫,等等都有关。) 秦月解脱了手铐一边捡起一把老毛子丢下的长枪熟练地摆弄一番,末了将枪口对准地上哎唷的毛子们后,她跟我简短讲了一下她的经历。 她和苏小哥,古道长是在一刀天的上边让乔治的人给抓到的。 当时,几把枪对着她,她没办法做反应,只好束手就擒。 扣脚老大当时是想反抗来着,但…… 没办法,枪啊!十来把枪,他也只好就擒。 大雨衣没现身,应该是看到这一切,然后隐在暗处,这才有了后边的转机。 否则,我们这趟又不知是怎么个局面呢。 我听秦月讲完,又说了下我的遭遇,大家交流完了战报后。 开始清点俘虏,控制毛子。 这个,秦月比较擅长了,她学的是标准的军事手段。 方法就是将毛子们的衣服扒下来,然后让人趴在地上,围成一个圈。趴的时候也有讲究,要求是一头一脚这样来趴。就是把其中一个人的两只手,跟另外两个人的脚捆在一起。 最后,圈成一个大圈,再把他们的衣服撕成布条,蒙在眼睛上。 基本这样做下来后,一个小孩儿,一把枪,就能将这一批人牢牢的控制了。 说实话,我真开眼了。 然后,跟着秦月一起忙活,将毛子的衣服扒下,撕成条,再捆人。 一通忙活利索后。 妥妥的了。 被控制的人包括那个黑皮衣,通过跟他聊天我知道他姓段,叫段金虎。 这个段金虎是佳木斯人,算起来跟我也是半个老乡。他混俄罗斯黑帮的,玩的是文物倒卖走私之类的勾当。 至于乔治,他不是黑帮背景。他的绰号叫,旧货中间人。 他是负责给欧洲一些有钱人满世界找东西的人。 这次,他盯上唐剑说的这处圣物藏,开始时候就计划好了独吞。 原本是打算等唐剑把东西搬出来后,他们在一刀天上边给唐剑下一场枪林弹雨。 但因有我,这个计划没实现。 然后…… 他挂了。 挂的很惨,很惨。 我们在外面控制战俘。 古道长跟着忙活,蹲在地上给刚才用枪指着他的毛子接骨疗伤。 苏小哥则倚在佛堂门口那儿大口地喘息,一边喘,一边不时地抹把脸上的汗,然后又抬头看看天,神情极其的不自然。 我看到这一幕,知道他肯定是练功出过什么岔子,以致闹到了现今这般地步。 至于二炳,他陪着苏小哥坐在那儿,完全一副呆呆,吓傻了的样子。 我一笑,正要说什么,突然看见之前奔进佛堂深处的大雨衣出来了。 “朋友,接下来的事,要麻烦你的兄弟来做了。” 大雨衣站在我面前一字一句地说。 我说:“什么事,大哥尽管说,别说是我兄弟了,我也一定能行。” 大雨衣沉声说:“这是一处圣物藏,顺佛堂的甬道再向里走,会有一个岔口,一条路通往封闭这处圣物藏的那个房间。另一条路则通往圣物藏的核心。” “但最后一条路,没有功夫的人是走不了的,这是其一,其二,我到这里来除了关闭这处伏藏,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请出这里面的一样东西,再把它交到一座寺庙里。” “而这个过程,需要一个仪式。” 大雨衣这时看着我说:“我知道你不是信徒,不入什么教。可能你不需要这个仪式,但这个仪式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我点头表示理解。 大雨衣接着说:“仪式很简单,就是点燃这里一些专门配制过的香料。然后,走过那条通道就行。但这个过程中那个香料本身有很强的致幻作用,它会放大心魔。再借助四周的雕像渲染气氛,如果一个人的心不够纯净,他是拿不到那件东西的。这个,你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大雨衣又说:“我杀过人太多,我说了,我是一个没有家,没有名字的野鬼。我无法通过幻境的考验,我拿不到那件东西。但你的兄弟,他的心特别纯净。就像雪域高原那些朝圣者一样,有着很单纯,纯净的心灵。当然,最重要,他没有杀过人。” “所以,我让他去,但这期间,可能会有危险,我会尽力保护……” 大雨衣盯着我说。 我听了听说:“香料没有问题吧?会不会有副作用?” 大雨衣:“那是药师亲手制作,用来辅助修行的东西,它比你们在城市饭店里吃的饭要干净。” 我想了下:“好,我来问问我的兄弟。” 转过身,我走到二炳身边,把大雨衣请求告诉了二炳。 二炳当即拍胸脯表示没问题。 妥! 这就商量好了,我,大雨衣,二炳三个人,拿了三把从老毛子身上搜来的手电往里走。 扣脚老汉见状,想跟我们来,但转眼他又放弃了,他说,他还是在外面,陪着一起看那些洋人吧。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但我知道,他有点忌讳这佛堂的气氛。 我跟着大雨衣脚步,走进了甬道。 前行大概二十余米,在一个小厅停了下来。 小厅里躺了六七具尸体。 不用说,这自然是唐剑的杰作了。 我和大雨衣把这些死者挪到一边后,大雨衣指给我两条不同的通道看。 两条个洞口,都显的很深,手电晃过可见一道很短是通往另一间石室去的。 另一条则较长,大概有三十多米吧。 长度是这样,它的四周遍布了一座,又一座雕刻的佛像,那些像,看起来很狰狞,跟我们寺庙的供的佛很是不一样。 当然,佛像不是重点,重点是通道脚下。 我用手电晃了晃,可见通道地砖是断裂开的。 有点像我们玩游戏时的那种机关,就是有的地方能落脚,有的地方是空洞。而空洞下方,则是很深的地道,再用手电照一下地道,但能看见一根根长满了锈的铁矛,尖端向上立在了那里。 大雨衣照着这个地道告诉我说,这其实是一千多年前,在西部修行的僧人,用来提高修行的训练场。 类似这样的地方在西藏还有很多。 僧人们通过类似训练后,他们就可以获到相应的称号。 不过大雨衣又说,现在还坚守这种方法刻苦修行的僧人不多了。 原因是这个世界物质太丰富,太精彩,人们往往过于注视物质,注视外的种种东西。而忽视了对自身潜能的开发和挖掘。 “就像我们生下来,别人告知,一定要用右手写字一样。我们很多东西就是这样被束缚了。眼睛只能看,不能听,耳朵只能听,不能看。” “还有很多,很多的东西,我们被前人的习惯,教条,等等一切束缚在一个规矩的框架内,按照别人总结的内容来生活。” “我们认为,我们的身体就是这样。可能永远,只能是这样。” “但其实,我们不懂,我们根本不懂我们的身体,包括西方最优秀的科学理论,也没办法完全将人类身体诠释的明明白白。” “一切只是当下适用的科学,我们研究着,发现,噢这个理论可以拿来用。我们就用。只是当下的适用,而非永恒的真理。” 大雨衣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拿起打火机点燃了插在墙壁上的一个火把。 接着,他又将火把朝通道边的一个凹槽内一燎。整整一侧墙壁的火焰,就被燃起了。 如法炮制,大雨衣又燃起了另一侧墙壁的火焰。 当两道火龙呼呼燃烧时,我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 这时大雨衣对我说:“快离开吧。” “我的朋友,接下来靠你了,你只要跳着过去,把对面墙壁上挂的一幅唐卡画取下来就行。” 二炳点头,刚要答应。 我突然挡住二炳,同时对大雨衣说:“等下,我来,我想来试试!” 第九十章 在记忆深处,我见到了一个老太太 我很清楚地知道自个儿这是在做什么。 我要通心魔。 我大学时读过几天心理学的书,我知道大家说的心魔是什么。 心魔是潜意识的一种投影。 我们每个人都有潜意识,有些时候,我们做梦就是潜意识的一种投影。 我要直视我的潜意识。 我要看。当初我做梦时。经常梦到的老虎它究竟是什么! 普通心理学的方法,打不开我的心理防线。 一般的药物也大多有副作用,但这里不同,这是药师专门配过的香料,是用来给僧人们修行用的。 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如果我错过,可能一辈子不会再有了。 现在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大雨衣。 在通明的火光中。他用低沉的嗓音跟我说:“朋友我佩服你的勇气,但你要想好,虽然我告诉你了这是一场心魔的试炼,可实际的过程中,你还是会遇到你无法的想像的事。你……能面对吗?” 我认真想了下:“能。我想我可以面对。” 这话刚说完,二炳在旁边说了:“干啥,哥。你要跟我一起走哇?” 我拍拍二炳肩膀:“你跟这位大哥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呆会儿。” “哥,你干啥呀,不说是到对面取一个画儿吗?这咋,咋又不取啦还是咋的?” “哥你倒是说话呀。” “哥,你放心,我来时路上……” 我这时给了大雨衣一个眼色。 大雨衣揽过二炳的肩膀说:“小朋友过来,我给你看样好东西去。” “啊……?啥东西,哥,哥……” 二炳又叫了两声哥,末了还是让大雨衣给拖去另一间屋了。 等二炳和大雨衣离开,我独自面对通明的石室,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这火要是把氧气给消耗空了怎么办? 没办法,这是学物理落下的病。 我抬头看了眼四周,过后发现我多虑了。 这里面有设计好的风道,这点通过墙壁上的小孔洞,还有火焰燃烧时,可明显看出来有风吹过。 好吧,那就开始吧。 我深吸了一口清甜的空气,挪步走进了通道。 香料的味道非常好闻,是那种类似牛奶,蜜峰,檀香几种不同东西混在一起散发的气味。闻到鼻腔里,整个人感觉很舒服,特放松。估丽纵技。 但脚下路却不好走,说是地砖倒不如说一根根支在地面上的大石头柱子更合适。 我需要来回跳跃,从一个跳到另一个柱子上,这才可以移动。 我呼吸着甜香的空气,感受火焰燃烧时释放的热量,轻快地在石柱间移走。我发现,这很舒服嘛,什么幻境,什么心魔,我什么都没有看到。难道说,大雨衣这家伙是故意骗我的吗? 我在心里一笑,正要再跳向两米外的一根柱子时。 我呆住了。 因为,那柱子上有人。 他蹲立在那里,头向下耷拉,一动不动。 我心一个激灵。 这是什么?是人,还是鬼,还是雕像? 恰在这时,他抬起头,我看到他了,他满脸是血,有一颗眼珠还向外耷拉,浑身一抽,一抽的,歪个脖子,用含糊的嗓音跟我说:“我死的好惨,我不会放过你,我死的好惨呐,好惨,你杀了我……” 这一次我终于看清楚了,他是让我杀死的一个盗猎人。 他站在那里,脸上全是怨恨和狰狞。 他的五官跟随着说话的节奏在扭曲,鼻子掉了,眼珠子,在外面耷拉着,随说话一抽一抽的。他脖子裂开,有大股鲜血涌出,那黑红的血染透了他大半个身体。 此时,他面对我张开了他的两臂,用最最恶毒的语气对我嘶吼:“我要拖走你,带走你,我要带你下地狱,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这一瞬间,我有些害怕。 我分不太清楚这是现实,还是别的什么,因为它太真实了,那火光就在他身上照射出了一道又一道的阴影。 他的表情,包括他身上散发出的,混合了腥臭污血气味的臭气都那么的清晰真实,让人完全无法相信这是一道幻境。 我有些动摇,下意识小挪了一下身体。 但对方却不依不饶,他嘶吼的声音愈发的强大,凄厉,身上的鲜血开始不断地涌出。并且,我发现我跟他的距离好像也在缩短。 这是为什么?是我怕了吗? 我不应该怕!我要勇敢,我要刚猛! “你是个什么东西,看我不再把你弄死一回!” 我吼了一嗓子,提起那股子打人的力。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对面这家伙,他竟然猛地一下涨大了数倍,他好像一个巨人,站在那里,啊啊的嘶吼的同时,他用满是鲜血的手,一再在空中挥舞。 他吐着口水,那里面混杂了大股的黑血,闻到鼻中腥臭难闻,他骂我,大声咒骂,他看样子,要把我撕碎,撕成一道又一道的碎片。 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退,他进,我强,他更强! 我该怎么办? 就在这种茫然之余,我忽地一下又想起了心经。 我试着在心里念,但是没用,他站在那里,用冷冷的表情看着我不动。 我念了十几遍。 他还是不动…… 我暗自在心里苦笑,原来电影,电视里演的那些情节都是骗人的。 什么念念经就驱魔,没用的,真的没用…… 咦,不对。我忽然想起来,这心经第一次对我有用。不是它表面的文字,而是内在的道理。那么现在,我应该抓住一个什么道理呢? 我盯着对面石柱上的鬼怪。 我一动不动。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我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然后我高声对那个‘鬼怪’说:“若我杀你,有违天地道德,有违大道真谛,我关仁,甘愿坠入无间地狱受尽苦楚,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一言说过。 我大步流星,嗖的一下,跳到了那个石柱上。 而当我双脚踏实的时候,那个大大的‘鬼怪’,竟如吹起的肥皂泡,噗的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幻境消失了。 但我身上却生出了一层的冷汗。 我感觉有些虚弱。 这心魔,竟超乎想像般的强大,竟比要对付六七个暗劲级的高手还要累,还要难。 稍作休息。 我继续走着,忽然,我看到了唐燕,她站在那里俏生生地看着我。 但很快,墙壁上飞下来一个执刀的夜叉,他拿着刀将唐燕一刀斩成两断。 我无法接受这个画面。 那一刹那,我几乎要崩溃了。 但…… 我知道,这也是我的心魔。但它在哪一层呢? 它预示着什么呢? 我站在这里,没动。 转眼过后,唐燕又俏生生的出现了。 这时,提刀的夜叉再一次出现在她身侧…… 我有些懂了。 我没有去看唐燕,没有理会,而是专注于另一个石柱,我抬脚跳了过去。 唐燕是我关心的人不假。 但是我不应该在她身上释放那种无谓的多余的关心。 就好像,我们关心某个人,关心多了,其实反而不讨好。 这一点不仅对恋人,包括对其它的亲人也是一样。 给对方足够的独立同时学会守望,其实是一种最好的关心。 我跳过去,拧头,,看了眼唐燕一眼,我发现她站在那里,朝我甜甜的笑。 我又走了几步。 然后我看到我的父母,我看到他们聚在一起,好像私语着什么,并且他们脸上的表情非常幸福。 我只扫了一眼就不多看了。 我父母跟许多传统家庭的父母不一样。别人家的父母在孩子长大后,也是一样操心这,操心那。但他们的思维却很西方化。 他们更提倡孩子独立,包括在婚姻上,他们早在我上大学的时候就告诉我。 你要是结婚,可以在外面先把证儿领了。 有时间就领媳妇回来看看,没时间给我们发张照片知道你有媳妇了就行。 有人或许觉得这样的父母,太不称职了。 其实不对,我想说每个家庭都是不一样的。我父母他们是另一种大爱,他们是给我极其独立的成长和发展空间。另外,他们愿意付出一切,包括,钱财,等等一切的一切。 他们只是不希望他们的意志干扰到我个人的发展。 他们的思想中,即便我受挫,吃苦,那也是属于我的宝贵经历。 另外家族也是如此,我的几个叔叔,很早就离家独立了。 我小叔更是在外面结了婚,才把我婶领到我爷,我奶面前。 放手,更是一种大爱。 我对父母笑了笑,转身一跃,然后我看到了马彪子,阮师父…… 看到他们在练拳,我又是一笑。 接着,我朝前一纵又见到了周师父和铁蛋。 不知为什么周师父的下半身始终让一团黑雾围绕遮挡。 而当我用心去看黑雾的时候,我发现那里面竟然浮现很多,非常,非常复杂的图案,景致…… 我知道这个意味什么。 周师父断腿事的背后,肯定牵涉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我看着,然后我记下了。 我继续向前走。 我走了没几步。 突然眼前,光唰的一闪。 然后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一个激灵。 接下来,面前的光渐渐清晰,我看到了一个穿的很漂亮的老太太,正伫立在一座悬崖边,抬头远眺。 我惊了一声。 我朝前移了两步。 那个老太太转过身了。我看清楚,她就是儿时爷爷家的邻居老董婆子。 董婆婆穿了一件很民族化的衣服,脖子上系了很多用动物牙做的项链。头上还插着几根黑黑的,不知什么鸟的羽毛,她站在那里,对我一脸笑意。 我惊了一下。 董婆子说话了:“孩子,你若能看到我。这证明你可能陷到以下几种情况了。要么是你昏迷,要么有人施术,要么就是你中了什么药物。” “现在你看到的这个我不是真实的,只是我在你脑子里种下的一段记忆。你读过后,它就会从深处浮到浅表。““我不是普通人,我是萨满。当然,我不是那种东北农村崇拜狐精野怪的神婆。我是真正的萨满巫师。” “我种下这段记忆是想告诉你,你不是普通人。然后,我希望你能在今后成长到一定阶段时,帮我这个老婆子一个忙……” 第九十一章 秦月说要抓大雨衣之后 董婆子神情肃穆,站在那里看着我说:“但显然不是现在,因为你能见到我,听到我说的这些话。就说明你还没有到那个层次。” “人是有层次的。十六岁的孩子和四十六岁的中年人,思想,境地,见解。都有极大不同。” “你没有到那个阶段,你自然无法见到。” 我看着董婆子,我只能说,药师的药太厉害,同样人脑子太强大了。 我现在所处的情况。可以理解成为做梦。 对。有点像清明梦,就是早上那段时间做的梦。那个时间的梦格外清晰,就好像真实发生的事一样。但其实是梦。 我现在就是在做梦。 眼前一切都是虚幻。 引发这场梦的原因是药师的药物,外加我脑海深处的记忆。 心理学把这个叫作唤醒潜意识。 董婆子没有说,我究竟该去帮她做什么事。 因为。她的影子已经很淡,很淡了。 渐渐四周一切都归于平淡,我仿佛大梦初醒。又站在原地,然后我面前出现的是几只蹲伏的雄狮。 在雄狮的后面,高高在上的空中趴卧了一只瘦骨嶙峋的老虎。 它毛都快要掉光了。 但它趴在雄狮的头上,它睁着眼睛,凝视我。 目光冰冷且不失深邃。 我同样凝视它。 许久。 它突然仰首朝天爆了一记沉闷如雷的虎啸。 噢呜…… 我身上猛地一下就炸毛了。 然后打了个激灵 眼前,唰的一下,幻象尽灭。 我耳中听到的是噼啪的火焰燃烧音,?端闻到的,仍旧是一缕缕的奇香。 但幻象已经没了。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消失,是药师的药失灵,还是我身体有了什么免疫,抵抗的能力。 总之,那一记虎啸好像把我从一个梦境惊出来。 我又回到现实置身的这个物理世界。 我掐了把自已,疼,很疼。 妥。我是我,大官人,我做好自已就行,休管这些虎豹神龙巫师仙长之类的存在。是的,它们可能存在,但现在这不是我要关心的事。 心念一定,全身为之一松。 我精气神十足地在石桩间腾挪,转眼就来到了这条甬道的尽头。 在这里,我见到了那幅唐卡画卷。 它应该是用什么皮制成的,高高悬挂,它的高度大概在两米,宽度是九十公分吧。 上面画了很多东西,但内容我没细看。 我不是入教的人,而这些东西属于信徒,因此我也不去仔细瞅了。 当下,我跃起,摘了画,好生卷起后,我一步步沿来时路,又回去了。 很奇怪,这次再没有任何的幻象产生。 而当我捧着画,回到出发时的那个地点时,我发现古道长这货竟跟一个贼似的,嗖嗖的溜进来,然后小心跳到一根根的石桩上,弯了个大腰,拿小刀和一个袋子,去刮凹槽里面的灰。 “咦,道长,你这是干什么?” 古道长:“因缘,你是不懂,这东西可是治失心疯症,精神失常,胡言乱语的好药哇,几十年都找不到呢。” 我恍然。 敢情这道长此行到这里来,就为了采这么一味药啊。 但转念一想,古道长为了一味治病救人的药,吃这么多苦,走了这么多的路,遇到这么多的险情。估且都不提这药他卖不卖钱了,就算是卖一点辛苦钱,他为之付出的那份医者仁心,也是让人心生敬佩。 我守着道长。 此时,甬道内的火已经熄了。 我静立了片刻,见道长把东西拿的差不多了。刚好,身后风声动,大雨衣已经领着二炳出来了。 看到我,大雨衣脸上有掩不住的惊喜。 “拿到了吗?”他声音急促。 我说:“拿到了!就在这里。” 当我要把画轴递给大雨衣,他却没接,而是对着画轴,扑通一声跪下了。 与此同时,大雨衣跪在那里,用很低的声音念诵着什么。 我听到这声音,又借残火余光端详了一下大雨衣的模样儿,我才想起,这不是一个藏人吗? 他长的太像藏人了。 但是…… 不容我多想,大雨衣已经站起身了。 “尊敬的朋友,多谢你帮助我取到最重要的东西,你的灵魂就像贡嘎雪山峰顶的白雪一样无比纯净,请接受我这个朋友给你的祝福。这一刻起,我这个野鬼一样的人也有朋友了。今生,如果有一天你能到藏地,我会带你像雄鹰一样去遍每一个美丽的地方,收受每一道最真诚的祝福。” “谢谢你,我的朋友。” 我听大雨衣从沙哑的嗓音说完,整个人微微惊了一下。 大雨衣究竟什么人? 藏地? 他在藏地,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不容我多想,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句高呼:“仁子哥,你快来,仁子哥,快点呐,仁子哥。” 那是秦月声音! 我听到本能打个激灵,然后唰的一下,几步就从暗室内奔出,然后又跑了几步直接就来到了外面。 “仁子哥,你看,这是什么人呐,怎么这么损,把咱们回去的梯子给弄断了。” 秦月陀了枪,对着地面一指。 我这才看到,地面上散落了一堆的钢丝铁棍。 这人是真坏呀。 不用说,肯定是我放走的那几个人干的。 这帮东西,这辈子好像也就这么大点能耐了。 扣脚老大这时也在旁边跟着骂,什么生孩子没屁眼,什么做损呐,什么喝凉水得活生生噎死之类的话。 正骂着呢,大雨衣出来了,他跟我低声说:“朋友,我们快走,再晚的话,这里会让流沙填满,到时恐怕就出不去了。”估丽系划。 我指了指地上的钢丝堆,我一脸无奈。 大雨衣:“都是一些良心让饿鬼吞吃了的坏人,他们有一天会后悔的。快走吧!还有一条路能离开这里。” 这时秦月指着地上的老毛子说:“这些人怎么办呐。” 苏小哥这会儿好像回过神儿,他指着旁边说:“那里还有一个升降机好像能用,咱们留几个人在底下,用这个升降机给他们弄上去吧。” 当下,我,二炳,大雨衣,还有古道长提出先留在下边。 然后大雨衣先带秦月往前绕走了一段路,指着一道崖壁说,这上面有僧人们修建伏藏时特意凿出的路。其实,说是路,也不是路。只是一道又一道可供手脚攀登的小坑。 但这对秦月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于是,秦月领人先上去了。 而后,我们折返回去把那些人解了绑,又将胳膊腿儿不能动的,抬到上面,秦月再用升降机一点点的往上摇。 这些老毛子没有说什么。 黑皮衣段金虎脸色苍白,我给他扶上升降机时,他对我说了一句话:“哥们儿,你跟唐剑不同,你跟他不一样。我段金虎混江湖,也不是不讲究的人。你今天在我这留了一手。放心,这一手不会让你白留。” 我笑了笑说:“希望我们今生永不见。” 段金虎讪笑:“世界很大,也很小,这个话,不要说太死。” 说完,他让我抱到了升降机,然后被秦月等人摇了上去。 等把最后一人弄上去时。 我听到嘭的一声响。就好像有个巨人在我面前放了一个大屁。 转眼功夫,哗,哗,哗…… 听到声音,我抬头一看,发现这处伏藏的入口上方有一块石头掉了。 大股的沙砾,从上面倾泄而出,无休无止,大有将这吞噬的架势。 大雨衣这时拉我说:“朋友,快走吧!这里要被淹没了。” 我最后扭头看了一眼伏藏的入口,背着身上的东西,紧跟众人步伐,走到出去的岩壁下方,一步步跟着向上攀登。 十五分钟后。 我们这一行人,都聚在了一刀天那处伏藏的上方。 大家拿着手电,对准下方照。 可见流沙已淹没了那处可进入佛堂的凹陷。 下面一大片,全都是沙子。 古道人望着这一幕说:“流沙,自古以来都是防备盗墓人用的手段。想不到,西域的僧人们也会这个法子来保护经藏。这么看来,我这药,可能就是孤品喽。“大雨衣喃喃说了一句:“藏地可以得到你要的东西,这位道士,你要是有时间,可以去那里找我。“古道长摇了摇头说:“再议吧,藏地,东西的太杂,太多,因缘不到,不能强去的。” 这时,秦月忽然转了个身对大雨衣说:“董云翰!不知道你是不是这个真名儿,你现在站在我面前,我问你,你在京城犯的案子,怎么办?” 大雨衣淡然:“这位姑娘,请让我先跟我的兄弟说句话。” 秦月:“好啊。说吧!” 大雨衣走到我身边说:“唐卡我就交给你了,你回京城,给862xxxxxx这个号码打个电话。然后你去xx宫后门,跟他约个时间,到了后你把唐卡交给他就行了。” 我对大雨衣说:“放心,我一定安全送到。对了,我身上功夫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还有……” 大雨衣:“你的师父姓周,他是练形意拳的高人。但很多年前,他惹了一伙不该惹的人。那人我不太认识。现在我不能跟你讲更多。因为,用你们的话讲,你还需要成长。” 我一怔。 恰好这个时候,大雨衣对秦月说:“姑娘,你看你身后。” 秦月一愣,转身一看。 大雨衣撒丫子,嗖…… 跑了。 是的,就这么跑了。 很快,几个跳跃,就消失在山脊那头了。 秦月转过身一看人跑了,她摇头一叹说:“哎,越境逃跑了!还是去的克什米尔,我也来追了,但是没追上。哎,没办法,回去写报告吧!” 我欣然一笑,转身正要跟秦月说什么。 突然,扣脚老大一指远处说:“仁子啊,你看,那些是不是人影啊,怎么跑那么快,还有怎么那么多人呐?” 第九十二章 京城深秋的街头,我遇见了她 我顺扣脚老大指的方向看去。 远处果然亮了二十几道手电光,依稀还有汪星人的叫声传入耳中。 这又是什么呢? 疑惑间,刚转过头,却见扣脚老大已经飘然离去十余米外。末了朝我抱一下拳:“兄弟。以后有空到河北找我。” 话音落时,人已撒丫子远遁了。 扣脚老汉是唐剑找来的。 如今,唐剑惹下这么大的麻烦,期间涉及多条人命。扣脚老汉想撇清关系,到时候他也撇不清。 至于我,好在有秦月一路相伴。 不管怎样,我动手打人也罢,杀人也罢。最终仍旧是个警民合作的关系。 我目送扣脚老汉的同时秦月已经拿手电对远方打起了暗号。 这暗号就是通过手电的光。闭。开,来对一下。 然后,对上了。 秦月扭头跟我说:“仁子哥,是那边边防队的那个队长,之前跟我吵那人。” 我听罢长舒口气。 总算是遇到自已人喽! 终于能够把悬起的那颗心给放下来了。 转眼功夫。那些人就陆续到了。 在近处一看,原来那里边只有一个边防队长是咱们的自已人。其余的是巴基斯坦的好兄弟。 两边人马,都驻守边关。平时有什么事,也都互相打个招呼,一来二去熟了,所以遇到这种特殊情况,也就特殊对待,不用走什么复杂的手续。凭个人之间的兄弟情谊,就能把弟兄们号召起来办事。 人到了后,基本就没什么事儿。 巴基斯坦的兄弟负责把这些个老毛子,包括段金虎等人先押在这儿。然后等接应的人来,一起给他们送到该送的地方去。 至于我们这波,则由巴方的兄弟还有边防队长一起,帮着护送回家。 当然,在此之前,秦月得把这里的情况汇报一下。 都讲利索了后,我们收拾东西就起身了。 回家路上,一度很闷。 后来,巴方一个兄弟,冷不丁用生硬的普通话说了一句‘中巴人民友谊万岁’! 那腔调听上去特有意思,我学不上来,总之很搞笑。 大家一笑之下,就释然轻松了。 我们走的不是来时方向,步行数个小时,来到巴方兄弟提供的军用越野车前时。苏小哥问了一句,咱们那车怎么办? 他说的是切诺基。 我想了下,就跟边防队长说了。队长意思,咱们这是空手来的,完了折腾人家一趟,还想带东西回去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心领神会,就把那车的大概地点告诉边防队长。 队长则转告巴方的那些兄弟。 对方一听,立马高兴了。 然后,欢天喜地请我们上车,送我们回家。 旅途劳累不在话下,车上跟队长聊天我知道。左刚让唐剑给弄死了,跟着一起死的还有左刚老婆,那女人原本是跟唐剑混在一起胡搞的。可她临到末了,还是死在了唐剑手中。 而唐剑之所以这么干,我们大家分析,他就是狗急跳墙想跑路了。 毕竟,他以前很多生意都见不得人,此外他手上肯定还有人命案子。他是身上刺太多,碰哪根都能疼死他。 他怕了,这才不择一切手段,利用左刚聚拢钱财逃出国境。 一路颠簸,先到了巴方兄弟的一个兵站。 我们没吃人家饭,直接下车步行,通过了国境线,又去了自家门口的兵站。这才吃上一口热呼饭。 紧跟着,又通过卫星电话联络,叫来了许局一行数人。 末了,我们就坐上来的车,奔家开走了。 往回走的路上,我们又知道了一些这个案子的细节。估丽妖扛。 比如,唐剑控制左刚后,把他的手筋,脚筋全都给挑了。 至于杨大娃和老烟鬼这两个人,据许局说,他俩跟唐剑很久,知道唐剑为人心狠手辣。所以,这趟活儿他们怕了,不敢去了。 还有提到的郭军,那小子原本是跟唐剑一伙,后来他感觉唐剑太可怕,想报案,不想被唐剑发现,以左刚名义在工厂里搜找他。后来,又一枪给郭军杀了。 唐剑死了。 按许局话说,他多亏死了,他要不死,还有更多的人会让他给祸害死。 关于大雨衣,秦月没撒谎,她如实汇报了一些东西。后来说起此人去向时,秦月用逃匿两个字总结了一下。 期间,许局看我拿的那个唐卡问是什么。 我随便一笑,没说话。 许局意味深长点了下头,他也没说话。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车直接去了一个比较大的兵站。 在这里,我们好好的休息一番后。 我上了苏小哥开的车,然后,他载着我,二炳,古道长。我们几人一道,往回京城的方向开。 中途时候,秦月跟我在祁老板的饭店道的别。 她要跟许局他们,外加边防队长一起去西宁把这次的事情跟当地警方通一下气。 然后,秦月说了,回京城有时间她会给我打电话。 没有太多的儿女情长,没有别的东西,秦月简短说完,她就上车走了。 我们一行几人受到了祁老板的热情款待。 在他这儿,我住了两天,体力什么的全都复原后,祁老板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找马彪子,一定要找马彪子,知道了一定给他消息。 我答应下来,就跟苏小哥车一起,往京城赶了。 回去路上,到太原的时候,古道长下车了。 临走我们互相留了个电话,古道长说他过些日子会上京城。到时,他打我电话。我回了个好。接着正要继续赶路,苏小哥的车又彻底报废了。 于是,小哥说了,他在太原修车。估计修好得七八天时间。然后我先回京。电话什么的都留了,等回京后,他会找我图谋一些发展的大业。 就这么商议妥当,我和二炳坐动车直接回到了京城。 随后,我又跟二炳分开。先按大雨衣指示,打了个电话。然后对方接了。当天我没回家,直接在车站过去的那个xx宫。到了后门,我把这幅唐卡交给了一个僧人。 这个年轻僧人的眼睛很纯净。 另外,他是跪下来,从我手中接过这幅唐卡的。 我交过东西,转身,便遁。 身后,传来一记真诚的谢谢。 顺利完成大雨衣的嘱托,我一身轻松之余,感觉有些疲惫了。 然后我在深秋街头的蒙蒙细雨中,给我的健身会所老板打了个电话,因为,我想多请几天假。 但老板用尴尬的语气告诉我,我不用去上班了。 答案是,那个白人教练,他又回来了。 我说了声谢谢。 老板刘叔告诉我,他给我多算了一个月的工资,这两天就打到卡里去。 我还是一声谢谢。 刘老板很尴尬,说要请我吃饭,说赠我月票,说让我多过去玩儿…… 我还是谢谢。 刘老板最后挂断了电话。 我不怪刘老板,真的不怪他。 他有他的难处,有他的打算和计划。坦白讲,我虽然教的好,但生源相对以前白人在的时候,还有少了很多。 现实是残酷的。 钱! 对,就是钱!非常现实的问题。 想到钱,我忽然想起来了,唐剑临走时给我和二炳的路费,好像还剩点儿。 我俩当时是均分来着。 我想了想,掏出来数了数。 还好,不算来回折腾弄丢的,我这里,还剩下了三千六百多块钱。 行啊,这三千多块钱,当算是我这趟经历的补偿了。 我眼瞅天还不太黑,又来了兴致,沿街走了一会儿后,我找了一家川菜店,进去一个人叫了一份水煮鱼,甩开膀子,大吃二喝一通。 吃饱喝足的间隙,我忽然看手上戴的珠子,有一颗不知什么时候,让什么玩意儿给刮坏了。 好大一个裂口,修补是修补不上喽。 这珠子是程叔在我打乔雄前给我的。 它有纪念意义。 我琢磨了一下,眼睛随意向外一瞥,正好看到饭店对面有家卖木头文玩的店。 我心中一动,就把珠子收起来,快速捞干净盆底的几块鱼。起身把帐结了,就奔对面去了。 雨这会儿下的还大了。 我跑过去,推门进屋。 迎面来了一个年轻文静的女孩儿问我需要什么。 我把珠子亮给她说明了来意。 女孩回说:“先生,像你的这个料子成色这么好,我们单颗珠是没有,这里有整串的,你看可以吗?” 我问了一句:“整串的多少钱?” 女孩儿:“两千二。” 我掂量一下,眼么前这工作也没了,两千二,太贵喽。 还是算了吧,不行我上网找一找。 于是我对女孩儿说:“不好意思,打扰,我先走了。“女孩儿说没关系。 我转身,刚要走。 突然,屋子里有人喊:“关仁……关仁是你吗?关仁?” 我听到这声音,浑身就是一个激灵,唰的一下又炸毛了。 然后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间化开了一般。 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店内侧的一间屋子里走出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穿着轻薄毛衣的长发女孩儿。 她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惊讶和欣喜。 我看着她,心里有许多,许多,许多的话,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我…… 我吸了一口散发紫檀香味的空气。 我尽量控制好情绪对她说:“唐燕,怎么,你在这里开店了?” 第九十三章 她上门兑现承诺来了 就在我跟唐燕见面五分钟后,我走进了她安置在这间店后屋的小茶室。茶室布置很优雅。 唐燕给我沏茶的时候,那水倒到茶案上,我竟然闻到一缕浓浓的香气。 “好香啊。”我赞了一句。后又问:“你这茶案什么做的。这么香?” 唐燕:“鸡翅木。浇了热水上去就有香气的。咦,你鼻子这么灵,平时我都闻不到呢。” 唐燕笑了下,给我敬了一道茶。 “我爸找人专门做的正山小种,现在天气凉了,正好尝尝这个红茶。” 我双手接过,喝了口香浓茶汤。 唐燕看着我说:“你一点都没变,就是长的壮了些。还有你怎么这么黑呀。这脸上皮肤好像……我的天呐。看你样子不会是去西藏了吧。” 唐燕惊讶。 我笑了下:“哪里呀,就是这不十月一嘛,跟几个朋友到青海那边转了转,刚回来,在对面吃了饭。然后就过来了。还没说你呢,你是给人看店,还是……” 唐燕一笑:“你想说我当老板吧。我可没那个实力。这是我爸的店,他后来不干矿了,做了开发商,在京城这儿开发了一个楼盘。然后他喜欢喝茶,还有摆弄那些珠子啊什么的。就弄了这么家店。我大学毕业也没太上心找工作。就先在他店里帮着忙活,忙活。等等看吧,我这会儿正犹豫是读研,还是找个工作呢。” 我说:“你读研吧,家里条件这么好。不读研,好好深造一下可惜了。” 唐燕:“唉……再说吧。现在一想起这事就愁。对了你呢,你现在干嘛呢?” 我大概讲了下,说我现在也是四处瞎忙,没个稳定工作。 唐燕很理解,同时说,年青忙好,也不急赚钱什么的。好好多学点经验是真的,等到三十几岁了,有了经验,再想着做事业赚钱的事。 唐燕还是那么优秀,还是那么识大体。 我看着她,又问她个人情况。 唐燕摇了摇头说,现在还单着,不想找。心里面有很多计划,可不知道怎么去实现呢。所以,先在爸爸店里跟着忙,也当是给自已散心了。 我和唐燕就这么平和地聊着。 期间聊到了齐凯,唐燕说后期齐凯给她写过信,说是到广州了,再然后就没消息了,这么多年一点音信都没有。 一直聊到最后,店里的营业员要下班了。 我想起珠子的事,就说要买那个珠子。 唐燕死活不同意,说要送我。 我说,这不是你的店,等你有店了再送。现在哥有钱,不怕这个。 唐燕就是笑,笑我说大话。 我急了,说真的,很有钱的,养活自已,一点问题没有。 唐燕哈哈笑,说我还是老样子没变。 我终于还是付了唐燕2200块钱,把那串珠子买来。唐燕要给我抹零头,我没要,我付了全款。我说了,反正也是要买,在别人那里买,还不如在你这儿买呢。 我看得出来,唐燕很感动,她看着我欲言又止,末了还是笑笑了事。 我把珠子拿好,又跟她互相留了电话,就这么,我挥手告别了我的初恋女神。 当天晚上,回到我住的小屋儿。 我把从唐燕那里买来的珠子,放到我随身皮箱的最底层压好了。 然后,从手腕拿下那串有破损的珠子,我用一根新线,把它重新串了一下。 破就破吧,这是个念想。 让它提醒我,永远不要忘了可可西里,不要忘了我的朋友大雨衣! 至于唐燕…… 我忽然想起在心魔试炼时我看到的那幅画面。 每当我关注唐燕的时候,就会有夜叉冲上前去,将她伤害。反之,我不关注她,而回头去望时,又看到唐燕独自一人站在那里朝我微笑,那笑容充满了期待和关切。 我突然就明白了那幅画面的意思。 我做的是什么,入的是什么? 武行,以武入道,以生杀立男儿志扬名四方! 这个大大的江湖,我尚没有触到边际。我得要深入其中,畅游一番,实现了男人志向的时候,我才能回来找唐燕。估余何技。 而这个时候,如果我找唐燕。 我没办法一天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她有德行,但她不适合这个高术江湖。 我不能因一已私心把她卷进来。 尤其现在我根基不稳,这个时期,把唐燕拉进来,对她而言有百害而无一益。 正如试炼时我看到的画面。 她会等我,一直在那里,用甜甜的微笑,等着我…… 即便现在我不太确定,但我相信我的心,相信冥冥中上苍给我的启示。 再退一步说我现在穷到要死。 虽然我自已没什么,但如果唐燕在身边…… 我不可能让她跟我一起受苦。 反复思来想去,我拿起手机给唐燕发了一条短信。 内容如下。 “唐燕,我觉得你还是该考研深造一下,不然真有点浪费你的学习天赋了。” 短信发过去。 我等了五分钟。 然后唐燕回信息了。 “仁子哥,我听你的。明天我就报一个考研班,专业我都想好了,清华的一个很好学科。但难度肯定也非常大。祝福我吧,仁子哥。” 我回:“好的,加油,我永远支持你。” 又过一分钟。 “我等你,仁子哥。等你!等你!等你!” 我看到三个等你,我泪已是跌满手机屏幕。 别人不了解唐燕,可我非常了解她,她没变。她说的等我,不是等我马上过去跟她说我爱你。她说的等,是等一个男人真正雄起,稳握一番小成就的时候。 哪怕,不是很大,哪怕很小,很小,但只要很稳,并让她看到希望就行。 可是现在的我呢。 我清楚我走的是什么路,现在真心没有希望。 以唐燕的敏锐,她也一定看出来了。 她只是不说,但我通过她的眼睛能读出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 可可西里一行,这条江湖路,我已经是迈出第一步了。 好! 那就让我,再用心,认真地一步步走下去! 泪过。 我心亦坦然了。 我也明白了很多东西,于是也就安心了。 当下,冲过凉,上床,我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大觉。 接下来的两天,我一直在家里回味可可西里一行的收获。 其实,包括唐剑在内,虽说这人很狠,很阴毒,但他也是我的老师。我从他的身上学会了怎么去识破阴谋诡计,怎么去与这种类型的人交往。 从某种角度上说,唐剑也是我的老师。 不过,他是在用生命给我上课! 除了唐剑,我从尹锋身上悟出了什么叫真正的侠,那种精神,那种取舍的意志。 那才是真正的侠客精神。 当然,收获更多的是武学上的成就。 我在小院子里,一步步的走拳,模似,学习,并把我悟出的那记绝活儿,反复地学,了解,掌握。 就这么悟了两天。 第三天,秦月给我来电话了。 约了一起吃饭。 然后我俩见了面,一起去涮的羊肉。 饭吃的很好,秦月没怎么提可可西里的事儿。只是吃到一半,她问我有没有兴趣入警队。我笑了下问,我能入吗? 秦月说,可以先进特警,干满三年后,会有机会转一下编制。然后到局里来工作。一开始不可能去刑侦,可能先干几年片警。完了好的话,再往刑侦或分局里调。 我说了,现在是没那个想法儿。 秦月一笑,她说,她也是随便说说这样。 饭吃的很愉快。 吃饱喝足后,我和秦月互相道别。然后,我就回家了。 下午一点多到的家。 推门进屋儿,电话就响了。 拿起来一瞧。 大马刀来的。 “怎么着?去了边塞浪荡一回,过足了侠客的瘾,你就把姐姐我给忘了呀?” 大马刀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语气还是那种傲娇十足。 我有点憋不住乐地说:“没有,这不刚回家,歇两天嘛。” “嗯。我想见你,怎么办?” 我说:“你说个地方吧,我过去找你?” “不地,你在哪儿?我要去你家接你。” 我说:“我住这地方,又不是什么高档小区,好宅子,你来干嘛。” “不地,我就来!怎么地吧!“ 我忙说:“好好好,你来,你来,我告诉你地址。” 我把地址告诉大马刀后。 我在心里感叹一番,然后守在院子里等她。 过了一个小时,她还真来了。 我把门一开。 叶凝推门进院儿。 我一瞅,漂亮的银色风衣,脖子上系了高档的丝巾,头发很长,在脑后飘呀飘的。 进院儿后,她把脸上的太阳镜摘下来一仰脖说:“关仁,我不服你,凭什么,你就能去边塞当什么大侠,凭什么你就能快意恩仇,敢杀敢恨,过足了男儿侠客的瘾?” 我一愣,我正要说什么。 叶凝说:“我要跟你比武,咱俩今儿决出一个胜负出来。” 我苦脸:“叶女侠,你今天这是闹的哪一样啊?” 叶凝哼了一声,一丢手,上前就奔我来了一炮锤。 我伸手格档了一下,一撤身的功夫,我正要再跟她说话。 这叶凝却忽地步子踉跄,朝前假装跌了一下,却没有跌倒,而是跳出圈子伸手揉胳膊说:“哇,好大的暗劲,小女输的是心服口服呀。” 我黑脸:“姐姐,我服了不行吗?我服了。” 叶凝脸一变:“别叫我姐,叫都叫老了。叫我……叶……哎,就叫叶凝得了。那个,说真格的,今儿我到你这儿来,一是祝贺你,二呢是我兑现咱们之前的承诺。” 第九十四章 大马刀的真用意和八极门的消息 我笑着叶凝说:“什么承诺啊?” 叶凝一乐:“哟,大官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啦,我说了你要是有成就功名的真本事。我叶凝就传你太极门的功夫。” 一听这话我想起来了。当初跟这大马刀认识时候,她的确是这么说过。 不过那会儿就当是句玩笑,我并没太往心里去。况且,太极门功夫虽好,可我并不想跟大马刀来学。 原因不外乎,这女人,太……太那什么了。 总之说不出来,做朋友挺好。当知已也很够格。要是做传我功的人。我想了想估计这辈子得让这女人拿话给挤兑死。 “算了,一句玩笑,何必当真呐。”我笑着对叶凝说。 叶凝不干了。 “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一句玩笑,我可是认认真真想好了才跟你说的,怎么在你这儿。它就成玩笑了呢?” 叶凝把眉毛一竖,又来劲了。 我惹不起,当下就说:“我就是出去一趟有点累。这段时间想在家好好歇一歇,把以前的东西再悟悟。所以叶凝……” 叶凝哼了一声,把脸一拉:“关仁,我不管了!反正,当初我说的话你也答应了,男子汉大丈夫,没你这样的!说话不算话!哼!还有,你今儿要是不答应,不跟我走。我……我就赖你家不走了。” 我一怔,呃……这,这什么路线呐这是? 叶凝继续:“我赖你家,你得供我吃的好,穿的好,住的好。哼,我先瞅瞅,哟,这小屋收拾的挺干净呀。“叶凝一头钻到屋子里,四下看一圈,又走到我住的那间屋。 “哎哟,这真是上档次啊,这紫檀床有年头了吧,哎呀我说你行啊大官人,混的不赖嘛,妥了,这床归我了,你爱上哪儿睡上哪儿睡,我搁这睡了。“叶凝扑通坐床上就放赖了。 我可不能让她在我这儿住。 这么个傲娇千金大小姐,我可是伺候不起她。 既然她说了传拳的事儿,我回忆一下,当初的确也是答应了。 眼么前人找上来了,那就同意吧。 想到这儿,我对叶凝说:“行,既然你说了传我拳,我就听你的,同意了。“叶凝一听,立马一个激灵站起来说:“讲究,真爷们儿!那个……关仁你太讲究了。这么办,我一天给你一千,你跟我学拳,顺便……那个……“咦,我听叶凝的话,见她的模样儿,我心里犯疑了。 天底下有这样的事儿吗? 我跟她学拳,我一天还有一千块钱拿? “叶凝,你搞什么明堂啊。这你传我拳,我还有一千块钱拿?” 我不解地问。 叶凝一阵心虚。 “行啦,你不用管那么多啦,反正,你跟着学,我一天一千块钱给你开着,这就行啦。” 我说:“这不行,凡事都得有个说法。你得把这一千块钱的说法给我讲清楚了,要不然,我不拿这钱。” 叶凝:“这,你……好了好了!真是麻烦,怎么这么好奇,那行,我跟你说!” 叶凝当下没隐瞒,一五一十就把她‘教我拳’的真实目地讲清楚了。 没错,她是要教我拳,但不是单教我一个人。是教三十多号人。 叶凝社会活动能力很强,她这段时间在社会上认识了一批上档次的人。然后,她在这些人当中积极宣传她们太极拳的养生文化。 结果,这群人就好奇心大起打算跟叶凝学拳。 叶凝每人收了二万七的学费,接着又联系了小五台山附近的一个度假村。租了人家的场子她要拉人过去传拳。 传的是什么拳呢? 就是那种“一个西瓜圆又圆,劈它一刀成两半,你一半来,他一半。”(ps,太极拳套路的基本动作歌诀,编的特别有意思。) 叶凝的意思是让我在里面给她当个镇场子的。 因为叶凝说她嘴黑,得罪过人。她这次搞这么大动静,弄了三十多号人一起跟着她学拳,她担心有人过来砸场子。 叶凝功夫也很好,也很能打。但要是人来了,非得她这个师父出面才能摆平的话,她也太没面子了。 正常必须是砸场子的人来了后。师父一个眼色,弟子马上会意,冲出来替师父把这砸场子的人给干趴下。 这个人就是镇场子的人。 这个镇场子人除了镇场外,还有一个很大的用处就是拿来做示范。 师父讲解什么动作,要这个人过来配合,跟着一起表演给学员们看。 我听了恍然大悟。 这哪里是教我太极拳真东西呀,这分明是拉我当劳动力使唤呐。 叶凝讲完,略显可怜地说:“官人呐,人家嘴黑说话不好听,得罪了一批人。我叫师叔,师兄,师姐,师弟,师妹过来帮我,这些人都不肯来。小女子平生第一次张罗这么大一件事。官人呐,你可一定帮我办成,好不好?” 她故意,她肯定是故意把关仁,咬字嚼音说成了官人。 我看这会儿大马刀这小模儿,也是楚楚可怜。 得了吧!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顺便帮她一次喽。 “好吧!这次我就帮你了。不过话说好了,到时候,你可别给我太难看,不然我也不理你。” 叶凝:“不会,不会,你去了,我得把你当祖宗似的供着。” 我服了,有这样的师父嘛。 说着这话,叶凝一边往外走一边跟我神秘兮兮地说:“还有件事,知道我为啥把教拳的地方定在那儿吗?” 我看了她一眼:“省钱?” 叶凝:“呸,呸!我差过钱嘛,差过吗?那啥,我跟你说个事儿。” 叶凝朝我招手。 我凑近。 叶凝低声说:“就在我选那山庄旁边,我师父……就前些日子在七爷家你见到的那老太太。她们几个在那儿弄了一个挺大的大房子,盖了有些年了。我要去,老太太不让。但是她们一些老家伙呢,没事儿却经常往里进。” “我猜那大院里,肯定有太极门的什么东西。你要是有兴趣,你过去看看。” 我白了她一眼:“你师父都不让你去,我去干嘛。” 叶凝:“我是觉得那里边,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没准是个练功地方也说不定。你要是去了,可能有收获。哎!反正你要是去,你也别说是我说的。你要说了,那老太太非打死我不可。好了,不多说了,咱这就走吧。“我一怔:“现在就走啊。“ 叶凝:“官人,我急!“ 我服了这妖精姐姐了,她纯纯的一只大妖蛾子。 我收拾东西,答应跟叶凝去的同时,我对叶凝说,要去七爷那儿看一眼。 叶凝表示同意。 然后,我拎上随身的几件换洗衣服什么的,这就离开小院,到外面上了叶凝的车。 坐到车上后,我没让叶凝给我直接拉七爷那儿去。 而是先去了一趟菜市场。 在那儿买了几斤一种叫‘菜心’的青菜,说实话,这菜我还没吃过呢。 后又买了不少的水果。 叶凝问干嘛给七爷买这些东西,他那什么都不缺。 我对她说,缺不缺是他的,买不买是咱们的,两码事! 买完东西,坐车到七爷家叫开门。七爷一见叶凝,马上拉脸说:“你来干啥来了。“叶凝:“七爷啊,你就这么不欢迎我。好,不欢迎,我还不稀罕进呢。“说了话,她一拧身,奔车上走了。 我则迎了上去。 七爷一见是我,马上:“仁子,回来啦。“估余亚血。 我说:“回来了。这不,给老师父买了点东西。“七爷点下头:“进屋坐吧。” 我跟着进了屋。 坐下后,我问:“黄师父呢?” 七爷:“那屋儿呢,过去看看吧。“ 我跟了七爷过去,走到厢房,进屋子看了看。 情况还是老样子,半倚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我大概看了几眼,没说话,直接就跟七爷拐出去,到了另外一间屋子里坐了。 “你遇着他了?“七爷给我倒茶。 我喝了口茶:“遇着了。” “过手没?” 我想了下,把在可可西里的经历,简短讲了一遍。 七爷听过说:“命啊,命,这就是命啊。对了,你知道他为什么姓黄吗?” 我摇了摇头。 七爷说:“他跟黄师父学拳,拜黄师父为义父,随了黄师父的姓,这样黄师父才肯教的。黄师父一辈子无后,他当是捡了个儿子。没想到……”七爷感慨一声后又说:“这事儿,还不能跟黄师父说,说了他受不了,可能一下就过去了。” 我说:“明白。” 七爷又讲:“唐剑这名,也不是他本名。他真名叫什么,可能只有黄师父知道了。这个……反正人已经死了,咱们也别说那么多了。对了,唐剑他以前不这样儿。知道他为什么变这样的吗?” 我注视七爷:“不知道。” 七爷:“他有一个朋友,是个道士。真假不知道,只知道那人姓徐!这道士跟他认识有几十年了,也就是唐剑跟这道士认识之后,他这性子才转了的。你以后在江湖上走,遇到姓徐的,张口闭口讲道家东西的人,你要留个心。” 我说:“知道,明白了。” 七爷这会儿又低头琢磨一下,末了抬头跟我说:“八极,有一波人,这段时间出事儿了。” 第九十五章 太极周天龙虎雷霆功 我看着七爷,我心忽然就咯噔一下。 因为我想到了马彪子,想到了祁老板…… 七爷看出我有异样。 就伸手端了公道杯,给我续了点茶汤说:“来来。先静静。静一静。尝尝这个岭头单枞,差不多是那片山树龄最老的那棵茶树上采来做的,我就搞到了三两多点,你品品……” 我端杯,小啜了一口。 此时,七爷又把身边一个老式黑胶片唱机打开了。 转瞬一段清冷幽雅的古琴曲,就传到了耳中。 “古琴是个好东西,弹琴时。要求的坐姿。领的精气神跟咱们练拳基本上一样。所以这古琴师弹的曲子,听了能养神。” 七爷说着,转尔用淡然的目光看着我。 我品着茶,这香果然非同一般,甘冽。蜜甜,隐隐中竟仿佛与秦月手腕的那串海黄珠子的香气一致。 琴曲也是雅,清冷。高亢,卓然不群。 果然,这茶汤合着琴曲。 一下子就让我的心静了。 七爷这时一笑复又正式说:“八极门派多,分脉广,在咱们中华大地那是传的很久的一个古老霸道拳种。真八极练起来很苦,说死过几回那都是轻的。说句不好听的,骨头练断了,还得再让它长出来再练。当然了,这里面配合还有药功的力量,得有上等的草药,时时跟着熏洗才行。入门是如此,后面还要站两仪桩,桩功复杂,同样也是极有内蕴。到了最后,还要学摒气的法门,哼哈二字诀等等。” “总之,真八极,苦,累,还贵,现在还在玩的,没有几支了。” “我说的是南京这一支,领头的老大叫骆铁书,今年差不多95了。上边师承很老,要追到民国那个时候,这个咱就不说了。” “骆铁书95,除了座下一群弟子,外面人很少知道他。因为武行有这么一句话,出名死的快。不是说有人打,这个东西邪性。你看很多老一辈的不少名拳师,除了孙仙人外,都是六七十岁就两眼一闭走了。” “前段时间,突然闹出来个什么大侠,一百多岁了,出了几年名,也走了!” “所以,有些事儿咱不好说。大体就是,真武行,真拳术这东西,太过于逆天,出的名儿太大,老天爷不容吧。” 七爷笑了笑,又给我倒茶。 接着他说:“骆铁书前几个月过生日,通知到了河北一个练太极的老哥们儿,这人姓李,名叫李海涛。” “李海涛岁数也不小了,九十多岁人了,但身子骨硬朗,接到通知就在弟子安排下去了南京。” “寿宴上,两个老哥们儿见了特高兴。就一时兴起,过了个手。” “不是真打,就是老哥们儿闹着玩儿一样,过了几招,然后哈哈一笑,又吃饭。” 可转眼李海山走了后,寿宴过去半个月。 骆铁书在家,突然一口血喷出来死了。 七爷说:“弟子知道消息赶来给送到医院,医生检查说是肺里面的一根动脉破了。救不过来,已经是归西了。还说病人身体真不像九十多岁的人,充其量也就六十几岁这样。” 弟子们没说别的,就是给隆重厚葬,安排了丧事。 然后,这事儿就找到李海涛头上了。 有几个就明着说是李海涛在过招时候下的暗手。 李海涛现在还不知道内情。 因为,他座下弟子都瞒他呢,怕师父岁数大了,一时受不了这个再有什么意外。 但八极那边不干。 两边现在就架上了不说,还有人把十多年前陕西的一件事给翻出来了。 那会,陕西也有一波玩八极的。 门上老师父也是类似方式走的。 不过,不是动脉破了,是心脏坏了,不行了。人一下子就没了。 七爷讲到这儿,又给我续了茶说:“这事儿邪性,两桩了。要说这些师父中年时候,打打杀杀,满世界的走,仇家肯定也是很多。但都这么个岁数了还施暗手,这有点说不过去了。” “反正,这事儿闹的挺厉害。两边呢,全都压着火,但也不好说,指不定什么时候这火压不住,可能真就得死几个人才行。” 我品了口茶问:“会不会是,老师父练功出了什么问题了?” 七爷:“不是那个,玩八极的多了,全中国能掐手念出来的就十几波,这么些年,也没听说谁出过这档子事。再说了,民国时候也没听说谁是这个法子走的。这事,邪性,人为的东西多了一些。” “我今儿给你念叨,念叨,就是给你提个醒。遇见了,尽量先别掺合。武行里头,这样事很多,涉及的都是这个门,那个派的恩怨。有时候是几十年前的事,扯到今天才爆发。外人不知情,冷不丁掺合进去,容易沾染一身的麻烦,到时候里外不是人可就坏了。” 讲到这儿,七爷又探了下身子,瞟眼外头说:“那大马刀,性子烈,也是个邪性妖蛾子主儿。你跟她搁一块儿,你得让着点她,她这人心底不坏,就是有时候好使性子。这回,她好不容易张罗这么大个事儿,也是想振兴太极的东西。你好好盯着,别让她捅出什么蒌子来。” 我笑了。 “七爷,这话是你说的,还是……” 七爷也笑了:“我操那份心呢。这不,原本她师父不想让她这么教人来着,说了找你当镇场的,她师父才同意。这不,又跟我通了电话,让我给你在电话里说说。正好你来了,我就当面把这些话递过去。”估余爪号。 我笑说:“行,七爷这话我接到了。你通知老人家那边,就说我一定,尽全力帮着她。” 七爷:“太极门不会让你白帮的,也就半个月,半个月过去,你就解放了。” 我一惊说:“就半个月,她收人家二万多学费?” 七爷又笑:“这你不懂了吧!真东西,你白教,他不当真。你让他花两百,他也不当真。你让他花两万,二十万,两百万,他才当真。为啥,不当真,他真心疼钱呐。” “人呐,就是这么个心理。说回来,也是为他好,对不对!”七爷朝我笑了笑。 我细一琢磨,也是这么个理儿。 要不是小时候,我见过马彪子的神通。 后来我又让?凯刺激了一下,再加上天生有股子肯钻的劲儿。可能这拳,我学了一半也得给扔下,是绝不会有今天这样成就的。 今天叶凝这是花了苦心,找了一帮有知名度的人来教太极功夫。 她的心思我懂,意在通过这个,把真太极的健身,养生之道给推广普及开来。 这是个大业,是正业。 无论如何,我得帮她,让她顺利把这一班的学员带好。 至于八极,河北太极李海涛之间的事。 我现在还不太敢想,一想身上就炸毛,就心咯噔。 这里面,肯定牵扯马彪子,肯定会有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 一切看因缘了。 有那个因缘,不是我去找事,而是各种事找上门来,等我去查,去解决了。 当下,我又跟七爷喝了几道茶。 茶是真好喝呀。不过七爷说,他也不多,就那么点,。等来年的,再收到好茶了,给我留一份。 就这么,告别后,我出门直接找到叶凝车子,我坐了进去。 “你说你,跟一老头子,你能唠那么久,你见我这美女,你怎么没话呢?”叶凝白我一眼。 我低头说:“害怕。” “哟,这话说的我心里,真痒痒。哼!知道漂亮,就多看看吧。对啦,你在里边干什么?” 我坦然:“喝茶。” “什么茶呀。” 我报了一下那名儿。 叶凝一咬牙:“我服了,那是我孝敬我师父的茶,一共就三两多点,敢情让这老头子给逗来了。你等着,七老头子,等本姑娘这事儿完的,非上他家搬出点宝贝带走不可。走!仁子,咱们出发。” 我一怔,忙问:“七爷家有啥?” 叶凝:“你不知道,老头子玩玉的,他可多好玉了!” 我听了在心里替七爷的那些宝贝玉石担心。 这大马刀,不得给七爷东西给抢了啊。 接下来,叶凝先是领我去给我买了一身加厚棉的唐装。 原因是天冷了,我穿单的会冻着。 毕竟,我来帮她,她是老板,这个行头得由她来出才行。 买完了衣服,我俩这才开车奔小五台那个山庄去。 路上,叶凝一个劲跟我说,她费了好大的劲,这才说服山庄老板给她办班。因为,那地方挺火的,京城人爱去小五山赏个景,郊游散步什么的。中途,都喜欢在他那儿打个尖儿。 所以人家生意好,不太乐意租给她。 还说这老板姓朱。 长的跟猪八戒似的。 “对,那就是个朱八戒,贪,太贪了。”叶凝恨恨地说。 我本能预感,这趟麻烦事得不少。 事实验证了我的推测,刚到那个山庄,进门麻烦就来了。 因为,门口大厅上,竟然摆了一个明晃晃的大牌子,上面书写了如下一行字。 “太极周天龙虎雷霆功法培训班报名处。”说实话,我冷不丁见着,确实给震了一下。 我又细端详。 然后看到下边还有讲解。 “太极周天龙虎雷霆功法传自张三丰师兄陆无机,陆道人。此功领太极理论,培龙虎之精,外发雷霆霹雳神勇之念,强身壮体,祛病延年。功到深厚处,可隔空百米伤人。” 我看这说明,又扭头看了眼叶凝。 我问:“这你办的班儿吗?” 叶凝嘴唇在微微哆嗦:“不是,不是,这……这是哪路大仙呀。” 第九十六章 你砸场子,我立牌子 我听叶凝说这班儿不是她办的后。 我立马明白,这人不是来砸场子的,这是来抢场子的! 问题肯定出在这儿的老板身上。 他是为了多收钱,然后接了这个什么周天龙虎霹雳功的单。让他们住在这儿办班儿。 可问题来了。这个班也打着太极名号,这不跟我们抢学员吗? 叶凝火了! 大马刀先是嘴唇哆嗦了一下,末了两眼,呼的一下,两道杀气就腾空而起。 转眼功夫啊,大马刀抬脚就要踢那牌子。 我前状一把给她拦了。 “别,别!叶凝,别的。先别……咱们找老板谈谈去。” 叶凝让我拉住。她冷了个脸说:“行,你跟我来,我带你去见老板。” 我看这神情好像还是不对,忙说:“得了,咱也别找老板了。咱先回车里,回车里坐会儿行不?” 叶凝咬牙切?:“我不管,我要上去找这猪八戒好好的唠一唠。” 我就知道麻烦来了。估鸟每亡。 先不提那边的。单说这大妖蛾子就不好摆弄。老太太通过七爷递话,把她交给我那是一般的活儿吗?这不好办呐。 当下,我说:“叶凝,你来!你上车里来,我有话跟你说。” “一会儿再说,我先找这老板。”叶凝还是咬牙切?。 “叶凝……这个,我……我有点悄悄话跟你说。” 我实在没辙了,只好想出了这么个损招。 “噢……” 叶大妖娥子一下就转过头来:“什么悄悄话呀。” 我低头不好意:“咱车上说呗。” 叶凝拉长声儿:“好呀。” 当下,我跟她转身回到车里坐了。 叶凝在驾驶座上侧了头看我说:“仁子,什么悄悄话呀。” 我笑了下:“就是,叶凝我发现你今天很漂亮。“叶凝一拉脸:“你要跟说这个,你一边去!别烦我。“唰! 一刀就砍来了。 我深吸口气,暗咽了口无奈,接着说:“这样叶凝,我也不跟你绕了,你说你上去见到老板,你跟他怎么说?“叶凝:“我能怎么说?我拎他衣领子给他俩大嘴巴,我打的他服服的。“我说:“行了,行了,你别闹了。这样叶凝,你找来我镇场子,那么这些事,就属于我的活儿,你呢,负责教学员拳,然后跟他们联络感情,其余东西,你交给我做,好不好?” 叶凝一怔。 旋即她狐疑:“你真有这么好?” 我摊手:“要不怎么办,你辛苦支起的摊子,咱不能就这么让它毁了是不是?” 叶凝:“好,这样,你先跟猪八戒说,把我那牌子亮出来。然后,上面写上,叶凝太极拳报名处!” 大马刀就是大马刀哇。 她这是想拓宗立派呀,还叶凝太极拳,猛,我服了。 看来她师父不让她办班,不是没道理的。 就这样,好歹先把大马刀的情绪给稳定了。 我怕她坐不住,又特意把后排座一个ipad给她拿出来,告诉她在车里玩这个,一会儿我办好了下来找她。 叶凝回个好,就打开那东西玩起了一款格斗游戏。 她全神灌注地玩,还边玩边喊。 杀,杀杀! 见状我倒吸了口凉气。 这大马刀,让她入江湖,且不说人命了,她得惹多大祸呀。 摇头一笑,我关上车门,走到这个山庄的正厅门口处,我找到一个服务员问朱总在哪里。 服务员告诉我,二楼左拐,靠南第四个房间就是朱总办公室。 我回了谢谢,这就奔二楼去了。 我到楼上。 拐到房间门口,听里面笑哈哈挺热闹。 我敲门,屋里有个很含糊的声音说了一句:“请进。” 推门,见这是一间很大的办公室,屋里摆了几大盆花,还有两排沙发,老板台后边坐了一个胖子。你别说,这胖子油光满面,看上去真跟悟能兄有得一拼。 不过他可没悟能兄那造化,人家是天蓬元帅,他只是一介凡躯。 除了老板台后边的人,旁边沙发上坐的这二位…… 咦,这哪个道观的道士啊。 这两位打扮,清一色的深蓝道袍,道鞋,道袜,道内衣,道…… 一人手上还拎了个拂尘。 头上顶的还有道冠,下巴有胡子,都挺长的,此时正一边说笑,一边习惯性地去捋那个胡子。 两人年纪都三十左右,长的精瘦枯干,但面色也是红光四溢,一副掩不住的酒色财气相。 自打我见过古道长。 很多照片,电视,电影里演的道人我就看不进去了。 古道长身上那个劲,一般人没有,学也学不来。那是功夫到了一定层次,自然而然显露的东西。 至于这两人。 说白了就是穿了道袍干卖大力丸勾当的江湖中人。 这时,朱老板看到我他一愣:“你是哪位呀?” 我笑了下:“朱总你好,我是叶凝太极拳的助理。” “哦,知道,知道了,你先那边坐,先坐啊。” 两假老道一听太极拳,马上转了身,仰首打量我一下,完事儿好像没看出什么来,又回过头去自顾捋那个胡子。 我找了个沙发坐下。 朱老板说:“于道长啊,你说我这前列腺不治的话,真得切了吗?” 道人回话说:“朱总,你那前列腺已经是末期了,再不治的话,休说你的x功能受阻,x生活不愉快,你后期,你会得癌,到时候癌细胞再一扩散,转到全身,你全身都是癌。再到后来,你就死啦!你的老婆,得让别人睡,你的家产,得让别人花!” 朱总一哆嗦:“不是吧,不会这么吓人吧。” 姓于的道长,就是胡子稍长的,他一捋胡须说:“怎么不会,但你放心,只要让我发功一次,我就能给你治好了!“朱老板:“真的假的?“ 于道长:“那是自然了,不信,你现在试试,你试试。“朱老板:“好,那我……我怎么来。“ 于道长起身:“你把这外衣撩起来,你露出后背,你试试我的气。“朱老板:“好好!“ 说了话,他费劲地把衣服往上一撩,然后露出了后背。 于道长走过去,他看了我一眼,接着给另一道长使个眼色。后者对我说:“这位小兄弟,我们道长发功,你最好不要看,转过一下头,不然让雷念震伤了你,我们可不管。“我说:“好好……“ 说话转头同时,我留个心,偷眼去看。 正好见到于道长悄没声地把两掌对在一起,快速地,小幅度地搓呀搓。 就这么搓了六七秒后,他对朱老板说:“来了,来了啊。“说完,他把掌往朱老板后背一按。 那后背在空气里晾这么长时间早凉了。于道长又把手搓的这么热,结果呢? 朱老板:“哇……好舒服,好舒服啊。“ “舒服吧,哼!发一次功,我们正常收费是一千一。朱老板你呢我们不要钱了。晚上,给你来更舒服的。“于道长得意洋洋。 朱老板把衣服放下,低头琢磨一会儿说:“可我这前列腺,现在怎么还是胀胀的呢?“于道长:“你这,不可能好那么快,这是周天功,行完要好,得过一个周天才行。一个周天是八八六十四天,过了八八六十四天,你这就痊愈了。” 朱老板:“不是九九八十一吗?” 于道长面不改色:“九九八十一是大周天功,那个是治癌的,你没癌变,用八八六十四小周天功就行了。” 我偷眼打量这一幕,说实话,我有点不会了。 我被二位道长的丰姿给彻底震撼了。 那种从容不迫的信口开河,那种信手拈来的胡扯,是那么的自然,流畅,丝毫没有表演的成份在里面。 他们的态度是真诚的。 非常,非常的真诚。 但恰恰这种真诚,它比流露的那种虚假还要可怕。 道门,武学,等等一切老祖宗的东西,全是让这帮玩意儿毁去的! 说实话我很想打人。 可是我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借口,理由。 正忖着呢,朱老板喊我过来了:“哎,你也教太极的吧,你来来,什么事儿来着。” 我走过,把来的目地跟他讲了一下。 朱老板好像很开心,也没说别的,听过后他打了个电话,让手下人帮忙办。 完事儿,他对我说:“行了,一会儿你到大堂,找吧台的人,她们就给你弄了。” 我回说了一个谢谢,又看了二位道长一眼。 两道长牛气冲天,不服不忿的架势,根本不正眼瞅我。 妥,我且先记下这笔帐。 左右你们不走,等我找到机会的,好好领教一下你们的雷霆霹雳功。 这就跟朱老板告辞。 我下楼,回到车里,把情况跟叶凝一说。 叶凝噗嗤笑了:“我当是哪路大仙呢,原来是这种货色,哎!跟他们较劲,真都丢咱们面子,行了,我知道了,这气也消了。还有仁子!” “姐想给你六十四个赞。” 叶凝歪头看我,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喜欢。 我一羞,低头喃喃:“干嘛不是九九八十一呀。” 叶凝又是一乐:“九九八十一那是‘难’呀。行了!姐晚上请你吃大餐。“我说:“那学员呢?“ 叶凝:“他们明儿早上才陆续到呢,我这不提前一天过来安排嘛。” 下车到了大堂,我俩先开了两间房,把住的问题解决了。 到了楼上房间一看,条件还可以,凑和的三星水平吧。 接着又下来跟叶凝一起在他们的餐厅吃了顿好吃的。 吃完了饭,眼瞅天儿还没黑,我和叶凝就一起搁这附近遛弯,顺便多呼吸一下小五台的清新空气。 你别说,小五台这地方真挺不错的。 空气清新不说,还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灵气儿。 我俩在这处山庄的外头沿路走了一个来回。 叶凝跟我讲她的生意。 我这才知道,叶大小姐原来是做金钱买卖的。 说白了就是,融资啊,风投啊,等等这些东西。 基本全是大手笔的东西。 按叶凝说法,玩这个东西,除了要有冷静头脑,还得有灵气儿,周边知识多。擅于发现纷杂信息中的商机,并把握商机,做出准确判断。 往往一个念头,可能赚上千万。也可能赔上千万。 但这些钱,并不都是她自已的,有一部份是她,还有大部份是她客户的。 同样,她也不是单枪匹马干,她有公司,有智囊团。 可叶凝坦言,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工作。 相对这样的工作来说,她更喜欢跟着一个她信得过的男人一起,两个人浪荡天涯之余,用一身武学功夫,打出一个大大的天下。 纵使吃的是糠,咽的是野菜,喝的是粗制的米酒,那也是人生中最大的快事! 她还说,她喜欢古代。尤其喜欢西汉。 霍去病是她喜欢的英雄。 那种少年英杰,单枪带领大军,纵横千里,血染沙场,马革裹尸痛击匈奴的画面只要在脑海一回响她就会激动不已。 她喜欢西汉,唐。 不爱秦,说秦太冷,太压抑。宋的话,又太柔,太软了。 我问她为什么不自已选择事业。 叶凝黯然,稍许她说,她母亲坚决不允许她这样。另外,母亲身上有病,血压一直不稳。她怕真要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会伤害到母亲。所以只好压抑住内心深处的想法。 另外,她师父也说她不能一个人蛮干。 除非…… 叶凝眺望远方夕阳说:“我叶凝,能够找到那个陪我一起浪荡天涯快意恩仇的血性男人!” 我心动了一下。 但只是轻轻一动,转瞬我眼中又浮现唐燕的面孔。 唉…… 我对着夕阳,轻轻叹了一口气。 散了一圈的步,眼瞅太阳快落山,我们一起往回走。 进到山庄,来到大院儿,发现我们的牌子还是没有立。而那个什么太极雷霆什么功的牌子则摆在正中央,此外,二位道长还拿了桌子,摆在那里,坐在桌子后面。桌子前头,排了二十来个人,正排队,跟道长们签到打招呼。 叶凝见状说了一句:“这猪八戒,存心想挨打吗。” 我正要劝她点什么。 就在这个节骨眼,突然打从大门口,嗖,开进来一辆车。 车到了里边,吱嘎一声停稳当了后,打从车里面,嗖嗖就跳下来两个年青人。 这俩年轻人看样子岁数都不是很大,充其量二十六七吧。 但长的很高大,但不胖,很瘦,眉宇间凝了股浓浓的杀气。 其中一个穿夹克的,下车就把外衣脱了,露出里面的半袖。 抢过两步,指着那个太极雷霆功的摊子说:“这谁,谁在这儿教太极拳?” 于道长一捋须,冷眼看着来人说:“贫道在此授徒,怎地,妨碍你何事了。” 半袖年轻人二话没说。 抬起腿来,往空中一抡又一砸。 喀嚓一下子。 那个单人的实木桌,彻底碎成了两半。 “啊……你,你什么人,你?” 道长急了。 半袖年轻人又猛一拧身,砰的一声,将于道长的牌子给踢了个稀巴烂。 于道长急了:“你,你个野人,我……我七星指,我截你的命。” 说了他提起手指对着年轻人乱点。 年轻人不说话,上前,一抓于道长手腕,再一抖,一背。 砰! 给于道长就摔地上了。 道长落地后,年轻人拿脚就踩了他的头说:“告诉你,我姓卢,我叫卢刚,那是我哥他叫卢勇,我俩是打八极拳的!听说你这儿教太极,我来把你砸了,想告诉你的就是,以后别教,听到没有!” 于道长:“哎哟,哎哟,我这是道家秘法,我……我雷霆功啊。不是太极呀。” 卢刚一使劲说:“我管你什么功,只要跟太极搭边,我就砸,我砸的你心服口服为止。” 于道长:“哎哟,这何苦哇,这何苦哇……” 彼时,于道长助手站在卢刚身侧,蹲了马步,比划快有半分钟了。 末了,他抬起两掌,对着卢刚虚虚一拍,同时说:“呔,看我五雷掌!” 卢刚回手。 啪! 一个大嘴巴子。 五雷掌那位,倒地上不起来了。 四周的空气很冷,真的很冷。 刚才排队那二十多号人,多愣了,一个个地站在原地不说话。 卢刚踩着于道长,眼睛在四周巡视,似乎想找于道长的同党。 地下,于道长的助理,一手捂了脸,一手反复看自已的掌,找那个雷在哪里,怎么刚才没有发出去。 而卢刚的哥哥卢勇,则倚车而立,手里掐了根刚点的烟,冷冷注视这一切。 叶凝这时笑了下,扭头轻声跟我说:“虽说这两人跟太极不对付,但不得不说,打的好。” 我笑了下,正要说什么,突然就看到山庄两服务员,小心抬着我们那块叶凝太极拳的牌子从大厅出来了。叶凝苦笑,表情颇有些复杂。 我则微微一笑,大踏步穿过惊愕的人群,把牌子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来,又挪步到门口,一伸脚将那个踢的稀巴烂的假太极牌子弄一边,然后把我的叶凝太极拳牌子稳稳地立在了那里。 卢刚一愣,侧头眯眼打量我。 卢勇也是一呆,旋即咬牙盯着我。 我站在牌子边上,背了两手,一脸笑意地看着他俩。 时间,就定格在这一秒了。 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第九十七章 痛快打一场,痛快喝一顿 卢刚看着我慢慢松开了他的脚。 假老道终于解放了,一边哎哟,哎哟地喊疼,一边慢吞吞挪着向外爬。 卢刚活动下肩膀。慢条斯理走到我面前说:“啥意思?” 我笑了:“你啥意思?” 卢刚挤牙缝挤出两个字:“找打!“ 两字一出。这小子上前就要抡腿! 就在这个节骨眼,突然他开来的那辆车的车窗里发出一记懒洋洋的声音:“小刚啊!先别打,” 这声音懒洋洋,就好像是一个刚睡醒人说的话。 我立在门厅处,朝院里那车一看。 就见车后排的窗子开了,那里边探出了一只手。 这只手可不简单。 最外边贴手是一串檀香紫檀的大珠子,中间是一串蜜蜡珠子,后边是一串一百零八颗的绿松石珠子。再往后是一串……看着像是沉香。 这人是卖珠子。文玩儿的吗? 手上珠子这么多不知道他怕不怕坠手。 除了珠子,他手和手臂皮肤也是极好,看着不像男人,像是女人,因为那皮肤太白了。白嫩嫩的,白里透粉,粉里透着一丢丢的红。 就是一个字。嫩! 这人是男是女呀。听声音是一个男的,但看这手却又是一个女人手。 正打量间,那人又说话了。 “小刚啊,咱们先去把房开了,住下。然后有些事,慢慢聊,慢慢说。” 卢刚:“哎,师父,知道了。” 师父?这人是卢刚,卢勇的师父? 我心里揣了疑,就这么盯着看,不大一会儿卢刚过去把车门开了。就从里面出来了一个跟我岁数相仿的兄弟。 这人长的很高,个子跟我差不多,脑上烫了一头的短羊卷毛,脸上两道眉毛极粗且浓,鼻梁挺直,嘴唇很薄,眼睛大,但这会儿一点神都没有,给人以怯生生,病恹恹的样子。 这人一下车,卢刚,卢勇兄弟像接大仙儿一样,无比恭敬地迎着他,护着他慢慢一点点走到了门厅。 到我近处,这人扭头,朝我咧嘴一笑说:“你好。” 我习惯性微笑:“你好。” 对方点了下头,这就转身走了。我目送此人进厅的背影,忽然有了一种要打架的感觉。 彼时,院子里乱成了一团。 两位道长极其狼狈。 众多追随他们的弟子也是一脸惊诧和不解。 道长们没说别的,只是低头匆忙收拾一下,就互相扶着胡乱走进了大厅里边。 这会儿,正好叶凝过来了。 大马刀伸手拍我肩膀一下说:“爷们儿!” 我笑着问她:“认识这男的吗?” 叶凝摇了摇头,转尔锁了两眉说:“这事儿等下再说,我们先回房间。” 我点下头,将牌子立好,转身跟她一起回了房间。 到房里。 拿了两瓶水,我们边喝水,边说话。 叶凝说:“武行中有四大忌讳,什么,和尚,道士,小孩和女人。但除了这四大忌讳外,还有一大怕,那就是病汉。” “病汉很可怕,有些是练什么功,练岔头儿,走火入魔练出来的病,这种人虽说寿命短,但身上能耐奇大,一般人惹不起。还有一种是练藏字功夫的,但却把这功夫藏的有些过了头,外表看上去好像是病秧子,但那是没发狠,发起狠来,往往能吓死人。” 我喝口水说:“那你的意思,这满手都是珠子的病汉,他是这一种人了。” 叶凝侧头思索:“也不一定,我看不太出来他身上功夫。这个,一来可能是他藏的特别好。但也不排除,他没有功夫,真就是个病汉,但因为出身好,背后有人罩他。所以卢家兄弟俩才这么听他的话。” “总之不管怎样,你多小心,趁机会先休息一会儿,我推测没错,今天晚上他们可能会找你。到时候,你给我电话。” 叶凝抬了头,注视我小声说着。 我说:“好,你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恭候他们大驾。” 叶凝起身,刚走到门口,她忽然转身说:“我跟你一起吧,我先在这屋对付眯一会儿。” 我说:“别地!姐姐,你先回房间,一会儿等我电话。” 叶凝看着我,盯了三秒,末了一叹气:“好吧,我在房间等你消息。” 我目送叶凝离开。 然后,排空心思,等待来人敲门。 我不想留叶凝是因为,我有种强烈预感,今晚可能会有一场大战。并且这场大战是直接针对我的! 叶凝要在房间的话,她的性子一起来,那接下来发生的事,可能我不好掌控了。 我排空杂念,静坐了n久。 晚九点。 房门敲响了。 我过去开门。 门开刹那,我见到满手珠子的病汉正独自一人站在门口朝我笑。 此时,他手上的珠子已经没了,另外他换了一身很漂亮的加棉黑唐装。 我看到他这副打扮,模样儿,我已经知道了一切。 我笑了下说:“等下,我换身衣服。” 病汉:“好啊,我等你。” 我转身回房间,把叶凝买给我的唐装练功服,布鞋,袜子什么的找出来,一一都穿戴好了后。我到了门口,把门打开了。 对方眼睛一亮说:“好,咱们走吧。” 我说:“地方你知道吗?” 对方:“来的时候,我见到一片小树林,林子里有处空地,那地方幽静,四周没人,我觉得挺合适。” 我说:“好,那就带路吧。” 于是,我们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就仿佛多年没见的老朋友一般,一起笑着离开房间,下楼。 到大厅,又互相敬着给对方开门。 走到外面,不巧下了小雨。 对方说:“哟,这秋雨冻人呐,你身上这是单的,还是棉的?”他扭过头,看了眼我的衣服。 我说:“棉的。” 对方:“嗯,这雨也不大,既然都穿了棉,那咱们就顶雨去吧,要不的话,我在吧台那儿给你借把伞。” 我摆手:“不用,不用,就这么走吧。” “好!” 说好了后,我俩一起步入雨中。 走的路上,我问他:“兄弟怎么称呼?” “免贵姓骆,名小楼。家父性子雅,取的是小楼一夜听春雨的诗意。可偏我生在冬月,生的时候,又逢金陵降了场大雪。所以春雨是听不成了,听听冬雪落梅,闻一闻梅骨寒香,倒也还将就对付。” 对方朝我淡淡一笑说。 我点了下头,又说:“免贵……” 骆小楼又是一笑,接着伸手打断我说:“不好意思,我可否讲一下我知道的。” 我说:“行。” 骆小楼:“你姓关,单名一个仁。生长东北苦寒之地,身上学的是形意门的功夫。之前你露过一次手,将一个巴西的空手道高手打成了重伤。” “那天起,你的名字就传开了。也是那天起,我骆小楼就想着北上找你试一次拳。后来一次偶然,家父给我看了你照片。我北上找你试拳的心就更强烈了。” “这次,家里出了一点事,我领人北上查事件的原因。但北边太极门的人一直不肯出来跟我说话。无奈,只好用这样手段逼他们出来。” 骆小楼淡然说着,随之话音一转说:“那个叶凝是太极门的,我不认得人,但我认得字,我知道北边太极门有这样一个人。” “你是形意的,你过来应该是帮忙。我呢,也不搅合你的场子了。但我有个条件……” 骆小楼侧对微笑看着我。估鸟在技。 我迎细雨,打量骆小楼:“我不是,已经答应你的条件了吗?” 骆小楼浅然一笑,没说什么,只是朝前紧走两步说:“秋雨寒呐,咱们快去快回,我这次北上带了一点桂花酒,一会儿我们打完,回去温一温酒,喝上两杯可好。” 我说:“好!那我们快去!” 我跟骆小楼一路悠悠就走到了他说的地步。 走路期间,我发现骆小楼一直很小心,生怕碰到路上的蚂蚁,虫子之类的东西。在朝小树林拐的时候,他踩那些小草,也是十分的小心在意,好像怕自已将草给踩伤了一般。 不大一会儿,到了小树林。 我发现果然是个试拳的好地方。 面积,差不多有篮球场那么大,四下很平整,都是坚实的泥土地。 我俩到了后,面对面站好了。 骆小楼说:“关仁,我学的是八极,路子有点猛,但收放还是可以的,一会儿见笑了。” 我微笑:“不敢,不敢!” 说了话,我摆了一下打的架子等他。 骆小楼站在原地,低头似在思忖。 过了大概两三秒吧。 他突然,猛地一跺足。 砰! 一脚就给坚硬的泥土地面,跺出一个坑来。 随即他:“哈!” 一记大喝,那身上的气势,轰的一下,就像腾空而起的太阳般,炽热猛烈。 “哼!“ 一记重哼。 骆小楼整个身体好像出膛的大炮弹,呼的一下就冲上来了。 “好!” 我叫了一声,竖起两臂,把小臂横在胸前,往前一迎一架。 砰! 我俩对着就磕上了。 这一下的力真猛,我的两脚直接就深陷到了泥土中。 并且,那股子强劲的冲力,竟冲的我腰眼儿一阵发痒。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跟扣脚老大对招时,我都没有这种把劲打透了后,身体产生出来的舒服感觉。 那是一种畅快,一种舒适。 “好!” 叭! 我震开架子,直接用明劲功夫,,呼!大拳奔他轰去了。 砰! 他拦了一下,欺身,肘撞。 我抬手拿云手挡了下后,他一发力,我也一发力。 “哼!” 我俩都是低低一记闷哼,接着同时向后退了一步。 “痛快!”骆小楼喊了一嗓子。 “看我贴山靠。” 他一拧身,整个后背好像一座山般,呼!就撞来了。 我抬两臂,用掌迎了他的后背,一发劲,顶! 骆小楼:“靠!” 他发力,往前一阵阵的贴打。我没有硬靠,而是小退着步子,向后一步步的退,退了六七步后,后面突然有一个棵树给我贴了。 我一运劲,用了虎扑的力,喝了一声:“开!” 喀嚓!一记脆响,我后背贴的小碗粗细的一颗树就这么断了。 骆小楼步子也是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后,他呼,再次冲了上来…… 那天,我们打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我俩一边调着息,一边相视而笑。 骆小楼伸了个腰,喊过一句说:“痛快,走!兄弟,咱喝酒去!” 第九十八章 约定了十五天期限 秋雨蒙蒙。 不过我和骆小楼却兴致极高。 离开试拳树林,我俩回到山庄,骆小楼带我去了他住的房间。 单间,没见卢家兄弟俩。 骆小楼当我面打开他的皮箱。取出一个小泥炉子。一个小瓦罐,外加一堆黑色的,枣核般大小的焦碳。 我对这些物件都很陌生。 问过骆小楼这才知道,小炉子叫红泥炉,它是产自福建的东西。福建人爱喝茶,常用这个来煮茶喝。煮的茶也有讲究,必须得上陈上十几二十年的老茶。然后,用的炭也得是专门烧制的橄榄碳。 骆小楼今儿不煮茶。他说了给我煮酒。 他用的是也是橄榄炭。 当他拿着那个打火器。把炭火引燃后。一缕幽香就在房间散开了。 炉子上坐的是他从南京带来的桂花酒,是私酿,自家喝的东西。 佐菜的有一包南京的鸭舌,外加几大包的花生。 我和骆小楼就着房间的桌子,对面坐了。拿着这几样东西,品着温热,散发桂花香味的酒。吃着南京的特产就跟他就聊起了拳。 我们都是习武人,并且我们都是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张扬的习武人。 但与我不同的是,骆小楼他是家传武学。 骆铁书不是他亲爷,是他的大爷爷。 骆家他父亲那一辈,兄弟三个,只有骆小楼父亲得了骆铁书真传。 骆小楼打小是大爷爷骆铁书带大的。 用他话讲,那个苦,不是语言能形容。每每回忆起小时候练武的经过,骆小楼觉得他现在没疯,没精神失常,已然是一种造化了。 那绝非一个孩子能吃的苦。 那种苦,就算是不认不识的人见了,也会掉下眼泪,也会大骂骆小楼爷爷不是人,怎么能这么祸害孩子。 练的苦不说,也是极费钱。 骆小楼讲,他这一身功夫,费了骆家在南京新街口附近一个百多平米的商铺。 苦功,外加大把的钱,购置稀罕的草药,通过熏洗,内服,等等不同的方法。这才造就出他一身的八极真传功夫! 功夫出来了,藏也是一门学问。 骆小楼住了一年半的庙。 是在寒山寺。拜了里面的一个老师父来念经,修禅定。 不过,他没有出家,就是住庙,修持了一年半,把这门藏的功夫修好了后,父亲和骆铁书才准他四处走动。 在我之前,骆小楼跟人试过三次拳。 都没有超过一秒,就是冲的那一下,基本对方就飞了。 三次拳花了骆小楼四万六。 钱是给人医伤的钱,没办法,打坏了就得医。 我是骆小楼第四次试拳。 他说,他痛快,爽,心里边压了十来年的东西,一下子就全出来了。特别的透亮,特别的舒畅! 转过话又聊到了叶凝,太极门。 骆小楼说他这次北上,想找太极门的几个大佬好好谈一谈。 但对方都不见。 他无奈,只好用这么个损招一路从石家庄砸到了京城周边。 小五台是最后一站,他说砸完就要进京砸,砸太极的馆子,有一家砸一家,直到把大佬砸出来跟他说话为止。 至于为什么,骆小楼没说。但我知道,他好像明白我懂…… 练八极的人,身上有这么一股子劲。 狠,疯,野! 包括骆小楼在内,我看他端了小碗,一口口品那桂花酒,眉宇间显的是江南书生的味道。他说到找太极门,眸子里的狠劲就透出来了! 我问骆小楼这次他一共带了多少人来。 骆小楼说,他和卢家兄弟三个。 我静心想了想,末了跟骆小楼说:“骆老弟,你这样不是办法。这么砸,真的不是办法。” 骆小楼喝口酒:“仁哥,迫不得以呀!走前,我给大爷上香,磕了九十九个头!我说了,这个公道给大爷找不回来,我容不了我自已,我得死!” “你明白吗?仁哥!” 骆小楼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续了杯酒:“这样,你先在京城住下,给我半个月。我帮叶凝把这个班办下来。我回京城找你。你看怎么样?这半个月,你在京城打探,先看看太极场子,再找找你们八极的人。你觉得呢?” 我望着骆小楼。 骆小楼仰头给碗里干了说:“仁哥,我听你的!就听你的消息。你不给我消息前,我在京城寸步不动。” 说完,他又给自已倒了碗酒。 我嚼花生望着他说:“干嘛这么信任我?” 骆小楼:“仁哥呀,这跟信任两码事。你听我说,叶凝是什么人?京城太极年轻一辈中,那么几个得了真传的,就有她一个名位。叶凝办班能把你叫来镇场,你跟叶凝又是什么关系呢?” “所以,我到了这地方后,我就知道,我找的人其实是你!” 骆小楼端酒。 我端酒,跟他碰了一下。 “等我十五天,十五天后,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我望着骆小楼,想到了七爷。 骆小楼:“好!我也不急这一时,找到你。我就安心了。“估帅东号。 人就是这么奇怪。 有些我们每天见七八个小时的人,在一起待上个十年八年都成不了朋友。 而有的人,见一面,说几句话,喝一回酒,打一次拳。 就成了真正的朋友,兄弟! 虽然我和骆小楼的性格,各个方面都有很大不同。 但我们都在彼此身上,找到了属于自已的影子。 或许,这才是最重要的吧。 我喝了很多酒,热热的桂花酒,越喝,越暖。 临走,我和骆小楼留下了联络的手机号。 在门口,我俩对抱了一拳,这就先别了! 我拐回自已房间,想拿房卡开门,却发现门已经开了,推门进屋,正好见叶凝坐在椅子上,一脸企盼地看着我。 我朝她一笑。 叶凝说:“你们试拳了。“ 我说:“试了。“ 叶凝:“他功夫怎么样?” 我说:“这人藏的很好,跟我试,表面上看好像在我之下,但我们都没有发暗劲,所以不知道全力之下,谁会赢。不过……” 我笑了下说:“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叶凝也笑了。 “知道你们会成为朋友,所以你跟他换了衣服出去的时候,我就没有跟。要换了别人,我一定得跟过去。咦,你喝酒了?” 我说:“桂花酒,很暖的。” 叶凝:“切!我最讨厌喝酒的男人了,行啦,行啦,你快洗洗睡吧,我回我房间去了。” 叶凝起身。 我咧嘴一笑说:“不多坐会儿吗?” 叶凝:“哼!等你醒酒再说吧,快睡吧,睡吧。” 我目送叶凝离开,摇头一笑,上床死觉。 第二天清早,我起床时候,正好在窗口看到骆小楼一行拿着行李,开车离去。 我目送之…… 当天,叶凝张罗的人陆续就来了。 然后,我跟着忙活签到,后又安排房间。接着又聚餐,下午时候,太极拳第一堂课在这个山庄后院的一个小花园里举行。 我做为镇场旁听。 然后,我听叶凝讲。 太极拳我教大家的是套路,套路一样能出功夫,但套路怎么打?是像打广播体操那样,生硬的对着对动作吗?不是!套路是要用肚子,腰,肩,肘,膝,脚踝,这些关节来打。 要用关节的力,要提会那种划圆的感觉,要有那种,先松,再动,动中出圆的意出来。 领会了这个东西,才能真正学好太极拳的套路,才能达到养生目地。 不然的话,就是照葫芦画瓢,那样还不如做广播体操呢! 首先第一个动作,起手式,这个微蹲,就要领会,脚踝,腰,胯,膝这些关节的活动。我们看分解动作…… 叶凝在前比划,接着,又一一去指导学员。 我听着,我感觉叶凝这学费收的不高! 全是真东西! 尤其开头那几句话,已经把太极拳套路的真义给讲出来了。 这属于是千金难求,师父不到紧要关头,绝不肯吐的真章。 对,就是这么几句话。 领会了,坚持打,打的熟了后,自然就有了那个动中出‘圆’的意韵出来。 因为很多打太极的人,没练过基本功,也没那时间来练基本功。大家求的就是养生,是以将这个松,圆的意讲明白后,打套路本身,也是在练基本功了。 叶凝这个班,办的好。 我就这样,守了三天,到第三天的时候,山庄老板,朱先生把他的那份学费交给了叶凝。 叶凝则给他打了六折! 第四天,大家已经很熟悉了,白天上午我们一起交流一些心得。 下午,叶凝开始授课。 她讲的很认真,是从套路基本动作开始,分解一个动作跟一个动作,手把手的调架子,讲要领。且依据不同人的身材特点,来给以不同的点拨。 这个非常重要,同样这也是内家拳必须得有师父手把手当面教的主要原因。 因为,人真的不一样。 每个人都不一样! 第五天的时候,我没什么事儿了。 于是跟叶凝告了一个假,我去附近走走。 而去的地方,就是叶凝说的,她师父那帮人弄的那个大房子。 房子距离山庄大概有一公里。 建在一条幽静的小山谷入口处。 往房子里走的道边,立了一道大铁门,我走到时,抬头去看,赫然发现铁门顶上支起了一行的字。 “中国古代兵器展览馆” 咦这个有意思呀。 我看到铁门旁边好像有一个门铃似的东西,我就过去把那个盒子往前一掀,盖子下面就露了一个绿色的大按纽,我按了一下,依稀听到院里传来一阵铃音。 差不多五分钟吧。 一个一条腿有点瘸,走路一颠一颠的老头儿牵着一条很大的狼犬从院里走过来了。 到近处,我看老头儿长的很瘦,头发都是白的。 他穿了一件很旧的军绿色棉服,到门口那儿看我一眼说:“你作啥。作啥摁铃?” 我想了下笑说:“老人家,这不是兵器展览馆嘛,我想进去看看,可以吗?”本文最快\无错到老头儿说:“招待旅游团的,个人不接待。” 我说:“我给钱行吗?我给钱。” 老头儿想了想,又歪了个头仔细地看我,看了半天后,他好像有点恍然似的说:“噢,给钱,那你给一百吧。” 我说:“啊!这么贵?” 老头:“参观免费,一百是导游钱。” 我说:“谁是导游哇。” 老头儿咧嘴一笑:“俺!” 第九十九章 闭关,参大锤 我从老头儿的笑容里一下就读到了些东西。 这次参观将会很不一样。 我在心里如是说的同时,我掏出一张百元人民币递给了老头儿。 “没有发票,回头给补张收据吧。” 老头儿一边把门一边对我说着。 就这么,我进了这间院子。 先是走一段路。大概有七八十米长。路是青石板铺成的,路两旁还有路灯耸立,但灯都是按古代风格打造,一个个的造型极具古韵。 沿路走到近头,就是一个大大的四合院式的建筑了。 老头领我上台阶,把狗拴在门口,后又到大门处掏了一张门禁卡,对白钢门一唰。 这就领我进屋了。 这是个大厅。 如老头所说。果然是个古代兵器陈列室。 放眼四周。摆了很多的柜子,柜子都是很厚的玻璃打成,里面安放的全是一件件的古代兵器。 “大爷怎么称呼啊?”我问老头。 老头回:“:李有库,叫我老李就行了。” 我说:“李大爷好。” 老李笑了笑,拿过旁边放的一个小帽给头上戴了。又拿了一个扩音喇叭。 我说:“李大爷这就不用了,就咱们两个人,这说话能听着。” 李大爷:“不行。得拿上这个,要不找不到感觉。” 说完,他将喇叭开了,轻咳一声对我说:“咱们这个展馆收藏的,都是古代非制式的兵器。什么叫非制式兵器呢。就是这些兵器,全是私人根据自已的特长来打造的,不是统一生产发给士兵们使用的武器。” 我听了恍然,原来这是古代将领,高人们用的东西呀。这回,我得好好,仔细认真看了。不要让这一百块钱白花。 大爷给我领到一个柜子前,指着里面安放的一根长达四米左右,好像胳膊粗的大铁杆子说:“这是铁枪,重四十二公斤,这是明代四川一位将军使用的武器。” “我们再来看这个,这个就是苗刀。苗刀,不是苗族人使用的刀,而是它长的像禾苗,很修长,所以这个就称为苗刀。” 我又看到一把安放在柜子里的长刀。 真的很长,很长,并且那刀锋现在看还有锋锐的透感呢。此外,刀背显的很厚,显然与我知道的苗刀有很大不同。 “这把刀,也是特制的,刀身加厚加长,用的是钢包铁的工艺。钢是锋,它快。铁是心,它有韧性不容易断。这苗刀,也是特制的,虽说是明代时候的东西,现在也很锋利呢。” 讲过苗刀,老李头领我又看了剑,还有几个不同的枪头儿。 接着就往里走了。 “这个是铁胎弓,跟一般镶嵌铁条,还有用特定竹片的铁胎弓不同,这个弓身完全是用铁做的,这个厉害着呢,你看现在是没弦了,搭上弦好像没什么人能拉动,这是宋朝时候的东西,现在很难见到的。” 我面前的这个柜子,里面躺的就是这个铁胎弓。估帅夹划。 弓身很长,得有个一米三四的样子。弓柄很厚,坚实,并且上面布了一层层的铁锈,除外还有雕花什么的,总之看上去很霸气的样子。 跟着老头脚步,我看了很多兵器,真正是开眼了。 这些兵器全是非制式的东西,博物馆都不一定能有收录,这里主人竟然能收集这么全,可见是花了很大的一番心血。 转过了一大圈,也就十多分钟,基本就把展馆里的东西看完了。 什么斧,钺,钩,叉,还有特制的箭头,那种带一排倒钩的箭头,看着人心就生寒意。 除了这些,还有暗器。 比如袖箭,我是真真见到这东西了。 那是很沉的一个铁管子,长满了锈,据说用的时候,把短箭装到里面,然后再拉一个东西上了绷簧的劲儿。将这个管子拿在手里,遇到人了,几米之内,嗖! 就射出去了。 老李说这袖箭就能打六七米,远了失了准头不说,也没多大劲了。 六七米内,打中胸口的,能马上要了人的命。 古时候,多是女孩子拿这东西来防身。 除了袖箭,还有一种好像小鬼子忍者用的那种五星镖。这个是用一个带把的圆盘子放,说是先把圆盘转动几圈,上足了劲儿后,将这个镖,卡到上面,再按个东西触发机关。 嗖! 飞出去伤人了。 一样,也是六七米内有大威力,远了就没什么大用了。 暗器挺多,包括还有手上套的东西等等一系列吧。 我转了很大一圈,到后来,我站在厅里,感觉好像少什么东西。 于是我问老李:“这兵器,怎么没有锤呀。” 老李看着我就笑了…… 笑的那叫一个难看呐,真的是没办法恭维。 “想看锤,二百!” 老李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 我一怔:“导游费吗?” 老李:“不是,导游费再加五十,合起一共,二百五!” 我歪头想了下:“二百四十九不行吗?” 老李坚决:“二百五,少一分也不行。” 我冷哼,掏出三张百元人民巾说:“好,就给你三百,不用找了。” 老李翻出五十块钱:“三百多了,找你五十!” 我无语了。 老李:“走吧,跟我到后头看看。” 我接了这五十块钱,笑了笑,这就跟老李一道走过这个厅的后方,来到了这个四合大院。 到院里,直接奔前走。 横在面前的是一座很有气势的房子,这房子举架很大,窗子开的都小,并且都高高在上。另外墙壁用的竟然是那种古建筑物才有的青砖。 转眼到门口。 这房子的门,打造的也是格外牢固。 看上去好像是银行里的金库防盗门一般。 老李到门前,掏出一大串的钥匙,然后依次在三个不同的锁眼,插进入三把钥匙,又按照不同次序拧开。最后,他拿了一个门禁卡,对着一晃。 我耳听到叭嗒一声响。 老李这才费用推开沉重的大钢门。 轰…… 嗡…… 这架势,好像开启一扇沉睡了几百年的大古墓似的。 门开了,从里头传出一股子很妙的檀香味儿。 但由于有光差,黑呼呼的看不太清楚里面情形。 这时,老李站在门口,稍微欠了下身,朝我一挥手示意我进去。 我愣了一下。 老李再次挥了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心里反复想了想,找那个不好的感觉,但是我没找着。 妥! 那就进吧。 我迈腿走进了这间礼堂似的大屋子,到里边走了七八步后。身后,轰,咣! 一声巨响,门锁了。 我没乱动,心里保持着冷静,同时我让自已闭眼,以便熟悉这里面黑暗的光线。 等了差不多有三四分钟。 还没等我睁眼,我听到墙角一个位置传来了那种音箱发出的声音。 “关仁,你无门无派,又有一身奇高的本事,注定会成就一番不同寻常的霸业。眼下太极门有一难。你本家关胖子举荐你,帮太极门查清此事。太极向来不白用人,本想许你金钱,但念你年少,财多难免会让你心生旁念。因故,赠财不如传艺。这才与门中长辈商议,传你一套现今已经绝了的功夫。” “太极门传功,传内不传外。你是外人,所以,太极拳功我们没法儿传你。拳功传不了,但是我们能传你锤法!这屋子里,摆的是古将用过的大锤,现今市面,已然是绝了。桌案上,写的是现今这些太极名师的感悟。” “这屋子,自打建成,一共就进来过十六个人!而今这十六人分布世界各地,随便叫出来一位都是独霸一方的太极大人物!” “我不能言传身教,你看那感悟,用这屋子东西。一共十日期限。十日内,我拿你这三百五十块钱,供你的吃喝。” “能学多少,就看你这十日的造化了!太极老李,先告退了!” 老李说完。 这屋子的棚顶,唰唰唰,就亮起了一排的大灯。 我站在原地,还是没动。 我在听,分析老李的话。 然后我在心里笑了。 我得庆幸,我早一天来不。 倘若我晚几天,或者是拖后几天再来,或许我能留在这屋子里的时间就更短了。 更加有可能的是,如果我不亲自来的话。 叶凝或许会在师父的提示下领我来。 到那时,没准我只能是看一眼,就得走人了。 不过转过来,想想也是,我压根不是太极的人。 太极门能做到这一步,已然是很开明的了。 我感慨,没再多想,而是信步走到了这个礼堂似的房间里。 礼堂很大,差不多有一个半篮球场那么大吧。 这里分了四个区,一个是生活区,有张床,还有一个独立的洗手间。 另一个是书案,上面有香炉,茶案,茶叶,各式的茶具,等诸多设备。 我闻到的那檀香,就是那香炉里飘出来的。另外还有一个区是一个又一个吊起来的靶子。 这些靶子好像是沙袋,便又不是,其中有人形,有动物形,还有怪模怪样的形状。它们共同的特点呢,就是大,特别的大。那个人形的,看样子,足有三米来高。 我过去了,拿手试了试。 都是用好几层的牛皮包起来的,里面不知放了什么东西,极有弹性不说,还很重很重。 单一个靶子,估计就得有个六七百斤的份量。 绕过这些靶子,面前就是一个大桌案。 案上,一共摆了八对锤。 第一百章 合进来重量,才会有力量 这八对锤就是那种,我们小时候看连环画,什么李元霸呀,什么隋唐演义里。武将们用的那种大锤。 八对锤。 形态各不相同。有的像瓜,有的是带棱的,柄也有长有短。 但每对锤下面,都有对应的重量标注。 我一一看过,待看到最后一对时,我心里倒吸了口凉气。 这八对锤,最小的一对才二十斤。 最大的一对,也就是我最后看的这一对。它们是三百斤! 三百斤呐! 一只就是一百五十斤。七十五公斤的份量。若是举的话,兴许能举起来。但要是当兵器用,耍起来,这就不是一般人类的本事了。 当然,这还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对三百斤重大锤的锤柄。 它上面竟然有着清晰的把握痕迹。由于用的太久,那锤柄竟都磨的发亮可以照人了。 这是什么人用的啊,这人得有多大能耐呀。 倒吸口凉气的同时。我再没去看那三百斤的锤,而是在其它锤中找了找,最后我找了一对六十斤的锤。 我试试,能拿起来。并且感觉不是很吃力。 放下这对锤,我又走到了书案那儿。 搬过椅子,坐下后,我打量一圈,看到案头有厚厚一摞书册,我拿过一本,瞟了眼封面。 ‘伶仃子锤法心解’ 我放下,又拿了一本,看封面,还是伶仃子的。 又拿了,一一看过,一连五本全是伶仃子著的。 后面,又是九散人注的锤法心解。 九散人? 这名字好古怪。 接着我继续翻,这九散人著的只有三本。 再后面就是,蕴妙道人著的了。 我打开这蕴妙道人的,翻开第一页首先震到我的是那一行漂亮的小字。 太赞了,字字力透纸背,并且刚劲之作,不失藏锋之妙。 文人嘛,都喜欢文字的东西。眼看这些书册都不厚,我就先从蕴妙道人的心解读起来了。 里面讲的真就是锤法。 讲这个锤骑马作战的时候怎么来用。 方法分有涮、曳、挂、砸、擂、冲、云、磕、荡等等诸多的类别。 每一种有都详细心得,比如挂法,适合对付刀,棍之类的东西。 讲的全是实战理论,比较对方骑马冲来,一刀劈落,用锤怎么来对付等等这些古战场的玩意儿。 我一一读过后,又读了其余两人著作。 基本类同,全是骑马作战时锤的用法。 这东西,真如太极老李所说,已经绝了,真真的绝了。 另外九散人写的锤法心解后面,还有一些关于怎么挑选战马的讲解。 意思是说,用锤这东西,力太大,一般的马根本就受不了。 战马怎么挑,也有很多的讲解,九散人在心解里,专门写了几千字详细讲解了如何选马。 我看的非常仔细。 不觉得,一晃神就到了午饭时间。 听到门口那有响动,我过去了。 只见门开了,太极老李端了一个餐盘子站在门口笑咪咪地看着我。 我瞟了眼餐盘子,有饭,有肉,有汤,还有鱼。 我笑了。 “三百五十块钱,十天够吗?” 老李乐了:“够了,大不了我倒贴。” 我接过餐盘说:“你们太极门这可是煞犯苦心呐,你怎么不早说呀,早说我早点过来。“老李摇头感慨:“这东西凭的就是一个因缘,你那本家跟门里的老人物商量了好久。他们这才点头同意。但是呢,不能跟你讲白了,只能是稍作提点。接下来,你能不能找到这里来,就全看你造化了。” 我点了下头后又说:“那三百斤的大锤有人耍过吗?” 老李笑了:“有,在建这个馆之前,有四个人玩过,建成之后,只有一个人碰过那对锤。” 我一听这话,突然有种受打击的感觉了。 在此之前,我确实很有成就感,觉得自个儿好像很厉害了。 可现在看到那对锤。 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差距。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仅仅是个开始…… 吃过了饭,老李关门我重回到那个书案,看了会书册,闲来没事,我又打开了书案的一个抽屉。 然后我找到了一个ipad,配套的还有充电器。 我把这玩意儿弄亮,发现里面没什么应用。 附近也没有wifi网,正要关的时候,我突然就找到了四个视频。 点开后,我被惊到了。 这四个视频,是不同角度,拍的同一个人。 由于当时拍摄的光线很暗,再加上有一定距离,我看不清那人长相,依稀瞅好像是个中年人。 他身材不高,穿了一件灰色布质的练功服。 然后,他拿的是那对最重的大锤。 如果拿,我相信这对一个举重运动员来说不是难事。 但让我震惊的是。 他在玩儿,在耍,在打,在地上闪转挪转。 他的样子,就好像没拿锤一般! 我看着这视频,然后我明白一件事。 练这个锤,就是要把它练没了。能练没了多少斤的锤,就有多大的本事。 就是这么简单,但怎么练? 我反复看了这一组锤法演示,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门道,肯定不是用蛮力,肌肉,筋骨之力那么简单。 但门道在哪儿呢。 我这时退了视频,拿着这个ipad胡乱划,点。 点着,点着,我打开了一个看图软件,然后我就看到了一组漫画。 漫画有两幅。 一个是有个小人举锤,这人肚子里还有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小人。 他举的时候,小人是一脸紧张的样子。而他本人,则是轻松自如。 另一张,是小人把锤放下来,但他却是紧张警惕的,不过他肚子里的小人却是放松的。估帅豆扛。 就是这两幅画, 我看过后,又翻过来,看那人的视频,我发现只要他一起锤,他的动作就没有停止过。 我明白了…… 原来这是在用暗劲合锤。 也就是说,用这个大锤,使的不是胳膊的力量。而是周身整体内在拧合到一起生成的那股子暗劲的力来合这个锤。 而锤一动的时候,这个锤也要成为身体的一部份。 它也要掺合到暗劲发劲的这些过程当中,然后,把它当成暗劲的一个来源来对待。 锤怎么发力? 因为它有重量,它的重量,就是发力的来源。 所以,锤既是武器,也是一个力量来源! 两副小漫画,一下就点醒了我。 这其实就是太极拳功的真正核心东西。 同样,也是那一张太极图描述的东西。 太极门,不扣门啊,一上来,就把真正核心的宝贵交给我了。 谢谢了!关胖子! 我在心里说过一句,拧身过去,走到案前,一伸手,一提劲,就把那对六十斤重的大锤给拿起来了。 十天! 看我大官人,能在这屋子里,合进来多少斤两的劲! 我提了锤,去感受这个东西。 怎么能让这个重量,变成力量呢? 我试了下,然后发现对现在的我来说,真的很简单。 首先,我身上该松的地方,全松了。我把锤起来,它对我身体有一个作用力。但我不使劲跟它挣,而由着这个作用力来拉扯相对的肌肉,关节,还有小肌肉群。 这个就好像站桩一样。 站好了后,我不使劲刻意用肌肉去控制这个动作。而是让动作本身来激活我身上的一切小肌肉群,使其产生一股反作用力,这个反作用力激活了我们的身体,让身体变的更强健,从而让武者俱备了基本的整劲,明劲力量。 等到我们可以用心意,随意去调控这股反作用力的时候。 那就是有了暗劲的时候。 现在,我有暗劲了,而这个大锤,锤法是用来磨我暗劲,在短时间内让我增涨暗劲的一个东西。 把它合进来,暗劲强的同时,这个锤劲,我也就圆满了。 因为我心里有它了。 反观,再学其它的兵器也是这个道理。 所谓,一通百通,正是如此。 并且,练这个大锤,还有化劲的一点蕴味。因为,劲在身体里走,怎么把它给改了。 这也是一门学问。 以前我是自已摸索,现在有了前人的笔记,还有了这么个场合。 妥了! 我提了锤,就开始走上喽。 悟归悟,行又是另一回事。 六十斤,看份量不大,想要合进来,却不是容易的事儿。 我学的是ipad里那个中年人演练的套路。 动作不是很复杂,招式也极简单。 可把锤握上手,却又是极难,极难。 尤其有一个动作,是端平两锤,用类似崩拳的步子,向前一冲,接着一拧身,双锤并起,一落一砸之后,再向上一荡。 这么个连环动作,就让我参悟了整整一个下午。 调的全是暗劲,筋骨不累,但是心脏跳的厉害…… 说实话,真有种受不住的感觉。 有几下,眼前一发黑,差点就没站稳。 整整一个下午,我琢磨这第一个动作,到了晚上,太极老李给我开了小灶。 全是药材炖煮的东西,并且还是全素。 我跟老李开玩笑,这三百五十块,肯定是八十年代的三百五十块,要不然怎么能买来这么多好东西。 老李嘿嘿笑说,要不怎么办,你这个练法,再不找补,身子容易垮掉,受不住的。另外他提醒我,走完锤,一定要站站桩,松松气血,把劲和神都回一回。 我记下了…… 接下来,这一练就是十天。 十天时间,我白天练这个锤,晚上读那几位高人的心解,外加站桩放松。 锤,从六十斤,过度到了九十斤上。 这是我十天极限了。 我已是可以拿了这对九十斤的锤,轻松自如在屋子里,一口气走上三遍中年人走的那个套路。 十天后的清早。 我刚在洗手间把自已收拾干净。 大钢门,轰的一声开了。 我抬头看去,见门口站的是一脸惊奇的叶凝。 “仁子!” 叶凝叫了一声。 我笑了下说:“今天出关了,你等下啊。” 我走到了一个吊起来的人形大靶子前。 我站在它面前,伸了掌平放在小腹位置。 转瞬,心意牵动,那股子原本如铅似汞,现今却像汪洋大海一样的力量,猛地透过手掌打到了那个靶子里。 一记巨响。 我松了手。 手掌按的地方完好无损,但这靶子背后已是破了一个大大的洞,地面,散了一堆黑色的橡胶块。 九十斤的重量,已经合进来了。 它化成了九十斤的暗劲,就在我身上,想扔也扔不掉了。 这十天,我不白过,绝对不白过! 第一百零一章 怎么会是他出事了 我走到门口的时候,叶凝看着我,脸上写了惊讶和兴奋还有一股子难捺的冲动。我朝她微微一笑,又继续往前走。 太极老李等我走出来后。转身马上将大门又关上了。 叶凝没说话。就是伴在我身边一直往外走。估节每扛。 到了外面,我到了一个老太太。 她就是叶凝师父。 也是这一天,我知道了她姓荣。 五分钟后,我坐在叶凝的车上,跟荣老太太并排坐后排座。 然后我知道了,十天前,我离开叶凝场子的时候,荣老太太就过去亲自给徒弟镇场了。 她告诉了叶凝我的去向。 然后。在她的帮助下。叶凝这个班办的格外成功。 荣老太太很会说话,她说了,她自个儿没做什么。能办成功主要还是我这个头儿开的比较好。 紧接着话音一转,又聊天了太极拳上…… “太极就是舞大锤,形意抖大枪。八卦是拖大刀。”荣老太太看着我说了这话后,她又小叹口气说:“可跟世人,不能讲这个。” “一般太极门内部收徒弟。都是先站上三年的基本桩,看有没有天赋,有的话,再往下学一些松腰胯膝肩足腕臂的功夫。单就这一层三年下来,十个人能剩下三个就不错了。” “剩下的这三个,再用两年时间,把这周身的关节都给松开了。然后要上石锁来培力。” “玩一年的石锁后,这个力有了。直接就上大锤,这一舞,就得是三到四年。锤的重量从开始的五斤到十斤,十五斤渐次递增。” “这期间,要领会太极图里的意思,要学会借大锤的力,来发自已的力,要把明暗劲一起给参透了。” “舞个三四年的大锤,最后一年是师父亲自给喂招儿。打一年后,这才算勉强出徒,到江湖上跟人动手,也就不会落败了。” “所以说,太极,没个十年功夫,真心下不来。” 荣老太太感慨说:“当年杨露禅上京城,把一身强学来的太极功夫给露了。那会儿,还没太极这个名儿呢。” “原本是叫锤拳,也称锤法,后来因为这里面要合一个柔字的意。又有叫柔拳的。总之叫法很多,但基本的意思就是舞大锤。” “清朝时候禁兵器。杨露禅他不可能说,我学这个是为了将来骑马打仗使大锤用。” “所以只好说个陈家拳。当然了,这个说法,也是后人推测。真是不是这么说的,或许只有杨前辈自已知道了。” “清人那会儿崇尚汉文化,眼见杨露禅打的这个动作柔中带刚,所以就管这叫了太极拳。” “名儿起的好听,动作演法打出来,也是极其的漂亮。” “所以这太极拳搁京城就火了,但也只是套路健身的东西,外加推手,听劲的小窍门,真正打起来!” 荣老太太冷哼说:“还不是一力降十会!” “真动手,就是那么十分之一秒的事儿,没那个力,那个化的功夫,本事,力量。根本不顶用。” “可打从清开始,往后这一百多年,学太极的人,真正抡过大锤的有几个?” “没抡过大锤,合过这股子刚猛劲的,往好了说是在教太极养生功,往坏了说,不过是借太极力学上的一些小技巧来赚两个授徒钱罢了。” 讲到这儿,荣老太太长叹:“可惜啊,世人最是不明白,这世上,最简单的往往却又是最复杂的。舞大锤,听上去十分粗鄙,是粗野蛮夫干的事。其实,这里面的门道,说法儿,功夫,内涵,几本书都写不完!” “世人爱追求复杂,因为他们看到这复杂纷乱的东西,想要搞清楚,所以投身进去,一通的琢磨搞清楚了后,发现这个复杂外表讲的其实是简单东西。” “可抓住这个简单东西,一琢磨一看。原来,这个简单的,才是真正复杂的东西。” 我听了荣老太大话,内心也是感慨不已。 太极拳舞大锤。 若是跟世人这么讲,天天在广场摆个场子,弄一对大锤来教人。 我估计很少有人会感兴趣。 人们还是习惯于,一眼就看到的东西。 太极拳套路演起来,是真的漂亮,仙人一样儿。 人们喜欢这个,练这个能引来羡慕,喜欢的眼神儿,能找到自我优越感。 可世人不知,它的根儿,就是舞大锤。 同样,大锤舞好了。 套路可以自已编! 荣老太太见我思索,她又跟我讲了很多。 期间就提到那三百斤的锤。 她跟我说,真正厉害的,不是两手提了三百斤锤舞的飘逸带仙韵。 而是单手,提了一只三百斤锤舞的轻松自如。 为啥这样讲? 随便找个重物,单手提一下,咱试试,那个重心,平衡,真的很难找。说句不好听的,稍有不对劲,一下子就把腰给闪了。 单手提三百斤的锤来舞,有了那本事,才叫真正的太极大师! 这道理跟形意拳一样。双脚落地,好发力。 单腿支撑,一只脚想发力,可就难喽! 不过,这对我来说,目前已经不算什么难度,形意拳单脚一样发力,毕竟那暗劲找出来,合身上了。 难的是单手拿锤。 这个,今后看有没有机会吧,有的话,不用上这个地方来,我自已做了锤,自已悟。 毕竟,那些高人们总结的笔录,我都已经拿手机给拍下来了。 呃…… 这算偷师吗? 我想了想,我认为不算。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没有笔头,我有相机不一样嘛! 车很快离开小五台地区,奔京城去。 叶凝专心开车,快进入京城地界,她问了荣老太大一句:“师父,咱们去哪啊?” 荣老太太:“到谭大夫的医馆去。” 叶凝一惊:“怎么了?” 荣老太太脸如冰霜:“别问那么多,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听这话,隐隐中,感觉这套锤法我学的不容易,这后面太极门指不定得给我安排多大的事儿呢。并且,这事儿好像还跟我认识的人有很大关连,。 总之,不好说,不好说呀。 叶凝车开的很稳。 很快,进了京城,又在城里一通的绕。 差不多快天黑,这才到了一个很大的私人医馆。 这是幢五层楼,楼下的三层都是这家医馆的,医馆名字叫,谭xx国医堂。 到了后,停好车老太太领我们俩直接绕到后院,在后院摁了楼宇门的门铃。 开门后,我们进去,直接到了三楼。 三楼的防盗门早就打开了。 到门口,然后我看到跟乔雄打拳时,给我医伤的那个中年医生领了两个护士正站在门口那儿迎接我们。 老太太进去边换鞋边说:“怎么样了?” 中年医生:“有形的伤倒好说,但魂受了困,有股怨气不说,还有点惊到了。” 老太太:“那个不怕,回头我请人来医这事儿。先说身体。” 中年医生:“骨头都接上了,筋也没什么大碍,这段时间就是通过针法,灸法一点点把经络给接好。只是……” “功夫怕是难回到以前那境地了。” 老太太叹口气:“命啊。仁子,过来,你看看吧。” 我换了鞋跟老太太进屋,拐了一个角,推开一扇门后,我一瞅瞬间就惊了。 这屋里有一张大大的双人床,床上躺的不是别人,正是帮我喂暗劲的那个本家人关正伟,关师叔! 他这是怎么了? 让谁给打的?他全身都缠满了绷带,头上也有绷带。此时,他平躺在床上,一条腿还高高的吊了起来,那眼睛紧紧闭着,眼眶的骨头都深陷进去了。 “关师叔他……” 我一冲动,眼泪差点没出来。 毕竟,这是我的前辈,这是助我成长的前辈呀,他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叶凝在我身边,也是看的眼圈发红。 “师父,师叔他怎么了,这是谁呀,怎么下这么大的狠手。不行,我……” 荣老太太:“你干什么你!把门关上,别惊到你师叔。” 叶凝让老太太一喝,强忍了泪,伸手把门给关上了。 “小谭呐,你整点饭,这走一路,都没吃呢。“老太太转头跟谭医生说话。 后者说:“好好,就是家里的简单一些,要不我去楼下订一桌菜让他们送上来。“老太太一摆手:“不用,不用,我平时也是粗茶淡饭,将就吃一口,填下肚子得了。” 说了话,老太太领我进厨房。 饭很是简单,蛋炒饭,豆腐汤。 我和叶凝都没什么胃口,胡乱吃了两口,就把碗筷放一边儿了。 吃过了饭。 老太太给我领到一个书房,又让谭医生沏了壶茶过来。 然后她把门掩好,进来坐好后,她对我们说:“你们关师叔这是让人打的,下手的不是太极门的人。” 叶凝:“肯定是八极,是那小子,我找他算帐去。” 老太太:“这事儿跟骆小楼没什么关系!骆小楼北上前跟他爸吵了一次,他爸持意打电话过来求我们别跟骆小楼一般见识,这帮人都像看孩子似的看着他呢。他这会儿在海淀那儿住着,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不是他。” “这打人的,也不是咱京城的地界的人,这事儿说起来得是半个多月前了……” 第一百零二章 七爷家中遇旧师 荣老太太跟我和叶凝讲,半个多月前,昆明那儿有一批太极拳爱者邀请关正伟过去讲课。这事儿计划很久了,关师叔一直忙自已的生意。没时间过去张罗太极拳的事儿。顺便说一下。关师叔的生意是搞海运的,就是国际间的大宗货物集装箱运输这些。 但昆明拳友非常热情,一再请他去,刚好有时间,推不过了。他就自已一个人飞去了昆明。到那儿一切都挺好的。 那边人是尽全力款待,什么都用最好的。 关师叔在那儿讲了为期一周的课,指点了一些人太极养生功的东西。 后来曲靖有个老板也是练太极的。 他特别的迷关师叔的功夫,就央求他去曲靖玩几天。 关师叔本不想去。但这老板太热情了。还是推不过,这就跟车去了曲靖。 在那一共呆了四天。 也没怎么教拳,就是老板领着他到四处转,然后好吃好喝供着。 过了四天,关师叔要走。老板又亲自开车给他送去昆明坐飞机回北京。 走的时候挺晚了,差不多是晚上七点多吧。 一路都挺顺,快到昆明的时候。下高速就出事了。 一辆车给他们的车屁股给顶了一下。 老板下来看是怎么回事儿,就再没回到车上。 车上就他们俩个人,关正伟感觉不对劲,他就下车。 然后跟那人动起手来了。 据关正伟事后讲,他面对那人没有还手能力。 根本还不了手,劲非常大,非常的可怕。就是几下子,那么两三秒钟,他就让那人放趴下了。 而那个老板,也是很惨,大腿的腿骨,让人一脚踢断不说,锁骨,胁骨都碎了。据说,现在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在昆明省医院的icu躺着呢。 打完人后,那人让关正伟给太极的人捎一句话。 这句话,荣老太太说,她没办法跟我们讲! 荣老太太说,这不是我们该做的事,因为我们辈分在这儿呢。 但荣老太太求我的事就是,稳好小字辈的人。 尤其是那个骆小楼,还有包括叶凝在内一批小字辈的人。 因为,这些人年轻,太冲动,遇事容易往上涌。这样一来,事情就麻烦了。 这些事,需要他们老一辈的慢慢去调查化解才行。 荣老太太讲完这些,她端了茶碗喝口茶对我们说:“你们关师叔的功夫在太极里面,虽不是顶尖拔萃的,但贵在一个人憨厚,老实,搁江湖也没什么敌人对手。对方选择在他身上下手,这已经是挑了太极的底线了。” “按理说,太极应该召集人,全力查这件事。但这里边有个事儿……” 这时老太太看叶凝。 叶凝用哀求眼神看老太太:“师父,我保证不惹祸,保证不惹……” 老太太这才放下茶碗说:“打伤你们关师叔的人,他用的是八极的手段。你关师叔倒地后,让人送去医院,抢救醒来,跟我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下手的是八极的人。” “现在,太极跟八极的关系这么紧张。我们这边要是兴师动众,这事儿就大发了。到时候惊动了官方谁都没好果子吃。” “现在只能是压,压着这个火,太极这边派人慢慢的查,查出来动手那人,给你们关师叔一个交待。” “反过来,你们小字辈的也得压!” “叶凝你头些日子在小五台教拳,你不清楚这事儿。但你早晚得回来,回来你要知道了,你得给我捅大蒌子。所以,我先把你们领来,将这事儿告诉你们。” “你们现在该是修性子的时候,修修吧,在心里想怎么把这个事压住,压稳当了。” 荣老太太盯着叶凝,表情淡泊冷然。 我们都不说话。 荣老太太又啜口茶说:“自古以来,都说是武无第二!武学一道,无休无止。仁子你见过太极老李,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我一怔,稍后我摇了摇头。 荣老太太淡淡说:“太极老李腿没瘸之前,我,还有一个功夫比你现在关师叔还高的前辈跟他过手,我们都近不了他的身。” “但是他的腿瘸了,是让人打瘸的!” 讲完,荣老太太正色:“天下第一,奔着天下第一使劲永远没有哪个人能坐稳,坐牢天下第一的位子。但不奔着天下第一使劲,没准儿真能成天下第一了。” “这事儿怎么实现的呢?这里面就包含了做人的学问,做武师的学问,更有后者,是入了道以后,修道的学问了。““行了,仁子,今晚你回去歇着,明儿你领骆小楼去见七爷。七爷那人说话好听,你们一起开导开导他,争取让他回南京好好打理生意。这事儿,交给我们来办吧。” “另外,你也盯着点其它的小辈,到时候,我会让叶凝帮着你一起来劝。你呢是太极,八极的外人。你两不沾,你两边也都熟。所以你来劝这些小辈比较合适。” 我听到这儿,总算是明白老太太把真东西传我的用意了。 她是想让我在小字辈中树立一个老大哥的形像,类似七爷,但又有功夫,能服人。 这样一来,把小字辈稳住。 她们这些高人们,才可以安安心心,按部就班的办事。估节巨巴。 这活儿,说实话比打拳难。 打拳,功夫高低,一试就知道,但这个是跟人打交道,得让人服才行。 这难度不是一般高。 荣老太太讲到这儿,又说:“小凝啊,你先出去,看看你关师叔,他这会儿应该能说话了。仁子,我这儿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叶凝嗯了一声,答应后就出去了。 老太太把椅了朝前挪了挪,凑近了跟我说:“仁子,你虽不是太极门里的人。但你宅心仁厚,你当初自打来京城,七爷那边,你程叔他们就提起过你。这些年来,你虽没跟我们接触,但大伙时不时的也都提你。” “说你这人能藏住功夫,稳当,遇事能顾大局。因为你可要知道,像你这样有一身功夫,又读了好大学的,全中国不超过十个。为啥?藏不住,半路就全坏了。” “也是因为这儿,再加上你师父那边跟我们的关系,大伙才一直帮你,提点你。” “现在,太极,八极遇到这么档子事。我们最操心的不是事儿本身,而是这些小年轻的,他们火气冲,性子急。尤其叶凝这女孩儿,她要掺合进来,就把事儿全给弄坏了。这个非常重要,你一定得明白。” “所以,今儿我豁出脸了,代太极门求你个事,帮我稳住叶凝这孩子。还有,南京骆家那边儿,也捎来信了。骆小楼也是一样,你得给稳住。” “这个活儿不好干,但孩子,小的跟老的,这中间有代沟,有些话,很多东西,我们没法说。所以孩子,就麻烦你了。拜托了。” 我听了不无感动。 忙对荣老太太说:“荣老师父,您千万别这么说。做这些,我们应该的,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盯好,跟好,守着叶凝,骆小楼,不让他们出乱子。” 荣老太太:“好好,这就好,这就好。” 老太太没把我当外人,话说的都很实在。今天领我们来,也是先让我们看清楚谁受的伤,过程是怎么回事儿。了解大概后,省得叶凝,骆小楼等人听别人说闲话胡乱去猜。 就这样,我答应了后,在老太太陪同下又去看了关师叔。 这会儿,他已经醒了。 朝我咧嘴笑了笑,没说别的。 我他朝他笑笑,说了好好养伤之类的话,就拉着叶凝出来了。 当晚,我和叶凝没回家,而是去了她喝茶的地方。 我守着她,看她喝了一晚上的茶。 她用很小的那种牛眼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着,然后跟我说,她学拳的经历,包括怎么认识关师叔。还说,关师叔这人有多憨厚老实,不显山露水的,是个大好人。 我听了一夜。 天亮,我开叶凝车,载着她,先回我那儿,我换了一身衣服。 过后,又给骆小楼打的电话。 我跟说,我要见他。 他说了一个地点。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就在海淀的一个饭店门口见了。 骆小楼见了叶凝,他习惯性笑了笑。 叶凝也笑了笑,两人没什么冲突。 随后,我们在饭店了吃顿便饭,这就去七爷家了。 到了七爷家。 那个家政服务人员,说七爷在待客,还指了一下黄师父的屋子。 我没多说话,而是让骆小楼和叶凝进去屋里等。 叶凝说她有点困了,就自顾去一个偏屋儿休息,小楼独自一人在茶室那儿坐着摆弄他的珠子。 我站在院里,看桌子上摆的一排葫芦。 这应该是刚摘下来的,瞧着一个个圆圆润润的特别好看。 正看着,七爷突然就从黄师父那屋出来了。 他见我说:“来了啊。“ 我心中一动,忙走过去小声问:“七爷,关师叔让人打了,是八极干的。我想知道,这事儿是不是……“七爷笑了下,转头看眼四周,同样小声回说:“仁子你放心!我知道你想问谁,那人姓马,绰号马彪子对不对。这么跟你说吧……” 七爷凑近:“这事儿不是马彪子干的!” 我一怔忙问:“马彪子在哪儿?” 七爷示意我别紧张,同时他说:“太极门很厉害,事发第三天,就知道是谁动的手了。这人说出来是没什么名儿的一个人。但是,这里面牵涉的事儿多。除外,马彪子……” 七爷刚说了马彪子三个字。突然,黄师父住的那个厢房的门儿就开了。 接着一人边走边说:“我去搞些白切鸡来吃啦,不知道黄师父能不能吃那个东西啦。” 我一听这声音,眼圈瞬间就是一热。 随即。 我看到了一个人。 而他,就是我的马步恩师! 阮师父! 第一百零三章 马彪子的近况 若严格论起来,阮师父真的是我第一位真正意义上的师父。 因为,他传了我一套完整的马步体系。 这么多年下来,我深有感触的就是。假如没有阮师父传我的马步功。后面的一切。可能都跟我无缘了。 可能我在初见周师父的时候,就得让铁蛋叔一腿给踢飞。 又或许在夹皮沟的矿山,我根本提不起跟那些流氓地痞们打的勇气。 总之,我成就的基础,就是这套马步功。 没有它,可以说就没有现在的关仁! 今天,我又重看到了阮师父,眼圈瞬间就红了。 这么多年过去。阮师父没怎么变。还是那个外表豪迈,内心细腻的岭南汉子。估亩巨才。 他推门从屋里走出来,见到我一下子就愣住。 “你是?” 他有点不太敢认我了。 我控制不住叫了一声:“阮师父,是我呀,阿仁!” “阿仁。哦……阿仁,哎呀,阿仁呐!” 阮师父非常激动。一连叫了好几声,又紧走两步跑到近处,上下认真打量我。 “阿仁,真是阿仁,长这么大了,都要认不出你了。” 我看着阮师父急急跑来的样子。 我泪了。 真的是泪了。 我一下子就想起当年,我那么个不懂事的小孩儿。跟着阮师父,马彪子身后到处的跑。又让他们试拳惊到,害两位师父替我担心不说,阮师父还把他走遍全中国才学全的马步功夫毫无保留地教给了我。 那种感情,从心底深处一下子就全涌出来了。 我抹了泪对阮师父说:“师父,这么多年,你过的好吗?” 阮师父眼圈也有泛红:“好,好,好哇,好!来阿仁,我好好看看你。这,这长的真好。” 七爷在旁边看到这一幕,他笑呵呵地说:“哈哈!真好哇,真好!行啦,我这老头儿,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在这儿说会儿,我进屋跟那小子唠唠去。” 说了话,七爷笑着转身就回屋了。 我和阮师父走到放葫芦的桌案边,我拿个椅子让阮师父坐。 阮师父推却。 我硬让他坐。 坐下后,我看阮师父,打量着他。 真的是没变,但好像瘦一点了,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沧桑的味道。 我说:“阮师父,这么些年,你过的怎么样啊?” 阮师父笑了:“我好哇,好,阿仁啊,你呢,你怎么样?我听老七说,京城出了个青年高手,不会是你吧。” 我笑了。 于是,我把这些年的经历,跟阮师父讲了一遍。 末了我说:“师父,阿仁没给你丢脸,这些年,你的马步功我学的很好。那是宝贵的基本功,可以说没您的马步功,就没有阿仁的今天。” 阮师父是心细的人。 他情感很多,听了我的话,他拿手擦了擦眼角,可泪还是出来了。 我急忙掏纸巾递给了他。 阮师父接过,擦了擦泪说:“没想到,真的没有想到。阿仁你后来能遇到这样的明师,又能学到这样一身厉害的本领。我高兴,太高兴,太高兴了。” 稍许。 等我们两个情感细腻的人情绪都平稳了。 阮师父跟我说了他的一些背景,外加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原来,阮师父在广东那边是包荔枝果园的果农。前几年,赚了些钱后,他又跟人合作去马来西亚往内地引进水果。 再后来,又投资了一个橡胶园,做了一段时间橡胶生意后,他又跟人合伙投资了一条船跑国际海运。 总之,生意做的很大,同时拳也没有耽搁。 另外,阮师父经常北上到京城来。七爷这儿是他的一个点儿。因为,他跟七爷,还有南方的一些老兄弟都是生死之交,当年曾经一起干过不少的事儿。 七爷这人好就好在不说闲话。 很多事他都知道,但七爷会选时机说。 比如我吧,他早猜出来,阮师父可能教过我,并且,他也不止一次听阮师父提起过马彪子这人。 但七爷从不对外说,包括对我也不说。 其实很多时候我特佩服七爷。我认为,这才是真正的高人。 因为他知道的比谁都多,可他从不说闲话,不背后议论人,不摆弄是非。 但同样,生意一样没落下,七爷的钱,听说是海海的,很多,很多。 不过他自已花的少,好像捐的挺多,这个是听说的了,没见过不敢确认。 我和阮师父互相讲了一下大概。 我又问阮师父上京城来干什么,他说这次来是要跟人合伙投资做一个水果连锁卖场的生意。 然后,顺便到七爷这里来看看黄师父。 我听到这儿,心中一动,便对阮师父说:“黄师父徒弟……” 阮师父突然一愣,随之他好像想起什么般:“阿仁,那件事是你做的。” 我点了下头。 阮师父摇头,末了一声长叹。 “阿仁,我其实不太想你这样。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学做正当生意,那样更好。你要是想做的话,我来教你。比方我现在这个水果卖场,我掏钱租铺子,你来干,进货你不用拿钱,你卖就行,赚到钱了,我们再分帐。” 我听了感动之余,我对阮师父说:“生意是要做的,不过现在,我有几件急事必须马上做。还有,阮师父这几年你见过马彪子吗?” 阮师父一听,他笑了下说:“那个疯子啊,见过,见过,我还帮过他呢。” 接下来阮师父跟我讲,前几年马彪子去广东找他了。 跟他借了五十万后,跑到尼泊尔那边,通过尼泊尔进入印度,倒卖印度境内檀香紫檀,再运回福建仙游来卖。 一个月功夫,他还了阮师父的五十万。 后来听说他自已干了一年多,好像差点混成一个‘木霸’。 总之,很厉害。 但最后,阮师父说马彪子在缅甸赌上玉了,然后在一块料子上折了大跟斗,好像是几百万嗖的一下就没了。 那会儿阮师父还见过马彪子,说是他赌玉刚输了钱,要去福建把几笔红木料子的款收一收,拿到钱就找个地方养老去。 但那次后,过了一个多月,马彪子用一个公用电话打给阮师父,说他跟一个老道去云南和缅甸交界的一个地方守山去了。 他说这辈子就不回来了。 至于他走的时候,有没有钱,那就不知道了。 后来马彪子曾经寄给阮师父一个大关公,是用檀香紫檀雕的,料子很纯,很正,非常的漂亮。 阮师父最后一次跟马彪子通电话的时候,距今算起来,将近有一年了。 也就是说,马彪子有一年音讯皆无。 现在他究竟是在云南跟人一起守山,还是在干别的什么事情,这个阮师父就不知道了。 我听了阮师父讲这些。 又把太极,八极现在遇到的事儿,给他讲了一下。 阮师父说,他在北方武道上朋友不多,算起来真正够得上朋友二字的也就七爷这么一个。 对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他多少也有些了解。 但关正伟被打,他的说法跟七爷一样,绝不是马彪子干的。 因为他太熟悉马彪子了。 马彪子是什么人?他那人虽说有点邪,但也是一身正气。 别的还好说,武道上马彪子非常重规矩,讲究一个礼法。 他是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情的,不然,他自个那关,他都过不去。 说实话,在遇到七爷和阮师父前,我心里的确犯嘀咕。 但只是犯嘀咕,却没有那种就是他,一定是他的感应。 现在,听阮师父这么一说,那点嘀咕虽说是消散了。 但我隐隐中有预感,这么一系列的事件绝非偶然,肯定还是跟马彪子有关系。没准,这些人的目标就是马彪子。 不知怎么,我一想到这个,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 刚好在咯噔这个节骨眼,我听屋里吵上了。 “八极!八极厉害吗?我告诉你骆小楼,你别在这犯横,京城还真不容你这样儿的!” “我是南京来的,怎么的!你地头蛇吗?看我不顺眼吗?” “老娘我还真就看你不顺眼了,一个男的,你说你满手的珠子,你说话还阴阳怪气儿的,你瞅你那样儿,跟个病痨鬼似的,你是不是活不起了,活不起,你死,没钱买棺材,我给你出!” “姓叶的,你说话不要这么嘴黑。” “哟哟,我说话,嘴黑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怎么地吧,你能怎么地,你打,你打得过我吗?” “都不要说啦!你们两个年轻人,能不能懂点礼貌,互相让着点!” 这是七爷动静。 我听七爷发火了,我给阮师父陪了个笑脸。 然后转身就奔屋里去了。 到屋一看,大马刀和骆小楼两人,各站屋子一角,已经掐上了。 并且,一个个横眉冷对的,互相都瞅着不顺眼。 我见状忙说:“行了,行了,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吗?” 叶凝一瞥我:“关仁,你一边呆着去,这事儿不归你管。这我们太极门跟他们八极的事。来,不说要打吗?来呀。” 我一怔…… 心说你个叶凝,你真是嘴黑。 这时,骆小楼:“好,但这里是这位老先生的家,我不在这里打。”本文最快\无错到叶凝:“走,到院里去,院里我跟你打!” “打就打!“:骆小楼咬了下牙,慢慢将手上的珠子一件件的摘下来,放到茶案上。 然后恨恨瞪了叶凝一眼,这就先出屋了。 我看着这架势,我知道今天这场拳,他俩是躲不了了。 话说到了这份上,必须得打一场。 关键,怎么打,他们能不能打坏了,这个…… 我深吸口气,感觉压力山大。 第一百零四章 一力降两个二货 练武人,藏功夫是一生要面对的重要课题。因为有了功夫后,那颗想打的心,到了节骨眼真的是按都按不住。 事实也是这样。 先都不说我了。当年阮师父能走好几千里路到东北来找马彪子打一架。可想而知,打对练武人来说,是有多么的重要。 但今天不一样啊。 这两人心里都揣着火呢。 叶凝对关正伟的感情很深,骆小楼更不用说了,那是他大爷爷。 这股火在两人身上都压的很厉害。 眼么前,冷不丁一下子爆发,能不能收拾得住,这就是关键了。 荣老太太的嘱托仍旧在我脑子里回响。 所以说。今天无论如何我得把好这个关。别让两人打过火了。 于公是如此。 于私,其实我想看看大马刀的身手。这个女人的功夫究竟有多厉害呢? 答案,一会儿就能揭晓了。 叶凝一脸冷意从屋子里出来了。后面跟的是七爷。 七爷板脸,亦是不说话。 阮师父一头雾水,看的有些不太明白。 我走出屋子。先到阮师父身边,然后我低低说了一声:“阮师父,这两人要试拳。” 阮师父一听。眼睛放光了。 “好好,好机会,好机会啊,来来,咱们帮忙把这里弄一下,这些东西碍事。” 阮师父是不明真相呀。 我不好说什么,就跟他一起,把桌子什么的都挪了,将院子腾出来了好大一块地方。 叶凝把外边风衣脱了,露出里边雪白衬衣,又找了根皮套,将长发束成了一个马尾,端端正正在院子的一侧就站好了。 骆小楼检查一番四周,恍然间好像又感觉不对,这才急忙将脖子上拴的一块老蜜蜡的大平安扣解下来。 我快走两步,把这东西接过替他保管好。 骆小楼这才放心松了松肩膀,深吸两口气后,他朝叶凝说:“你是京城得了太极真传的人,你虽然是个女人,但现在,我不把你当女人看。” 叶凝冷然之余,说话更狠。 “骆小楼,你是南派得了刚猛八极真传的人,你是个男人,但我没把你当男人看。” 骆小楼嘴角抽动一下。 七爷皱眉,瞪了眼大马刀。 阮师父悄悄碰了下我说:“阿仁啊,这俩个人不对路啊,他们这是……” 我小声说:“阮师父你先不用管,我看着呢,你放心吧。” 阮师父点了点头。 骆小楼又咬下腮帮子,恨恨说:“是不是男人,拳脚上看,我……哈!” 就这一声喝。 轰的一下。他猛地一跺脚,地上的砖喀嚓一声就碎了两块儿。随即这骆小楼呼的一下就奔叶凝冲去了。 他这气势,竟比跟我试拳时,还要猛上三分有余。 叶凝见骆小楼冲来,她冷然一笑,身体忽地一柔,待其到了近前,她突然伸手朝骆小楼竖起的肘上一搭的同时,两脚倏然间就离开地面,整个人好像一根稻草,就让骆小楼这一冲,给冲的荡起来了。 厉害呀。 这可真是厉害。 骆小楼一冲落空,他哼了一声后,原地又一跺足,叭! 大胳膊跟一条鞭子似的奔空抽去了。 叶凝则向后一仰,脚落地的同时,整个人反弓背过来,愣是让开了骆小楼抽来的鞭劲。 一鞭落空,络小楼还要再冲。 叶凝却喝了一声,打! 呼! 她仰过去的身子猛地一挺,那对拳头,分上下,直奔骆小楼撞来。 我看的真切。 这拳里真有力量,绝不是虚的。 骆小楼不闪不避,用了一个猛虎硬爬山的狠架,起手成爪,向前一扒,硬要去扒开叶凝的拳架子。 这招儿,是八极几个有名功夫中的一个。 名叫猛虎硬爬山,实质有一套连贯的招式。 但招儿是死的,人是活的,猛虎硬爬山归根结底,求的还是身上那股子,遇强更强的硬抗硬的狠劲和气势。 有了那个势,才能把这招给打好,打的漂亮,打出诸多不同的变化出来。 马彪子当年跟我讲过八极的几个绝活。 其中就有这个,不过他没演练,他说了,这东西是气势,对方把这气势一放,练家子立马就能认出来。 今天,骆小楼把这气势真的是打足了。 呼那么一下子,硬挑硬上,去扒拉叶凝的拳。 这一下非常快。 我先是听到,砰的一记闷响。 转尔就见叶凝和骆小楼两人的手臂就架一块儿去了。 武学上,把这个叫较力。 较力是武学大忌,意思是说,两人动手要尽一切可能避免较力,而是放开了打。 可这两人既不是想把对方打死,打伤。也不是想要一证高下,更不是什么试拳切磋。他们是互相拿对方来撒气,来泄心里压的那股火呢。 这一下较上。我见叶凝脚步一掰,先是塌腰,微微蹲了那么一下,紧跟着她两个肩膀猛地一耸,再一震,嘴里喝了一声,开! 骆小楼那边也是不含糊,一拧身,也叫了一声开。 这一下过后,我听到什么东西碎了,喀嚓一声,放眼看去两人脚下踏的砖碎了不说,两人的鞋都陷到地面去了。 哼! 骆小楼哼了一声,把那个势收了一下,就小退了一步。 叶凝则不依不饶,一拧身子边向前冲,边说:“有本事,拿暗劲出来。” 骆小楼:“好!” 我一听这话,心说你个大马刀,你真是不怕事不大呀。 明劲打,打来打去,充其量是个筋骨伤。估亩系亡。 你拿暗劲打,稍有一个闪失,那就是人命啊。 我心里把这念头一过的同时,场中叶凝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微微一颤,悄无声息地就奔骆小楼冲去了。 骆小楼也一样,他是侧身,竖的肘,很凝重,吃力地用贴山靠的功夫朝叶凝冲。 这一下要冲实了,两人搞不好就是两败俱伤。 我眼见到了关键时候,我不能看热闹了,当即一咬牙,拿出抡大锤练出来的功夫,我呼的一下就冲出去,先是用了崩拳的步,到了近处,又拿出鳖拳劲,搭上骆小楼的肩和叶凝的手臂后。我深吸口气,再调了劈拳劲,闷闷地哼了一声,往下一压。 “给我定!” 轰…… 这一瞬间,我们三个人好像从两三层楼上跳下来一般。 震的地面,轰,一声闷响。 响声过后。 这两人瞬间真的就定住了。 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上劲力全收。 我又深吸口气,感觉心跳什么的没有太过快,我沉声说:“练武人最忌讳的是用武字上的功夫来撒火,发泄。有什么话,先好好商量,商量妥了再说!商量不妥!打也行!咱好好的打,可别当着这些前辈的面,丢了咱们小辈们的脸!” “好!” “好好!” 我这番话一出口。 七爷,阮师父带头叫起了好。 叶凝和骆小楼这才意识到还有阮师父在场,随之又品味了一番我的话,末了叶凝脸红了。 骆小楼也是一脸的尴尬。 我见控制住了局面,这才把手从两人身上拿下来。 这一拿不要紧,我立马感觉手掌,小臂一切钻心的疼。 叶凝看在眼里,一下子慌了神儿般跑过来:“仁子,仁子,你说你哎哟,这伤没伤经脉呀。” 我听到这样的话,一刹那,我仿似又回到打乔雄的时候,我第一眼见到的,那个主动冲上来给我揉臂的太极美女叶凝。 现在,她跟那时一样,拿起我的手臂探了两指在上面用心全神灌注的揉着,揉着。 那一道道的小暗劲,吞吐流转。 不大一会儿功夫,就将我手臂僵住的气血给松活开了。 转眼,我就不疼了。 “仁子,你还疼吗?你好点没有,你疼吗?“叶凝关切地看着我。 我发现,她眼角有泪花了。 彼时,骆小楼也上前。 “仁哥,你怎样,没事吧,我……我也不会什么推拿,我……噢,想起来了,我有药,有我大爷给我制的药,我拿来给你用。“我刚要说不用。骆小楼已经冲进屋里。 不大一会儿,他拿了一个小玻璃瓶出来。 叶凝看到,一把夺来说:“有好药不快点拿,哼!“说了话,将瓶口的软木塞拔了,凑到?端一闻说:“哟,还真是好东西呢。“接着,叶凝把手指伸进去,挑了一大块出来,将药膏涂抹到我的手臂上。 两个手臂,包括手掌,指头,都细心涂好后,又轻轻的帮我揉搓…… 就这么,叶凝的太极推拿功夫,加上骆小楼家传的灵药。我手臂上的那点小伤,转眼就好利索了。 七爷和阮师父看在眼里,哈哈一笑。末了七爷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呐,就是火气大,有什么话好好商量,别动不动就要打。真要打,试拳脚,也不能这么试。今儿,你们得多谢谢仁子啊。仁子这才是有功夫,有胸怀,今儿这怎么说来着,是一力降二……” 七爷说到二,二不下去了。 叶凝哼一声说:“七爷你就直说吧,是一力降两个二货!” 一句话出口。 众人哈哈大笑。 就这么一场战火,转眼就烟消云散了。 七爷这时站在院子里说:“都进屋,进屋来,我给你们说说,你们呐,得动脑。太极门把你们聚到一块,不是没有目地的!” 第一百零五章 七爷给我们指的路 叶凝听七爷话,她怔了一下,好像想到什么但又不确定的样子。 骆小楼仍旧一副找不到真凶,就活不下去的果决神情。 而我大概能猜出七爷想说什么了。可我没说话。而是领大伙一起重回七爷茶室。 迎过阮师父时。 阮师父拍了拍我肩膀。 我扭头,发现他神情凝重之余又有一丝惊讶。 “阿仁呐,真的没有想到,你功夫竟这么好。看来之前我说的话,有些偏激了。这样的功夫,不到那个大大江湖走上一回,不试一试以武入道,不打破虚空。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真白在世上走一回了。”估边广巴。 我见状忙对阮师父说:“师父言重了。我现在还差的很远,真的差很远。” 阮师父郑重:“差的远不怕,我们追就行,关键你年轻啊。年轻真的比什么都好,年轻最好了。” 阮师父一连说了数个年轻。说到最后,他神情为之一黯然,末了对空幽幽叹了口气。 我知道阮师父为何叹气。 他虽一直没离开武道。但却不再是江湖中人了。 他现在是生意场上的精英,是江湖边缘的守望者。我从他的眼睛里能读出来,他非常渴望再进入这个大大的江湖,到里面去搏杀一番,证出个功名,证出一个修为。 只是,他已不再年轻…… 他有了生意,有数以千百计的员工跟他一起谋生吃饭,有家庭,老婆,孩子。 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 所以,他没办法放下一切,投身到那个江湖中去。 这时,阮师父握了我的手,紧紧握了一下,然后他抬头看我低声说:“阿仁,好好做。需要什么,跟我说。一定帮你,尽全力帮你。” 我握紧了阮师父手,知道这是一种期望和托付。 是阮师父把那个重归江湖的梦,托付到我身上了。 我回说:“一定,一定,请师父放心,我一定不负重托!” 转过身,我和阮师父一起去了七爷茶室。 七爷又把那仅有几两的好茶拿出来。 叶凝自张主张,做了主位给我们泡茶。 七爷在一边,又将那个老式的留声机打开,放了古琴曲子来听。 “七爷啊,你怎么老听这曲儿?还有,你用胶片放,这音质太不纯了吧。等回头我找弹古琴的,给你录几个高码率的数码音源,然后再在弄套德国的音响,那听起来多带劲。” 叶凝沏茶同时,不忘指点七爷听琴。 七爷没说话,而小心将唱碟放好后,弄出声音了,他心满意足地看了看留声机。又转身对叶凝说:“小凝啊,你这就是不懂了。数码,数码那是电子的东西,怎么能原滋原味反应出真的物理事物?” “咦……”叶凝稍惊。 七爷说:“这个唱碟是把声音信号,在胶片上通过大小不同的凹凸颗粒表现出来的东西。这是纯粹的,物理的东西,它能够真实还原,当时录制场景的一些据体事物,气场,等等这些我们肉眼看不到的存在。” “它读取的是胶片沟痕两侧写入的音原信号,这个是通过唱针来读取。” “音原信号,则是以凹凸颗粒的形式来表现。” “最早的时候,这个唱片的录制是通过纹刀,刻写在胶片上完成的。而驱动纹刀的就是艺术家们制造的声音。” “所以,别小看这一张唱片,里面保留的信息,多着呢,是要通过脑子,灵性的东西来悟的。” 七爷说完,又看了眼我们说:“太极门把你们召在了一起,其实意思很简单,就是想让你们绑成一块儿,干点你们能干的事儿。” 叶凝和骆小楼一听,眼睛立马就亮了。 叶凝说:“我要去云南,查那个人!” 七爷摇头:“太年轻,太嫩了不是。你这么去云南,我敢说你什么收获都没有。” “我知道你们的心,但你们真不能坏了前辈的事儿。我呢,原本不想多说话。但今天看你们这些小辈的心是真急呀,念在你们也是一片善心,我就提点你们一句。” “行凶那人,叫什么,姓什么,我不能跟你们说。小凝,我这是跟你师父做出的承诺。我能讲的就是,那人有个朋友,他姓武,名叫武进学。武进学在河北邯郸。他有一个私人的拳馆,名叫进学搏击俱乐部。” “此人学的很杂,功夫有多高,我不太清楚。但据说,他学过的就有戳脚,地躺,心意这几门功夫。” “他今年……应该是快四十了。以前还当兵,办的这个搏击俱乐部,生意一直不错。此外,他自已也有一些买卖来做。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了。” “太极没有去盯武进学这条线,他们派人直接去的云南,具体怎么做的,我就不太清楚了。小凝,你们要是想动,可以顺着武进学来摸。但我这个人呢,能讲的就是这些了。你再问我什么,我是没办法说喽。” 叶凝一听这话,她说:“七爷,我再给你弄几斤好茶。要不,我帮你收几块和田的籽玉。“七爷摇头:“小凝别拿这个诱惑我,七爷我能稳当当地在这儿坐着喝茶,听曲。凭的不是身上功夫,而是这张嘴的牢靠程度。““江湖上,多说一句,说错一句,轻的身败名裂,重的就是丢性命的事儿啊。那事儿,我不干。小凝你也别逼七爷干,好不好?” 叶凝不说话了。 七爷喝口茶接着说:“这是其一,其二小凝,还有这位骆兄弟。你俩的性子,一个外表张扬,火爆,遇事过脑子少,又特别爱冲动。另一个,表面上看好像很清静个人,其实一直是在压着性子,这么压着,很容易就压不住。压不住出手,就是大祸。” “七爷我是过来人,江湖上的人,习武的也好,修道,参佛的也罢,还有那些搞奇门的,什么茅山,降头,巫术的。七爷我都见过,都打过交道。” “你俩这样的人,如果没个稳当人带,你俩办不成事儿。你别不服气,小凝,你说七爷我说的对不对?” 叶凝低头不说话,稍许,她回说:“七爷干嘛呀,老是说人家缺点。” 七爷释然一笑,又去看骆小楼。 小楼摆弄着珠子说:“七爷你说的对,我就是因为这,我才弄了这么多文玩的行当放在身上。因为这些东西贵,我怕动手一下打碎了。所以,它们在身上捆着我,提醒我时时注意收着脾气。” 七爷哈哈一笑说:“小骆啊你这法子好啊,你看看,这绿松大珠子,一百零八个,这要是一磕打弄碎了,成色这么好的东西,还是一套的,配的这么明白。这损失,可就是上了万喽。” 小楼低头嘿嘿笑。 七爷给众人倒茶说:“你俩呢,本身单个在一块,想进江湖办成个什么事儿,就挺麻烦的了。今儿你们又凑一块儿了,你说这事儿怎么办?但好歹,老天爷有眼,把仁子兄弟给你们送来了。你们就感恩道谢吧。” 这话一说完。 骆小楼和叶凝瞬间就把关注目光投我身上了。 七爷也是望着我,微笑不语。 阮师父更是一脸喜欢地看着我。 我身上,两个肩膀却感觉很沉,很沉。 太极真高哇,一下子就把叶凝这个大雷扔给我抗了。 我收了人家的好处,我真说不出什么来。 毕竟啊,人家都把压箱子底的东西传我了,我再说什么,那不就是不识好歹了嘛。 可这活儿…… “仁子哥……”叶凝忽然语气柔软。 我打了个激灵。 “叶……叶凝,你可别,你都比我大呢。这声哥我可担不起。” “仁子…哥……” 叶凝撒娇。 我炸毛了。 真的,妥妥的炸毛了。 这玩意儿这太让人受不了了。 “仁哥,我听你的。”骆小楼抬头看我,一脸坚定。 我长舒口气,这个还能接受。 舒气同时,我喝了口茶,把叶凝惊起的毛,往下压一压。 然后我说:“行啊!叶凝,小楼,你俩要是真能听我的,咱就这么办。先把手头事办利索了。然后,叶凝你说你的打算呢。” 叶凝:“去邯郸,给武进学找出来,他要不出来。” 骆小楼接了一句:“砸馆,砸出来,我要他告诉我,是什么人坏八极的名声。” 我服了。 “好好好,那个去了邯郸再议。那什么,叶凝你是不是要跟家里打个招呼啊。” 叶凝经我提醒,她才猛地反应过来。 “哎呀,可不是嘛,我得跟我妈说呀,哎,这说什么好呢。昨晚都没回家,她没给我来电话,这肯定又是生气了,哎,这……” “仁子,这样吧,你等下跟我一起去见我妈。”叶凝想了下,果断说了这话。 我一个激灵:“干嘛呀,充当男朋友吗?” 叶凝:“不是,我是让你冒充外地的投资客户,然后咱们一起去外地考察市场摸底。我公司的人全都太嫩,经不起我妈吓唬,他们演不了这场戏。仁子,求你了。帮帮我,要不我妈这关过不去,我出不了京,我得活生生憋死,真的,我得憋死。” 叶凝说到这儿,眼角一滴泪就出来了。 我想了想说:“好吧,我陪你去。” 这话刚出口。 边上骆小楼来了一句:“仁哥,我跟你一起去!” 第一百零六章 练武的怎么都没好脾气 叶凝非常不满骆小楼的跟行请求。 但骆小楼说了,他北上见到我后,心这才踏实下来,感觉跟了我才能解开心中困惑并给他大爷一个交待。 所以他必须寸步不离。 叶凝辩不过。只好退一步答应下来。 这样。在七爷家一起喝过茶,阮师父又张罗要请我们吃饭。 他是客,七爷怎么能让他掏钱。 还是七爷打电话,从外面叫了一桌子吃火锅用的东西。又把家里藏的诸如羊肚菌,松茸之类上好的食材拿出来。大家就在这里吃了一顿美味火锅。 席间,叶凝给母亲去电话,说公司忙,她加了班所以没有回家。 说完。又急忙给公司助理打电话。一通的安排为的就是圆了昨晚没有回家的谎。 火锅很好吃。 阮师父席间又说了岭南把火锅叫‘边炉’,习惯在十一二月份,沿街摆上这个东西,吃一种叫东山羊的火锅,那边人把这个叫打边炉。也是延续了很久的饮食习惯。 吃饭间隙,我们又去看了黄师父,然后叶凝亲自端一碗松茸汤给黄师父喂了下去。 我看到这一幕。心里感慨,这叶凝,她这性子要是好一些,德性多一些,这女人该有多好哇。 吃完了饭,阮师父跟我们就告别了。 我跟他交换了手机号码,阮师父说有空到广东了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无论广东省什么地方,只要打电话,他都能安排人开车去接我。 我说了谢谢。 这就跟阮师父道别。 送别阮师父,又跟七爷道了别,我们三人开叶凝车先去了她公司。 下午三点多到的。 下车,进到大厦,我看到了一个现代化的办公环境。 一切都是现代化,触目皆是穿着笔挺肃穆的办公室男女。 叶凝给我和小楼领到她的办公室坐下后,她就去张罗开会了。 估计是安排走之前的一些工作。 会开了一个多小时,结束后我,小楼,叶凝三人离开大厦。 “仁子,你穿这身,这身不像是个搞金融的。” 我噢了一声问:“那我像干什么的?” 叶凝撇下嘴:“黑车司机。” 我无语…… 这姐姐眼真毒,竟能看出我干过黑车司机。 “还有,那姓骆的某人,你这身一看就是卖文玩儿的,你这……” 骆小楼:“我摘珠子,可能就会打架。” 叶凝:“好好,服你了,服你了!行了,总之仁子一会儿我给你弄套衣服去。姓骆的,我就不管你了。咦,对了,你那人呢,还有你开的车呢?” 骆小楼:“我让他们开回南京去了。” 叶凝:“这看来是打算孤家寡人跟我们京城靠到底了,行啦,靠吧。走,先去买衣服。” 我不知道叶凝是怎么想的。 反正,从见到我那天起,她就有一颗想要打扮我的心。 我长的也就那样儿,走不了偶像路线,但有型有味爷们儿路线,还是绝对没问题的。 不过,老给我买,我不好意思。于是就推辞,叶凝不干了。 她说,必须买。这是在帮她,如果我不要,就是不帮她。 呃…… 好吧,那就买吧。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她领我去的是hugoboss。 这是又名雨果博斯的男装牌子,在认识叶凝之前,这东西跟我就是两个世界的玩意儿。 可今天,我把它穿身上了。 说实话挺不自在的,但没办法了,为了演戏嘛。 接下来,我们直奔叶凝母亲而去。 我以为叶凝母亲会是一个很传统的中国中年女人,传说中热心,敏感,操持家庭,关爱女儿生活的中国大妈式人物。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 叶凝母亲她竟然经营一家很正规的意大利餐厅。 并且,更让我想不到的是,叶凝母亲她是个混血儿了。 叶凝姥爷是中国人,母亲是正统意大利姑娘。 天知道,她姥爷是怎么把那个意大利女人娶到家的,反正叶凝母亲很漂亮,长的跟叶凝有些相似。皮肤极白,眼睛很大,烫了一头微卷曲的黑色长发。 叶凝母亲姓乔。 她有个半中不中的名字叫乔茉莉。 当然,这一切都是叶凝告诉我的,我们一行数人找到餐厅,走进去见到她母亲,她母亲的脸色很冷冰,且语气极犀利。 “凝凝,你昨晚干什么去了?我给你师父打电话,她说你之前跟她在一起,但后来你就走了。你走的时候是几点钟?距离现在这么长时间,你干什么去了?对了,我给你公司人打过电话,他们说没有见到你。” 乔茉莉站在我们坐的西餐桌旁,抱了臂,一脸冷意地盯着叶凝问。 叶凝深吸口气:“妈我跟你说,公司那帮人,你听他们的?他们一天累的要命,哪有功夫顾上我。我昨晚一晚上都在公司,不信你打电话问我助理。” 乔茉莉冷然:“电话我就不打了,他们是什么人?我曾经跟你说过,女孩子结交朋友非常重要。我绝不允许你结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然后染上一些不该染的坏毛病。”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呀。 叶凝嘴黑的根儿,原来在这儿! 我瞥了眼骆小楼。 这位兄弟,正眯眼,用手去玩他心爱的大蜜蜡,身上尽是一副浑然忘我的神态。 好,他是说不了话了。那就我来吧。 也就一秒多钟吧,我起身,用流利的英语对叶凝母亲问好,大意思,您老人家好,今天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老人家,我姓关,是叶凝的生意合作伙伴,我刚从国外回来…… 这套我跟黑人兄弟学来的地道英国伦敦腔往外一放。 乔茉莉立马就笑了,笑的阳光灿烂。 然后她用英语问我做什么的,在哪家大学读书,云云。 黑人兄弟就在英国读书,他跟我练拳的时候,成天到晚没完到了的讲他在英国学校的那点破事儿。 所以,我对这个倍熟儿。 一番言谈下,我很快取得了乔茉莉的信任。她张罗着请我吃最正宗的意大利菜,又夸女儿,找到了一个这么棒的合伙人。 叶凝完全呆住的样子。 不仅是她,骆小楼也呆了,大蜜腊也不搓,愣愣地瞅着我不说话。 接下来很顺利了。 乔茉莉张罗了一桌子菜请我们吃。 大家吃的尽兴,席间我要跟叶凝去做一个投资的项目,可能要离京出差一个月左右。 乔茉莉说没问题,只要叶凝经常给她打电话报平安就好。 但就在这个时候,可能气氛太轻松,结果小楼一句话说走嘴了。 “仁哥,你知道戳脚吗?” 乔茉莉听了一惊问:“什么,什么戳脚?” 我无语了。 不知怎么答。 这会儿叶凝说话了:“金融术语呀,就是探对方的底,拿资金什么的,试一试了。看对方动不动,怎么动,动的幅度有多大,反正就是金融上的术语。“乔茉莉释然。 我长舒口气,暗说这随机应变的能力,果然还是女人厉害呀。 小插曲过去一切又都正常。 吃过饭后,叶凝跟母亲道别。 我们出来饭店,两人先是刨根问底一番,问我怎么知道那么多。我就把认识一个黑人兄弟的事儿讲出来了。两人释然之余,叶凝意思是马上开车去邯郸。 我计划是先休息一晚,因为昨晚叶凝没睡。 叶凝想了下,也同意我的建议。 就这样,小楼回他住的酒店,叶凝回家,我则独自回我住的小屋儿。 我先送的小楼,送回了又送叶凝。叶凝到家后,她让我把车开回我住的地方。 我说你放心吗? 叶凝回答则让我无语。 我开着她的车,我就不会乱跑了,就能带着她一起去查这件事的真相了。 我答应下来,开车同时跟她约好了时间,明早六点出发去邯郸。 回到家中,匆忙洗过一番。 上床睡觉前,我给二炳打了个电话。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二炳这货他竟然关机了。 我琢磨了一下,想了想后又给那个宗鹤拳的传人苏小哥去了个电话。 谁料,提示是不在服务区。 咦这俩人,怪呀。 我暗道了古怪之余,坐在床上,把这段时间经历的事儿大概过了下脑子。 末了我感觉,所有的东西,好像都要往马彪子身上系。 马彪子! 你究竟在云南干什么呢?你在不在云南呢?你跟老道守山……老道又是什么人呢? 疑问反复在心里浮现,我却摸不清头绪,理不清线索。 行了,别多想,睡吧。 第二天,我贪睡了一会儿,五点多起的床。 起来后,收拾了几件随身穿的衣服。 拿了包,到外面把车子发动,一边给叶凝,骆小楼打电话,一边往京城里走。 很顺利接到俩人,又开车吃了顿包子。 这就朝邯郸去了。 出京城速度很快,一路没怎么堵,差不多走了六个多小时,这就到了邯郸。 进市区里,先是吃了个饭。后又打听武进学的地址。 叶凝她认识邯郸武术协会的一个老阿姨。她给那阿姨打电话,对方又问了别人,这才把武进学那个俱乐部的地址告诉了我们。 找到地方是下午三点多了。 这是位于一座大厦地下室里的俱乐部。 装修很上档次,我们去的时候,能看到里面有很多光了膀子的爷们儿,在发了狠,砰砰的踢那个大沙袋。 我们三在门口一立,里面就晃出来一个小青年。 这人二十出头,身上就穿了一个大裤衩子,光脚抻头问了一嘴。估边住划。 “你们找谁呀?” 叶凝抢说:“找你们武老板。” 对方:“武老板不在!”叶凝:“去哪儿了?” 对方:“公安局啊,查户口啊!说不在就不在,我上哪儿知道他去哪儿了。” 我一听怕叶凝发火,就问:“不好意思,请问你知道你们武总电话吗?” “你谁呀,凭啥跟你讲。走,走走!” 小青年一挥手,就把门关了。 叶凝一咬牙。 骆小楼此刻,已经开始解珠子了。 第一百零七章 好汉请过英雄堂 这是要打的节奏,可我不能让他们打。 真打就全乱套了。 我见状马上转身对骆小楼和叶凝说:“二位呀,多余话我不说,我试一次。我试过了不行。你们再开打。好不好。” 两人一愣。 随即叶凝说:“好,你试,你试吧。” 骆小楼慢慢又把珠子缠回去了。 我长舒口气,转身向外走。 到外面,正好看到大厦不远处有一个水果店。 我进去,买了两坨香蕉,还有一袋子苹果。临走看到有水果店有卖烟的。我咬咬牙,买了一条芙蓉王。 拎上买的东西。我重新回到地下室这个俱乐部。门口叶凝看到我她一愣:“你干嘛,你……” 我摆手说:“你别管,先别管。” 说了话,我拎东西,又把那白钢玻璃门推开了。 还是上次那小伙。他正整理散在场子边上的脚靶呢,抬头看到我,他放下东西走过来了。 “干啥?” 他瞅我问。 我笑了下:“这位师兄。我是你们师父的朋友。远道过来,想看看他。这不,耽误你们训练,一点意思啊。” 说了话,我把东西放下。 这小子瞅了瞅:“嗯,那这样,你找我师父干啥。” 我笑说:“没别的意思,就是外地的朋友,很多年不见,所以想见一见。” “那你在这儿找不到他,他现在不在邯郸。” 我说:“他去哪儿了?” 对方:“他去城边儿苏家庄了。那有我们的一个师爷过生日,他去给庆生了。你晚点吧,你再等个两三天,你再来就能找着他了。他手机号我知道,但他说了,不能随便告诉人。所以不好意思,我这个没法讲。” 我说:“好好,还是谢谢,谢谢了。” 我把东西放下,朝对方一笑,转身就走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求人办事,先要礼上三分。 这是与人相处的基本规矩,这东西周师父不止一次提点过我,今天试一下,果然好用。 我从俱乐部里出来,叶凝和骆小楼迎上前。 “怎么样?武进学在哪儿?” 我压低声音说:“苏家庄!” 叶凝:“好,我们马上去。” 我说:“先别急,先回车上,到车上,我有事跟你们说。” 从七爷说到邯郸找武进学开始,我隐隐就有预感要跟扣脚苏家三兄弟有个会面了。 七爷以前也不止一次跟我提过。 人在江湖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遇见自已打过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见打自已的人。 到时候发生什么,全看这人,他是怎么做的人。 苏家庄。 我记得没错,当初,一起往回走的时候,扣脚老大说过,他就住邯郸边儿上的苏家庄。 现在我要见人家去了。 到时候,会不会打,会不会有人一哄而上,这可全都不知道啊。 转眼这就回到了车上。 我对叶凝和骆小楼说:“咱们要去的这个苏家庄,应该是以苏姓人为主,另外,他们很多都有戳脚的功夫。这里面,我打过两个人。并且这还是两个辈分不一般的人。等会儿进去了,要是发生什么,我一个人抗,你们知道了吗?” 叶凝果断:“你一人抗不行,坚决不行。” 骆小楼更是冷森:“大不了踢庄!” 我服了! 这二位煞星啊,我真是服你们了。 行了,多余话不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车上有导航,我打开导航,锁定了苏家庄的位置,发现离市区真不是很远,也就七十公里样子。 于是就按导航提示,奔苏家庄去了。 走的不算慢,也就一个多小时,差不多下午五点多钟,我到了苏家庄。 这一路上,叶凝和骆小楼终于找到话题了。 两人唠的是怎么踢庄。 且两人好像很有经验一样,说先找功夫最高的那个上。一下子放倒了后,其余人就不敢往前冲了。 我听了没说别的,只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有这样的事发生。 苏家庄是一个不大的小镇子。 庄里只有一条街,街的两侧有商家,有饭店,也有一些住户。 我们把车拐进去后,我选择在一个小超市门口停了车。 下车进到超市里头,我掏钱给三人一人买了一瓶水。 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他拿水的时候,我问了一嘴:“老板,你这儿有一个苏家是兄弟三个的吗?” 老板扭头,上下打量我说:“我姓苏,我们家,兄弟三个,怎么了?” 我怔了怔,复又说:“那个,他们是练功夫的,岁数挺大……““噢,你想拜师学戳脚吧。“ 我回:“是啊,是啊,怎么你认识?” 老板:“认得,认得,那个他就在……顺这条街,往前走,有一个变压器,那变压器旁边有个胡同,你进去,左手边,第二家就是他们家。” 我听了忙说:“谢谢,谢谢啦。那个……我买点水果,咦,你这有什么好酒吗?” 在小卖店,我一共花了三百多。 但这次我没掏钱,而是叶凝和骆小楼同时拍出了钱。 我怕两人争再打起来,只好先用叶凝的钱了。 临走的时候,我让老板帮忙看个车,老板说绝对没问题,他保证这车方圆五米进不来人。 我道了声谢,刚要往外走。 老板在身后说了:“咦,你好像来的时间不对,那家两兄弟,在外让人打了,好像挺惨的。” 我黑脸说:“噢,知道了。” 叶凝憋不住乐,走到外边伸手打了我一下说:“真有你这样的,给人打那么惨,你还敢上人家看人家去,你这……哎哟,我都没法说你了。” 我黑脸说:“去了那家,一切听我的啊,可千万不要说别的。” 叶凝说行,绝对没问题。 我笑了下,一扭头,忽然发现小楼在解珠子。 “戴上,戴上,挺好看的,咦,这紫檀成色不错呀,哟,这就是金星吗?” 骆小楼怔了怔,复说:“嗯,是,是……” 就这么,一路讨论着他手上的珠子,我们一路找到了老苏家。 到了人家门口,往院里一瞅。 哟,人挺?。 扣脚老二,老三,正躺在轮椅上守墙根儿那儿晒夕阳呢。 扣脚老大则穿的焕然一新,把一只脚搭在窗台上,使劲地擦那个皮鞋。 我站在门口,没说话。 扣脚老大先发现的我,他一扭头,然后就呆住了。 接着,老二,老三,同时转了身,看到是我后,他们也一?呆了。 我们彼此愣了三四秒。 过后,老二说了一句话:“我次奥,这小子胆儿怎么这么大。” 我弯腰一笑说:“三位前辈,好久不见,这次专程上门来探望了。” 老二,老三咬了下牙,哼一声,别过了头去。 老大呆了呆:“你干啥来了?” 我笑说:“看望一下几位前辈,另外……” 老大左右看看,然后朝我一招手说:“你来,你来。” 我先回头看了眼叶凝和骆小楼,示意他们不要随便冲动。接着,我这才拎了东西跟老大过去。 老大给我领到房山头那儿,他回头看了眼晒夕阳的老二,老三小声说:“你来干啥?” 我说:“苏前辈,我是有事求你们呐。” 扣脚老大:“有啥事,过后再说吧。他俩让你打了,这事戳脚门知道了后,我们师父挺生气的。为啥生气,因为他俩没说是帮唐剑干活儿,只说是出去遇见你,然后斗生死拳,让你给打坏了。” “门里边,现在正找你呢。” 我一听,压低声音回:“找我,干什么?” 扣脚老大:“讨个公道呀,不能输了功夫。要跟你打的。” 我:“啊……?” 扣脚老大掏了根烟,点上抽一口说:“唐剑死了,这事儿就当是个梦吧,老二,老三也是受了个教训。另外他们也算有福之人,因为回来路上,他们遇见了一个高人……” 我一惊:“高人,什么人?” 扣脚老大又抽了口烟说:“那人姓程,是个瞎子。有个半傻不傻,但力气奇大的人领着他。那人好像叫……对,叫曲二。” “他们是在甘肃遇见的,那个瞎子给他俩的伤医了,这不正敷着药呢嘛。说是天天得晒太阳,下雨天除外,其余时间,都得在外晒太阳,然后过了七七四十九天,他们的腿和腰就能好了。” 讲到这儿,扣脚老大又说:“苏家庄是戳脚的一个支派,庄上老太爷就是我们的师父。这次事儿闹的挺大,老太爷非常不高兴。正四处托人打听你呢。你说,你怎么来了。” “还有啊,你要是真见了老太爷,他要是问起,那个……” 扣脚老大想了想说:“他要问起我们前些日子去哪儿了,你就说去做羊毛生意去了,你可千万别提我们跟唐剑干活去了,知道吗?千万别提。” “还有,今天是老太爷的八十二大寿,你说你来……” 苏老大刚说到这儿。 突然,外边响起打电话的动静。 “老叔吗?是我,那啥,给我打坏那人他来了。嗯,就在咱们庄上,在我家呢。” 苏老大一听,立马冲了出去。 “老三你什么意思?”苏老大冲拿电话的老三一通喊,喊完他又说:“咱们三个的事儿,那叫小吗?外边有警察盯着我们呢,这兄弟,他要是说了……” 苏老三一听这话,他在轮椅歪个脖子,拿手机想了想:“哎呀,哎呀,我光想着,让人替我出气来着,我,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苏老大:“你呀你,你这脑子,你……” 说实话,这会儿苏家兄弟三个人的说话我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什么找人跟我打,什么出气,都无所谓,我只想知道,程瞎子他怎么样了,还有曲二,他怎么样了。 我第一次换劲,如果没有程瞎子,我的经脉好不了。 同样,如果不是见到曲二,我永远不知道,国术最终的目地是要通那个神。 这两人怎么会出现在甘肃,他们是怎么遇见的?程瞎子后来又去了哪里? 我一想到这儿,马上走过去对苏家三兄弟说:“三位前辈,你们的伤,确实是我打的。这个我认,另外,我知道你们现在的难处。可能我要说了全部,你们在这个庄就没办法呆下去了。这里边,其余的事,公安能不能抓到你们,我不跟着掺合。我向三位保证,不透露你们跟唐剑去可可西里的事。但这里,我想求三位帮两个忙。” 老二抻了抻脖子说:“关仁,当初你给我们身上留了一手,放心,这一手我们能还回去。待会老叔来了,我看看说点好话。还有,我们都这样了,你求我们什么?” 我说:“求几位的第一件事就是,程瞎子和那个曲二,他们在哪里?你们怎么遇见的?“老二:“这不,骨头碎了嘛,我们先去的兰州,在那儿找人打听大夫。后来,一个跟我熟悉的,练红拳的哥们儿说他知道有个瞎子是从东北来的,说是那人很厉害。就给我们领去,将这个伤给医了。“我忙问:“那瞎子还在兰州吗?“ 老二:“不在了,听说要去云南。“ 我心突然就是咯噔一下。 程瞎子也要去云南,云南究竟有什么,竟然吸引了这么多人? 我刚想到这儿。 突然身后传来纷杂脚步音。 扭头,就见一个七十来岁,长的极壮实的老头,领了一波差不多十多个青壮年,呼啦一下堵在门口了。 “那小子在哪里?是谁?” 我转身,先拍下叶凝肩膀,又按住了骆小楼解珠子的手,这才移步过去对老人说:“就是我。” 老头儿一愣。 显然,他没想到,我这个把人打了的人,竟然还敢到他们庄上来。 彼时,他身后几个青壮年就要往前冲。 老头儿一挥手:“好个后生啊,有胆量,真的有胆量。行!那个……你,还有你,你们几个在这里守着。没有我的话,你们不要动手。还有,其他人跟我们回去见老太爷!” 人这就分了两拨,呼啦一下散了。 我立在院门口,看着外面一个个按奈不住,想进来打我的人,我心竟然格外的平静。 与此同时,老二,老三个劲跟我使眼色。 老大也是挤眉弄眼。 我笑了下,走到老大身边说:“那个,还有个事儿。武进学,你们知道吗?” 岂料不提则罢,一提这人,老大咬牙说:“那个没良心的,赚两个钱,他妈的,跟他借个钱,比拉屎都费力。死扣,死扣的一个人。对了,他还把老婆踢了,娶了个比他小二十岁的狐狸精。咦……兄弟,你打听他干啥。” 我说:“他现在在庄上吗?” 老大:“在,昨个到的,跟人一起打麻将呢。” 我说:“噢,了解了。” 知道武进学在庄上,我这就放心。先一步步来吧,看看老太爷给我安排的是一出什么戏。 我在苏家三兄弟的院子里等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钟吧。 一直等到天黑下来。 那个三兄弟叫老叔的人,这才领人走了过来。 分开众人,他进院儿后,打量我一番说:“今天老太爷寿宴,见不得血。就先不跟你打了。但你呢,别高兴太早,打虽是不打,但你得过英雄堂!” “过了英雄堂,敬我们老太爷一碗酒,这事情就先到这里。过不了,你们今天谁也甭想走了!” 听这话叶凝,骆小楼又要急。 我给了他们一个眼色。 随之我问:“这位前辈,我不太清楚英雄堂是怎么一回事儿,劳烦告知。” 老叔正色:“英雄堂就是一个堂子,我们庄上,有练腿的,刀的,还有枪的。这三样儿,在你面前走一遍。他们练的可能精,也可能不精。精的话伤不到你,不精的话,噗一枪可就把你给捅了。” “但甭管怎样,你得走过这个堂子。这就是英雄堂,明白了吗?” “仁子,别听他胡说,这分明是想害你。”叶凝在一旁喊。 “仁哥,不走他们堂子,我们走,看这里哪个能拦你。” 这又是小楼动静。 我朝他俩摆了下手,复又对老叔一抱拳:“有礼了,请带路!” 老叔干脆:“好!走!” 当下,从三兄弟这离开,苏老大跟着,我们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六七分钟,这就来到了一个大院儿。 院子很大,里面灯火通明。 我到了门口一看。 好家伙,两边站的全是人呐,男女老少,至少四五十号人。 我看到这些人,我心中不知怎么就腾起了一股子血气,当下朝众人一抱拳,扬声说:“京城晚辈关仁,来给老太爷贺寿来了。” 话音一落,彼时有人就把一小碗满满的酒端来了。 我双手捧了这碗酒喊:“来的匆忙,没备什么大礼,容我敬酒一碗,祝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话音一落,我挪步就往里走。 刚走了两步。 呼的一下,打从斜刺里就冲过来一个汉子。 这人连翻了两个空翻,末了一声喝! 对准我一个加速跑,到了近前,哼!闷哼过后,唰的抬腿就踢。 我面不改色,腔子里装了满满的血气,一步步往前走。 这人踢来的一脚,距离我咽喉脑门,只有不到五公分。 我没停步,就是往前走。 对方,唰的一下收腿,闪到一旁,抱拳说了声:“承让!” 我没说话,仍旧往前走。 又走了三步,突然一道蓝影,嗖的一闪,紧跟着就是两道刀光。 我仔细一瞅,这竟然是个使双刀的女孩子。 这女孩儿,双刀耍的那叫一个漂亮,唰唰唰,挽了三个刀花后,一拧身,看了一声:“看刀!” 我没停步,仍旧是走。 任凭刀锋贴着我的头皮掠了过去。 女孩儿两刀削过,一提刀,立我身侧,俏生生喊了一句:“承让!” 最后扑愣愣的一声颤响。 一杆子大枪就刺到我面前了。 这枪,又快,又疾,冷不丁的一下子直奔我的眼珠子。 我没眨眼,迈步,继续走。 那枪还在往前送。 我咬了咬牙,继续走! 终于,枪尖在我眼珠子前边顿了一下后,嗖的又收回去了。 就这一刹那,我都能感觉到枪尖上的锋锐杀意了。 虽然没刺中,但眼睛,还是有一点隐隐的疼。 我没眨眼,挪步继续走。旁边那个使枪的高瘦汉子这时收枪站在旁边说了一句:“承让了!” 转眼功夫,我就到了这堂子的尽头。 面前是个穿了唐装,留着白胡子的壮实老人。估边记技。 他眯眼看着我不说话。 我双手端了碗对老头说:“敬老太爷了!” 末了,将碗中酒一饮而尽! 喝干了酒,我一抹嘴的功夫,老太爷猛地一下起身说:“好!英雄!少年英雄!走!甭管怎么着,咱屋里把话唠开了,再提别的东西!” 第一百零八章 目标终于要现身了 我顺手把酒碗放在老太爷身边的桌子上。 老太爷起身朝我抱了抱拳。 我也对他抱了拳。 这时老太爷对我身后人喊:“都散了吧,散了,散了!” 可以看出老太爷在这些人心目中极具威严,一句散了。众人立马唰的一下分开。各自收拾东西,该忙活什么,又重新忙活上了。 至于领我来的人,也是站远处,聚在一起互相低声说话。 彼时,叶凝和骆小楼跑过来。 俩人看到我没说别的,只拿敬佩目光反复地打量。 老太爷站在一边,正眼打量我们。稍许他说:“这二位。也是你的朋友?” 我回说:“是的,他们是跟我一起来的朋友,来的匆忙,没有备下厚礼,还望老太爷不要见怪。” 老人家点了下头说:“上岁数人都讲究一个忘生。也就是说,忘了自个儿多大,忘了什么时候是生日。这样儿才能搁这世上多活几年。可偏我这帮徒弟不信这个,愣是要给我生日,过吧,过吧。也就是个过场。” “走!咱屋里去,今儿这庄上可热闹了,来来,咱一起把前些日子的事说道,说道。” 我回了个好。 又给叶凝和骆小楼一个眼色,示意他俩千万别冲动行事,这就跟老太爷进了屋。 房子很大,是个建的很大气的二层小楼。 拐进楼到第二个门,老太爷领我们进去后,在一张大八仙桌四周坐了。 我们进去,发现屋子里有不少人。 差不多六七个,都在跟着忙活,收拾碗筷什么的。 看到这架势我明白,这是要准备寿宴了。 老太爷进屋,跟这些人说了一句,先闪开一会儿,这人陆续就走了。 房间空下来,只有我们几个人。 “小伙子,说说吧,怎么遇到我徒弟的。” 老太爷正坐,目不斜视地看着我发问。 我照直说了事先编好的话:“就是遇见了,然后互相切磋,打了一场生死拳。“老太爷低头想了想问:“你身上有伤吗?” 我说:“没有。” 老太爷又点了下头,复又说:“你过来,我看看你。” 我没多想,走过去站在老太爷面前,对方伸手拿了我的手出来,在中指指根那里捏了一捏。 “行了,他们输的不冤枉,他们这是遇到高人了。” 老太爷说完,又说:“我问你个事,你跟我那两不争气的徒弟是在哪里遇到的。” 我笑了下说:“老人家真的是不好意思,我答应过他们,不透露他们行踪。” 老太爷一听这话,立马说:“行了,我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我一听,完了,这苏家兄弟三个,少不了挨顿训呐。 问完了这个,老太爷又问:“你认识唐剑吗?” 我怔了下,想了想后,还是说:“认识。”估妖贞划。 老太爷:“唐剑这人怎么样?” 我又想了下,如实说:“本来背后我不想议论人,但老人家你问到这事儿了。我只能说,这人不怎么样。” 老太爷:“不怎么样就对了,他到这庄上来过,要招一些人给他干活。手底下有些徒弟动心了,想要去,我就没同意。还有,我再问一句,唐剑这人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动声色:“死了。” 老太爷:“他功夫那么高,他怎么死的。” 我淡然:“他败在我手下,我碎了他几根胸椎,然后他又让对头一枪给打死的。” 老太爷倒吸口凉气,抻了头反复打量我说:“厉害,厉害呀,真的是厉害。好!多了话我不说,一会儿三位在这儿吃饭。吃完了饭,想在庄上玩几天,就在这留几天玩儿,不想玩儿,随时可以走。” 这会儿,叶凝突然在桌子底下拿脚碰了我一下。 我看着她,她朝我眨了下眼,示意身边一个房间。 我一扭头功夫。 就见这屋儿靠东房间的门没关严,门缝那儿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我一瞟之下,那双眼睛主人好像看到了,急忙嗖的一下收去了目光。 今天是老太爷大寿,这里人多,保不齐就有以前跟唐剑好的人在里边。看来,今儿弄不好要有一场架打呀。 当下就没再多说什么,我们三人分别祝了老太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后,这就从屋里出来了。 到外面,迎头就遇见扣脚老大。 对方见了我们,表情极是尴尬地说:“你看,这个事情,让兄弟……“说着话,他又凑近小声对我讲:“老太爷问没问我们去哪儿了。“我如实把对话场景说了。 扣脚老大哎哟一声说:“惨喽,惨喽。这下惨喽。得嘞兄弟,这事儿也怪不得你,都怪我们一时起了贪心呐。“我笑了下说:“你手头不还有一批金子吗?“扣脚老大一听就咬牙了:“别提那金子,妈了个x的,唐剑那小子,死都不得好死。妈的,他给我那金子,包里就上面三块是,剩下的全他妈的是石头不说,那三块还是个黑心金。“我奇怪:“黑心金。“ 扣脚老大:“就是他妈的外面薄薄的一层金箔,里面都是黑呼呼的合金,重量跟金子差不多,外表看,根本看不出来。“我了解了。 唐剑本来就是要跑路的人,钱对跑路人来说,再多也不多。所以,他是绝不会给扣脚老大一行真黄金的。 “你说那小子,到庄里来时,挺大发,出手很阔绰的一个人,他怎么,怎么尽干些坑人的勾当呢。“扣脚老大愤愤不平。 我笑了下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这老哥的肩膀。 扣脚老大摇头之余,领我们三人找在院里找了张支好的桌子坐下来。 不一会儿,开始有人往上端菜,我想了想,跟叶凝附首过去低语了几句。 叶凝明白,立马跟小楼说:“份子钱,份子钱。“小楼哦了一声,掏出一个厚厚的钱夹子,打从里面抽了十张给叶凝。 这边,我正要掏钱,叶凝却朝我摆手,然后一转身奔刚才去的屋儿走了。 三五分钟后,叶凝回来了。 我说:“收了吗?” 叶凝:“说不要,我硬塞的,都差点动手了,好歹收下了。” 我长舒口气:“收下好,收下这顿饭咱吃的也是心安理得了。” 扣脚老大这时在一边说:“唉,你说这,我今年是不是也张罗一下呢?” 我一怔忙问:“前辈贵庚?” 扣脚老大:“噢,五十七,今年五十七。” 五十七…… 这也不上个讲啊,不过张罗就张罗吧。 我笑说:“也好,到时候前辈办生日宴,一定要通知到。“扣脚老大:“行,行。来,别客气,尝尝我们庄上人的手艺,来,吃……” 看到菜上的差不多了,我们也不客气,拿过碗筷开始吃了起来。 吃饭过程中,我惦记武进学的事,就让扣脚老大帮我去打听。 扣脚老大一边麻利地吃菜,一边跟我说保证没问题,等他把这碗饭送下去,这就给我们打听。 过十分钟,终于等扣脚老大把饭菜吃完,抹抹嘴这就帮我们找人去了。 我们几个则坐在原位子上,各自玩着手机不说话。 期间有不少人过来看我们,也都是远远地看一眼,没什么太多语言交流。 等了将近有半个小时,扣脚老大这才回来。 “跟你问了,说是在前庄打麻将,一会儿能回来。来,咱们喝点?” 扣脚老大拿白酒问我。 我摆手说不喝了,接着又问:“他手机号呢?你知道他手机号吗?“扣脚老大摇头说:“那小子,尽换号,还不是怕我们朝他借钱,来,喝酒,喝酒。“对方要倒酒,我笑着说真是不想喝了。然后我把我手机号留给了扣脚老大,说先回车上等。要是武进学回来了,让他给我打电话。 扣脚老大一口答应。 我们这就起身。 先是拐到里屋儿,看到老太爷正跟一帮人围了桌子吃饭。 我过去说了一句话,道过礼后。老太爷也没怎么留,我们这就离开了院子。 往外走的时候,叶凝长舒口气说:“累死了,这人多怎么这么累呢。“我深有感触,跟着点了下头。 骆小楼则说:“习武人的觉能敏感,人多气场就杂。真要办什么事还好说,不办事的话,置身这样的气场中,一来只能是隔绝周围的信息,二来就是抽身离开了。“叶凝白了眼骆小楼:“看你说的头头是道,好像修为挺深的,对了你怎么不去当和尚啊?我看你当和尚挺有天赋。” 骆小楼:“快了,等到大爷的事了断。我回南京多赚些钱留给父母,我就出家去。” 叶凝笑了:“好啊,到时候,我去你庙上帮你捐点功德香火。” 叶凝虽是说笑,可我看骆小楼却是认真的。 他这是当真有出家的心,还是心性上的冲动呢? 对此,我不得解。 就这么拐回到车里,大家坐好了后,叶凝又开始夸起我来了。 她反复问我,真不怕人拿刀,拿枪削到,扎到我吗? 我说了,这是老太爷生日,他安排的人肯定是练的非常的精的弟子,不然的话,真要见了红,破了喜庆,这个责任谁也担不了。 但饶是如此,那个过场,还是真挺惊心动魄的。 叶凝说,是啊,她当时手心里全是汗,全身的毛都炸了。 说到这儿,她白了眼骆小楼。 骆小楼则摆弄珠子淡然说:“我知道,开始就知道,仁哥他没事。” “切!”叶凝不屑,拿了手机自顾来玩儿。 在车上干坐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 我手机突然就响了。 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的号,我接了。里面传出一个声音很嗲的女人动静。 “喂,你找武哥吗?” 我说:“噢是的,我找他。请问你是?” “我是他女朋友,你们现在在哪儿?” 我说:“在进庄这条街,有个超市的门口。” “噢,那你们等下,我开车过去接你们,你们开车了吗?” 我回说:“开了。” 对方说好的,这就挂断了电话。 约摸五分钟后,我看到车斜前方,亮了两个大灯,然后一辆黑色尼桑徐徐开过来了。 第一百零九章 另有人找武进学 看到车来了,我们陆续下车。 尼桑在距离我们十米外的地方停下,车没熄火,直接从上面下来一个女人。 这女的二十出头。个子挺高。但妆化的极浓一看就是那种风尘味儿极厚的女孩儿。 她搂了肩膀,一步三摇地走到我们面前抬头看了看说:“你们找武哥?” 我说:“是啊,我们是武哥朋友,找他有点事。” 女孩儿:“武哥朋友我都记得,咋没想起你们是哪个?” 叶凝这次学会了,她上前说:“我们是武哥在京城的朋友。” 女孩儿:“京城的人,到这里来作啥?” 话问到这儿,我首先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这武进学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警惕性这么高呢? 叶凝这时突然一笑说:“哎哟妹妹。不认识我了吗?上次我们还一起吃饭来着。这长时间没见,妹妹是越来越漂亮了。” 女孩儿一疑。 叶凝接着说:“我们和武哥是生意上朋友,你忘了吗?这次来,有笔很急的生意要跟他谈的。” 女孩儿低头想了下:“你们是跟那个姓唐的一起的人?” 我一听立马明白些什么了。 “是啊,唐剑是我们朋友。大家都是一起的。” 女孩儿释然:“早说嘛。武哥跟朋友打牌,手气好的不得了。听说有人找他,就让我过来看看。那个。你们是坐我车,还是跟车一起走?” 我说:“跟车一起吧。” 女孩儿说:“好,也不远,就在前面庄。” 说过话,这就分开,然后各自坐回车里,发动车子,等尼桑调头后,我们跟在后边开始走了。 “唐剑是谁?”骆小楼在车上问我。 叶凝来劲了,把我去可可西里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跟骆小楼讲了一遍。 后者听完,说了两个字痛快! 这两人痛快,我心却悬起来了。 武进学跟唐剑有生意上往来,可以肯定这货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另外,唐剑干活儿,居然没找武进学,足以见得这武进学也是个老狐狸,知道唐剑靠不住所以就没去可可西里。 我在心里掂量武进学,车不知不觉就开出去十多分钟,然后又朝路下一拐,拐到了一条僻静的小路,沿路走了七八分钟后,我看到了一个大院儿。 院儿很大,不像是人家,倒像是什么工厂。 大院的门口有很多车,除外还有几个人拿了手电在附近来回的晃悠。 见到我们车来,马上有人跑到尼桑车前问话。 我摇下车玻璃,听那女孩儿说了一句武哥朋友。 对方一摆手,开始指挥我们的车往旁边停。 停车后,下车我发现附近的人都用一种警惕目光打量我们。 我尽量避免跟他们目光相撞,就这么一步步在女孩儿带领下走进了大院儿。 一进院,就听到汪汪的狗叫。 抬头就看到两个大獒星人,分别把守院子的一角,冲我们狂叫着。 狗一叫,我对面的一扇防盗门就开了。 “干啥的?” 女孩儿回了一句:“武哥朋友。” 对方推开门,叨了烟站在门口等我们。 我扫了一眼,看到他手里提了一把刀,差不多半米多长,背很厚,且开了刃。 我没多看,只扫过一眼,就钻到屋里。 越过正门是一道小走廊,奔旁边的屋一拐,推开房门,我差点没让那股子烟味儿呛死。 再抬头一看。 差不多四十多平米的一个屋儿吧,立了能有二十来号人。 这二十多号人,围着四张桌子,正在那儿推牌九呢。 桌子上堆的,全是一摞摞厚厚的现金。估妖扔亡。 看到这一幕,我终于明白这女孩儿为啥那么紧张了。 敢情这武进学是在这里头聚众赌钱呢,且看那数目,赌的一点都不小! 叶凝进屋,她哇哦一声,没说别的。 女孩儿这时奔前走,到了一张桌旁,跟一个后背很宽阔的男人说了几句什么。 对方扭了下头,看了看我们。 “干啥的?” 叶凝抢答:“你是武进学吧,我们是唐剑朋友。” “唐剑不是出事了嘛,你们来找我干什么?” 叶凝:“问你打听一个人。” 武进学:“什么人?” 叶凝这时刚要说话。 突然,传外汪汪,汪汪…… 又有狗叫了。 屋子里人立马停止了手中动作,开始看外面。 过了能有六七秒,外面一点动静没有。 那狗居然也不叫了。 这时武进学沉声说话了:“小四,你带嫂子领人拿钱从后门出去。” 有个留了光头的壮实胖子应过一声儿,站起来后,跑到房间后边的一个门那儿,把堆在门口的纸箱子一踢,打开了门,与此同时众人开始收拾桌上的钱了。 他们好像不止一次经历这样的事儿了。 钱收拾的很快,眨眼功夫,桌一摞摞的钱就光了。 转尔,这些人沿后门,嗖嗖的一个个全跑了精光。 人一消失,屋子里的空气顿时就好起来了。 屋里现在只剩下武进学,外加他的四个手下。 这四人看样子都是练家子,并且还都习惯性地把手伸到了里怀。 看到这个动作我知道,他们手里有枪。 偏远小村庄,又聚众开赌场,这么大的场子,没几条枪怎么能镇住人? 武进学应该是此道的老手了,换句话说,他也是这地方上的一霸,是条很毒的地头蛇。 武进学此时还是背对我们,没有回头。 另外,他还悠修点了根烟,一边吸着,一边沉了声音说:“外面的朋友,你是进来,还是让我出去找你?” 事实上从外面再次传来狗叫的那刻起,我就知道来高手了。 那种气场很大,并且压抑。 有点像我第一次遇见大雨衣的场面一样。 但同大雨衣不一样的是,大雨衣身上的杀气更厚一些,而这个人,他的气势很沉,很稳。 叶凝和小楼应该也感觉到这样的气场了。 叶凝在放平的同时,我看出来,她眼神很兴奋。 至于小楼则慢慢去解手上的珠子。 这次,我没拦他。 一秒,两秒,三秒…… 四周一下子就很静,很静。 砰! 突然的一记巨响。 伴随还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哗啦一下。 这间屋正对的那个大玻璃窗就碎了。 扑通,扑通! 又是两记闷响。 我和叶凝等人闪开的同时,低头一瞅,地上多了两只死去的獒星人。 这种传说中,十只可以创世的牛x生物,眼么前已经让人把脑瓜子给打碎了。它们躺在地上,瞪着眼珠子,四个腿儿,还一抽一抽的动弹呢。 伴随着这两只獒星人进屋儿。 房间四个武进学的手下,不约而同拔出了他怀里的枪。 但是他们找不到目标,转尔便将枪口对准了我们。 这时,武进学放话了:“不是他们,他们不是一起的。” 四个手下,又一起把枪对准了外面。 武进学:“进来吗?你不进,。我可要出去了。” 这话一结束。 突然,武进学一矮身。 他就好像要倒下去一般,身子猛地向后一仰,紧跟着,他抬腿,砰! 一记倒挂金钩。 这脚法,比国足是强百倍。 呼的一下子,那张实木的桌子就直奔窗子飞去了。 而武进学踢飞这张大桌面后,他身体在原地一旋,人跟着桌面也奔破碎的窗子跃去。 这动作,太快了。 说是迅雷不及掩耳一点都不夸张。 踢飞桌面,人跟着飞出去。 也就一秒多点的功夫,转眼,砰! 一记爆响,那飞出去的桌面就碎了。 叶凝这时说了一句。 “出去!” 我会意。 三人几乎跟着武进学的身后,沿正门开了门走出了房间。我们身后,那四个拿枪的人,紧紧跟着一起到了外面。 外头没什么人了。 刚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像那几个拿刀的,也让人给放趴下了。 诺大个院子,冷冷清清。 好在这会儿月光挺足,我们奔出来后,一眼就看到在院子中央立了一位个子很高在爷们儿。 这爷们儿我没见过。 看打扮,应该不是苏家庄上的人。 他穿的是一件很修身的小冲锋衣,裤子是那种修型的弹力裤,头是一个小平头。面孔看上去岁数不小了,应该能有四十七八的样子。 他站在那里,腰杆挺的笔直,一动不动地打量武进学和他的四个手下。 至于我们,他扫过一眼。 我跟他对了一下目光。 不过这次没炸毛,因为他没有任何想要跟我感应,联系的意识,只是下意识那么一扫过后。就把目光落在武进学身上了。 武进学看到这人,一抱拳问:“哪里的,找我什么事?” 平头大叔淡然:“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来找你拿一样东西。” 武进学:“是心意那帮人叫你来的吧。” 平头大叔冷冷:“心意眼瞎了,把真东西传了你。你拿那个,没干什么好事。我欠心意一个人情,所以过来,把你身上的功夫拿走。“武进学冷笑:“凭你吗?“ 平头大叔:“我一个人够了。“ 武进学嘴角抽动一下说:“这庄子前边,就是苏家庄,那里的老太爷看我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我跟他学过戳脚和地躺的功夫,拜过他做师父。现在,他不肯认我。还不止一次说废了我的功夫。但这么多年下来,我活的好好的,因为,没人能动我。“[平头大叔:“我想试试。“ 武进学:“好!“ 一个好字,这货呼的一下就冲上去了。 我站的角度,比较好,所以看的很清楚。 也就十分之一秒吧,他就跟平头大叔撞上,然后,他打了三拳,抬了两次膝盖。最后一次,他吼了一声趴下。 砰! 他一肘就给这平头大叔震倒了。 第一百一十章 ‘绝世神功’的可怕并发症 我是提了全部的精气神去看,我相信绝对没有看错。 倒的是平头大叔。 他先是扑通一屁股坐地上,然后又收不住势向后翻了一圈这才原地坐起。 武进学充其量明劲巅峰时候的修为。 平头大叔却已经是很厉害的暗劲了。 这是其一。 其二,武进学又搞女人。又抽烟。滥赌…… 一个合格武者不应该沾的东西,他全都沾了他功夫还这么强,这不科学。 因为,据传说只有民国时候的李书文前辈俱备明劲对抗暗劲的本事。 但那也只是传说。 现在,这种事实竟然发生在了武进学这么个人渣身上,这太不科学了,真的一点都不科学。 眼前,武进学把平头大叔震飞了。 他活动下肩膀冷冷说:“傻b了吧!看这次。到底谁把谁身上的功夫给收去。“平头大叔咬咬牙。还要继续打。 这时我说话了。 “武先生你好!你的功夫很好,正好我也练过拳。我一直找不到人来打,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过几招。” 我说的很是礼貌。 武进学笑了。 “傻逼,。唐剑手下一条狗。也配跟我打?” 我也笑了:“唐剑出事你知道吧。” 武进学:“知道,怎么你想到我这里来找口饭吃?” 我摇头:“不是,唐剑是在我手底下输的。我断了他几根胸椎。” “噢?” 武进学一脸惊诧地看着我。 与此同时,他身后四个拿枪跟班,也提了枪作势要往前走。 我估着这四人的步子,在心中默念,一,二,三…… 数到三,我吼了一嗓子:“动手!” 砰! 砰! 哎哟。 叭! 三响一叫唤。 待我再抬头时,那四个拿枪的已经跑墙根那儿趴着了。 叶凝和骆小楼则拍拍手,一脸淡然地站在那儿不说话。 武进学扭头看了一眼,可他神情丝毫不显慌张:“来的人挺多呀,有意思,够热闹。你们是一个个上,还是一起呀。” 咦,我倒吸凉气。 这人好大口气呀,不对劲,肯定有什么不对劲。 这时我注意观察,发现武进学胳膊那儿好像有什么不对。我装作跟他说话,走近了两步,仔细一看,当即给我小惊了一下。 这货的两个胳膊,好像揣了好几颗心脏似的,那肌肉竟然扑通,扑通,一下一下地跳着。 这是哪门子神功啊? 明劲?不对,暗劲,也不像! 这玩的是什么野路子? 武进学见我打量他,他阴森一笑说:“看样子你想先来,你来吧。” 好,我来就我来。 一切以礼为先。 甭管怎么着,我按规矩,先跟他一抱拳,然后说:“赐教了。” 武进学:“傻逼!” 呼! 整个人像一团风似的冲上来了。 我没让这武进学,他冲上来,我就全力以赴,调了暗劲功夫,叭一掌就把暗劲抽到他胳膊上了。 这一搭一抽,我发劲的同时,感觉到不对劲了。 这暗劲透不进去呀,他肌肉真就好像一颗颗的心脏,暗劲打上了,砰砰跳两下,就又给化掉了。 难道说,这人入了化劲?已经练出化劲功夫了? 我惊诧间,武进学已经抢攻上来了。 对付,打吧。 这人招式其实很简单,腿功什么的,可能都不如庄子里练戳脚功夫的年轻人。 拳上的功夫,有点心意的味道。但却仍旧是散打的直,炮,摆,勾这些拳为主。另外,还有一些拿法,摔法上的东西。 除外,他发力也不是内家发力。就是标准的外家野蛮式发力法。 可奇怪的是,他这一身肉怎么形容呢。对,就像是滚刀肉一样。 暗劲,透不进去。他打的速度又格外的快,力极其猛。 我叭叭叭,抗了他几拳后,竟感觉胳膊有点发酸了。 这人,这得多大力,他怎么练的? 不容我多想,武进学又抢步上来,抬了大肘来撞我。 我一闪,没撞着的同时,他伸了两胳膊就要搂我。 我正好一矮身,嗖一下子冲过去后,我把腿别到他的两腿间,同时整个后背在腰胯的带动下,一扭,一靠!“给我去! 砰! 这一下,我打的是正宗八极贴山靠的功夫。 这力大呀,我是用上了十层的暗劲。 武进学再牛x,他也受不了这个。全身一缩,一弹,砰的一声响后,整个人竟然像个皮球似的倒退了三米,直接弹射到了这个大院的院墙上。 这是水泥砌成的大墙,他再厉害也是冲不开。 人撞到墙上,砰一声后,又弹射到地上。 在地上,他几乎没歇气,一个鲤鱼打挺,扑愣一下又跳起来了。 说实话,这一出真都给我们看傻了。 没见过这样的,这什么神功呀。 武进学跳起来后,他没抢攻,而是站在原地,神情显的极其古怪,随后我看到他胸口的胸大肌,腹肌位置好像拱大包一样,扑通,扑通,跳起来了。紧跟着,大腿的肌肉,胳膊的肌肉全都一拱,一缩的。 “武进学,你练的是什么东西,这不是心意!” 平头大叔已经站了起来,厉声去问他。 武进学表情极其古怪,是那种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的样子。并且,他脸上的五官也跟着一起抽啊抽。估妖亩血。 抽着抽着,我看不对劲了,怎么这眼珠子往外冒血呢。 此外,他脖子,手腕处也有一缕缕的鲜血往外涌…… “疼,疼,疼……“ 武进学连说了三声疼后,扑通一声倒地上,人弯的像一只大虾似的,在地上不停地扭曲,抽搐。 “仁子,仁子!是你打的吗?” 叶凝跑上前来问我。 我急忙摆手说:“别,别,这事儿可赖不到我身上。” 刚说到这儿,突然院外停的那辆尼桑车的车门开了,然后就见领我们来的那个女孩儿,飞了一样奔院里跑,边跑,边从包里往外掏什么东西。 等来到近处,这女孩儿说:“快,快找水来,他犯病了,得马上给他吃启维。” 听这话,平头大叔惊了一声:“启维?他怎么吃抗精神病的药?” 女孩儿蹲下来把药瓶子打开后,扶了武进学脑袋说:“不知道啊,他也没精神病,就是前段时间身上老是抽筋抽的厉害,一抽的话就疼的不行。后来去医院,医院给开了安定,但吃那个吃几天就不顶用了。没办法,又找人开的这个启维。” “这个还行,但一次要吃好多……” “不过,这次……估计吃了药,他也得在医院躺着了。”女孩儿平静说着。 本来应该是件伤心事,但我怎么感觉,这女的好像在偷着乐呢。 总之,这妹子让我感觉很奇怪。 但不管怎样,还是救人要紧,别让这人死了。 不然的话,我们此行来的目地,就全落空了。 当下,叶凝,骆小楼冲过来,一起帮忙扶了不停抽的武进学。 平头大叔又上前,掐了武进学的下巴,一阵按,接着说:“这人什么病啊,怎么全身肌肉都抽的这么厉害。” 念叨了一句后,他加大把劲,总算把武进学牙关弄开了。 完事儿,那女孩儿直接就将药瓶子对准他的嘴往里灌…… 叶凝见状忙说:“哎,哎,有这么吃药的吗?这不得吃死人呐。” 女孩儿干净利索回:“放心吧,没事儿,这一瓶药,平时是他两顿的量。” 叶凝无语…… 就这么把一瓶子药给武进学灌下去后,平头大叔又给他抚了抚胸,让他把药顺下去。与此同时,他掀起了武进学的衣服。 这一看,给我们着实惊了一下。 那肚子上,全是口子啊,都是肌肉剧烈收缩产生的口子。 看过肚子,又挽起他的袖子和裤腿。 然后,我们感觉此人好像要废了。 腿上的肌肉全裂开了,一个个跟嘴似的,一张一合,胳膊上也是一样。除外,大股的鲜血从裂口处向外涌着。我们拿武进学的碎衣服按,可根本就止不住。那感觉就好像他身上到处都是动脉,完全没有静脉一样。 接下来,大家都没有说话,而是非常默契地守在他身边等。 不一会儿,陆续也有一些刚才跑了的人,还有让平头大叔打伤的人折返回来了。 众人很自觉地围观。 看不清楚的,还掏手机,弄开了手电功能仔细地围观。 期间,叶凝放狠话,谁要拍照,录像的话,先砸手机,再砸脑袋。 所以,这些人没人敢拍。 都只是看看,不说话,不掺合,只负责看热闹。 等了将近十多分钟吧,武进学不抽了。 平头大叔这时蹲下来,小心试了下武进学脖子上的动脉。然后他说:“还活着,有一口气,咱们赶紧给他送医院吧。” 我说:“行,走!那个,都别看热闹了,刚才是场误会,那个打就打了啊,现在救人要紧,你看,你们武总都这样了。赶紧给他救活,救活了才能跟你们一起玩耍。” 话音一落。 人群里有人呸了一声说:“死了活该,他根本不是人,是个牲口。” 我一愣。 紧跟着,武进学那小女朋友说话了:“几位大哥,姐姐,我求你们,别送医院了,让他死吧。他不是人,真的不是人,他根本不拿我当人。我给他拿药,只是不想他死的太快,他最好是慢慢死,多受点折磨,那样才好呢。” 女孩儿平静地,咬着牙,切着齿说。 我们都愕然了。 说实话,一个人活在世上,如果活这份儿上,真的是快点死了好。 但不管怎样,这也是条人命。 于是平头大叔力排众议,跟我一起把这个武进学抬上了他开来的一辆陆虎车。 车停在很远处,且没有开车灯。搬上车后,我跟平头大叔坐这个陆虎,带着武进学和她的小女朋友往邯郸市医院赶。 骆小楼,叶凝两人则开车在后面跟。 陆虎调了个头,刚走出没十米。 武进学闭眼说胡话了。 “王金贵,快,你他妈快,快找到马彪子,快,快呀……“声音很低,很弱,似乎梦呓。 但我却听的一字不落,非常的清楚。 第一百一十一章 咱玩,就玩他个大的 马彪子三个字,听到我耳中,真不亚于是打了三声雷。 武进学这么个东西,难道马彪子跟他有来往。有关系? 刚想到这儿。武进学又说胡话了。 “王金贵,你骗我,骗我,根本没马彪子这个人,你骗我,你骗我,好,我给你钱。我再给你五十万。你帮我找,找……找金……金……金……” 他连说了三个字‘金’就再不说话了。 我坐的是副驾,扭头去看,我见武进学的女人正捧着他的脑袋,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打了个激灵说:“你杀他了?” 女孩儿平静:“没有。他只是昏过去了。每次都这样,这段时间,他一生气就发作。然后就会晕过去。还有,他说的胡话也是这些。什么找马彪子。又说根本没有马彪子这个人。是王金贵在骗他。” “反正,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女孩儿淡淡地说。 我想了想,通过女孩儿这番话,大体能理出个头绪。 意思是说,王金贵这个人手中有什么东西是武进学十分需要的。 王金贵跟武进学说,这个东西在马彪子手中。武进学不认识也不知道马彪子是谁。他只告诉王金贵,尽快找到马彪子。 可王金贵还是没线索,又或联系不上。 所以武进学才说,你别找什么我不知道的马彪子了,我给你五十万,你帮我找,金……? 问题来了。 金什么? 是姓金的人,还是金子,金条,亦或金鱼……又或是金什么? 我想到这儿对那女孩儿说:“你叫什么名儿?” “晶晶。” “噢,晶晶是吧。我问你武进学说的这个王金贵,马彪子你认识吗?” 晶晶说:“王金贵我见过,马彪子不认识也没见过,就听他说胡话的时候说过。” “王金贵是什么人?” 晶晶:“他好像是云南人,来过几次,长的挺瘦,可是很结实。个子跟开车这大哥差不多高。那人很少说话,他好像是帮武进学找什么东西。武进学给了他不少钱,还说这钱花的绝对值。” 我想了想:“毒品?” 晶晶摇头:“不是,不是,武进学很反感那个。他手下有吸毒的,他见一次打一次。给人家打的好惨。他本人也不吸,可是他说王金贵给他的这个东西,对什么练功有用,还是能怎么样啊,我不知道。反正这人很牲口,根本不拿我当人对待。他死了,比什么都好。” 我叹口气说:“那干嘛不离开他呀。” 晶晶:“我敢吗,他不得把我打死,活生生打死啊,我可不敢……” 我又问:“王金贵跟武进学认识有多久了。” 晶晶:“好几年了吧,这个王金贵挺神秘的,每次来都是神秘兮兮。” 我说:“他在云南哪里。” 晶晶:“噢,你问这个我想起来了,他说在丽江。对,他在丽江好像干酒吧的。因为,他跟我提过,让我帮他找漂亮女孩儿过去。” “我才不管呢,谁去谁倒霉。”晶晶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我摇头一笑:“你可得看好武进学,别让他死了啊。” 晶晶:“死了更好,还有放心吧。我不会说出你们动手的事。反正,他去医院好几次了,那里大夫都知道他有这个毛病。你们放心吧,跟你们没事儿。” 我无奈转过了头,这时正好平头大叔问我话了:“兄弟,练八极的吧,我看你贴山靠用的非常厉害呀。”估妖丸血。 我能说那是从小耳渲目染吗?并且形意里有很多动作跟贴山靠的发劲是一样的。 所以…… 我忽然灵机一动,随口说:“噢,是啊,我是练八极的。” 平头大叔:“八极猛啊,跟心意差不多,都是走刚猛路子,对了还有形意。有人说,形意是集合了心意六合拳和八极的一个拳种。这个说法,值得研究啊。” 我笑了问大叔叫什么。 后者告诉我,他叫周观海。 周观海小时候是在山东威海出生的,出生就看到大海,所以叫周观海。 由于我的形意恩师姓周,这会儿听到大叔也姓周,心里就倍感亲切。 攀谈之下,知道周观海现在是长住山西。 他是个医生,开始学的是西医,后来拜入山西一个老中医的门下学中医。 心意六合拳,是他小学六年级时候,全家搬去山西后,他就跟那边人学了的功夫。 武进学这个败类,一直坏心意六合的名声。 他在外打了人,干了事,跟谁都说是心意六合的人。 心意那边,说不是吧,这武进学功夫还挺厉害,打的也是心意的东西。并且武进学早年的确拜过心意的师,学了两三年的拳。 后来,心意要收武进学的功夫。 这两三年,来了三四拨的人,可都让武进学打的挺惨。 周观海是功夫学的很好的一个,他这次来,就是想替师门把这个事办了。 没想到,最后竟收到这么一个意外的结果。 说话功夫,我们车就进邯郸市里了。 周大叔调了导航,很快找到市医院,我们开进去的同时,骆小楼和叶凝也到了。 大家一起给武进学抬进护士拉过来的担架车上,又一块送到了急诊。 送急诊的时候,急诊室戴眼镜的中年医生看是武进学,他摇了摇头说:“又是这人,他早晚出大事,这呀,就是瞎练武,练出大病来了。” 我听了好奇,有心要去攀谈,医生却跟着一起忙着救治起来。 于是,我也就撤下去了。 到外面,正好看到那女孩儿拿了武进学钱包去交款的地方交钱。 我们几个,就守在一块聊了会儿天。 聊天时候,周大叔说武进学的情况就是练武练到邪路子上了。 这样人很多,表现出来的力量什么的,都非常可观可怕。 可终归是邪路,维持不了多久就会一命呜呼,且死的极其惨烈。 叶凝好奇就问周大叔干什么的。 周大叔报了职业,叶凝就跟他聊起了中医,太极这方面的东西。 我抓了个空,走到小楼身边,低声问他:“知道王金贵这个人吗?” 骆小楼一愣:“王金贵,王金贵……咦这人听着名字很熟。你等等,我打电话问问家里那边长辈,看八极里有没有这人。” 小楼这就打电话去。 我过去跟周大叔,叶凝聊了一会儿。 正好晶晶交过钱,走过来跟我们说,让我们快走,她已经打电话给武进学一个弟弟了。 对方很快会来。 我对晶晶的举措表示感谢,临走又把我手机号留给晶晶,让她有什么消息给我打电话。 末了,我,周大叔,叶凝,拉上讲电话的骆小楼就离开了医院。 出去后,周大叔兴趣很高,说要不要找个地方坐会儿,喝点东西什么的。 我和叶凝推说身体累了,想早点休息,就婉拒了他的邀请。 然后互相留电话,联系方式,答应有时间一起见面再好好聚一下。 周大叔独自开车走了。 我们上车的时候,小楼还在打电话。 最后,还是叶凝说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我们就沿街找了家烧烤店,进去挑了个包间,随便点了些东西坐下时,小楼电话这才打完。 “仁哥,找到了,不知道你说的这个王金贵,是不是我了解到的。” 我说:“你讲。” 小楼:“我是打听到一个师叔,然后他给他一个练八极的朋友打电话才知道。有个江西的王金贵,早些年是采药的,后来他又开始卖药。因为八极练功要用到药,所以就跟他联系挺密切。然后江西有一个八极拳师就收了他做徒弟教他拳,目地呢是想少花点钱用他的药。” “这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听说王金贵没学几年拳就走了。后又说他跟人做保健品生意发了点财。再后来说他是去云南丽江开酒吧了。” “大概就是这些吧。” 我把装开水的杯子一放说:“妥了,这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叶凝立马兴奋:“走!我们先回京城,然后订机票马上飞丽江。” 我说:“先别急,这个王金贵应该是打伤关师叔的人。但包括王金贵在内,很多人要找的其实是马彪子。” 叶凝一怔:“那你的意思?” 我喝口水想了想说:“叶凝京城里面有没有那种,就是咱们练武圈子里那种……特八卦,大嘴巴式的,随便乱说话的人。” 叶凝:“有啊,刘八爷,出名的八卦大师。沈阳人,原来唱评剧的,学过形意拳,八卦掌,太极,三皇炮……” 我打了个激灵:“这么强?” 叶凝憋不住乐:“强什么呀强,每门功夫,学了两天半都不到,桩都没站过,花架子都打不好的一个人。但嘴特厉害,天天跟人白话这白话那的。师父们都挺烦他的,因为他乱说话,打呢,又没法儿打,那么大岁数人了,反正就是有啥事都躲着他,绕着他走。” 我说:“好,你想办法联系上这刘八爷,你给他透个消息,就说马彪子有个最疼爱的干侄子叫关仁。那个关仁,就是我。” 叶凝一惊:“你这不是引火烧身吗?你明知道那些人,包括那个什么打伤关师叔的王金贵都在找马彪子,你还说你是他干侄子,你这……”我郑重对叶凝说:“现在,只能走这步棋了。你跟刘八爷说,我这个干侄子去云南丽江找马彪子去了。” 叶凝:“你……” 我说:“你放出消息,咱们马上飞丽江。到了后,你和小楼先跟我分开。但我们时时保持联系。我去哪儿,你们就在附近待着。然后,我看会有什么人找上我。” “到时候,咱们再见机行事。” 叶凝倒吸口凉气同时,她说:“关仁呐关仁,你胆儿真大,我服了!” 我笑了下说:“胆不大,敢在江湖走吗?这招就是千金难买一声响,我这一声,喊响了。可就把各路高人,妖魔鬼怪们全引来了!” 叶凝听罢一拍桌:“好,咱玩,就玩他个大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守四天,守来一群玩泰拳的 叶凝是马上行动型的女人。 当天晚上,没等我们吃完烧烤,她就拿起手机一边说我是蛇精病,一边给八卦刘打去了电话。 出乎我意料的是。电话返回来一个消息。 已经有人出到五十万的价格来买马彪子的线索。 请注意。是线索,而不是人! 并且交易过程还挺有意思,是求线索的人在某宝放了一个物品链接。 接下来呢,感觉有线索就可以去拍。拍下来后,把知道的线索通过网络告诉对方,对方核实后。 五十万,到帐。 叶凝开始不信,因为八卦刘这人非常八卦。什么都爱胡说。 后来。她用手机登入八卦刘说的那个店铺,点开了一看果然是这样…… “仁子,我怎么感觉你要火呢?”叶凝放下手机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淡然:“驱动一切人间事物运转的基本力量就是金钱和欲望,马飚子知道的,掌握的东西可以满足某些人的欲望。所以。他们才会不惜一切代价,穷极各种手段来找到他。” “叶凝你马上安排吧,我们先回京。然后直飞丽江。” 我神情果决。 叶凝:“哇噢,丽江,那个啥之城啊。酒吧,那个啥高发之地哟。仁子……” 叶凝声音颤抖:“像你这么拉轰的男人,那些女妖精要是抢你,你会怎么办呐。” 我喝了杯水,淡定:“我不是一个解风情的人,我很冷……” 叶凝看着我:“你冷吗?我怎么感觉不到。” 我:“那是因为你,很热,很热。” “受不了了,受不了了,你俩能不能不这么肉麻,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行吗?”骆小楼用无辜眼神看着我们。 我咧嘴一笑:“走,回京!” 当晚,我们就回了京城。 到京,各自回家,睡足了一觉,第二天叶凝开始继续她的宣传攻势。 总之就是到处散播消息说,以前跟巴西空手道高手乔雄比武的京城形意小青年关仁,他就是马彪子最疼爱的干侄子。 不仅跟京城这帮练家了说,叶凝还上网,跟外地认识的练家子讲。 而我这么做,叶凝和骆小楼的观点就是一句话,讲究,够义气! 没错,我把小时候经历告诉他们了。 因为,我当他们是我的真正朋友。 马彪子,周师父这两人严格意义上讲是我的真正恩师。 马彪子有难,我这个没名份的徒弟一定得尽全力帮他来抗,抗不住也得抗! 甭管他什么大仙,大神! 想见马彪子,他得过我关仁这一关! 消息散的很快,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七爷,包括太极门的人都没有找我说话。 隐约中,我感觉到了,他们好像很期待我这么做。 是的,对一个武者来说,出师以后,不是打败多少人才立下什么大名。而是要敢承担,敢面对! 不管什么样的事,要有这个劲,那才能是一个合格的国术拳师。 我在京呆了五天。 期间,小楼和叶凝经常来找我。估见上亡。 这五天,发生在周师父小院的最常见画面就是,叶凝摆着她的那一套套茶具,坐在院子里,煮着茶,看我和小楼试拳。 那情景,极带感。 我多希望时间拉长一点,永远定在这一格呀。 可现实不允许。 五天后,叶凝从八卦刘那里得到消息,已经有很n多的人在满江湖的找我。并且,我的照片,也已经有人搞到手了。 这是其一。 其二是我功夫上的成就。 我的锤劲成了。 在跟小楼试拳的第三天时,叶凝就告诉我,其实她师父是想让我悟出来那个锤劲。 太极是锤劲,形意为枪劲,八卦掌就是刀劲。 三劲?全,修满功夫,才能步入传说中的化劲! 我的锤劲成了,枪劲还需要一位明师来点一下,透出来后才能成。刀劲,就看造化,以后能不能遇到八卦掌上面的明师了。 第六天,我和叶凝去她母亲的店里,又替叶凝请过一个长假。 过后,叶凝拿出三张订好的机票。 我,小楼,收拾行李。 三人这就一起离开京城,直飞丽江。 到达丽江三义机场的时候,是京城时间下午三时二十五分。 机场候机大厅内,我们拐到一处喝咖啡的地方,简单商量了一下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我们三个人,我在明,小楼在侧,叶凝在暗。 明负责对付一切的人,骆小楼在侧负责观察打探这人的动机,功夫等等一切的东西。叶凝在暗则调控全局,包括把握我的方位,跟踪,盯梢,等等行动。 在丽江的酒店,叶凝已经帮我订好。 我们三个人的房间布局是,我和小楼对门,叶凝在侧面。 一一商量妥当后,我们又对了个交流的工具,基本就是微信,因为那东西方便。 当下起身,各自单线程行动,直奔酒店去了。 到酒店的时候,我手机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是武进学的小女朋友晶晶打来的。 她告诉我武进学植物了。 武进学弟弟要拔他管子,但现在因为涉及一些财产继承分割的问题,他弟弟正跟她,还有武进学前妻在商量具体的计划。 估计商量好了怎么分钱,武进学的管子就得让他们给拔了。 另外还有个消息是,晶晶在家中整理武进学东西时,她发现了一张王金贵的名片。 然后晶晶通过微信,把名片拍下来发给我了。 我对此,说了感谢。 晶晶说不用,她说,我这是在救她出苦海,要谢的人其实是她。 我看了那张名片。 上面写了四个字。 烟语部落! 烟语……这不就是艳遇的谐音吗? 这王金贵,挺会做生意呀。 上面有记址,还有电话什么的。 我扫了眼手机,立马就给打过去了。 结果呢,那边显示这是个尚没有启用的空号…… 关掉手机,我把名片发给叶凝,骆小楼,同时商议今晚九点半,烟语部落集合! 二人,陆续给我回了一个,妥! 接下来,三人小聚餐,聊了一会儿晚上的行动方案。又回房间休息。 八点钟的时候,我们起身,陆续打车去了那个目标地。 到地方,下车后,我站在马路牙子边上,扫了一眼四周,然后我傻眼了。 没有烟语部落了。取代的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千年等待…… 黄了? 王金贵的烟语部落黄了。 我猜烟语部落是很多年前的酒吧了。 然后,这些年,这里发生了一些变化! 好吧,既来之,则进之,无论怎样,进去看看吧。 我走进了酒吧。 然后,要了一杯矿泉水,在躁动不安的音乐中,守着一群狂呼小叫的男女渡过了今生第一次的酒吧之夜。 哦,对了,还真有妹子跟我搭讪,不过不是文艺范的艳遇,而是赤果范的交易。 我没理会,继续等。 当晚,回到酒店,三人小组开会。 叶凝汇报了下,她收集到的情报。 烟欲部落一年前因涉嫌非法容留他人卖银,让人给关了。 千年等待,是后开的,但还是不是那个老板,就不知道了。 然后,我们的意见很统一,那就是继续等。 我等了四天! 这四天,我没别的,就是在酒吧找个角落,要杯矿泉水,安静地坐着看那些男女。然后专门锁定一个人,听他们的谈话。 随后,我练出了一个小本领。 就是在很闹的地方,锁定单独一个人,或一对人交谈。 除外我发现另一个有趣的现象就是,这里的风尘小姐,很喜欢玩文艺,她们喜欢把自已包装成很懂文艺的女青年,然后守在这里去钓到此寻找刺激的中年大叔。 我猜接下来,中年大叔收获的是让谎言包装的爱情,而得到的是虚弱的身体和空空的钱包。 第四天,我在酒吧的老位子,守到晚上十一点半的时候。 终于有个不太一样的事情降临到我头上了。 “嗨,帅哥!” 一个穿的很凉快的妹子走过来,朝我抛了记媚眼。 我微笑。 “帅哥,外边有人找你。” 紧跟着,妹子说出她的目地了。 我笑了下:“不是你找我吗?” 妹子撇嘴:“我找你干嘛,守了一杯白开水,你能在这里呆四天,你这号人,我也是真服了。” 我讪笑,跟了她,起身往外走。 “人在哪儿?” 我大声问妹子。 “出门,左拐,那个胡同里头。” 妹子伸了下手。 我说:“谢谢了。” 妹子:“谢不着,人家给我钱了。拜拜!” 她朝我挥手。 我出门,左拐。 果然发现了一个胡同。 胡同也不小,是夹在两座楼之间的那种格局,然后里面很长,一侧停了一车,另一侧有垃圾桶,还有一堵大墙。 一伙人,有五六个人,正吸着烟站在墙根儿底下。 我奔他们走过去。 到了近处,借路灯我看清楚这伙人了。 都不认识,但长的挺结实,壮硕,为首一个好像比我都高,并且身上的肌肉块也很粗野。 我站定了,微笑问:“你们找谁?” 一个拿芝宝打火机,穿阿迪运动套帽衫的人走过来了。 他下巴上留了一缕胡子,看样子二十七八,他瞅着我,问了一句:“你叫关仁吧。” 我说:“你怎么认识的我?” 他:“别问我怎么认识你的,我就想知道,你叔,马彪子他在哪儿?” 我说:“你不告诉我,你是谁,我怎么能告诉你我叔他在哪儿?” 阿迪哥回话了:“关仁,别以为你练两天就跟我们犯横,你不就打过一个空手道疯子吗?就他妈那货,这里边随便叫一个出来能虐他千百遍你信不?” 我笑了下问:“几位练什么的?” 阿迪哥:“泰拳!” 第一百一十三章 某人想把我当人质 我听完笑了笑,没说什么。 泰拳很厉害。 初中时候,我看过一部什么片子,那里面的男主人公打的一手好泰拳。 我问马彪子。这个拳跟你练的八极很像啊。 马彪子是这样回答我的。他说看着像,但完全是两回事,八极比泰拳猛。但泰拳也有它非常厉害霸道的地方。 他说他也不明白究竟,只是知道,泰拳这东西,相对泰国人来说,外国人就算练到死,也练不出个所以然。 而泰国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练出明堂的。 这里面跟刻苦什么的没关系。而是有一个属于泰拳的。秘不宣传的独门秘法。 马彪子说,一百个打泰拳的泰国人里,能有一个人领到那独门秘法就已经不错了。 领到了后,确实是很厉害。 但是…… 马彪子讲到但是,他就不讲了。他说。小孩子不适合听。 总之,马彪子说,不碰独门秘法。学泰拳都不如学学西洋拳击来的实在。 因为防身和近身格斗,西洋拳击是最霸道,最有效,最最实用的东西。 当时我不信。 多年后,我接触黑金龙,我相信了马彪子的话。 那货的拳击水平,确实很赞,很赞! 放眼面前。 如果这几个人是练泰拳的泰国人,我会很尊重他们,并且按中国武道上的规矩,与他们打一场正式的拳。 可这几个家伙。 我笑了笑,摇了下头说:“我走了!打扰!” 我转身就走。 阿迪哥怒了。 “我次奥!” 然后,我感觉到后面有风声儿。 我掐着步子。 一,二,三?紧跟着转身。 伴随转身的同时,我看到阿迪哥跑动,跳起,屈起了膝盖,要狠狠的给我来那么一下子。 我一转身,就撤开了。 同时,抬右手,握拳。 叭! 一拳打中阿迪哥膝盖上面一点,大腿肌肉的地方。 他一吃疼,身体受不了。 我同时屈肘,砰! 一肘子撞到他下巴上,贴下巴向上擦到他的嘴唇。 就是这么快。 一转身,我收手的时候,阿迪哥捂了嘴唇满地的滚。 他嘴唇破了,流很多血,不过是小伤,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到医院缝几针,然后养段时间就好了。 因为我没有用暗劲,我用的是明劲正常打法儿。 反击的好,是因为我通过实战练出了本能,还有身体敏感,以及对节奏把握的好。 对应在战斗时,就是走位,闪避,出手! 这里面,走位,非常,非常的关键。站到合适的位置上,对战斗的输赢有决定性的作用。 放倒了阿迪哥。 对方几个人哗的一下全散开了。 这是标准群殴的架势。 接下来,我注意到人群中最高,最壮,最结实的那个,他悄没声儿地绕到了我身后。 他们很懂嘛,阵势布的不错。 彼时,对面有个长的不高的喊了一声。 “打他!” 后面风声,呼,两个大胳膊就奔我搂来了。 他们还是挺会的,安排个最壮的来搂。搂住了后,一哄而上,砰砰一通打,一般人都受不了这个。 传统武术里对付搂有招儿。 就是让他搂住的时候,不要向外挣,而是向内来缩。 这个叫做束! 身体一下子就束起来,顺了他的力,向内去动。 大猛汉训练有素,一下就给我搂了。 我向内一缩,身体束的同时,胯下沉,两腿不能离地,然后,两脚一掰,肩膀一震的同时,整个后背由束的直态,一下子变弓了。 瞬间,这大猛汉就飞了。 砰的一下,就撞到了墙上。 一样用的是明劲。 震的时候,发的是打人的冷脆劲,震开了,后背那一下,用的是绵长,柔和的放人劲。 没仇没怨,咱下手不能太狠了。 放飞了这大猛汉,其余几人慌了。 因为阵势破了呗。 为首一个,冲我前边,起了一记鞭腿打我的大腿儿。 我没挡,也没打他腿,而是用大腿抗了一下。 力很差劲,都不如铁蛋叔。 我向前又走了几步,然后就这么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吓的厉害,不敢动,就这么看我。 正好这个节骨眼,嘴唇破了的阿迪王悄悄爬起来,绕到我身后了。 我用眼角余光看着,等到绕到了后,我一撤步,正好看到他举了个砖头儿要砸我脑袋。 我朝他笑了笑。 他很尴尬地把砖头扔了。 我这时不再看这些人,而是把目光放到了停在这条街边的一辆q7车上。 车窗子开了一条缝。 那缝里边,有一对人眼睛。 在整个打斗过程中,那对眼睛,一直都没离开过我的身体。 这眼神很犀利,里面还有股子淡淡的沧桑味道。 它不属女人,而是一个中年的男人。 没错,这才是我守来的,真正的那个人物。 转瞬,车窗玻璃徐徐落下了。 一个穿了白衫衣的男人露出了他的侧面,这人一露头,几个泰拳青年立马围了过去。 那男的拿过一个钱夹,从里面数了大概能有几千块吧。 他把这钱交到了阿迪哥手中,阿迪哥说了句谢谢,又扭头恨恨瞪我一眼,这就一挥手带领众人遁了。 “你好!我姓钟,名叫钟国凡。” 对方推开车门,下车站到了我面前。 我打量着他。 这人身高能有一米七八,七九的样子,长的很魁梧,结实,皮肤黑黑的。头发很短,五官?孔较大,额头很宽,嘴唇厚,在下巴跟脖子交界的地方还长有一颗黑痣。 模样儿,很一般,略丑的风格。 衣服穿的却很有型。小衬衣雪白,雪白,料子看上去很上档次。 手腕有表,看不太出来牌子,估计也是高档货。皮鞋一尘不染,裤子笔挺。整个人站在这里给人一种很商务的干练感觉。 他下车,走到我面前,伸出他的手。 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 手掌很绵,很软。 我们都是正常握,没有什么试劲之类的东西。 这人,我这么看,也看不太出来他身上有什么功夫,总之就是很健康的一个黑肤中年人。 “不好意思了,那些人是我叫来的。”钟国凡朝我笑了下。 “因为,我必须保证,我见到的,是真正马先生的侄子。” 马先生侄子? 我微微忖了下问:“钟先生你是什么人?” 钟国凡:“我是马先生的生意合作伙伴,之前我们一起从印度,走尼泊尔,往国内发红木。” “马先生为人豪爽,做生意也很有一套,我跟他合作非常受益。” 钟国凡讲的丝毫不差。 阮师父说过,马彪子做过红木生意,是从印度往福建那边发红木。 钟国凡讲的也很对。估见节才。 这条线,接上了吗? 我决定采取一个保留的态度。 可可西里一行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在这个大大的江湖上。 任何因利益,欲望而起的纷争中,在见到可以证明一切的理性事物前,我们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说的话。 理性事物是摆在面前的,相对我们这个世界而言,是真实,不虚的存在。 没有见到这个,任何的说法,推测,保证,等等,都是值得怀疑的! 但只是值得怀疑,真相没揭开前,我们还不能全盘否定。 所以,我对钟先生笑了:“钟先生,那你现在觉得我是马先生的侄子吗?” 钟国凡:“你是!只有你,才有这样的身手。你是关仁,绝对不假。” 我坦然:“那你要跟我说什么?” 钟国凡:“我知道马彪子在哪里!” 我听到这个,心里感觉有点意思…… 钟国凡说这话的目地,他是想告诉我,他知道马彪子在哪儿! 问题是,他真的知道吗? 解答一,他不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方法来试探出我知道的东西。 解答二,他知道,他是在帮马彪子找我。 我决定不作结论,而是顺其自然。 “那钟先生你是我马叔,派来找我的?”我试着问。 钟国凡:“这里不是说话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我想了下说:“好。” 钟国凡:“上我车。” 我说:“行!” 车里没有别人,我坐在副驾,钟国凡专注开车。边开,他边说,是通过朋友关系,知道我来了丽江,然后一个偶然,有朋友在这家酒吧见到了我。他就想试一试。 还说了,他这么做很冒昧,有些失礼了,希望我能原谅。 我笑着回答说没什么。 就这样,车开到了一家专门经营普洱茶的古楼前停了下来。 茶楼不大,但装修的很有古韵。 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她好像跟钟国凡很熟,进来后,热情打过招呼,然后给我们开了一饼据说藏了许多年的茶叶。 我喝着,跟钟国庆讲马彪子事。 钟国凡说的意思是,马彪子让人困在缅甸境内回不来了。 困他的不是当地动荡的武装力量,而是一些有功夫的人。 钟国凡的态度是不能去打,打的话,不会有结果。 他说他已经联络的一支科学考察队,那只队伍是到当地考察雨林自然结构和物种的。 他会将我,还有他自已编入那支队伍中。 深入到里面后,通过跟当地人沟通,设法把马彪子救出来。 钟国凡讲很诚恳。 一再表示,他是马彪子的好朋友,好兄弟。他一定尽全力,帮我找到这个干叔叔。 就这样,喝过一个多小时的茶,见时间不早,我跟钟国凡留了电话。他让我等消息,然后随时准备出发。本文最快\无错到离开茶楼。 我回到酒店。 而我到的同时,叶凝,小楼也都到了。 我们三很有默契地回到房间。 我把跟钟国凡相遇的过程讲了一下,叶凝说她当时正好在街对面的一个小奶茶店里喝奶茶呢,她目睹了一切。 “仁子,他是想把你当人质!绝对的,人质!” 叶凝抱臂,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杨警官’提供的可怕图片 我看着叶凝问她:“依据呢?” 叶凝:“很简单,只有这一条理由,能说明他现在做出的一切。反之,他的行为就很矛盾。解释不清楚的那种矛盾。” “首先。听朋友说你来丽江,这个朋友是谁?要知道,口风是我放的,接到的人全是武道上的兄弟姐妹。” “他肯定知道武道上的事。他一个普通人怎么会知道武道上的事。” “其次,他找人试你功夫。” “他是马彪子生意上的朋友,不是武友。他怎么知道你有功夫?怎么知道你功夫多高。还有,这丽江几个玩泰拳的,又怎么可能知道你在京城把乔雄放倒的事儿呢?” 我品了下说:“确实有道理。不过我看不大出来他身上的功夫呀。” 叶凝:“藏功夫的人。手段多了去了。也高明的很,并不是说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比如这位,你瞅他那样儿,好像活不起似的,谁知道他真实身份是个八极拳的顶尖高手呢。” 骆小楼咬了咬牙。把手上的珠子盘了盘说:“你这是夸我,还是夸我,还是在夸我?” 叶凝噗嗤一乐。复又对我说:“我琢磨这些人,开始只是试探性接触。” “这是丽江,又身处内地,动手什么的,对谁都不好。况且了,来的都是高人,什么叫高人,高人就是不动手则已。动手,就要达成目地!”估沟圣扛。 叶凝讲到这儿,她抻了个懒腰说:“放心吧!这几天呐,危险倒是没有,但热闹会越来越多。怎么讲来着,生旦净末丑、妖魔精鬼怪,各种人马,各种事物,全都会在你面前出现。” “仁子哥,你说,你该怎么办呢?” 我倚在床上,笑了下说:“太极锤法中,有一个说法叫随势。讲究的是,心意,精气神,随这个锤的坠劲来走。” “这个理论掌握好了后,运用锤法中的一些路子,技巧,可以用很小的力气,来舞动一对大锤。” “但这个方法,有个关隘。” 叶凝兴奋:“说,什么关隘。” 我说:“自身的体重。” “体重是一个大关隘,舞动低于自身体重的锤,运用随势的法子完全不是问题。可一旦超过了自身体重,关隘就会出现,就会考验人怎么来想办法,把这个给打破了。” 叶凝:“棒!就你这一句,师父憋了我三年多!哎……还是没悟透。我现在呐,也只能说是勉强用暗劲玩玩三十来斤重的小锤。” 我赞了一句说:“已经很霸道了。” 接着我话音一转说:“眼下的事,我就是要用锤法中的随势,跟着这些人走。前期肯定没问题,因为,我的重要性很大。可一旦离开了丽江,到了缅甸那边儿。事态本身的重要程度就会超过我,那个时候,才是真正杀机四伏的时刻。” 叶凝问:“那你打算怎么应付呢?” 我笑了下:“想法有一个,看能不能实现了。” 叶凝:“你说。” 我说:“我先不说,我问你们跟不跟我去缅甸。” 叶凝:“废话!不去我干嘛来了。” 我说:“会很危险。” 叶凝:“吃馒头一口气顺不过来,也能活生生噎死!” 骆小楼笑了:“仁子哥,你放心!我跟你去!在后边,紧紧地跟!” 我说:“好!但咱们需要一些东西,手台,卫星定位。手台要那种比较小的,功率覆盖几公里的那种。卫星定位一定要小的。定位要能准确的。” 叶凝:“交我吧,不行我去趟昆明,保证给你弄妥妥儿的。” 我再次强调:“是手台,手持无线电,不是对讲机。” 叶凝:“放心吧,大官人!我玩户外的时候,你还在上学呢。“我听这话,对叶凝只能用佩服二字来形容了。 没错,有钱就是好。 咱有钱,咱大学时候,也天天户外去,对不对吧。 眼下讲到了户外,叶凝一下子来劲了。 说她来过云南,不仅来过云南,还走过川藏,还去过墨脱。 反正小青年们,内心向往的纯净之地,她都有去过。 她说了,去的时候,刚回来的确有种洗礼的感觉。但过个半年,六七个月后,该是啥德性,还是啥德性! 于是,后来她试了一下,背上全套顶尖户外装备,徒步在密云附近的山上走了几天。 回来,一样洗礼了…… 我和骆小楼没兴趣听富家女在这里炫耀她的败家经历。 耳听叶凝讲啊讲的,我迷糊糊就睡着了。 “砰!” 我让人一脚踢醒了。 “懒猪,要睡回自已房间睡去,还有你,病鬼,起来,起来,这我房间!” 叶凝黑脸把我和骆小楼带推带拉,扯出了她的房间,又迷糊着让她给我们分别踹回自已房间,然后我倒头上床便睡了。 第二天,果然! 如叶凝所说,各路人马,涌上来了。 早上起来,我去酒店吃早餐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 这人长的很白净,温文尔雅,标准知识份子模样儿。 吃早餐的时候,我要喝那个牛奶,他还主动拿杯子帮我接了一杯。 我朝他笑了笑。 他对我也笑了下,末了他说:“咦……看你面熟,你姓关吧。” 我一怔,忙回问:“请问你是……” 对方推了下眼镜:“我姓杨,以前是王金贵的朋友。” 我小惊。 杨眼镜又一笑说:“但你放心,我跟王金贵已经反目成仇很久了,他是个坏人,非常,非常坏的人。对了,你要想了解更多,一会儿去911号房间,我住在那里,到了我跟你详谈。哦,先吃饭,吃饭,你先吃……” 我朝杨眼镜看了又看,完事儿拿起两个馒头就走了。 还好,再没别人跟我搭讪。 我安静吃过早饭,回到房间跟叶凝通了电话。 叶凝说她已经联系了认识的一个驴友,那人在昆明,她把清单发过去了。然后,对方会用长途客车捎运的方式,把我们所需的东西发来。 了解到这些,我又说了一下杨眼镜。 叶凝的意思是,看看呗。 好,那就看看。 找到911的时候,正好看到房间门开着。 我站门口敲了下门。 里面传出声音:“请进。” 我走进去,看到杨眼镜正在整理床上的东西。 “噢,把门关一下。” 杨眼镜跟我说话。 我会意,转身把门关好。 杨眼镜:“喝点什么东西吗?” 我说:“不了,刚才喝了不少的水。” 杨眼镜笑了笑挥手说:“坐,坐,不用紧张。” 我一愣,我压根儿也没紧张啊。 不过,既然对方说了,我得紧张一下,否则那多不给面子。 于是,我故作紧张,很拘束地坐到了椅子上。 杨眼镜搬了个椅子坐我对面。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杨,名叫杨青,我对外的身份是一种摄影爱好者,经常在缅甸和云南两地拍一些作品。但这只是一个用来掩藏我真实身份的幌子。” 我呆了一下。 说真的,你知道吗?我听了这个,怎么心里有种想笑的感觉。 这…… 这假的有点,不靠谱吧。 好,杨眼镜,你编,你继续编。 杨青推了下眼镜说:“其实我的真实身份是一名缉毒警察。当然,你在当地公安局机关查不到任何关于我的信息。因为我的身份是保密的,只有省级以上的部门,才能接触到我的档案。” “王金贵以前是我发展的一个线人,但后期,他背叛了组织。” 杨眼镜在说到,他背叛了组织,这六个字的时候,说实话,表演的成份很大。 “但王金贵这个人会武术,他是很厉害的一个人。这次,缅甸和云南交界的地区,发生了一些事。上面对此事非常关注。并且锁定了王金贵,马占先这两个人。” “我们是最近,才知道你跟马占先之间的关系的。”(ps:马占先就是马彪子的大名儿。) “所以,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提供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杨眼镜徐徐讲出了他的目地。 我眨了眨眼:“那个,杨警官……” 杨眼镜挥手,很正式地语气说:“别叫我杨警官,叫我的名字,杨青。” 我说:“好好,杨先生,其实,我也没什么线索这样,我……” 杨眼镜点了下头:“知道你会这样讲,我来给你看一些图片,但这些图片过于血腥和暴力,请你有一个思想准备。” 我想了想说:“嗯,行。” 杨眼镜:“好,你稍等。” 他这就转过身,去取一个大皮包,拉开链子,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大大的牛皮信封。 他当我面,把信封上的绕绳解开。完事儿递到我手中说:“你看一看吧。” 我接过信封,看到里面装的全是一张张的放大照片。 我就抽了一张,随便一看。 唰…… 我身上瞬间就炸毛了。炸过之后,我感觉有点恶心。 照片上是一个人类,但这个人类的头部跟躯体已经分离了。 分离的原因,不是利器切割,而是拧…… 拧下来的。 应该是,活生生拧下来的。 手段和手法,非常的残忍,血腥,真的不适合这么近距离观看。尤其,这图片还是放大处理过的。 太清晰了,让人感觉反胃。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一切就是那么巧,那么有趣 杨眼镜凑近说:“血腥吗?” 我点头:“血腥。” 杨眼镜:“现场是我拍的,用的徕卡胶片机。” 我说:“难为你了。” 杨眼镜:“没事,你看这后面还有。” 我在杨眼镜的帮助下,将这个牛皮袋里的照片全拿出来了。 真的很血腥。不止一个人的脑袋让人拧断了。我数了下,一共是六个人。 通过对脑袋的分析,我判断这不是马彪子的脑袋后,我长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心里也升起一股悲哀,这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死的这么惨呐。 “这些是什么人啊,怎么死的这么惨?” 杨眼镜说:“他们是毒贩。你看到这张没有。这张上面还有枪呢。一共六把枪。他们是向中国境内押送毒品的毒贩。” 我不解:“押送毒品?” 杨眼镜:“对,他们本身不藏毒,但是他们拿枪逼着人往中国境内运。” “这次,他们一共六个人,全让人弄死了。枪打的附近树上都是弹眼。可也没有打中人。另外,他们看押的那五个运毒的人全跑了。” “你看,还有这张。你看这张就明白了。” 我接过杨眼镜递来的一张照片,只扫了一眼,我就惊呆了。 这是一块事发现场的大石头,石头上有人拿血,写了一行字。 “杀人者马占先!” 我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不是马彪子的字。 马彪子尽管文化不是很高,但他字写的很正,很漂亮。 这字体!说句不好听的,苍蝇爬都比这要好看。 我想了下,抬头问杨眼镜:“你怎么知道,这就是马占先写的字?” 杨眼镜笑了:“毒贩们又怎么知道不是他写的呢?反正吧,小关,这件事很敏感,那些毒贩你也知道,心狠手辣什么事都能干出来。所以吧……” 我说:“杨先生,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杨眼镜小心收起照片,然后拿手比划一下跟我说:“这么跟着说吧,小关,首先这是一个很大的局,局,你懂吗?” 他看着我。 我木然点了点头。 杨眼镜:“这个局,非常的大。跟我们公安机关打击走私贩卖毒品的罪行,也有很大,很大的关系!我们必须,严厉打击犯罪份子的嚣张气焰,我们必须……” 他一共跟我讲了四个‘必需’。 唾沫星子,扑了我一身。 最后,这个秘密警察,王牌特工,神级卧底,外加摄影大师告诉我。如果我想找到王金贵,洗脱马彪子身上的麻烦。就让我把手机号码留给他,他会一步步安排我的行动,配合公安机关,做到四个必须…… 留就留呗。 我把手机号留给了杨眼镜。 然后,我们礼貌道别了。 从杨眼镜的房间离开,我没回房,而是离开酒店去附近转转。 叶凝说的对。 这里是丽江,不是别的什么地方。 再加上我身上有功夫。对付我,除了枪,没有别的法子。 在内地城市里动枪是个什么后果? 我想,对方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那玩意儿的后果很严重。 所以,我也不怕。 就这么在丽江的大街上闲逛。 身后,不远处跟着一脸病态的小楼,那货是一边玩珠子,一边跟着我走。 我俩距离,始终保持在一百多米那样儿。 杨眼镜,这货安的是什么心,我不知道,但在街上走了一圈后,又一个妖怪现身了。 这妖怪,跟我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我从酒店出来就感应到他了。 可我没扭头看,一直走,他就一直跟。 后来,我在一条卖民族工艺品的小街上停下来看东西的时候,他嗖的一下子跑我前头,然后我看他手里拿了一把扇子。 这都是十一月份了。 丽江不热,大侠你拿扇子是想装楚留香还是别的什么人物啊? 对方是个半大老头儿。 个子不是很高,长的挺结实,看样子好像会两下。油光满面的,目光很深不说,下巴还有一缕小仙胡儿。 模样儿看上去挺好,可老人家你是不是胖了点。 再减减肥,仙味儿或许更浓些。 胖大爷身上穿了一件唐装。 手上拿扇子,样子仿佛在说,。我是仙,我是高人,我是大师,你快来问我点什么吧。 此时,他站在我斜对过。 唰,一下就把扇子打开了。 我看过一眼,上面写了一行字‘奇门遁甲,帝王之术’ 唰! 扇子又翻过来,我看到那上面写‘只测有缘人。’ 看完了,老头儿拿眼神儿勾我了,有缘,有缘,咱俩有缘。 我没搭理,正常走路。 就这么,半大老头儿跟了我一天呐! 可我就是没跟他搭话。 晚上,回到酒店,吃过饭后,我在叶凝房间把今天事儿一说。 叶凝笑的咯咯的。 末了她说:“仁子啊,你说的太有喜感了。不过呢……要当心那个姓杨的,没准他是贼喊捉贼。” 我说:“我也有这个感觉。” “姓杨的,搞不好可能是个毒贩,他知道我会两下子,所以,我进屋的时候发现他比我紧张。” 叶凝:“嗯,这样人在有法治管理的城市,他们胆子是小的。可到了边境荒野,就不得不防了。” 我点头称是。 在遇到这两个妖魔鬼怪后,其余人一概没现身。 半大老头儿跟我一天,看我不上勾,他也不现身了。 就这样,一晃又是四天过去了。 第五天时候,我接到了钟国凡的电话。 钟国凡说,考察队已经抵达了云南片马镇的片马口岸。 他们要通过片马口岸出境。 现在,钟国凡他们一行人正在那里等候,他希望我马上过去,跟他在片马镇见面。 我回了一个好。 接着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叶凝给了我两个比烟盒大不了多少的东西。 一个是手台,另一个是gps定位。 两个东西都是户外专用的,三防产品,很结实,待电也很久。 叶凝教了我使用后,告诉我这是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了。 我把这两个东西贴身放好,又把几件随身衣服塞到包里面,这就先跟叶凝告辞,独自一人踏上前往片马镇的长途客车。估沟尤圾。 走的时候叶凝送到酒店门口。 我回头看了一眼。 发现她眼角有泪花…… 这时,我想起来,方才下电梯时叶凝问我的一句话。 她说,“仁子,如果有一天,我身陷马彪子这样的危机当中,你会奋不顾身来救我吗?” 我没犹豫,就是一个字,会!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救你。 所以,我想,叶凝的这一滴泪,大概是因为这流的吧。 我和小楼是错开两趟车走的。 叶凝,明天再走。 这样间隔错过,可避免目标集中,引起别人的警惕。 我是上午九点多坐的车。 车先是从丽江开到六库,这段路就走了七个多小时。后又从六库到片马,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差不多是京城时间,七点多的时候,我才到了片马镇。 片马是重要口岸,它有木材重镇之称。缅甸的很多红木都是通过片马口岸通关入境。 集中在这个镇子上的人,大多也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木材商人。 只是由于缅甸内部多年有战乱。 所以,这个红木生意做的也有很大危险性。 将近九个小时的行程,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经历可可西里那种折磨,这样的折腾,真不算什么了。 我在车上睡了好几觉,到地方下车一看,这里下起了细雨。 临走时候,叶凝给我买了一件很赞的户外雨衣。 我看到下雨,就把雨衣翻出来披在了身上。 下车第一件事,当然是给钟国凡打电话了,我掏了手机给他打过去。结果,显示的却是此号码不在服务区。 这里地处边境,大概手机信号不太好吧。 我没多想,就拎了包,独自一人在细雨濛濛的小街上走了一个来回,末了我感觉肚子饿,正好看到有一家正宗的米线店。 小店不在这个镇的正街,是挺偏的一个地方。 我为啥去这儿呢,因为这里有一家新开的宾馆,我看这宾馆楼建的挺漂亮,琢磨一会儿吃过米线,就在这里住下来。 小米线店,外表看不大,但好像生意不错。 门口停了不少的车。 我过去,推开了那扇破破的店门。 然后,我呆了一下。 小店里面空间很开阔,大概能放下十三四张桌子的样子。 我进来的时候,发现这里面都快坐满了。 仅有靠尽头处的一小张桌子空着。 这是其一,并且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在这里面看到了这几个人。 钟国凡,杨青,也就是杨眼镜,还有惦记给我算命的奇门遁甲大师,以及一桌桌,虽然没说话,但拿眼睛打量我的练家子! 这么一刹那间,我忽然就找到了大雨衣的感觉。 多么的熟悉。 只不过,场景不同,那个是可可西里,这个是云南的边境小镇! 钟国凡看到了我,可是他一下子愣住,呆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此时,我注意到,他身前身后都有不少的人。另外,更让我好奇的是,这里面竟然还有洋人。 三个,一共是三个洋人。除外,其余也都不是单身,都有伴儿。 但就是这么巧。 巧的太有意思了。 我们,都聚在这一间米线店里了。 他们是一伙的吗?还是分开的? 我不知道,我淡定自如地向空桌子走着,走了六七步后,我不走了。 因为有人把一条腿,横在了我要走的路上。 第一百一十六章 把逃命当修行 这是一条穿了水磨蓝牛仔裤的大粗腿。 腿的主人属于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他坐在桌子旁,把腿长长伸开,故意挡住我前进的路。目光却又不看我。只专注他面前一碗放了很多辣椒的米线。 我要是有大雨衣的脾气。现在就伸脚过去,喀嚓一下给这货的腿踩折。 不过大雨衣说了,他那脾气命不好,混到最后只能是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存在。 所以我很客气地对这个年轻人说:“劳烦让一让。” 年轻人浑然不觉,仍旧小心拿勺去盛碗上浮的汤来喝。估沟医划。 “小六啊,米线虽然好吃,可不能急了。急了吃到嘴是要烫坏自已的。咱们得晾着它,慢慢的等温度合适了。再一口口的嚼碎了。咽到肚子里去!” 我听这话就感觉不对劲了。 抬头一瞅,说话的是年轻人身边的一个老头儿。 这老头儿,长的干枯瘦小,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力气。 但说方才那番话的时候,他却是咬牙切?。中气十足。 老头子说的话,含沙射影指的是谁,我心里当然清楚了。 当下。这年轻人自顾笑了笑,又把伸出来的腿,徐徐收了回去。 我淡然,仍旧朝前走。 到了空桌子,坐下。服务员上来,把单子递给了我。 我扫了一眼,单子上就是一个东西。 鸡汤米线。 我这时,感受了一下四周的气氛。 稍作了五六秒的思忖,我对服务员说:“只有鸡汤米线吗?” 在得到肯定答复后,我问:“鸡汤是用鸡熬成的吗?” 对方回答是。 我说:“用了几只鸡。” 服务员:“三只自家养的土鸡。” 我说:“好,我要那三只鸡。” 服务员愣了。 我伸手从兜里掏了五百块钱,放到了桌子上说:“三只鸡,不用剁,捞出来,撒一遍盐,然后给我装到袋子里,我要拿走吃。” 服务员:“好好,那你等啊,先等。” 我说:“对了,还有,你店里有矿泉水吗?” 服务员:“有啊。” 我说:“帮我装几瓶,跟着一起拿走。” 服务员:“好的。” 最后我说:“给我来一大碗米线,那个是我现在吃的。“服务员:“好。” 我之所以这么安排,不是我想学大雨衣,让自已当个小雨衣。而是米线店里的气场对我太不利了。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屋子里的三四十号人全都是奔我一个人来的。 他们彼此不认识。 但彼此间能感应到对方是干什么的,因为什么来的。所以,他们是心照不宣。 可能今天下场雨,天儿凉了。 也可能是这家店的米线太有名,太好吃了,他们就全陆续来到了这里。 然后,他们等到了我。 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发生什么事? 就是他们有共同的目标,然后,因这个目标,而迅速结成一个小同盟来对付我。 不然,你看钟国凡。 他在丽江的时候,还跟我称兄道弟,现在却瞅都不瞅我一眼。 我一个人再厉害,也没办法对付这么多人,并且我无法保证这些人手上有没有枪。 有枪,再加武功。 妥了,我的小命呀,可能就要交待这里了。 所以…… 米线上来了,先吃米线再说其它。 我仔细吹了吹米线上的浮油,然后,小心一点点的吃。 吃的时候,我听身侧另有人说了一句:“哼,可别烫死了。” 这根本不是好话。 我不出声儿,仍旧是默默地吃。 二十分钟后,一大碗满满的米线让我吃空了。 我又喝了一瓶矿泉水。 这时,打包的东西也全送上来。我把那鸡肉,用袋子层层套在了一起。压实称了,放到背包装好,又将几瓶水放进去装好。将背包从单肩,换成了双肩。 最后,我开始等待时机。 片马口岸就是我的临界点。 我到了丽江,去随他们的势,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到了片马,只要一出那个关口。 妥! 这些人先是抢我,搞不好又会组团把我控制了,接下来,他们会无所不用其能地施展残酷手段对付我。 这不是被害妄想,这是即将要发生的事。 我到丽江后,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不是这起事件中的朋友。钟国凡,他只不过是这些人中,上点档次,但同样也是实力最强的那伙人。 什么也别说了,既然遇见,就让这事儿炸了吧! 我抬头看了看屋子里环境,又看了看侧面,后面。我心里有数了。 眼下的气氛很紧张。 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的。 想像一下,满屋子都是互相不认识的敌人。 那感觉,倍儿酸爽。 我呼啦一下起身。 屋子立马,唰唰唰,几道背影就转过身,然后拿目光打量我。 我在心里苦笑,装作整理包中东西,就又坐下了。 这些人复又慢慢恢复原状。 马彪子啊,马彪子,你究竟惹了多大的事儿呀,大侄我真是给你扛的好苦哇! 我念叨完,心里狠劲一起。 砰! 一脚就把身边一把椅子飞向了三米外的墙壁上。 椅子实木的,很沉,很重,墙壁那里有一个变电的箱子,上面布了各种老式的刀闸。 砰,叭叭叭! 椅子一撞到刀闸上面,那些本就老化的线立马断裂,短路。屋子里的灯,唰一下全灭的同时叭叭的电火花在墙壁上疯了一样的狂打。 这是第一脚,第二脚。 我起身,大力砰的一声将面前桌子朝门口方向踢去了。 与此同时,我听有人喊:“堵门!这小子要跑!” “哼!” 我身旁,有人横腿来抽我。 我伸了手出去,劈拳劲! 叭! 一掌拍中那人腿骨后,身子一矮,拿出趟泥奔的劲儿,背了大包,唰唰几下掠到了一个侧门那儿。 这个侧门是简易的。 门后边是啥我不知道。 刹那,移到门口,我拧身一撞,砰! 连门带人进去了,到里边我抬头一瞅傻眼了。 这里面是死的,竟然是拿简易板材搭的一个小屋子,里面放了两张上下铺的床,估计是给店里服务员做的宿舍。 好,没路,打也要打出路来。 我步子几乎没停,冲进来,扫清楚形势的同时,我握拳,使了崩拳劲对准那薄薄的活动板材,砰! 喀嚓,板子裂了。我人借了这一崩的势,冲出破碎的板材房子,撒丫子就奔雨幕去了。 冲进雨幕的一瞬间。 我深知这一刻起所有关注马彪子的人,都会把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马彪子之前做过的,没做过的事,都将一一落到我身上,由我来抗…… 我冲出来的方向是正西方偏南一点。 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我奔正西方去了。 那里是高山,但山后边就是缅甸! 我使出趟泥奔的步法,速度非常的快,但即便如此,我身后还是有人加快速度紧紧追我。 我拧头瞅了一眼。 让我惊讶的是,那货他居然是个老外!一个速度丝毫不逊于趟泥奔的老外! 他应该是白人,没说话,两眼里有的全是深深的狠劲,他紧紧盯我,一分一毫不放松地狂追。 我深吸口气,好! 咱俩就试一试。 我玩命地狂奔了一会儿,越过了好几条小河。 三四米宽河面,基本上全是一跃而过。 就这样,跑了足有十分钟,我听到后面有人用英语叫那个老外。 隐约,好像是‘约瑟夫’这样的发音。 约瑟夫这名儿在老外里用的很烂,就像咱们的什么刚,什么强,什么军一样,非常烂的一个名儿。 对方听到有人叫他就放缓速度了。 我却没停步,继续跑,一直跑到一座山上,找清楚方向后,在山上的密林里继续跑。 我在跑的时候,调整下心态,把这当成了练功。 因为,周师父讲过,这种跑法儿,再通过调息,静坐,站桩,一动一静之间,身上不管是什么劲力长的都非常快。 所以,我没感觉到累,相反我还挺放松,唰唰唰,顶山上坡,曲折,跳跃,运劲,挪转腾移。 我不知道跑出了多远,只知道,我翻了一座山。 还是小山,不是远处那种真正的大高山,那种大高山,我想翻得花一天时间。 翻过山后面是一道相对较缓的山坡,坡上有灌木,树木,还有大块的岩石。 我快速移动着,找到了一块石头,在那儿藏住身形停下来后,我慢慢地把呼吸调均匀了。 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我一时感慨万千。 这危险,来的太突然了。 如果不是我临时起意,强行冲出去。那么妥了…… 我知道这些人手法,七爷以前跟我讲过。 他们一惯手法是,先挑大筋,再碎腰。 大筋分三处,脖子上一处,肩胛两处合并一处,大腿根两处合并一处。最后再将三段腰椎打碎。 把这个收拾了,一个人,也就彻底废了。 但命还是会在,能一直活下去而已……[ 我想他们应该是废了我身上功夫后。拿我命做人质,到里面要胁马彪子。 好模好样儿,有茶有酒,那是在城市社会。 在那里,他们都是人。 到了荒野,或局势动荡,社会法制不好的地方。 他们比野兽还要残暴一千倍! 我等把呼吸调好,解下背包,小抿两三口水后。我站在细雨中望着远处弥漫的山雾。 我忽然就站起桩来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让沉默的朋友给我带路 真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站起桩来了。 不仅站,我还行桩。 用劈拳架子,慢慢来打。 有些日子没这么打拳了。 在这种大体力。高速的狂奔之下。我回过神,又把拳一打。冷不丁就感觉不一样了。 身体里边,原本那股子重若铅汞的东西,忽地变的轻灵。 它好似跟我的意识,思维合在一起,随了心意,在身体每一个地方游走。 重若铅汞的时候,我提这个力是需要用心神。耗费心血之力的。 现在。它轻灵了,也就意味着,我功夫又有了突破。我的暗劲已经与意,气,相合。收发更加的自如随心了。 我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感觉周身毛孔都打开。 我尽情呼吸这西南边陲的清新空气。全身沉浸于这庞大的山势中。 我笔直站在那里,负手而立。 许久,我感觉打乔雄前。在长城上接到的那股势的力量,又稍微强壮了一点。 那是武人的势,是归属神的上东西。 等到它强壮了,可以实现太极拳中描述的那种定人的功夫。就是拿眼睛,盯住人,稍微把势放一下。对方神智在短时间,三四分钟内就会陷入到一种恍惚的状态。 那是我追求的境界! 当下,合过山势。我坐下来,查看时间。 现在是京城时间的凌晨一时。 地点片马口岸附近的大山中,所处是缅甸境内。 我又拿gps对照了一下,方位无误。 确定方位后,我找了个地方坐下,一边小口喝水,一边分析接下来要面对的事。 他们抓我是肯定的了,但我不能在片马镇动手,因为那是咱们自已的地盘,况且又是在镇子上。出事,真心不好办。 七爷不止一次告诉过我。 高人跟官家之间有一种协议。 高人们小圈子,玩自已的,随便玩,怎么玩都行。 但不要惊动地方百姓,干扰老百姓生活。不要扩大圈子,去宣传,树立什么偶像,这都是不允许的。 这样官家睁只眼,闭只睁,许我们自已玩自已的东西。 若不然,惊到了,闹什么事。 唐剑就是下场! 七爷说,唐剑死跟他生意确实是有关。但生意出现什么事了呢?据七爷说,生意是让人逼到份儿了才改做一些擦边球的东西。为啥呢?因为唐剑收了不少的徒弟!徒弟有一些就不低调,喜欢去讲,去宣,还有去某个著名散打队闹事的,据说还放倒了几个人。 这话,多了可不好说了。咱们当是七爷老糊涂乱说话,留个心就行。 这个东西,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这样。 生存和发展的前提,是不能给‘别人’添麻烦。估肠农巴。 米线店里,我放开了打,小店老板得吓坏了。那些可全是国术真练家子,动起手来,一秒就是决定生死,保不?人命就出来了。 所以,我得把这波人引,引到缅甸境内来。 这里地处一个内部战乱动荡的地区,另外这里面,毒贩,小股的军阀武装很多。 休说一两个人死,死个几十上百,在这里都会像泥牛入海一样,毫无任何的声息。 我静了静心后。 开始打坐。 坐到凌晨三点,我拿出来了手台。 我开始一遍遍的呼小楼。 这是事先约好的,我到了后,一旦进入缅甸境界,就要呼小楼。 小楼的车是凌晨二时左右到达片马镇。 这个时间,我呼他正合适。 我一遍又一遍,半个小时后,手台终于有回应了。 “收到,收到,大官人,小楼收到。“ 我:“我已经进入缅甸你在哪里。“ 小楼:“我已到片马,在这里我遇到了一个八极前辈,刚刚从他房间出来,回我自已房间休息。“我说:“什么人?” 小楼:“姓祁,一直在可可西里那边开饭店。” 我说:“他什么计划。” 小楼:“再有两个小时,我们过关,去缅甸。” 我说:“好,但跟我联系时,尽量避免第三人在场。这个姓祁的……” 我没多说。 小楼:“我明白。” 我说:“你是中间环节,想办法留个口讯给叶凝,让她明白过来知道我们都进了缅甸。” 小楼:“知道,还有你今晚受伤了吗?” 我说:“事传开了?” 小楼接下来告诉我,事情都传开了,说马彪子的侄子在米线店逃出众人围堵,独自一人跑去缅甸找马彪子去了。 这些人说要替天行道,干掉马彪子和他的大侄子,还说我们是国术中的败类。 小楼讲到最后,他说:“人心呐人心!仁哥,我能看出来,他们都有企图,很强,很强的企图。” 我说:“多了不说,先休息,我会照顾好自已。” 当下,我收线。 祁老板也来了,我没顾得上通知他。因为,我也不确定马彪子是否真的在缅甸。 但是他来了。 可见,江湖上消息传的真快呀。 他是何居心呢?是想助我?还是想吞了我和马彪子? 江湖险恶。看前路,黑洞洞,待我冲过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我唱了一声。 起身,背包赶路! 我走走停停,每隔一个小时,就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口渴,先不喝矿泉水,去喝树林里,一种大叶子植物上凝结的雨水。 这里刚下过雨,雨水可以喝。但地上的水不行,因为不清楚矿物质含量,喝了会诱发体内电解质紊乱导致急性腹泄的产生。 这是叶凝传授我的户外生存之道。 后面一直没有追兵,但我知道,他们心里有数。 他们清楚怎么来追我。 所以,我也不急,而是慢慢的保存体力,让自已融入到这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中。 就这么,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中午。 我吃了点鸡肉,又补充水份,接着上了一棵很高的树,爬到树分枝上休息。 睡了个午觉,感觉极舒服之余,我抻懒腰正要下来。 耳朵却听到了汪星人的叫声儿。 汪,汪,汪…… 我听了心中一惊,这是什么人?难道他们是缅甸的武装? 我打了个激灵,暗暗趴在树上不动。 不大一会儿,我见到五个身着迷彩服,披了枪,牵狗,分不清是哪只队伍的人在树林中慢慢走。 我不动,等他们到了近处。 我终于看清楚了,领头的是杨眼镜。 杨眼镜穿着迷彩,肩上背枪,手中牵了狗,正一步步地走。 身后有人,还跟他说话。 “杨队长,你说那个关仁,他知道马占先的住处吗?“杨眼镜:“我分析他知道,他肯定是知道,只不过有很多人找他,他应付不过来,这才选择逃走。” “杨队长,我们要是找到关仁了怎么办?” 杨眼镜:“他是祖国的同胞,我不可能让他在这里受到任何的威胁。” 我听了心头一热,想要喊,可心里不知怎么,老觉得别扭,我就没喊。 大概两分钟后,这伙人近了。 “次奥他妈的,我日他娘呀,这姓关的小子,死哪儿去了!” 杨眼镜骂骂咧咧地把枪拿起来,检查了一下。 身后有人说:“他妈的这马占先,抢了咱们货不说,还给烧了。妈的,弄死他十遍都便宜他了。还有那个王金贵,你说他怎么就那么厉害,枪都打不到。对了,他不是也要找马占先吗?” 杨眼镜:“马占先身上肯定有什么东西,妈的,你没看到吗?米线店里那都是高人。高人呐,他们大老远的过来,一定奔着什么来的。咱把货给看丢了,现在只能是抓着马占先和他侄,去找昆哥交差,顺便再看看,能不能从马占先身上找到点别的什么东西。” “妈的,这趟货走的,真是背!烟呢,给烟拿一根来吸。” 杨眼镜转身。 马上有人,递烟递火…… 杨眼镜抽口烟,对着他牵的狗鼻子吹了口烟雾。 给狗呛的,汪汪乱叫的同时,瞪眼珠子恨恨地看杨眼镜。 杨眼镜哈哈笑:“这狗挺灵的哈,不枉三千多买来,这要到内地呀,怎么不卖个一两万的。” 他说了疾,又朝狗鼻子喷了口烟。 汪星人呛的一个劲地打喷嚏,甩鼻子。 这时有人上来了说:“哥哥,别逗它了,一会儿还指望它用鼻子找那小子呢。” 杨眼镜得意,伸手又要去摸那昆明犬的尾巴,汪星人急了,一呲牙,杨眼镜骂骂咧咧:“去去去,傻狗,要不是看到你闻了那小子的碗,就把脚印给找出来的份儿上,我早就给你炖了,哈哈哈!” 杨眼镜坏笑的同时,他说:“咦,童老头呢?他怎么没跟来。” 那人说:“后头呢。” 杨眼镜:“这些练武的,真是笨,跑个山这么费事。” 耳听这些人对话,我基本能搞清楚怎么回事了。 杨眼镜是毒贩,并且是押送人,他们的货让马彪子拿下,然后给烧了。他们的几个人,是让王金贵给干掉的。但王金贵也在找马彪子。这是其一,其二,杨眼镜认识一个姓童的,练武的人。这人知道我,同样也是他把我的消息透给了杨眼镜。对方才会在丽江跟我见面,才有了那么一出拙劣的表演。 现在,他们一共五个人,抱枪坐了一圈儿。 目标距离我,大概有四米,我这里距离地面是五米多高…… 我调整下呼吸,深深吸了两口气。 我在树上,徐徐站起,蹲好,一,二,三…… 我飞了。 嗖的一下子,就正好跳到杨眼镜的后背位置,空中抬腿,对准他的后脑。 砰! 一记狠踹过后,我伸手一把抓起另外两个的脑袋,大力,用鳖拳劲,砰!狠狠的互相一磕。 对面一人抬枪,我大步上前抓了枪口向上一抬。 叭叭叭! 响第二声枪,我大脚已经踹到他肚子上了。 随之转身,用放人的劲,把这人往另一人怀里一送。 叭…… 对方很慌,开过一枪,给他同伴彻底打死的同时,我一记劈拳到他脑门了。 砰! 闷响中,这人黑眼珠向上一翻,就软在了地上。 这个过程,也就是三秒。 干完,我转身去看汪星人,朝它一笑,我伸手在包里撕了一块鸡肉。 汪星人看我,不动,目光仍旧很警惕。 我比划一下说:“他们,用烟熏你……” 我比量,然后打个喷嚏。 后又说:“我,对你好。”我做了个抱的姿势。 “有肉吃。” 我把鸡肉摊开,放到手掌心递到了汪星人嘴边。 汪星人不动,不吃。 我耸一下肩,转身去翻这几人的东西。 枪我没拿,我拿的是这几人身上的水,还有黑巧克力,肉干,压缩饼干。除外,我竟然找到了两根生命吸管,一个打火机,还有一把刀。 妥! 这些东西,足够了。 把东西都收集?了,放到包里后,我转身要走,突然看到汪星人蹲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 我想了想,过去,把它脖子上的牵绳捡起,挽在了手中,我对它说:“好狗!你现在跟我混了,跟我走吧!” 驾,驾! 我喊了两声儿,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对。 我摇头,笑了笑,牵狗开始跑了起来。 这应该是一条血统纯正,很漂亮的昆明犬! 我不知道,这个杨眼镜,怎么把这家伙搞到手的,反正它训练有素,眼神坚定而深邃。 我觉得,它会是我身边一个很好的伴儿。 事实证明了我的推测。 三个小时后,这条漂亮的狗,给我叨来了一只很大个儿的兔子。 它把兔子放下,转过头来,就这么看着我。 我想了想后。拿过那把刀,将两条兔后腿切下来丢给了它。 它低头闻了闻,接着开始大口吃起来。 我没吃,而是将生兔肉,包好。因为,这是它的口粮…… 说实话,我不太清楚应该怎么走,包括去哪儿,我都不知道。 但我没多想,而是静心,一边跟着心里的方向走,一边跟这条狗沟通。 我们沟通的很好。 它不是普通狗,它拥有捕猎的本领,另外我发现,它抓到猎物,不是自已吃,而是拿到我面前,看我怎么来分配。 这应该是被训练出的本事。 想到这儿,我开始有意,让这条狗带着我在山里跑。它好像感觉出我的意思了,就撒开腿,一个劲的飞奔。 我跟着它,目标正西,偏南一点。 终于,将近傍晚的时候,我让这条狗给我带到了一个木制的简易小屋前。 狗很欢快地叫了两声儿。 我跟着它,一起往屋里走,到近处,我见屋没门锁,我就过去打开了。 里面没人,但能看出来生活的痕迹。 这应该是一个猎人居住的房间!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这老头,脸翻的比谁都快 我打量了眼房间,可以看出主人是个生活极其规律的人。屋子里东西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柜子,床,锅灶。还有吊在上面的腊肉。无一不透露出浓浓的生活气息。 这应该是汪星人主人的房间了。 它的主人是个猎人,长期居住在此打猎。 眼下屋子没人,说明主人外出去了,没准是要去寻获什么猎物。 汪星人进到屋里,很熟悉地靠在床畔一趴,吐着舌头,一且呆萌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心柔了一下。走过去蹲在它身边。试着伸手去摸它。 汪星人本能抗拒一下。 我想了想,换了个方向,把手伸向了它的嘴边。 汪星人略显迟疑,它呆了呆,后又试探挪了下嘴。凑到我手上闻了闻后,它探了舌头舔舔我的手。 我又向前伸了伸。 汪星人微张了嘴,用牙?。轻轻咬了咬我的手指。 妥了! 我跟这狗,建立起联系了。 狗就是这样,它们很机灵的,能够感受得出人类身上的气场。 分辨出这气场是好,还是坏。 当然,也局限品种。像獒星人,尤其是内地的獒星人,它们就很狂暴了,性子上来,主人一样啃。但藏地的不同,因为有藏地那个气场在,所以獒星人只有在西藏,青海这些高原地带,它们才是真正的好狗。 离开那个地方,它们就真的只能是傻狗一条了。 以上是周师父教我的,算是老人家一点经验。 我想起来这些,又想到周师父在云南,他们是在临沧一带产茶的地方。那个地方,有个很美的名字叫凤庆。 在凤庆县,有一片很古的茶园。以前是野茶园,现在有了周师父和铁蛋,那个茶园有人照顾了。 我想着,想着,暗暗下定决心。 一定要好好的,帮马彪子化解危机,然后去临沧,去凤庆,去找周师父和铁蛋叔! 起过决心,我又抽回神察看汪星人。 忽地发现,它脖子,后背上都有伤口。 那伤显示是勒伤,还有棒伤。 我琢磨一下,估计这汪星人是临时起意,跑出去玩儿了,然后在附近公路,遇到拉红木的人,对方给它绑了后,押送到片马,又卖给了杨眼镜。 当然,只是猜测,一种可能性很强的猜测。 真正原因,只有这汪星人懂。 可惜,它不会说话。 老猎人在山上,常年跟野兽打交道,肯定会备一些常见的外伤用药。 我起身在屋子里一通翻找,找到了几个康师傅方便面袋。 打开袋子闻了闻,咦,果然有一袋装的药末应该是治外伤的。 祝老师给我讲过药,并且是拿实际药材让我辨认的。 我估摸应该没错,就把那药末用水研开,然后轻轻用手指涂抹到了汪星人的伤口上。 汪星人扭头,就那么看着我,它不说话。 涂完了药。 我坐在屋子里,眼瞅天黑了。 我过去把门关上。 拿过我的食物,大口吃的同时,我递给汪星人几块鸡肉。 这次,它没拒绝,欢快地吃起来。 我和汪星人吃饱后。 我盘了腿,坐在床上,打了会儿坐,看手表是晚上九时多了。 估计小楼一行的前进速度,我约摸差不多能收到手台信号。 我就打开手台和gps,定过位后,我开始呼小楼。 这次,呼了四十五分钟,这才把小楼叫出来。 小楼告诉我,他现在刚抽身从祁老板的队伍里出来,他们发现了一群被干掉的持枪毒贩。同时问是不是我干的。 我回是。 小楼让我保持隐形状态,现在尽量少讲手台。 我估计小楼是从祁老板嘴里听出什么来了,于是我把我的座标报给了他。 小楼说,他看一下,如果祁老板也朝这个点来,他就想办法干扰。 我说别暴露。另外又提了叶凝。 小楼说叶凝遇到一个瞎子和一个傻子。已经跟那两人出关到缅甸来了。 我听罢长舒口气。 瞎子应该是程瞎子无疑,傻子就是曲二。叶凝跟他们在一起,此行肯定会收获很多。另外,我也很企盼,盼望程瞎子,马彪子这些我儿时的高人能早点聚到一起。 一想到这个,我就会莫明的激动。 接下来我让小楼抽时间,把我的座标报给叶凝。 然后,我就关了手台。 时间不早,我累一天了。 汪星人趴在床边,时不时看我,意思是问,您歇吧,这儿有我呢。 是的,它就是这意思,我明白。 我笑了笑,合衣躺在猎人的床上,盖上那床微微泛潮的被子,就这么睡着了。 我是十点多几分睡的。 打了个激灵醒的。 不知道为什么,就打了个激灵。我醒来后,一抬头,正好汪星人也抬头。 我俩对了会眼,我感觉没听到什么声音,又抬手看了下时间。 清晨,五时四十分。 这一觉睡的很舒服。 体力什么的,全都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我起身,搓把脸。把吃的东西拿出来,跟汪星人分吃,又一起喝过水。 收拾东西,检查装备。 我打算把它留在这里,然后独自一人继续上路。 临走时候,我从口袋里掏了一百块钱,压在碗柜下边。 我拍拍汪星人头:“你主人回来了,告诉他,有人来住过,这是过夜的钱。” 我笑了笑。 砰! 突然,远处就爆了一声沉闷的枪响。 紧跟着枪响结束,我听到有人,啊…… 发出一记无比凄厉的惨叫。 那声音,就好像被人一下子用什么残酷手段给害死了一样。 十分的痛苦,惨烈。 恰在此时,汪星人突然疯了似的,吱唔叫着,直奔门口蹿去。 我心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上前,打开门,汪星人嗖就蹿出去了。 我砰一脚将门踢合,撒丫子,跟在它身后猛追。 我足足跑了半个小时。 汪星人都累的吐沫子了。 然后,我在一片布满碎石的小山沟里,见到了一副极其惨烈的景象。 一个穿着洗的发白的迷彩服的老者死了。 他大概五十多岁,头发灰白,身材瘦小,一看就是云南这边的山里人。 他的猎枪,是一把单筒的中国造虎头牌猎枪。 枪管子此时已经让人扭曲成了麻花样儿。 老者仰面躺在地上,前胸,从锁骨中央,一直到腹部,让人给硬生生撕开了。 鲜血,内脏,流的到处都是。 空气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儿。 我看到这儿,咬了咬牙。 然后一扭头,我看到不远处一棵树的树皮让人扒下来,上面用这老者的血,写着,杀人者马占先! 去你妈的!王金贵! 我骂了一句,上前用大石头把树上的字给磨干净了。 这时,我看到汪星人趴在老者头部,伸了舌头,一下又一下去舔他的脸。 然后。 汪星人哭了。 它真的是哭了,不是我煽情。 它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一滴滴地向外涌动着。 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内心深处的愤怒。 我很冷静。 站在原地,我想了几分钟后,蹲下身,不顾刺?血腥,我把背包里一件衣服取出来,撕开后将老者敞开的肚腹包好。然后弯腰,一使劲,给他抱了起来。 汪星人看着我,一动不动。 最后,当我抱起老者时,它走在前,主动给我带路。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又重回到之前的小木屋。 在屋子后面,我找到了一把断了把的铁锹。用这个铁锹我在屋后头,挖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坑,然后将老者埋在了里面。 做完这一切,我琢磨,还应该立个碑。 但委实是没有什么合适的石头,就找了块木板,立在上面,又用他灶里的炭,写上了无名老猎人之墓。 做完了这一切后,我也感觉很累了。 我一屁股坐在老者的墓边上,喝了口水后,我倒一点水在掌心,凑到了汪星人嘴边。 它不想喝,只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 我搂过它的头,轻轻摩挲它的脑门,下巴,肚腹那里。 它拧着头,呆呆看着那墓。 我对它说:“好狗,你要是想给他报仇,咬死伤害他的人。你就跟我一起走。你要是在这里守墓,你就好好守着他。主意,你来拿吧,我不强求。” 汪星人一动不动,就是看着那坟包。 我叹口气,摸了摸它说:“好了,我得走了!放心吧,这公道,我给你讨。我不管这个王金贵是什么妖怪,我都会给你一个交待!” 说完,我拍拍狗脑袋,转身走了。 我要再去现场看一看,老猎人长年生活在这里打猎,枪法不是一般准。他放了一枪,说明他肯定会打中王金贵身体的什么地方。 这个很关键,如果打中,就会出血,沿血迹,很快就能找到王金贵了。 找到马彪子是早晚的事,但这个王金贵,我必须把他给除了! 甭管他多厉害,多妖魔,我得给他先除了再说其它! 拿定主意,下了决心。 我步子轻快,又迅疾地奔案发现场去了。 只是,走了二十多分钟,我对路有些迷糊。 正吃不准哪条方向时候。 汪! 身后,叫了一声。 我扭头。 看汪星人正蹲坐在一块石头上看我。 我扬声:“你想跟我一起,把那个伤害你主人的家伙找出来,除掉他,对吗?” 汪星人没说话,但它用眼神告诉我了,它就是这么想的。 在汪星人的带领下,我很快来到了案发现场。 重新检查,我果然发现了一点异样。 在老猎人身死地方的十米外的一块石头上,我找到了一点喷射的血迹。 我走近,仔细查看。 血不多,但却是喷到上面的,另外,附在石头上的,还有一点结缔组织。 我凑到近处,趴低了仔细看。 果然…… 这绝对是枪打的,不是老猎人身上的东西。 这会儿,汪星人还在四处闻。 我过去,拍拍它脑门,试意它跟我来。汪星人紧跟我,到了近前。 我指着石头上的血迹说:“这味儿,就是杀你主人那家伙的,闻,闻,闻出来,找到它!” 汪星人凑?,仔细闻了好几遍后,它嗖的一下就蹿起来,奔林子里去了。 我起身,刚要追。 突然,我感觉不太对劲。 我能明显感觉到,身侧有人正拿枪对着我。 这是在可可西里养成的一种直觉吧。 只要有人拿枪对我,我就能有这感觉。 我慢慢挪过头。 然后,我看到了三个人。 其中一个是很瘦的老头,这人……咦,有点面熟。他应该就是米线店里,拿话含沙射影说我那个人。 跟他身边的是两个年轻人。 其中一个就是把腿横出来拦我的人,另一个也是跟他们一起吃饭的人,不过他现在戴了一顶户外的帽子,我看不清楚五官。 帽子哥拿枪,粗腿哥抱臂冷笑。 老头也是一脸的冷笑。 我笑了笑说:“几位,什么意思啊?” 老头背了个手说:“关仁,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找你叔啊,你叔马彪子。” 我噢了一声说:“找他干嘛?” 老头:“干什么!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 我说:“真不知道。” 老头儿:“不知道,就不告诉你了。” 我笑说:“敢问前辈贵姓?” 老头儿:“免贵姓童。” 我说:“童前辈是练什么的?” 老头:“内壮,硬气功,铁布衫,听说过吗?” 我说:“知道了。那童前辈让人拿枪指着我是什么意思?” 我这话问的是一句双关。 意思是反问他,你那么牛逼,你见了我怎么害怕,怎么还拿枪指我呢? 童老头一听这话,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末了,他咬咬牙:“指你怎么了?妈的,这也不是什么江湖。这地方,就是弱肉强食,谁厉害,谁……” 他刚吐出一个谁字。 ,啊…… 拿枪的帽子哥一声惨叫。 与此同时,我见到刚才跑出去的汪星人,又折返回来,跳起一口咬在了那货的手腕。 “啊,啊!” 帽子哥枪掉了,惨叫同时,他要伸手去打汪星人。 我吼了一嗓子,往前一移,拿脚踩了枪说:“你敢动那狗,我把你那条胳膊给你废了!” “啊……我次奥,你让它松口,松口。啊……” 帽子哥看样子很疼。 我也不知道汪星人叫什么名,我想了下就喊:“松,松口,松口,松……” 反复喊了六七遍。 汪星人这才一脸狠意地松了口,挪过我脚边朝这几人呲牙。 我这时拿脚一勾,把枪踢到手中,又按秦月教我的法子,喀喀喀,一通的摆弄,将里面子弹都退出来,散落一地,完事儿,又把枪膛里的一颗子弹退了出来。 搞定后,我把枪往草丛里一扔。 童老头冷冷看我做这一切。 “关仁,我们找你叔,可没什么恶意。现在找他的人多了去了,别人是什么心思,我不知道,我找他,就是想从他手里买东西。因为,有人说了,只有他手上有那个东西。” 我抱臂问:“什么东西。” 童老头:“金刚果。” 咦…… 我惊了惊,听说过金刚大菩提,没听说过金刚果儿呀。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金刚果是什么东西?” 我问童老头。 老头:“金刚果磨的药粉,兑到几味药里头,能练这个内壮,能让人筋骨强健,配合咱们铁布衫的功法,能练到刀枪不入的境地。日久了,还能延年益寿。多的功能不说,六七十岁,也能让人有生育能力。” 我惊了下:“这么好?” 老头:“金刚果不是普通中药材,是清末时候,道门中人找到的东西。那个,一般人想用,还用不到呢。” “以前,是通过一个叫王金贵的人来买,一克要700多。后来,这药断了。” “再后来,王金贵说,马彪子手上有大量的。就是这,我们就来了。” “噢对了,关仁,还没问你,地上那血是怎么回事儿?” 老头指着血问。 我想了下说:“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马彪子在哪里。” 老头儿眼睛一亮:“好哇,走,找马彪子去,我们真的是想买他的药。找到了后,我直接拿翡翠来换。” “帝王绿的,成色特别好,你出手就能卖大价钱。” 童老头眉飞色舞地说。 我看了这童老头的表现,心里讲真的是人心两面呐。 他们这一行人,功夫肯定不咋地。 空有其名罢了。 想想也是,真练家子,还用得着拿枪吗? 他们有枪,是一副嘴脸。 没枪了,马上又是一副嘴脸。 有枪了说找马彪子麻烦,没枪了说找马彪子做生意,还什么帝王绿大翡翠。 人呐! 我看了眼汪星人,深感他们真的不如这条狗。 既然都虚着来,那我也虚着奉承吧。 于是,说了两句客套话后,童老头子问:“马彪子呢,他在哪里?” 我指了指汪星人说:“跟着它,跟它,我们就能找到了。”估肠休圾。 童老头子:“好哇,我就说没错,之前听到这里有枪响,我们就奔来了,还以为是什么事。好,走,找马彪子去。” 说了这话,另外两人也是假惺惺的迎合。 我让汪星人带路。、 狗在前,跑出去了。 后边一人,拿了一个对讲机开始调频。 我问了一句童老头子:“前辈这是,叫什么人来呀。” 童老头子:“噢,这不,一起跟我想找你叔买药的人。大家一起搭个伴,一笔交易,省得麻烦你叔。” 我心在冷笑,没说什么。 就这么,又走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童老头子走的很慢。 狗在前,跑一会,又折回来,看看我。 拖拖拉拉,将近半个小时后,打从侧面过来两个人了。 这两人,我面生。 两人都是三十多岁,长的很壮,黑黑的,面上有杀气。 不过,这两人身上没带枪,只空了双手。 童老头一看这两来了。立马一翻脸:“关仁!你的好日子,他妈的到头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都顾着自已,胡乱放枪的结果 我没生气,也没动怒,虽然童老头子的反复无常嘴脸着实让人反感。我站在队伍里,远远看这两人走过来后。跟骂骂咧咧的老童头子嘀咕几句。后者拿手一指我,狠狠说:“他,就他,他就是马彪子的侄子。” 两人点下头,又朝我走来。 “你就是那个关仁?” 其中一人问我。 我说:“是我。” 另外一人点下头说:“那啥,关仁你老老实实把我们带到你叔那里,带到后,你就可以走了。” 我听这话。装了一丝微害怕的样子。 “好。好,那你们可别……” 两人这时笑了,笑的很残忍。 “放心吧,我们到时不害你性命。” “对咧,你看这是啥。”对方中长发头那位。亮起他的手掌。 我摇了摇头。 他哼了一声,一回头,喀嚓一掌给一棵胳膊粗细的树打折了。 “铁砂掌。知道不?” 我拼命点头:“知道,知道。” “知道就好,知道就带路吧。” 铁砂掌亮出他的本事,另一个没亮,但看样子好像是大力金刚腿之类的外门功夫。 这两人加入,童老头子得意了,开始一个劲吹嘘,他如何,如何的厉害。收了多少弟子,一年赚多少钱。 我听了这些才知道,童老头子为啥这么急着找金刚果了。 他的功夫缺这个,没了这个,他功夫就不厉害,给人亮,就震不住人。震不住人,就没人服,到时候,生意也没人跟他做,徒弟也不会找他教。 有了功夫能震住人,人家都佩服他,也就愿意跟他做生意。 至于收徒弟,他那是有价儿的。 按他说,一个关门弟子,至少得五十万起步。 童老头讲他的事儿,同时还拿对讲,不断地招呼人往这个队伍里加入。 渐渐,人来的就多了。 到最后,来了将近有二十多个人。 其中,一半是拿枪的。 有几个拿的明显是我干掉的那批毒贩留下来的枪。 有三个人拿枪看管我。 并且,他们在一起商量,见到马彪子后,是先挑我的腿筋,又或是我脖子上的大筋。 他们要弄的惨烈一些,让马彪子知道痛苦。这样才能把他们需要的东西交出来。他们要让马彪子亲眼看到,因为他的一意孤行,我这么个活蹦乱跳,好模好样儿的人,最终成了残废。 好吧,这些就是武林中人。 其中有三个,还是练形意的。 跟的是山东一波人学的功夫,学六七年了。 就是这三学形意的,见我后头句话是问这些人,怎么没把我给捆了。他们回答是,反正有枪,跑不了,捆着怪费事。 然后,三个学形意的,其中一人还踢我一脚,嘴里骂骂咧咧。 七爷说过,现在国内的国术,就是分三个阶层。 一是什么都不懂,但有一腔热血,想学点真功夫的小白。 二就是这波人,他们还是占大多数人群里的那类人。学了几年本事,也是真东西。功夫多少有点,但心性不好。 究了根本还是文化素质低,修养层次什么的都不够。有了一点本事,就目中无人,讲话三句话不离脏字,看人也是斜眼,牛气冲天的看。走路吃饭什么的,尽是一派黑社会大哥的模样儿。 这类学武人,目前是国内的中坚力量,也是人数最多的一号人。 七爷说是我是命好,跟了几个第三种人,也就是真正有本事,有道,佛修为和涵养的老拳师。 不然,我若跟这些中坚层次的人混。 妥了。 要么我走,对国术彻底失去希望。要么就混成跟他们一样的德性了。 这帮人的素质,我是真服了。 这不,眼瞅吃饭了。他们把背的啤酒拿出来,大口喝着,瓶子到处乱扔。吸烟,把烟头随意地弹,吆喝,骂人,还有一伙堆一起斗地主的。 我守着汪星人,堆坐在一棵树底下,我真是无语了。 看来素质教育改革的工作要加快才行,不然老是应试教育,这人,不行啊,真的不行! 我感慨万千看了眼天空。 下一秒,我打了个激灵。 然后我看了眼汪星人,汪星人低吼了,朝着远处灌木丛的某个角落,呲牙,低低地吼叫着。 我知道事情不好。 于是,站起来喊了一句:“喂,小心,好像有什么人来了,小心呐。” “次奥你妈,你喊啥?” 一个背枪,提拎啤酒的高个人,拧头骂我一句。 骂完,他把枪调过来说:“再喊,喊一句,我打死你。” 一句打死你说完, 这高个子的脑袋突然在头顶上转了好几圈。 我没有看错,就是直接在上面转了好几圈,转完之后,扑通掉地上了。 汪星人身子一动,要向前蹿。 我伸了手,牢牢地摁住它,不让它动弹。 不仅没动,我还跟汪星人一道,迅速果断地趴在了地上。 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这一路走来,我把眼睛看到东西,分析出了一个结果。这个结果就是…… 砰砰砰! 枪响了。 一伙伙的人,全都顾着自个儿,对着掉脑袋的高个人身后的一个黑呼呼的人类放枪。 那人类是谁? 他肯定不是马彪子,他应该是王金贵。因为,走这条路的目地,就是让汪星人带我,领上这帮人找到王金贵! 现在,终于不期而遇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王金贵,可我没看清楚他的脸。因为他移动速度太快了,已经快到违反正常人类身体极限的境界。 唰的一下! 他从高个人身后闪开的时候,距离他五米多远的另外一人的胳膊掉了。 让他,活生生给拧断的。 这还不算,掉胳膊那位的手臂刚掉,就死于同伴的乱枪之下。 因为,误伤! 他们是想打王金贵,可王金贵不是死的,是活的,且还不是一般活,是比顶级练家子移动速度都要快的那种活…… 他们打不中,伤的只能是队友。 这一点,我早就分析到,所以趴在了地上。 头顶,子弹,嗖嗖的,打的后边树木一阵晃动。 砰砰砰!叭叭,突突突…… 王金贵就像一道黑色的幽灵,在人群中冲来荡去。 每到一个地方,就会有人受到重伤害,不是胳膊断,就是脑袋掉。 而这二十来号人,一边撤退奔外跑,一边回身放枪。 扫射,点射,突突突射,打中的几乎全是队友。 秦月跟我讲过,两个人以上带枪执行任务的时候。 执枪作战是非常讲究队型的。这里面有严格的要求,有随时沟通的手语,有专门的开火指令,等等一系列准军事化的东西。 这类指令,追求的就是精确打击,实现零误伤! 他们这些人没受过训练,实际上,只有很少人才接触到真正意义上的枪械作战训练。那个绝不是,会打,打的准就行的,涉及的有很多东西。包括,走位,等等,很多,很多。 正因如此,就造成了今天的这种局面。 差不多有六到七个人,误死于同伴的枪下。 王金贵以一人之力,又干掉了将近十人。 剩下的人中,有三个人好像当过兵,懂怎么用枪,他们背靠背,结成三角阵队,朝王金贵推进。 他们打光了整整一个弹匣,又抽出手枪打,最后手枪空了。 王金贵中弹。 身上被打中了不止一次,但都不在头部和重要的要害,因为他这个家伙不是停止的,他随时都处于运动中,就算是身上中弹,他还是来回地蹦跳,蹦跳…… 三人子弹打完了,王金贵冲上去跟这三个人搏斗。 这时,另外有一人,在外围捡到了一把不知谁丢下的枪,接着那个家伙搂枪对着王金贵就扫。 王金贵好像又中了两弹。 其余的子弹,把那三个人打成了重伤。 王金贵的移动速度,终于慢下来了。 这时,我不敢露头,不敢出面。 果然,还时不时的有人,咬牙,爬起来,搂枪对着王金贵的方向,砰砰砰砰,一通的乱扫,乱打。 目睹此景,我总结了一句话。 对一支没有纪律的队伍而言,枪支就是一场灾难! 每个人都顾自已,每个人都不想自已有事,然后…… 就是这样。 我记得秦月说过一句话。 真正的战士,不是对付战场中的敌人,而是看好战友的后背! 五分钟后。 战斗停止,王金贵终于倒下了。 我起身,沿外围看了一圈,很多人都受了很重的伤。 尽管我一再表明,我没什么恶意,可有几个人还是拿枪对我。 他们红眼了,真的是红眼了。 好在,枪膛都没子弹了,我把他们的枪卸下来,扔到了一边堆起。估狂大弟。 我走到场中央,看了眼那三个好像当过兵的人。 他们都受了很重的伤,躺在那里,一个劲地骂,骂谁这么不长眼,到处乱开枪。 我移步,又朝前走,这时终于来到了王金贵身边。 说实话,我看到这个人,着实惊了一下。因为,他的面容很不正常了。当然,这不是枪打的。 他的牙向外突起,有点像猿人一样的感觉,门牙很大,支愣着。身上毛发很重,有明显的返祖迹象。 他身体中了不下十枪,但还没有死透。 我看了一眼,发现他身上的肌肉竟然将子弹给牢牢的缠裹住了。并且,肌肉还在像心脏一样,剧烈地收缩,跳动。 让他停下来的,应该是打中他肚子的几枪,有几枪可能是近距离打的,他肚子让子弹给撕开了。肌肉拧不到一块,发不了力。阻止不了子弹前进,弹头就把他的胃给打破了。 胃酸流出来,渗到脏器中,对他形成了致命的伤害。 我在他头部蹲下来。 “你叫王金贵吗?” “是啊……”他好像从嗓子吹气一样,缓缓回答我。 我说:“打伤关正伟的是你吗?” “是啊……” “为什么?” “金刚果……金刚果……我要让马彪子,交出金刚果……金刚果……他要毁了,他要毁掉……我上不去,上不去……气死我了……我要杀,杀,杀,杀……杀……” 我:“马彪子在哪里?” “前,瀑布,悬崖……” 我这时没说别的,我看了眼蹲一旁的汪星人。 我给了它一个眼色。汪星人会意,扑上来,一口咬在王金贵的喉咙上。 他死了,让一条狗,咬死了。 第一百二十章 我终于听到他声音了 其实,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如果他们不拿枪,可能不会死这么多的人。 如果…… 没有如果,世间事就是这么安排。即便我不在场。这些人聚到一起。早晚也是王金贵的菜。 当然,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些人档次如此之低。根本不是叶凝朋友,不是她消息散播的对象。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摇头一想间,我感觉右肋火辣辣的,低头一看,原来是让子弹给擦到了。 可能刚才注意力太集中,没注意到吧。还好。只是小伤。小伤而已,已经止了血结痂了。 感受没事儿,我开始寻找活下来的人,很快,我找到了大腿中过一枪的童老爷子。 老爷子的铁布衫。还是没能防住队友的子弹。 他膝盖向上,差不多十公分的位置中了一弹。 子弹凶猛,把他的大腿掏出一个洞来。他捂着洞,倒在草丛里哎哟。 我去的时候,他很警惕地抽出一把随身的短刀出来。 “你别过来,你过来,我捅死你!”童老爷子目露凶光。 我看着他,淡淡说:“放下刀吧,我帮你看看,顺便给你止一下血。” 童老头一听这话,他黯然了,接着一丢手,把刀扔去了一边。 我走过去,蹲下,撕了他身上一条衣服,给他大腿捆好。 这时童老头说话了:“妈了个x的,姓祁的,我他妈跟你没完,你说这条路是近路,我相信你了,妈的,这他妈是够近的,直接死了!哎哟,咝,哎哟……” 我心中一动:“姓祁的?” 童老头:“西北祁天王,神机妙算,说是算啥有啥。早先他是八极门的,后来听说是吃不了苦。功夫没学怎么样,但把奇门遁甲倒学的挺明白。咝,哎哟,哎哟……真疼啊。” “这不都没药了嘛,找不着王金贵,他给我们算,说到这儿来,又指挥我们走这条路,又让我们都找着你,让你带我们走说你能帮我们找到王金贵和马彪子……哎哟,疼啊,好疼。” 我听这话,倒吸了口凉气。 狠,太狠,太狠了。 这次,如果不是我遇到汪星人,见到汪星人的主人被害。知道王金贵究竟的手段,感受到他的气息,可能我也会中枪。 咦,不对,事实上我中了。 我右侧肋骨那儿,刚才让一颗子弹擦过,火辣辣的,疼的要死! 不过无碍,就是破了一层皮儿,出点血,已经结痂了。 祁老板当真是神机妙算呐。 他网罗了一批炮灰,让炮灰跟我一起,来对付这个王金贵。 因为他知道,接近马彪子,首先得把王金贵除掉。王金贵是个大煞神!已经不是人了,除他得费很大的代价。 他不干这种会触动老本的买卖。所以,他找了这批人,让这批人架着我,找我,再押着我往里走。 我们肯定会遇见王金贵,遇到,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 然后,王金贵死,这批人,死的死,伤的伤。 祁老板打听马彪子,好像也跟金刚果有关。不过,我听说,奇门遁甲算得准,得有具体的事件,有发生的事来触动自已的心,让心里生出一念,有个迫切的念头后,推演的才能准确。 祁老板肯定是在知道关正伟被打后。他起了一遁,然后推算到了一切,不久,又听到我散出去的口风。接着,他便开始安排,布局…… 我想到这儿,打了个冷战。 这姓祁的,隐藏太深了,我竟一点都没看出来。他当时对我是那么的好,真像兄弟一样。可是他…… 他转手卖我,利用我的时候,他犹豫都不犹豫。 我看着童老头:“咱们习武的人,他们拿那么多枪干嘛?” 童老头:“祁……祁天王说了,王金贵得死于乱枪之下,还说你功夫很高,你也得重伤在我们的枪口下。正因为这样,我们这才都带了枪。” 我摸了摸右肋。 我可不受了枪伤了嘛,只是这伤,很轻,很轻…… 这应该是他奇门遁甲的误差了吧。 祁老板,真是阴毒异常。 从一开始,我现身,他就把我给算计进去了。 过后,一直等到这次事发,他把我当成一颗对付王金贵的棋子,把这些没脑子的人架到局中。 他算,我应该是不死,也受重伤的。但我只是轻伤,那么这个差,是什么原因呢? 我这时,扭头看了眼汪星人。 然后我懂了。 当时,枪响的时候,我一直都紧张汪星人。 我怕它控制不住,冲上去咬王金贵,然后让乱枪打死。 所以,我紧紧按着它,有两次,它拱起身来,我也起身去压它。就是其中一次,我右肋让子弹擦了一下。不过当时注意力特别的集中,我根本没感觉什么。 这是后来,王金贵让汪星人咬死后,我精神松下来,才感觉右肋火辣辣的。 这就是祁老板的bug。 他推演全局发展,计算走向变化时,他漏掉了一只狗。 我想到这儿,打了个冷战。 可怕,太可怕了。 思忖至此,我突然哎哟一声,捂了右肋。 老童头面色一喜,关切地问:“兄弟,你怎么了。” 我强挤出丝痛苦:“我中弹了,子弹好像留在里面了,我刚才没发觉,现在疼劲才上来。” 老童头偷扭过头去笑了两声儿,末了转身对我说:“兄弟,那你得好好的呀,可别死了,这地方缺医少药的,你快点,想想办法吧。对了,你练武的,练武的身子骨结实,你快往回跑吧,跑回去,找到医生,兴许能救活你。对了,你找到医生,别忘了我啊。” 我咬牙不说话,伸手把老童头上的衣服撕下一条,绑在了右肋。 老童头面带喜意,一动不动地看我。 我扭头,又看到地上有枯树枝,就捡起一根,当作拐杖,拄着,一步步地走。 老童头:“兄弟,慢点啊,慢点。” 我知道这位老人家是什么心理。 就是我受伤了,你也别好过。你要是能死我前边,我才高兴呢。 就是这样。估狂乒号。 人呐! 我仰头长叹口气,看了眼跟我身后,稍显不解的汪星人,我摸了摸它的头。 深感这些人,都不如狗。 或许,这就是经历,成长吧!祁老板,哦不,祁天王,你算的可真是一丝不差呀。 佩服,佩服! 我紧了紧那个勒的布条,假装受重伤的样子,一步步地向前挪。 王金贵知道马彪在哪儿,他只是上不去,上不去,说明马彪子是在一个高处。 别外,他还说了瀑布。 瀑布有水音,那么就妥了,我只要支愣耳朵,听水声就行了。 我向前走着,心里琢磨祁老板。同时,在替小楼深深的担忧。 小楼在他面前是藏不住的,他肯定知道小楼怎么回事儿。 但他这人,最擅长的就是隐藏真实嘴脸。 小楼那人虽看出不对,但他不好意思撕破脸皮。 可祁老板好意思! 他是真正的心狠手辣之人,但小楼对他来讲,应该有用。是以,他短时间还不会伤害到对方。 当务之急,是找到马彪子。 我相信,马彪子清楚祁老板,一定知道怎么来应对。 另外,还有钟国凡的一伙人呢。他们一直潜伏不动,应该是想看我们最终会闹个什么结果。 在祁老板身上,我得检讨自已。 那么一个混西北的人物,能压住盗猎的,各种的流氓,地痞,他能是好人吗? 反观七爷,他也是江湖中人。 但人家结交的,都是做正当生意的,搞投资,搞艺术品收藏的,还有老中医,正经的僧人,真正修行的道士……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呀。 这一课,给我上的太深,太深了。 我又想起七爷的话,江湖一个义字。分对什么人讲。讲的对了,顶天立地,是好汉,人物。讲的错了,背负骂名不说,让人怎么玩儿死的都不知道。 祁老板,祁天王! 我是真的认识你了,认识了。 我伪装重伤病号步行,走之前,我特意找了位死去的兄弟,用他身上的血,滴在我走过的地方,装作我受伤很重的样子。 就这么,走出差不多五公里,我这才撒丫子飞奔。 因为,我听到瀑布声音了。 汪星人是我的朋友了,它好像知道我有事,它要帮我。 所以,它紧紧跟在我身后,一步不肯落。 瀑布声音听在耳朵里,一直都是隐约的。 我耳力好,估计很远,但我没想到是那么远。 我跑跑停停,足足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才来到这处瀑布所在的位置。 这是一条山谷。 大瀑布,临地六十多米,倾泄而下。 月光下,距离瀑布还有一公里远的地方,有一座孤零零的崖山。 它位于一座大山的一脚,它跟大山连接的地方,断出了一道宽约两百多米,深达六七十米的沟壑。 月光很足,我看的极清楚。 沟壑上的岩壁,极其陡峭,往上爬的话,将非常因难,如果不爬,除非坐直升飞机,否则根本上不去。 至于另外几侧,全是陡陡的大山崖,高度得上一两百米的样子。更是难爬。 我感觉,就是那里了,对,就是那里。 我和汪星人,补充了一下食物,水份。 然后,我咬了咬牙,撒腿,又跑。 看着像是一公里,实质跑,却跑了三四公里,我才到了相对较短的那个大沟壑的里边。 沟里还比较平坦,挺开阔的。我走进去,很快发现了一个简易的小帐篷。 到帐篷那儿一瞅,里面全都是一些破碎衣服,还有一把没子弹的枪,外加一些动物的骨头,皮毛什么的。 我站定了,往上瞅,然后喊了一句:“马彪子!” 喊过。 呼!一块大石头下来了。 砰! 砸地上后,我听到一个让我差点流泪的声音:“王金贵,你个疯子,你上来呀,上来,上来跟你马爷我打呀,你上来呀!” 第一百二十一章 ‘金刚果’的前世今生 世上再没第二个人能喊出这么彪悍的声音了。 他就是马彪子无疑。 可他能认出我来吗? 我喊了一句:“马彪子,你看我是谁,你看看我。” 上面先是没动静。 接下,呼! 一块大石头掉下来了。 砰! 在我身边砸出老大一个坑。 “我管你是谁。有本事你上来跟我马爷打。你上来呀,上来。” 我听马彪子声音,这货是真急了。 现在,他听不出我动静。我贸然往上爬,这货一个大石头非给我砸死不可。 这可怎么办呢? 正犯嘀咕。 突然,我身边的汪星人叫了。 “汪,汪,汪!” “老郎家的狗?老郎。你是老郎什么人?” 我一听这话。长松口气。 苍天呐,大地呀。 这马彪子,没听出我来,倒听出狗动静来了。 我扯嗓子喊:“马彪子,我是关仁呐!这狗主人。让王金贵害死了。” “关仁?你骗我!他不上大学了吗?这会儿,正好上班了。你骗谁呢?” 我听了心中一热,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我在马彪子心中。原来是这样一个正常的大学生。上大学,毕业了,参加工作。可能他还时不时跟朋友吹吹牛,说曾经教育过一个孩子,然后在他的帮助下考上了大学。 我几乎是拖了哭腔喊:“马彪子,我真是关仁呐。王金贵死了,我是来找你的。我是关仁,小时候,你一杆子打活了我的腰,让我有了基础。后来,你又让阮师父教了我真正马步。还有,我第一次换劲,伤了筋脉,是你让程瞎子给我医好的。马彪子,我是关仁,关仁呐!” 喊到最后,我忆起往前的过往,已是泣不成音。 “关仁,哎呀妈呀,孩子啊,你跑这儿干啥来了。哎哟!哎哟我的老天呐。” 马彪子在上面一番感叹后,很快,我见到上面垂下来一条长长的大绳子。然后马彪子握紧这绳子,施展了爬墙的功夫,一占点从上面下来了。 过程很艰险,我相信也只有马彪子才有这身手,才能爬的如此轻松。 等他一下来,我领着汪星人就跑过去了。 然后,在一米远的地方,我见着他了。 他穿了一身破旧的迷彩服,衣服上都是划破的口子,头发很长,胡子拉茬不说,竟还有了几根白胡子。脸上皱纹也多了,只是眼神还是那么的犀利深邃。 我见到他,一时就泪了。 马彪子仔细看了看我后,张口就是:“小崽子,你不好好上班,你跑这儿干啥来了。你干啥来了,看我不削你呢。” 说完他上来,就给我一通打。 但下的手脚,却还是很轻,很轻。 这个世上。 能这么打我,敢这么打我的人,除了父母外,只有马彪子和周师父。 是的,只有他们这两个人。 我一声不吭,由马彪子踢我几脚,擂我几拳,末了他突然退两步,长叹口气后,又抹了把眼泪说:“唉,原本想着,赌把石,弄个大的,完事儿上京城找你去。我寻思你这毕业了,光上班儿,这挣那俩钱儿,好像也不够买房儿啥的。本琢磨着,赚到了,过去给你扔几个。也让你知道,我马彪子是很牛的一个人,有钱,敞亮。” “可没想到,赔了,我次奥,赔了!” 马彪子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我望着马彪子说:“你很牛,真的很牛的一个人。” 马彪子:“行了,牛啥呀,这家伙让那王金贵给我撵的满林子跑哇,你别提了,别提多惨了。哎……他死了哈?真死了吗?” 我说:“死了,死了。真死了。” 马彪子长舒口气:“老天爷呀,可算是死了。” 马彪子往地上扑通一坐,真的是如释重负。 我见状,赶紧拿过一瓶水递过去,给他喝。 他接过,咕咚,一口气喝了半瓶,一抹嘴对我说:“你咋找到这儿的,你毕业,你都干啥了?” 我没敢隐瞒,把毕业后,直至到京城遇到周师父的经过,又把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儿,如实跟马彪子说了。 马彪子听的是目瞪口呆。 稍许,他伸手重重拍我一下:“牛逼!我次奥他大爷地!牛逼!” 马彪子就是这么直爽,想什么,说什么。 我俩感慨一会儿后,他说:“仁子啊,真的是没想到哇。当初,我没太看出来你有那狠劲。你这人,心太善了。我说句不中听的,你有时候像个老娘们儿似的!太善了,没法搁这江湖混呐。““所以吧,后来,你不知道,我上京城找过你。见到过你,是跟你家里人打听的,远远的看过你几眼。我那会儿就是看你,好像没把功夫丢了,别的也没太看出来。” “我真是看走眼了呀,没想到,你狠的时候,真是丝毫不逊我马彪子。爷们儿的时候,你比我还爷们儿!行!我看走眼了,真的看走眼了。” 马彪子又重重拍我两下。 感慨过了,马彪子喃喃说:“这下我明白,这王金贵怎么知道金刚果在缅甸了。我次奥,太极,玩的真是一手好太极!” 我一怔:“真有金刚果啊?” 马彪子:“当然有了,不过没在这儿,还得往前走几公里。那地方,还有个傻逼老道守着呢,你知道,那傻逼叫我来,跟他一起干啥吗?” 我奇怪:“干啥?” 马彪子:“刨树,毁种儿!绝了金刚果的根儿。” 我问:“为什么呀?这自然的产物,这……” 马彪子:“啥自然产物啊,那是人种的,清末那会儿,那傻逼老道他们师祖给种下的!” 接下来马彪子把这一段非常隐秘的事,给我讲了出来。 清末时候,八国联军入侵中华大地。很多民间高人都出来,跟八国联军干。但那个时候,人家是枪炮,我们是肉身,打不过。 怎么办呢?当时的八极和太极中的高人就求到了一个老道头上。这老道姓于,专门研究练丹,草药那点事儿。 于老道领了命,就开始研究上了。 他搞的是什么呢?用现代话讲,叫杂交草药作物。 他把一些草药,还有一些水果,还有其它什么东西在一起研究,配比。又通过八卦,定方位,罗盘找风水。总之,前后一共费了三年的光阴。 最后真让他在缅甸这块地,培育出了第一批的金刚果。 老道挺聪明,培育出来后,他没让人吃,自个儿也没吃。他抓了个猴子,给它喂这个东西。 喂了半个月后,那猴子把拇指粗的钢笼给扯断,差点没跑了。 老道手臂让猴子给扯断了一只,这才算是把猴子给弄死。 经过惨痛的分析,于老道认为,他培育出的这个东西,是能增强体质,把人变的很大力,很厉害。但副作用,太大了。 一是需要不间断的吃,不然,就会死掉。 二是吃的同时,精神上的依赖和副作用极大,会让人发狂,但又不是丧失理智,而是非常的嗜血,说句不好听的,一天不杀人就浑身不自在。 三是,即便不间断的吃,寿命也极短,据他分析,成年人吃上这个,充其量只能活十年。十年还是高估。短的可能四五年就挂了。 于老道打算不研究这个了,但金刚果是他心血,就手毁了吧,还于心不忍。 于是,那几年他反复地来,还打算在这地方开宗立派什么的。 后来,他发现这个东西果然是不行,不能吃。 正好这个时候,太极,八极的高人问到他了。问他这个研究的怎样了,有没有弄到这样的药啊。 于老道提供了很多样品给他们。 两家的人试了后告诉于老道,这东西害人,能让人入魔,短寿,造杀孽。他们让于老道把这树种给毁了。 偏那会儿,有个军阀相中于老道了,天天缠着他,派人盯着。 于老道怕军阀知道这玩意儿,再造更大的孽,他就不敢亲自去了。 而是把这个金刚果的地址,告诉了太极,八极两家人,让他们留点心,抽时间,去那里给毁了。 偏这个时候,国内战乱横行,军阀,民间武装,到处的打架。 太极,八极两门的人,一直也没时间跑到缅甸来把这个事儿给办了。 就这么一直拖啊拖。 直到最近几年…… 马彪子说,据他了解,王金贵还有上家,这个上家手里握有金刚果。但却都是干果的模样。估计是很多年前的东西,搞不好还是民国那时候的。只是保存的好,是以药效还在。 王金贵从那个上家手里拿到这东西后,他分批给别人的同时,他自已也吃。 但是后来,他吃着吃着,上家就说没了。当然,这个没了,只是上家这么一说,真没,还是假没谁也不知道。 马彪子跟王金贵对峙的时候,听对方说,这个上家,一直在寻找金刚果的确切位置。 他当年曾经使阴手,把马彪子的师父给害死。 这是其一,其二,最近好像又把南京八极的一个老人给害死了。 王金贵讲这些的时候,很是炫耀,意思是说,手法巧妙。用的是类似江西‘五百钱’的字门点穴手段。 上家的意思,就是通过这个来震这两个门的人,让他们把金刚果的地点给透出来。 而王金贵,一方面等上家的消息,另一方面,他实在忍不住了。他吃了太多金刚果,他要杀人,不杀人,他不舒服了。 于是,他盯上关正伟,在云南把关正伟打了。放倒了后,他告诉关正伟他的手机号,同时让关正伟给太极门的人捎话,让他们把金刚果的产地告诉他。 这就是对方,给太极的那句话。 太极没跟我讲。 因为,他们那个时候已经知道马彪子让于道长的后人领着,一起去灭金刚果了。 太极为了减少杀戮,让王金贵少杀人,就告诉他,金刚果在马彪子手上,马彪子去云南了,是通过片马口岸过的关。 金刚果,应该就在那里面。估狂夹巴。 王金贵杀来了后就与马彪子在林子里,斗上法了。[然后,太极门传我锤劲。 传完把话扔出来,意思是,你想去,就去,不去,就不去。 但我能不去吗? 这不,我就来了嘛。 至于太极的人,他们干什么去了? 按马彪子分析,他们应该是去找‘上家’了! 这个上家,就是王金贵讲的那个‘上家’! 第一百二十二章 稍作调整,静候强敌 马彪子讲完这里面的曲折,又跟我分析了眼下形势。 他说,我和他这是身负了太极,八极两门的重任。而这任务就是把金刚果给毁掉。 又提到了金刚果。 我就纳闷地问马彪子:“这金刚果。到底长什么样子啊。它怎么,这么厉害?”估狂边技。 马彪子不以为然地在身上一摸,掏出来一个核桃大小,黑紫黑紫的果子说:“喏,看好了,就这么个玩意儿,这就是金刚果。” 我好奇,伸手一接。 好家伙。这果子沉沉的。竟有明显的坠手感。 马彪子看到,他撇嘴说:“挺沉吧,实心的,石头都砸不烂,咬一口能把牙给崩坏了。这个是磨粉兑水来喝的。前边那傻逼老道说了,这东西的原理跟兴奋剂其实差不多。只不过,它比兴奋剂更霸道的是。它能提前透支人的生命。” “比方说,这人本来能活六十岁,吃了这个,二三十岁,就得死了。” “人嘛,你想想,多活那几十年,那几十年的生命力得有多强,多壮,把这个提前透支了。那傻逼老道祖师爷,也真是个大天才了。” 我拿着这金刚果,对着月亮看半天,我说:“咦,你别说,这东西挺油润,色儿也好看,打磨一下,做个什么金刚果菩提给人盘着玩儿,好像也不错呢。” 马彪子一怔,末了接过来一看说:“哟,我怎么没想到,你别说,这东西,好像真挺有盘头儿。” “哎,要不咱弄一批回去试试?”马彪子看我。 我想了下摇摇头说:“还是别的了,这万一谁要一不留神磨粉兑水喝了,这麻烦可就大喽。” 马彪子哈哈一笑,末了又掏了三四枚,塞到我手中说:“傻逼老道跟防贼似的,防我,不让我摘这个东西,这三四个果儿给你。回头你找人,用科学手段研究一下,看有没有对人有益的成份。有的话,就再研究,没有,毁了它得了。那片林子,是保不住了,回头咱就给它毁了去。” 这马彪子,当真是惦记我。 甭管什么东西,但凡我能用,或是可以用到,都塞到我手中。另外,他也是真信任我,多年不见了,见面就把这种能在江湖揭起腥风血雨的东西,玩儿一样送给我。 这情谊,信任。 说实在的,我已经当马彪子是我的家人了。 真的,就是家人感觉。 多少年没见了,见面有激动,激动过后,又念叨我俩共同需要面对的事儿。念叨完了,心里泛起的是对儿时那种情景的回忆。 这种又是师父,又是亲人的感受,难以用语言描述。 它在心底,徐徐的浮现,回荡着…… 马彪子不时打量我,一会儿扭头笑,一会儿感慨,一会儿又好似担忧。 末了他说:“仁子啊,真没想到,你学了这么一身厉害的功夫。对了,周师父他在哪儿?我得好好看看,跟这老人家喝两顿。” 我说了周师父也在云南,在凤庆那边儿看茶园。 马彪子回说,这件事了结,他一定得去凤庆好好看一看周师父。 看看,是什么人给我教出了这么强的本事。 这一番叙过了旧,忆过了师生间的情谊,我俩还有许多要解决的事儿。 当下,我把祁老板提了出来。 马彪子一听就骂,说那人是个鬼子六,心眼子比谁都多。当年他师父暴亡,他怀疑就是这个姓祁的暗中给搞的鬼。但姓祁的人很鬼,在师门网罗了很多人对付马彪子。马彪子一气之下,这才背离师门去全国各地闯荡。 我听了深有感触。 马彪子是直性人。 祁老板是个弯弯肠子很多的人,他想挤兑马彪子,简直是太容易了。 “马叔啊,接下来咱怎么办?” 马彪子琢磨一下说:“既然姓祁的推断你受伤了,你就假装受伤,然后利用这个想办法,给南京骆家的人救出来。骆家老爷子我知道。他是个一身正气的好武师。” 我说:“行,但关健在哪儿?” 马彪子说:“姓祁的会奇门遁甲,假地方骗不了他,走!我带你去傻逼老道那儿,让你看看,真正金刚果长在什么地方吧!” 我说了好,这就跟马彪子起身。 一起走的时候,马彪子特意摸了摸汪星人脑门。他说,他认得这大狗。他是山上一个姓郎的老猎户养的狗,这狗仁义,特通人气儿。 可惜,它主人死了。 我是间接帮它报了仇,它这是感恩,一定要跟着我的。 路上,马彪子说这段时间累够呛,他说得天天盯着那疯子。然后,他还不时的扔下去一个果,逗王金贵,骗他,金刚果的产地,就在那悬崖上头。 只有这样,才能缠住对方,让对方不往深里去,不去祸害他说的傻逼老道。 所以,这些日子,他几乎没怎么睡过。 要不是傻逼老道给他配了一些调神的药,外加他有自个儿师门的功法,他是真顶不住了。 除外,他还时不时下去,跟这个王金贵交交手。 当然,他是打不过那疯子。 他说了,人家是在释放几十年的生命跟咱拼,咱能拼过嘛。 所以,他就跑,往毒贩子那儿引。 他说,王金贵灭了不止一伙的毒贩子。 前者灭,他在后边,去找到毒品,然后给烧了。 反正两人就是这么僵持。 直到今儿,我来了。 马彪子说:“仁子啊,多亏你呀,不然,你马叔我一把骨头,可真要扔这儿喽!” 我说:“放心吧马叔,甭管怎样!曾经的小仁子长大了,能扛事儿了!这接下来,就算来的是?狮虎豹,我也该杀,杀,该降伏,就给他降伏了!” 马彪子听这话,又是一阵激动,那眼泪,在眼圈里都止不住了。 我知道,他这是高兴,真真的是高兴。因为,他看到我出息了,能像个爷们儿似的,把大事儿给扛起来了! 我俩走了一会儿。 我见马彪子是真累了,就提出背他,马彪子死活不肯。我硬是求着他,给他背到了背上。 我吃住劲,挪了两腿,使出趟泥奔的功夫,咬紧牙关奔着他指的方向遁去。 跑跑停停,走了一个多小时。 到地方了。 这还是一座立在山顶的大石砬子。 但高度,明显不高,也就十几米的样子。上面,密密麻麻,长了许多茂密的树木。 我背马彪子到了下边,他翻身从我身上跃下,对着上面就打了个口哨。 布谷,布谷! 明显有人伪装的鸟叫响起来了。 马彪子:“傻逼老道,出来吧!” “哎,哎,马爷,爷我来了。还有马爷,你怎么不看那王金贵儿呀,他要找到这地方,他就疯大发了,我们可制不住他。” 马彪子:“次奥,王金贵死了!” “啊……真的假的,死了,死了好哇,死了好,等我,我这就下,这就下。” 不大一会儿,打从上边顺下来一段绳子。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胖呼呼的身影,笨笨的,小心抓着绳子,一点点的往下坠,慢慢的,眼瞅快到了,他一下子没抓住,扑通,跌个大屁股蹲儿。 “哎哟,咝,我这尾闾,尾闾呀。这下可别坏了,坏了,行不了功了。” 马彪子上踢了这货一脚:“快起来,你瞅你那笨样儿。” 胖子起来,一看我:“哎呀,王金贵!” 拧身,撒丫子就要跑。 马彪子一把给他脖领子拉住:“王金贵你大爷,这是我大侄儿!过来,叫侄儿爷。” 这会儿,对方才走来。 我一看,这还真是个老道。 胖胖的,穿的是一身破烂的运动服,看样子,好像是耐克。但那个勾,不太对劲。 此外,他头发很长,且在脑门上挽了一个朝天撅的疙瘩,上面还插了一根黑呼呼的发簪。 老道看了我,哈腰过来,一边揉屁股根儿,一边说:“侄儿爷,侄儿爷好。” 我哭笑不得。 这老道看岁数也不小了,但模样儿,呆头呆脑,像谁呢,挺像那个,叫什么伟的,胖呼呼的喜剧演员,反正长的挺有喜感的那么一个人。 我忙回礼:“不敢当,叫我关仁吧,敢问道长怎么称呼。” “哦,福生无量天尊,我俗家名字姓孙,单名一个山字。后来随了我师修行,道号是听松。他们有认得我的,都叫我听松子。不过,松子是个词,是一种食物。所以听松子这有些不太合逻辑。因故,道友叫我听松,听松吧。” 我笑了下说:“不如就叫孙道长吧。” 对方:“还是听松吧。听松道长,好像比较气派一点。” “去你个粑粑。”马彪子踢了他屁股一脚说:“你个听松啊,你可给我害惨了,你说这里边有什么好木料,天杀的,到这儿来让我跟你一起守山砍树,哎,我服了,真的是服了。” 听松道长:“马爷,不好意思。真要不骗,你还不来呢。” 接下来,马彪子说了他跟这听松见面的经过。 他们是在片马见的。当时,马彪子是想重操旧业,去弄点木头回来。 听松说他知道缅甸这里边,有块好林子,并且那木头成色,特别的好。他想和马彪子合伙开采。马彪子说,这个得跟当地人打招呼。听松说他有关系。 就这么,给马彪子骗来,听松摊牌了。 马彪子虽说怪听松骗他,可也是口头上说说而已。他多少也知道,师门有这么个隐秘。眼下,也是想把这个事担下来,将这一片林子除了,替世人解决一个后患。 当下,聊过这些,我和马彪子又借那绳子上到上面去了。后又给听松和汪星人拉了上去。 到了崖顶,我才看清楚,这里果然好大一片的密林。而在林子里横生了无数的粗大荆棘藤蔓。那藤蔓上结的,正是这种金刚果。 匆匆打量一番后,我们一头钻到里面,来到一处破旧的木头屋子里。 马彪子说他累惨了,要好好睡一觉,说完,喝了些水,就倒上面的木头床上睡去了。 我也怪累的了,也找个地方,倒下睡了。 听松道长则继续刨藤条根子。 因为,马彪子是想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但听松道长坚决不肯,他说了,别的树,也是生命,烧了不行! 他坚持手动,把这里的根给绝了。 我睡前看了下时间,是京城时间,晚十时四十五分。 这一觉我睡的很香。 醒来时,看手表是清晨的五时。 我醒来,马彪子也醒了。 然后,听松道长过来,给我们取来干粮和清水,让我们吃喝。 听松道长说这干粮是他自制的粮食。 用的材料是细嫩的松针,加上面粉,还有松子仁儿,上述几样和在一起后,蒸熟风干透了。放在身边可以保存很久,并且随时掰来吃就行。 我掰过一块吃了。 果然味道很好,很浓香的松仁味儿。 吃了一块儿,我想起包里还有肉干,就取来递给听松道长用,道长说他吃全素的,什么荤腥都沾不得。 好吧,我和马彪子,还有汪星人没全素。 我们吃这个。 填饱肚子后,马彪子说他还得睡会儿。 临睡前,听松道长又给他喝了一碗能回神儿的药。 我听了好奇,就向听松又讨了一碗来喝。 喝过,感觉身上果然挺舒服的。但仅是舒服而已,没有什么猛药那么夸张。 这会儿,天还黑着。 我就到外面,跟听松一起去挖金刚果藤蔓的根儿。 出去后,我看到,这小木屋后边有个灶台,给马彪子熬的药,就是这灶台上做好的。除外,还有一些锹,镐之类的工具。 我见听松道长吃完了饭,没睡觉,拿了锹又去干活,就问他怎么不睡。 道长说了,他自行?虎调和,每天按一定的时辰,打会儿坐就行了,他不需要睡觉。 咦,这个高深了。 多余话不说,我扛了把锹,跟道长一起试挖了一个根儿。 这活儿不好干,金刚果的根扎的很深不说,它的藤枝还非常的硬、。 除外,我注意到,这地方的泥土竟然是深紫色的。 我问道长,这是什么土。道长说了,这是紫阳泥,是一种很少有的土壤。 我撇了下嘴,感觉这听松道长讲的东西,挺像玄幻小说儿。 我正要继续来挖,这会儿我突然看到汪星人的耳朵支起来了,同时它目光露了一丝的警惕。 我感觉这个变化,就扔了锹去倾听。 果然。 远处,依稀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和劈落草木时的嚓嚓声。 来的是什么人?是祁老板,还是钟国凡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机百转,针锋相对 现在是京城时间六时多了。 但这里仍旧是一片漆黑。 远处人声儿听不真切,估计一来说话声音小,二来距离远。 我又仔细听了下,辨清具体方位。 这时听松道长小心挪过来了。 “小兄弟。这是又有人来了吧。” 我小声说:“是啊。“ 听松道长:“小兄弟,你可要顶住啊,莫让这些人接近这片林子。不然,这金刚果要是流出去,那可是大害呀。“我说:“道长放心,我拼了全力,也不会让他们接近这片林子。另外。等下我马叔醒了,你就说我迎敌去了便可。” 听松道长:“要不我现在叫醒他?” 我摆手示意不用。 当下,在听松道长安排下。我顺了根绳子从崖上溜下来。 待两脚在地面踩实,我紧了紧勒在腰间的布条,为弄的逼真,我特意在上面涂抹了些别人的鲜血。 就这么,我先是鸟雀不惊地,小奔了一会儿,蹿出去差不多有五六百米远的距离。耳听到对方那声音愈来愈大,估计就在几十米前,我就找了处地方,倚在地上,闭眼装死。 说是闭眼,也微微睁开两道小缝。目地是借清冷月光,看清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不大一会儿。 果然,打从我来的方向。闪出四个人来。 我稍一打量,立马就从中认出一个熟人来。 这人就是那个拿扇子,想一个劲给我指点迷津的那位大师。 大师身边伴了个大高个子,后边是两个是一对长的很黑,身材矮小的陌生中年男子。 这四人中,两个矮子手中拿了那种尼泊尔的弯刀,劈草开路。 大师和高个子,闲云野鹤一般,在后面慢慢的跟。 眼瞅到近处了。 高个子突然叫了一声:“德方大师,快看,前边有一个人。” 大师一惊:“快,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高个子闪身,掠过几步,到了我附近蹲下来,掏了一个手电对着我脸一阵的晃。 “大师,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对方:“哦,我看看,这人究竟怎么样了。” 这两人对话,语气之中饱含关切。听上去好像我的朋友,亲人一般。但不知怎么,那气场就是有些不太对劲。怎么讲呢,就不像真正发心对关心别人的来的那么自然。 转眼大师驾到。 他到我面前,接过手电在我脸上一晃说:“哎呀兄弟呀,这果然是应了我断的那一卦呀。那天你在丽江,我见你眉头上血光浮现,料定有此一劫。有意点化,偏偏你就是不开悟呀。兄弟呀兄弟!” 大师说话同时,伸手去碰我绑的那个假伤口。 并且,他是背了我的眼去碰的。 这动作和用意就非常明显了。 因为,他伸手,我没看见。心里没防备,他一碰之下,我要是真受伤,肯定会喊疼。要是没受伤,我感觉到他碰,再喊疼,反应出来的时间,火候,就又完全不同了。 老江湖,老江湖,心机百转,就体现在这里呢。 为让戏更加逼真。 我让自已的手按在了一块突起的石棱上,心里听着大师的劲。 他手一碰到我身上,我这只手使劲一按。 这是真疼啊。 啊…… “别,疼!” 疼是真疼,不是装的,但却不是那个地方。 大师明眼,一观之下,眸子露出一丝的喜色。 可他还是不露,仍假作关心说:“兄弟,这怎么伤成这个样子了。唉……” 长叹口气后,他转身对高个子点了下头。 末了大师说:“这样吧兄弟,兄弟,能听清说话吗?” 我故意收了神,虚弱无力地回答:“多谢,多谢关心,我还勉强,勉强,能听到说话……” 大师:“兄弟若是相信我,就跟我往回走,我带你找个地方,好好把这个伤治一治,你看怎么样?” 我装了无力回:“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呐。” 大师:“我是救苦之人,那天在丽江,掐算到此地有一场凶灾。故舍身领了弟子们前来。我一人之力有限,也只好是见一个救一个了。唉……” 念叨过了,最后一声,叹的真是无限哀愁。 我说:“那谢谢大师了,只是我现在走不了路,我……” 大师看了眼高个子:“那就劳烦,我的徒弟背你走吧。” 我说:“多谢大哥,多谢了。” 高个子这里过来,弯腰。 大师在后扶了我,把我给弄上背后,一行人就调了头,奔回走了。 这伙人是谁的人? 我在心里反复琢磨,觉得他们应该是祁老板的人。 什么样的老板,什么样的员工。 驴找驴,虾找虾,王八找个鳖亲家! 也就祁老板那样心机深沉的人,才能找到,笼络得住大师这样心机百转的江湖老手。 这大师是探路的小妖。 他不表明身份,这样的话,遇到马彪子,或别的什么人了。他可以说自已是什么大师,可以保持中立。 但实际上呢,他还是归祁老板一波。 这伙人就是这样,对外,都说是分支,自已是干什么,干什么的。 实际,全归一个人管。 只是,他们不能个露了,露了就招仇家了。 就好像现实中有那样的人,他明明跟张三好,可他偏说,他跟谁都不好。有实心眼的,就跟他说张三坏话。然后,他转过身,又跟张三讲了一遍。这样,就把那实心眼的人给卖的干干净净了。 江湖道上,亦是如此,只不过,前者无非引发朋友误会。而后者,却能把人给活活玩死。 大师这是回去邀功了。 他找到我了,还探了我身上有伤。 他等着去祁老板那领赏去喽! 高个子一身力气真不是虚的,肯定也是练过什么东西的人。 他背起我来,很是轻松,一路快行。就这么,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之前马彪子跟王金贵互相对峙的那个大陡崖处。 这里已经安营扎寨了。 我看到一片大概有七八个帐篷扎在这里。前边还架起了一堆的篝火,有一人正坐在火堆边,对着一个本子写写画画。 他就是绰号祁天王的祁老板。 在祁老板身后,立了三个陀枪的猛人。 这三人,正押着我的好兄弟,骆小楼。 小楼让人给拷了,反手背拷,坐在地上,一脸的无奈和恨意。 三个陀枪猛人一看就是那种训练很有素的狠角色,他们绝非之前,我在遇到的那帮乌合之众。 而除了这几人外,还有几个明显练家子货色的人。 并且,我在其中还看到了熟人。 他们是杨大娃,老烟鬼…… 这两人,他们应该是祁老板的人,当初在那个度假村,祁老板是先把他们叫去说话了。随后,我去的时候,这两人就撤了。 估计是祁老板告诉他们,唐剑想玩阴的,让这两人别跟着掺合。 所以他们就假说有病,不跟我去了。 这回,祁老板干活,他们也一起跟来了。 祁老板看到我,他目光先是一紧。 我装了昏昏沉沉的样子不说话,随后大师对祁老板说:“祁爷,人找着了。跟你算的一样,身上有伤,看上去伤的好像不轻。” 对方压低声音说着。 祁老板没说话,只是一挥手,让这人闪到后头去。 紧跟着,高个子给我扑通一声扔地上了。 祁老板骂了一句:“不长眼的东西,有你这么待人的吗?” 高个子没说什么,只摸摸脑袋,转身去了。 我倚着旁边的一块石头,慢慢抬了头。 祁老板走过来:“仁子啊,仁子,是我,是我啊。” 我徐徐睁眼。 祁老板穿了一身很有型的猎装,小袖挽起来,露出雪白衬衣的袖口,他微笑看着我,又伸手在我面前晃了一下。 我说:“祁老板,你,你怎么来了。” 祁老板:“仁子,你不讲究啊,知道马彪子的消息,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我心里一琢磨,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崖顶,我不无虚弱地回:“没见,我没见到马彪子,没有见过他。” “哦……” 祁老板扭头,也看了看崖顶,末了他忖了忖。 然后,他好像给了看押小楼那人一眼色。 对方会意,提了枪过来,一抬手就把枪管子对在我脑门上了。 翻脸,就是这么快。 闪电一样。 祁老板:“仁子,明人不说暗话。我祁老板,也算是跟你相识一场。今儿,你告诉我,马彪子是不是跟金刚果在一起,你要说实话,你说实话,我饶你一条命。你要是不说实话,我让他一枪崩了你。” 我装了很惊讶样子对祁老板说:“祁总,你……你这是干什么?”尽广沟亡。 祁老板阴森:“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你只要告诉我实话,马彪子是不是跟金刚果在一起就行!” 我心里闪电般回过他这个问题。 祁老板他为什么这么问呢? 我要是讲实话,会是怎么样?不讲又会怎么样呢? 念及至此,我突然就想到了七爷跟我讲过江湖奇门测事的一个说法儿。 七爷讲的是,奇门是准。但只针对一件事准。如果是连环相套的事,那么,上一个盘的结果,直接就影响了一下个盘的结果。 意思是说,上一个盘如果有什么纰漏,断错了,那么与其紧密相关的下一个盘也会差的厉害。 祁老板在我这儿断错了一盘,他断准我是受重伤。 那么,他眼下起的这一遁。 我想到这儿,果断说:“是的,马彪子是跟金刚果在一起。” 祁老板冷笑,随即转身:“大娃,你领他们两个上崖!” 第一百二十四章 心中一念雷霆巨变 我听祁老板这么讲,我知道机会来了。 但只有短短的时间。 因为,他派人上崖,如果没找到马彪子。那么我惨了。并且,可能还不是我惨,而是小楼惨! 他这种类型的人就是这样。一旦错了,心里的怒火会不可抑制地爆发,会做为极其残忍的事出来。 杨大娃收到吩咐,应过一声领上一个枪手,外加老烟鬼。三个跟着几人去取绳子,攀岩的工具。就奔那个大陡崖去了。 我微仰头,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附近。 目前来讲,最有威胁力的就是这三个枪手。 他们可不是一般货色,拿枪姿势,动作,眼神都相当到位,且充满了警惕。 这三人,是真正的大杀器。 如果动手,要除。也是先除这三个人。 眼下,他们其中一个背枪攀岩去了。 另一个看我。还有一个人看小楼。 其余众人,分了三拨,一波在陡崖下边帮着理绳子,递工具,还有一波凑在火堆那儿烤火,吃东西,最后一拨是在不远处帐篷那儿。那儿也有一个火堆,他们守在那儿吃东西。 我扫了眼帐篷,末了暗暗叫苦。 杀气! 帐篷那个位置,隐了几团很明显的杀气。 说不出来,是那种察觉到高手,但又一下子看不到的感觉。 心里边略没底! 但可以确定。那种杀气不是枪! 周师父早先就跟我讲过,想以武证道,想最后见到那个真神。 这辈子,最好不要碰枪。 碰了枪,依赖上那个东西,这一身的功夫也就是扔了。 正因如此吧,现在高手越来越少,越来越难见了。 那么,眼下可以肯定的是,帐篷那儿,至少有两个以上的高手。 除外,还有这三个枪手。 祁老板准备充份呐,这队伍,确实是可以让他放心了。 这会儿,几个人已经开始爬了。 下边的人,仰脖子,指挥。 祁老板没搭理我,转了身,过去火堆那儿喝东西去了。 看我的陀枪大哥很是生猛,他站在三米外的位置,枪口若即若离地对着我的身体,人也是微眯着眼,慢悠悠地打量我。 真是很可怕的对手。 这个枪手,他不仅有眼睛上的素质。他还有那种敏锐的感觉,这感觉就是,只要我对他产生一丁点的想法儿! 他立马就能察觉,然后做出反应,给我一枪。 为什么? 因为刚才我与他眼神对撞的时候,我炸毛了。 很轻微,过电一样。 这三个人,祁老板应该是花不少钱请来的呀。 职业,绝对的职业,他盯我,我对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现在是没有!但我相信一定能找到!一定能! 我看到了小楼,小楼在距离我六米外的地上坐着,他看着我,神情漠然地把脚伸了一下。 脚尖处,正好搭在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上。 那石头浮着,很松,并且圆润,飞起来会有很好的准头。只是可惜的是,由于角度问题,它对小楼面前的人,不构成任何的威胁。 可是…… 我忽然就笑了,我在心里笑的。 下一秒,我也在身边找到了一块类似的石头。 我微曲了腿,伸出来。 小楼朝我眨眼。 一,二,三! 我一动。 嗖! 脚尖上蕴的暗劲,将那块石头嗖的一下就裹满了刚性的力量,弹射出去了。 但是,它没有打我面前的人。 我打的是,看押小楼那个枪手的后脑勺。 与此同时,小楼踢的石块,也飞起来了。 同样,他打的也不是他面前的人,而我身边这位厉害枪手后脑壳。 这俩枪手的意识是,不能让目标做出任何对他不利的动作。 他脑子始终领的是这个判断。 在这个状态下,他感知到我的全部动作后,他会分析,如果是对他不利,他会果断的开枪。 但我踢飞的这个石头,对的目标不是他。 他判断,这个石头飞起来后,角度和力量都对他构不成威胁。 当然了,这只是零点几秒内的第一判断,过了一秒后,他二次判断就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但…… 那样为时已晚了。 砰! 砰! 两块石头,刚好命中了彼此目标的后脑勺。 发生的一切只是刹那间。 两个枪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后脑已经被注满了暗劲的石块击中。 时间就是闪了那么一下。 很多人可能都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什么这两个枪手就已经归西了。 他们走的很快,一点痛苦都没有。 扑通,扑通两声响后。 两人已经倒下了。 我抓了这个机会,嗖的一下翻身跃起,同时手中抓了两块石头一拧身嗖嗖。分了前后,直奔崖上那个枪手去了。 崖上的枪手是最后一个威胁。 尤其他在悬崖,他居高临下,一把枪,完全可以轻松控制住局面。 两块石头,距离三十多米。 我用了暗劲,且是全部的力量。 叭! 第一块打中了他的头,但没中实称,是擦边过的。饶是如此,他脑袋好像中弹了似的,猛地向前一倾,身体就开始抽了。 叭! 第二块,打中了他的脖子。 我眼睁睁看到他脖子一歪一拱,好像骨头支出来了。 然后,整个人失去平衡,一松手,就从十几米高的地方掉下来了。 “咦!” 底下人惊呼。 我抓起身边上掉落的枪,使了趟泥奔的劲,嗖嗖嗖,三步并作一步。 距离崖下,十五米,也就一转眼功夫,我奔到了后,正好有个人要弯腰捡那把枪,我直接空中一个大拧身,借了奔跑的劲,一抽身,叭!一大枪把子就抽那货脑门上了。 那家伙身体腾空转了好几个转这才落地。 我上前一脚就踩中了那把枪。 众人围观。 我拿起手里的枪,握了枪管和枪把,一咬牙,用膝盖一顶,哼! 砸下来后,枪管子弯了,枪把处的一些绷簧什么的,也陆续蹦出来了。 如法炮制,我一勾脚将另一只长枪捡起,也使这么个法子给它弄废了。 动起手来速度就是这么的快。 眨眼功夫吧。 三个枪手,两条枪,已经全废了。 很多人这时候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包括头顶上,杨大娃和他的老搭挡,烟鬼同学还在吭哧,吭哧地往上爬呢。 等个过程,充其量三到五秒。 与此同时,我拧头,见小楼已经背朝后,坐在了那个倒下的枪手身边,然后他好像从对方身上摸什么,摸呀摸…… 摸到了。 那是手铐钥匙,很快,大概六七秒吧,小楼用那东西把自已的两手给解放了。 转尔,他拿了枪刚从地上站起来。 祁老板回过神儿来了。 祁老板他之前不清楚怎么回事儿,他还沉浸于他的计划中,对着手里的本子写写画画去推算,这个盘会走哪里。 他不知道,他推测的基础是错误的。 所以,这剧变一下子发生他有些回不过神儿来。 眼下,过了这十多秒,他终于明白了。 “师叔!山狗!” 他扯嗓子对帐篷那头喊了一声儿。 彼时,小楼拿了枪刚站起来。 帐篷突然就飞了。 我眼睁睁看着一顶帐篷,连根拔起,呼的一下就朝小楼冲去。 小楼本能举了枪横在胸前一挡。 砰! 一记巨响。 那只结实的长枪,看型号,应该是五六半自动。 它一下子就从中央碎成了两断,破裂的步枪碎件,在空中激射,撒落了一地。 小楼,蹬,蹬,蹬,向后连退了四步,这才重又提了一口气稳住架势。 嘶啦! 帐篷没落地前,就让人在空中给撕落了。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头发半白,眼神凶狠的半大老头,正瞪着小楼发狠劲。 这老头什么来历,怎么身上功夫这么霸道? 我正在疑惑。 突然,打从帐篷那儿,又拐出一个老头。 这个老家伙长的极瘦,黑黑的,剃了个铁青的光头,一脸阴沉地盯着我和小楼不说话。 祁老板一见这老头拐出来,他神情极是恭敬地说:“师叔,师叔!“末了,又朝跟小楼对打那人说:“山狗叔好,山狗叔好。“这两人都不应声儿,而是一个凶悍,另一个拿阴沉眼神盯我。 大人物,真正厉害的角色终于现身了。 这二位,应该就是我感知到的那两个高手了。尽东亩才。 眼么前一现身,不得不说,这两人的气场真大,真是强啊。 那个叫山狗的,他不是山狗,而像一只饿极了的猛虎,站在那里,悍悍地盯着小楼。 至于叫师叔的这位。 我看不透他,真的是看不透他。 他就好像是一片海,让人根本没办法看透。 场面很冷,也很静。 人们都不动,而是彼此拿目光和眼神揣测对方的动作。 也没有人说话,就是这么,互相冷冷,且不失小心地盯着。 祁老板这时一边看着我,一边悄悄地往火堆那儿走。 另外,他好像还在向一个人使眼色,那人正慢慢把手放一个包里放。 “祁大明!“ 突然,一记爆喝在祁老板身后响起。 转瞬间我就看一道身影跟火车似的,轰轰轰地奔来。 与此同时,那名叫山狗的人,眼中一兴奋,撒丫子就奔来人去了。 太快了。 山狗好像一只箭,嗖,就钉过去。 砰,叭叭,。 哼! 我离的远,看不清楚怎么交的手,就见山狗捂肩膀向侧转了个身,然后一屁股坐下去了。 而那道影子来势不减,到了祁老板身前,玩儿一样,就给祁老板给飞了。 祁老板飞起同时,我朝火堆掠去。 叭一抽手,一记鞭手抽在拿包那小子的胳膊上。 他包掉了,我捡起来一看,里面赫然有一把大口径的手枪。 我把枪拿起来,将子弹退了。同时抬头,看到来人正是马彪子,他横身在小楼和那位叫师叔的老者之间。 然后,老者说话了:“马彪子,你还是这德性?见了师叔,你不跪吗?”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把局面炸开,事儿往身上扛 马彪子咬了咬牙,哼了一声后,他单膝落地对那老者说:“八极门人马占先拜见单师叔!” 单老头哼了一声没说话。 马彪子恨恨起身。 这时,那个叫山狗的白头汉子。手捂肩膀,一拐一拐地回来了。 单老头瞪了眼山狗:“没出息!几十年前,你打不过他。过了这么些年,还是这么没出息。” 山狗一咬牙,好似无处泄愤般,一扭头,看到一块长形的条石,他冲上去。哼!抬起一脚狠狠地一跺。 喀嚓。 那石头从中就碎开了。 单老头复又盯着马彪子。 随之,又把目光落在了祁老板身上。 祁老板让马彪子给弄了一下,马彪子手太快了。我没看清怎么弄的,但这货已经趴地上起不来了。 他微仰个头,使劲爬着,边爬,边说:“师叔,你给我做主啊。马彪子越来越不是人了。他连我都打,师叔,师叔……” 单老头这时把目光又落马彪子身上了。 “彪子啊!今天,我大老远。跟大明一起过来。我就是想问你句话,为啥说,我师兄他死那天晚上,你一声不吭,你就走了呢?为啥?” “你说清楚,我师兄!是不是你动手害死的?不是你动的手。你干嘛第一个跑了,你说啊?” 马彪子听了这话,他一个劲地喘粗气,胸膛跟着身体一起一伏。 他喘了半天。突然,一伸手,撕拉,给衣服领子全扯开了。 扑通! 他面朝东北方向跪下了。 “苍天为证!我马占先发誓!绝无半点加害恩师之意。那晚离去!是我亲口答应恩师请求做的决断!此举。是为了保我八极一脉今后的薪火相传,个中委屈,我答应过恩师,不可吐露半字!” “单师叔!你若疑我,我就将这颗心,掏出与你看看!” “你看吗?” 马彪子转身,露了胸膛,伸手就要对胸口插去。 我明白马彪子为什么走了,同样也明白,他为何上东北,独自一人走了那么多年。 他背了师门的一件事。 当然,那件事可能与金刚果有关。但只是表面,或许还有很多更深层的东西。但我不是八极门人,马彪子也对他师父许过诺,他不能说出来。 正因如此,马彪子就让这些人误会。 一直误会,误会了这么多年。 单老头这时面上神色阴晴不定,他似乎吃不准主意。 祁老板则在地上哎哟的同时说:“马彪子,你是好汉,你掏出来,掏出来给师叔看。” 马彪子怒目圆瞪:“祁大明!没有你说话的份!师叔!你看吗?” 说话间,他五指已经深深掐到胸口肋骨上了。 我知道,只要马彪子一发劲,他的手指头就要探进胸膛里了。 现在我该怎么办? 这是八极门内部的事,按理说我一个外人不该插手。 可马彪子,他是我带路恩师啊。 他的性子,我太清楚了。他太重义气,感情,太重,太重这个了。 这帮人,要是真的拿话激一激他,马彪子绝对会把心掏出来的。 好! 别的不说了,我就多管闲事了。 这八极门的事儿,我管了,这个坏人,我当了! 念及至此。 我一声吼:“祁大明!”? “啊……” 祁老板探了个头。 我嗖的一步上去,抓了他的头说:“吃过你的,我还你!” 我在身上掏了一把钱,往他身边一落,同时面无表情对他说:“今天,你得死!”:话音落时,喀嚓! 祁老板脖子断了! 我是直接向后折,给他折断的。 得手,我把祁老板往地上一掷。 站起了身。 杀了,就是杀了,没那么多废话,这人不死,接下来没好事儿! 我站直身体时候,发现在场人全傻了。我知道,在他们眼中,祁老板,祁大明神仙一样的人物,能掐会算,运筹帷幄。 他们面对祁大明都会打三分的悚。 可是我给杀了。 我杀祁大明一是这种人不能留,二,同样也是最重要的,我要把单老头的注意力往自已身上引。第三,祁老板不死,他从中挑拨,马彪子跟单师叔没个好。 我看出了这个关键,所以我把他给杀了。 “你……你把大明给杀了,你……你给他杀了?” 单师叔伸手,指了我,手在微微地抖。 我淡然:“杀了就是杀了!那是我跟他个人恩怨,跟前辈你没关系。“单师叔气的哆嗦:“那是我徒弟,我闭门弟子你知道吗?” 马彪子这时奇怪了,他一拧头:“师叔,大明他什么时候又投你门下了?这世上,一人只有一个师父,他跟我是师兄弟,怎么拜到你门下学拳了呢?” 单师叔眼珠子一转:“这……这……这不用你管!” 单师叔不说,我也清楚,祁老板给他钱了呗。 说实话,这事儿挺无奈,因为现在很多练武的,因为只会打拳,不会干别的,所以他们都穷,没钱。 祁老板也是看中这点,所以重金过去,单师叔心就动了。 现在,我把祁老板杀了。 拿这事儿一冲。 马彪子按胸口的五指就松开了。 但五个血印子,还清晰在目。 单师叔让这事一冲,他感觉不太好,他眼珠子转了两转,突然说:“山狗,大明让人杀了。” “我来了!” 名叫山狗的那个老者,吼了一嗓子就奔我冲来。 可没冲到半路,就让小楼给截去了。 我背对他们,没看。 但听后面砰砰,交了几下手后,那个山狗跌撞着,就倒在了一边。 马彪子瞥了眼地上山狗说:“山狗,叫你一声哥,你这人最重义。但……你跟错人了。” 单师叔:“马彪子,你说什么呢?你说他跟错谁了?” 马彪子冷然…… “单师叔,这些年大明在西北,身上至少背了十五条的命案。早年,他把他媳妇打坏,肚子里的孩子打早产死了。这事儿师父要追,是你给捂的吧,是不是?” 单师叔不说话,只是脸涨的通红。 马彪子又说:“师门里头几个,只有小六,六师弟祁大明脑子最活,最会做生意。他当时赚的钱,孝敬您老人家的,至少一多半吧。” “这些,我都不愿意提,也不想提!” “西北,他坐镇西北,叫祁天王。他身上那点本事,他能震住谁呀?不是你单师叔在背后给他撑腰,遇到硬事你往上冲,他小六子他能有今天吗?” 单老头脸上的肌肉,在一抽一抽的。 马彪子继续:“尊你一声师叔,是我敬你。你和小六子在西北,你们杀人,你们抢过人。你们还强迫过妇女卖银!甚至,还包庇过人贩子。” “这些事儿,我看在眼,只因你是我师叔,我没法儿动你,你明白吗?” 单师叔吼了一嗓子:“强迫妇女,人贩子的事儿,那是小六子干的。我因为这,我还说过他呢。” 马彪子:“屁用啊!你说有个屁用啊!你拿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单老头脸上肌肉剧烈抽动,情绪起伏也非常的厉害。 我明白,他这是让马彪子把丑底给掀了。 掀了丑底了,他没法面对马彪子,所以,他气呀,真是气呀。 单老头:“马彪子,怎么着,听你的意思。你还想欺师灭祖?我可跟你是一个门出来的,你不帮我倒也就罢了。我是你长辈,你怎么还敢跟我顶撞?马彪子,传出去,你不怕人骂你呀。” 马彪子听这话,也是一怔。 毕竟,姓单的,虽不是他授业恩师。但辈份在那儿呢,他这么数落长辈儿。确实是不太好。 不过刚才他也是性子上收不住了,所以索性一口气把什么都说了。 不然,这些话,我可能一辈子都听不到。 眼下见单老头拿辈份来压马彪子,我知道,我得出面了。 当下,我朝前走了两步。 “单前辈!” 我对了他一抱拳。 单老头:“你哪根葱?” 他斜愣眼瞅我…… 我笑了下:“呛死你那根儿。” 单老头:“马彪子,有人欺你师叔了,你不管吗?” 这人呐,就是操蛋! 真的太操蛋了。 他又来压马彪子了,马彪子怎么办?这个台阶,我怎么给他安呢? 正犯难呢。 突然,我身后响起一声音。 “马彪子,你别动。你动一下,我一枪打死你?” 我一扭头,正好看到小楼,拿衣服盖了手,对着马彪子比划上了。 小楼好兄弟! 看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这个台阶,他安的太是时候了。马彪子也是聪明人,他瞥眼小楼,就把两手举起来了。 单老头一见这架势,他立马明白了。 他也不喊马彪子,他把目光落到我身上。尽协豆扛。 “你就是那关仁吧。” 我说:“对,是我。” “看走眼了!真看走眼了。该杀,就杀,出手不犹豫,杀的又那么准,那么狠!真行!你这号人,入江湖算是入对了。不过……” 单老头夸我完又说:“你这功夫,岁数这么小,我猜你也就悟了个暗劲吧。” 我笑了笑:“不会什么暗劲,这个劲,那个劲。” 单老头:“那你会什么劲?” 我继续笑:“就是两个劲,一个是杀人的,一个是不杀人的。” 单老头噗嗤笑了:“真他妈能扯淡,还杀人的,不杀人的。这么说吧!今儿我算看明白了,你是这场子的主儿。你立,他们就立,你倒,这帮人全倒。” “好!今儿,就让我把你给放倒了再说!” 第一百二十六章 泰拳鲜为人知的隐秘 单老头话音落时,人已经动了。他没奔我来,而是奔一块石头去的。 “问路三仙石,能挡过这个。再跟我试拳吧!” 单老头一声吼。 砰一脚。 呼! 一块七八十斤重的大石头就飞起来,奔我撞上来了。 “来的好!“ 我一提气,暗劲布了全身。拿了崩拳的架子,朝前一冲,抬手,崩! 开! 砰! 一块石头就碎了。 呼,又冲上来一块儿。 “开!” 叭! 这块长条状的石头直接就从中裂成两半。 再冲! 砰! 又是一块石! “铁膝千斤坠,给我躺!” 呼一家伙。单老头到我头上了。 三仙石,飞出来,是挫我锐气。然后,他人直接就跃到我头顶,大膝盖忽的一下就砸下来了。 “好!” 我身子一矮,抬手先是劈拳,叭一掌印在他膝盖上方。 但该说不说,这老头真悍呢,那膝盖真有如铁铸的一般。雷打不动。 但我劈拳用的并非是全力,这只是一个定劲,目地是缓一下他的势,接下来是炮拳,我要炸开他的劲。 这一念起来。我肩膀在后背上一耸,脚往地里一扎。 脊柱一拱。 给我轰! 砰! 一记闷响。 单老头喊了一声好! 人在下坠的过程中,一只脚就踢来了。 这一脚太快,太疾了。 我感觉出来,已经快到胸口了。 眼见胳膊和手都够不上,我一咬牙把身上那股子轻灵的劲力都凝聚在胸口,深吸口气的同时,我一吐气。 身体直接迎了他,硬打硬进。 砰! 他一脚踹中我胸口,我往前横进一步,硬生把他打来的劲儿给顶回去了。 单老头一个趔趄,身子闪了闪。向后,蹬,蹬,蹬…… 一共退了八步,最后又一沉腰,哈!用了哼哈的功夫,把劲给打到脚底下,让脚踝都扎土里去了,这才把这股子劲给化开。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 周身气机通畅,血液徐徐平缓的流动,心脏均匀有力的地跳着。 一切都没问题。 我恍然。 原来,这个就是硬打硬进无遮拦呐。 周师父教我的时候,没太讲打法儿。很多打法是后期跟黑金龙一起练拳时,那个郝老头子他教我的。 我一直奇怪,形意的著名心法,硬打硬进无遮拦是个什么意思。 不遮挡,硬进,那不让敌人给打趴下了吗? 今天,单老头子这一脚太快,太诡,太猛了。 我根本没办法防,是硬生生让他把我给逼到这份儿上的。 没想到,这一逼,就把硬打硬进的功夫给逼出来了。 硬打硬进说白了,就是把一身或重若铅汞,或轻灵疾猛的暗劲,遍布在身体皮肤之下。 这个怎么操作的? 它不是像有些人讲的那样,什么走这个经,走那个经啊。 就是一个心意领着,那个劲,那个意念给逼到那份上,通了后,心里一想,唰!这暗劲就聚集了。 当然,前提是,功夫得到那个境界,本身有那个力。 要是换我之前,没通锤劲的时候,再怎么逼我,我也悟不出这个东西。 但现在,我通了。 “我哈!” 单老头定住身形,拔出脚后,原地一动,通身贯了一股子大力,呼,又冲上来了。 给我崩! 我仍旧是崩拳的架子。 往前一冲,一迎,叭! 胳膊相撞的瞬间朝下一压。 单老头身体不侧,不退,另一只大肘子跟着往前一撞。 我没理会,由它砰的一下撞了我的肩。我仍旧朝前动了一分。 两只手就搭在单老头的胳膊上了。 同时,身体又朝前崩了半步。 单老也不退,也往前迎了半步。 我拿着他的两臂,他绷着劲,吼了一嗓子:“十字劲,给我炸!” 我也吼了一嗓子:“给我炸!” 两人往起一起身,左右胳膊一分。 丹田发力。 喀嚓一声。 单老头后边,几根胸椎,应该连带着一截腰椎就碎了。 就这么一转眼呐。 这老头儿身子一软,全身劲力散去,就趴我怀里了。 我抱着他…… “老人家啊,对不住了。今天本不该这样,但没办法。你也知道祁大明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跟他这么久,收了他的钱,你应该清楚。” 我喃喃说着。尽协每亡。 单老头下巴搭我肩膀上淡淡说着:“小伙子啊,我是从收他第一笔钱开始,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儿。但开弓没有回头箭,这路走了,就得硬头皮走下去。你算心慈的,留了我半条命。” “这若换了旁人,我得死上几回了。” 彼时,马彪子对小楼说:“把那手指头收了吧,胳膊举那么久,怪累的了。” 小楼笑了下,收手了。 马彪子这时挪过来对单老头说:“师叔,知道师父让我走前,给了我一个什么话儿吗?” 单老头抬眼皮:“你说?” 马彪子:“师父说了,这世道是一天儿不如一天儿了。不是说难活,人不难活,都能吃饱喝足。是心难活!心不干净了。门里的那些师叔,师兄弟,师父说了,有些得遭大难,有些得干昧良心的事儿。” “师父他是跟道门的人有些恩怨,但他不想让我们扯进去,所以他一个人扛了。他得死,并告诉我,不能报仇。同时他说了,他是这么说的……““彪子啊,这些个师兄弟里,就你能把这是非看的最清楚。我呢,就给你个活儿。你往后,咱们门里,甭管他什么辈儿的,只要是干了丧良心的事儿。你该杀就杀,该收他功夫,就收他功夫。” 马彪子讲到这儿,他眼里突然涌出两滴泪了。 “师父是这样说,可我忍吗?师叔啊,你说我忍心吗?大明也好,你也好,这些人也罢。这都是打小跟我一起练功夫的师兄弟啊!我忍吗?不忍呐,真不忍呐……” “唉……” 马彪子重重叹口气。 “所以,那些年,我就没在师门附近呆。我走了,去东北,内蒙,福建,广东,云南,还去过印度,尼泊尔!” “我就是不想看到那些恶心我的事儿,不想看到自已师门里的师兄弟干出那些恶心人的事儿!” 马彪子讲到这儿,他的泪已经流成了两行。 单老头也是泪眼婆娑。 我长叹口气,没说话。 而是把单老头交到了马彪子怀里。 转了身,我走到山狗身边。 他捂了胳膊,坐地上,看着我,表情不知是恨,还是别的什么。 我摇了摇头,又来到死去的祁大明,也就是祁老板面前。 我在他面前,把他眼睛给蒙上了。 又抬头看了一眼远远围在四周,一脸惊愕的人群,我淡淡说:“甭管怎么着,这祁老板在西北也是个枭雄。他死了,好歹得入土。你们找把锹,挖个坑,挖的深一点,坟头堆的大一些,给他就地埋了吧。” 人群看了看我,没动…… 我冷冷:“怎么个意思啊,都是怎么个意思?” 人群害怕了,这才开始去找东西。不大一会儿,果然找来了锹,陆续围在了祁老板身边,开始挖上坑了。 我看这些人挖了一会儿后,又挪到了单老头身边儿。 单老头看了眼我说:“小伙子,你叫仁子吧。” 我点头:“对,我叫仁子。” 单老头:“你得立住,你立住了,国术界,还有希望!” 我说:“不敢,但求问心无愧!” 单老头:“好个问心无愧,血性!侠义!” 我朝老头一抱拳,没说别的。 马彪子则说:“师叔啊,回头我找瞎子,咱们师父那朋友,让他把你身上断的骨头接一接,往后这武你是动不了。但你放心,我马彪子养你的老。” 单老头摇了摇头说:“彪子啊,你心我领了。我算好这一步了,真的算好了。养老的钱我有,但是……” “咱能不能活着回去,不好说啊。” 马彪子一怔:“师叔你说什么?” 单老头:“有个钟国凡,你知道吗?” 马彪子:“钟国凡?没听过这名儿,他什么人,长什么样儿?” 单老头这就把钟国凡长相,大概描述了一下。 我跟着也补充了一遍。 我们两个把对方一描述,马彪子突然打了个激灵:“我的老天呐,不会是他吧。” 我说:“谁呀?” 马彪子:“他不是中国人,但他对中国人很熟悉。他是泰国人。并且还是领了真正泰拳不传之秘的泰国人!” 我一怔说:“泰国人?” 马彪子:“我去过几次泰国,目地是想探一探这个泰拳。” “后来我探到了,发现这泰拳也分三种。一种是对外公开擂台赛的,比如什么k1,ufc这些,走的是打比赛的路子,练法也是那个。还有一种是地下赛,那个相对残忍一些。人一过三十,基本活不了几年了。” “最后一种才是真正泰拳的东西。同样,也是很少人才有资格接触到的东西。” 我问:“是什么,是跟内家拳一样吗?” 马彪子笑了笑,同时摇了摇头说:“说出来,你们可能谁都不会相信。真正的泰拳就是一种咱们口头上讲的,神打功夫!“我听了吃惊说:“神打?不会吧。” 马彪子:“说了你不信嘛。泰拳每场比赛前的仪式非常重要。但只有很少人知道,并能做到,把那个所谓的什么神,给请到身上。” “这个,他们还有信仰,信念的东西。还讲究一个血统。因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易把那个神请来的。” “血统,信仰,加上仪式,还有供奉,这些配合了泰拳艰苦,刚猛的基础训练后,它就成为了一整套完备的神打功夫!” 讲到这儿,马彪子笑着说:“世人只知道它训练刻苦,近乎摧残,可永远不相信,也看不到,背后那些精神层面的东西。而正是那些东西,才是泰拳的根儿!” 第一百二十七章 马彪子给我的醍醐灌顶 我听了马彪子话,心中略有一丝不理解。 事实上,我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毕竟,我上学。从小到大是从基础应用物理学开始一点点学到高深难证的理论物理。 我对怪力乱神这些东西一向是排斥的。 我学拳,但坚定的是,一分功。一分力。功到力到的这样一个基本思想。 但是今天,我的带路人却讲出了一个让我感觉极尽玄虚的神打。 说实话,我的确不怎么信。 这也就是马彪子,若换了旁人,我会把他视作神棍来对待。 马彪子好像看出我不太信他的说法儿。 他轻描淡写地瞥了我一眼说::“仁子,我问你,你吃饭是个什么过程?” 我一怔。脱口说:“肚子饿了,身体没劲儿,就吃饭,休息呗。” 马彪子又说:“为什么会感觉肚子饿?” 我一怔:“是器官,比如胃排空了,消化空了,没东西吃了,它就饿了呗。” 马彪子:“你怎么知道胃排空了呢?” 我说:“神经啊,它空了,然后消化液分泌什么的,它用不到地方,它就通过神经传递给大脑。我就知道,我饿了。” 马彪子又笑说:“胃怎知,它空了呢?” 我又是一愣。 马彪子接着说:“脏器,本身就是极精微复杂的人体组织。道家更是把脏器,称作五脏之神。它维系的是人一身气机流转,主持的是运化五谷精微。代谢新陈。让人的身体能够自如运转。” “说我们的身体是精密机器,一点不过份。只是这机器,并非金属所制,它是一个饱含了世间亿万精微的这么一个工具。” “道家里面,把人身的不同需求,称作推动世间事物发展的基本力量。这些需求,无非,衣,食,住,行。所有一切,皆归于身,而身又是由神统领。所以,这一身的神,才是我们修行的根本。” “仁子,你若能让自已的心神意识,把胃给控制了,像控制拳头一样,控制你暗劲一样,让它工作,又或不工作。你再把胆,肝,脾,等等这些全都控制了。” “让你的肝,随时随地可以排毒,可以主疏泄之功。让你的胃,胰,胆汁,脾等等在没有食物时候,让它们不工作,不分泌消化液。控制你的新陈代谢,让它们先停止一段时间。接下来,再让它们运行……” “等等这一切,你若能安然做到,你便成就一小步了。往后,还有一段很长的路要走。” 马彪子抬头看着我,淡淡地说着。 我震惊了。 马彪子他这么一个粗人,哪里来的这些理论。 而这些东西,我了解一点,有些确实是得到过证实的…… 马彪子说:“练拳的过程,就是跟老天抢这副身体控制权的过程。” “有人说了,这身体不是我的嘛,我跟谁抢呀。其实,这身体是我们的吗?病了,我能说让它好,它马上就好吗?我能说随时了解身体脏器,每个细微的情况吗?我能说大限到来,我让自已保留一份精华,留着慢慢活,再搁世上多呆几年吗?” 讲到这儿,马彪子重重叹口气说:“武之一道!太远,太远,绝非打人那么简单呐。一步步的,慢慢来吧。” 马彪子这时望了远处群山,喃喃说:“这世上还有许多的高人,太多,太多了。他们不入世,是因为,他们已经走到跟老天爷夺自身的路上了。” “换句话说,好不容易把自个儿因缘了断的差不多了。然后,刚刚证到胃那块儿,能把胃控制了。你让他抽身出来,到这世间去挣金钱,功名?” 马彪子笑了:“你给他十个亿,他都不会现身。” 话音一转,马彪子对我说:“仁子,神打是有的。八国联军闹京城的时候,有至少三四个人,的确是领了神打心法,把这个神打练上身的。” “当时,据老一辈儿人讲,确实是看到过,子弹到身上,就给弹飞了。““可就是那么几个人而已。但这几个人没干好事啊……“马彪子叹口气说:“没他们倒也好了,因为,看不到,不觉得是真的,遇到枪炮了,自然会躲。可偏偏眼睁睁看到了,觉得是这么回事儿。接下来,又有妖人摆弄什么假神打。弄的人人以为自已有神打功夫了。““结果呢,让神棍忽悠了,冲上去,砰一枪让洋人打死。““这个就是人的通病了,什么事只问结果,不问过程,不肯花脑子去分析想过程。” “所以,就说哦这个假的。骗人的,世上没神打。功夫也是一样,你就说咱们打的吧仁子,咱要是打擂台赛,到擂台,头三秒就得让人给撵下去。为啥,一是戴不了拳套,因为,拿,掐,抓,云手,指法等等的功夫施展不出来,分指手套那东西也不行,限制了很多。二咱们打的全是犯规动作,你学拳知道,咱们好多招儿比如你这个攒拳,劈拳呐,等等都是直接奔咽喉,心脏,后脑打的,这上擂台没个弄。擂台一是讲究个ko放倒,二就是靠打有效部位得分获胜。那又是另一套专门的训练手段了,跟咱们不一样。” “还有,咱们打的不好看,瞧着跟野驴似的……” 马彪子瞥下嘴,颇有自嘲之意。 我跟着嘿嘿一笑。 马彪子伸手擂我一下说:“神打有,那东西类似精神上的催眠,我把它总结成精神兴奋剂,别小看这个。很猛的,当年我曾经亲眼目睹一人,嗑冰的,精神兴奋大发了,让公安照身上打了六七枪,就那样还嗷嗷冲着,跑了三十多米,这才一头倒地上死了。” 讲到这儿时,单老头咳了一声说:“彪子,不止神打,那个什么钟国凡倒还好说。他那队里,还有几个洋人。” “那几个洋人,我看着,好像也是练过什么的!” 谁知马彪子一挥手说:“洋人会功夫不稀奇,有很大一拨是咱们教出来的。还有一拨是他们从什么土耳其,波斯,埃及,希腊文化里发掘整理出来的炼体术。” “也都是抄咱们的东西,是丝绸之路,差不多那个年代,传过去的,一路抄,抄咱们的。” “你别小看洋人,咱中国人不拿八卦掌,形意,这些古老拳种当回事儿。人家洋人可当宝贝,对了,阮师父你知道吧。” 马彪子扭头问我。 我说:“知道啊。” 马彪子说:“他有个师叔在美国,专门搞培训,教那些打什么ufc,什么这个搏击,那个搏击的人,一个课时就500美金,完了你还得预约才行。” 我倒吸口凉气:“他教什么呀。” 马彪子:“发力,教正确发力,教怎么打整劲。” “白人,黑人,身体素质先天就好,骨架粗野,大,肌肉爆发力什么的也好。这个底子好,加上师父一调整,一指点,基本上,花个三四个月,都能学会怎么打整劲。““整劲会了,再通过训练,自已就能摸到明劲的门,然后进了门,明劲再持之以恒了,那牛大发了。除外,老外还有个劲儿,就是认真。这个中国人比不了。他们一认真,再一吃苦“马彪子撇嘴:“没准儿下拨八国联军就全用咱们形意,八卦,内家拳的功夫打进来呢。” 我觉得马彪子说的不是玩笑。不重视,真不行了。 明朝时候,如果不是国家内耗,私党分争,搞的大明上下全都人心涣散。 明的发展,该会有多好。 清一样,如果清不把明的火器封了,而是加以精心研究。 八国联军也攻不进京城。 归了根本,就是人心中的一个‘私’字。 这个东西,没法儿再论了,再论,又扯别的上面去了。 马彪子几句话,让我开眼了。 我没想到,他是这么博学的一个人。 他虽说没上过几天学,没什么文化,但他习过武,习武习正了,就能开智,智慧,头脑都要比一般人强。学习知识,也能一眼抓中要害,直问根源。 周师父说的对。一个好武师,真正的拳师,是拥有很多学识的人。不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吧。但确实是比很多上过大学,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还知礼,懂礼,知文,懂文! 脾气不好言谈粗野的习武人,肯定是练岔了。没错,周师父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还有周师父讲过。 现今,中国人,真正拳师,讲真正的拳师,三分之二都在国外! 道理很简单,他们也穷,也想让家人过上好的生活。 了解过这些。 我跟小楼议了一下。尽华向技。 大概的观点是,甭管他什么人,甭管他什么神,想摘走这个金刚果,没门儿! 讲到金刚果,单老头说,祁大明他是跟人做的买卖,他负责搞到这个金刚果。那人负责给他钱。他收了人家订金,大概是七十多万的现金。 那人是谁,单老头讲他也不知道。 他问过祁大明,当时祁大明神情很慌,他说他不敢说,他要是说了,恐怕会死的很难看,很悲惨。 我估计祁大明讲的这个人,应该就是王金贵上家。 这一点,我感觉马彪子跟我的观点一致。 但从对方一挥手就能给祁大明划过去七十多万这点上看,这人绝对不一般,他应该握有雄厚的资金。 而这样的人,国内是很少,很少的。 毕竟,国内有钱人还停留在珠宝,古董,女人,好车,房子,派对,奢侈品名牌的境界上。 当下,我们边聊。边和小楼安排祁大明的手下散去了。 他们是跟祁大明混饭吃的。 老板死了,群龙无首,他们自然也就散了。 分手时候,我跟杨大娃和老烟鬼这对革命兄弟握了一下手,同时互相说了永不相见这样的话。 就这么,把人打发走了。 清理完战场,我们分发一些补给,下一步开始具体安排,怎么对付钟国凡一行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他们是想把人给清除了 在定计划之前,我跟小楼聊了下叶凝情况。小楼说他就是跟叶凝用手台联络时,让祁大明盯上的,然后手台被砸。他让三个枪手给盯上,根本没办法动弹。 当时情况是,三个枪手。一个远距离瞄,一个中距离,一个近。 他被看死死的,跑都跑不掉。 叶凝说她情况很好,只是她得照顾那个瞎子,瞎子走的很慢不说,还得采药。 所以。前进速度非常慢。 马彪子听到这儿,他说叶凝有福了。 程瞎子不是什么人都能请动的人物,除了八极,再就是太极门的顶头人物能请动他。现在,程瞎子来了,摆明是磨叶凝性子,然后慢慢切入进来。他让我不用担心叶凝,因为有程瞎子在身边,叶凝绝对出不了事。 这话我相信。 别看程瞎子没长眼,可事实上他比许多长眼的高人,还要厉害十倍不止。 更何况,还有一个曲二。 这么多年过去。曲二在他身边,都学会了什么东西呢? 可能只有见面才会知道。 尽管说是没事,可心里还是惦记。于是,我取手台出来,反复的呼叶凝。 对方仍旧没回音。 我估计可能是不在信号区内,我就把手台关了。跟马彪子研究。接下来怎么办。 单老头伤的不轻,胸椎,腰椎都坏了,路都走不了喽。 马彪子打算先给他背到金刚果那儿,让听松道长守着单老头,先给单老头胸,腰的骨头固定上,别到时候拖久了,把神经压坏,那可就全身都不能动了。 山狗身上没什么大伤,就是让马彪子和小楼打的气血临时闭了一下。 单老头意思,让山狗跟我和小楼一道,在这附近狙击钟国凡的人。 但山狗性子倔不肯合作,他闷声说,他喜欢单干,不喜欢跟人合伙。 单老头劝不过,就说了让山狗小心。然后由马彪子背了他,一路慢慢地奔回走了。 我和小楼清理战场。 小楼着急忙慌地在几个死去的枪手身上一通摸。 我问他找啥。 他说这几个枪手没德,把他珠子给抢了。 找了几分钟,小楼终于找齐了珠子,小心纳入袋中,贴身藏好。这才跟我吃喝一通,补充了体力。末了,我俩观察地形之走势,分析敌人进退之路线。 小楼伫立一块石上,眺目远观之际他说:“这来的人,要想摘取千年灵物金刚果,此沟是必经路线呐。” 我说:“得了吧,还千年灵物呢。咱俩别在这儿晃悠了,我估摸这伙人肯定不像祁大明似的,大摇大摆的进,咱们还是别在明处,找个地方藏吧。” 小楼点头同意后我俩看了看,觉得那道独崖正对面的山坡,是个好地方。尽华广划。 那里向下,正好可以俯冲看到这儿。同时,山坡向上就是密林。 这地方,可守,可攻,便于观察。 当下,这就爬山,嗖嗖嗖,几下上去。 找了几块大石头放在手边,另外小楼还推来了一根倒下的大枯木。 这回齐全了,滚木,擂石全都有了。 就等贼人前来喊杀,叫阵喽! 可我俩等了半个小时,人影都没见到一个。 小楼说他有点困了,因为这些日子一直都没睡好。 我就守着他,让他睡了一会儿。 他又睡了一个小时的觉,精气神重又恢复了后,我俩闲着没事儿,嚼着肉干,我正想问他,这金刚果要是做大珠子盘,能不能盘出成色来的时候。 突然,那条前往金刚果产地的必经之路,传来两道慌乱的脚步音。 我心中一动,抻了脖子一瞅。 这刚把头探出去,就听有人喊:“官人,大官人救命啊,京城大官人,快救我们呐。” 我仔细一看,这不是刚才说了永不相见的杨大娃,老烟鬼二人吗? 这两人步子踉跄,老烟鬼肩膀上好像还插进去一根棍,这怎么了这是。 小楼这时低低说了一句:“这两人还好,路上,时不时偷偷给过我一点救济。没让我饿着。” 我说:“行,冲这,咱们也得下去看看。” 我和小楼起身,沿来时路,嗖嗖下去。 两人还喊呢,关仁,大官人,一个劲地叫。 我从一块石头后边冲出来。 “喊什么喊,怎么了?” 杨大娃一见我,长舒口气说:“关仁兄弟,真是要命了,这条路回不去了,他们全死了。” 我一惊:“怎么全死了?” 说话间,这两人神情害怕地跟了我和小楼一道拐回到了石头后边藏起来。 到了近处,我一打量,发现老烟鬼肩上插的是一根箭,这箭射的好狠呐,直接没到了根儿,后背支出一截长长的箭头。 但还好,估计是射心脏,没打中,直接从肩膀头贯穿了。 “这谁干的?”我问老烟鬼。 老家伙单手撮了个莫合烟,点着抽口说:“别提了,都不知道是谁……” 老烟鬼告诉我,他和杨大娃,包括那个大师等一干人等,十多号人,撒丫子奔回走。边走。边感慨祁老板就这么死了,金刚果也没了,钱也没拿到手,这趟白来了。 大师当时唾沫星子横飞,说他早算到…… 刚说算到两字儿。 大师扑通一头就倒了。 老烟鬼说,大师脑门上就有了一个洞,有个什么东西,贯穿了整个脑袋,但是那东西劲太大,穿透了后,没影儿了。 人群哗一下就炸了。 鸟兽般四散跑。 可还是没跑出死神的爪子。 一个又一个的人,倒在地上了,有的是脑袋透了,有的是心脏透了。 杨大娃和老烟鬼身手在这些人当中算是挺不错的,他们反应过来就撒丫子调头奔回跑。 就这一调头功夫,老烟鬼转身就中箭了。 其实,还多亏他转身,他要不转身,就死了。 杨大娃心有余悸:“这是啥子人哟,杀神一般,影儿见不到一个,招呼不打一声,十多条人命啊,就全都没咧,这什么仇,什么怨呐。” 我沉思不说话。 小楼去查看老烟鬼的箭伤,仔细看过后他说:“仁子哥,是复合弓射出来的箭。这箭身是很优质的铝合金材质,箭头是碳钢做成的,非常的锋利,坚硬,并且你看,这还有倒钩,射到人体,不能拔,一拔的话,容易把肌肉组织全带出来。” “还有,这箭杆虽轻,但特别的硬,不容易折断。另外这里你看……” 小楼指着老烟鬼肩窝处说:“这箭杆尾翼角度,大小都是经过严密计算做出来的。用以确保箭矢具备高速飞行的能力。” “复合弓威力很大,尤其是经过特殊工艺改造制作的,三十到五十米内,它射出的箭,速度丝毫不逊于子弹。” 我听小楼讲解的如此清楚,便对他说:“你接触过这东西?” 小楼:“我南京家里有三把,平时我们经常玩儿,不过,我们的箭都便宜的很,也没什么杀伤力,就是弓友在一起交流着玩儿。这个不同,它所有一切,都是准军事化,专门做出用来杀人的东西。” 我听罢感觉钟国凡领来的人才是真正的大祸害。 祁大明再怎么坏,也是跟那么几个能对他产生威胁的人坏。 可这个呢。 他们就是屠杀! 把这片区域的一切人类,杀掉。然后,获取他们想要的东西。 刚才那十几个人,跟钟国凡有什么仇? 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在暗处随意把人射杀了,这人……说句不好听的,这才是真正以杀为乐的牲口。 接下来,我又问了下杨大娃和老烟鬼事发现场的位置,以及具体的情况。 随之,我和小楼汇总掌握的情况,得到的结论就是现场有两个以上的弓手,他们在暗处,持续不断地放箭,直到把这些人全射杀为止。 那个地方,距离这里应该有五公里多一些。 按速度分析,他们这会儿,可能快要到了。 这肯定是钟国凡下的令,他没想别的,就是两个字‘清除’。 我想到这儿,长叹口气。 我们还是太心软了,刚才商量的时候,马彪子还说,跟这个钟国凡好好谈一谈。因为,大家都是习武的人,把话谈开了就好了。 还说,跟他讲明白这金刚果的坏处…… 现在看来,我们心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他们这是谈吗?这分明是在屠杀! 我想了想后对杨大娃和老烟鬼说:“两位老哥,你们之前是给人做事。现在牵头那人死了,咱们之间,也没什么恩怨。如今呢,我们是在国外,咱们的人,让人给杀了。这事儿,你怎么想的?” 杨大娃咬了咬牙:“干他娘的!弄死他!” 我说:“好,这样,一会儿你跟我还有这个兄弟,我们搜人,烟鬼大哥你呢,你什么打算? 老烟鬼:“我找单师叔,他去哪里了,我找他去。” 我犹豫一下,末了还是对他说:“你奔这儿,往前一直走,快跑,跑一个多小时,见到山顶上有一个隆起的大石崖,他们就在那儿呢。” 老烟鬼:“好,兄弟!就此别过了,我先走了啦。” 老烟鬼说完这话,他起身,紧张看了眼四周,撒丫子就跑了。 我盯着他跑的背影,我突然感觉好像不对,我就喊了一声:“趴下!” 可已经晚了。 我就听到空中,嗖…… 很疾,很快的一声响后,我见到老烟鬼的脑门正前方喷出了一股子血箭。 可他人,仍旧保持了奔跑的姿势,跑了六七步,这才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第一百二十九章 猎杀与反猎杀 太快了,几乎一睁眼,一闭眼。 一个生命就没了。 杀人与被杀者之间,无怨无仇。 杀。在动手者眼中,或许只是一种乐趣了。 我非常生气,愤怒融入我的血液。在身体内流淌。但同时,我也很冷静。 眼下天刚刚破晓。 东方浮了鱼肚白。 这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不是对方视力好,而是他们配有专门的红外成像装置。 刚才杀其余人时,我没在场。 杨大娃说了,一箭一个。非常的迅猛。 而那个时候,天还是黑黑的…… 由此我得出判断,这是至少两个拥有现代化高科技设备,并且心狠手辣的人。 他们在哪里? 这个问题非常关键。 因为,现在看来,射箭的人应该在我们十一点钟方向,也就是说,我们稍斜对面的一个地方。 刚才我喊了一嗓子。 暴露出我的位置了。 对方极有可能会秘密潜入过来,然后把我们一行人干掉。 此外,他不是一个人。 而按照正常逻辑分析,现在他们应该有一个人,专门盯我们。 只要我们一动,盯的这个人就会放箭。然后。还会有另外一个,或两个人,悄悄地潜入到最佳的射杀点。 马彪子去金刚果产地,他安顿完单老头后,势必要调转头回来。 他那人大大咧咧的,不会藏着走路,他只要一露面。 肯定会成为对方的射杀目标。 我该怎么办? 我扫了眼其它人。 杨大娃恨的咬牙切齿。但却毫无办法。 小楼也是紧锁了两眉,蹲在地上,痛苦地想对策。 我知道杨大娃不行,小楼他原本行,但现在不行。 为什么? 因为他玩过这个弓,知道它有多么厉害。本能就会心生一种敬畏心理。 他有这个心障。 所以,让他打头阵,肯定是不行了。 眼么前。只有我了。可我该如何应对呢? 人怕急,只要一急,方法对了,就会激出一些潜能来。 我惦记马彪子,惦记身边的两个活人。 这么一急,就给我通两关后,激出来的那个力量,一下子唤醒了。 我有些日子没体会到那种感觉了。 甚至,刚到缅甸境内的那个晚上,我在这里站桩,都没有再体会到那种感觉。 当初,通了两关后,有一段时间确实很感觉很灵敏。 但随时间推移,这一切,慢慢又消失了。相对来说,我能感知的只是比以前多一点点,远没有刚通两关时那么强烈,那么多。 现在,它又回来了。 但奇怪的是,我首先感受到的,不是身边事物,还有人。 而是弥漫在不远处的几股子冲天的怨气。 那怨气很大,恨恨的,好像一团灵物,却视我为至仇。它盯着我,瞪着我发狠,但却又无可奈何。 我稍微惊讶了一下。 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 它看不见,摸不到,但又真实存在于那里。它是…… 我忽然就想起来了,那是被我干掉的祁老板,外加两个枪手。 而就在我想到这几个死去人的同时,我忽然感觉那怨气竟又旺了几分,好像要向我扑来一般。 感受此景。 我忽地一下子就想到了,我在克什米尔那处伏藏内接受过的心灵试炼。 面对感受到的这个说不清的东西。 我直接就把当初内心深处,对自已说的那一番话,又念叨了一遍,转尔我眯了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怨气的方向。 呼! 我感觉到身上好像腾起了一热浪,炙烈无比的热浪,就好像我初见马彪子时,他给我魂吓坏的那股子热浪一般。 阳刚,炙烈,如轮轮升起的太阳,能荡涤一切的黑暗。 这东西在我身上一显。 唰的一下,怨气,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伴随了那几股子怨气消散的无影无踪。我耳中听到了风声儿,转瞬在风声中,又感知到了一股子浓郁的杀气。 它就在十一点钟的方向,盯着我,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 我又静心感受一下。 有人在动,一个?不对,是两个。一个气息很沉,很稳,悄悄地移动。另一个略显盲目,且气息中有一股子恨意。 他是…… 对山狗叔! 我从山狗叔的气息上分析,他应该是从我们身后,往对面走。这样一来,他与那个潜入过来的弓手相遇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我把山狗叔和潜入者的气息稍加分析,断出他们将在三分钟后相遇。 我只有三分钟。 当下,我扭头看了眼身后。 距离我六米远就是一片密林,树木粗大,并且生长的极密。 我如果能遁到林子里,那就绝对安全了。 可是这短短六米,我要跟拥有子弹速度的箭矢拼,我的胜算可不那么大呀。 我需要一个干扰,哪怕0.1秒,对我来说也足够。 想到这儿,我扭头对小楼说:“我需要你干扰一下对面的弓手。” 小楼:“那人受过训的,很冷静,可能0.1秒,他就能回过神来。” 我说:“要的就是这零点一,等下,我做好准备,然后朝你这边丢一块石头,你对着石头喊一嗓子,喊什么都行。但声音一定要响,要有力,要有震的那个意思。” 小楼:“明白,但你……一定要小心。六米远呐,他回过神来,可就……” 我说:“心意一定,就不能想太多!做就是做,并且一定做成!没有半个败字可言,你明白吗?” 小楼点了点头:“明白。” 我挪了个身,把潜入者的位置,又感知了一下。 然后,我深吸口气,拿出猴蹲的功夫,对着我要去的方向,我捡了块石头,默念,一,二,三…… 走你! 我把石头一扔。 小楼:“哈!” 这一嗓子,真是足啊。 震的山谷里回音荡荡。 而几乎在他喊出的声音,那个哈字的第一个开音出来时,我已经遁出去了。 我尽了全力,把暗劲都打到脚底下,嗖…… 我脚下一空,人在半空中蜷起身来,就地一滚。、噗! 一枝箭,擦着我后背,就钉到一棵大树上了。 力真大呀,直接没了三分之二的箭身。 我扫了一眼,就拿出蹲着跑的功夫,猫了腰,嗖嗖嗖,奔着潜入者方向疾行。 嗖,嗖,嗖…… 我跑的过程中,明显感知到有三道箭,一次,又一次地从我后背掠过去。 我是尽全力跑的,哪怕稍微慢那么一点,就一点点,我也得让这箭给我透了。 一,二,。三…… 我数着步数,计算着距离,快了,快了,快了! 我:“啊哈!” 一声吼的同时,身形暴起。 一个戴着户外迷彩帽,手拿大弓,脖子上挂了望远镜等一系列设备的高大白人老外就映到我眼中了。 他脸上涂了迷彩油,全身都是战备打扮。 眼见我冷不丁出现,他吓了一跳,本能举弓要搭箭。 我跳起时,已经运上了炮拳的大力,他把弓一横,我炮拳直接冲上去了。 开! 砰! 叭! 那个坚固的复合弓瞬间就散架子了,弓弦,滑轮之类的零件飞的漫天都是。 一招碎了他的杀人凶器。 我第二拳直奔他太阳穴去了。 这白人反应过来,立马一抬肘。 砰! 他的胳膊再猛也抗不住这大锤劲的力量。 只一下子,他脑袋一晃,就要倒。 刚好这时,我两脚已经落地,另一只空出的右手握了拳,用上崩拳的劲一下就撞到了他左胸心脏的部位。 崩! 这身高近一米九的白人大汉全身为之一震。 转瞬,两眼一翻白,身体好像过电似的,剧烈抽动了三四秒后,他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他是站在我面前倒的, 他倒的同时,我也顺着他,趴到了地面上。 身体一挨地,我立马喊:“山狗叔!对面有弓手。” 山狗听到我说的,立马回了一句:“什么?” 我说:“有人放箭,大箭。” “次奥他个怂娃,放箭,我弄死他!” 我听这话,真是在心里暗暗叫苦哇。 这山狗,真是个山狗! 他怎么这么托大呢?不能这么打呀! 想到这儿,我一抬头正好看到山狗呼呼的从高处往下跑,眼瞅越来越近了。 我不顾一切。咬了牙,一提全身劲力。 呼! 我蹿起来了。 几乎是贴着地面,身体好像一根棍子,直直朝前蹿了将近五米,然后我一把将山狗叔的两腿给搂住又用力一拧。 扑通。 山狗叔倒了。 几乎在他倒下的同时,噗…… 一枝箭,正好就钉中了他头顶上方的一棵大树上。 山狗让我扑倒,他还不高兴呢,抬脚要踹我:“你个怂娃,我弄倒我作啥。” 我一指他头顶说:“你看看吧,刚才,你差点死了!” 山狗抬头一瞅,唰…… 身上这冷汗就下来了。 “这啥箭呐,咋连个破空音都抓不到呢。”山狗趴地上嘀咕了一句。 唉…… 我叹了口气。 传统老一辈人,确实是要需要多接触一下现代社会了。 这箭,不是普通箭,每一根都是高科技的结晶。它充份利用了空气动力学原理,所以在高速旋转前进的同时,它本身发出的声音微乎其微。 这样的箭,跟我们古时的箭可是完全不同的。 破空音,这破空音上哪里去抓呀。 我摇了摇头,末了又感知下对面情况。 那个弓手,好像有一点慌了,他应该是正在利用手中的什么东西在观察这边的变化。 我藏身的地方,到处是高耸的大树,地面还有灌木,只要我不站起身,他应该没那么容易看到我。 想到这儿,我小心抬了一下头。 看了看周围后,我对山狗说:“叔,你在这里不要动,你对付这个东西没经验。”、山狗一听又来脾气了:“啥没经验,我练拳时,你还吃奶呢。我怕个啥!” 说了话,他又要起身。 我一把给他按住:“山狗!你能行不?这是复合弓,射速跟子弹一样,还没有声音,你起来,就是送死,你知道吗?” 山狗听罢,他恨恨地哼了一声,咬了咬牙说:“真不痛快,真憋!” 出来跟敌人斗,敌人不是傻子。 不会站在那里,跟我们一拳一脚,由着我们来打。 这两个是受过训的白人,搞不好还是传说中的雇佣兵。 他们的战斗经验,可是比谁都要强的。 对付这样人,得用脑子才行。 果然,就在我训完山狗叔的同时,我感觉对面好像要改变战术了。 当下,我紧紧趴在地上,不敢动。 不多时,果然。 我听到。 突突突突…… 一时候,周围的树木好像开锅了一样,让子弹打的,木屑横飞,断枝乱落。 这一通子弹,并不是要杀我。 而是要清一下场,把我给惊出来后,进一步确定我们的位置。然后采用大威力的复合弓或是枪枝来射杀。 对方打了整整一个弹匣。 耳听到枪声消失。 我抬头朝下一看。正好,这山下边有一堆的碎石,那些石块的体积都挺大,藏我绝对没问题。 “在这里等我!” 我拍了下山狗叔肩膀,就跳下去了。 对方的弹匣打空,他换子弹需要一定的时间,我抓的这两三秒的空档,、嗖,人跃起来,直接往下跳。 刚跳到一半,枪就响了。 与此同时,我也落到了地面上,就地我一滚。 身后,噼里啪啦全是一片的落弹音。 现在,我终于临时性的安全了。 对面那货,再厉害,他的子弹也没办法把这厚达两三米的大石头给钻开。 我躲在石头后面,深吸口气,同时感知着对方的位置。 他就在距离我四十米远的山坡灌木后面。 我感觉到后,稍一抬头,又看了下。尽华庄号。 突突突突…… 抬过头,我就收回来。 同时,一串子弹也打过来了,打的身边到处是碎石头。 我定了定神,又探了一下头。 咦,这次没有子弹。 他这是…… 我收回来头的同时,我又去感知对方。 这次,我发现,他好像要移动了。 这人真鬼呀。 打完了枪的同时,他也暴露了他的位置,然后他果断改变位置,重新换一个方位后,他再用复合弓来抽冷子射杀。 绝对的准军事化手段。 够狠! 我做出上述判断的同时,我唰的一下,挪了两腿就奔对面跑去了。 在跑之前,我问自已。 感知的准确吗?毕竟不是双眼看到的事物,这种感知可靠吗?会不会是错误的东西,然后跑出去,我就会让人一箭射杀了。 念头在我脑中一闪。 就让我给掐死了。 没那么多犹豫! 武者,要的就是这正确一念,立住了,行就是! 唰唰唰! 使出趟泥奔的功夫,六七秒我就到了对面山根底下,然后抓了附近的灌木树枝,一较力,人嗖嗖就上去了。 上去的同时,我本能一弯腰,就地朝前一滚。 噗,一枝箭,正好插在我身边的泥地里。 这货真猛呀。 我已经是尽全力了,用最快的速度来做这个动作了。 也只有这样,我才捡回条命,要不然,这一箭就得给我钉在地面上。 眼瞅箭矢落地,我扫了眼方位,果断倚在了身边的一棵大树后头。 与此同时,我身上刚贴上大树。 噗,一枝箭就钉到树干里了。 我紧贴树,不动。 转眼,我听到树后面,大概七米远的地方,传来喀喀,拉动枪栓的声音。 他这应该是掏了手枪了。 是的了,这么近的距离,弓就不好用了,手枪才是最好用的武器。 我侧了耳,仔细聆听…… 我听到了脚步踩树叶的轻微声音,听到了人的喘息音。 我知道,他在接近我,然后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他猛一拧身就会直接开枪。 这个距离会是多少? 我侧眼打量了下大树。 树干的直径将近有一米多,他想要拧身之间,看清楚藏在这一侧的我,他至少得在距离树干,一米八,到一米九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他才能保证,拧身之间我不会对他造成伤害,同时,还能准确的击中我。 因为,再远的话,就有大丛的灌木和树干做掩护了,他没办法保证一下子打中。 一米九的距离。 他拧身,这一转间,我怎么把他给干掉呢? 我看了眼大树,我心里渐渐就有了主意了。 当下,我跟着对方的节奏,伸了两手,以鹰捉功夫,狠狠扣住树皮的间隙内。 接着,我听,我感知…… 一秒,两秒,三秒。 动! 我听到对方身形一下子加速。 与此同时,我也跟着两手一较劲,两腿一蹬。 唰的一下。 我整个人,就绕着这棵大树,荡起来了。 砰砰砰砰! 一共四枪,打在了我方才藏身的地方。而这四枪响过,我荡起的大脚丫子,也狠狠扫中了这货的侧面。 砰! 一下子给对方打了个趔趄。 但这货太猛了,身高竟有将近两米之巨,他只是一个趔趄,但还没倒。 我两腿横在半空,我只有一秒的时间。 就是这一秒,我一提丹田,把两腿一缩,同时松开两手,身体在半空中以腰为轴把重心就给改了。 这一秒我直接就成一只蹲在半空的猴。 就是这么个姿势,然后身体借了惯性,前近了一米后,我一炸丹田,抬了手,劈! 叭! 这一掌,结结实实就劈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恰在此时,他手中的枪,贴着我的身体,打响了。 砰! 我左肋的衣服都让子弹给绞碎了。 然后,左肋处的皮肤,火辣辣的疼。 万幸,只有一枪。 他只有开一枪的力量了,一枪过后,这个高大的中年沧桑白人的眼睛,鼻孔,耳朵全都流出了血。 我这一掌的劲太猛了,把他七窍都给打出血来了。 他身子一软,徐徐就倒向我怀里。 我向后一撤的时候感觉手上带下来一个什么东西。 拿在手中,我一看,这是个金属的铭牌。 上面是一串英文。 写的是猎狮佣兵团的意思。 然后,底下是这人的名字。 他叫卡特,是个上校! 第一百三十章 就这么相遇了 卡特上校应该是以猎杀为生的职业人员。 当然,他们不是职业杀手。他们是比职业杀更职业的雇佣兵。 他们没有理想,没有抱负,他们为钱而战。谁出的价钱好。他们就替谁打仗。 然后,直至战死那一刻降临。 我觉得他们很悲哀。 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另外。他们称不上真正战士,真正战士是为自已国家的老人,孩子还有女人而战。 他们…… 我摇了摇头,伸手抹上了卡特上校的眼皮。 卡特上校应该清楚他早晚会有这么一天,他没有怨气,他死的时候很快乐,很解脱。甚至我看到他嘴角还露了一丝的笑意。 我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如果有良知的话,他一定特反感他的工作。 但是没办法。 正如唐剑,还有单老爷子,等等许多人讲的那样。开弓没有回头箭,路选择了,走上了,再想回头就难上加难了。 我给卡特上校整理了一下衣服,让他保持平躺姿势,面朝上仿佛睡着一般,躺在地面上。我又拿了干树叶,帮他擦去眼角,耳朵还有鼻孔流出的鲜血。 我让他看上去尽可能地自然,放松。两手相叠放在胸前,同时把他的枪,复合弓放在了他的手边。 卡特上校的铭牌让我收起来了。 我觉得这是一个纪念。 一位优秀的佣兵上校,身手强健,且受过战火洗礼。他在全副武装的前提下去猎杀一名中国的拳师。 可没想到的,这名中国拳师空了两手,成功实现了反猎杀。 他死了。 希望他来生有个好运气! 我默默注视死去的上校,三秒后我转身离开了这里。 从山下下来,我遇见了小楼。 他站在那里。神情惊讶,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我。 我耸耸肩,把卡特上校的铭牌朝他亮了亮。 对方走近,看清楚后,他愈发震惊。 “你做到了?” 他问。 我长舒口气的同时,扑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做到了,但很累,这可能是我接触国术以来,遇到过的最强大的敌人。” 小楼喃喃:“没错儿,你对付的是现代准军事化的东西,这是传统武师的痛处。也是他们不敢面对的。” “大爷活着的时候,就再三跟我讲过。遇到拿枪的人,一定要躲远远的,因为。你打不过他。” 我笑了下说:“确实是打不过!但我们可以躲,可以提前揣摸出他的意图,知道他怎么开枪,知道他的规律,节奏。然后再寻找可以遮挡的东西,一点点的接近,最后,运用全身的力量,实则一击必杀。” 小楼递过来一瓶水问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看到你方才的反应和判断都非常准确,要知道,这种事,如果有一丝的失误,付出的就是生命代价。” 我喝口水说:“心,放大你心里的感知,当你可以感知到更多的时候,你便成了。” 小楼忖了忖问:“你通几关了?“ 我说:“两关。“ 小楼:“强,我刚刚通过了尾闾,下一关,不知何时才能通开。“我说:“努力,付出就一定有回报的。” 我知道这一战给小楼的感触非常多,同时,也让他看到了国术的希望。确定了,接下来自已要达成的目标。 而对于来说,我的感触更多。 首先,我当初通两关后,那奇妙且强大的感知能力,它是怎么消失的? 现在又是怎么突然一下子在这种很急的情况下,出现的呢? 我想要保持住这种状态,我该怎么做,如何来做呢? 眼下我不知道答案。 但我相信,会有人指导我,告诉我接下来该怎么去做。 喝光了一瓶水后,当我紧绷的神经渐渐松下来,体力又开始恢复的时候,马彪子回来了。 他首先发现的是在附近拎了个大棍子,东一头,西一头侦察的杨大娃。 喊了一嗓子后,这才看到我,小楼和山狗叔。 马彪子不是独自一人,他领了一只狗,那只强大的汪星人,它迈着松快的步子,紧紧跟在马彪子身后,跑过来时,它看着我,不说话,只是远远地观望一下,末了又开始警惕观察四周动向。 而就是这么短短的目光相触,我从汪星人眼中,读到了一条坚韧,忠诚和勇敢的灵魂。 我说不出来那感觉,没有玄幻小说和科幻电影里描述的那种,眼前浮现诸多画面,我看出别的什么东西,又或是显示一串的数字等等。 这些都没有,就好像我感知到祁大明和那几个枪手的怨气一样,它就是一个很自然的客观的存在,它在那里,我能像感知阳光的温度和脚下踩着的坚硬石子一样清晰感受到。 就是这么简单…… 然后,我又去感知了下身边人。 我发现小楼是典型的双重性格,他一方面很诗人,多情。另一方面,渴望成为强大的拳师。山狗叔是个愤怒的人,他的怒气,莫明而来,莫明而去。 马彪子看我的时候,眼里既有父亲的慈爱和关心,又有兄弟一般的热血…… 杨大娃他现在心里想的最多的是,怎么离开这里。但他还惦记一件事,就是看能不能混到最后,混几个金刚果或别的什么东西。因为,他不想白跑一趟。 我不知道,这是否算得上什么读心术。 但我就是感觉到了。 我没用上,美剧桥段里的什么面部微表情解读,没用上细节观察等等一切。 我只是看了一眼,然后,我就知道这些东西了。 马彪子走过来,我收了心然后微笑着汇报了一下战况。 随后,马彪子又在山狗叔带领下,去四周查看了一番现场。再回来时,他拍我肩膀,说出两个非常中肯的字:“牛逼!” 好了,夸我完,马彪子刚要跟我们商量怎么来对付传说中的神打高人的时候,汪星人,汪了一声儿。 它站在离我们五十多米外的一块石头上。 汪! 汪汪! 我一个激灵,随后在吹来的山风中,我感知到了一大波人的气息。 “来了!” 我说出这两个字。 马彪子一愣,他紧跑两步,站在一块石头上远远观望一番后,他跳下来说:“次奥,这帮家伙,这是要搬山呐,来了这么些人!” 我听了这话,跟小楼,山狗叔一起,朝前跑了三十多米,跳上一块大石,抻了脖子一看。 果然。 远处,一队的人。 我凝聚目力,仔细一看,一眼就见到了钟国凡。 他穿了一身迷彩服,身上没拿武器,只拿了一根拐杖。 身畔跟的是三个洋人。 这三人是两男一女,而在这几个洋人身后,是五六个又黑又瘦的,长的很像泰国男人的人。尽每匠号。 往后往,是一队同样黑瘦的中年男子。 不过,他们显然只是普通的山民。这个从脸上气质就能看出来,除外他们每个人身上都背了一个大大的背筐,筐里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物件儿。 山民大概有十七个,算是很大的一队人马了。 其余那几个才是真正钟国凡领来的人。 钟国凡手里没武器,那两男一女,三个白人手里也没武器。其余人,拿的最厉害的东西就是两把尼泊尔的弯刀了,不过那刀,好像也不是砍人的,而是用来开山劈树枝用的。 我站在石头顶上,远远盯着钟国凡。 五分钟后,当这伙人近了,钟国凡看到我时,他惊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我读出了全部。 钟国凡狠就狠在,他不杀人,他在明处,身上没武器。但是他花高价雇佣两个非常厉害的职业佣兵在暗处杀人。 他的指令同样也很简单,即一切称之为人类的,都是目标。 于是,两个佣兵大开杀戒。 此外,钟国凡对这两个佣兵的信任度极高。 他相信,凭这两人,可以把包括我在内的一干人等全部清除掉。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如果不是我在紧要关头,把自已身上那个劲给逼出来。 可能,我和马彪子等人已经死了。 我看清楚上述的东西,仅在一转眼。 下一秒,当钟国凡距离我近的时候,我发现我忽然又感觉不出来了。 他全身像包裹了一层硬硬的冰壳。 微笑着一步步朝我走来,我感知不出关于他的任何东西…… 我想了想,然后跳下了石头。 “阿蓬,你个泰国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马彪子扬声对钟国凡吼了一嗓子。 钟国凡一挥手。 身后队伍全停了。 我们相距有十二米。 他看着马彪子,拿过一水壶,喝了口水说:“马先生,我现在要跟你做一笔生意。那个金刚果,我过去把现有树上果实采下来,然后你再让我移走一棵树。驮上一些当地的土壤回去。接下来,你喜欢做什么,那是你的事,你出钱请我来管,我都不会来。“马彪子哼了哼:“真没想到,你也掺合到这件事里来了。“小楼这时问一句:“马叔,他什么人呐?“ 马彪子:“真正的泰拳界的高人级别人物。我做红木的时候,因为几笔生意,托朋友找到他,跟他一起吃过饭,喝过茶。算起来,也是个老相识了。“说到这儿。 钟国凡扬声讲了一句:“马先生既然是老相识,这笔买卖我看,我们就做了吧。我这里呢,带了五万美金,你别嫌少,我只有这么多,你们拿了这笔钱,走吧。”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你有古时武士的气质,我想和你打 马彪子打量钟国凡:“阿蓬啊,咱们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也不是一天半天了。你觉得我马占先是那种人吗?” 钟国凡想了想,他在脸上挤出一丝笑。然后说:“马先生的意思,你是不答应我的请求了,对吗?” 马彪子:“就是这个意思。还有我问你。那些手无寸铁的中国武师,你把他们杀了这是什么意思?” 钟国凡听到这儿,他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马先生。我只能说对不起,因为,我请的是佣兵。我说了清除的指令,他们只会按照我的指令行动。然后清扫这个区域内一切活着的目标。” “这对他们来说,就像清扫大街一样,只是一个工作。” 讲到这儿,钟国凡打量了我们一眼,接着用疑惑的语气问:“但现在我非常好奇的是,你们当中究竟谁杀掉了他们俩个人。这两个人,每个人的价钱在国际市场上都是二十万美金起步。他们从没失过手。” “他们曾经在动荡的车臣将一整车的黄金安全送抵英国。” “他们还秘蜜潜入过阿富汗,然后帮人捞出一批的古董,同时安全送达印度。” “他们曾经在叙利亚,每个人狙杀过近百名以上的政府军,他们在刚果,在索马里……” “我无法想像这两个素质如此之高的职业军人,且在全副武装的前提下。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马彪子听这话,他好像感觉到什么,当下一拍胸脯说:“是我!我干的,怎么地吧!” 钟国凡摇了摇头,用深沉的目光盯着马彪子说:“不是你!我了解你,你身上的每个气息,你每一道气息我都清清楚楚,这绝不是你。” 马彪子撇下嘴:“来了,又来神儿啊。不过啊。你小子算命算的挺准,哈哈,你算准我会输一把,穷的叮当乱响,哈哈。” 钟国凡笑了:“那不是我给你算的,不是我。” 马彪子嘿嘿一笑:“不管怎么说,你们老泰弄的这些玩意儿,挺邪性,邪性。” 钟国凡:“还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呢。” 刚好这时,我凑上前去了。 “是我!我干的。” 钟国凡看着我,一动不动,目光深的好像一口井。根本让人看不透。 此外,他在用同样的方式看我。 我有种感觉,就好像站在这里,让某个人用目光来回打量一样。但这个‘某个人’还不是钟国凡本人。 “我就知道是你,年轻人。” 钟国凡这时徐徐摘下脖子系的一个什么东西,放到鼻子那里,深深吸上一口后,他对我说:“你很出色,你拥有了一个强大武士具备的一切素质,而这些素质,在现代人身上是很难发现的。” “一个强大的武士,他不仅是真正的勇者,还是拥有庞大灵性力量的人。他能感知到周身几百米,甚至几公里,每一个人的心理变化。他知道这些,全都能感知到的同时,他还知道,自已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那是属于古人的力量,那个时候的人们没有这些现代化的工具,没有手机,电脑,ipad,互联网,更加没有汽车,飞机。他们最直观接触的不是这些器物。而是我们生存的天和地。” “他们感知着天和地,日月星辰,从中学习到了你们中国人称之为天道的东西。同时,他们又把这些东西灌输到日常的生活中,定制了礼法和规矩用以约束自身。”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发现自身的力量并非出生时母体给予的那么简单。” “通过训练,艰苦的训练和内心灵性的开启,他们寻找到了一些方法可以直达某个神秘的终点……” 钟国凡讲到这儿,他盯着我:“你已经走在这样的路上了。” 我微微一怔,感觉这个钟国凡还真的是不容轻视的一个家伙。 我以为神打是类似跳大神一样,嗷嗷一通叫唤,喊一声什么太上老君疾疾如律令之类的东西,然后就来神儿了。 事实,完全不是那个样子。 没有什么夸张的表演,什么都没有。 钟国凡:“现代人正在朝一条寄居者的路去走,他们寄居于强大的武器来保证安全,寄居便利的设备,工具,器物来让自已生活的更加方便。” “这种惰性会写入基因,人类因此也会慢慢退化。一些功能,力量也将日益减少。” “人类不知道,上天已经给了我们最伟大的工具,那就是我们的身体!” “学会正确利用它,就能找到那条通往神圣之源的道路。” “金刚果对我来讲,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我采摘它是要给泰国的那些小拳手们用。他们要靠身体打比赛,让血腥刺激的比赛促使人掏钱。从而赚取一些养家糊口的费用。” “现在,你把我的这个计划阻断了。” 我这时说:“金刚果有很大的副作用,人吃了它,用不了几年,就会死掉的。” 钟国凡:“本来那些可怜拳手的寿命也极短,他们已经透支了生命,能活过三十岁,已然是高寿了。” 钟国凡笑了下,看了看我,又看着马彪子。 接着他讲:“你们的实力很强,我带来的几个人……这几个白人是我的一个老客户借给我的。我不能让他们受伤害。另外,那些是在泰国的拳手,他们也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 “我原本寄托希望于那些佣兵,他们本可以完成这个任务。但是……关仁,你的表现让我惊讶,完全不像在丽江看到的那个你。” 钟国凡忖了忖说:“所以,从某种角度上讲,我已经失败了。我不可能拿到金刚果。” “这个计划,宣告结束。” 我一怔。 我万万没想到,钟国凡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这人,真的是理性的可怕呀。因为,对相当一部份人来讲,他们可能意识不到这个东西,他们可能会鱼死网破拼上一把,可是他…… 这人厉害,真的是厉害。 与此同时,钟国凡转身,对身边的几个白人一阵嘀咕。 他讲的是英语。 我听的很清楚,意思明确,就是计划结束,后续款项,回到泰国,会打入你们每个人的帐户。 白人们对此没什么意见。只是问问,这是为什么。 钟国凡的回答是,他不想造成更多的无谓伤亡了。 因为,计划已经破产。 白人们不再问了。 讲过了这些,钟国凡转身对我说:“计划已经破产,但关先生,我的祖先告诉我,他非常想和你打一场拳。” “因为,他在你身上看到了古时武士的力量。那是一种现代人不具备的东西。” “你有!” “同样对一个武者来说,遇到一个合适的对手,是多么的不容易。所以,我希望关先生你能同意这个请求。” 马彪子这时移过来,小声跟我说:“小心泰国佬使花样,用各个击破的手段对付我们。” 我一愣。 彼时,钟国凡说:“马先生,你多虑了。我的手段非常单纯。我没有你们中国人讲的那些个诡计。我就是简单的,杀!停止!” “另外,我可以用先祖血脉的荣誉来保证我所说的全都是实话,绝无任何虚假欺骗的意思。” 马彪子怔了怔,后又小声说:“他这个狠,他这个,他就靠老祖宗活着呢,他要说的是假的,老祖宗就不罩他了。” 我噢了一声,明白了。 我们可以这样来理解钟国凡。 他是个精神病,即精神病医学中讲的那种精神分裂类型的精神病。 他有两种性格,一种是他自已,即钟国凡也是马彪子嘴里的阿蓬。另一个性格是老祖宗,那个跟我讲什么天道,什么这个那个的老祖宗。 平时呢,钟国凡的人格,性格多一些。 打的时候,老祖宗的性格,人格多一些。 现在呢,就是这个老祖宗的人格完全爆发的时候。 多的,玄虚的,我不太懂。我明白的,就是这个。 “好,我同意了,跟你打一场。”我看着钟国凡,答应他的请求。 钟国凡:“好的,这样,一路走来,都累了,我们先休息,然后再打好吗?” 我看了眼马彪子。 马彪子无所谓的样子。 那就休息吧。 于是众人散开,各自拉了两个阵地。 接下来,钟国凡开始换衣服,他把身上衣服都脱了,鞋子也脱了,就穿了一个大裤头儿。露出一身弹性十足的大肌肉块儿。然后,开始让身边人取出行头来给他穿戴。 什么缠手的破布之类的玩意儿…… 那布条,我远远打量了一眼,发现已经很旧,很旧,都发黑了,且上面好像还有血迹。 马彪子坐我身边,一边给我揉肩膀一边说:“看着没有,那缠手布,应该是他老祖宗用过的,还有……你看他头上戴那玩意儿,好像也是个上年头的东西。” 钟国凡把这一般的穿戴都弄好了后。 另外有人过来,把香案什么的,都准备出来了。 接下来,焚香。 焚过了香,他又跪在地上,朝四周叩拜。 一一完事儿。 他打发个人过来,意思是说,他准备好了,我们有没有准备好。 我回话,我也准备好了。 妥,开打! 钟国凡是跳着舞走入战圈的。 到了我近前后,他面对我,大弯腰九十度,朝我郑重行了一个礼。 我呢,也按照咱们的规矩,朝他施了一个抱拳礼。 两边都做过了礼数。 钟国凡一正身,一抬头,唰的一下! 这股子气势一放。 我立马就感觉到了一头大象! 先说一下,这钟国凡的祖宗是人,肯定不是大象。 但他练的这个东西,身上的气势,太像一头大象了。 就在我面前这么一立,精气神透出来的,就是一头活生生的猛象。 气势一放,钟国凡就冲上来了。 他不是像八极那样,呼的一下冲过来,而是步子沉稳,仿佛大象走路一般,一步步到了近前,他屈肘,拧身,直接就把肘尖打了过来。 我沉腰,坠马,哼了一声,用横拳运上暗劲来架。 两下一接触。 我的拳,碰到他的肘后,我立马感觉这不是人的力量了。 真不是人力。 太雄厚,深沉,猛烈了。 硬打硬进无遮拦,管你是人还是仙! 我沉住一口气,腾起体内那轻灵至极的暗劲,散布在全身,咬牙跟他硬磕上了。 砰! 砰! 每一拳都打的脚底一沉,几块石头,都让我透到脚底的劲给震飞出去。 尘雾,荡起。 拳,刚猛,劲透。 招式,古朴,简单! 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简单。 肘,拦,迎,磕,架,挡。我的拳,劈,攒,崩,炮,横! 每一个招式,都按照最简单,古朴的路子来打。但劲力,都做到了十足刚猛。 砰! 我肩上挨了一肘,那力,竟好似要把我掀飞一般,我腰胯一沉,一坠,脚下的石头碎了几块,鞋也踩透坚硬的泥地,陷到了脚踝处。 借了劲,我一抽手,拧步就是一记炮拳。 砰! 正好擂中了钟国凡拧身时露出的肋骨。 但那肋骨就好像一块大面板似的,绷的紧紧的,要把我的劲往外拱。 我一咬牙,改了崩拳的力。崩! 砰! 一记闷响。 我另一肩膀,又中了一肘。 挺住身,硬打硬进。 我又向前冲了一步,然后横胯用上贴山靠的功夫,来靠打。 钟国凡,则屈膝来抗! 这一战,打的是艰苦异常。 但不得不说,它痛快,非常的痛快。 把暗劲,全都打出去了,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每一个感知都活了。 而我和钟国凡的动作,也由开始的慢,沉,古朴。变的快,疾,轻灵,且有了许多灵动的变化。 同时,在变化中,劲力不太没减少,反而是越来越强。 我惊讶于自已的表现。 我能跟上他的节奏了! 太快了…… 最快的一时候,我一秒出了五拳,他出了三拳,两次膝盖。 并且,我们两个人,变换了三次位置。 这都是一秒内做的事儿。 “痛快!” 我一股战意冲起。尽每叉亡。 抓了个机会。 轰! 炮锤裹起我全身的力量。砰! 正好打在钟国凡架起的两臂上。 这劲太大了。 我们两个人呼的一下,向后退去的同时,地面留下两道厚达数公分的沟壑。 再抬头时。 我忽然看到钟国凡不打了。 他高举了两拳,做了一个姿势后,又向后弯腰,施礼。 我怔了怔,同样,抱拳回礼。同时我说了一声:“承让。” 说完,这话,一副我想像不到的画面出现了。 钟国凡猛地跪在地上,然后一脸的愧疚,好似自言自语般,大声地说着我听不懂的泰国话。 同时,他脸上还有泪。 接下来,他又拼命磕头,一遍,又一遍地磕着。 我完全惊呆了。 不由自主念叨一句:“这人怎么了?” “小仁子,他这是违背了先祖跟他签订的契约,他违背了那个精神。得罪了人家,人家不想跟他混了,要走了。人家一走,他轻的话会重伤,重的话,可能就要一命呜呼喽。” 咦,这声音! 我一扭头,刚好看到,程瞎子不知何时,领了一脸企盼的叶凝和一个强壮如熊的汉子站在不远处朝我微笑呢。 第一百三十二章 程瞎子带来的消息 “仁子哥!厉害!神仙都让你打散了,你太强啦!” 叶凝一看到我,就大声喊了出来。没想到,程瞎子紧跟着就把叶凝给挫了。 “小凝子。别乱说话。泰国那位前辈,他是古代真正的武士。他的实力,能同时把三个仁子打趴下。这次。前辈是在给仁子喂招儿。因为,他从小仁子身上见到了古代武士的那种精神。那种硬打硬进,视死如归的精神,外加小仁子身上一抹独有的灵气儿。” “这东西在现代人身上,已经很难发现了。这是其一,其二这个钟国仁,他败坏了家族的声誉。有违契约精神。所以,前辈不再继续给他提供帮助了。” “他要回到供奉牌位的寺庙中,然后在家族重新再找一人来继承这种武士的意志。” 叶凝啊了一声。 “瞎子啊,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不是那个泰国佬败了吗?那个泰国佬是什么神……是什么这个那个……” 叶凝一脸惊讶。 程瞎子先是幽叹一声,末了摇头不语。 我见状,心里明白程瞎子的意思了。 说白了,刚才跟我说话的,其实是一道灵…… 我知道这个东西,一般人都很反感,或无法接受。其实,这个国内是不多。但在泰国而言太普遍了。 因为,那可是传说中的‘鬼国’! 还有,程瞎子说的是真的。刚才我跟对方打。对方的力量,始终是在诱导我,而没有发出来。 我知道,如果它发了。 我早就躺下了。 钟国凡这个泰国人,他是有使命的人。他的使命是继承先祖的意志,灵魂。然后宣传,推广真正的武士精神。 可是他用到了别的地方。 今天这件事,就是一个导火索。 从今往后,他身上请来的这个‘神’。将不再眷顾他了。 思索间隙,跪在地上的钟国凡已经开始大声哭起来了,他哭的很悲伤,似乎想挽留这位先祖。 我看了一眼,没多说话。而是朝程瞎子走去了。 叶凝见到我份外的开心,她伸手拍了我一下说:“真有你的,刚才我来,你打的专心,都没有发现我。我听你马叔说了,这次你打的好厉害。唉……” 叶凝末了又叹过口气,看眼程瞎子说:“都怪这瞎子,一路拦着我。不让我冲。” 这话一结束。 程瞎子淡淡:“小凝子,到了这一步,我该给你交实底了。今天,缅甸这一趟,是你今生当中的一大关隘。你若不来的话,你留在京城,你得死。你来的话,你若动手,冲在前,你一样得死。” 叶凝一愣:“瞎子你胡说什么?” 程瞎子:“你听我讲,前几天,在片马我们出关前。我刚跟京城通了电话。你知道那边发生什么了吗?” “在京城通往机场的高速上,发生一起小车祸。有一辆车给另一辆车尾灯撞坏了。然后,又有三辆车停下来。下来了不少人,他们过了一次手。” “只有六秒,你们太极门,还有八极的几个高人,伤了五个,对方重伤一个。” “差不多士均力敌。然后将暗中布局,先后花十几年功夫,害死八极两位高人的一个太极败类打去了美国。” 叶凝:“啊,瞎子,你别骗我。我师父她……” 程瞎子:“放心,你师父的身手,还够不上往前凑的资格。至于你,去了更是送死。包括小仁子在内。去了动起手来,能站住一秒,他都是大造化了。” 叶凝瞪大眼珠子,好像不相信一般。 程瞎子继续:“当初事出时候,料到你,还有小楼子。你们两个小辈儿的,在京城不依不饶。如果你们掺合进去,卷到那些人的斗争里头,你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刚好,彪子在云南有信儿了。” “小仁子又正好搁京城,就这么,把你们打发云南这儿来了。目地,是想让你们躲这一劫。” “另外,来的时候,他们问我,要不要派两个高人过来掠阵。我说不用了。”尽每扑号。 “一来,我相信小仁子,这么些年,我一直打听着他的事,知道他成长的挺不错。二来,再不济,我这些年还教出了一个曲二。” 叶凝听这,她瞥眼壮如黑熊的曲二说:“这曲大哥?他……” 曲二这时朝叶凝嘿嘿一笑。然后,他搂了下大肚子,吸了两口气。 这一吸气可不要紧。 我听到曲二肚子里跟打雷似的,呼轰轰,响了一阵。 “虎豹雷音?” 我惊了一声。 程瞎子淡淡:“小仁子果然见多识广了,没错,虎豹雷音的功夫,筋膜长到一定的境界才有。到不了境界,憋出屎来,也发不出这个雷音。还有,你听听,这不是嗓子眼出来的,这是肚子里来的,嗓子眼出来的那叫打呼噜。” “曲二这样的人,到了那波人面前,也是能站住脚。剩下,也得看运气,运气好了,能伸出一手。运气再好了,人家能跟他过一招。然后,他要是命大,就不死。命不大,就死了。” “讲这些,就是告诉你们小辈的,不是老一辈的怕事儿。而是,你们现在那两下子,根本到不了近前儿。” “学功夫,学了这么十多年,怪不容易的。一下子就死了,没名,没份儿,多可惜的事啊。” 程瞎子说的话,不好听,但的确是实话。 因为七爷讲过。 我现在接触的人,全是武林江湖的人。 而不是那个传说中,真正的高术江湖! 高术江湖的人,他知道的也不多,也是那么一星半点而已。 七爷说他见过几次那样的人动手。 就是一个字,快! 快到看不清,快到很多人倒下,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倒的。 还有…… 我隐约感觉周师父,以前曾经是那个江湖的人,要不然,他们怎么能这样尊敬他呢? 多思无益。 说实话,今天这一架打的我感触很多,很多。 放倒两个佣兵,我认为自已可能很厉害了。 可是…… 估且不提‘钟国凡’当然,这是他的中国假名儿,他泰国真名儿,我就不知道了。都不提他身上的什么‘神’。单说曲二吧,若是现在他跟我动起手来,我都打不过他。 虎豹雷音是暗劲巅峰时候的表现。 修出来那个,全身的劲力就会绵绵不断,跟呼吸一样,你呼吸一口气,劲力就会进来一分。 修到了这个,下一步,才能去往化劲上琢磨。 同样,修出这个虎豹雷音了,随便喊一嗓子,都能把人给吓破胆了。 当然,这个不是专门奔着雷音修的。而是站桩,练拳,感悟,还有其它的一些什么心法。利用这些,让脏腑之间的器官系膜,也就是我们看到,猪马牛羊肚子里,再不济小鸡肚子里那些脏器外表的一层膜长壮,长结实。 到了一定程度后,自然而然,随心就能发出这个虎豹雷音了。 讲白了,这是功夫到了一定境界后身体的自然表现,而不是最终追求的目地。 其实不用程瞎子说,我也知道。我的功夫差远了,我也就是运气好一点,遇见了跟我士均力敌,或仅比我强一点点的对手。 真要遇到高人。 世上就没有我关仁这个人存在了。 证神,这条路就是这样,一山还有一山高。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这话也同样是真理。 程瞎子把京城的事儿跟叶凝一说。后者黯然了…… 程瞎子又说:“老辈人们不讲这个,是怕打击你们的信心,因为你们修来这功夫不容易。怕你们灰心了,再不肯前进。但说老实话,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呐。莫不要以为自已多高,要时时低一分,矮一分,这样才能学的更多,会的更多,才能有更多的力和能耐。” 叶凝点了点头。 我看着叶凝,这时我发现她稳重了。 真的稳重了。 是的,她的豪气仍在,雄心仍在,只是比以前更加稳重了。 这会儿,程瞎子讲完,然后他突然移步奔我走来了。 我拧头向后一看,这才发现。 马彪子和小楼都过来蹲在了钟国凡的身边。 我转过身去。 彼时,程瞎子也过来,跟着一起蹲下,他伸手,把了把这个钟国凡的脉,又摸了摸身上的骨头什么的,末了他叹口气说:“命许是能保住,但这身功夫,是彻底没了。往后,看造化了,好的话,能坐轮椅,不好的话,就得躺到死了。” 马彪子抬头问:“瞎子,这怎么请来神,一走,人怎么就这样儿了呢?“程瞎子:“这道理很简单,精气神闪了呗。人在战场,古时候,有脑瓜子掉了还往前冲的呢,有胳膊断了,打完了架才知道断了。还有身上挨了好几刀,根本试不出来疼,打完了后,一看才知道受伤了。““究其根本,就是这一口精气神给罩着,所以才会没事儿。眼下,这泰国人的精气神,不是他自已的,是外来,另外的。人家撤了,走了,他自个儿当然受不了。” 马彪子:“要是不走呢?” 程瞎子:“不走也没事儿,因为精气神一直罩着他,他慢慢的身体有个很好的自恢复机制,有了伤害,也会不显,不发,而随时间推移,渐渐痊愈。” 说到这儿,程瞎子忽然对我一笑,接着他说:“小仁子,我来了,还有你曲二叔也来了。这事儿,已经了喽,你好好放松一下吧。” 我一听这话,先是周身一松。 转瞬,两眼一抹黑,昏了。 说明一下,我不是让人打晕的,而是今儿连番的几场恶战,打光了身子骨里的精气神,我累晕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所不知道的真相 我觉得程瞎子是个‘不祥’之人。 我第一次遇到他是在帮齐凯出头,打了那几个要挑脚筋的人之后,伤了经脉。 然后,马彪子把他从省城请来的。 也是那次。我见到了曲二的疯劲,知道了,武道上有证神这么一说。 今天,我见了他。先是受了一番打击,知道自已现在距离真高手还有多大的差距。 接着,他一句话,让我晕了。 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个儿躺在野生金刚果园里的那个小屋里头。 身上插满了针不说,肚子上还安了好几个散发奇异香气的灸柱。 我开始是闭着眼,后陆续听到外面,好像程瞎子在和马彪子说话。 两人说的是,什么几个去了日本的八极高人回来了。还带来了一批日本弟子。 还有什么这次在墨尔本隐居的几个太极高人也过来了。 还有什么,放下吧。 这事儿,你管不了。牵涉太多,太大。涉及的还有道门…… 多像上一次呀。上次。记得还是小时候,他们也是聊这些。不过那会儿,他们聊的是红拳,这个拳,那个拳的。 听了一会儿他俩聊的,我睁开眼,然后看到好像电视里的场景。屋里点了个小油灯,叶凝搬了个小椅子坐我床前。正用胳膊拄着床,手托下巴在那儿打瞌睡。 小楼坐在门口处,左手紫檀,右手蜜腊,正用力地盘啊盘。 我看的时候,他好像又想起什么般,把蜜腊收了,拿出一串星月,又偷摸翻出一个搓澡巾,贼一般,在那儿唰唰地撸…… 我看了小楼模样儿,忍不住,噗嗤一笑。 小楼一个激灵,闪电般拿走了搓澡巾,装模做样儿,正式地盘弄手串。 叶凝:“哎呀……” 一个哆嗦,下巴差点没磕床沿上。 “哎呀我的官人,你醒了啊。” 叶凝是故意的,绝对故意,把关仁,说成官人。 我笑对叶凝说:“醒了啊,对了,我睡多久了。” 叶凝抻个懒腰:“都两天一晚上了。我们在外边搭的帐篷,你睡这屋里,然后,我们天天的轮番守着你。” “程前辈说了,你这是暗劲用的太多,有点伤到了。并且还是隐伤,不治的好,后面功夫想精进就难了。” “所以,得拿这个他费的药柱天天给你灸,另外还得配合针术。除外,还得给你喂水,喂药。” 我笑了笑:“辛苦你了。” 叶凝撇下嘴:“打架上不去,照顾病人我还是可以往前冲的。哎……程前辈骗我好深,原来他那个包里有卫星电话,原来我所做的事,师父全都知道。” 我说:“你跟你师父通电话了吗?那边情况怎么样?” 叶凝说:“师父说了,这次出来的,都是一些不露面的高人。她只是在中间,帮着安排接待什么的。还有这次事情,她一开始就是计划让你带我到云南,找你马叔。因为一来这里需要你。二来这里可以化解掉我的一难。” “因为。我要是在京城的话,肯定会掺合进去这件事。” “你一去云南,把消息散播了。你知道吗?不仅咱们,京城里很多太极,八极的小辈全来了。不过他们都聚在片马那儿。那边还有人,稳着他们,不让他们过境。” “这样一来,你吸引了小辈,把他们骗到云南又有人给他们稳住。老一辈在京城掩护着那些高人办事,这才把那个坏家伙给撵去了美国。” 我一怔:“就这样,才给撵走?没把他给收拾了?” 叶凝撇嘴:“师父说了,这还是那些高人们中间的恩怨,有人想这个人死,有人不想他死。反正,这人后来还是跑了。坐飞机,去的美国。还有,他本身就是美籍华人。” “不过你的功劳很大,如果没有你的话。那些小辈掺合进来,又会有不少的人白白受伤,甚至可能丢了性命。你把这件事这么一引,全都聚到了云南。也是大大的功劳一件。”尽阵围亡。 话音一转,叶凝淡淡说:“不过,师父她们还是替你捏了把汗,因为云南这边的情况太复杂了,虽然敌人不是那种真高人。但情况复杂,怕你应付不来。还好……还好,你一一都应对了。” 我听了这番详细的讲述。我一时感慨万千。 马彪子讲的真对,太极真是打的一手好太极。 他们是怕,小辈们乱,然后,祁大明,钟国凡的力量渗透到京城。 那样的话,在京城动这么大的事儿。 惊动了官家,最后谁都没也果子吃。(ps:此事是骆小楼大爷身死,内外的高人就已经运作了。怕大家看不明白,特意说一下。王金贵是个突发,这个突发,正好将高人们担心的这些个小辈儿,有了个地方引。这才引出来我去云南找马彪子的事儿。) 而我吸引了敌我双方的次一级力量,到了缅甸,在这里大动干戈。 影响面,各方面都会小很多。 而京城那边,如程瞎子所说,只有六秒。并且,还有个引子。车撞了一下。 就算有人查,也会说,我们撞车了,有口角,动了下手。 这样,无论如何,官面不会去究,民也不会去举。民不举,官不究,这才是真正的生存之法。 如此一来,我真正明白。 王金贵的上家,就是这个逃去美国的神秘高人。 祁大明的上家,肯定也是这人。 并且,钟国凡的上家,也是这个美国的太极高人。 这高人,把金刚果的事儿,引的这么大…… 我心里突然灵机一动,抬头对叶凝说:“那个逃回美国的太极高人,他真正目地,不是什么金刚果,对不对?” 叶凝一怔,旋即她说:“仁子,你真厉害!一下就分析到了。师父说了,金刚果什么的,只是个引子。也有一定的目地,但不是全部,至于说全部……” 叶凝悠叹:“等咱们功夫,到了那个境界,获得了那些我没有见过的前辈们的认可,可能就知道了。” “哟,仁子醒啦!” 这会儿,门突然开了,过后程瞎子探过来了头。 我心中暗说这瞎子厉害,真的是厉害…… 然后说:“嗯醒了,多谢程前辈。“ 程瞎子笑了下说:“不用谢的,过来,跟你说会儿话。这事儿,你肯定有许多不解吧。“我说:“嗯,确实……“ 程瞎子说:“这样,我给你讲讲吧。“ 程瞎子坐过来,在我身边坐好了,看了着我说:“这么些年,其实,你做的每件事我都知道,你跟那个假日本鬼子打,你上可可西里,灭了一个叫唐剑的人。所有一切,我全知道……” 我怔了怔:“可是,我……” 程瞎子笑了:“不仅我,还有很多人也都知道。只不过,你没发现而已。当然,如果你修到那个境地,你或许就能发现了。” “这是其一,其二……” “十多年前,就有人害死了马彪子的师父,试徒挑起,太极和八极两门之间的矛盾。当年,那件事闹的很厉害,马彪子最后背了个逆上的罪名,独自一人离开八极了。” “因为,他不想,八极和太极起矛盾。” “这件事,明眼人都知道,但小辈们不知。明眼的人又不能讲的太清楚。因为,怕小辈们掺合进来,白白丢了性命。” “行凶的人,他不在国内,他是在美国。但他是个华人,另外他也不是孤身一个人奋战。他有一群人,这人叫什么,我现在没法儿跟你说。” “那件事,出来了后。临时就压住了。一直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八极的一个老爷子,小楼他大爷又出事了。” “同样,也是那人暗中安排人,做的手脚。用的是字门的功夫。” “太极和八极的人,就打算收拾对方,然后把他引回京城来做个了断。” “可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云南杀出来个王金贵,他把关正伟给打伤了。之后,这些小辈人就传开了,说什么,是马彪子干的,还有什么,王金贵和马彪子一起干的。” “你不是八极,太极的人,你不知道。当时,小辈们都火了,太极那边,当着老辈的面儿,把桌子都拍碎了!就说要跟八极打。” “眼瞅这些小辈一个个都压不住火,都要撒,没办法,只好用这个招儿,让你来引这些小辈的人了。” “有个七爷,他是放话筒,他点了你,让你领了这班人到云南来,就是这个意思。” “你一到云南,这些人还没等你散消息呢,其实,满天都已经传飞了,说你到了云南来了。” “与此同时,祁大明的人,还有这个什么钟国凡的人,也陆续到了。““金刚果只是对方要拿的其中一件东西,他真正目地,我知道一点,但不好跟你说。““总之,京城那边,动手了,重挫了对方的锐气。““然后,这人跑了,回美国了,一时半会儿,应该兴不起什么风浪。““小仁子啊,你立了大功。放心吧,回京城,太极忘不了你。“我看着程瞎子,不动声色说:“前辈,这样一来,我能明白。但我现在,不想太多。只想还马叔一个名份,让他能明明白白的回八极。” 程瞎子感慨,长叹口气说:“他那波,现在能拢到一块儿的,也就外面他单师叔那么一个人了。” “国内现在人才调零啊,你要有心呐,仁子,你在京城给你马叔立个拳馆吧。” 我想了想说:“行,这个没问题!一定,一定立!” 第一百三十四章 赠至宝,起身远行 程瞎子把此事个中曲折跟我这么一讲,我了解之余,程瞎子给了马彪子一个眼色。后者会意,领小楼。叶凝两人,就走出了这小屋儿。临走,马彪子又将门给关上了。 我知道程瞎子是有要事跟我说,当下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程瞎子摸出一块紫黑。紫黑的平安扣样式玉石,在手里把玩的同时,他跟我说:“小仁子,这次南下,我很早就到云南了,可我并没有过去。我去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叫凤庆。” 我一听凤庆这两个字,马上一激动说:“周师父,你知道我师父。你去他……” 程瞎子挥手示意我别激动。 “小周父子俩人很好,他去云南,我不知他怎么跟你说的。其实,这是几个老哥们。一起凑钱给他俩包的一片古茶园。” 我一听就愣了。 转念一想,确实如此。跟周师父这么多年,他那几个亲戚,我都知道,心里边也都有数。没听说谁在云南包茶山。 当下,我对程瞎子说:“师父是没跟我说过实话,他只说是亲戚请他们过去,帮忙看茶园。” 程瞎子听罢:“是了。他是不想让你知道有我们这些人存在。毕竟,你现在初通了武上的功夫,能打暗劲,小有成就。但跟那帮人比起来,你还是不行。那帮人中,有好有坏,遇到好的倒也罢了,遇到坏的,你吃了大亏,小周他本就有残疾,也没办法替你出头,你不得让他替你活活急死呀。” 我听了一想,确实如此。其实,周师父一直拒绝我打听他太多,同样也一直反对我进入这个江湖里来。他更多希望我是一个拥有正常社会生活的人。 程瞎子:“小周父子俩,都是庚金命的人,命里土又厚,风水上的九年上中下三元运,这又落到了西南之地。” “西南,有金,有火。庚金倒是不怕火。但他们命中虽有水,但少木。正好,这茶树是乙木之象。到了西南境地,合上一个乙庚正好对上这两人这些年走的大运。” “正因如此,这些老哥们儿才将他二人安排到这里。” “小仁子啊,我见到你师父的时候,他提起你了,你知他怎样说的吗?” 我问:“周师父怎么说我。” “他说是教了一个大学生,物理学的特别好。他说,你毕业了应该是给人家当老师的人。是教物理,化学这些现代学科的老师。他还笑着说,可没人知道,这个老师学到的是最最牛x的形意功夫。他还说,是求着京城老七,让他安排人,帮你通了两关。将暗劲,找齐了。他说,那是他送你的最后一份大礼。并且,他觉得你应该会在老师这个行业,有很好的发展。” “他不知道后边的事儿,不知道你去了可可西里,更加不知道,你已经来了云南。” 我一听,冷不丁就明白什么了。 程瞎子说:“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全都清楚。你想早点见到你师父,跟他们父子俩见见。可是你要知道,你不再是当初那个,师出无名,让人看不入眼的小仁子了。你现在搁江湖,你是大官人!” “你只要一出去,回到云南,立马得落入很多人的眼中。这是其一,其二,你去了,以小周的本事,他一眼就能看出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儿。” “你说,你这样,是不是给你师父心里添堵?” 我冷静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云南这事儿,我闹的这么大,去了保不齐就暴露周师父和铁蛋叔的位置。 要是有人知道了,过去山上找他们。那不是给两人平静的生活添麻烦吗? 还有,周师父若看出我杀过人,沾染了这些恩怨…… 我有些不太敢想。 程瞎子这时说:“仁子啊,你师父不是一般人,他腿好的时候,在京城,像七爷,还有他身边那些人,见到你师父,是不敢主动说话的。” “但现在不同了,因为小周的腿没了。” “仁子,你是他徒弟,你能把他丢的面子,给挣回来吗?” 程瞎子话说的慢条斯理,很淡,很淡,可一扔出来,却不亚于一个大雷,一下就给我惊醒了。尽岛乒技。 师父的面子,师父当年在江湖的地位丢了。 我这个当徒弟的,得给师父挣回来,赢回来。 可现在的我,怎么挣,怎么赢…… 程瞎子这时伸手搭在了我手上,用中指轻轻点了两下说:“有心,有念,能立志,行事。这是好。但千里行,要始于足。再大的事儿,也是一点一滴做起来的。现在,好好养身子骨。把这一身的经脉养好了。明儿个,彪子可能跟骆家那个小楼,领着他们那儿的山狗,老单一起回八极。这两天他们说来着,先是去西安,把彪子师门的人,找一找,拢一拢。” “单老头,把事儿说一说。让大家知道当年的恩怨,误会。过后,可能还得去次南京,跟骆家那拨人见见。” 程瞎子继续:“你呢,我和那个傻乎乎的老道商量了,给你安排了一些课。叶家的丫头,要是愿意跟着凑个热闹,就一起跟着看看。” 我心中一动:“程前辈,你要传我什么?” 程瞎子微微一笑:“谈不上传,可却是一些简单至极,外人又不知的训练法门。你暗劲通虽通了,力也可以。但是……还是缺了一个灵,一个快。你先养病吧,慢慢你就知道喽。” 讲过了这些,程瞎子伸手把那块紫黑的玉递到我手里说:“这玩意儿,你先在手上拿着玩儿,回头儿玩腻了,再还我就是。” 我噢了一声接过,脑子里想的却全是周师父。 我是要见周师父,但绝不是现在。我是要等到给师父挣足了面子,自已的能耐在江湖,社会上都稳定,强壮起来后。能让周师父在知道我进入高术世界的前提下,也一样对我放心,不担心的时候才行。 一个江湖,即凭自已本事,立住,站住,雷打不动! 一个社会,不说坐拥多少钱吧,起码房,车,余钱,糊口的稳定营生,这些东西得有。 而这些东西,才是我送给周师父的大礼,一分沉甸甸,让他足以放心的大礼! 为师者,最想看到的是弟子的成就。 最不愿看到的,是弟子在社会上生活没个稳定着落,江湖上能耐不高不低,且还惹了大大小小的麻烦。那样的话,得把师父给愁死了。 我可不能因一已之私,去见了周师父,到时我是开心了,到头来却把老人家给愁坏喽。 念及至此,我心释然了。 一方面期待程瞎子和听松道长会给我按排些什么课程。 一方面也是关心这金刚果树究竟弄的怎么样了。 就这么,我在床上一连躺了三天,这三天都是叶凝伺候我,给我擦脸,喂粥,帮着做药灸。 此时叶凝全然没了刚出京城的那股子娇蛮专横的横样儿。 她像极了一个小女人,一个找到可以倚靠男人的小女人。 然后,在这三天中,第二天的时候,马彪子跟我告辞,他要和小楼,领上山狗叔,单老头子一起走了。 计划如程瞎子所说,先去西安,到那儿把他们那一脉的几个人找出来。 大家吃顿饭,由单老头子主持,将当年的事儿,讲一讲,还马彪子一个清白。 接下来,马彪子还得跟小楼去一趟南京。 这趟南京是马彪子想跟骆家那帮人找一找祖,寻一寻八极的源头。 临走马彪子跟我说,盯紧傻逼老道听松,因为他答应给我和马彪子一份厚礼做答谢。并且,这厚礼还是能换成钱财的大厚礼。 我听了一笑,没太往心里去。 送走了马彪子一行,正好第四天,我在外见到了曲二和听松来灭金刚树。 我能说,我见到真正猛人了吗? 曲二是直接上去,拿手对着长满的刺的金刚树藤蔓一撸,然后那些硬刺就全都没了。接下来,他一口气拿了四五根足有鹅蛋粗细的藤蔓,轻轻松松一提,瞬间就连根而起,且那些根,每一个都连带着几十斤重的泥土。 我和叶凝观着这一切。 稍许,程瞎子在听松道长的搀扶下,一步步走过来了。 “小仁子啊,是不是惊讶。” 我说:“是啊,程前辈,曲二叔他……他这是怎么练的呀。” 程瞎子笑了:“天下再无第二个人能有曲二这造化。他那年,因心性直,让外因刺激,以致神不守元,元气大泄,冲了经脉,却又没伤。” “这就给他打了一个,周身气血畅通的底子。然后他这人半傻不傻,心性耿直,只容黑白,所以我把一些东西跟他一讲,他不存二心,就是闷头来练,吃饭,喝水,睡觉,走路,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不想别的东西,就练这个。” “期间,我又用针术,灸法,帮他过了练功时遇到的关隘。是以,这曲二也是个奇才了,没几年的时间,就让他练出了虎豹雷音的功夫。” 我看了曲二的动作,内心真的是惊骇不已。 这时,程瞎子又拿手碰了下我说:“给你的那块玉呢?” 我恍然:“噢,你给我,我就压在枕头下了。” 程瞎子摇头:“快,快拿来。” 叶凝:“仁子,我给你取去。” 说了话,她拧身回到小屋儿,将我压在枕头下的那块黑玉取出来了。 当天,程瞎子给我的时候,我接过顺手就压那儿了,这么些天也是一直没看。今天,叶凝拿来给我时,她先是愣了一下:“咦,这玉好像闻着挺香呢。” 眼下,我一身劲力恢复,又听叶凝这么一说,急忙伸了手来,接过放在鼻端一闻。 咦,当真是幽幽沁香,说不出什么香,似蜜,又好像芝兰,花果的气味。总之,非常的好闻,冲到脑子里,让人的精气神,立马就是一醒。 我对程瞎子说:“前辈,这是什么玉呀,怎么这么香?” 程瞎子笑了:“香?说它香,若是你光顾着闻味儿,真有些浪费它了。咦,今儿这天儿,应该是太阳挺足吧。” 听松在旁搭话:“老人家所说极是,今天的天气,很好,很好。” 程瞎子:“小仁子,你把这玉,凑到太阳光底下,你对着太阳,你照一下,看看里面。” 我拿过玉,按程瞎子说的,凑到太阳底下这么一照,一看。 瞬间,我就惊呆了。 放眼看去,这玉里面,竟然蕴了一道又一道如烟似雾,丝丝飘动的紫红,紫红的东西。那红,似血,但又不像血,因它太艳,太浓。艳到反射出太阳的光泽,浓到化不开,却又似在轻轻地游动,旋转,好像要冲出这玉石的束缚一般。 我惊了一下问:“前辈,这是什么呀?” 程瞎子笑了:“血玉,沁了血的玉。” 我一听:“这,这东西,不是古墓里的吗?” 程瞎子摇头:“墓里的是什么东西?俗话讲,人走阳,鬼走阴,八字不硬绕道行。生明器,死阴物,来路不明莫伸手!那墓里东西就算是白给,倒找咱们钱,咱也不能拿呀。” “这个,是道门里血玉,是道门中的高人,用养玉的法子,一辈辈养出来的。” 我听了还是不解:“这里面难道是人血吗?” 程瞎子:“道门中人的精血贵着呢,让他们用人血来养,他们傻呀。放心吧,这东西没怨气,是有个愿意舍的物,用它的精血,献出来,养的这个玉。” “你戴着吧,这东西,能助你这段日子把功夫给提上去。助过后,你还得还我。因为,人不能对外物过于依赖,外物只是一个借用,用过,过了这一阶段,还得将外物放下。毕竟,咱们自个身子骨,才是最最实在的东西。” “来,仁子,正好,我这儿有根红绳,我帮着你把它系上。“叶凝伸过手,拿了玉,也不问我别的,只专心找出一根红绳,帮我系牢后,又亲手给我系在了脖子上。 程瞎子没见到,可他好像知道,所以,立在一边,侧头暗暗窃笑。 我红了个脸,略显害羞地低头。 程瞎子道明玉的来历后,又领我在这附近山上转了半天。 到傍晚时分,曲二告诉他,已搜过这附近的山了,再无半点金刚果痕迹。现有的果树,果实,都已经堆放到事先安排好的大坑里了。 程瞎子淡然,说了两个字:“放火!“ 曲二领命,不大一会儿,一道熊熊火光,就在这崖上的一个地方,冲天燃起了。 大火足足烧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天明后,曲二和听松道长又检查堆满了灰烬的大火坑,再三确认,没有什么金刚果,且已经绝了根儿后。程瞎子,这才一挥手,示意我们整理帐篷,马上走人。 一一整理完毕。 叶凝问程瞎子:“程前辈,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程瞎子望了天边淡淡浮云说:“世人都讲,读万卷书,走万里路,才能有所得。今儿,我就领你们,走一走这万里路!当然了,也没万里那么长,我们就是奔着缅甸北边走,然后翻越高黎贡山,那山上,有一处所在,是某个前辈过关隘时修建的。” “到了那里,我们且住上些时日,然后小仁子,我给你安排一些功课。叶丫头,你呢,若有心学,就好好学,若无心,就好好温习你太极门的东西。毕竟,那地方,占了一个灵气儿呢,对提升功夫,极是有好处。” 讲过这些,程瞎子又一扭头对听松道长说:“听松啊,这些日子,我等饮食,要你多费心了。” 听松道长:“放心,前辈请放心。” 程瞎子一一安排完,微微一笑,小走两步,伸了两臂。 曲二会意,过去把后背让给程瞎子。程瞎子就这么趴在曲二背上,让他驮着,扭头朝我笑了一下说:“此地非久留所在,我等,快些走吧!”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赤手玩炭,分心极用 一行人这就奔行起来。 路上,我教了叶凝趟泥奔的法子,她学的很起劲,转眼基本已经能跟我把速度持平了。(ps:不是全力跑。是正常跑。持平。) 听松道长,看着很笨,跑起来也是,跌跌撞撞。其实却很快,一直也没有在我们身后落太远。 就这样,走走停停。 期间,那条汪星人,时不时出现在附过,过来跟我们打个招呼。 然后程瞎子又把那天我昏迷后发生的事儿,大概讲了一遍。尽岛估圾。 基本就是,我晕了后,那些人就将钟国凡抬回去了。 几个白人对我很有兴趣。且留了在美国的地址,希望我有时间能过去找他们。 程瞎子问我要不要这地址。 我摇头说,再说吧! 就这么一直走,将要回到来时那个郎猎户的木屋时。我发现汪星人不在了。 当下,我和叶凝一起跟程瞎子告了个假。这就走到了那个木屋的后边。 在郎猎户的坟前,我见到了汪星人。 它看着我,没说话。 我知道,它是要一直守在这里,于是过去,摸了摸它的头,就这么挥手告别了。 走的时候。叶凝问我,干嘛不把这条狗带走。 我说这不是城里养的宠物狗,它是猎狗,它在这片森林完全可以活下来。它留在这里,是要陪着主人一起,直至身死那一刻。 告别汪星人,我们加快速度。 先是抵达到了缅甸的其培,后又沿缅甸境内的恩梅开江一路向北挺进,最后又租了一条小船过江。然后,在密林中行进数日,末了穿越国境,来到了高黎贡山的山域。 这一路,程瞎子,听松道长,教了我无数识药,观药,采药的法门。 我所行,收获的极多,极多。 末了,翻越国境后,一行人速度慢下来。 沿高黎贡山,穿行了数日,最终在大山深腹,就找到了一处幽闭的吊脚小楼。 楼门上了锁,程瞎子让曲二拿过钥匙打开。 进到屋里,先是闻到丝丝潮气,然后程瞎子吩咐曲二打扫房间。又找出用胶袋和防潮炭包封装的棉被,衣服,还有保存完好的大米,粮食等物品后。 我们就在这里住下了。 入住当晚,程瞎子取来几截黑呼呼拇指粗细的香柱,让曲二拿小碟装好,点燃,分放到屋子里的各个角落。 不一会儿,香燃起。我闻到香气就问程瞎子这是什么东西。 程瞎子告诉我,这是他自制的香,材料是,小叶降真,老山檀,缅甸的沉香,几样按比例混合后,又加入了一点用冷淬法淬取的檀香紫檀油脂。这样做的香,有保固,醒神,驱除邪物阴气的功效。 香很是耐烧,燃了十几分钟,香柱没见怎么少,程瞎子就让曲二把香灭了,然后我们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早起。 听松道长给我们熬了一锅粥,吃过后,他说要出去给我们找些食物。 然后程瞎子让曲二在院里掘了一个大坑。接着,他又让叶凝翻出这里保存的旧衣物,找了一个大大的吊腿裤子让我穿上。 说实话,我对程瞎子教我,没什么太大期盼,因为我感觉我的境界已经可以了。 但当课程开始时,我发现,我错了。 程瞎子是让曲二弄了个火炕,又找些干柴,放到里面烧后,再弄来了一块块大小不同的山石放到火里烧。 烧到一定程度,他让我把上衣脱了,赤着上身,走到火坑边。 然后程瞎子对曲二说:“扔石!” 呼的一下,一块烧热的石头就飞来了。 与此同时,程瞎子对我说:“接住,在手里掂,掂冷了,再放下。” 我能说,我一接到石头就手忙脚乱,就根本掂不了,然后,它扑通掉地上了吗? 程瞎子听到石头落地,他笑了。 “仁子啊!天下武学,唯快不破!你想立足,想给师父挣回面子,你身上这功夫,不快怎么能行呢?” “人的潜力是无穷的,人的动作,可以快到无止境之地。但这个,不是你想快,就能快的,而是要借个外物来激发!” “石头是热的,人身体在感受到,极热,极尖锐,等物件刺激后,身体本能就会产生一个往回缩,收的力量。” “这股子劲儿,可是很快,很快的。你想想,平时,你要是让什么东西烫了,嗖的一下,你收手,收的可是比谁都快。” “练功夫也是如此,这个小法子,就是通过这招儿。让石头跟你手相撞的那一刹那,把收,缩的劲,变成暗劲,再用激出的暗劲,把石头荡起来,然后,它再落下,再荡。” “眼么前,这还只是烧的微烫而已。等到后面,石头通红了,这才叫见真功夫呢。这里面,求的就是劲力在几十,几百分之一秒内的一个收发控制!” 我听了程瞎子的讲解,心中恍然大悟。 我暗劲成了,但只能打一次。如果,两两相撞的时候,我在十分之一秒内,打了二十几次的暗劲过去,那样的力量会是什么样? 不仅如此,在接到热石的时候,我手本能是向回缩的,现在我要改了这股劲,让手来把石头往起荡,用暗劲来荡。而这个时间,当然是越短越好,超过一秒,我手可能就烫伤了。 程瞎子大概是感觉到我在思忖这里边的原理,他当下微微一笑对曲二说:“曲二,你在那火堆找找,找块烧的通红的小石头,你用棍子夹起,丢过来。” 曲二回了个好。 低头,找了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那石子已经烧的发黑发红了。曲二拿棍子一夹,木棍上立马腾起一股青烟。 他夹起石头,对准程瞎子一扔。 程瞎子突然闪电般伸了手,用二指一夹的同时,我就见那石头好像是有灵气儿的活物般,在程瞎子手指,掌心,手背,回来轻快无比的跳动,翻滚。 而程瞎子的手上,那一根根细小的肌肉,皮肤都在高速地做着拱跳,弹起的运动。 程瞎子演了一会儿,微微一笑,扣掌,一丢。啪! 这块石头就深深嵌入十多米外,院门旁的一根大粗门柱上了。 程瞎子丢了手,又把手抬起,让我来看。 我瞟了一眼。 他手上皮肤光洁细白,连一丝儿的红晕都没给烫出来。 这一刻,我服了,服的是心服口服! 同时,我也明白,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闷头,练吧! 我接过了曲二扔来的一块石头,开始掂上了。 一开始不敢求太烫,稍微小烫就行,主要是找好那股劲,让手,胳膊,肩膀,胸口,后背,等等这些地方腾起的暗劲能把石头震的荡起来。 这里面就需要一个拿捏了,分寸,火候,角度……等等的东西。 我试着练了一个来小时,我感觉满头的大汗。 程瞎子过来,伸手掐了我的脉,然后他对我说:“你这样不行,心率一分钟都快到九十下了。这样是耗。以武入道,想要有成就,得把这个心率控制好,控制心率,心要闲,要松。不能紧张,身体要轻,要灵,再重,再累,再艰难,也要领着轻灵,闲雅的意。” “呼吸要自然,随和,要讲究一个忘息,即忘了呼吸,但它还存在。” “领过这几个念想,把心率保持在一分钟六十下,一定记住,要六十下。” “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你也要保持这个,一定要让它稳步在六十下。这样,你的身体才会越来越健康,元气,才能越来越充沛。” 我一下子感觉,真的是很难,很难! 不过,这还不是最难的。 到了中午,听松道长搞了许多食材回来,叶凝跟着忙活,做了一顿全素的午饭后。 稍作休息,程瞎子就安排了另一个功课。 是什么? 就是,守着一个木头桩子,我站在这儿,听松道长站在另一头,然后,曲二两手来打我一只手,我另一只手在干嘛。 它不在打,它在跟听松道长下快棋。 快棋,也就是不加思索,快走,一步不停,一步不想,全凭眼睛扫过棋盘时,脑子里一刹那间得出的结果来走步。 要说军棋倒也好了。 偏偏,我下的是围棋。 要是大围棋,也行,偏那是棋子只有火柴头大小的袖珍工艺围棋。 这么小的棋子,用手指捏起来都费劲,我还要下快棋。 此外,曲二是个半傻的人,不会藏力,程瞎子说了让他打我,这货就实打实的抡拳头打上了。 这曲二现在壮的跟个大黑熊似的,又通了虎豹雷音。 一拳下来,我差点没晕了,一个趔趄,扑通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程瞎子听到异样,急急过来给我扶起,说了曲二两句,让他收点力打。 我这才重新站回到原地,然后摆了架子,一边接曲二的拳,一边跟听松道长走快棋。 左手走完,走右手,然后换了左手再打。 就这样,两边倒。 一直打过傍晚天黑,我是棋输了不知多少盘,胳膊让曲二打的疼的已经忘了那是胳膊了。 叶凝在边上看的是一个劲地叹息,并且还责备程瞎子,说他这根本就是在祸害人,她从来也没听说过这种练法儿。 程瞎子微笑不语,侧过头跟听松道长讲了几句后,取过一个大碗来。将里面用现采的草药,做成的药糊,敷贴到了我胳膊,还有身上的几个痛点。完事儿,又拿针来,在我身上插了不下三十根针。 最终,程瞎子说,晚上,打坐回先天元炁 提到元炁,程瞎子特意拿手指沾水,在桌上写了元气和元炁。 他说,元气是后天五谷精微产物,人吃饱了有精气神,那是元气的力量。 元炁是先天五行化生之产物,是决定人这一辈子,能活多久的东西。 元炁打坐怎么来回? 是大小周天吗? 程瞎子讲,那些丹道之类的东西,是另外一门的说法了。 咱们以武入道的,身体已经有了那个基础,所以,打坐时,不用意守这个,那个。 就是领一个念! 这个念就是,散掉全身,回送天地!(ps:这里着重讲一下,这个念,只是专门以武入道的人来领的,寻常人,不能拿这个来打坐,不然真容易出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 魔鬼训练,雷音大成 程瞎子告诉我,人在胎胞的时候,生长发育所需的一切物质,都来自于我们生存的天地。 吃的。喝的,甭管多贵的食材。多不健康的食物。 甭管是奶粉,母乳,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都是这个天地的东西,进入身体后,经过一系列的化学反应,产生出来五谷精微,供给人体吸收转换来用。 人从一出生,就欠这个天地的。 因为,我们的身体往根儿上论一是父母养育,二就是这个天地给的。 父母我们可以报恩,我们投之以报,父母喜欢之余,会更加的恩爱我们。 天地呢? 如何来报? 没有实际行动,有心也行。所以,就要领这颗真心,诚心。发自内心的要把自身全部的精气神回送天地。 但这个,还得是练武的人做才行。 因为,习武之人,身上阳烈的煞气重,邪物不敢,也不能近身。 但普通人,尤其八字过弱,阴气过重的人。如果他们这么做了,容易给一些邪物可乘之机。到头来,元炁(这个字。与气,同音。)没有补到不说。搞不好,还容易沾染不良因缘,最终落个精神病出来。 除外,打坐的时间也有要求。 要求是亥时来坐。 子时来收。 过程呢,心念也不一样,亥时先要静,全身静冥。不生杂念,到了子时,天地一阳动的时候,才生出来这个回送天地的念,然后到了子时中。那么一刹那,一阳大盛的时候。还要领一道,将散归,不散归的念。 就是我这身体,散回天地,又不散回天地。 这样一来,方能拿到那一缕宝贵的先天元炁。 当晚,先是按程瞎子指导的。做了这么一遍。 说实话,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不过,至少知道怎么回事,知道怎么做了。 子时过后,要睡。 然后睡到寅时就起。 寅时起来要做什么?程瞎子告诉我,要打坐,闭着眼睛,用意识来打拳。 地支十二经流注歌里讲的是,经脉寅时从肺起,卯时入大肠,辰时是胃,巳时是脾,午时是心,末时小肠,申时膀胱,酉时归肾,戌时走包络,亥时归三焦。子时入胆,丑时归肝然后到了寅时,又是一个循环了。 寅时要打坐,用意识打拳,因为寅时归肺,所以要打五行拳中的劈拳。怎么用意识打呢,就是我正常打劈拳,暗劲打法,劲流在身体怎么生成,激荡,回收的。我打坐的时候,用意识把这个劲流体会一遍。 打的过程中,打一会儿,收一收神,静心,什么都不要想。然后再打一会儿。 一直到了辰时,胃气动了。 吃饭前,要用意识来体会,横拳的劲了。 因为,辰时,归脾胃,是土,五行中横拳又归土了。 以此类推,白天,但凡有一点空闲,看相对应的时辰,用意识打相对应的拳。 并且,这个时辰,还不是京城时间,而是我们所处地理位置的真太阳时。 这样一来,一天十二个时辰,二十四个小时,我无时无刻不在按天道的运行方式习拳。 天道,什么是天道? 程瞎子讲了,天道就是太阳每天会在不同的时间升起,又在不同的时间落下。 这个过程中,产生的不同力量,就是天道的一种! 而漫天星辰的运行轨迹,所含力量。 便是天道的全部…… 我第一次发现,我真的看轻程瞎子了。 我以为他只是一个会点内家功夫的中医大夫,可事实远远不是这样。程瞎子,眼睛虽瞎,但他的心,比任何一个东西都要明亮。 他脑子里的知识,简直就像一个永远掏不尽的宝库。 他的功夫…… 我知道,他真正的功夫,已经到了吓人的境地。这第一晚,只不过是熟悉,了解其中的心法。其中包括打座时,可能产生的幻相,以及应对之术,都一一详细讲解。 应对之术很简单,拿拳劲一冲便可。 只一动,引得天地间的真阳在体内猎猎而生,任他阴邪千万,也会在瞬间消失于无形。 此外,程瞎子还跟我讲了以武入道的几个层次。 分别是,人,兽,人,真人,或魔,或鬼。 第一步是先做人,回返先天,第二步做兽,拥有兽的力量,体能和人的理性,情感,智慧。 程瞎子跟我打个最简单比喻,猫这种动物,人不要瞧不起,猫的动作,猫跃起的力量,猫的速度,尤其,猫身上打呼噜时那种自然的虎豹雷音。 这些人都不具备。 还有猫跃起的高度,长度,等等这些,按比例换算到人身上。 人要是能做到,才能算是过了兽这一关。 但练家子,很多在这一关上,练差了。身体是达到那个要求了,但心也堕落为兽。嗜血,好杀,好勇,斗狠…… 这样的人,一样不得道,一样会迅速消亡。 只有心怀正念的人,拥有智慧和冷静头脑的人,才能安然过了这一关。到了兽后,再做人。 就到了练家子描述的化劲阶段了。 那时,又是另一番的天地。 而重新做过了人后,再突破,才能是悟道,行道,立道的真人。 但也有走了邪路,上了一条大奸大恶,魔路的人。 走上魔路,短时间内不会灭,因为一样,也是成了气候。但终归是邪路,到最后,还是要消亡。 最后一条是修来修去,把肉身不要了的。 接着受过专门秘法,修成了一个鬼灵。这就像是钟国凡身上的那个老祖宗一样。 只是一道灵,除了附在身上,能搁人世间显露之外。再就是,扮个野鬼,去吓唬吓唬人了。 此类鬼灵,说来也是可怜之物。 可很多人,就是不明就理,以为修的是正法,到头来,成了鬼灵后,真的是后悔万分。 程瞎子讲了,形意十二形,讲的就是十二种动物。描述的也是这十二种力量。 把这十二种动物练上身,练明白了,练出神韵,灵气儿出来。 那才叫,真正的形意拳。 我现在,还差的很远,一些基本的东西,都还没有过关。 程瞎子讲到这里,他问我,愿意守在这儿,住上几个月,跟他一起把这些东西悟一悟冲一冲吗? 我坚定,愿意! 程瞎子又问我,可能会很苦,可能会苦到让人无法忍受,甚至有些手段,会让人发指。问我,愿意吗? 我果断点了点头。 程瞎子说,好! “小仁子,我没看错你!打小,我见你就料到有这么一天儿了!明儿起,咱们开练了。先睡吧!” 当晚睡下,第二天,一切照旧。 然后,叶凝是第四天走的。 她没办法继续呆了,因为公司需要她,她离家这么久,母亲也是很惦记她。 她实在是不能陪我了。 我没说什么,然后跟她言定,回京城后一定通电话。就这样,由听松道长和曲二护送她,离开了这个小吊脚楼。 走的时候,叶凝说不用护送。 但程瞎子说了,得送,因为这里,路途极其的艰难不说,其中还有很多能让人迷路的天然关隘。 一行人中,只有听松道长对这里的路熟,所以,还是得送。 就这样,叶凝被送走,我的魔鬼训练开始了。 头一个月,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真的是…… 用生不如死来形容,应该差不多。 十二月底的时候,我用程瞎子的卫星电话给父母打了个电话,我说被公司派到缅甸了。在这里参加一个为期半年多的拓展培训。 信号不太好,只能用卫星电话打。 父母说,不用我惦记他们,又问我过年回家不。我说,可能回不了。 他们说,他们过年也不在家过。他们已经在海南买了房子,在那儿住了,然后过年,接两个老同事过去,一起过个年。 过完年,办了签证,还要去欧洲玩儿。 我听这话,心中释然了。 我父母就是这样人,他们活的很潇洒,同时他们明确告诉我,我要是在京城,他们可没钱给我买房子。要是回家呢,那里还有一套空房,不大,六七十平,能够我结婚住的。 就是这样…… 我说了祝他们玩的开心,然后就挂断电话。 彼时,我正在被周身的疼痛和脑袋疼,眼睛疼,折磨着。 我现在,全身上下,能数出来的水泡,就有三十多处。 全是烫出来的。 然后,脸被打肿了,脑袋嗡嗡的响,眼睛是疼的,看东西都看不清楚…… 就是这样儿,一样得打坐,采集所谓的元炁,这东西我是不知道,但程瞎子说我采到了,身上已经有了。 管他呢,练就是。然后保持一个神思清明,在心里头打拳。 又是一个月。 这已经新年的第一个月了。 眼瞅快过年了。 我还好,已经不会挨打了,已经单手可以跟曲二打个平手了。并且,下棋,也能赢听松道长几盘棋喽。 身上的水泡,也明显减少了很多。 另外,不得不提程瞎子的好药。这个水泡,在不挑破的前提下,敷贴上他的药,保证不会落疤。 当然,这期间,我的难度也是在调整的。 我玩的石头已经是每块重达十公斤,且是热度可把纸给点燃的热石。 我同棋盘的距离,增加到了三米多,然后我手里多了一根听松道长从距离这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小村子里找来的大铁杆子。 我要用这根重达二十多公斤的铸铁杆子尖,轻轻地挑起一小粒棋子,然后再轻快地放到棋盘上。 我握上这杆子的第三天,程瞎子摸了摸我的腰,肩,手臂,他就说我的枪劲,已经成了。 之所以成的这么快,我是得到周师父亲传六合大枪。 那个功,可不是白下的。 第三个月,难度加大了,我需要同时拿一只手跟程瞎子和听松道长,下象棋和围棋。程瞎子眼神不好,我还得报象棋的步数。像棋谱似的,喊出来后,再拿绑了十公斤大石头的铁杆子来把小到火柴头那么大的棋子稳稳当当放到棋盘上的一个小点上。 且这个过程,得快,心还要闲。 另外,我还得空一只手出来对付脑瓜子明显灵活,懂得招式变化的曲二了。 第四个月,热石的重量增加到了二十五公斤。 同样,我下棋的距离已经拉到了五米。铸铁杆子没有那么长的,听松道长就找了一截树枝,用绳子跟铸铁绑在一块儿,让我这么玩儿。 曲二手里…… 多了一把开山刀,不过,刀没有刃,刃给磨光了。但就算这样儿,砍身上也是一道清晰的紫印子。 这种训练是没有人性的…… 还好,听松道长总是能找来各种各样,我不知道的药材熬粥给我喝。 另外,我有早期的训练做基础,时不时的再回味,重温一下心经。然后程瞎子跟我讲讲道经,易经,八字推命,相学,等等的东西。 再加上,我是成年人,心智成熟了,所以我没有心理扭曲。 对付刀,要用指关节打刀身。指关节把暗劲发出去,打上刀身的话。开始是荡开。后来,这个劲越来越熟。 然后,开山刀不够用了。 断了十多把。 当然头几次,我劲没运好,指骨差点骨裂了。 好在程瞎子药功独到,又专门拿了这个指法的东西,比如准头,等等来教我。 我想说的是,如果不跟你和听松道长下棋,这我没问题。但…… 谁让这是魔鬼训练来着。 第五个月。 曲二换短刀了…… 开刃的。 受过二十几次伤,听松道长给我缝伤口的时候,我跟程瞎子说,这要是落疤了,我跟他没完。 程瞎子嘿嘿笑,说他的药肯定会灵。 而这个时候,那个玩热石的技能,对我来说小菜一碟了。 三十公斤重,可以把木棍引燃的石头,上了我的身,就好像活了一般,上下跳动,灵气十足。 程瞎子的那个技能,我也会了。 很轻松自如的应用…… 第六个月,换玩法儿了。 还是热石头,但不是在身上砸了,而是铺在地上,让我光了脚上去,在几块相距有六到七米的石块间,来回的跳动。 领的是虎扑的意,要求是,九米,一念即到。 此外,还竖了几根高达十多米的大树杆子。 我要先跳到一米多的那个,然后再跳到两米多的,最后,跳到最高的杆子顶上。再接下来,我要在错乱,无序的杆子之间,来回的跳动,要学会,空中利用腰劲,给自已续力。要学会龙身在空中三折的表现。 这个,练的是龙形! 随后,我练了一周,杆子能玩的挺明白了。 第二周,杆子上浇油了…… 还有就是,我们这附近有一群猴子,我时不时的就让听松道长和曲二领我去,跟猴子们一起在树上,来回的跳动。再牵着树枝,从一棵树荡到另一棵树。 这个是猴形。 接下来练跑,练出跑动时好像烈马奔腾的气势出来。 然后,短跑,八到九米的突然加速。闪避,等等…… 这个是马形。 鼍形练的是人的两排肋,我是在一堆碎石堆里练的。 人跟个那啥似的,趴里头,来回的扒拉。 鸡形也是上树杆子,在上面单腿独立,然后,曲二拿我下棋用的那个东西,在下边狠狠捅我,我要用一条腿,在众多杆子间,学会闪转,腾挪。 鹞形是这么练的,我在外面,爬到一棵树上。听松扔出去一个东西。 我得在空中,飞跃的同时,把这个重物接住。然后,再安然落到地面。这十二形中,每一形都要有发力的关键穴位,比如这个鹞形,它发力的关键就是膻中。 接下来还有燕形,燕形是在一堆灌木上,搭上木板,然后我跳上木板的同时,我不能把灌木踩塌了,接下来,还要跳到另一堆灌木上。这个,练的是周身轻盈之意。 蛇形,听松和曲二抓了一堆蛇,让我跟着领会精气神,练习动作。 鸟台形练的时候,听松道长给我拿两捆大树枝子,做了个两个假翅膀。这东西,每个都有十多公斤重,我天天跟个傻x似的,带着这东西,在院子里做飞翔状。 鹰形,就是鹰捉的鹰爪功,配合鸡形的鸡步来练了。 熊形,我主要用两个肩膀来颠热石头,一个肩,玩三十公斤的大石,两肩一起来,体会熊的伟岸之姿和刚猛之势。 就这样,屈指数来,我在这里呆了七个月。 第七个月的某一天,听松道长领我去附近一座高山登高。 那山海拔四千多米。 我们道长上到了峰顶。台介何划。 站在高处,我举目远眺。 心胸倍感舒畅之余,我发现胸腹之间,好像有股子力量要动。我想喊,道长给我拦住了。 “兄弟,别,别喊,现在喊,就全废了。” 我朝听松点下头,没喊。 下山,途中也是巧了。突然遇到一只大黑熊正在地上爬行。 见到我们了,熊要冲。 我张口。 嗷…… 那一嗓音喊过,山林中,回荡起了一股子凶猛强悍的虎豹之势。 熊吓蔫了,掉头,转身就跑了。 等余音退去,听松道长热泪盈眶地拍着我肩说:“兄弟,你成了,终于暗劲大成,成了虎豹雷音了。哎呀,福生无量天尊呐,这半年多,可把我累惨喽。” 第一百三十七章 惜别,回城,找回人味儿 我看着听松道长,我一下子也哭了。 这是堆积半年多情感的释放,是一种感动,一种喜悦。一种说不出的东西。 我知道,其实要不是程瞎子打算教给我更多,我有四个月的时间。就能把虎豹雷音给冲出来了。 但程瞎子,他要教给我真东西。 这些可能是周师父准备传我,但因为时间。或其它原因没能传我的东西,现在让程瞎子传我了。 这里面不仅有强悍的用到实战的东西,还有医与武结合的理论。入道的一些基础,等等,太多。太多了。 没人教,我自已一辈子,两辈子也悟不出来这个。 这段时间我能看出来,程瞎子在着急,在担心。听松道长也一样在担心。 因为他们怕我受不了这个苦。 这苦确实不是人受的。 想像一下,扛着满身大水泡,忍着钻心,火辣辣的疼,还要坐在那里。用心识来行拳劲,还要做到气定神闲。 第二还要挨打,挨刀子,挨…… 我忽然不敢回忆,有些怕自已受不了,怕自已会嚎啕大哭。 但在跟听松道长往回走的路上,我又让自已回忆了。 因为,不敢回忆,也是心魔。 我要面对这种痛苦的训练经历,明白自已追求的是什么样的意志,精神。 只有这样,我才能成长为一名真正的拳师。 但真正让我坚持下来的,不是自已内心深处那种渴望强大的心。而是想让这一切快点结束的心。太累,太苦了。不仅仅是我累,我能看出来,程瞎子,听松道长,包括曲二叔,每个人都很累,很累,真的是透尽了心血,耗尽了精气神。 程瞎子说的对,功夫这东西,不是白长身上的,想要有过人的功夫,就得受过人的罪。 老话在理,人前显多大贵,背后遭多大罪。尽吐坑弟。 同样,不得不说,程瞎子是明师。 他一再告诉我,并非嗜痛苦,嗜疼痛为等闲就是一种修行。 那是苦修,一样不适合人来做。 他这么做的地是刺激,刺激我一身的神,来养成这个意识后,避免今后再受这个苦,这个疼。 此外,不得不说,程瞎子给我那块血玉确实是很有明堂。很多时候,我感觉撑不住了。 想要放弃时,那血玉深处,都会横生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让我重新拾起信心。 还有听松道长的道家饮食。 等等,太多,太多了。 让我终于把全部训练拿下,有了一点,我也说不清多厉害的成就。 回到吊脚楼时。 程瞎子激动地问了一句:“刚才那一嗓子谁喊的?” 我说:“是我,前辈!” 程瞎子一拍手:“成啦!终于成啦!” 我快步上前,给程瞎子来了一个大拥抱。 这些日子,真苦了我这位好老师了,见天儿的晚上,我睡下时,他没睡。有好几次,我知道他摸到我床边,伸手给我把脉,听我的息。掌控我身体的情况,然后发现一点异样,马上针灸,外加药功来调。 我累,他付出的更是心血和精气神呐。 当然,还有曲二。 不过,曲二这半年多也成熟许多了。并且,程瞎子说他好像可以重拾智能,然后,将智力恢复到正常人水平,当然这个时间,会长,大概还需要六到七年吧。 当晚,我们爷们几个,以茶代酒。 听松道长做了一顿素食大餐。 几人,饱吃一顿后,就商议要回去了。 卫星电话,四个多月前就没电了。 所以,也不知道城里人现在都怎么样了。 程瞎子说,现今都六七月份了,夏天了,他出来快有一年喽。他得回长春老家看看了。 听松道长呢,他要去宝鸡那里,去会一个道观的朋友。 我嘛,当然是直接回京城了。 听松道长临走让我留个地址,他说要寄东西给我。我说,不用了。道长一再坚持,我就对他说,等到外面,大家用手机都联系上了,再留地址吧。 道长想想也是,这就答应了。 爷们儿几个,这就收拾行囊,又花了两天时间,给这屋前屋后,从里到外收拾了个干干净净。最终,这才锁上门,结伴踏上回家的路。 路上,程瞎子又指导我这一身功夫,怎么养,怎么来藏。同时他还说了,回去后,第一件事是要立身。有在社会上的立身之能。他提醒我说,我已经懂了很多道门医家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实用性极强的玩意儿。这一身医家东西,再加我功夫。我走保健的路子,先求个立身,一点都不难。 立身,有业。再求,武道深远,再入高术江湖! 这才是,我当下要一步步做的事。 除了这些指导,程瞎子又告诉我要把天道合到身上。 只有这样,才能最终实现,以武入道。 而这个,天道合身,是个什么样的过程?答案很简单,就是用心神,按照每个时辰,所属脏腑经脉运行的次序。来打形意的五行拳。 他说五行拳不仅是形意的根本。同样也是拳术的根本,通过这个,把天道合到身上。体内拳劲的运行与天道的运行规律一致,那就是合上道了。 这个过程,将会很漫长,但要求我,只要一有空闲,就做这个东西。 就这么,走到有人的地方,坐下来歇脚。然后一步步的,先是听松道长跟我们分开。后来又是程瞎子跟我分开。 跟程瞎子分开时,他特意把我交给他的血玉拿给我看,再三告诉我,收走这东西是为了我好。 程瞎子这么做,是因为这里边有个梗儿。 血玉是他一个多月前要走的。那会儿,我仍旧是累的要死。然后,他把血玉要走了。我挺不理解。 现在,我理解了。 血玉,只是提供的短时间帮助,我不能依赖这个,依赖上,我人就废了。 临分开,程瞎子又再三叮嘱我,切不可提及我在他这儿学东西的经过。 另外,也要切记,不可,对外人宣说这一切。 我领过命,就这么跟程瞎子,挥手泪别了。 最终,我穿了一身在云南地摊掏来的拖鞋,背心,大裤衩子,就这么回到了京城。 到京城,我先回自已住的小屋儿。 把各种东西收拾一番,又去交了水电费。 然后,重新换上正常衣服。期间,开手机,又充话费。然后,我首先联系马彪子。 接通马彪子电话。 马彪子直接问我这半年去哪儿了。 我说闭关来着。 马彪子说,他知道这个,当年他也闭过关。不过,最长也就三个月。 唠过了这个,马彪子说他跟小楼合伙在南京倒卖各种文玩物件呢。这段时间,小赚了一笔,同时,他强烈要求我去南京。 我说先不去了,先搁京城回回神儿,收收心。 马彪子说也是,说他过些日子,会来京城找我。 给马彪子打完,又给周师父打。 周师父那边一切都好,茶园的生意也不错,另外问我这半年去哪儿了,怎么没个信儿呢。 我说了,去国外参加培训去了。 周师父又叮嘱我,洋知识学学就行,别学太深,深了还得是咱们老祖宗的东西。 周师父问候完了,又给家里父母打。 然后也是一通嘘寒问暖。 这些亲人,师父们都一一通知到了。 我想起来二炳,就给他打。可没想到,还是一个关机的状态。 我没多想,又给叶凝打去了。 可叶凝手机,竟然也关机了。 咦…… 我稍微忖了忖,感觉这两人应该没什么大事儿。于是,先不打电话了。我要先按程瞎子交待我的,我先坐京城的地铁,接人气,回人味儿。 因为,刚从山上下来,到村子里,见第一波人的时候。 我发现,那些人看到我,全都用小心,害怕的眼神,偷偷打量,并且不敢接近。 我当时的穿戴很整齐,头发这段时间,一直由听松道长给我打理,也不是不修边幅的模样儿。他们怎么这么看我呢? 后来我问程瞎子,他告诉我说,我练的是那种,按古时候讲,是可以降龙伏虎的功夫。 功夫成了,刚出来时,我身上的精气神,特别的扎人,刺人。 我就好像一杆枪,一柄重锤似的,看人一眼,就能让人心神不宁。 所以,我得学会接人气儿,藏功夫。 对了,另外说一下。 现在我心跳,平时能保持在每分钟六十次。剧烈,大剧烈运动是六十六到七十之间。 再说这个藏功夫。 地铁上气场杂,乱,多。我感应的这些,把这些气往身上领,用来盖住我身上的精气神。 这个过程,就好像伪装一样。我需要利用从气场中学到的东西来隐藏自已。 这不,到了地铁上,我往里一站,立马感觉现在跟以往不同了。 以前我上地铁,要特意去隔绝那个信息什么的。 现在不用了。 扑面而来的纷杂气场,信息中,我可以轻松自如,游刃有余的想面对就面对,想锁定就锁定,不想面对,锁定,就干脆封了自个儿,专心按时辰,用心识来走拳劲。 坐了一周的地铁。 又读了报纸,看新闻,上网。 这人味儿,总算是回来了。 人味儿回来了,把功夫给盖住,我看上去,就跟普通人毫无差别。 除非遇到事儿,心念一动,把盖在身上的这些伪装气场抖落开,我就现原形儿了。 回过人味儿。 我开始琢磨,程瞎子跟我说的立业赚钱养身之本。 第一百三十八章 赚钱虽易,但不可长久 程瞎子跟我说,我功夫练到这地步,把龙虎之术引上了身。赚钱对我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另外。赚钱这块跟功夫又不同。 功夫要藏。藏的越深,越露不出来,后边的成就就越大。 赚钱呢,则要亮,亮的越明白,越响,越红火,这钱才赚的越多。 功夫是雷,现的时候要悄无声息,喀嚓一下,在空中闪过,再想寻。就寻不到这人,寻不到这功夫了。 赚钱是大江,大河,奔腾汹涌,滔滔不绝,这钱才会越赚越多。 程瞎子说,这些是前辈们。几千年积累总结下来的经验,话虽短,对人来说却格外适用。他要我好好的品一品。 我在家中,现在,品茶,品话。 茶是之前从可可西里回来后,周师父寄到我健身会所,老板给我签收的。 在家中,放了很长一段时间,已经转的浓香怡人了。 现在是七月初,已经是中夏。 天很热,我在家中,休息了三天。 养神。锐志的同时,把外边那层壳打的更厚一些,让自已看起来,更俗,普通一些。 三天后,我想到了一个点子。 这就上街,花好价钱,印制了一批名片。 然后又去京城里那些极上档次的高档推拿会所将我的名片分发了。 上面印的很简单。道家推拿,松骨。半小时,三千元。效果不明显,可退全款。 我去的时候,穿了一件买来的半袖唐装,抖了一点身上的灵气出来。 老板见了我,倒也是客气。 但仅仅是客气而已,聊过几句话,递了名片,不用他说,我自行告辞走人。 我走了四天,去了三十多个上档次的场子。 这些场子,不是那种经营擦边生意,搞什么非法勾当的地方。 基本全都是正规的高档保健场子。 但一样,没人相信我。 名片,发了就是发了。估女狂亡。 可我心里并不急,再说简单点,就是什么都不想,发名片就是了。 发完,回家做饭,吃饭,吃完了饭,行功,存神,打坐,休息。 我在家守了四天。 第五天的晚上九点多,我手机响了。 “喂,请问关师傅吗?”声音港腔儿很浓。 我说:“是我。” “那个,你对腰脱这个,有经验吗?” 我说:“脱多久了?” “刚脱,刚刚。” 我说:“没问题,在哪里?” “噢,关师傅,我这里金鼎泰式推拿会所……我的地址是……” 我说:“你等我,我马上到。” 一个小时后,我来到了这间位于某大厦十六,十七两层的高档会所。 刚到门口,我就见前台那儿的几个人好像神情很紧张地说着什么。 见我来了,一个妹子跟我打招呼,问我是几位。 我说了,你们老板叫我来的。 马上有一个妹子拿对讲,给一个满头大汗的白净中年人喊来了。 “你是关师傅?”来人问我。 我说:“是我。” “啊啊,我叫陈兴宝。是这里的老板啦。” 说了话,这个陈兴宝给我领到前厅休息区的一张沙发那里,坐下,他擦把汗小声跟我说:“你有没有把握啊,这个麻烦大啦。“我说:“怎么了?“ 陈兴宝这时才跟我讲,这里新来的一个泰国的推拿师父,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给一个三十来岁的客人踩背的时候,一下子打滑,把对方腰踩脱了。 就是一股寸劲,一下就脱了。 但客人现在还没什么太大感觉,因为他趴着呢。 据说,还开了几天的车,累的浑身疲乏,刚踩的时候,他只是腰疼了一下,然后说,手法轻点儿。按摩的人存个心,因为打滑了嘛,就仔细瞅了瞅,然后感觉不对了,就悄悄跟陈兴宝说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客人只要一翻身,一动。 马上就会感觉腰不对劲了。 这给踩坏了,他得赔人家多少钱呐。 陈兴宝说,他们场子里,原来在外面真有这种处理危机的师傅。 不过,他们联系的那个,听说让一个台湾商人给请到澳大利亚去了。 他们没人了。 没办法,收到我名片,出了这档子事儿后,他问我行不行。 陈兴宝话说的很干脆。 要是行,立马上,恢复好了。他不会亏待我。 要是不行,这责任,得算我头上。 我得替他们会所来背这个大黑锅。 我起身说:“走吧,带我去看看。“ 陈兴宝:“好好,那我们先,先换过衣服。“他领我到后边,员工休息区,找了个空屋儿,把一件纯麻的按摩工穿的衣服给我找来了。 由于我个子大,他们找了好久,这才找到我能穿的。 就这样,穿上衣服,我让人带去了那间包房。 进去后,看到里边点了熏香,不过那品质……真的很一般。 房间布局很上档次。 有个身材很壮的中年男人,正趴在床上打呼噜。 他上身光着,披了一件大毛巾。 陈兴宝领了几个人带我来了后,他守在门口,紧紧盯着我。 我走到屋里,站在按摩床边,伸手把毛巾掀起来,又拿手指,仔细听了听他的腰。 听,是用指尖皮肤来感觉。 手指尖传来的感觉告诉我,这的确有块腰椎活动了,但脱的不厉害,只是轻微…… 估计这人以前也有腰脱的毛病,这次是按摩师脚底打滑,又把病根给勾起来了。 当下,我伸出手,在腰椎两侧的肌肉上徐徐地动。 同时,用暗劲来感触,皮肤深处,腰椎,骨肉,韧带,包括神经之间的关系。 听了两三分钟的劲。 感觉差不多了,两手向前一搓。一发劲。 吧嗒一声脆响。 我收手,盖毛巾,闪身走人。 到门口,我对陈兴宝说:“一会儿,让给他做的按摩师,用一些轻微的手法,活一活血,你这儿有什么促进局部循环的疗法,你送人家一个。“陈兴宝惊讶:“真的有用吗?他没有事了吗?“我淡然:“没事了。” “来来,关师傅这边请,先喝点东西,这边请。” 陈兴宝没让我换衣服,没让我走。 很简单,这是怕我忽悠他,万一这个时候,把我放走了,人又没好,这黑锅谁来给背呀。 这就拐到里边的一个小茶室。 陈兴宝给我沏了杯绿茶,让我在这儿等,他出去跟着忙活了。 我坐在这里,继续按地支时辰的时间来行‘心拳’。 一个小时后。 陈兴宝一脸高兴地推门进屋儿了。 “关师傅,谢谢,谢谢。这里三千块,三千块……” 我看了一眼,拿眼神冷冷地盯他。 陈兴宝:“噢,五千……” 我继续盯着他。 陈兴宝:“好啦,好啦,六千块,好不好哇。“我冷然:“一万,少一个数不行。不为别的,你们这里得加强培训了。不然,你们会觉得这事儿不算个事儿,那样吃亏的是客人。“陈兴宝:“关师傅,做人不要这样子吧,你看,你……“我淡然:“一万块,少一个数,我不走了。“陈兴宝:“好啦,好啦,一万,就一万啦。“事实证明,这一万我要对了。 就像程瞎子说的那样,第一次亮相,就亮的很高,很亮,很透! 高是,我的手段高。亮是,周围再找不到我这样的人。透是,我要的是高价钱,明码实价,少一分不行。 对了,还有一点就是,身上有功夫,行医道的话,保健行,千万不要给人看病。 给人看病,死的是自已! 陈兴宝其实他不觉得我黑他。 反之,如果我不要钱,或要钱少了,他会看不起我,会觉得我这人低贱! 三天后,陈兴宝请我吃饭。 然后,他在会所挂了一个牌,上面写的是,真道家师父,保健松骨,半小时,五千元。 陈兴宝帮我宣传,我的名一个星期起来后,别家会所也翻出我的名片,让我去给做这个按摩。 差不多,从七月中旬,一直到八月底,我都非常忙。 一天最多,要走六个场子。 每次,会所从中抽两千的分红。 剩下的钱归我。 我要保证,让客人对掏出的这五千块钱满意。 这对我来说,很轻松。另一方面,我也通过给他们推拿,搞清楚了听劲的玄机。 听劲是暗劲迈入化劲的钥匙,只有听劲,听明白了,后面化劲才会玩的得心应手。 五千块,半小时,会有人来吗? 我只能说,京城有钱人真多! 太多,太多了。 因为我说了,手法不到位,没印象,我退钱。 所以很多人,都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的,我按的,基本就是腰,背。 也就几下,小暗劲一透进去,稍微松一松,按他们话说,那就是一种舒服的,简直不想起床的感觉。 八月中旬。 庚申日。 我听劲大成! 那天,我给几个会所老板打了电话,说我要出国了。 众人惋惜,求微信,求联系,求邮箱,各种求。 我一一婉拒。 我用功夫来赚钱,其实已经是小下品了。 这条路,不能走太久,久了,会出事。会有人,包装我,让我出名。会有更多的钱过来,会有人借我的力来炒作我。我会出大名,最终,死的很难,很难看。 同行是冤家。 惊鸿一现可以,名气大了,久了,抢走别人活路,闹到官家那里,找人做局,再一收拾,我根本没翻身之路。 所以,小捞一笔,即可。 由于都是当天一次一结算。 我点了一下,这一个月,我共收入了二十九万。 二十九万,能做什么? 在京城,做生意,二十九万的话…… 呵呵,别开玩笑了,二十九万在京城做生意?浇一桶冰水醒醒吧。 这点钱,可能只够一年的租金。 还得是一百平米以下,小铺子,不是旺街。 别外,就算我能租到便宜房子,可关键,我干什么呀? 正犯愁呢,听松道长给我寄的东西到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有了营生,该去找一个人了 更确切讲,听松道长的东西,是跟马彪子一起到的。 给人按摩这一个月,我除了跟马彪子联系多外。再就是跟唐燕通了几次电话。唐燕考上研究生了。现在导师带他们几个人正一起搞什么课题研究,反正挺忙的,晚上都要熬夜。我叮嘱她注意身体之类的话,就没再说别的了。 叶凝,二炳,包括宗鹤派的那个苏小哥,我都没联系上。当时,有心去叶凝公司看看,正好那会儿,有会所给我接了单,我得赶紧过去,就错过了这个时间。 七爷家我去了一次。 他没在家。他儿子从加拿大回来了。然后,说是领黄师父一起上承德避暑,洗温泉去了。得中秋才能回来。 我就也没多说什么,这就转身走了。 秦月好像把我忘了似的,一直没给我打电话,我也没给她打。 然后,马彪子三天两头跟我通电话。他很兴奋,说找到了什么新兴的行业。找到了归宿。我提出,让他开八极拳馆,因为我多少有点钱了。马彪子说不行,他这脾气,带不了徒弟,回头要是小楼北上了,让他过来开还行。 他不行,他的性子太烈,太爆,没等两天半,就得把人给打跑了。 我想想也是,八极的东西。练起来很残酷。 现在孩子,都是父母的心尖肉,去学那个,学皮毛,不顶用,都不如拳击,散打实用。学深了,又下不了那种豁出去一切的苦。 所以啊。这传承,还真得看因缘,机遇才行。 马彪子来京城之前,就给我通了电话,告诉我飞机航班,让我过去给他接机。 那天正好,我收拾利索了。 正要出门去机场接咱们的马大人呢。 突然,手机来电话了,是物流公司打来的,说是有一个从陕西发来的大件儿。 让我自个去提。 我这才想起来,听松道长把东西给寄来了。 当初跟道长分开时,我就告诉了他我的手机号。 道长去宝鸡,落实了手机后,就给我打了两次电话,一次是问我要收货地址,第二次是告诉我,他把东西发了,让我留心收一下。 眼下物流公司来电话。 我就说了,你们怎么不送啊。人家回我,他们不是快递,是物流,物流不上门送货,人家要自提。 好吧,我自提。 一问地址,还好离的不是很远。 我打车过去,完事儿又在物流货场,花五十块钱,租了一辆破面包,这才把一个一米多长的沉木头箱子给拉家来了。 到院里,卸了货,我也没打开。直接就锁门,闪人,去了机场。 还好,到机场挺及时。 刚到接机口站稳当了,马彪子的航班就落地喽。 我见到马彪子的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已看错了,我以为这是大叔版的骆小楼。 半袖的唐装,大绸裤子,一双小黑布鞋,穿的是雪白的袜子。 然后,两个胳膊。 那家伙…… 老远就看到蜜腊,松石,紫檀,各种各样的珠子,除了两手外,这马彪子脖子上还挂了一大串的蜜腊…… “哈哈,仁子!” 马彪子上前就捅我肩膀一下。然后他上下打量我说:“我去!这瞎子,真给力,把真东西全传你了!” 马彪子就是这样。 就算是我有一天,修成了传说中的大罗金仙,我腾云驾雾到了他面前,我在他眼里还是那个死求他教我功夫的小屁孩儿! 而这,才是我真正的马叔! “行啊仁子,挺不错,这龙虎之术都上来了,强啊!” 马彪子赞完我后,一伸手对我说:“看着没有,这半年,全部家当,都在身上呢。” 我看这模样儿,我快哭了。 好你个马叔,跟我说赚大钱了,敢情你这赚了一身的珠子回来。 我是真服了,亏我还琢磨跟他一起合伙做什么买卖呢。 行了,啥话不说,先给咱马叔接风吧。 马彪子却兴致很高,说现在全国上下都在玩珠子,手上不套几个珠子,出去吃饭都不好意思伸筷子。还说人家藏族人就这么干,赚到钱了,都换成珠子,各种各样的,串一起套身上,搬家走起来,也方便不是。 我听着他的珠子经,就领他去了全聚德。 席间,我跟马彪子讲了我这一个月的经历,马彪子听后说:“你个仁子!你多亏不干了。咱这功夫,是让那些有钱人舒坦的吗?这是打人,杀人,降龙伏虎的玩意儿。行了,行了,下不为例哦。下次,你再这么赚钱,看我不削你呢。” 我赶紧的,卷了一块春饼,放上鸭肉,小面酱给马彪子递过去堵他的嘴。 吃喝结束,往家里走的路上,马彪子跟我说,他到京城来,是想跟我一起合伙做珠子生意。 我说这东西靠谱吗? 马彪子说,货源绝对没问题。现在最流行的檀香紫檀,也叫小叶紫檀,他以前就是倒腾这原木的。 他现在打一个电话,最好的料,一出尼泊尔,就得改道儿,不去仙游然后给他发来。 我听马彪子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这家伙以前是‘木霸’来着。 妥了! 不管怎么样,好歹,这是个正经营生了。我和马彪子,吃饭的问题能解决了。 但关键,现在还有个问题,就是资金。 我手上就二十多万。 马彪子…… 一身的大珠子。 我看他那模样儿,好像哪个也不舍得卖。 租店面,进原料,上机器,请木工师傅。,等等都需要钱。这笔钱,怎么弄呢? 愁啊! 马彪子却觉得我这二十多万够用了。大不了,他再跑一趟尼泊尔,印度,把以前那些关系,再打一打,打瓷实了,不花钱,先赊帐进原料。 我一听,还是算了吧。 就这么,心里揣着事,我领他回家了。 到家进院儿。马彪子看了一眼,感慨万千之余,他突然看到院里那个大箱子。 “这什么玩意儿?”马彪子踢了一脚。 “噢,听松道长发来的。” “啊,傻逼老道的,快,打开!” 这家伙,也不用什么工具,马彪子直接上手,喀喀几下将木头箱子碎了。 我凑近一看,箱子里浮一层破报纸。 把报纸挪开,是一堆的锯沫子。 马彪子把手伸进去,一拿,就拿出来一根直径二十多公分,一米多长的灰灰的树干。 马彪子盯着这东西,瞅了两眼,后来又伸手,再一捞。 又是一根,一模一样大的木头。 我一看,心说惨了,敢情听松道长就发了两大根木头,亏他电话里说,发的东西能改变我和马彪子的物质生活,这道长,骗人呐。 “有刀吗?仁子。” 我说了有,回屋,拿了一把菜刀。 马彪子,挥刀,唰一刀,将木头外边一层小灰皮削去了,露出里头紫黑,紫黑的内料。与此同时,一股子香气就散开了。 马彪子凑近一闻:“仁子,咱发了!” 我猛地一激灵,把我身上那层‘壳’捏碎一点,然后探头一闻,我感觉这满院子都是一股香味儿。 什么香味儿?海南黄花梨的香味儿! 当天给听松道长打电话,我才知道,这两根根底的老料是他祖师父,就是研发金刚果的那位道长从一位军阀手里得到的。估女乐号。 由于保存得当,料子没干,没裂,油性很大。开出来后,不管做什么,都是高价儿的东西。就算不开料,直接这么卖,也很好出手。因为,有很多人,找这么大,成色这么好的老料,都快找疯了。 这东西的特性就是耐保存,明清时候做的家具,现在也一样能用,并且还是天价。 所以,我们发了。 我没有什么发的感觉,我是长松口气,因为总算可以让马彪子稳当下来,好好的享一享清福了。 周师父他们,眼下在云南养着。等我再有些钱,搁江湖混的名气大一些的,我再过去,给他们好好安排一下。 马彪子用了两天时间,就把两根料中的其中一根给卖了个相当好的价钱。 我们拿这笔钱,在一个聚集了很多文玩店铺的地方,盘下了一间上下两层,楼上能住人,加工,楼下销售的铺子。 租金交满了一年,然后,马彪子把第二根料,找了个好柜子封起来,摆在店里,做镇店之用。 我的二十多万,我留了几万在手头零花,剩下的扔店里,放帐面上流动了。 马彪子找到他喜欢的事业,开始忙上了。 并且,他还不喜欢我插手,意思是我直管拿钱就行了。 我乐得这样,就看着他联系人,进料,又打电话,把人福建的一个老木工师傅给请来了。 半个多月后。 我们的新店开张,第一件产品,不是别的,而是我从缅甸弄来的几个金刚果。 马彪子也私藏了几个,凑在一起,然后就做了一个2.0的手串,给我拿着玩儿。 马彪子说,这东西,只有我现在能压住,换个人戴,都不行! 我不求大富大贵。虽说现在,还没有属于我的房,我的车,但至少,我和马彪子有了一个正当的营生,可以合法地赚一些吃饭钱了。这就比什么都强。 我的心也稳了。 然后,我决定,去找叶凝。 我必须找她,因为,冥冥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必须这么做! 第一百四十章 吓他一身汗,算是轻的 金刚果做的手串子,很是漂亮。 紫中透红,放到阳光底下一照,竟有琉璃水晶一样的质感。 且还很沉。标准2.0的串子。竟然有100多克。 剩下的余料,马彪子和我没留,直接搁店门口,放把火给烧了。 烧的时候,奇香淡淡,引许多人侧目。对面店一东北大姐问,干啥呀,这烧呀这么香? 马彪子说,咋地吧,有钱,烧的奇楠沉香。 对面人大惊。 然后,当天马彪子就卖出来六个紫檀的串子。外加两串蜜蜡。 可谓是开张大吉了。 开业我跟着忙活了八九天的样子。 基本就是跟马彪子把货都清点了,然后,教了马彪子怎么用电脑,怎么来做这个帐,管理出入货。 马彪子人挺灵,一指点,基本就都会了。 最后,又雇了一个服务员,在店里帮我们卖货。 楼上是一个师傅带一个学徒工,开料。做珠子。 晚上,马彪子就跟这两人在楼上住一块儿。 也是辛苦。但他乐在其中。 我是九月初的一天,坐了地铁,又打车来到叶凝公司的。 到前台那儿,小妹问我找谁。 我告诉她找叶总,叶凝。 小妹一听忙对我说,叶总已经在半年前辞职了,去了哪里,她不知道。 我离开叶凝公司,下楼又倒地铁,打车。一通的寻找,最终找到了谭医生的医馆。 到了里边,我说要找谭医生。 里边的一个坐诊的阿姨告诉我,谭医生领人出诊去了,得还有几个月才能回来。 领人出诊去了,领谁去的? 我再问,人家就不愿意跟我说话了。 京城很大,再加上交通不便,一天也就能办一件事。从谭医生医馆出来,天儿快黑了。我就直接倒地铁,又坐公交,回到了店里。 晚上,我在楼下对付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又换了身衣服,然后去的七爷家。 到了七爷家,还是只见了七爷儿子在那儿涮一个堆了不少土的瓷瓶子。问七爷,说是还没回来,得再等几天。 于是,我转身又走了。 这回,该去哪儿呢? 我忽然就想起了一个地方。 叶凝以前跟我提过一次,说她们太极这帮人,私底下经常聚的一个场子叫青松茶社。 那地方很大,是位于京郊的一个老四合院改建的。 就是在原有基础上,好像又起了一层小二楼。里面,放了一些圈里人从各地淘来的古董,字画。然后,还有人把茶叶放到那儿存着。 这样,大家过去,有个喝茶,赏玩古董的地方。 青松茶社,只知道名儿,不知道地方。 我就掏手机,用地图什么的一找。你别说,里面真收录了。说的是私人高档会所,最低消费是388。 原来这地方,还对外营业。 妥了,就去那儿打听吧。 我找到青松茶社,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天儿,阴着,下了一丝丝的小雨。 茶社很大,建的极气派,门口是两尊大石狮子,门上挑了两个大红灯笼。 外面停了大概六辆车,车的档次都很高。 我到门口。 立马有个穿了唐装的小伙子拦下我了。 “先生,请问您找谁?” 这大概是看出来,我没有开车,是打车过来在这儿下的车。所以,他这样问,倒也无可厚非。 我笑了下:“找一个姓叶的,还有一个姓荣的。” 小伙子一愣:“哦,你等,等下。” 他转身,推开门,就进去了。 三分钟后,厚重的朱红大门吱嘎一声开了。 打从里边出来一位瘦高个,年龄大概二十七八,剃了个铁青头,穿着黑色唐装的年轻人。 他看到我,冷冷瞟了一眼说:“进来吧。” 我说:“好!” 进到门里边,先是布置很好的茶堂。 穿过茶堂,还有一道门,门口守了个年轻人,见我们走过来,那年轻人把门儿打开。瘦高个领我就穿过这门,来到大院儿。 这是个很大的四合院。 院四周,圈了一圈的走廊,另外,楼上也是栏杆,回廊的建筑。 院里,种了许多的花,还有树。站在楼上,可以赏这个景。 瘦高个,给我领到院里,在距离我将近六米的地方,他停了脚步。 我见状,也停了。 他转过身,冷冷看着我说:“你叫什么名儿?” 我说:“关仁。” 瘦高个一怔,旋即眼中淡出一丝狠色。 我跟这人,不认不识,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狠色。 所以,我没把那层‘壳’碎了。 而是微微一笑说:“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瘦高个没搭理我的问话,而是冷冷问:“听说你功夫不错,叶师妹,好像对你感觉很好,对吗?” 我立马闻到一丝的醋意了。 很浓,很呛。 我笑了笑说:“还行,还行。我们是很好的朋友,你知道叶凝她现在哪里吗?” 瘦高个:“走吧!别找叶凝了,听着没有,别找她了。” 我:“这位师兄,请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从外地回来,答应过她,回京要给她一个口讯,现在她电话联系不到。我……” 没容我说完。 瘦高个:“你他妈算老几呀!让你走,你快走!” 我笑了下:“师兄脾气看来还挺大,好,既然这样,我先不找叶凝了。请问荣师父,她在这里吗?” 瘦高个:“我他妈让你滚,你听到没有。” 我还是微笑…… “既然如此,师兄,在下这就告辞了。” 刚要转身走。 瘦高个:“你慢着,你等下。” 我回头:“师兄还有什么事吗?” 瘦高个冷然:“听说你功夫不错,我呢,有幸在太极这里,学了十二年的拳。蒙师父们照顾,通了尾闾,夹脊两关。” “这是我的功夫。另外呢,我很早听说你了,好像很厉害一个人。但路子不纯,不正。不是正经师门里出来的。” 我微笑看着他…… 瘦高个:“所以呢,我想跟你试试拳。怎么样?行吗?” 他松了下肩膀,我看到,唐装下,他身上的肌肉好像蟒蛇一般,在徐徐地蠕动。 这是真锤劲练上身的表现。 我笑了下说:“好啊。” 瘦高个深吸口气,握了两拳,摆了下架子,如临大敌地看着我。 我笑了下…… 唰! 我动了! 一闪之际,我抬手,两根并起的剑指,就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瘦高个的拳头,刚刚抬起来,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已经从六米外,到了他身前,然后用剑指,抵住了他的要害。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我看着一头冷汗的瘦高个,把身上的‘壳’一碎。 冷冷说:“试拳,叫你的师父出来吧!你还没那个资格!” 我盯着他,看到他眼中闪现了一抹恐惧,他在害怕,在微微的颤抖…… 彼时。 楼上忽然传来一个我熟悉的声音。 “丁才,跟你说多少次了。你师父现在都不是关仁的对手。你还不信……闪了吧!这没你事儿了。” 名叫丁才的瘦高个,好像虚脱一般,浑身冷汗淋漓,拧身,转头,一步步木然地奔外走去了。 我收了剑指,又将身上的‘壳’一封。 抬头,一抱拳:“见过荣老师父。”估共助划。 荣老太太穿了一件黑绒的唐装,头发梳理的一丝不乱,另外,脖子上还吊了一块帝王绿的翡翠坠子。 她站在二楼,看着我,一笑…… “上来吧,来,跟我喝茶。” 我笑了下说:“好啊。” 转身,看到旁边有直达二楼的扶梯,我就一步步走了上去。 到楼上。 见到荣老太太,我又抱了下拳说:“老师父,刚才在你的地方动手,真是不好意思了。” 荣师父淡然一笔:“没什么,小才子犯了大规矩,开口就说人家师门不行。你这已经是轻的了。我以为你要断他一条胳膊呢。” 我一笑:“不会,不会。” 荣师父:“行了,甭说这个了,进屋喝茶吧。” 我跟荣师父一起进到屋子里。 只见一间很雅的茶室,四周摆了许多古书,当中有一八仙桌。桌上有茶案,案上有一中年男人正在那里沏茶。 我别的没理会,一闻到茶香,心中忽然就是一动。 那不正是叶凝最爱的单枞茶吗? 现在,我有点想她了。 “关仁,这位是方雷,方师父。” 我抬头,朝那个身材结实的中年男人抱拳一笑。 对方微笑,抱拳给我回礼。 当下,荣师父领我坐了。 方师父帮我沏茶。 我接过茶,说了谢谢后,我对荣师父说:“关师父怎么样了?” 荣师父:“还好,基本没什么事儿了,这不跟着老七他们一块儿在承德泡泉子呢,这会儿,没有几天,应该就能回来了。” 话音一转荣师父看我说:“关仁,我以为你能早点来呢。” 我心里一动:“荣师父这话……” 荣师父:“你去接小凝吧,只有你,能把她接出来。” 我说:“她怎么了?” 荣师父:“多的话,我没法跟你说。因为,这涉及门里头,一些人不同的意见。我想说的是,有些人虽然是做师父的,但性子急,走的偏了,一样带不出好弟子。” 我听到这儿,看荣师父表情很为难。 末了,她喝口茶说:“我这个做师妹的,真是没法儿说话。” “她那性子,只有一个高人镇住她了,才能行。” “可眼么前,去年年底那把事闹的,几个肯出面的高人,身上都有大小的伤了。还有不少,人家不愿意管这闲事儿,不想出面。没办法,关仁,你去吧,去把叶凝接出来。” 荣师父的话,得花心思来听。 不过,我一听就懂了。 “荣师父,叶凝在你师姐手中对吗?” 对方点头。 我又说:“她在小五台对吗?” 荣师父:“对,去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国际太极把本地太极给占了 我品了口茶,问荣师父:“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荣师父轻叹口气说:“大师姐很早就出国了,她是八十年代末,跟着那批出国潮出去的。另外。她也是我们那一批弟子里,功夫第二好的那个。” “她去了法国,在那里开了医馆,然后还接触了很多人……” “这次,她听说国内闹出这么大的事儿。回来后,给我一通训,说我的法子太死板陈旧。太极拳想要振兴,得跟现代科技挂钩,一些理念,等等都要重新来树立。”估匠刚巴。 “她说,得从这批弟子抓起。然后,领了一群人,带上小凝,还有她的几个徒弟,去小五台做什么潜能开发去了。” 我皱了眉。 荣老师父也皱了下眉。 “高科技,西方的东西。制造业,工业还行。人体这块,还得是咱们老祖宗的理论能站住脚。她去了国外这些年,脑子完全给西化了。” “不过,她干了一件好事,就是说服小凝母亲,做到了彻底放手。” “可她这么拿小凝来折腾,弄她的什么人体潜能科学,什么,开发智力。大脑。这根本不行啊。小凝她八字摆在那儿呢,她命中辛金旺,得用丙火来合去,化水透了伤官之秀,这才行。” 我说:“丙火为礼,让她懂得礼节,知礼,行礼。这样,她才能顺,才能泄出伤官之秀。” “叶凝四柱可有伤官?” 荣老师父:“时柱上有。” 我说:“好。” 荣老师父:“她的性子,八字,都抗不住那种折腾,若按我师姐说的法子来。得把小凝弄疯了。” 我忖了下说:“荣师父,我出面也行。但怕你师姐,看不中我,不听我的。“荣老师父:“那你就跟她打。“ 我说:“明白。分寸我懂,只是她座下弟子们?“荣老师父叹了口气:“留个手吧,别太狠了,不过,也要让他们知道厉害才行。她领回这些人,太嚣张了。对了。谭医生在她那里,所以不会有什么大事儿。“讲到这儿,荣师父讲:“都是太极门的,她是我师姐,我没法儿说别的。其余,形意,八卦,八极这些人,咱也求不到人头上。上次事儿。你帮了太极很多,这边都记下了。别的没有,这个你拿着。” 荣师父拿出一个四个环的车钥匙。 我一怔。 “q5,一个徒弟给我的,我一个老太太,我也开不了这东西。你拿去开吧。等回头,我这儿再有好的了,再给你换一辆。” 我说:“荣师父,这个不太好吧,你这么明晃晃的给,我再厚着脸皮收,这个……” 荣师父白我一眼:“什么呀,一辆车而已,代步的工具,关仁你想什么呢,想多了吧。” 我笑说:“是代步工具,可这也是不少钱呐。” 荣师父拿过车钥匙,塞到我手中说:“开着吧,开着。当师父借你的行不?” “你呀,虽不是太极门里的人。可上回事儿,多亏着你呢。要是没你,这京城里边可乱了套喽。外面有人,里挑外掘,和稀泥,搅关系。八极,太极门下的两伙小字辈的,小架都打好几波了。” “再闹,非惊动官家人不可。这不,你给引云南去了,后来老七,就是你七爷又领人过去,给那帮小字辈的灌了一通迷魂汤。就这,他们过后,还在云南找了你三四个月呢。” 我听这话,把车钥匙攥紧,揣兜里了。 “荣老师父,往后,他们要是遇见我,怎么办呐?”我问她。 荣老太太噗嗤一乐:“打呗,你现在这功夫,我也是放心,知道个收放。打,打跑了,让他们去师门,找师父告,告你。告完,我们这边给你压着不就得了。” 我说:“得嘞,这黑锅!扣上,摘不下来了。” “行了,荣老师父,q5先开着了。对了,马彪子,我马叔,在京城搞了个文玩店。” 荣老太太:“哎呀,是吗?在哪儿?” 我把地址一报。 荣老太太:“妥了,圈里这帮人,这段儿还真喜欢搓这个什么大小金刚,什么菩提,紫檀的。行了,往后,我发话,就让他们上你那儿拿去。“我说:“那可是马彪子开的。“ 荣老太太:“你放心吧!不是那些愣头青去,再说了,那些愣头青,他们也消费不了几个钱呐。放心,放心!“我:“好嘞!我这就奔小五台去!” 太极高人都有钱,这就行了,有钱,知道马叔是好人,就多去照顾我马叔的生意,让他更有玩头,更有乐趣,这才是我的心愿。 至于我,提车,奔波去吧! 荣师父的车停在市里的一个地方。 我先跟荣师父道别,离开茶社,又去了市里,在一个地下停车场,把车给提了。 提车先是回到了店里,马彪子白天做了单大生意,批出去两百多公斤的原料。 要说人的性格真是决定命运。 马彪子看来天生不是那种靠小打小闹吃饭的人,这不,卖散珠,手串子,只是外表。他真正的用途,转眼就显露出来。 由于能够拿到一手的好紫檀木料,所以附近很多商家都直接跟马彪子这儿进货。 这小铺子,经营没两天半,就从零售变批发了。 马彪子看到我提了辆q5回来,给他惊了一下。详细问过,这才跟我说,这车不好提呀,这是太极又让我背黑锅,当坏人。 我笑说,当就当吧,反正咱坏也不是坏一天了。 马彪子听了就哈哈大笑。 晚上,跟店里老师傅还有小学徒,一起做了顿海鲜吃。 吃饱,我提车回周师父的小院儿。 在那住一晚,第二天,收拾了一个包儿,换身衣服,就奔小五台去了。 车况不错,很容易找到人车合一的感觉。 人车合一是我总结的,大概就是,车上的操作零件和身体结合为一,这些操作的零件就是身体突然多出来的功能。 领了这个念,开起车来,不说速度与激情吧。 真的是,随心所欲。 当然,前提是,这车听话。 中午到的小五台,找到叶凝教学生时住的那个度假村,在朱老板饭店吃过一顿午饭。稍作休息,我开车直接就去了那个兵器馆。 到门口,把车一停,我抬头往里一瞅,就见到里面真是热闹。 之前来的时候,这儿没什么人。 现在,院里停了八九辆车不说,时不时还能见到人在院前,屋子里晃来晃去。 我下车摁大门铃。 门铃响起,没见太极老李过来,我反而见到了一个人高马大的洋人,领了一个年轻的中国男子,穿着白色的太极练功服,悠悠就走过来了。 “对不起,先森,这是私人的地方,不接待外人,请您离开。” 白洋人操了一口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跟我说这儿是私人地方。 我掐了把大腿。 确信这不是在做梦,这是中国,这是解放后…… 我看了眼年轻小伙子。 长的挺壮实个人,就是眼神有点飘,发邪,贼性。 我问那小伙子:“老李呢?原来在这里看门的老李呢?” 小伙子一愣。 “问那么多干嘛,什么老李,老张的,听到没有,这是私人地方,让你走,你快点走!” 我明白了。 搞不好,荣老太太的大师姐把这老李也给气走了。 这大师姐,刚回国,一肚子洋墨水。国内的老前辈,肯出头的,去年那把事儿闹的,也都受了伤,现在不愿意出面。 辈份上,可能这大师姐算是高的了。 我明白了。 敢情,这地界,让大师姐给霸上了! 大师姐霸了太极,这里面的事儿,我不想多管。 我只是担心叶凝,依她性子,跟这帮东西混在一起,不得把她给烦死了! 心意一抖。 我没说话,抬脚,砰,咣当! 大铁门的锁,就让我给踢开了,碎掉的钢茬子,落了一地。 里面,一中一洋两人全傻了。 我没理会,一脚大门踢开后,转身上车,发动车子,直接就开进了院儿。 “你,你野蛮人,你……来人呐……有人闯进来了。” 洋人在喊。 中国人:“你是什么人,你……你敢砸私人东西,你……” 我没跟他们废话,一脚油门,轰,车到里边院里,一调头,刹车,吱嘎,停稳当了。 我推开车门,就下来了。 彼时,院前院后,呼啦啦就跑来了六七个,有中有洋,皮肤有白有黑有黄的男女人类。 这些人见着我了后。 一个个的七嘴八舌,有拿中国话质问我的,有一个劲fuck,why的…… 但还好,这些人算是理智,没动手。 我淡定下车。 把身上的壳一抖,散出精气神,淡淡说:“你们师父在哪里?叫你们的师父出来跟我说话。” 讲完,我又用学来的英国伦敦腔,重新讲了一遍。 伪伦敦腔儿一放。 这里面,几个个子高的白人不淡定了。 他们的大蓝眼珠子翻了翻,看了看我后,互相小声用英语说着话。 我听着他们的意思,大概是,这个中国人好像是很厉害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师父的朋友,或是仇人。 我估计这些人,再议论一个小时,也讨论不出个什么结果。 因为,我听着这里边好像还有一个讲西班牙语的。 等他们比划明白了,天儿都黑了。 我冷脸,没理会,直接大步流星地奔兵器馆去了。 后边,一群人,喊我。各种不同的语种,口音…… 我一概置之不闻。 走了三四步。 忽然,我感觉到兵器馆门口那儿,有一团子灵意仙动的气,搁那儿晃呀晃。 我抬头。 正好看到一个穿了一身黑的老太太跟个鬼似的,立那儿,冷眼瞅我呢。 没错,她应该就是大师姐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大师姐的妖邪路子 大师姐年轻时候,绝对是个顶尖美女。 底子在这儿摆着呢。 别看她好像六七十岁了,老太太的年龄,但保养极好。瞧着也就五十出头的模样儿。其实。说白了包括荣老太太在内,我叫是这么叫她,但人家长的可真心不像老太太。 功夫上身,最大的体现就是,皮肤好,脸蛋儿漂亮,身材也标致。 另外对女人来说,一辈子都不用化妆品。不用打这个酸。那个素,一样漂亮的羡煞旁人。 她穿了一身纯黑的棉布练功服,袖口,领子却是雪一样的白。 立在那里,冷不丁一瞅。就像一个打从地狱来的黑妖婆似的,周身上下,是有灵气儿。但妖气更浓一些。 大师姐是有功夫的人。 这绝不是虚的。 我跟她眼神儿这么一对,感觉她目光里好像有两团不停转的漩涡,要把我吸进去一般。 我知道,这是太极盯人的功夫。 太极盯人,类似催眠。 说是盯着人眼睛,瞅上几秒,对方就心神不宁,稀里糊涂了。 但持续时间不长,短的十几二十秒,长的也就几分钟而已。 这是已经证实,练家子圈里都知道的东西,不是什么隐秘。再隐秘,高深了的,程瞎子只跟我说过一句很经典的话。 真相永远比想像和猜测的还要离奇! 我没对镜子,瞅过自已眼睛,也没拿陌生人练过,不知道会不会把人盯迷糊了。但我身上的气扎人,刺人! 这我知道。 眼下,大师姐立那儿,冷冷盯我。 我没客气,把精气神一抖落的同时,胸腹腔内,一阵低低的呼轰音就荡起来了。 这声音很低,低到只有我自已能听到。 其实,虎豹雷音即是功夫的表现,也是到了一定境界的练法。 这个练法,不是说,见天的吼,震这个雷音,而是时不时,用意来生这个音。 道理跟站桩的用意不用力。道家打坐,意守丹田,都差不多。 眼下我荡起这个音,我再拿眼神一盯。 大师姐打了个哆嗦。 “阿嚏!” 她不由自主,对空就打了个喷嚏。 没错,这是让我给扎着了。 我走到五米外。 立在大师姐面前一抱拳说:“见过前辈,不知前辈怎么称呼,还有,小五台海拔高,眼下已是九月,天儿凉了,前辈在外可得多穿点儿。” 大师姐没搭理我,对空一抬头…… 我感觉到身后风声起,眨眼功夫,一个白人洋妹子,撒丫子跑到大师姐面前,小心从兜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巾,恭敬递到大师姐手中。 大师姐接过,轻轻擦了一下?子。 白人洋妹子又伸手接过,转身,找个地方扔去了。 我看的心里一阵感慨。 牛x呀!这把洋人给使唤成这样,牛x,真的是牛x! “小荣叫你来的吧。” 大师姐拢了手,瞥我一眼,淡淡说。 我:“是的,前辈。我来是想带走叶凝。” 大师姐:“嗯,小荣跟没跟你说,叶凝不能走,我得留着她,好好教她呢。” 我说:“荣师父讲了,不需要你教。” 大师姐:“不要我教,那谁教哇,小荣吗?她那两下子,搁我手底下,三圈都过不去,你……?哼!甭逗了。” 我礼貌:“前辈若不信,可试试晚辈。” 大师姐:“得了吧,你这辈分,身子骨,还轮不到我伸手打你。你真要有那胆儿,就跟我徒弟走两趟。” 我拧头看了一眼身后林立的国际拳友,又转回头说:“是他们吗?” 大师姐冷哼:“他们……你想的也太乐观了吧。这么说吧,想试不?想试,就跟我过去,不想试,你低下头,跪这儿,叫我一声师父,我没准一高兴,把你也收了呢。” 我咧嘴一笑:“前辈,我身上都是刺儿,扎人!” 一句话,好像戳到她痛处了。 大师姐:“哼!来不来,甭兜圈子。” 我说:“好,前辈请带路。” 大师姐:“嗯……跟来吧。悠着点儿,可别吓着你。” 我微笑,不说话。 大师姐这就在前带路,我跟她,而我身后是那一群呼啦啦的国际拳友。 刚走出六七米,大师姐突然一拧身,对国际拳友们喊了一声:“看热闹吗?都跟来干什么,自已什么等级不清楚吗?你们是外门的,好好练,进了内门,成核心弟子,你才能见着里边的东西,都回去,该干嘛,干嘛。” 国际拳友停住,不说话,闪退了。 我心叹服。 大师姐真会玩儿,收了这一票人不说,还编了等级,队伍。什么外门,内门,核心。 苍天呀,大地呀,这大师姐是不是武侠小说读的多了呢? 就这么跟大师姐,,越过兵器堂,穿到后院儿。估史岁巴。 我一抬头,忽然看到太极老李,正坐在一个椅子上逗他那大狗呢。 见到我,老李如释重负地一笑,接着他朝我偷偷竖了个大拇指。 我明白,收到。 朝老李一笑之后,跟大师姐走向了那个礼堂式的大屋子。 刚进门,我听到里头。 砰,嘿,砰,嘿,砰,嘿! 我去,这人是抡大锤呢吗? 抬头一看,我瞬间小震了一下。 这个场子让大师姐挪了。 把什么书房啊,这个那个,全挪出去了。 只留了个那个摆锤的大案子。 案子正对门口,上面留出来的几对大锤,赫然对着我们。 再看场子里,有三人。 两男一女。 女的使一对十多斤的小锤在那儿找感觉。 一个男的拿的是一对我用过的九十斤的锤在那儿舞。 最后一个男的。 这家伙,身高……这身高他怎么不去打篮球呢。 两米多,接近有两米二了。那一身的大肌肉块子,真是彪悍呐。 此君,是白种人,目测好像还是北欧人种,骨架粗野,彪悍,手上拎的是一对,两百斤重的大锤。 这货,纯纯的北欧海盗范儿。 他使了这对大锤,按照锤路,对着一个大牛皮袋子。 砰,嘿,砰,嘿! 一下下的发力练着。 这时,大师姐扬声,说了一串英文,意思是让大家歇着。 三人停了势。 接着大师姐又把话音一转,她直接对那个北欧海盗说,汉森,一会儿这位中国的拳师,想和你比一下锤法,你休息,稍作准备。 北欧海盗一听这话,眼珠子立马亮了,用一对能杀鲸鱼的狠眼,兴奋地盯着我。 讲过这个,大师姐看着我,微微一笑说“:”汉森是十三岁跟我学的太极,那个时候,他在寄宿学校,身体瘦弱,让人给欺负的不行。投到我门下,我看他有股子韧劲,就用太极的针术,激活了他的先天,他先天透出,肾气充足,再加上营养协调,这便长就了一副天神般的躯干。““在这基础上,我又教了他站桩,松,静,太极松腰胯,活尾闾。““如今,他尾闾通了,全身筋骨饱满,力量无穷无尽。” “这次跟我回国前,有个什么俱乐部的搏击名将要跟他打,结果被他一拳打的在医院躺了二十几天。” “汉森要去打比赛,人家不许。说他的力量还有体能违背了平等竞技的精神。不允许他出现在擂台上。” “擂台打不成,汉森很寂寞,这次回国,我有意想让国内的高人出来,跟汉森对一对这锤。可惜啊!” 大师姐摇头笑说:“我回来快有小半年了,汉森在这里,练了也快小半年了。满太极,没一个敢出来跟他试锤的。” “你……敢吗?”大师姐讲到这儿,用戏谑的神情看着我。 我没太理会大师姐话,而是让这个汉森做的一件事,给吸引了。 他这时放下锤,用莲花座的方式,坐到这个地板上,放下两手,嘴里喃喃自语地搁英文念叨。 大意就是,我是泰坦,我是泰坦,我是泰坦,我是泰坦……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大概明白,这大师姐教给汉森的是什么路子了。 她玩的是,心理暗示那一套手段。 泰坦是什么? 传说,他们是地球上一纪元曾经存在的神族,是大地的统治者。 同样,他们也是最近考古学中,争议比较大的巨人族。 因为这个东西主流考古认为是假的,网上流出的一些图片也是假的。但事实好像的确出土过类似的化石。 咱不是学考古的,这个留给专家们研究吧。 单说这个汉森。 大师姐摆明一直在用心理暗示的手段来刺激对方。 她让汉森真的以为自已就是那个远古的泰坦神。 人的心理真的很厉害的。 尤其这种心理暗示的手段,别的不说,看那些狂热教徒们干的事儿吧。 还有一些精神病们施展的可怕手段吧。 这都是心理暗示的结果。 所以,看到汉森,我想到了叶凝,我明白了荣师父的担心! 大师姐这是要给叶凝灌入什么心理暗示。 这么做,可就要把叶凝给毁了。 所以今天我不管用什么手段,我得把叶凝从这儿给领走了再说![心意一定,我对大师姐说:“前辈,开始吧!” 大师姐扬声喊了一串英语。 北欧海盗猛地一睁眼,起身,拿起那对两百斤重的锤,啊……吼了一声后,高高举起,又重重轰! 砸在地面。 坚硬的水泥地,立马现了两个坑,同时,整个地面微微的一颤。 我目睹一切,心如止水。 转尔,目光一扫,我盯上了那对三百斤重的锤! 第一百四十三章 用古时武将的手法放倒他 记得几个月前,有天晚上,我浑身疼的难受,打坐难定。就问守在一边的程瞎子。我说三百斤重的锤。真的可以轻松舞起来吗? 真的是,单手拿锤比两手拿要难吗? 程瞎子笑了,他点上一截香,放到我面前,让我闻了那香,定过神。 过后他告诉我说,三百斤往上呢?五百斤呢?六百斤呢? 物仅仅是一个物。 人借物,磨一下筋骨。走过那个路程。就足够了。 人是无穷的,不能因物,而耗。 终生跟锤死耗,一辈子就给死死限制在锤的斤两,重量上了。 走了那个过程。锤,就是个工具,管它三百。五百,一千斤,我拿来用就是。 心的力量,才是无穷大的。 我只要通了虎豹雷音,那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养力法门。 锤,无非一介器具罢了,不可拘泥。到手,用便是。 而在用之前,先拿眼观一下,能否将那物装在心里,若能装心里,用心舞用便可。 这是程瞎子跟我讲的话。 今天,我看了眼那对三百斤的锤,我决定用最难的一个玩法儿。 我负手,望着大个儿汉森,傲然而立。 大师姐冷冷拢手观望,神情极是不屑。 “准备好了吗?准好了,就快动手哇。”大师姐冷然说着。 我笑了一下,然后我动了。 唰! 一步六米,到锤案前,提腰劲,纵身一跃,翻过锤案的同时,我探单手拖那对三百斤重锤其中一只锤的锤柄,向地上一拖。 砰! 砸的地面一阵晃动。 疾步,拧腿,唰唰…… 大锤在地面,摩擦的轰轰震响,擦的水泥地,泛起一道道的火星。 我奔的太快了。 一秒,八米的距离就到了。 汉森高举锤,啊……一声吼,奔我当头砸落。 我拖了锤在高速运动的前提下,原地一拧身,唰唰唰! 我转了三圈,感知到锤凌空要落,我一抖臂,腹腔内,轰隆隆一道雷音震响。 给我挂! 顶! 砰! 一记金铁相撞的重响。 火花四射之际,雷音化就的一股子刚猛的暗劲沿着手臂脱闸冲到了锤上。 我用的是古时武将的标准锤法。 以身为马,拖锤,冲撞,抬臂来挂。 砰的这么一下,我在漫空激射的火花中,眼睁睁看着汉森紧握锤柄的两手虎口就这么裂开了。 大股的鲜血,立马将锤柄染红。 虎口一开,劲力失守,两锤,呼的一下就冲天而起。 汉森吃不住这劲,人向后一仰,就要倒。可是他通了尾闾,身上有功夫,一拧腰,要把这股劲给顺过来。 我一提臂,锤起,荡! 再一拧身,背向汉森,把锤头对着自已搂了这大锤,弓身向后一蹿,再一震! 这就叫搂锤贴山靠。 用的是锤的沉坠力和我自身的重量,外加那股子刚猛的暗劲。 砰! 这一下,正好靠在了汉森的肚皮上。 “啊……” 这货发了一记沉闷的干嚎,整个人瞬间就飞了。 与此同时,让我顶飞的两个大锤,也一前一后,奔着汉森砸落。 他人尚在半空,两只流了血的手却还在胡乱的舞着,想要去接那锤。 接着住吗? 我把两臂一松,怀里锤忽的向下一落,砰!砸到地面的同时,我一拧锤柄,身体向前一蹿。拖了锤,轰隆隆…… 起! 砰! 拖起,横磕,正好砸在一柄锤上。立马将这柄一百斤重的锤给撞飞了。 另一柄正好要落到汉森的头上。 我一探空出的手。 抓了锤柄,同时另一只胳膊的劲一松,让右手一百五十斤重锤的坠劲,挑起了另一只手上抓住的那个百斤重的大锤。 挑动,一起,我手又一松,反手握锤,锤尖向下,呼的一沉。正好对准了汉森的眉心,在锋利的锤头将要撞中眉心的一刹那,我右手上的劲,又是一松。那边的锤,正好又把这边锤给挑起来了。 这就是,借力使力,以身驱锤,以锤来控锤! 而上述,才是真正古时中华武将的手段。 这西洋的猛汉,还是回去挖山掘海,发掘他们的巨人文化吧! 汉森让我打怕了。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眼珠子里全是深深的恐惧和害怕,同时,他的身体在微微抖动,嘴唇轻轻念叨着什么,好像是泰坦之类的单词。 人就是人! 做自已,面对自已,就算再弱,也要认清自已然后努力! 只有做好自已,证出自已,才是唯一的大道! 这个西洋的猛汉,空有一副天神的身体,他的内心,灵魂深处,仍旧是一个不懂事,害怕,胆小的孩子! 我哼了一声,一拧臂。 夹脊发力。两只大锤在空中一抡。 然后同时相撞。 砰! 巨大的火星在空中浮现。 爆烈的声音足以震裂耳膜。 “叶凝呢?” 我吼了一嗓子,回头看大师姐。 大师姐哆嗦了一下,我看的没错,她真的哆嗦了一下。 这女人,功夫是有,不过,荣师父没说真话,她功夫应该还在荣师父之下。 只因荣师父称她一声师姐,还有她们是同一师门的人,所以才没办法跟这大师姐动手。 这女人,去了西洋。 她学废了! 大师姐脸色很难看,她咬了咬嘴唇,伸手抬臂,指了下不远处的房间。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是一个大铁门,里面原本是用来堆放一些旧书的。 她把叶凝关在那里干什么了? 我一咬牙,提了锤,嗖嗖两步过去,抬臂,提锤,砰! 一下就将铁门的锁给砸开,然后伸了手一拉门。 下一步,我将锤放下。抬头,看到叶凝正光了脚站在屋里的地板上,然后小屋子里,摆满了一个我不知名的西洋女人雕像。 “仁子,仁子!这女人硬说我是什么,什么女神,她,她疯了!” 叶凝拖了哭腔,指着外面那女人。 “仁子,我想你,我想你,我天天都想你,我想死你了!” 叶凝拖了哭腔,跑过来,一下就扑到了我怀里…… 我轻轻拥着叶凝,搂着她,抱着她,然后一用劲,像抱个孩子似的,单手给她抱起,抱在怀里。 “凝子,别怕,别怕,我来了,我来了……走,咱们回家,回家。” 叶凝抽泣:“嗯,仁子,我跟你回家,跟你回家,这什么破师父啊,这什么人呐这是,我要跟你回家,我要回家……”估投名扛。 我转过身,发现大师姐已经咬了牙走过来了。 “关仁,你毁了我心血。她身上的神性,快要开启了,她真的可以接应到大地女神盖亚的灵魂,她可以成为东方的盖亚,她……” 我盯着大师姐说:“前辈,在我没有彻底冒犯你之前,请你把你的这一套理论收起来,别对我讲,我也不想听,请让我,让我带叶凝回家。” “不行!你不能走,你……哦,我想起来了,你可以做乌拉诺斯,他是天穹之神,对了,你和盖亚,可以结合的……” 大师姐眼中闪出一抹疯狂的火花。 我看着大师姐的模样儿,我替她感到一阵的悲哀。 程瞎子说的对。 以武入道,有了功夫后,在某一阶段,很容易受外物感染,侵犯,而心生向外之心,误入邪途,从而毁恨终生。 我知道,做为一个正常人,可能无法理论大师姐的这些言论。 但我通过大师姐的眼睛,我看出来了她的内心,她的情绪,乃至她的过往经历。 她是抱着一颗学习的心去国外的,她感受国外发达的工业,科技,这些实际应用文明的同时,她慢慢就对国外的一切产生了一种向往心理。 基于这个基础,她遇到了西方的神话体系。她着了迷,完全沉浸进去。转尔,幻想,这些所谓的神灵,会不会就是现实某个人的化身。 她想像着…… 而练武人,到了一定程度,是可以将想像变成一种视觉的幻象在眼中实现的。 然后,她就有了幻境。 她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接着继续想像,继续沉浸…… 她的精神思维已经脱离物理世界的实际本质,从而沉入到一个她自行虚拟的世界中。 一般人到了这境地,基本就是疯了。 可她习过武,她强大就强大在,她可以将虚拟的世界与现实世界联系起来。 然后…… 世上就有了这么一个,把太极和西方神话揉在一起的妖婆子! “前辈,别挡我。” 我是用一种淡淡的,同情她的语气说的。 “好你个关仁,我不会让你走的。” 大师姐冲上来。 抬手就要打了。 我移步,探手,蛇形,听劲…… 手臂跟她的手臂一缠,听出她的劲后,手臂本能一抖,步子朝前一冲。 肩头一晃。本文最快\无错到 我听到喀嚓一声响。 下一秒。 大师姐手捂肩,一脸惨白地扑通坐到了地上。 刚才发生的事就是,她的手臂,缠上我手臂,我用听劲,听出她要发的劲,直接把劲打回去的同时,我身体前移,用肩打了她的肩一下。 力过大,过快。主要是太快了,不容她去化解,反应,直接将她的肩骨冲碎。 我抱着叶凝,低头对大师姐说:“前辈,你的行为,是可以被拿走功夫的。但我不是太极的人,我也不是你的长辈,我不能收你的功夫。今天,碎了你的肩,你好自为知吧。” 丢下这话,我抱着叶凝,大踏步,走出了这个锤房!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叶凝病了…… 从我把她抱出那个锤房,她伏在我肩上,就开始不断的胡言乱语。 嘴里不时吐出一两个英文单词,还有什么这个女神。那个女神的。 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谭医生和太极老李在。 太极老李看到我抱着叶凝,他叹了口气,走上来说:“快,快点,让谭医生诊诊脉吧。” 我说:“在这儿也不行啊,你快找个地方。” 老李:“来,来,跟我过来。” 我抱着叶凝。跟老李一起。走到了对面的厢房。 谭医生推开一扇门,我们都进去后,把叶凝放到里边沙发上。 谭医生伸手给叶凝把脉。 我站起身,走到老李身边说:“怎么回事儿,怎么没人管她呢?” 老李叹口气:“疯子。这婆娘是真疯了。在国外,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这些妖魔鬼怪邪说。本来底子很好,功夫也快入道的一个人。就这么自寻了魔路。疯起来了。” “你说怎么办,我这腿要是没瘸倒也能跟她支把两下子。可我这腿瘸了。老荣太太不行,有心,可也没招儿。毕竟,她那辈份在那儿呢。你说,这要是传出去,师妹给师姐打了,这多丢人呐。” 我说:“也是啊。” 老李说:“可苦了叶凝这孩子了,以为遇到了好师父,过来一心跟着学。没想到,学没两天,就搞这些什么观想,什么这个神,那个神,妖魔鬼怪的东西出来了。““哎……” 听过老李叹气。 我急忙看谭医生:“谭医生,叶凝怎么样了?” 谭医生:“还好,还好,就是胸口郁了不少的痰邪,另外这些日子她上火,上的特别厉害。这样,一会儿你把她送我那儿,然后,我给抓些药熬来给她喝,吃几副就好了。我这儿呢,先给她行个针,把这经脉什么的稳一稳。” 我说:“好好,麻烦谭医生了,麻烦了。” 谭医生这就拿过针具,一一消过毒后,给叶凝胳膊,头上,扎了二十几针。 我在旁边观察,大概过了六七分钟,叶凝呼吸渐渐平稳,然后,她舒服地倚着沙发睡着了。 看到叶凝熟睡,我和谭医生,老李,就坐到旁边沙发上一起说话。 期间我了解到,谭医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大师姐的同意进来长驻的。 但一样儿,他也捞不到说话的机会,也没有上前插手的时会。 按他话说,这大师姐,心中邪火厉害,心火不能下温脾土,以致脾不化湿,湿久生痰,转尔痰邪入脑落下的一病。 我听了稍有不解,于是问他:“大师姐功夫那么好,那么高的一个人,她怎么还会心中生邪火,有了这些个毛病呢?” 谭医生正色说:“环境非常重要,一是气场,二是本心。这位老师父吧,她心里其实对西方的东西,太过于向往了。本身,她的确有天赋,学了一身好太极功夫。可到了西方,她老想着把这两样融合到一起去。” “西方的神话故事,是它的土壤,也有一定的依据。但这个不是生搬硬套,就能行的。” “大师姐这人呐,就像荣师父讲的那样,真要想让她好,得有个人把她给败了。她败了后,心一冷,那股邪火退了,这心劲一转,再加上她有好的功夫底子,说不定就能好了呢。““可这个人,除了你,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太好的人选。所以,叶凝受委屈,你也受累,受惊了。” 我忙说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接下来,又问谭医生:“大师姐真的能好?” 谭医生说:“你有没有,跟她动手,打败她,或怎样。” 我说:“动了,我打碎她肩了。” 谭医生:“这就是了,你打碎了她肩,她一下子认识到自已受的伤,她发现自已不是那个可以指挥一切,安排一切的人,她自我虚拟的那个世界就会破碎,然后,她可能重新清楚认清自已。” 看到我还是不太理解。 谭医生小声说:“我这段时间也观察她了,我发现她对自身特别的迷恋,已经达到那种极度自恋的境地了。而正是这种过份的自恋,让她产生了这一系列的臆想。你打败了她,将她从自恋中拔出来,她这个病,可能就会好。毕竟,她拳术那么强,身体底子好。能控制住,要不然,像这种情况换一般人,那就是要去精神病医院了。” 我听了谭医生的讲解,想起荣师父跟我说的话,原来,荣师父还是太乐观了。 当下,我又把临走前,荣师父说的话,跟谭医生讲了一遍。 谭医生说:“确实啊,荣师父这个做师妹的,始终不肯相信师姐是那样的人。当初,这个大师姐回来,我跟她打个照面,就知道这人有病。” 我一听就对谭医生说:“那谭医生,你看我有没有病啊。” 谭医生笑了,他看了看我笑说:“你没病,你以后也不会有病。至少,心里不会有病。” 咦…… 我惊了一下问:“为什么?“ 谭医生:“你这人没有本欲,你以前我不知道。但你现在,没有本欲,你做的一切,图的一切,心里面根源的东西,都不是为自已。” 我听了谭医生这么一说,我好像明白点什么了。 小时候练武,那是有本欲,是为了打败?凯,可败了,我就后悔了。 后来,跟马彪子,阮师父一起学武。只是为了,对他们有个交待,不辜负他们对我的一片心。 再后来,遇到周师父…… 包括最近,跟程瞎子一起吃那么多苦,我心里边想的是,怎么帮周师父立威望,讨回那个公道。 可我自已…… 我喜欢什么?爱什么?图什么?我一下子好像都想不起来了。 吃,素的,素菜就好。穿,遮体就行,住,一个沙发也不错。 我没有喜欢玩的电子设备,没有喜欢的嗜好,没有…… 咦,确实是没有。 谭医生这时又说:“本欲非党可怕!很多练武人对自身过于重视,想一心让自已变的强大,可是他又没有个目标,没有个追求,这样……练到最后,不管他有多高明,肯定是要走火入魔的。” “对了,仁子,你练武为了什么?” 我想了想,没说周师父的事,我说:“为了证神。“谭医生:“证到了后呢?” 我笑了下:“证到了,该干嘛干嘛呗,然后,到火候,死了,就把这百多十斤还给大地,老天。”估投休圾。 谭医生:“强!不求长生,难得,难得。” 我摇头一笑,也不多想其它。 可能是我小时候,初二之前那段日子,当傻子,当白痴当习惯了吧。 用俗话讲,就是脸皮厚,不在乎什么。也没什么可在乎。 当然,除了身边真正关心我的人,我在乎他们,特在意这个。 其余的…… 我好像还是挺傻的。 我摇头一笑。 正好谭医生看到我,他说:“你的人格很有特点,真的非常少见,属于,本欲无求,乐天派的人。” 我笑了下:“谭医生,你说的真准。对了你不是中医吗?你怎么这么精通心理学?” 谭医生笑了:“中医只是我的本行,我业余自学了心理学,然后考了个证儿!” 我一怔,忙抱拳:“失敬,失敬。” 又跟谭医生说了会话,然后针行的差不多了,谭医生就让我抱着叶凝,一直抱上了车。 这中途,都没有见到大师姐,还有她的弟子们。 我问太极老李,这伙人不会有什么事儿吧。老李说,他已经给荣师父,还有几个师父打电话了。那些人会过来,照看这个场子的。 于是,我开车,拉着谭医生,叶凝,就去了他的医馆。 到了医馆后,谭医生给叶凝安顿好,我守在一边。谭医生说,叶凝这一段时间好像都没怎么睡觉,她现在特别的需要睡。 我说,好,那就在旁边照顾她吧。 说是照顾,但男女有别呀。还是谭医生想的周到,特意安排了一个护士。 我给马彪子打了电话,告诉他这段时间不回去了。 然后,又把发生的事儿同他讲了一遍。 马彪子答的利索,这就是练功走火了,他说这个大师姐也就是在国外接触了洋神仙。这要是搁国内,她说的该是什么,莲花大仙,九黎老母了。 马彪子怕我不信,让我翻翻关于白莲教,红灯会,还有再古时候,什么明代的罗教,等等。立教的,都不是省油的灯,都是会两下子的。 然后,练练就走偏了,就玩上虚无飘渺的神仙道了。 按马彪子话讲,真正道家,指的不是道教,真正道家是非常科学的,其体系严谨精密的丝毫不逊于西方现代科学理论。只是传承没有系统化,非常的散,这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跟马彪子讲完电话,叶凝醒了。 我过去照看她,她断续跟我讲了,怎么让大师姐忽悠过去的经过。 基本就是开头看着挺好,后边,到了小五台,就越来越偏了。 我在谭医生这儿陪了叶凝八天。 给她跑腿,买水果,拿ipad,弄这个,弄那个。 叶凝再没提过什么我想死你了,我想你,之类的话。 她只是埋怨我,都是我给她害的,要不是她看到程瞎子一帮高人教我,她也不能生这个心。 我无奈,只好赔笑脸,说是我的不对。 叶凝又笑,说没说你不对,但就是怪我。 好吧,怪就怪吧。 叶大小姐,责任都在我这儿,我就老老实实听你调遣,给你买这个,买那个吧。 在这八天里,第五天的时候,荣师父来看叶凝了。 师徒俩说了会儿话。 后来,荣师父找我单独聊了下。 我问荣师父,我下手重不重。 荣师父说不重,且她说,她已经请动远居海外的一位高人回来,那位高人,要把大师姐给接走。 我又问大师姐的那些徒弟们呢? 荣师父说,能管的就管了,管不了的,由她去吧。 我说:“是不是那个汉森?” 荣师父忧心仲仲:“是的,挺好个白人,也有天赋,但那人的心,让师姐给毁了……” 我说:“他伤的怎么样,重吗?” 荣师父:“你下手有分寸,虎口那儿,只是缝了几针,然后别的没什么了。现在看,是挺好的,只是时间久了,他那人,对社会早晚是个祸害呀。” 我点头,表示理解。 稍许,我又问叶凝。 “荣师父,怎么不好好培训一下叶凝,你看她现在,特想学东西。” 荣师父正色对我说:“仁子,我也不瞒你。其实叶凝学太极,不是她本命应该学的。本命,该学哪一门,通过哪一门来入手,悟道。这里面,是结合自身八字的优势,再通过后天环境,各个方面综合考虑才能做一个决断。” 我想了下,突然冷不丁想起一个来,我说:“她该学刀。” 荣师父笑了…… “你说的没错,不过,她命中还没遇到那个师父,但快了,用不了多久,那个师父就能跟她遇见,然后,她会去学,她该学的东西。” 我虽然知道了叶凝该学什么,但荣师父讲了,在叶凝那位真师父没有现身之前,我不能跟她吐露半个字。因为,叶凝性子急,透露多了,她还可能再走什么弯路。 这种事,急不得,得慢慢的等…… 学刀。谁教?我想想,觉得最不可能的是大雨衣。他那杀性,再配合叶凝的脾气,这家伙,没好了。 第八天的时候,荣师父来接我和叶凝了。 不接不行,叶凝太闹了,这家伙,见天在谭医生诊所,指点这个,指点那个,搞的我都不好意思。 我这段时间,跟谭医生学了很多,尤其是心理学方面,知道了人的本性一直是摇摆的。 一瞬为恶,一瞬可能就会为善。 我开车,载着叶凝,跟上荣师父的车,一起去青松茶社。 荣师父说,本想让大师姐跟我见一见,但大师姐说,她好像做了一场恶梦,现在梦醒了,觉得对不起很多人,她没脸见我们。 是以,我就不跟她见了。 这次,我要跟海外来的那位真正太极高人见。 还是青松茶社的那间茶房。 不同的是,换了叶凝给我们沏茶。 茶,还是单枞,师父有两位,一位是荣师父,另一位是我刚刚认识从海外回来的雷师父。 雷师父看着很年轻,四十出头的样子,身材却很高,与我不相上下。 他很温和,文雅,眉宇间始终有一团祥和的气场。眸子,也是清清灵灵的,透着一股子清清的道韵。 我们没聊拳,也没聊大师姐。 先是说了一会儿茶,又笑说叶凝手艺怎么退步了。叶凝一摔打,说我不伺候你们了。 引的大家哈哈一阵笑。末了,雷师父说,大小姐不伺候,我来伺候大小姐。 他亲自动手,给我们泡了一道茶。 茶泡的是武夷的岩茶,味道很正。 喝过了茶。 雷师父让茶社的人去取一个生鸡蛋。 我不知何意。茶社人取来后,雷师父笑着对我说:“关仁呐,你的事,海外很多人也说了。大家一直想见见你。这个,怎么说呢,你别笑话我,我露一手吧。也是想让你看看,海外华人,没把这功夫丢了。” 说了话,他握了一下生鸡蛋。 待他松手时,蛋壳已成精粉一样细碎的粉末,而蛋液还有外面那层薄薄的皮,却仍旧丝毫无损。 我明白了。 这就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雷师父的逆天经历 雷师父没有跟我邀战的意思,他就是让我知道大师姐的情况,在海外来说只是很极端的个案,不能代表海外的国术传承。 “小雷呀。你这好不容易回次国内,你给凝子和关仁讲讲拳吧。”荣师父接过雷师父手里的鸡蛋,抛出了她的想法儿。 雷师父笑笑说:“讲拳。其实不知怎么讲,这样,我讲讲怎样才能留好身上的功夫吧,毕竟,对于进步来说,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当下。雷师父给我们泡着茶,讲起了他和很多前辈们总结的心得。 这些心得中,头一条就是,功夫越高,越强,越输不起。 这话怎么个意思呢,就是功夫强,对手也强。两两都强,真要不留手往实了去打。分出一个胜负,输的那个。不是死,就是废。 人生,社会,做生意。挫折失败了还可以重来。 功夫废了,想重修,根本没有可能!尽每扑弟。 最大限度,能保命。或是不让自已落下太大的残疾。 比如关正伟,关师父,他现在功夫全没了不说,听荣师父讲,还落下了一个小残疾,就是走路时候,稍微有一点踮脚。 这已经是倾尽无数医家的心血,这才给关正伟,关师父医成这个样子。如果不是医家们倾注了全部心血,可能关师父一辈子都下不了床了。 以武入道的路,就是这么残酷。 按雷师父话说,现在坐在这里的,包括外面,好模好样儿的高术大家,高人。 那些都是没输过的。 因为这不是搏击擂台赛,不是什么俱乐部的表演,有规则,裁判在当中给约束。 真功夫,甭管国内,还是海外,也不管是白人和华人。 就是一句话,站直,别趴,一定要赢! 输了,就绝无重来机会。 所以说,这条证道,证神的路,非常的残酷。 古语讲,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就是这个道理! 文人相轻,武人相重! 谁说的有理,谁做的对,打过才知道。而功夫越高,手段越凶,输的那个受的伤,也就越重! 但输的,废的那个人不会后悔。 他会看着,守着,观望着,期待别人,可以实现他的心愿。 直至最后,可以证出那个神来。 雷师父的话,对我启发很大,我一下子就看到了周师父,看到了太极老李。同样,我也明白周师父为什么不喜欢,不愿意我进入这个高术江湖了。 进来,很难保证,有一天我不会像他一样,落个终身的残疾。 也有可能,我不残疾,但中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让人一拳打死了。 所以,周师父不想我入这个江湖,他是发自内心的不想! 可现在我已经入了,想回头,不可能喽。 眼么前雷师父讲过高术江湖的残酷之后,他话音一转,又提到了证神上。 他拿笔出来,在一张纸上,画了一个人形的轮廓。 他告诉我,证神的第一步,就是忘掉从书本,学校,等等外界传入过来的知识。然后,让我凭自已的感觉,感知,看我能了解身体多少? 了解了,我把了解的内容,填写到人形轮廓当中。 从大的,皮肤,肌肉,结缔组织,骨骼开始,一直到神经,血管,内脏。再到肉眼见不到的经络,细微的细胞。 如果一个人,能将自已身上每一个精微的细胞清楚感知并能控制它的衰老周期。 这个证神,就已经完成一多半了。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但做起来,却很难,很难,一需要下大苦功,大毅力不说,这样的事,还是逆天之举,会牵动无数因缘,会有人上门来打,会有莫明凶事把我卷入其中。 我要做的,一是辨清因缘,二就是保住自已,别让自已输,一次都不能输! 而第三,还要养出一颗,至仁,至慈,至善的心。 三者做足了,最后,才能证出来神,才能真正成功。 雷师父讲完,把笔放下,给我们每个人倒了杯茶说:“道理其实很简单,并不复杂。但由古至今,包括现在,走在这条路上的,有很多,很多人。可这些人,能做到上面的,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但行正事,持正念,感受天地同存。莫问前路吉凶。来吧!喝过这杯茶,我也该走了。” 雷师父端起杯。 我们几人郑重,端杯,跟雷师父一同饮了这杯茶。 我和荣师父,叶凝一起,开车送的雷师父。 去的路上雷师父聊到那个白人汉森,他说了,大师姐经过这一劫,心性转过来。相信她会把那个白人的心病给调理好的。只是,她可能会很辛苦。 不过,雷师父让荣师父放心,他们在海外,联系起来比较方便,到时他会带人过去帮大师姐一臂之力。 荣师父抱拳道谢。 雷师父言说不必客气。 于是,我们就此与这位海外高人在机场道别! 回去路上,我问荣师父,我说雷师父的师父是什么人呐,怎么教出来这么高明的徒弟,还有他这是打小就学吧。 荣师父笑了,她告诉我说,雷师父原本是普通人,他是唐山人,大地震那年,他的两腿断了,肺里插进一根肋骨,心脏严重受损。 他师父当时是某部队医院的一名老医生,那名医生亲手把他从地震废墟里扒出来。 后来,八十年代中期,全国揭起气功热。 老医生当时一个劲的给上层上书,说明这种气功热的危害。 他说了,道,这种东西,不可立足虚无飘渺的神通,神通是有,但那只是一个副作用,并且神通还是关隘。道要立足根本,把握实质,才能修证出来。 可当时啊…… 荣师父一笑说:“关仁你是不知道当时那情况,做一场带功报告会,那家伙,主办方可以收到钱不说,主持的更是大把的赚钱。那种狂热,那种气氛,我真是形容不上来。” “全国上下,好像都打了鸡血一样,没人听这老医生的话。他说多了,反而还受到排挤,无奈下,只好远赴海外,走的第三年,他把雷师父接去了。” “雷师父就是在他的教导下,二十七岁接触内家拳,然后有了这么一身惊世骇俗的功夫!” 我听了内心无比震惊。 如果说雷师父从小学成这样,倒也可以理解。 他二十七岁,顶着一副让地震摧毁的残躯,他学成了这样…… 这简直无法想像。 这时,叶凝问了一句:“师父,雷师父他败过吗?” 荣师父淡然:“从他学拳那天起,到今天,几十年过来他从无败绩!” 叶凝倒吸口凉气:“神了啊。” 荣师父摇头一笑说:“中国很大,世界很大,类似雷师父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还有很多。你们现在才走几个城市,见几个人?慢慢来吧,等你们见到国内的高人,有机会再去国外,你会发现,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末了荣师父喃喃说:“就像我们想像不出,有人多么的慈悲,仁善,想像不出有人多么的邪恶,凶残一样。我们固定在一个生活圈子,我们接触的就是这一个小圈子里的人。等我们的思维打开,放开,我们会发现,这个世界有无数的圈子,而每个圈子里的事,都足以挑战我们的已知……” 我品着荣师父的话,回味雷师父跟我讲过的每个字。 感觉真的是字字玄机,字字都值得我品味,思索很久,很久。 荣师父要给叶凝回一回功夫。 因为,她说大师姐的一些手段给叶凝带偏了,她要好好帮叶凝往正路上领一领。 正好,我也想沉淀一下,品味一番雷师父的话。 于是,就先告别,然后回到了我的店里,跟马彪子一起卖珠子。 我发现珠子折射出的,也是众生的喜好。 一个珠子,能否卖出好价,取决出它是否具备众人共识的一些,值钱,珍贵的品质。 它反应的不是,单独个人的喜好。 因为,很多人买来,都是炫给别人看,让别人知道,这样一串珠子,多么珍贵,多么难寻。 在此基础上,就衍生了许多造假的手段。 个中花样儿,我不多说了。总之,每天到店里来的顾客,都有或多或少,让人‘药’过‘坑’过的经历。 通过珠子,还有雷师父给我讲的话。 我忽然就明白一个道理。 若为财而求财,若为富而求富,若为贵而求贵,皆不可得。 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不以证神,而求证神之道,立足当下,醒身,观身,正身,而悟身之缘,行身之缘,则为正念,则事可成。 我把这些话,写在一张纸上,贴在了办公桌的位置,时时提醒自已。 当然,每天的功课,还是要做。 心识要调动五行拳劲,在体内行功。 晚上,打坐,要回向天地一念。 每天,都是这样。 十月初,国庆节的时候,生意特别火爆,我和马彪子都累的够呛。 过完了节,生意冷不丁,一下子就淡下来了。我们也得以休闲。马彪子在附近交了好几个老哥们儿,每天都是出去会朋友,拉生意。 这天,清早在店里,我和两个服务员,把货点了一下,然后又到楼上,正看师傅开一个新收的料子。 突然,我手机响了。 拿起来看,发现是很久没跟我联系的秦月。 第一百四十六章 君子易交,小人难缠 去年跟秦月一起出生入死。 回来后,她工作忙,我也忙。基本就是零联系。今年,我这是闭关才回来没几个月。 断了这么久。她这是又想起我了,还是怎么着呢。 脑子里念着这些,我接起了电话。 “大官人!”秦月拉了个长声。后又说:“听出我是谁吗?” 我说:“你手机号在我电话存着呢,我能听不出你是谁。” 秦月:“哎呀,真是感慨,看来你还没把我给忘了。年初时候给你打电话,打了n次,都是关机。也不知道你又跑哪儿去了。” 我说:“还能去哪里。跟几个朋友一起出去玩儿来着,露营,野营。“秦月一乐:“行啦,仁子哥,见见呗。一起吃个饭?” 我说:“好啊。” 秦月:“这次我张罗地方吧……” 秦月安排了一个素食火锅店,我笑着问她,怎么不是肉食动物了。秦月说,跟吃不吃肉没关系,主要她们干警察的生活没规律,肝儿不太好。多吃素,少吃肉,这样的话能减轻一些肝脏的负担。 我听了颇为赞同。 就这么,聊过几句。 我到楼下跟服务员打个招呼,这就出去…… 想想,我没提车,而是打车到附近地铁站,然后坐地铁去了跟秦月约好的那家馆子。 到地方,看秦月很早就过来了。 点了一桌子东西。 久久不见。我发现秦月变漂亮了,头发直长,皮肤也好,只是身上这怎么多了很多媚俗的脂粉味儿呢? “仁子哥!” 秦月叫我。 我坐过去。 秦月仔细打量:“咦,仁子哥,好久不见,你成熟不少呢。” 我笑了下“这怎么好久不见,你身上脂粉味儿。这么重,这好像不是你风格呀。” 秦月唉…… 叹口气说:“你这鼻子,真是厉害。第一次见,你闻到我身上血腥味儿。这次……实话跟你说,这两天一直忙着抓卖银票娼呢。”:“天天的,就是在那些场子里来回的走动。不染上这些气才怪呢。”尽每乐扛。 我一笑释然。 秦月:“给你讲个狗血的,一个女的,卖银。让我们抓了,她男朋友来看他。说她是大学生,不可能干这样的事。后来,一看到真人,傻眼了。再后来,听说她男朋友跟她一个学校的,为了她,她男朋友退学打工,赚钱给她。她拿了钱不说,她还卖银。” “你猜,她用卖银钱干什么了?”秦月给我倒水,抬头问我。 我想了下:“家中父母重病,弟弟结婚,呃……我编不出来了。” 秦月噗嗤一乐:“才没有那么苦情呢。她拿这钱,买高档化妆品,名牌包包,电子产品,数码设备,还有名牌的衣服。哇,好多衣服,都很贵的。” “她呢,就天天在微博,朋友圈,晒这些衣服,东西什么的。然后,她还是加v的呢,因为人气高嘛,可惜没人知道真相。真相太残酷了……” 秦月撇了下嘴,复又叹息说:“这种女的,基本就废了,三观不行了。她进去,也待不了多久,有个一年半载的出来,她还得干这个。哎,行啦,不说啦,吃饭吧。” 我和秦月愉快吃。 我俩都没聊可可西里的事儿。 她讲,她这半年多的工作,基本上就是在京城,处理各种案子。并且她说了,现在很多案子,往往都是高层次,有钱人干的。比如这些嫖啊什么的,还有吸毒的。 “这个世界病了,真的病了。”秦月长叹口气。 我拿杯跟她对了一下说:“行啦,别惆怅了,对了,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这是真想,还是……” 秦月忽然正色:“仁子哥,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你这半年干什么去了,我非常清楚。去年十二月底,京城你们那些人,差点动手打一场大的,这我们都知道。” 我不动声色,心说,条子果然是条子,太厉害了。 我笑了:“那个,你是要抓我,还是……” 秦月笑了:“怎么会,你们的人那么厉害,一点痕迹都没有。缅甸那里,又是战乱地区,能不插手都不插手呢。这次,一是我的确想见你了。二呢,有人实名举报你。” “啊……” 我一怔:“谁呀?” 秦月:“纪律问题,我没法告诉你是谁举报的。我只能跟你通个气,举报这人,举报的内容是,去年你们在河北,把一个叫武进学的人打死了。” 我一听立马想起来,武进学就是从王金贵手里拿金刚果的那个邯郸的武师,他的真正死因,应该是金刚果。不过,在那之前,我们的确交过手。 秦月:“邯郸那边查了,武进学早就火化了,医院给出的证明是,服用兴奋剂过量导致的心脑衰竭,形成了植物人,最终是几个家属同意,然后放弃继续治疗,就这么死亡了。” “但邯郸警方很细,他们又去武进学的师父那里查了,一个叫苏家庄的地方。” “你们的确是去过那里,不过,那里人倒没说你们打人的事儿,就说你们来参加一个老师父的寿宴。” “然后,那边把调查的东西反馈给我们,我们找举报人谈话了。他说你是危险人物,让我们盯紧你一些。” “呃……” “仁子哥,大概就是这样。” 我点了下头,举杯对秦月说:“谢谢。” 秦月:“没什么的,只是,提醒你。另外呢,还有个事,有人从杭州过来报失踪。然后提供的线索,关系到你了。” 我拧眉:“这是什么意思?” 秦月忖了下说:“失踪这人,我也认识。他是姓苏的那个大男孩儿。当时,咱们也一起出生入死来着。这次是他父亲,亲自到京城报的失踪。” “然后呢……“我关切问。 秦月:“苏小弟是个很好的人,当时,我是无意听别的分局的同事说起这件事,然后让他把苏小弟父亲电话给我,我跟他父亲通了一次电话。““他父亲说,去年到现在,苏小弟就没跟家里通过电话,人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他特别的担心。我记得,你说过,他父亲精通一种……什么易数?” 我说:“梅花易数。” 秦月:“对,是梅花易数,我就试着提醒他这个。他说,他算了,没有结果。”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我跟那边分局的人打招呼了,说失踪这个是我朋友。他们挺重视的,就查了一下。” “然后,查到,那个二炳曾经跟苏小弟在京城出现过。后来,他们的车出京,奔京沪高速走了。” “他们去哪里了,由于时间太久,加上这个过程复杂,没办法调监控。” 秦月看着我如是说。 我不知怎么,突然感觉后背泛了一丝的寒意。 这俩个朋友,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秦月说:“我一会儿把苏小弟父亲电话给你,他在京,还没有走呢。好像是住在一个亲戚家。” 我说:“好好,你给我,马上给我。” 秦月这就把电话给了我。 接下来,秦月又跟我讲了一些东西,主要是,我在京城,内地,国内不要跟人动手太多。她说了,这一行人的人,君子还行,输赢都会自认。怕的是那些小人,小人轻易不能打,打了,会染一身的麻烦。 不知怎么,听这话,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丁才。 并且,仅仅是一想,我就把这人锁定了。 跟秦月吃饭,吃的很愉快。秦月说她最近忙,好不容易有时间了。一会儿吃完了饭,还得先写报告。然后,接着继续查这些卖银的东西…… 我吩咐她注意身体之类的话。 就这样,我们结束了这次聚会。 跟秦月分开,我在街上走,电话突然又响了。 一看是店里服务员来的。 接通。 “仁哥,你快回来,这来了个客人,好像要起事儿,我怕马叔回来再跟他动手,你快点回来吧。” 我说:“好好,你先稳住,稳住,我马上回去。” 我打了个车,半个小时后,回到了店里。 一进店门,我就见有个胖子,一脸冷意地看着我笑。 我说:“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啪!” 胖子把一串珠子拍到我们的展柜上。 “瞅好了,这我搁你们家买的珠子,说好了,带金星的小叶,我回去,搓了没两天,这金星一个不剩,全他妈的掉干净了。你说你们这开店的,怎么糊弄人呐,有你们这么做买卖的吗?” 我不动声色,过去,拿了珠子,又问服务员要过一个手电,对着珠子一晃。 我看了几眼,立马明白了。 这是我们家珠子不假,也是满金星,但这金星不是他搓掉的,而是拿了针,一根根给硬生生挑出来的! 这活儿,不好干呐,这得有多大的耐心,他才把这活儿给干了。 我想了下说,对胖子说:“这位哥,你过来看一下,你看,这里的一个小针眼,这怎么解释,还有这儿……“胖子一翻眼珠子:“你什么意思,你跟我什么意思?你想说啥,你是不是想说我把这东西给挑出来的,你玩儿呢,有我这么干的吗?你玩什么呢?” 我知道,这就是小人作害。 这胖子,我要打他,可以在0.1秒内,让他体验三种不同的死法儿。 但我不能那么干呐。 “好,先生,那你说,你要怎么办?” 胖子一仰头:“换我也不换了,你说好嘛,假一罚十!我多少钱买的,你赔我十倍那个价钱,这事儿,咱们就了。要不然!你这店,甭开了。我闹死你!” 小服务员气的,牙咬的嘎嘎的。 我淡然:“好,小玉,这珠子他花多少钱买的?” 小服务员报了一个数。 我说:“先生,你等一下啊。” 我过去收银台那儿,看了下里边现金,好像还不够。 我对胖子说:“先生,要不你跟我去取钱。” 胖子:“哎哟,我可不敢跟你去,这半道,你要找人给我害了,我可怎么着啊。不去,你取钱,回来给我吧。” 我说了一个好。 这就转身,出去,跑到附近的自动取款机,把钱提出来。 又转身往回跑,刚到门口,就见马彪子兴冲冲地拿着一个盒子往店里折。 坏了! 这下坏了,胖子的小命啊。 第一百四十七章 层层摸线,找人来治小人 我使出功夫,嗖嗖两步蹿到了马彪子面前。 马彪子一抬见我:“哟仁子,这去哪儿了,你看我。我刚跟人换了一对核桃,老核桃了,玩了十多年了。你瞅这成色,啧啧!” 马彪子把盒子打开让我看。 我说:“马叔,这核桃是挺好看。不过我刚才过来,瞅见那撇儿有个藏人在那儿拆身上的蜜腊卖呢。” 马彪子:“哎哟,遇到这主儿了,我得去啊。我过去瞅瞅。” 马彪子嗖,拐了弯儿,奔我指的方向去了。 我长松口气,赶紧的,折回到店里。 把收银机里的钱,还有手上的现金往这胖子手里一交。 胖子:“得嘞,小兄弟真是敞亮人啊!恭喜,恭喜,恭喜发财喽。” 他拍着手里的票子,转身就奔外走了。 这一走。俩小服务员哭了。 “仁哥,他太熊人了,咱家货那么好,你看,那明明他自已弄的,他太熊人了,太气人了。” 这俩服务员,都是我东北的小老乡,原来在秀水那边给人卖衣服。 但最近服装业不太景气。 正好马彪子招人。先招来的小玉,后来小玉又给她小姐妹领来了。 俩人特勤快,嘴也甜,心性老实。 我是当亲妹妹一样对待的。 眼见小玉她俩哭了,我说:“别哭了,一会儿马叔回来,他气性大,知道了不好。” 小玉拿纸巾擦眼泪。 我对另一个服务员老燕子说:“燕子。咱家监控一直开着呢吧。” 燕子说:“开着呢。” 我说:“你调出来刚才的,我瞅瞅这人。” 燕子这就把监控调出来,我过去瞅着屏幕,调了几下,放大,然后固定在胖子的脸上。掏出手机,给这胖子拍下来了。 燕子:“仁哥,咱不能算完,要不我打电话,我找人。” 我笑了:“燕子不用,你放心吧,这事儿包我身上,咱家店里的钱,一分不带少的,让他全给咱吐回来。” 我又反复交待小玉和燕子,千万不要和马叔提这件事。他气性太大,他要知道了,肯定得闹出什么大事儿来。 小玉和燕子连连答应。 安抚好了两个小老乡,正好马彪子回来了。 “仁子啊,那西藏人呐?怎么我找半天,我也没找着哇。” 我说:“可能卖的是假的话,跑了吧。” “我去!这年头,啥都有假的,也难怪。行了,今儿晚上吃啥呀,燕子,你想吃啥?马叔给你俩买去……老王,老王。”马叔又朝楼上喊:“别磨珠子了,想吃啥,说话呀。“这就是一家人。 虽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吧,又是天南海北过来的,但聚到一起,为了这一小摊生意,久了就真是一家人了。 晚上,我们一起吃的还是火锅。 马彪子在外,买来的材料,在店里支起来,大家凑和一块吃的。 吃完了饭,让两服务员回租的房子住。 我又跟马彪子说了会儿话后,我开车去了七爷家。 我估摸七爷这会儿,该回来了。 到他家外边,把车停了到门口一敲门,果然七爷给我开的。 老爷子一见我,就来了个大拥抱。 “高人回归,欢迎高人回归。“ 我感慨说:“行啦七爷,啥高人呐,让人给熊到家喽。“七爷说:“不会吧,怎么回事儿,七爷给作主,七爷给作主。“我笑说:“一会儿再说,黄师父呢。” 七爷把我往里让:“里屋儿呢,前些日子泡了温泉,这回还有精气神儿了,就是脑子有点糊涂。” 我跟七爷来到黄师父那屋儿,刚推开门,我就见到有人在说话。 我一怔。 七爷说:“不是外人,你进去就知道了,进去就知道了。“我推门进去。 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长的很壮实的老爷子,正坐在黄师父床边,拉着他的手,跟他说话。 黄师父言语不清,再加上南方口音重,我听的很是不清楚。 我进来时,正好看到老人也转身。 我瞅了一眼,感觉眉宇似乎有些熟悉。 七爷这时介绍说:“南方武术界的,姓苏,你得称一声苏师父。“我一怔忙说:“你是……“ 对方点了下头:“我就是苏小青的父亲,我叫苏越。吴越的越。“我忙说:“苏师父你好,你好。“ 七爷这时说:“老苏从南方过来,这儿呆很久了,一直搁我这儿住着来着。那什么,老苏啊,咱先让黄师父歇着吧。“苏师父点下头,又摸了摸黄师父手。 我朝黄师父点下头,老人家用一种很慈爱的目光看了看我。 一行几人,这就离开了屋,拐去了七爷房间。 苏小青,也就是苏小哥父亲,到京城来,住七爷这儿,我一点都不意外。毕竟,一开始苏小哥就是让他父亲,安排去可可西里的。这看着好像两码事,其实,七爷和苏越先生,他们披此间都通过气儿。 这不,刚坐下,苏越就跟我交了实底了。 “小青有病,这病是心里头的。当初,他练功,功夫上了身后,也怪我,我吓唬他说,不能让别人知道。这孩子本来胆子就不是很大。功夫上了身,好不容易有胆子了。可偏巧有一次他练功让人看到了,接下来你也知道,咱们练的这东西,不好看,外人见了不理解。所以,人家就笑话他了。““小青脸皮薄,让人一笑话,就想不太开。两下这么一激,他这功夫,就好像让什么给憋住了一样儿,不到节骨眼的时候,他出不来。而一旦出来了,又收不住。“尽刚长号。 “我说得让他经历点什么刻骨铭心,真正爷们儿,武人经历的事儿。正好,去年这不你们去可可西里,老七一次跟我通电话,说了这事儿了。我就起了一卦,当时感觉这孩子去了,能有不少收获。” “就这样,我指点他去了可可西里,又过去找你。然后打算着,让他跟着你一起,好好经历点事儿。” “可没想到,后来就再没消息了。我就又起梅花易数来推,推来推去,卦象也是不定。这个也怪我,我太关心他,这心盯的太紧,起盘什么的,就有所牵绊,就定不准了。” “后来,我求到南方一个朋友,用奇门定盘。最后定的是,说到了湖北省地界,就看不透了。” 讲到这儿,苏越感慨说:“我也是逼的没招儿了,你知道,算卦这东西,算别人行,算到自已亲人头上,有时候,就不那么准了。所以,在京城,我就报官,找人。希望能从官方有个线索。” “有个女警察,叫秦月,她人很好,帮了不少忙。可现在……” 苏越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七爷这时说:“好啦,好啦,老苏,孩子吉人自有天象,你不用跟着操心了。” 一边说着,七爷一边给我使眼色。 我懂,急忙对苏越说:“苏师父你放心,小青的事儿,我一定负责到底,查,一查到底。对了,我湖南岳麓山,有个一面之交的长辈,姓尹名叫尹锋。这人很好,不知道你们认识不?” 七爷想了想,念叨说:“尹锋,尹锋……咦,好像是听谁说起过,外门鹰爪功,入的内家。是画画儿的吧。” 我说:“对,就是他,他身居湖南,也是两湖的地区,我想到时候去拜访一下他,看他能不能给提供些帮助。”(ps:尹锋是关仁在可可西里遇到的高人,原本帮唐剑,后来为了侠义,自断了一臂,成全了关仁。) 七爷这时看着苏越说:“看看,看看,总是有办法的吧。这不,办法就来了。” 苏越一再叹息:“好吧,看看吧,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喽。” 安慰过苏师父后,七爷又问我,你这是让谁给熊到了。 我把白天的事儿一说。 七爷说:“这小鬼,最是难缠,嗯,那什么,你有他照片吗?” 我说:“有,你那手机能上微信什么的吗?” 七爷:“能,能,你发来吧,发来。” 我加了七爷,给七爷把照片发了过去。 七爷收到,看了看说:“这瞅着面生,不认识,这样,我把这照片给你发别人那里,让他们打听,最快,明儿就知道信儿了。” 我说:“行,麻烦七爷了。” 七爷:“麻烦什么呀,对了,听说马彪子跟你开店了。” 我说:“是啊……” 七爷:“这个好哇,这个好,说说……” 我在七爷这儿,把马彪子爱好什么的讲了一遍。七爷说他早想会会马彪子了。这下好了,离的近了,哪天他就过去,找马彪子喝点酒。 就这么交待完了事儿,我又把苏越,苏师父的电话记到手机里,然后跟两位前辈告辞,开车回到了我住的小屋儿。 回头照旧行功,打坐。 晚上睡过一觉,早起,吃了饭后,我开车去了店里。 我琢磨,先把京城的事儿,也就是这个小人揪出来,然后再走一次湖南,拜会尹锋,打听苏小哥。 尹锋前辈于我有恩,这个恩,不能不报! 刚到店里,跟着忙活一通。 马彪子刚出去会友,我手机就响了。拿起一看,正是七爷的。 我接起,七爷说:“这人给你打听着了,你猜他原来跟谁混的?” 我:“哪个?” 七爷:“这小子外号,刘大膀子!他是廊坊人,是跟唐剑混的。早先开过出租,后来就跑到唐剑那波人里去了,唐剑倒了,他没地儿去,现在就是混子一个。然后,这人……怎么说呢,挺驴性的一个家伙。算是个小人吧,对付这种人,你得找个他怕的人,不然这人是坨屎啊,谁踩,就会脏了谁的鞋。” 我想了下,对七爷先说了声谢谢。 然后,我给扣脚老大打去了电话。 电话响了四声儿才接通。 “喂,仁子兄弟吗?哎哟,这快一年不见了,你忙啥呢?” 我说:“老大哥好,两个老哥哥好吗?” “还行,那么回事儿吧,能下地走动,干活儿了。” 我说:“老哥哥最近有没有上京城来呀。” 扣脚老大:“去过几次,归置了几个不是人的玩意儿。怎么,我惹到你人了?” 我说“没有,没有。那什么,有个叫刘大膀子的,原来跟唐剑干的,你认识吗?” 扣脚老大:“他呀,我次奥,那小子,见我,他得叫我一声爷爷!” 第一百四十八章 孽徒逆上 我听了扣脚老大的话不动声色。 “苏大哥,想上京城来吗?我招待你。” “真的假的?” “真的,不骗你。” “你小子,可不兴骗人啊。” 我说:“放心。绝对招待你,想你了,想一块儿聚聚。” 扣脚老大:“行啊,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想起来了,我还想找你唠唠呢。正好,我明天从庄里走,估摸,后天,大后天就到了。” 我说:“好,到了后,你打这个电话,到时候我接你。” 扣脚老大:“好的。没问题。” 七爷说的没错,刘大膀子那种人就是一坨屎,谁踩到他,谁就会惹一身的脏。 但扣脚老大不同…… 是的。的确不同。 接下来,我继续在店里忙。 然后,那天收银机里的钱,我拿自已钱给填补上了。甭管怎么样,店里帐不能乱,这是做生意基本规矩。 在给扣脚老大打完电话的第二天,七爷领了七八个老头。中年人过来我们店扫货来了。 我和马彪子全力接待。 这帮人也没客气,搁我们店扫走了三万多的货。 马彪子那个高兴,要请七爷喝酒。 七爷说,今天是扫货,不喝酒。改天,拿了货,玩好了,再过来一起喝酒,交流。 转眼,又过了一天。 大清早,我就接到扣脚老大电话。说是下午到京城。 我去了火车站,在离车站挺远的一个地方,把车停好了,这才进站接他。 扣脚老大穿的挺精神,还夹了一个包,老远朝我招手。 我过去,给他迎接了。 “哎呀,兄弟,这快一年没见吧,混的不错呀。”对方抬头上下打量我。 我说:“勉强吧。走,老哥,我给你接风去,喜欢吃啥?” 扣脚老大:“随便,随便!找个地方就行。” 我估摸他爱吃肉,就找了个家东来顺的分店。 我领扣脚老大提车的时候,这老大眼珠子一个劲地转,问我这车多少钱入手的,上牌费劲不,等等这样的话。 我说了,这是人家上好牌的一个车,先借给我开。 对方说了,兄弟就别老是跟我玩虚的,这明明你的车嘛。 我懒得解释,开车领他去了东来顺。 叫了一桌子肉,这扣脚老大吃的那个欢呐。然后,到最后,我所担心的一件事还是发生了。 他把鞋脱了…… 我没说什么,只盼他快点吃完。 好歹在周围客人异样的眼光中,我领老大吃完了饭。 回到车上,扣脚老大叨个小牙签,坐在副驾,把鞋子脱了,盘腿坐上面,挪了个身对我说:“兄弟啊,我想好了,这次来京城,我就投奔你,我跟你混啦!” 我一怔…… “老大哥,你是前辈,这哪有前辈跟晚辈混的。” 扣脚老大:“这你不懂了,现在是什么年代,这是高科技,信息社会。你大哥我没文化,肚子里没墨水。以前,在福建跟人跑过船,跑了几年,没挣啥钱。后来又去天山挖玉,跟当地人打过架,我身上也有人命官司。再后头,又去青海修铁路,修了一年,累的要死,也没挣啥钱。” “我看你混的不赖,所以,我就想……” 我淡淡:“大哥,你在京城不是有帮兄弟吗?你们干嘛不自已干点什么呢?” 扣脚老大:“那帮玩意儿,他们能干啥,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主儿。我跟你说,他们干别的不行,耍个无赖,讹个人,碰个瓷,跑人家店里往那扑通一躺不走了。这行,这能干出来。别的不行。” 我说:“别说不行,这都把我钱给讹走了,大哥你怎么能说不行呢。” 扣脚老大:“啊……谁,哪个孙子干的,我次奥他大爷,我弄死他。” 我说:“大哥你也别发火,就是之前,我问你的那个叫刘大膀子的人。这人干的。我也不想怎么地他,我就想让这人说实话,是谁指使他这么干的,我要他亲口跟我说。” 扣脚老大:“行!这事,我给你办了!” 当下,扣脚老大打电话,对方接了。老大没客气,问对方在哪儿。说是昌平一个饭店,跟几个朋友喝酒呢,老大说他到京城了。那边意思,让老大过去跟着一起喝。扣脚老大说行,让他们等着。 “走,去昌平!” 扣脚老大牛气冲天地对我说。 下午两点多,我把车拐到昌平区一个胡同里的一家烧烤店的门口。 “我下去,把那小崽子给你拎出来。”扣脚老大气冲冲下车了。 我跟着下车,绕到车后边,冷眼看。 不大一会儿,我见到那胖子,也就是刘大膀子跟扣脚老大出来了。 “大哥,你来京城干啥不说一声儿呢,兄弟们,好给你接风呀。” 扣脚老大没出声儿,只抬头看了我一眼。 刘大膀子也抬头顺着他目光看我一眼,看完这小子,哎呀妈呀,撒腿就要跑。 扣脚老大一把给他衣领子拎住:“来来来,跑,跑你x了个x。来来!过来” “大哥,我错了,我错了大哥,我把钱都给人行吗?都给他,全都给他。” 我看着好玩儿。 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事真的是不服不行。 “钱呢,拿来!” “我屋里包,包里呢。” “走,我跟你回去拿。” 老大拎着他,进屋儿,不大一会儿又拎出来。 刘大膀子当我面儿,把我给他的钱,全都数出来了。 “哥,这里还有三百,我,我花了,我……” 刘大膀子诚恳。 我说:“行了,这三百不要了,我问你个事,谁让你这么干的?” 刘大膀子:“哥,别,别为难我,我不能说,这人,老厉害了,我不能说啊,不能说。” 扣脚老大:“我次奥,厉害,再厉害有他厉害呀,你知道他是谁不?” 刘大膀子:“不知道啊,不是卖珠子的吗?” “次奥,傻x,卖什么珠子,人家跺跺脚,x南海都得震三天。” 我打了个激灵。 这扣脚老大,这牛x吹的,太邪乎了。 刘大膀子:“哎呀妈呀,哥,那你那么厉害,你卖珠子干啥呀。” 扣脚老大:“你懂个屁,那叫雅好,知道不,雅好!说,谁让你这么干的。” “一个男的,姓……姓什么。” “别跟我吞吞吐吐,说实话。”扣脚老大伸手拎了他的耳朵。 “我说,我说,姓丁,叫丁才,那人老厉害了,伸手一下子,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就倒地上了,太厉害了,厉害。“我笑了下说:“行了,知道了。丁才还让你干什么?” 刘大膀子:“他说了,他看你们店不顺眼,他让我们没事儿就过去讹钱,不给就放赖,说你们家卖的都是假珠子,你们要是打,就让我们往地上躺,来人就说你们给我们打坏了,要上医院看病。” 扣脚老大:“我次奥你个大爷的,你们这帮不长眼的玩意儿,这是真爷,你知道吗?快,叫爷,叫。” 刘膀子子对我说:“爷,我错了,我错了,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我担不起这声爷,你跟别人叫吧。老苏啊,咱走!”尽女住划。 扣脚老大,砰,照刘大膀子屁股踢了一脚。 这一脚明明没用啥力,刘大膀子却慌了:“苏爷,爷,你别的呀,你,你不是说,踢一脚,三天后就得吐血死吗?你别的呀,你别地,我啥都说了啊。” 扣脚老大拧头呸,吐了牙签儿:“死你大爷!一边儿呆着去。” 我发动车子,调舵,一脚油门,丢下风中揉屁股凌乱的刘大膀子扬长而去。 “这丁才,他是谁呀?”扣脚老大问我。 我低头想了想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我正好前边有个红灯,车停的时候,我掏手机给叶凝打去了。 “喂,你谁呀。” 我说:“看看手机号,我是谁。“ “啊,仁子啊……干嘛呀,给我打电话?” 我说:“你干嘛呢?” “还能干嘛,闭关呗,在承德,一边泡温泉,一边闭关。” 我笑了下:“你师父真会找地方,对了,我问你个事儿,丁才你认识吗?” “啊,那个死变态,我去,你怎么听说他的……?” 叶凝告诉我,丁才见到她第一天,就问她要手机号。叶凝没搭理不说,给丁才骂了。骂完,丁才不知怎么跟别人要了叶凝手机号,天天的短信,打电话。 叶凝设置了拒收。 然后,丁才又换了号打。 叶凝拒收。 又换了号打,叶凝疯了,给他一通骂。 然后,接着还是打。 叶凝无语,她换号,总算是消停了。 “仁子呀,你说这是人吗?我让老太太跟他师父说,老太大却说什么,这种事,怎么说呀。啊,你徒弟相中我徒弟了,可我徒弟没相中你徒弟。哎,行了,不说了,老太太回来了。仁子,等回头我打给你。” 我说:“等等,等等,他师父叫什么名,在哪儿的?” “天津,开一个南岭太极拳馆,叫曾世凡。” 叶凝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见叶凝挂了电话,扭头看了眼扣脚老大:“认识曾世凡吗?” 老大一哆嗦:“我上哪儿认识去,你们这……这都腾云驾雾,翻江倒河,神仙一样的人物,我哪认识去呀。” 我一笑:“走,咱现在去认识一下。” 这种事情直接跟丁才师父说比较的好,然后,他师父怎么办,那是他们师徒之间的事了。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了结这个,不行的话,我就带扣脚老大走一趟湖南,去探一探苏小哥的消息。 但事情还得往稳妥了做才行。 我一边打开导航往天津方向走,一边跟七爷通电话。 我把这事儿跟七爷说了,七爷告诉我,找曾世凡就行。曾师父是个很开明,憨厚的人。他是太极老李的师弟,功夫不错,但为人很憨厚,不扯什么恩怨。就是性子有点窝囊,不透亮,做事什么的,像个女人,这边儿开玩笑,都叫他曾大妈,他也不生气。 还说丁才,这人呐见过几次,挺聪明,有天赋,就是自视太高。 这事儿,交给曾师父,然后让他跟丁才沟通一下,完了不行七爷再安排吃顿饭,大家都是同道有什么恩怨,当面讲和就妥了。 讲过了这个,七爷又夸我们店里的货,说我们的东西确实是好,是真东西不说,个个有品相。 我笑说,知道好,就多领人去吧。七爷没了个,没问题。 我是晚七点多到的天津。 地址是七爷给的,没费多大劲就找到了。只是这一路,扣脚老大这呼噜,说实话,真快赶上我的虎豹雷音了。 “醒了,醒了!到地方了。” “啊……吃饭啦!” 扣脚老大抹了把嘴。 我黑脸:“先办事儿,一会儿办完事再吃。” “嗯,行,行,也不是特别饿,就是小饿。” 老大咽了口唾沫。 这太极拳馆在一家书店旁边的胡同里头,看着不是很显眼,胡同不大,车进去了,就调不出头来了。 我就没开车往里走,在书店不远处,把车停了,领扣脚老大奔里边去。 走到门口,看这是沿胡同的一排二层门市,中间有隔断墙也都给打通了,弄成了上下两层很大的教室出来。 屋里现在隐约有不少人,我没细看,领扣脚老大就推门进去了。 到了里边,看原本前台的地方空着,通往教室的门半掩,我就推开教室门,往里头一瞅。 这气场,立马就不对了。 屋里人分了两伙。 一伙是靠东边墙站的,一个老头,领了两个十六七岁大的半大孩子。 另一伙是七八个人,一个个黑沉个脸,腰杆挺笔直,杀气腾腾。而这伙人的带队者,他不是别人,正是丁才。 这家伙,真是巧啊。 我路上紧赶慢赶,竟然让我给碰着了。 当下,我摇头一笑。 正好,丁才一扭头见到我了。 他看到我,脸色一沉,一道杀气就从眸子里淡出来。接着他恨恨说:“关仁,哪扇门没关紧,这把你给闪过来了。” 我笑了下:“丁师兄好,我来是找曾世凡曾师父的。” “噢,我就是,我就是……” 曾师父伸手安抚了身边俩个孩子,抻了胳膊,朝我招手。 我大声说:“曾师父好,我从七爷那儿过来,来的急,没带什么礼,一起出去先吃点宵夜吧。” “哦,老七那儿来的,你是,啊……知道,知道了。你是那个关仁,哎哟,听过你。这来啦,你说,我这有事儿,你等我啊,我跟他说完这几句话,我安排你,我来安排你。” 曾师父很热情,虽然神情显的有些尴尬和伤心。 我见状说了:“不忙,不忙,曾师父,你先忙你的。” 我拉了扣脚老大,闪去一边。 丁才瞥了眼我,他没说什么,而是对曾师父说:“曾老头,你什么意思?我出去发财怎么了?犯得着你跟我爸我妈说吗?什么时候,显得着你了,啊,你说话呀。” 我一听…… 咦,这丁才,他怎么,他怎么这么跟师父说话呢? 曾师父:“孩子啊,那帮人,不是好人呐,你不能跟他们搅合一起呀。” 丁才:“我搅合怎么了,太极就好吗?我跟你这儿,我吃那么多苦,我连这么个玩意儿都打不过。”丁才伸手指了一下我,他又说:“我还跟你学个什么劲呐!”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些时候,不信命不行 曾师父一下就呆立在原地,他脸涨的通红,神情既尴尬又伤心。 我看到这儿,脑子里忽地转过几个念想。暗道自已在场好像有点不妥。 这丁才再怎么闹,怎么无礼,也是他跟曾师父之间事儿。我如果是太极门里的人,今儿见到了。我肯定是要出手。 但我不是太极门的人。尽女司巴。 并且,我也没拿到门里什么前辈的授权,我要是出手,那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此外,我要在场,曾师父守着我这么个外人,让自家徒弟给气了,给损了,他面子上更挂不住。 想透这层关系。我不动声色,拉起扣脚老大,就奔外走去了。 身后,师徒俩还是老的苦苦劝。小的出言不逊,张口骂人。 到了外面,我和扣脚老大去对面一个小超市儿,我买了瓶水,老大买盒烟,他一边抽着,一边指着对面跟我说:“就这小崽子。这德性,妈的,搁我们庄,老太爷不给他腿打断,腰打折,肋排条子打骨折,就算他命大造化大。” 我听这话,对扣脚老大说:“老太爷那么狠,你恨你师父吗?” 老大:“恨啥呀,老太爷那是为咱好,要不这样儿。咱能有这一身功夫吗?”讲过了这句,扣脚老大又跟我念叨,去年老太爷过大寿,他兜里没什么钱,就东挪西凑,拿了两千给老太爷送上去。 今儿开春,家里有不少的地要种,他得弄钱买种子,化肥啥地。 正愁呢,老太爷打发人过来送了四千块。 扣脚老大说他有个心愿,就是有一天在外边挣笔大钱,回庄里头,给老太爷盖一个大院儿,然后里面摆上他们这一脉的各路祖师父的灵位。接下来,让老太爷就住到里边去,收徒弟,教拳。 老大一边说,还一边跟我比划,要那种仿古的建筑,砖一定得是烧制的青砖。但里边,得是现代化的,要有电脑,电视,热水器啥的…… 讲过了这个,扣脚老大又说,去年我走了后,老太爷给他过堂了。 就是跪在供了祖师爷灵位的堂前,把上身衣服脱了,趴地上,老太爷拿用竹条编成的棍子,给他后背抽了三十多下。 不能拿劲抗! 得硬撑着…… 一直抽到皮开肉烂为止。 为啥这么打他,就是因为,他以前跟唐剑混,并且还上了可可西里。这事儿,老太爷都知道。然后,他得受罚。 也因为这么件事儿,扣脚老大不打算继续跟京城那些人混了,今年开春种完地过来京城把几个爱挑事的人收拾了后,他回庄里,就琢磨怎么干点别的营生。正好,我叫他来了,他就打算以后跟我干了…… 我跟扣脚老大这边说着话。 那头儿,丁才领一群人从拳馆出来了。 路灯下,他拿眼珠子瞪了我一眼,但没说别的,直接转身大摇大摆地领人离去。 我让老大把烟掐了。 跟我一起,重新去了拳馆。 进到里边,正好看到曾师父正抹眼泪呢。 他坐在一张椅子上,拿纸巾擦眼睛。 旁边站了他的两个小徒弟,十七八,都是一脸的英气。其中一个还说:“师父,你打他,你怎么不打死他,你打他呀。” “哎呀,打什么打呀,哎呀,吃了那么多苦,再打坏了,这功夫就白学了。” 我摇头叹气一声,在脸上淡出一丝笑对曾师父说:“曾师父,我这到天津见一个朋友,顺路看看你,走咱宵夜去呀。” “噢,噢,是关仁啊,哎呀,你瞅,我这想着呢,还有什么事儿。快,快,那啥你俩把这儿收拾收拾一会儿把那大门锁了就回家吧。这来客人了,京城的,我得去招待,你们收拾,快点收拾利索,早点回家,明儿还得上学呢。” 曾师父交待完两个小徒弟,这就跟我笑着说过几句话,然后在旁边换过衣服,大家就一起出来,找个地方吃宵夜去了。 去的是一家串店。 到了后,曾师父点了不少东西。 席间,我没说别的,没说丁才的那些事儿。 不能再给老师父心上添堵,他就是这种性情的人,再怎么说,性情在这儿呢,到头来事儿大了他想不开,再憋出病来可就不好了。 吃喝了一个多小时。 临走结帐,我要买单,曾师父却是死活不同意。 他说了,都是拳友,到天津地界,找到他,他这儿就是我的家。 到家来了,吃饭还能花钱吗? 我听了这话,心头一暖。 吃完了饭,从串店出来,曾师父又请我和扣脚老大去他那拳馆坐坐。 我们同意了。 进去,曾师父领我们上楼上,他的一个小屋,给我们沏了两包,他一个徒弟在南方寄来的好茶叶。 我喝了,是味道极正的铁观音。 喝茶功夫,曾师父把一堆的照片,奖状,奖杯什么的拿给我们看。 说这是哪个徒弟,参加什么武术节,拿的节。这个是去国外参加什么武术节得的奖,这个是什么什么奖,另外,还有在国外收徒教太极拳的。 “关仁,你看,你看这照片,这黑人,这架子,哎哟,这不对呀。老外脑子笨,学这个得用灵气儿悟的。”曾师父给我看着照片。 我感觉,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师父。 “这些不行,这些学的都是架子功,没有学到锤劲。”曾师父放下照片,喝了口茶又说:“我这一拨手下传出去学到锤劲的就是四个,你刚才见那个,那是老疙瘩,老四。搁他前边,还有三个……” 曾师父讲到丁才的三个师兄,他眼圈又红了,里面有高兴,也有伤心。 丁才大师兄是部队上的人,现在兰州,他很少回来,但每次回来都给曾师父拿钱,拿物。 丁才的二师兄,早年差点走歪路,后来七爷他们帮着给介绍到香港。 现在搁那边开了一家养生馆不说,还教拳,收了很多徒弟,且都是场面上的人。日子过的很好,经常给曾师父往这寄钱,寄东西。 所以,这老大,老二,现在都挺不错。一个在部队连年提拔,前途不可限量。另一个在香港也是风生水起,结交了很多达官贵人。 操心的是老三,老四。 老三早年出去,得罪了形意的人,并且,理还不在他这儿,他没理不说,还仗着有功夫,不服人家,把人家一个弟子给打坏了。后来,形意出来个高人,把老三功夫给收了。 曾师父领着让人废了的老三,到京城太极门找人说理去。 人家把参与这事儿的人都叫齐了,一问。 曾师父没脸了。 原来是这老三喝多了酒,在一个饭店跟女服务员动手动脚,要摸人家。 刚好一个形意的弟子见着了,就说了他几句。 他不服对方,还把对方给打了。打完,领了一票手下扬长而去。 形意的高人来了,开始也没动手,只是好言劝这个老三,让他过去,给陪个礼,差不多就行了。 他犯横,还骂人家,不服就打,说废话干什么。 人家就没惯他。 直接两下就给功夫拿走了。 老三现在功夫练不成了,一条腿不好使,拿不了弯儿。 生活没着,没落,还是七爷他们给找人,安排在了一家4s店里修车。 丁才出师的时候,曾师父联系过他大师兄,让他看看能不能帮丁才在部队给落实一下。大师兄挺办事,直接答应下来,就给接过去了。 两个月后,又给送回来了。 大师兄的话是,师父我一家老小,都指望我在部队谋职挣口饭吃呢,小师弟本事太大了,部队搁不下他,我留住他,我就得走哇师父。 曾师父没说别的,就想把丁才给二师兄介绍过去。 那边也委婉说了,刚立足,刚刚稳定一点。师父自已要是缺钱,缺物,尽管开口说话。别的,真的是帮不了太多。 没招儿,曾师父又求到荣师父那儿。 荣师父让丁才过去京城呆些日子,看有什么事儿能干。 然后,就一直呆到我跟他动手那次…… 我听了真的是感慨万千呐。 你说曾师父不行吧,那是违心话,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师父。但是,他这几个得了真传的弟子…… 哎! 这会儿,扣脚老大突然问了一句话:“曾师父啊,你这,收徒时候,你没请人给你徒弟把把命,看他适不适合入武行啊。” 一句话提醒了我,我急忙看曾师父。 曾师父恍然:“噢,想起了,老大学拳前,我是找人给看过。说是什么,借武帮身,然后建功立业,执掌生杀大权的命。哎哟,这东西行不行啊,都是封建迷信了。我就给老大看过,别的没看,这老二,没看不也一样好好的嘛。” 我心说,老二是好好的,那也是七爷他们使足了劲来帮的结果。要不然,谁能轻轻松松上香港,去开什么养生馆,去结交什么贵人呐。这里边,七爷他们帮的忙,不知道有多少呢。 扣脚老大还想说什么。 我拿手碰了一下他,示意他别说了。 就这么,了解了这些东西,我心里有数的同时,我跟曾师父告辞了。 离开他的拳馆时,扣脚老大还说呢:“这老师父这样不行,真传,那是随便传的嘛,就好像我,按老太爷说,我也是遇见你这么个小贵人了。要不然,我得死。” 我一怔:“怎么敢情你来找我,是老太爷指点的?” 老大咧嘴一笑:“可不是嘛。” 我正想数落他两句,突然,我感觉脑门顶上的毛,唰,竖了一下。 我一抬头。 正好看到,在曾师父拳馆对面一座三层高的小楼上,就立了一个蒙着红领巾的黑衣人! 第一百五十章 奔赴岳麓山 我不太清楚这人为什么戴了一个红领巾。他不是小学生,他长的很高大,魁梧。 他也不是丁才,丁才身形跟他完全不一样。丁才要瘦一些,稍高一点。这人,矮一点,比丁才壮实一些。 可是他蒙了一个红领巾。尽巨叨亡。 他脸很大。红领巾系的很紧,我能看出来,他喘气什么的不舒服。 这个细节,让我考虑到,要么这人家里有小学生,要么他是小学校的。他能接触到这个,所以临时一急,就拿来用了一下。 他身上穿的是阿迪的黑色运动服,我打量了一眼。好像还是正版的,做工很好。 他站在楼顶上,居高临下,红领巾上面的眼睛。很是深邃,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和扣脚老大。 老大抬头,盯半天,他骂了一句,什么玩意儿! 我笑了笑,没说话。 就这么跟老大继续走。 走了一会儿,差不多有一百多米吧。眼瞅要出胡同了。 抬头,我看到那红领巾,嗖嗖,几个起跳,在胡同两旁的三楼和二楼之间,来回的起伏,竟也一路跟到了胡同口这儿。 扣脚老大眼神低沉了,他呸,啐口唾沫,脚丫子在地上,来回地拧动起来。 我不动声色。闪到一边儿。 “下来!说你呢,什么玩意儿,蒙块红布,你鼻子来事儿了,还是怎么着?” 我别过头,我实在有点忍不住要笑的意思了。 这老大,太逗了。 红领巾一闪,身体在空中一旋的功夫,轻飘飘就从二楼跳下来了。 这是真功夫。 把劲力都给提起来,落地时候,再把一身的暗劲跟地面缓冲上来的劲一对,一冲。 两下劲抵消,在全身散开的同时,身子骨还有种让什么给按摩了一下的滋味儿。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但没电视,武侠里拍的那么吓人,一抬脚,人跟个飞机似的,嗖嗖满天的飞。 正常情况下,一跃的高度,是一米八,到一米九。 再高的话,能过两米,但那也是极限。如果再高,就需要,半空蹬一下,借个力才能继续往上跃。 当然了,这需要基本功做基础才行。 不然的话,人从高处跳下来,劲散不开,化不掉,会冲击脏腑和小脑,然后落地一下子就晕了。 红领巾跳下来,眼神冷然,一步步对着我和老大走来。 扣脚老大咬了下牙:“你个小东西,这是想打呀,看我不收拾,收拾你。” 老大一直有颗想在我面前卖功夫的心。 他想让我重视他,领他一起发财,重视的前提是,他得很有用,功夫得厉害。 所以,红领巾的出现,让老大找到了目标。 他说过这句,人嗖的一下就冲过去了。 老大很猛。 人像颗炮弹似的,呼一下子过去后,抬腿,哈,一声吼,横腿劲扫红领巾。 红领巾,唰只一闪,就把老大这招儿给闪过了。 老大不依不饶。 “好你个小子,躲的挺快呀。” 呼,连环腿,又往上打去了。 不得不说,老大功夫确实是猛,他的速度,力量,这一年过去,比去年又精进了几分。 可以毫不夸张地讲,如果是去年的我再遇到老大,我跟他将难分一个上下,搞不好最后,得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程瞎子还有听松道长,曲二,给了我七个月。 这七个月,他们把我身上的功夫提升了不止三倍,四倍,其实五倍都有余! 那里面,不仅有我的刻苦。更大程度是,道门医,药,针,乃至命功术法的力量。 这个,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功夫就是这样,一天不能落。因为,我在进步的同时,我的朋友,敌人,不知会是朋友,还是敌人的人,他们每天也都在进步着! “尝尝这个,我打!” 老大急了,两腿真跟子弹似的,嗖嗖嗖嗖,不停地动,踢,打,来回地旋,绕。 可让我惊讶的是,红领巾就好像是一片树叶,又或是一团没有实体的灵气儿。 无论扣脚老大怎么踢,始终都沾不到人家衣服。 这红领巾是个高手哇,功夫很强! 老大踢了一分多钟,劲力明显不济了。 这时红领巾突然朗声说话:“关仁,你手下的人挺不错,功夫很好!” 我说:“客气了,阁下功夫,应该更好才对。““关仁,我到这里来,就是怕你在曾师父面前动手废丁才,曾师父是个好人,就是有点太善了。这是其一,其二,你要是想知道苏小青,二炳的下落,你就盯紧丁才,还有他的那一帮人,他们马上就要去湖北了!“我听到这儿一惊,忙对老大说:“停,停手。” 老大一停。 这人,嗖的一下,就蹿出去五六米远,然后直奔大街跑。 我一拧身去追。 对方喊了一声:“关仁!丁才只是一颗小棋子!他背后有更大的力量,你要小心了!” 说完这话,他竟然嗖的一下,跳上了一辆正在行驶的私家车顶上。 我这时,刚好赶到他身后,手一伸,差那一点点,就抓到了他的衣领。 我继续发足狂追。 没想到,红领巾,从一辆车,跳到另一辆车上,最后,他跳上了一辆公交车,紧跟着在公交车上发足狂跑了几步,往上又奋力一跳,两手正好抓到高架桥的栏杆上。这人双臂一较劲,嗖的一下翻上了高架桥,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这红领巾,功夫真牛x呀,别的不说,单说跳上疾速行驶的车,他站在车顶能稳住身形,单这功夫,就不是一般练家子能玩儿的。 我站在马路牙子上,盯着茫茫的夜色,沉思不说话。 这时,扣脚老大奔上来了。 “大兄弟,牛,你这功夫,真牛,比去年我见你时候,这家伙,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还有这人,这什么人呐,这身法,太厉害了吧。” 我沉声说:“这人不是一般人,虽然他说的很好,但因为不解根底,所以还不能断定是敌是友。” 扣脚老大:“那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上湖北,什么丁才只是个棋子,他背后有大人物。” 我想到这儿忽然一笑,对扣脚老大说:“苏老哥,想赚钱吗?” 扣脚老大:“想啊,太想了。” 我说:“走,跟我湖南,湖北,走一回!” 高术也好,武术江湖也罢,其实说白了,也没那么太多的高大上。无非一句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没有强大,丰厚的利益做支撑,这些人绝不会为一件事去奔波,劳顿。 我不是想发财。 我只是想知道,二炳,苏小青的下落,还苏小青父亲一个稳妥的消息。 这是其一,其二,我得去看看尹锋,尹前辈了。 至于红领巾,估且先叫他红领巾吧,这人,我相信他也会去湖南,湖北。 我们,还会见面的! 现在我至少知道了这么几件事。 首先,七爷,苏小青父亲他们不知道,苏小青,二炳的事与丁才背后的人有关。 但红领巾知道。 这说明,红领巾不是七爷熟知的人。 但这个人,一直潜伏在曾师父身边,并且,他还知道我是谁。 此外,通过分析红领巾的身手,可以得出,他归属于那个传说中最神秘的高术江湖。 再加一步判断,丁才背后的人,可能也是那个高术江湖的人物。 是谁,七爷,荣师父他们,可能就不太了解了。 丁才正因接触了高术江湖的人,他才会对曾师父说,‘我跟你学个什么劲’这样一句话。 所以说,丁才也进入到那个江湖里去了。 现在,京城这边的人,已经帮不到我什么了。 眼下,该马上回京,然后,订机票,先去长沙岳麓山。 “走,回京!” 我对扣脚老大说。 老大:“啊,要不,咱先找个浴池什么的,洗个澡,睡一觉,让人做个足疗……” 说到最后,老大没动静了。 因为,我压根没搭理他。 提车,一路疾行,回到了京城后,我先给扣脚老大找了个旅店安顿下来,又直接回到店里,开始准备去长沙的东西。 马彪子在得知我要拜见一位前辈,他跟我商量好,把我们店最好的一串海南黄花梨,紫油梨的2.0珠子,用木盒装好,做为礼品送给他。 又商量了一下别的,我说那人爱画画。 马彪子又拿了一对,老料小叶紫檀木的镇尺。 这一对礼,也算是可以了,能拿得出手。 就这么,把礼物都包好后,我小睡一会儿,天亮先给叶凝发个短信,说是去长沙。 叶凝直接给我打过来了。 “干嘛,能不能等两天,我跟你一起去。” 我说:“急,稍微急了一点。” 叶凝:“我更急,你能不能等两天,就两天,我磨磨老太太。” 我说:“我去长沙又跑不了,我先去,到了,你再电话联系我。” “说好了啊,不准反悔。” “不反悔。这大清早的,你再睡会吧。” “嗯,也是,我再睡会,你一路平安。” 就这么,跟叶凝通过电话。我拎起装了礼物的包儿。拿了一点现金,又揣上卡。出门,先去旅店把扣脚老大提出来。然后,打车直去机场。 买了两张飞长沙机票。 很贵,因为走的急,没有经济舱了,买的头等舱。 一路顺风,到了长沙黄花机场下了飞机,我这时才冷不丁想起来,尹锋前辈,他住在哪儿呀? 第一百五十一章 有什么人在找尹锋 长沙这么大,我仅仅知道尹锋的姓名,我想找到他,可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儿。好在我带上了扣脚老大。 从扣脚老大说老太爷让他来找我。我就知道这人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是那种。不能闲下来的人,一闲就要出事。 可让他忙起来呢,又得有个动力。 我说了带他来发财,可一定能发吗?估计只有老天知道。但若不这么说,这人可能就不会来了。 不来,他回去,指不定又得闹出别的什么乱子呢。 扣脚老大跟唐剑混的,尹锋跟唐剑也是熟人。 所以。一念之间。我就想到了问他。 “大兄弟,咱们这是去找谁呀,这到长沙了?” 站在机场出站口,扣脚老大背了个包,伸手把衣服解开边扇风。边问我。 我说:“苏老哥,可可西里,跟你们一起有个叫尹锋的对吗?““尹锋啊。是啊一起的,你不是来找他吧。我跟他熟,只不过他那人,太冷,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扣脚老大撇了下嘴。 我说:“熟?怎么个熟法?” 老大:“那不,他乡下老家有个坟,要让别人建山庄给占了。这事儿求到唐剑头上,唐剑领我们几个过来,找人给平的事儿。” 我明白了。 “那苏老哥就拜托,领我走一趟吧。这趟发财路呢,头一站,就是拜会尹锋。” 扣脚老大乐了:“就知道你们有交情,要不然,可可西里,就他那身手,你当时绝不能轻易对付,嘿嘿,来还人情来了吧。” 我黑脸,不说话。 扣脚老大嘿嘿“我说的是那个时候,你现在身手比那个时候强好几倍。你再遇到,就是轻松解决了,轻松解决,绝对轻松,一招拿下。” 我说:“老大,咱们先吃饭吧。” “啊,吃饭好,吃饭好!” 我领扣脚老大先坐了个班车到市区,然后找家馆子,吃了顿地道的湘菜。 湘菜那股子火辣劲,确实是难忘。 吃饱后,扣脚老大跟我出来饭店,打个车,走了一个来小时,就找到了一家名叫松岩画社的地方。 这地方是个工艺美术社,看着好像对外卖一些书画用品,另外还收学生,教书法,绘画。 尹锋讲过,他就是干这个的,这应该就是他的店了。 我和老大推门进去。 马上有个中年女人,用地道的湖南口音问我们买什么。 扣脚老大用半生不熟的湖南口音问她尹锋在不在。 中年女人立马拉脸,用普通话回:“不在,不在,跟你们说多少次了,不在,不在!都出去几个月了,跟朋友写生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一听这话不对劲。 忙凑身上前说:“这位大姐,我们是尹锋的朋友,这次是专程来拜访他的。” 中年女人一听我说话客气,也陪了笑脸说:“真是不在,不信你去店里,后面,你去看看,那些学生都等着他回来呢,等了几个月了。还有,再不信,你去他家里,我给你他家里的地址,你去找找。他真不在的。” 我不解了。 “那尹画家的手机号呢?你有吗?” “有,有,在这里,名片上就是,你打吧。” 我拿起了名片,看果然写的是尹锋的名字,我又按上面的手机号,打了一下。 结果,如中年女人所说,这手机关机了。 “都跟你说了,不在的,他出去写生,短的也要半年,五六个月,长的要一两年呢,哼。” 女人抱臂,一副得意样子看我。 我看着她,感觉这女人没有说实话。 我想了下问:“请问您怎么称呼,是尹画家的什么人呐。” 中年女人:“我是他小姨子,这个,你要是还不信,我把我姐叫来。我姐在老干部中心有个画室,我把她叫来你再好好问问。” 我一听忙说:“好了,不用了,打扰了。不好意思。” 说过这句,我又想起什么,就对中年女人说:“抱歉,我再问一个事情。尹先生他的手臂,有没有问题了?” 中年女人猛地一惊,抬头看了一眼我说:“什么。你说什么,说了不在就是不在。买不买东西,不买快走,一会儿学生要来了。你再不走,我打电话报警。” 我笑了下说打扰,这就转身离开了。 推门出屋的刹那,我心里大概已经想明白尹锋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臂伤应该没有好利索,他这是在躲仇家。 江湖中人,试拳,打文明拳,打生死拳。结仇家,这都是难免的。 有功夫在身,不怕。 一旦伤了,有毛病了。君子不会上门捣乱,但怕的是小人乘人之危,来报心中郁的那一股子仇。 尹锋肯定是在躲什么人呐。 我心里揣着这个,走出屋儿,扣脚老大说:“这姓尹的,肯定躲什么人呢,他肯定不在长沙,我估摸,他应该在一个地方……” 我听了忙问:“你知道他在哪儿?” 扣脚老大:“他老家宁乡的,当初给他办事儿,我们就去的宁乡。他在宁乡有一个房子,是他平时练功,画画,写书法时候用的,很偏僻,在乡下。当时,我们去,只有我和唐剑,跟他去了那个地方,在那儿喝的茶,又吃了一顿烧烤……” 说到烧烤二字,扣脚老大咽了口唾沫。 我扫了眼老大,心里想的是,该是我替尹前辈扛事的时候了。 “走,我们马上去客运站,找到去宁乡的车,然后,今天晚上天黑前,一定要到宁乡。” 扣脚老大:“他住的那地方,在乡下呢,很远的。” 我沉声说:“到了宁乡,再雇车。” 扣脚老大:“他在不在,还不一定呢,他……” 我:“走!马上!” 老大不说话了。 我们是晚上子时前一点,来到那个距离宁乡县城还有六十多公里的小镇的。 老大嚷嚷饿了。 我没搭理他,直接让他带着我,在镇子里转,然后走到镇东南角的时候,才找到了扣脚老大说的那个老房子。 房子真够老的,看样子是清代传来的那种旧屋儿。 门口是两根木头柱子,支了房檐,然后是两扇紧闭的破木门,门上没锁,应该是有人在里边给关上了。 我到了门口处,站定了,伸手把门敲响。 一共敲了五下。 里面传出一个声音。 “谁呀……” 我听了这声音,心里悬起的那块大石头就落下了。 说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此行的目标,尹锋,尹前辈。 当下,我扬声说:“是我呀,尹前辈,可可西里,关仁,那个学了几天半拳的关仁呐。” “啊……是你?” 声音冷冷,竟透了一丝的狐疑。 不大一会儿,门上传来开锁的声音,吱嘎一声儿,门打开,同时门上吊的一个小灯泡,也亮起来了。 我借了灯光,正好就看到了一脸清瘦的尹锋。 尹锋立在灯下,看着我,脸上有掩不住的吃惊,末了他又看眼扣脚老大:“老苏,你们……?” 他目光淡了一丝疑惑。 我当下抱拳说:“尹前辈,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唐剑死了,苏老哥也回到老家了。我有感于当初您的成全,这次正好要来湖北办事,所以就先到湖南探望前辈您。““啊……这样啊这样。“ 尹锋表情立马冰释。 “我说嘛,怎么你突然找到这里来了。还有,他怎么跟你在一起。你说,我回到长沙,就再没过问京城的事。来来,过来,屋里来。这里条件简陋了一些,不要见怪。“我和老大跟尹锋进院儿。 尹锋让过我们俩人,又急忙把门关上了。 进到院子里,穿过一个小弄堂,来到里屋,我发现这里果然很清冷,几个房间,都没什么太多的家俱,只有床,简单的被褥,外加一个大书案和案上的一些字画。 尹锋把灯打开,招待我们坐下。 我将准备好的几样小玩意儿,拿出来,说一点心意,望能收下。 尹锋接过,连说太珍贵,太珍贵了。 我说没什么,就这样,一番推辞后,让对方把东西收下了。 “尹前辈,你手臂怎么样了?” 我见他接物的时候挺灵活的,就问了一句。 尹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末了还是说:“没事,没事了,我这找了高人,用药给我医好了。现在已经都没事了。” 我看出不对,就起身说:“前辈啊,我这段时间,也跟了一个道家的人,学了些听劲的手段,前辈要是信得过我,让我听一听好吗?”估岁央号。 尹锋:“哦,不用,不用,真的没事,没事了。” 我说:“前辈!前辈……听一听劲,好不好?” 尹锋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我走过去,伸手拿起尹锋那只受伤的手臂,用听劲的功夫,仔细的试了试。 果然,我发现不对了。 气血,骨,筋,肌肉,筋腱这些都没有问题。 但那种经脉畅通时的感觉,我用手指却听不出来。 我说不上来,简单讲就是,它跟正常人不一样,但又说不出,不一样在哪里。 我反复又听了听,然后松开手指问:“前辈,你这手臂,是不是一直没好利索?“尹锋唉…… “我当时,也是一股火。怪自已没什么本事,欠唐剑一个大人情。以致被迫去做那么件事。当时,我断这臂的时候,也是怀了火气,劲力就用的大了些。然后,往后走,挪动的又狠了些。一路到了长沙,我才找人来医。” “结果,经脉还是损了,行动,画画什么的,都没问题,就是劲力,通不上来了。” 我心里不是滋味…… 末了,我又问:“前辈,还有件事,现在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找你?” 尹锋身体一动,他抬头看我说:“你都知道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摆鸿门宴 我心中一动,脑子里转了一下说:“哦,知道了。” 谁料尹锋看出我眉宇间的波动,他说:“好了。兄弟。你这心意,我收下了。今天已经晚了,你先在这里歇下,明天,我去镇里订一桌酒菜,咱们兄弟好好喝上几杯。然后,我这个做长辈的就不留你了。” 尹锋这几句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他一定是遇到什么大麻烦,不愿我牵扯其中。这才说了这样的话。让我和扣脚老大快点走人。 我能走吗? 不能! “前辈,你还是不相信我呀。”我盯着尹锋说。 尹锋神情寂寥,盯着书案喃喃说:“江湖,人情!我真是怕了,江湖无一日安宁。人情之债重于命。我尹锋,担不起呀。” 我说:“前辈何必这样说话?我关仁跟前辈虽是素昧平生,但前辈一身侠骨已是让我敬佩。如今。前辈不说,我亦知道前辈有难。倘若前辈手臂没有伤,这倒也罢了。如今,前辈手臂有伤,你让我袖手旁观,置之不理,这于侠义,于道义,能说过去吗。前辈,你又让我怎么安心呢?” 尹锋听了,仍是不说话,只是抚臂,淡淡地叹息。 这时,扣脚老大捧了下肚子说:“老尹呐,你这儿有啥吃的吗?这中午到现在,晚饭没吃,宵夜也还没填,这都差了两顿儿了。” 尹锋:“哦,有有,我这几天,也没怎么做饭,买了些泡面放在那里,这壶有开水,你用开水泡来吃吧。” 扣脚老大咽口唾沫:“好啊,方便面好,挺长时间不吃了,这一想还挺馋的呢。” 老大自顾去泡面。 我看着尹锋说:“前辈你的事情,我看不是那么简单。好像家人也跟着一起牵扯进来了。你放心,我关仁不是那种,挟人情要胁他人的小人。你的事,我遇不到,没有见到那是另一说法。今天,我遇到,猜到了,心头这一念起来了。我若不帮,你让我今后,如何面对自已?” 尹锋看着我…… 足有五秒。 “好吧,兄弟,我虽然大你很多,但你这话说的,极是合我心意。你性情与我也有很多相近的地方。我就称你一声兄弟。我的事,说来极为古怪……” 尹锋说,他回到长沙后,开始找了一个医道中的高人来治手臂上的伤。三个月后,臂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但经脉还有有些损伤,那高人就对尹锋说,医治他这经脉伤,还有一个人能医。那人在湖北,他的名字叫高泽。-这个高泽,原本是个道士,后来又随苗家一些巫医高人学的医。他住在深山,往返各个村屯,是个走山的赤脚医生。 尹锋当时计划,先养一养,看能否最终恢复,如果没什么效果的话,再去湖北找高泽来医。 没想到,这么一养,就在两个月前,来了一伙人。 这伙人中,有两个人是尹锋的对头。 两个一个姓江,叫江昊,另一个姓冷,叫冷子月。 江昊和冷子月是长沙人,身上学的都是真正高明的功夫。 他们祖上师承,是民国长沙三绝之一的王拳。 当时,长沙有三绝,分别是王拳,范棍,向文章。 王拳指的是一代拳王王润生先生,王润生前辈曾经与杜心武前辈一起担任孙中山先生的保镖。 王润生擅长的是‘八拳’。 八拳,不是八极拳,名字就叫八拳。 另一绝范棍,是棍精范庆熙先生。范前辈棍术超绝,因此民国时,有棍精之称。 最后一绝向文章,他真名向恺然,提真名,很少有人知道,但若提‘平江不肖生’和‘江湖奇传传’,一定有人了解。 向文章,向恺然前辈就是平江不肖生,他集文章,武术于一身,因故也占了长沙武林三绝的一席之地。 江昊,冷子月二人,不是王润生前辈的嫡系正传。 他们是旁系所学的八拳功夫。 八拳重贴身发力,近打短打,有沾衣跌,和三步凌,五步凌等独门的实战技法。 并且,还有许多是老八拳的内传心法东西,这些加在一起,就形成了一套招式古朴力量极大的刚猛拳路。 江昊,冷子月跟尹锋是宿敌。 这两人,一直想找尹锋试生死拳。 原因就是,尹锋露过一次功夫,然后,震了长沙地区的不少人。 这样一来,他就成了这二人的目标。 前后,一同试过三次手。 尹锋均是手下留情,让了对方。 但这次,不知为何,又找上门来了。 并且,来的时候,还有条件。意思是,要么跟他们两人分别试一场生死拳。要么,尹锋把收藏的一幅‘雪夜客僧图’给拿出来让他们拍拍照。 这幅图,也有一番来历,他是尹锋的书画老师临终前赠与尹锋的遗物。 图是明末,一位名叫髡残的画师亲手所绘。髡残又名电住道人,他是湖南常德人,俗家姓刘,抗清失败后,他落发为僧,云游他地,不知所踪。 要说是别的什么画,倒也罢了,偏独独这幅画,尹锋的恩师临终前托付与他,并让尹锋好好保管,且终生不可示人。 所以,尹锋一直深藏箱底,从没拿出来与人看过。 这次,两人说要看这幅图,且还要拍照。尹锋一方面觉得有问题,另一方面,恩师之命不可违背。所以,他就没有答应。 不答应,就打一场生死拳。 尹锋原本同意,因为,在他印象中,这两人功夫平平,他一条手臂,一样可以放倒对方。估序阵弟。 可这次,他发现这两人功夫竟然有了明显提高,其中冷子月居然隐隐有突破到虎豹雷音的迹象。 尹锋有家,有妻,还有一个女儿在外地上大学,上还有母亲,父亲。 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万一试拳出了什么差错,这个家可就要毁了。 尹锋就说,他考虑一下。 然后,这段时间,他发现店里经常有不明的人来打听他。并且,除了这两人外,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陌生人,打电话来要跟他试拳。 无奈,尹锋跟妻子商量,假说他外出写生,然后找了个日子,他偷偷跑到了宁乡下边的这个小镇,在此地隐居起来,手机也关了机,只每两三天通一次电话,跟妻子报一次平安。 这便是尹锋遇到的一串古怪事。 尹锋讲到最后说:“兄弟,这事怪就怪在,一这两人的功夫,为什么一下提升的那么快?他们这是受什么人的指点?二他们为什么要看那张图,图里究竟有什么呢?” 我盯着尹锋说:“尹前辈,恕晚辈冒昧,你看过那张图吗?” 尹锋:“看过,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笔法很不错的一幅水墨写意画。” 我问尹锋:“前辈,你现在怎么打算?” 尹锋怅然:“唐剑一事,让我看出江湖人的心计百变。所以,我纵是有几个朋友,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此事。” 我点了点头。 “好,前辈,晚辈不才,斗胆问一句。这件事,难道就这么一直拖吗?我来时,遇到过前辈的亲人,她们好像都因此事,而多少受了点牵连,前辈,你难道不想解决吗?” 尹锋喃喃:“如何解决?恩师临终前,要我以命起誓,不可与他人示现这幅图。我起过了誓,怎能违背?我现在身上有一臂发不了力,打不过那两人,打了,可能要死。我不能死,你让我又如何?” “又能如何?又能如何呢?” 尹锋一连念了两个又能如何,神情已是落拓到了极致。 我看着尹锋说:“前辈,让我来做!” 尹锋听了摇头:“不行,不行,我不能牵扯你进来。” 我朝尹锋抱拳:“前辈,这件事,我想没那么简单。估计与我正要查的事也有关。我身边有两个朋友,一叫苏小青,一叫二炳,也们是在湖北地界走失的。我来湖南,也是为这事来的。你说的事,现在看与我的事好像没什么关连。但你知道,世界很大,江湖很小!” 尹锋眼睛一亮:“是啊,江湖很小。” 我说:“你一身侠骨,今天我来了,还有苏老哥也来了。不如,咱们就把手机打开,在这小镇的古宅里,摆他一个鸿门宴。看他一个个,来的都是什么货色,究竟想要干什么!” 尹锋一惊:“兄弟你……?” 我轻轻震动了一下腹腔。 转瞬,一股子隐隐约约的呼隆隆动静,就出现在了这屋子里。 “你成了?” 尹锋目光一亮。 我说:“是的,成了!” “哎呀这面,太好吃了!不行,我还得再泡一袋!” 不远处,扣脚老大,以完全出戏的姿态,捧了个大白钢盆,一口气将面汤喝光,又泡去了。 当下,我和尹锋细细商议了计划。 当晚,我们几人,在这古宅里,各人守了一屋儿,睡上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早起,尹锋将电话开了。 我给扣脚老大拿了些钱,让他去镇子里买些鸡鸭鹅,鱼,肉,青菜之类的东西。 又在房间,找来了抹布,等各种的物事,把这旧宅子收拾一番。 搬出一张蒙了尘的大八仙桌。 擦干净后,稳稳的放到院子里。 彼时,尹锋电话不断,凡是找他的,他都一一将他现在所处的位置告知了对方。 同时,约好了,明天中午,在这里把该解决的,一并解决了! 当天扣脚老大把相应的东西买回来。 尹锋又在镇子里熟悉的饭店请来了几个帮工,把这些东西收拾干净后。 当晚,我们休息一夜。 第二天早起,厨师到了这里,开始忙活起来。 我们三个,则摆了八仙桌,把屋里的茶拿出来泡上。 静候来人。 等到上午十点。 第一拨人,终于来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都不是奔着‘和’字来的 第一个到的就是死追尹锋,要跟他打生死拳的江昊和冷子月。 这两人开的是一辆国产的华晨宝马。 尹锋家老宅门前的空地很大,来人将车直接停在门口。 一共是三个人,尹锋见到。他透过弄堂,跟我说了谁是江昊,谁是冷子月,又说第三人他不认识。 我扫了一眼。 江昊是个留了分头的中年人。冷子月留的是一个板寸。 这是发型上的区别。除外功夫上也能看出来,江昊面透红光,筋骨结实,饱满,一看就是那种没太藏出功夫,精气神透过身子骨向外露的那种人。 功夫藏好,藏住了。不是说,这人看着像个虎将,跟天神一样。那不叫藏好,那叫露了。 真正藏住的,是这人瞧着跟普通人什么区别都没有。 真要说有。就是出手的那一瞬间了。 冷子月与江昊不同,他长的稍微瘦一些,另外精气神什么的,都藏的很好,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但若要仔细看,就能发现,他眼神不太一样。 这冷子月的眼神,冷,狠,毒。 像钉子一样,看什么东西,要把那东西扎透了来看。 至于第三个人,从他下车时那种得瑟劲,外加他的年龄。还有眉宇间的气质看。这人就是高中刚毕业没多久,不好好上学,学了个开车手艺,给人开车打工的小司机。 小司机下车,兴致很高。要往里走。 冷子月一个眼神,立马给瞪回去了,然后对方悻悻转回车里,独自守候。 俩人直步走进了宅子。 尹锋起身来迎。 “欢迎,欢迎,江兄,冷兄,别来无恙。” 江昊哈哈一笑:“老尹。你怎么跑这里藏着了,我们兄弟俩找你可找的好苦哇。你说,让你把那幅画拿出来,我们看两眼,拍个照有那么难吗?” 尹锋:“画不在身上,真的是不在身上,之前存放在外地朋友那里,所以没办法拿给二位看。” “外地朋友?真的假的?”江昊不解。 我这时起身对江昊微笑说:“真的,就在我手上。“江昊一白我:“你又是哪儿来的?” 尹锋按商量好的,一拍我肩膀,把我介绍给两人说:“这位是我兄弟,异姓兄弟。” 江昊:“这么大点儿,知道这里边的规矩吗?” 尹锋:“他初到湖南,不知道我们地头上的规矩。” 江昊:“不知道,你得给提点,提点,要不然,大家伙看不透,还以为这是什么人进来卧底暗访的呢,哈哈。” 江昊说这话,有个说法儿。 就是两湖地区,这个练家子圈子里的人在一起交流,都得当众露一手,让大家知道你有没有真功夫。 有了,认可了,你才能进到这个圈子,见到别人的功夫。 要不然,他们会当这人是外人,根本不提功夫的话,不提国术的事儿。 究了根本,还是国术重打!动手难免有死伤。圈子里,道上人,伤了,死了,找师门来说话。师门立不足,说不了话,伤了,死了,就是伤了,死了。 不能经官,经官,那好办,大伙儿一起陪这人玩儿。最后,他搁这地界,也没法混,没法活了。 我抱拳对这两人:“二位是前辈了,我初来此地,规矩懂的不多。蒙尹大哥提点,现在多少知道了一些。等下来人的吧,人到齐了,自然会按规矩来办。” 江昊反复打量我,末了又说:“嗯,行,还行。话说的挺是那么回事儿。还有,那画儿,真在你这儿?” 我微笑:“一会儿,按规矩办完了再说。” 江昊:“也好,也好,反正这一天时间呢,咱慢慢来。” 这两人坐下后。 尹锋陪着说了一会儿话,陆续又有人来了。 这里边有练螳螂拳的常野,常前辈。还有练查拳的武爱军,武前辈,练谭腿的,蒋明志。 这三个人是分三拨来的。 加上之前的两个人,一共是五个人。 陆续全都到,基本也是十一点四十分了。尽冬纵血。 尹锋通知厨师那边,可以上菜了。 不大一会儿,陆续把做的好菜摆到了大八仙桌上。 这就要开席。 我让厨房,把我准备好的几个东西拿来。 那是一个煤气灶,连带的一瓶液化气。除外,还有一个让厨师在外面找的,直径有十五公分的厚壁白钢桶,我把那桶的盖子去了。 这些东西一一摆到那张小桌子上,我起身朝众人抱了下拳,接着对他们说:“诸位都是湖南武术界的前辈,我是京城人,我姓关,名仁。” 这边我把这名儿一亮,坐的人中,就有几人在脸上露出惊讶了。 我没理会,继续说:“初到贵地,刚刚知道这边的规矩。听尹师父讲,正常情况下是要搭个手,过一过。但我是个晚辈,诸位都是前辈,这前辈跟晚辈搭手,本身就是一个给面子的事儿。我自问没那么大的面子,所以就想出今儿这么个小玩意儿。” “这个呢,没别的,就是今天看在座都不想喝酒。我呢,就给大家做一碗豆浆。” 说了话,我把那白钢桶拿起来,让众人看了。 又从一个装满了干黄豆的盆里,抓了几把黄豆。 将黄豆,扔到白钢桶里,我单手握了桶沿,腾起身上的暗劲,我一抖手。 哗,哗! 黄豆在里面就开始撞上了。 一下,两下,三下。 我面带微笑,看着那一张张微惊的脸,我越抖越快,越来越快。 就这么一直过了十分钟。 再看那白钢桶。 黄豆没了,有的是一桶的豆子面儿! 我这时又取来清水,置入桶中,伸了五指,拿着这个桶,把煤气灶的火打开,将火力调到最大,我单手拿桶,就把它置在了灶上。 这里边有个功夫,就是五个手指,要交替着动,互相之间有个推送的劲儿。这个劲不能松,不能散,一直这么推送着这个让火烧的滚烫的白钢桶,不使它倾斜,掉落。 这功夫的原理,跟程瞎子教我的赤手玩炭基本上一样儿。 就像咱们手里拿了个热水杯,杯子热,手指要不时的松起,握紧,互相交换那样儿。 只不过,我的这个频率更快,速度更快,另外还有暗劲跟着。 就这么,我烧了十多分钟,一直等到这白钢杯里的豆浆全都沸腾开了后,又挺了五分钟,这才将杯子稳稳放到桌子上,把双手朝众人一亮,笑着说:“前辈们,豆浆做好了,请用吧。” 这招儿的本意是文露。 大概意思,我还是不想打。不想跟他们闹的太厉害,想和这些人好好说一说,谈一谈。 眼下,我把这一手功夫露出来了。 席上,却只有两个人现了敬佩的神色。 一是尹锋,二是扣脚老大。 尹锋昨个晚上就说了,这伙人不是一般人,一般的东西,震不住他们。 他说了我还不信,今天见着,我是领教了。 没错,他们不是奔着‘和气’两字儿来的。 冷子月不动声色,喝了口水,又抬头看了眼扣脚老大说:“你呢?” 扣脚老大:“哈哈!我练的是戳脚,没我兄弟玩的那么高雅艺术,我就给你走三步吧。” 说了话,这老大起身,到院子里。 然后,他一拧劲,抬脚往前就移了一步。 这一步踩到泥地上,却没有停止,而是继续下陷,一直陷到了小腿儿那儿,他才又挪另一条腿,走了第二步。 如法炮制,一共走了三步,地上现了三个深深的坑洞后,扣脚老大这才一纵身,跳了起来。 “献丑了。” 扣脚老大朝众人一抱拳。 冷子月又点了下头,末了他对尹锋说:“老尹呐,屋里是不是还有厨师什么的。” 尹锋:“是啊,还有几个请来的厨师。” “让他们走吧。” 尹锋说:“好。” 转眼,尹锋起身,奔到后屋儿,把请来的几个厨师叫出来,然后结算了工钱,又让他们把带来的工具什么的一起收拾好,这就陆续都闪人了。 “关门了吗?” 尹锋回来时,冷子月问了一句。 尹锋:“关了。” 冷子月:“好!” 待尹锋回到座位。 冷子月喝了杯里的清水,他抬头说:“这位京城来的小兄弟,叫关仁的,他露了一手功夫,太极的味儿挺浓,看上去不错,是个真练家子。另一位戳脚的老苏,功夫也很深厚。这都把功夫亮了,知道是真练家子了,屋子里闲杂人,也都给清了,咱们该说咱们的事儿了。” “尹锋,你的功夫很好。这帮人以前在你手下都吃过败。今天,我过来挑个头,打算跟你试一个生死拳。” “之前呢,我是这样讲的。要么你试拳,要么你把那画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但你拖了这么久,我这主意就改了。” 尹锋问:“子月,你想怎么样?” 冷子月:“先试拳,一个个的上,大家都来试。试完了,再拿画,你不给拿,我硬拿!” 尹锋咬牙:“你这是流氓,是犯法。” 冷子月:“功夫,讲究个,站的赢,趴的输!你赢了,我没话说,你输了,可就轮不到你说话了。道理,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你们文人那些复杂的想法和东西!” 第一百五十四章 燃尽一切,有了舍命的心才能赢 我看着冷子月,发现这人身上确实有股子与众不同的劲。通过观察,我发现他的功夫层次不低。 他确实是到了虎豹雷音上。但他到了后,他好像是没有把功夫稳住。而是急急忙忙地又去追下一个了。 所以,这人显的有点虚高。 这话什么意思呢,就好比我跟他都是跑百米的,他好不容易跑进了十秒。可他不是稳扎稳打。提升身体的综合素质,而是直接又去追九秒了。 这个在练家子里头,叫练虚了。 我对这个深有感触,毕竟我也是一路练过来的。 当初,刚通暗劲的时候,找到了暗劲,我就在想化劲是什么样儿。 怎么能练出来化劲,要不是前辈们一个劲地嘱咐我,甚至警告我。 可能,我能琢磨出来,也能试出来化劲。 但那个是虚高。 冷子月就是这样的情况。他功夫练的猛了,虚高了很多。 只是,他高到了什么地步呢? 化劲? 不像,他眼神里可没有化劲的那种空灵劲儿。 此时尹锋看着冷子月,摇头叹息说:“子月兄,何必如此呢?更何况,你一人便可,又何必把这些无辜人拖累呢?” 冷子月听这话,他扫了眼身边人说:“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他们拿了钱,敢说不来吗?” 一句话,在座人都耷拉脑袋了。 讲过了这个,冷子月又对尹锋说:“咱们之间是熟人,你大概听说过我的经历。今天。这里来了两个外地人,我就再讲一遍。我是七岁起就学八拳,从基础开始,内门心法,等等。我一共学了三十年!” 冷子月:“我学了三十年的功夫,我也没打过你尹锋。三年前,我拜入一个人门下。学了些东西,通了虎豹雷音不说,还让我找着了虎豹雷音在功夫上的用法儿。” 尹锋不解。 冷子月:“虎豹雷音在往上是化劲了,化劲其实说白了,就是一练法儿。真正打起来,哪有那么多时间给人化去。练久了。身体有本能了,自然而然化了。但发劲,却还是从雷音里找出来的发劲方式。” “这个东西……” 冷子月看了一眼我,他笑了笑说:“跟你小子玩的太极功夫差不太多。” “不过,那可不是太极的锤劲,锤劲是太极武字上的说法。太极要是往道门上靠了,凭锤劲,靠不上去的。” 讲到这儿,冷子月颇为得意,伸手轻轻抚了下手指戴的一个玉指环说:“太极里边,最难成就的功夫,就是后边的一个雷劲了。” “这个东西,外边有专门教的,讲的是一个忽雷架,求的是一个太极明劲里头的忽雷劲。不过那个只是表,只讲了击敌空门,势若奔雷的那么一个表。” “忽雷劲,仅是对雷劲的一种模似和实现手段。成就不了虎豹雷音,最终的这个雷劲,是出不来的。” 我听冷子月讲忽雷劲,我就明白了。 刚去云南的时候,叶凝就跟我讲过,太极里头最难练的就是这个忽雷劲了。它难到什么程度,说白了就是比暗劲还要难。 暗劲站桩,站到一定地步,可以成就。 但忽雷劲不同,那个东西,要神,心念,这些领着来悟。悟透,悟出来了。身上才能发这样的劲出来。 且她说了,忽雷劲一发出来,真的是势若奔雷,打人的话,就一下子,对方轻的话功夫全废,重的话,就要死了。 此外,叶凝也说了,单能发劲,还不行。 她听师父讲,是要把这个忽雷劲跟暗劲什么的,全都合到了一起,做到收发自如,暗起无声,明起奔雷,要有这样的效果,才是真正的大成。 不过叶凝同时也强调,她师父说过,这个忽雷劲,由于劲发的过于刚猛快疾。对自身的耗和损都相当的大。 没有一定的基础,不是自然而然修出来的,悟出后,突然发这种劲。人的身体是受不了的。 冷子月,他把这个东西学上身了,他确实是有托底的功夫。 只是他究竟把这个劲,学会几成,能做到哪一步呢? 我抬眼观望间,尹锋说话了。 “子月,你投入太极门下了吗?” 冷子月轻蔑:“太极?你当我是跟一群老头老太太打推手呢吗?太极无非世人一个说法罢了。再说了,我这也没有拜师,只是花了六百多万,外加三年,一千多天的时间,把这个劲给练上身罢了。““什么八卦,太极,形意,等等这些,无非世人说法儿罢了。真打起来,还不是两个字,一个快,一个劲。够快,劲都大,够猛,什么都解决了。““好了,我也不啰嗦了。尹锋,你是先跟我带来的这几个东西过过手,热热身,还是来个干脆的,直接跟我打。然后,我站了,你趴下。今天你听我的,放心,我不要你命。我看了该看的东西,我就走人。反过来,要是我趴下,你站着。好,你想怎么地我,你来办。” 我听了这话,伸手碰了下尹锋因生气而微微抖动的手臂,我对冷子月说话了。 “冷前辈,我曾经跟尹前辈打过。我与他是一个平手。你若不信,可问尹前辈。所以,我们的功夫,不说旗鼓相当,倒也是差不多,今天……“我还要往下说的时候,冷子月给我打断了。 “关仁是吧!太极教过你东西,是个锤劲。你刚才露的也是太极的手段。湖南虽然远,但京城里一些事我多少也知道一点,你好像去过云南,打过八极一个姓单的吧。” 我说:“前辈所说不假。“ 冷子月:“嗯,另外你刚才露的功夫,我也看了。抖豆子那个,太极里边儿,但凡一个练过锤劲的都差不多。手拿桶来煮豆浆,怎么说呢,这里边有个手指头,闪挪的快捷东西,说白了是个巧劲儿。也可能你练过外门,铁砂掌,气血搬运之类的玩意儿。““不过,我认为你这个不是什么真功夫。这手段,老江湖卖艺的,一抓一大把,你承认不?” 冷子月这时看眼江昊。 “江昊以前跟南方老板玩的时候,他有个绝活儿挺招人,怎么玩来着?” 江昊笑了:“就是把烧化的锡,含嘴里,拿舌头,来回挪动,过了后再吐出来,就是个实心的球儿了。” 冷子月:“对,就是这个!怎么回事儿来着,这里边……” 江昊:“得拿药水含,先含了药水,嘴里边糊层胶似的东西,然后舌头,牙,嘴上的功夫,也都得有,起码不能怕烫,得练,先从含热粥开始,一点点的……” 冷子月:“就这么回事儿。” 他转过头看我:“所以,小兄弟,你这两下卖艺的手段,就甭搁这露了。八极老单那人,我以前去天山找玉的时候,路过兰州,我见过他,也就那么回事儿。一个武林中人,道字边儿没沾呢,能有多大气候。” “小兄弟啊,练功夫不容易,你这也是吃了不少苦吧。别让这尹锋拐着你,回头你再把命扔这儿,这多不划算?” 我端详冷子月说:“前辈意思是,我出来跟你打,是在找死,对吗?”:冷子月笑了:“就是这么个理儿。” 我说:“那我要不怕死呢?” 冷子月摇头一笑:“你来呀,可以来!这随便,我可以跟你打。并且我说了,你能挺三秒,我都赞你一个赢。三秒后,你功夫废了,人死了,你回头可别找到我姓冷的身上。” 我淡笑:“这样,前辈。我这次到湖南来,除了看尹前辈我还是为一事来的。我感觉,前辈你,应该跟那件事有关。所以,如果我站了,你趴下了。前辈你能否答我一个问题呢?” 冷子月听这话,他笑了。 他笑着看了看身体附近的人,然后对我说:“行,小兄弟,你这口气说的挺大。行,我答应你!” 我说:“不许反悔。” 冷子月:“不反悔!” “好!” 我低低说了个好字,一起念,把身上罩的那层‘壳’就给碎了。 这精气神往外一放。 冷子月先是小惊了一下,转尔眸子里闪过一道异彩。 “小兄弟这是遇到过高人了呐。不错,不错!你别说,你要是这样的,我还真要用这忽雷劲来打你呢!” 一言落。 冷子月抬手对准八仙桌的边际,推了一下,他身体震了一震的同时我听到他腹腔深处好像忽隆响了那么一下子… 与此同时,我感觉我坐的八仙桌,稍稍颤了颤。 很微,很微的颤。 颤过后,我见冷子月,左右手一分。 这张厚实的八仙桌,就从中间被劈成了两半! 满桌的汤水,一滴没洒。 八仙桌从中间,裂成了两半,冷子朋起身,分开桌子,一步步对着正面的我走来了。 我起身。 尹锋伸手拉我,示意我别跟这人打。 他的眼神很明确,我还不是这人的对手。尽冬系技。 我摇了摇头,把尹锋的手,推开了。 然后,我走到桌子旁的空地上,深深吸了一口南方深秋清冷的空气,拧头看冷子月好像一团随时会闪出霹雳的云团,一步步地朝我接近了。 老辈人给功夫起名字的时候,真的是特别的形像。 比如冷子月的这个忽雷劲,真的是腹腔里有股呼隆的声音,然后劲出来,像闪电一样,在空中一划而过。 疾,迅,猛,烈! 冷子月的功夫,绝对不是虚的,他是真强! 他进来那么傲,那么狂,是有理由的。 但他这功夫,不是用心,用神练出来的。而是拿钱,拿什么东西换来的。所以,他成了后,心性还是不行,有种理所应当得到这些的意思。是以,他还是收不住。 我也明白,他眼神为啥像钉子一样了。 这个劲的特点是,透,快,扎的很深,很猛。 我闪了下步,站定,脑子里想怎么跟冷子月打。 然后,我就想到了程瞎子跟我说的话。 在从山下往回走的路上,程瞎子告诉我,如果今后遇到功夫厉害的,没见过的,高明的人。我要有心里没有太大底,就用心识来托着自已打。 同时在运心识之前,要先把神,给烧起来。 烧神,就是一急,急就能激自已。 比如,人遇到危急关头,一下子爆出潜能,抬起很重的东西,又或是用很短时间,跑出很远距离。 这里面都有一个急字, 火烧神,神燃起来,生的是水,嘴里会感觉唾液分泌的特别旺。 会不由自主地吞津咽液。 另外,运劲的时候,切记不要用力。要用心,要立一个目标。就好像砸砖头一样,我就要把它碎了! 立这样的一个目标,不用劲,不用心去调用身上的劲力。 这样来打,虽然可成,但对自身,却是一个极大的损耗。 “小兄弟,行了吗?” 冷子月抬头看我。 我笑了下。 一笑之间,引了一股子火,在脑子里一烧。瞬间,我感觉口腔里充满了许多的唾液。 我吞了一下口水。 “可以了。” 唰! 三米外,冷子月就到了眼前。 他到的同时,我感觉全身都燃起来了。 周师父说过形意里最著名的一句话,遇敌好似火烧身! 但他讲了,轻易不要悟这一句,因为这一句后边跟的就是一个无穷无尽的损耗。人这么打,打的是自已的命! 不舍命,能成侠义吗? 尹锋前辈,手臂都舍了,我舍几个月的阳寿又如何? 上了! 砰! 我抬手就冷子月对上了。 叭叭叭…… 砰! 哼! 我闷哼一声。 冷子月身子一个趔趄,扑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感觉眼前一黑,心脏跳的太厉害了,几乎快超出我的极限。 急忙深吸几口气,再深吸,然后调,调…… 刚才也就是一秒。 一秒内,我跟冷子月对了十五下。 他的劲,太猛了。说劲,都不太恰当,像是一道道的电流。一碰他胳膊,就仿佛能打透全身一般,唰的那么一下子,就钻进来了。 我激起全部的精气神,就在这一秒内,把全身的所有力量给燃起来了。 拿心神托着,把他打进来的劲,往外挤,震,颤,想尽一切办法,给它化出去。 同时,还要腾起拳劲来全力的反击。 我不知道怎么做到的。 就像很多一下子爆了潜能的人,不知道怎么搬起几百斤的重物一样。 最后一下,一记蛇形,打中后,又换成了肘锤,结结实实撞在了冷子月的胸口。 我控制呼吸,心跳,尽量让自已稳住,然后一步步走到了冷子月面前。 他坐在地上,嘴角,鼻孔,都有一缕血渗出来。 然后,他微仰头,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 我对他说:“谁让你这么干的?是谁?说出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他早知自已是要死的 冷子月没回答我问题。 而是喃喃念叨:“三年,一千多个不是人的日子,六百多万的药材,还有四个高人。三年……三年……一秒。全没了。全没了。” 我黯然…… 冷子月也是大不容易。 我虽然不知道他经历的是什么,但从他嘴里说的话,我能听出来。 他苦学了三年,花了六百多万购置药材,然后在四个高人的带领下,他学出了这一身的太极内功。 而在这前边,还有三十年的苦练。 三十年苦练的八拳基础,三年的突破。难以计数的财力。物力,人力。最后,在这一秒,全没了。 把冷子月背后的东西全搬出来,绝对也是一个十分精彩绝伦的故事了。 其实。但凡一个有功夫的练家子。 哪个人背后写的不都是满满的故事。 但故事再多,也是一念之间定生死。 一念对了,生。一念错了。就是一个死。 冷子月还是没能回答我的问题,他念叨全没了,全没了,一共念叨四声儿,然后瞳孔放大,目光失神,很快就全无声息了。 我那一下太重了。 但回过头来讲,我不重也真不行。不重的话,我前边那十多年,也在这一秒没了。 我看着冷子月。 他现在已经斜躺在地上,手捂着胸口,眼睛睁大大的。 我感受了一下风中气流。 奇怪的是,我没能感受到冷子月的怨气,还有那些称之为魂魄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他刚才死的时候,一瞬间,烟消云散。 我眨了眨眼,虽然全身有种无助的脱力感,但勉强,还不至于站不住。 我抬头,看到在座几个人都是一脸惊骇。 说不出话,难以形容的那种惊骇。 他们惊了大概能有几十秒。 江昊,这个冷子月的朋友过来了。他走上前,蹲在冷子月身边,拿手把眼睛给他抹上说:“老冷啊老冷啊,这下你满足了吧。” 尹锋淡淡问:“江昊,他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江昊叹了口气:“详细我也不知道,不过,他这人就是太急了。想学真功夫,特别的想学。以前跟你打输了以后。他不知怎么,就把挣的那点钱,还有一个门市什么的全卖了。他说花了六百万,其实远不止那个数。反正,他也没家,老婆十来年前就跟他离了。他也没后代,这些钱他就折腾去呗。““他说是在湖北遇到的高人,另外……” 江昊抬头看了我一眼说:“小老弟,你确实是厉害,强!服你!但怎么说呢,我不是吓唬你,这冷子月说过,那三年跟他一起学的还有两个人。他们一共是三个人,他呢,是那里边,去的最晚的,功夫也是最弱的。” “老尹,他这次回湖南,找了我们哥几个,露了一下功夫,给我们都震住了。你看我功夫是不是也强点了?那是他给我提点的。一句话嘛,捅破了,再练练,就有得了。” “他回来是办事,老尹,实话跟你讲,他就是想要你那幅画。你今天把他叫来算是对的了,这老冷说了,要是再找不到你,完不成那高人交给他的活儿。他就得想法儿给你来点狠的。可能要绑你媳妇,或者是你孩子……” 尹锋怔了,不解:“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他不怕犯法吗?他不怕?” 江昊耸耸肩:“他怕什么,他这么厉害了。他说了,搞定这个活儿,他就走喽,到时候我们谁也找不到他。” “反正这人,一下子出来,功夫厉害的吓人不说。他还说什么,我们赚的那几百万,上千万的是什么钱呐,都不值人家脖子上挂的一串上等翡翠的钱。还说了,要凭这一身本事,做真正的大买卖,然后学……学什么来着?” 江昊拧头问桌上的一人。 说话的是练螳螂拳的常野。 常野歪头想了下说:“对,想起来了,长生久视,问道修真人的学问。说是,修道离不开财,想要修道,得有大财力做支撑才行。” “什么用啊,一眨眼,命都没了。哎……” 常野也陪着叹了口气。 我看了看常野,又看了眼江昊,再望了会地上死去的冷子月,我忽然就想起程瞎子让我牢记的一句话。 那是临走,分别的一刻,程瞎子让我永记于心的一段话。这段话,不是他说的,而是民国一大家孙禄堂前辈总结的。 话的原文是这样:不遇明师莫枉参,不遇知音莫枉传,不学空灵难为道,功夫不到总是迷,道本自然一气游,空空静静最难求,得来万法皆无用,身形应当似水流。 程瞎子告诉我,习武的人,这话,要记一辈子。 有了明师在身边,才能把拳,把功来参,来学。不遇到真正的知音,真正的能装到心里的好朋友,不能把真功夫传出去。 冷子月遇到的,还不是真正明师。 因为,那几位高人虽然传了他一身的劲,一身的功,但是没传心,没传道。 没有心,没有道来守,来指引,他这功夫,再强,也是偏了! 反过来,我看看我自已。 我好像没遇到过真正意义上的师父。 周师父这声师父,是我叫的,他含糊答应了。但事实上,我跟他之间从没有行过正式的拜师礼。那些前辈,严格上讲,与我是亦师亦友的关系。说朋友,忘年交,在外人眼中更恰当。 包括程瞎子,他当初调我功夫的时候,我说了我拜过师。瞎子一笑,他说,咱们这是朋友关系,不是师徒。 就是这样! 但明的是这些,我私底下,却是拿他们当师父来看的,每一个教导我的人,我都是当师父来看的。 尹锋这时站起来对江昊说:“冷子月死了,他的尸首怎么办?” 江昊起身拉脸说:“我哪知道怎么办,我们又没说要来,他打电话,又是威胁,又是吓唬人的。我们……” 其余几人相继起身。 “我们跟这事儿,没什么大关系。他就是叫我们来掠阵。还有,老尹,我在你手下输过,我说要跟你打,这可不是真心的啊,这都是冷子月逼的,我们没法儿了,他跟个疯子似的。” 这说话的是常野。 剩下两人也是一副,我们都是被逼的,打酱油的,这事儿跟我们一点关系没有,别找我们麻烦的嘴脸,陆续起身了。 江昊这时起身说:“外面车是我的,司机也是我的人,他不知道这些事儿。放心,小兄弟,这地界的规矩你也明白,大家嘴严实的很,今天发生的事儿,绝不会跟外边人说。你们尽管放一千万个心。毕竟,往后大家都得搁这地界混呢,我们也都是有家有业靠教拳什么来吃饭的人。” “老尹,饭先不吃了,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啊,回见!” 江昊一转身,开了门,撒丫子就跑了。 剩下几人,跟着一起,也抱拳告辞了。 人一出屋儿。 外面响起发动机的声音。 车子启动。 陆续的一个个,全都走了。 我无语了。 这就是朋友吗?兄弟吗?拳友吗?死了,连尸首都不给收…… 彼时,扣脚老大嗖的一下,闪电般蹿到门口处,砰的一声将门关紧,然后把门往背上一顶,搓了两手对我说:“兄弟,人在江湖走,不沾个把条人命,那是江湖中人吗?放心,对这人命,尸首,我有一套法子,保管能行。” 尹锋听这话,他皱了下眉:“这样不行,关兄弟,你们先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我这时,回过神来了,但身上还是感觉空落落的,提不起什么劲。 我挪了两步,感觉头不晕,眼不花,就对尹锋说:“尹大哥,人是我出手打死的,这事情,得我给解决才行。” 尹锋:“事情因我而起,还是我一个人扛。” 扣脚老大一扬声:“哎呀,费什么劲呐,有刀,锯子,锤子吗?不用你们伸手,我来弄。” 我一个激灵。 尹锋摆手…… 示意对方先别说话。 然后,他蹲在冷子月身边,伸手说:“我们先看看,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吧,把这些东西收好,说不定能找到他现在师门那伙人的线索,找到师门了,让他师门的人把人拉走,这是最好的了。” “至于,接下来的麻烦,那就让我来扛吧。” 尹锋在冷子月身上一通的翻。 最后翻出了如下的东西。 一个钱包,包里还剩下一百二十六块钱。 一部手机。 一块手表。估乐团技。 还有一个揉巴成一团,好像在身上揣了很久的烟盒里的锡纸。 尹锋把几样东西,都一一拿出来,在地上摊开,反复看了看后,又将锡纸展开。这一展开,尹锋倒吸了口凉气。 我看出不对,忙凑到近处一打量。 只见那锡纸上用碳素笔写了一串字。 “我如果死了,给我送到湖北省襄阳市保康县后坪镇xx村罗大麻子那里,多谢,多谢,多谢……” 他一连写了四个多谢,最后一个,都超出纸距了,是以看不清楚。 另外,这纸团在身上好像放了很久,字有很多地方都模糊了。另外,表面也是沾了许多的泥灰之类的东西。 尹锋握着字条,喃喃说:“习武之人,功夫到了一定层次,可感知到自已能活多久。这冷子月是知道自已好像活不太长了。可他冥冥中还是不愿放弃心里这一执念。所以这才苦苦纠缠我。” 念到这儿,尹锋忽地一抬头:“关兄弟,我们一起把他运去湖北吧。” 这话一说完。 没等我回话。 扣脚老大说了:“哎哟,兄弟,这赶尸我可真是不会啊。 第一百五十六章 行数百里,驮尸进山 不管怎么说,人死为大。 冷子月就算生前再苦苦相逼,再怎么穷凶极恶,他现在死了,命都没了。我们也得对他恭敬才是。 尹锋说了,冷子月命没了,死在这里。甭管怎样,咱们得简单给操办一个丧事。 多少给烧点纸钱,这样,他搁那边,也不至于冻着,饿着。 我点头称是。 老大又问。运尸体,得用车,这哪里来的车。 尹锋说。车他有,是个大吉普,他怕车放在这里太碍眼。朋友家那院子大,所以就停那里了。 于是,尹锋让我和老大先守在这院子里。 他过去提车,再去到城里,买点东西,回来给冷子月烧烧纸钱。 正好,我也是累了,于是我们先把冷子月尸身抬起。放到了这宅子的一间床,又把他口鼻处的鲜血给擦干净。 擦的时候,先是注意到冷子月手上的玉指环。 老大看那指环翠色特别的好,是难得一见的帝王绿,他伸手要摘。 我抬手,打了下他的手。 他这手,就没伸出去。 后来,我给冷子月擦鼻孔溢出的血时,我忽然发现,他眉心处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那里,似乎有一道淡淡的疤。 我心里揣了疑,伸出手指在他眉心那里反复地摸了摸。听了听劲。随之我感觉不对了。 “怎么了,他眉心怎么了?”尹锋在一边问。 我说:“眉心骨好像让人磨薄了。” 尹锋:“噢,有这样的事。” 他伸手,也试着摸了摸,然后对我说:“的确有这个感觉,那块骨好像很薄,纸一样。” 我又指了下冷子月眉心处的疤说:“这明显是个刀疤,想来是对方,先割开这皮肤,然后将他眉心骨打薄的。” “这人,这么做,目地是什么呢?” 尹锋思忖:“道门手段,千变万化,既有本土道家的思想,又吸收了巫楚,蜀地,等各个不同地区的术法手段,可谓是集众家于一身。” “这搞不好,又是什么样的手段呢。以武入道,求自身的一个突破,类似手段,由古至今就层出不穷。好了,咱也别说什么了,我去趟城里,买些东西回来。” 我说:“好,快去快回。” 给冷子月收拾完。 老大说他肚饿了,要吃东西,指院里那满桌东西说随便吃吧。 老大过去吃,我自行回到屋里,坐在床上回神。 程瞎子说过,若身体透支的时候,切记千万不可睡。要盘了腿坐好,存念,引导心识按对应拳劲在对应时辰内运行的路线,在体内来回的走动,体会。 这样,一直等到疲乏感消失为止。 我坐在床上,初起试提这个拳劲,心识竟然无法聚集。 人很烦,很乱的感觉,心里面,很杂,念头一个又一个地浮现。 这就是虚的表现了。 练武人,实的时候,应该是坐下来,杂念全无,很容易入静。 我这杂念频生,是身子骨大虚的相。 虚了怎么办? 那就从头来回,先从听息开始,感觉呼吸。 这个过程就是喘息时,感受气流从鼻腔,进入到肺,再由肺渗透入全身的血液,畅达四肢,后又将生成的废气,呼出体外,代谢出去的这么一个经过。 这个是让身体合天道最为原始的方式。 无论道家,武,还是参佛坐禅,听息都是入门的功夫。 听息需要极静才行。 我听息之前,扬声告诉扣脚老大,让他在附近帮我盯着点。我回一个神,回过神,将去湖北,继续我们的发财大计。 老大问我,发的究竟是什么财。 我说,你说呢? 老大想了想说,走的时候,让尹锋把那张图带上。 我笑说,好的。 我希望老大,他这一次真的可以发财,不管多少,希望他发。 而我,只想找到苏小青和二炳。 钱财,等等这一切,我见到冷子月,亲历一个高手由生到死,我受的触动太大,太大了。 那种感触无法言表。 只在心底来回的流淌,翻涌。 轻叹口气,我闭了眼,坐好,专心听息。 即便听息,也是无法静下来。杂念太多,大多是刚才与冷子月交手里的点滴感悟。 一点一滴,纷纷杂杂。 另外,我还想起跟程瞎子修行时,他跟听松道长在一起私语的话。 意思好像是说,不能让我进步太快,太快的话,容易伤到什么东西,容易把什么给伤了。 这话是听松讲的。程瞎子的态度却很明朗,他说什么,伤了就是伤了,那东西,灭了不也一样。 听松又说什么,灵物不易之类的话。 这些话是当时我累的奄奄一息,坐在那里打坐的时候听到的。 如今,我也是累的奄奄一息,也是在打坐,无形就有了个情景再现,是以,我把这些话回忆起来了。 我没多想,而是闭了眼,继续打坐。 良久。 不知何时,我进入到那种全身与呼吸相合的奇妙状态。很舒服,每个毛孔都打开,随了呼吸而有规律的收缩。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错觉,总之,非常的舒适。渐渐,我进入一种高度的冥想中,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突然,可能是一瞬间,也很可能是很久,我听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那声音既熟悉又陌生。她是…… 她是萨满婆子。 她在我耳边,低低的,用不太连续的声音说着苗……人……苗族……巫……仡灌……仡灌…… 什么,说的是什么? 我正想仔细听,那声音却没了。 与此同时,我冷不丁地回过神,睁眼,发现自已身上透了一层的臭汗。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天已经黑了。 我试着活动下手脚,感觉还好,不像之前那么困乏了,有了一丝的力气。 这时,我鼻端闻到了一股子烧纸独有的糊味儿。 于是起身,穿了鞋到外面,正好看到尹锋和扣脚老大,正蹲在地上的一个火盆里烧纸。 见到我来了,尹锋说:“关兄弟醒了?见你在打坐,回来时就没叫你。” 我说:“嗯,刚才打了会坐,回了不少的神儿。” 尹锋:“道门打坐功夫,对武者好处很大,不过,一般人如果没明师护法,独自不太敢坐。因为,怕引来外邪,那样就麻烦了。你……” 尹锋看了看说:“好像童年有什么奇遇吧。” 我笑了下,没说什么。叨东讽血。 尹锋也就没再多问。 “来吧,给子月烧些纸钱。” 我说:“好嘞。” 这就过去,蹲下,拿了纸,放到火盆里。 尹锋也拿了纸,边烧边念叨:“子月啊,你到了那边,放下这执念,来生投胎,就再别习武了,改做生意,别的什么,比这都强。” 我也是念叨:“武者相斗,必有一伤,子月前辈,你要怪我,就怪我吧,不要连累别人。” “呸!”扣脚老大淬口唾沫:“怪啥怪呀,要不给他打死,我看呐,今天咱们都悬。” 听这话,我和尹锋相视苦笑,摇头无语。 老大话粗,理不粗。今天这形势,的确是这么个意思。 不过人既然已经走了,就希望他在那边好好的吧。 烧过了纸钱。 尹锋又将在外面买的几个大冰袋拿了出来,放到子月身上给他镇着,因为一路跑车,跑半路他再坏了,那样的话,味儿大容易惹来麻烦。 晚上,尹锋说他要给子月守夜。 我说我来,尹锋说不用。 最后,老大说了,你俩快一起睡吧,他今晚负责守夜。 想想明天,还要开车,于是尹锋就同意了。 我回去仍旧没敢睡,而是吃了些东西。基本全是素的,找补了一下身体后,又打坐。 这次,好不容易把这拳劲提出来了,在身体里用心识牵着一走,感觉那个疼啊。 钻心一样。 不过疼对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再疼,也得走劲不是。 坐了四个多小时,差不多两个时辰,最终全身传来那种轻灵的飘动感时,我收了功,上床睡觉。 天没亮,就起床了。 程瞎子教我的法子,果然有用,这身上的精气神不说全找回来了,起码找回来一半喽。 起床后,去找扣脚老大,却发现老大这货,竟然跟冷子月搁一张床上睡着了。 他那呼噜打的,还是震天响。 这真是猛人呐!真猛,不服是不行! 叫醒了老大,一起吃了点早饭,我们收拾一下,就出发了。 车是大吉普,我坐副驾,老大和冷子月做后排。为怕有人怀疑,又特意在镇里给冷子月买了一副墨镜戴上。 接下来,我们开始长途跋涉了。 尹锋说他在后坪镇写过生,那里有一个认识的人家,这会儿去应该能找到。 于是,我们先是到长沙,然后从长沙,又到襄阳,之后又到保康,最后到了后坪镇。这一路开了差不多整整的一天一夜。 我和尹锋,我俩是两班倒的,他开累了,我开,我开一会儿,换他。 路上呢,买了不少的冰棒,雪糕,装在袋子里,给子月捂在身上。此外,车里还开冷气。 这都十月底了,车里开冷气那个滋味儿,甭提多爽喽。 到了后坪镇,我们几乎没休息。 完事儿尹锋又问人打听那个村子。 镇上人说了,那个村子可远着呢,要翻山越岭才能过去,我们开车,根本没法儿过。 没办法,尹锋下车,在镇子里来回的找。找到了一户养驴的人家。在对方手里,买了一条活驴,完事儿,又找了两个大麻袋,给冷子月头脚相扣,中间拿绳子一勒。 先开车出去,在背人的地方,把麻袋扔驴背上。又将车送到尹锋相识的那个人家寄存着。我们三人,拿了一些干粮,清水,赶着这头活驴就进山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斗笠大娘的剃头术 山路崎岖不在话下。 又是在晚间赶路,开始时间走的略微辛苦。等走过两个多小时,全身的筋骨都松开了,我竟感觉这大山深处。正西的方向,好像有股莫名力量在召唤我。催促我快步前行。 伴随我每一步向前,身体里都好像有一股血脉苏醒的感觉。 我无法解释。 真的无法理解,因为我的心跳很正常,现在已经回归到每分钟六十次,我的力量,那股轻灵的暗劲,也在短短几小时内,尽数恢复正常。 难道。这湖北莽莽森林有治愈伤痛的效果? 我百思不得其解。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天空飘来了几朵乌云把月亮给遮挡,随后稀落着,下起小雨了。 我们找了一棵大树,捡几块石头放到屁股底下坐了。 尹锋又转身,弄了点草。给活驴吃了。 那活驴长的极壮实。眉眼好看,也不发脾气,就是不太爱说话。 它驮着死人。走这一路,真的是太辛苦了。 我抚了抚驴脑门子。 扣脚老大这会儿喝了口水,把一口面包咽下去说:“关兄弟,还有老尹呐,你说咱这是图啥,这一道走来,好多的荒山野岭,找个地方给这家伙挖个坑一埋不就得了。” 尹锋淡淡说:“苏老哥这么说就是不对了,人死为最大,子月临死前若没交待,我们找个风水宝地给他安葬倒也无可厚非,可他死前有交待了,那张纸写的明白,是要将他交给罗大麻子的。” 扣脚老大哼一声闷头说:“我看呐。咱们这是自投罗网,自入虎穴。他这安排的能是好事吗?没听那叫江昊说,他上边还有两个比他厉害的师兄呢。咱们这要是去了……“扣脚老大瞥我一眼说:“关兄弟,反正到时候,我不能看热闹不管,可真要动起手来,对方太硬的话,我……” 不容老大说,我先讲了:“苏大哥,你腿脚好,到时候就先跑。要是现在,你放心不下,我把干粮给你拿一些,再给你拿点钱,你就先回家吧。” 扣脚老大犹豫一下,末了喃喃说:“这来都来了,就这么走,那不是白来了。硬着头皮走吧,走一步,是一步喽。” 我们担心子月坏了,于是短短休息过,吃了些干粮,补充水份,就又起身,赶了活驴一步步的往前走。 结果,走到后半夜一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发现迷路了。 大山呐,太大了。 这会儿,下过雨,山里又起了雾气,走到哪儿都是冷嗖嗖,白蒙蒙的雾。 “兄弟,这样不行啊,咱们这么走,一会不知就走去哪里了。”尹锋紧锁两眉,看了眼远方,不知下一步路要怎么走。 我心里却还回荡着那个感觉。 它提示我,向西,向西,正西,向正西走。 我不知道这感觉的来源是什么,是不是幻觉,但眼下迷路了,那就走一走试试吧。 于是,我对尹锋说:“尹大哥,咱们朝那边走吧,我指了一下。” 尹锋:“嗯,要是朝那边的话,方向上跟我们打听的稍有一点偏差,不过眼下若要按原路走,这前边又是山谷,又是陡崖的,根本过不去。行,就朝你说的方向走吧。” 就这么,重整了方向。 在沾了雨水的林子里,我们深一脚,浅一脚的又走了半个多小时。 突然,我听到远处好像有什么声响。 叮当,叮当。 这动静,就好像牛脖子下边系的铃铛,在远处密林中的某个位置,一下又一下地响着呢。 尹锋见我神情有异,忙问:“兄弟怎么了?” 我说:“听到有什么动静。” 尹锋侧耳听了下:“没有啊。” 我笑了下:“继续走吧。“ 于是又开走。 过了几分钟,铃铛声音越来越大了。 尹锋和扣脚老大也听到了。 我们三商量,认为是附近农家早起上山放牛的农民,遇见了后,正好跟他打听一下,我们要去的那个村怎么走。 众人欢心,顺着铃铛开走。 走了一分多钟,远处一个小树林里,人影一闪,一晃。 我们三外带一头活驴,站直了没动,直勾勾的瞅。 瞅了半秒。 突然,前边那活驴,嗄嘎就欢快地叫上了。 咦,驴,你乱叫什么? 它这一叫可倒好,林子里,竟也有一头驴,嘎嘎嘎,跟它对上了。 两头没有见面的驴,就这么对上了暗号。 过了三四分钟。 我听到脚步音,转尔林子树枝晃动,一个戴了斗笠,身穿一件粗布衣服的中年女人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了。 这女人看上去五十多岁,正是大妈年龄,她面部表情冷冷的,好像不爱说话的样子。 她身高大概在一米七,稍向上一点。这个头在女人中,算是不小了。 她上身是一件蓝色的,风衣式的褂子,这衣服披在身上,显的很大。 下身是条黑裤子,脚上穿了一双黑色的胶靴。 在她身后,牵着的是一只四蹄雪白的活驴,驴背上,驮了一个两头对套的大麻袋。 驴跟我们的不一样,我们的是黑驴,蹄子也是黑色。台上斤划。 除了这个,那麻袋,大小,驮在驴背上呈现的样子,跟我们都一模一样儿。 我看到后,我是没说什么。 尹锋也是侧身相让。 扣脚老大嘴里嚼了个草棍,一脸冷然地打量。 对方,不说话,把斗笠向下压了压,牵驴,一步步正常的走。 半夜,深山,一个大娘,牵驴,驮了一个很可疑的东西,遇到我们三个人,她显的这么淡定,自然,也不说话,也不惊慌,眸子里的神情就好像没看到我们似的。 她这是…… 等人走过去,扣脚老大呸,吐了草棍,小声问我:“二位高人,你们说这人,她是人还是鬼呀?” 尹锋没理会老大,而是看向了我。 我低头稍加思忖,小声说:“跟上去,看看什么明堂。” 尹锋:“好!” 就这么,我们就跟在了这斗笠大娘的身后。 一步步地走。 走二十几分钟,脚下忽然就有条人踩出来的山路。 我们步子轻快,活驴也很开心,撒了蹄嗖嗖奔前走,去撵前边那驴。 扣脚老大在后边跟,一边跟一边骂:“你个傻驴,你知道前边那驴是公是母啊,你就跑的这么欢,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亏我喂你不少的粮草呢。” 我怕老大惹什么事,就跟尹锋一起,紧走两步。 到近处,老大正跟人搭讪呢。 “喂,老乡一个人呐?” “那个……你附近村儿的??” “哎哟,你这驴不错呀,这蹄,雪白,雪白的,哎……这驴背上什么呀,怪沉的哈。” 斗笠大娘不搭理他。 尹锋看我,意思是老大这样好吗? 我示意尹锋别干扰老大发挥。 扣脚老大,又紧走几步,他嬉皮笑脸:“哎……美女,美女。” 斗笠大娘不说话。 扣脚老大:“美女,你结婚了吗?有对象没有?” 而就在扣脚老大问完这句话的时候。 我突然感觉不对。 这一刻,我想叫回老大,可是已经晚了。 唰! 我看到老大头顶上闪过一道光,飘起一抹头发。与此同时,斗笠大娘的左手,轻轻的动了一下。 太快了! 我现在的眼力,比遇到大雨衣的时候,提高的可不是一倍两倍。 这眼力,这感知能力,竟仅能看出来斗笠大娘的手动了一下。 然后…… 扣脚老大成‘地中海’了。他脑门上,百会那儿的一片头发没了。 可是老大这货不知是心里起了歪念,还是真的不知道,他还浑然未觉呢。 “美女,你自个儿一个人,走在这山上,这么晚,你不怕呀?” “哎哟,这有个坑,你要小心。哎,这驴,崴了一下……” 正好路边有个坑,驴走过去,蹄子一滑,后屁股歪了一下。 这一歪不要紧,一条麻袋,可能是没系紧的原因。 一下就脱开,掉到地上了。 清冷的月光,这时撒下来。 我看的真真切切,那麻袋套的,竟然是一双人类的双腿! 这双腿的主人,穿的是一条草绿色的户外裤子,脚上是一双不知什么牌子的户外鞋。 麻袋原本罩着这腿,现在,麻袋掉了,腿出来了。 斗笠大娘停下来。 扣脚老大打个个激灵…… 然后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下头,紧跟着:“哎呀,我头发,我的头发,我头发哪儿去了,我头发,怎么……哎呀,哎呀,鬼呀,鬼……这山邪性啊,怎么还带剃头的啊。” 扣脚老大茫然,摸着脑门子看我。 “兄弟,刚才我头发还在,对不对,这怎么,一转眼头发没了?兄弟,这怎么回事儿。” 我抬手,示意老大别说话。 然后看斗笠大娘。 她立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们彼此都站立,都没有动,都在揣摩对方身上的气场。 扣脚老大喊了几句,他也感觉不对,于是他就不动了,站在那里,用呆呆的眼神看着斗笠大娘不说话。 时间,分秒过去。 扣脚老大慢慢退,退,退到角落,折了根树枝,又往前挪,挪,挪到近处,长伸臂,把地上的麻袋,挑起来,盖到了驴背上。 刚好这个时候。 前边又传来了一阵铃铛音。 我心里一激灵,抻脖子看去,等了几分钟后。一位住在这里的山民,牵着一头老牛,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这山民冷不下看到我们,他也惊住了。 转瞬,也就是一秒功夫,山民扭头,赶牛,撒丫子就跑。 山民跑远。、 斗笠大娘看了眼我们的驴。 然后,她说话了。且说的是,地道陕西口音。 “你们驴背上驮的是啥?” 第一百五十八章 这是三个追兵 斗笠大娘声音清冷,但却不容置疑。 我看着她,心里揣摸着,看能不能把这大娘装心里。 可是…… 我错了。 装不进去。她给我的感觉是,明明在这里。却又好像不在这里。 很奇怪的错觉。 这斗笠大娘,绝对是个我得罪不起的高手。 思忖间,尹峰说话了:“前辈,你驴背上驮的是什么,我们驮的就是什么。” 斗笠大娘淡淡:“知道了,那老汉,你过来,帮我把这麻袋给套好。” 扣脚老大:“哎。知道,知道……” 当下,老大过去,弯腰把麻袋拿起来,又仔细给套到那人两腿上,紧跟着又把绳子在中间紧了紧。牢牢系好了后。斗笠大娘说:“赶路吧!” 老大:“哎。好,好。” 就这么,小插曲过后。斗笠大娘在前,我们在后。 一行人,继续慢悠悠地朝前走。 老大头发没了,这会儿他好像也琢磨清楚,这头发是怎么没的了。是以,他不敢上前问话,只远远躲在我们身后,小心地跟。 走了几分钟,尹锋问我:“兄弟,你刚才看到她出刀了吗?” 我压低声音说:“只见到她左手动了动。” 尹锋:“兄弟,你眼力很强了,我压根儿什么都没看见。这女人,厉害,太厉害了。” 我说:“是啊,这刀法,不是杀过多少鸡呢。” 一个鸡字出口。 斗笠大娘突然回头,冷冷地,就瞪了我一眼。 我身体一颤,打了个寒战。 与此同时,斗笠大娘说话了:“那驴背上驮的人,也是要送到罗大麻子那里吗?” 我一惊:“大娘,你,你知道?” 斗笠大娘:“这样说,就是了。你们哪个,给这人放倒的?” 我如实:“是我。” 斗笠大娘拧头借月光又看了看,然后她说:“不像,你没那本事,还差些,差些。” 我咧嘴苦笑:“是啊,我跟他一照面,打了十五拳,拼了全身气力,动了先天的东西,耗了点命数,这才给他放倒。” 斗笠大娘听罢:“嗯,这样倒也不错了。” 扣脚老大这时来劲了,走几步问:“那,那你驴背上那人,你怎么放倒的。” 斗笠大娘淡淡:“打了半个照面,他就死了。” 老大不说话了。 我们都不说话了。 斗笠大娘声音清冷:“练武的人,心要正。不然,后面习了刀术,剑术,又或入过道门,有了一身力量后。若心不正,偏邪。就是一个大害。这样的害,只有除掉,不然便会掀起一场滔天杀劫。” 我闻言,附和说:“前辈所讲极是。” 斗笠大娘也不回话,只是专心在前走路。 就这么又走了半个小时,前方山脚下,隐约就有一个小村落了。 斗笠大娘这时却突然在前停下了脚步。 我们不解,也跟着停下来。 大娘回头:“刚才哪个说前辈?” 我闪出:“是我讲的。” 大娘:“那你过来。” 我一怔,末了还是一步步走了过去。 到近处,我看这大娘。 她皮肤很白,且很细嫩,完全不像山里干活的女人。 但是眉宇间的气质,又特别的普通,没有城里人那股子养尊处优的孤傲劲儿。 大娘看了我,她缓言说:“下边这村子,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小伙子,你叫了我前辈,那你就是晚辈。是这个意思吧。” 我想了下:“是这个意思。” 大娘:“前辈现在,让你帮我做一件事可好?” 我忖了忖说:“只不要不违背,道义……” 没容我说完,大娘抬了下手。台上余亡。 我一个激灵,向后一闪。 大娘继续说:“不要你做啥,你帮我,把这驴牵到罗大麻子那里就行了。” 我一怔:“那前辈你?” 问完我发现,大娘只是正了下斗笠。 “我不太方便露面。” 我问:“为什么” 大娘:“会死人,死很多人。” 我看着这个大娘,心里浮现诸多念头,诸如这是不是一个圈套。这是不是在坑我,这是不是又是什么手段? 我反复想了下,我确定这不是什么圈套。 我走江湖,也不是一天半天了。 唐剑也好,什么人也罢。所有的手段加在一起,有个共同特点,就是能让我见到好处。 可是这个斗笠大娘没有让我见到什么好处。 她也没说,你帮我这件事,我后期给你什么好处,我帮你,等等这些话。 就是这样,很简单。 帮她送头驴。 于是我果断同意了。 “好啊,送头驴嘛,没什么的。” 斗笠大娘:“谢谢小伙子,小伙子慈悲,好人好报。”说完,她抬手把牵驴的绳子往我手里一递,转身,奔来时的路走了。 老大看到,他伸了下胳膊:“哎,你,你就这么走啊?“斗笠大娘看了眼老大,冷冷的。 老大:“呃,走就走吧,慢走,不送啊。” 斗笠大娘就这么,神一般的现身,又悄无声息,没留下什么,转身匆匆走了。 我牵了她的驴,立在原地,心里不知答应她的事,究竟是福,还是祸。 尹锋这时走上前。 “兄弟,你这么做对。这些世外高人做什么事,都非常讲究一个因缘。你帮她,同她之间立下一个因缘,过后,她要是有机会再帮你,也就顺理应当了。不然的话,她帮你,总要有个理由吧。” 我一听这话,当即不假思索说:“我们怀的是正念,心怀的正义,遇到危险了,她出手帮,不对吗?” 谁料尹锋却摇了摇头。 “不是正就一定要帮,不是邪,也就一定不能存在。就像这天,有黑,有白一样。正和邪都得是平衡了,才能有发展。这样的话,我也是不太理解。我也是听一位高人讲过。行啦,多说无用,咱们还是商量下,怎么去找这个罗大麻子吧。” 尹锋的话有一定道理,可我还是明白的不透沏。 邪不一定非要除掉,那斗笠大娘为什么又把这人给杀了? 她…… 算了,想不明白了。 什么事情,都讲究到了那个层次后才能看透,或是我的级别太低了吧。 当下,摇头自顾一笑,便与尹锋商量怎么找罗大麻子。 最后定的计划是这样。 村子里人多,我们几个外地人牵了两头驴,驮了死人过来,难免不会让人有所觉察。 尹锋的意思是,他先进去村子,打听这个罗大麻子,知道他确切的住址,我们再牵驴,避开村里人,悄悄地直接找到,把人一卸就了事。 尹锋说他经常到这里来写生,知道当地的一些风俗,多少也能讲几句这里的方言。 当地人,最忌讳的就是一下子出现很多生人。 不管是好意,还是坏意,这些生人一出现,都会引起人家的警惕。 所以,他自已一个人下去就可以,我们则在这附近等候。 我听了吩咐尹锋小心。 于是,把驴牵到树林,拴好后,就和老大一起拿了干粮来吃。 填饱了肚子,我看了下手表。 这会是凌晨四点多。 看山脚下,村子里的炊烟升起来了。 我估计尹锋应该很快能找到人,当下,就打算起身到下山的小路上迎一迎尹锋。 刚站起来,冷不丁,我感觉,好像有几个人,正在悄悄地奔这儿走过来。 这几人步子压的很低,走的很小心,是那种很典型的趟泥步。 咦,这来的又哪路高人? 我这时给扣脚老大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往林子里躲一躲。 与此同时,我拧身,刚闪树林。 那脚步音就越来越大了。 不大一会儿。 约摸三分多钟,我就见到了两男一女。 这三人,两个男的三十多岁,女的二十六七的样子。 这几人个子都不矮,看上去男的还挺英俊,女的也漂亮,他们都在身上背了包,穿的是一身户外运动装。 这打扮,看着像是标准的驴友,但若仔细看他们移动步子就会发现,他们走路是身体微蹲,腰挺的笔直,直接挪胯,步子是平移出去,整个脚掌落在地上,然后通过脊柱发力,带动身体,再挪胯,来走动。 这是标准趟泥步的走法儿,用的是脊柱,腰,胯的力量。 走起来,速度飞快的同时,还特别省力。 三人嗖嗖,几乎跑一般,飞快掠到了通往小村的那条路上后,为首一个中年男子抬了下手。 我心一沉。 他们这是看到尹锋了。 我想了想,摆手示意老大别出声儿,我在暗处静观其变,看他们见到尹锋后有什么行动。 果不其然。 等了一分多钟,尹锋嗖嗖跑上来了。 见到三人,尹锋明显愣了一下。 三个人则有意识地摆成了一个三角的队型,渐渐就向尹锋靠了过去。 尹锋笑了下:“三位朋友这是在户外旅行的驴友吧。” 为首一个中年男子:“是啊,不过看起来这位大哥,你好像不是下边村子里的人。” 尹锋:“噢,我是来写生的,是个画家。” 中年男子:“画家?怎么不见你拿行李?“ 尹锋心机灵变:“行李都在下边村子里放着,我这时早上刚起床,上山来四处走走。““刚起床……?”中年男子拿了手电,对着尹锋扫了一下说:“刚起床,衣服怎么是湿的,还有两脚怎么沾了那么多的泥?” 尹锋这时品出不对了,他抱了下拳:“朋友哪里人,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子:“我们从镇子上来,听说有人在镇上买了一头驴。并且,还是三个外地人,我们在这镇上,等买驴,买马,买牛进山的外地人,已经等了快半个月了。好不容易等到三个人来,我当然要追了。” 彼时,另外一个女的说话:“还有,身高力大,背着很沉重东西的外地人……” “概括起来,大概就是背着重物,或是有重物,需要什么东西驮,然后他们必须进山。“年轻女人一面笑着说的同时,一面把包就解下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个不卖,要出就出一对 另外两个中年男人跟年轻女人一道也把包解下来了。 这是要动手吗? 我掩在树后,静观其变。 三人将包放下,年轻女人又对尹锋说:“看样子是练家子吧,我也不跟你隐瞒什么了。你们是不是用驴来驮一个死人。要送到xx村罗大麻子那里?” 尹锋不动声色。 我心中一动,暗说程瞎子跟我讲的东西。终于一一浮现了。 程瞎子说过,道这东西,不是那么好修的。 尤其是一些修自身,突破自身生理极限的功夫。 在修证的过程中,幻象什么的,倒还是小菜一碟了。最最让人头疼的就是会莫明其妙卷入与自身因缘有关的诸多恶事之中。 讲白了,修证的人不是要见神吗? 老天爷把咱们生下来,可没让咱有见神的能力。老天爷把这个是给屏蔽了的。 好,我跟老天对着干,我非要把这个神证出来。 妥了,老天就会安排各种各样的事儿,来挑战我,阻止我…… 就好像一个人在成功前。必须要经历一番挫折一样。 我所经历的。既是我因缘凝聚成的事,也是我选择走上这条路后,要必须面对的东西。 我该怎么办? 答案很明确。像江河水一样,顺应自然,观势而为。 冷子月是一条线,他死后,我们把他送往罗大麻子这里,无形中,就暗合了某些人要做的,某些事。台上丸巴。 这是什么事? 现在对我,尹锋,包括京城那些前辈而言,全是一片空白。 或许那个神秘的‘红领巾’知道,可那人究竟是谁,在什么地方,这些对我来说全是未知。 并且,我们暗合的这件事,与苏小青,二炳的失踪,亦有很大关系。 谜雾层层!环环相扣! 想要解开,不到最后一刻,看来是不大可能了。 彼时,尹锋看着三人,他思索了下抬头说:“我不太清楚你们的意思,什么罗大麻子,什么死人,我不知道。” 年轻女人笑了下:“你不用这样,我们没有恶意。可能你不了解这里面的事情,好,既然不了解,我们也不用多说。这里呢……” 女人弯腰,从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 “这里是我们三个人一起凑到的十一万六千块钱。我们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手头没有太多余钱。这些钱给你,你把那个死人交给我们。然后,你可以走了。” 这是完全颠覆我思维的结果。 他们竟然要花钱来买一具尸体? 他们想干什么?他们要冷子月的尸首究竟要干什么? 思忖间,我回头,忽然发现,扣脚老大眼睛里闪烁了一抹异彩。 他伸手,跟我比划,一具,十一万,两具,二十二万。 发了! 兄弟…… 钱呐! 扣脚老大用手做了一个数票子的姿势,满眼都是兴奋的火花。 我朝扣脚老大做了个手势。 示意他不要弄出什么声响,以免惊到外面的人。 转尔,我挪过头,一边偷看形势,一边在心里分析。 这三人苦心积虑,守在镇上打听谁背了死人要进山。 他们这是事先就得知到消息了,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动作。 这种事要是换了一般人,肯定会同意,然后爽快地拿钱,转身走人。 可尹锋不是那样的人。 他把冷子月身上的那张字条看成是对方临终前的遗言。 人死为大,他在心里答应了对方,要把冷子月亲手交到罗大麻子这里,他就一定会做到。 很多人可能会觉得,这样的人死性。 可我永远忘不了,当初是谁在可可西里,自断一臂,成全了我。 侠义之人,都是如此。 腔子里都有一股子一诺千金的豪气。 是以,尹锋他绝不会变通。 “朋友,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如果你们走路,请走吧!” 尹锋闪了下身,让开去路。 年轻女人笑了:“这位朋友,不要不知好歹,我们能感觉出来,你的人,还有你的东西,就在这附近。你一个人,我们三个人。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就动武。你再能打,你打不过我们三个。” 尹锋冷冷:“你试试。” 年轻女人:“那就试试?” 我这时一分树枝,朗声笑说:“不用试了,你们打不过我们。” 三人瞬间就是一愣,转尔略显紧张地往后一退。 我背了手,一脸笑意地刚从树枝后绕出来。 刚现身,后面那两只不知好歹的活驴就嘎哦,嘎哦……乱叫了起来。 我黑脸,一步步挪出来。 三人面上带了兴奋,稍许,又有一丝的疑惑。 我在脑子过了一遍他们刚才说的话,我对那年轻女人说:“你要收那死人,这倒是也可以。但是呢,我们出货,一出就要出一对!这里是两个死人!你们就十一万多点,这钱不够,你们想要买,至少得拿二十万。” 我微笑着如是说完,开始拿眼睛在三人身上打量。 这三人一听这话,他们立马就愣了。 “两个,不是吧,两个,你们都拿到了?他们……他们……都死在你们手下?” 一个中年男人,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我们。 我想了下,正要说什么。 突然,我后面响起一低沉声音。 “没错,他们都是死在我的手下。” 下一秒,扣脚老大,一手一只驴,牵了两头活驴,从树丛里,悠悠就走出来了。 老大这牛逼让他装的,真是装圆了。 他虎个脸,一脸阴沉地出来。 三人看到他,转眼就笑了。 年轻女人笑对扣脚老大说:“这位大叔,你说你杀了他们俩个,说实话,这跟一个小学生说,他赤手空拳打倒了一个拳击冠军一样,真的是假的不能再假的谎话了。至于这位兄弟……” 年轻女人看了看我说:“你有两下子,如果拼尽全力,放手一搏的话,你能放倒这两人中最弱的那个。但要是遇到强的那个,你可能是要受点重伤,或是舍掉身上的一个部位,你才能拿到放倒他的机会。” 年轻女人有本事。 功夫什么的,我看她藏的不是很好,但也很高了,应该是比我弱一点点。 三个人好像都是这实力。 所以,他们说硬抢,的确是有这本事。 我看着这三人,心里盘算,计划。 我们也是三个,老大估计也就是掠阵抽冷子,打闷棍那伙的。 我和尹锋的话,尹锋拖住一人,我尽全力,放倒两人这应该不是问题。 但这样一来,我可能就没有收手。我放倒的人,说不好就会死。 人死了,真相可就蒙在鼓里喽。 但现在,他们好像不拿到手,势不罢休。 这事儿…… 我想了下,忽然就有主意了。 “这样,三位朋友,我们是初次见面。因为这个事情,打一场不值得。我们答应过别人,要把这两具尸体送到罗大麻子那里。君子讲究个一诺千金,所以,我们必须送。” “我看三位的意思,这两个人的尸体好像是某种……”我想了下说:“凭证!” “好,就当是某种凭证。你们可以拿它们当凭证,这我们不管,我们只负责护送,这个办法可好?” 三个人对望了一眼。 我发现,最终年轻女人点了下头。 另外两人这才相继又拿起了背包。 年轻女人这时把包背起来,移步到我面前说伸手说:“阎玉。” 我伸手跟她手握了一下说:“关仁!” 阎玉想了下,又扭头看一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似有所悟地想了想后说:“京城,七爷那拨人最近提拔了一个年轻的形意高手,说有入道的潜质,是叫关仁。” 阎玉噢了一声,回过头跟我说:“你好,你好。” 这时尹锋过来,冲几人一抱拳说:“长沙,尹锋。” 中年男人笑了下:“孙英林。” 另一个中年男人上前介绍:“张雷。” 我们几个互相笑了下。 孙英林对尹锋说:“长沙尹锋。嗯,原本计划是要找你。因为师父说了,冷子月出来,第一个要找的人,可能就是你。但我们先去找权军了,可没想到,权军已经失手死去。所以,就不得不用这个法子来从你们手中,拿到这尸首。” 尹锋:“法子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孙英林:“师父有命,务必要我们取得冷子月,权军,这两个人其中一人的尸首。师命不敢违,我们无奈,只好出此下策。” 这时,老大牵驴上前一翻眼珠子说:“你们师父是哪个呀,啊?” 阎玉微笑说:“师父是不入世的人,不喜张扬他的名字,生活地点。因故我们这些做徒弟的,也不能多说。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我看了阎玉一眼:“你们要这尸首做什么?” 阎玉笑说:“怒不便相告。” 说完,她又向我一抱拳。 我同样抱拳还礼。 孙英林这时对尹锋说:“时间不早,我们尽快上路吧。对了,那罗大麻子的住处,你们可知道在哪儿?” 尹锋说:“很远,罗大麻子早不在村里住了。在山上养蜂,种药材,还兼带给人做棺材。他住的地方,我们可能还要走上一天。” 孙英林:“好,就请尹师兄带路了。” 三个人都很客气,并且身上没有我见过的寻常武林江湖中人的习气。 开始,他们态度有点强硬。 后来,我说了,把这两具尸体的‘凭证’交给他们后。 这三人的态度立马就缓和了。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事呢? 或许,到了罗大麻子那里,一切就能知晓了。 当下,我们一路前行。 期间,阎玉争得我们同意,验过了两人的尸体。 先是看的权军,这人死法很古怪,脸上竟有一丝微笑,并且外表没什么突出的伤痕。但若细看,却发现这人的头顶处,直至下巴,竟然有一道浅浅的红线。 阎玉摸了摸红线说了一声厉害,又看了冷子月的身体。 她伸手探过冷子月的胸口后,她说了一句:“好重的拳!” 第一百六十章 之前三个是冒牌的 我笑了下:“还行吧。” 阎玉:“从这拳劲看,形意的形和意,力与气,都合在一起了。这已经很厉害了。不过,神的火候。还差的很多,很多。” 我说:“你呢?” 阎玉谦虚笑下说:“没有你强。” 我:“不敢当。” 阎玉默默把罩在冷子月身上的麻袋整理好就不再说话。 我看着阎玉挪过去的背影,我心里道了一丝的古怪。古怪在于,这几个人的普通话怎么那么好呢? 这不科学呀。 比如我吧,在京城呆那么久,说话还是免不了有股子东北小碴子味儿。 扣脚老大更不用说了,尹锋也是湖南的湘音。 接下来,就算这几人是在京城长大。那也应该是京片子呀。 除非,他们特意学过普通话,又或是专门来学。但从他们表露出的东西看,他们好像是在山上随师修行多年的人…… 总之,这三人古怪!却又难得的客气,礼貌。此外他们好像还知道我们的事儿。 真是谜一样的三个家伙。 当下。起身继续走。 我们绕过了村子。中途有休息,有吃饭。但都是两伙人分开吃喝。 吃喝结束,又一起上路。 就这么直走了一整天的时间。天都黑下来了,我们这才找到传说中罗大麻子建在山腰处的小屋儿。 “就是这里了!村里人说过,朝这个方向走,院子里堆了许多蜂箱的人家,就是罗大麻子住的地方。” 尹锋朝院子一伸手。 我果然看到,那院里堆了不少的蜂箱。 而除了蜂箱,竟然还有四口上了漆的,做工精良的大棺材。 棺材和蜂箱各分了一个棚子在院子两侧放着,院子正对门的,则是一个不大的木屋儿。 尹锋到了院门前,扬声喊了一句:“罗大麻子,罗大麻子,在吗?罗大麻子?” 屋里很黑,没有亮灯,同样也没人回应。 尹锋转了身说:“村里人讲,这个罗大麻子经常上山采药,这一去,就是三五天才回来。他在山上,种了一个小中药园。我们先在这里等吧,好不好?” 阎玉笑说:“好啊,尹师兄,请,里面请。” 尹锋:“你请,你请。” 阎玉:“您请。” 扣脚老大:“都瞎客气个什么劲,我来!” 他牵了两头驴,大摇大摆就走进了院子里。 我们到院儿,四下里一打量,没看出什么异样儿。 但我在接近罗大麻子的小屋时,我忽然感觉鼻端有股子味儿不太对。 这屋子,怎么血腥气,这么浓烈呢? 我感觉到的同时,我发现阎玉好像也感觉到了。 她看了一眼我,我没说话。 她也没说话。 我俩就这么,又转过身,从小屋儿门前离开,到了院子里。 还是各分东西坐了。 我们坐在棺材这头,他们坐在蜂箱那儿吃东西。 尹锋拿瓶子喝了口水,然后不动声色,伸手在地上,用手指写了一行字。 我看的清楚。 “这几个人,古怪很多,小心有诈。” 我会意。 尹锋又用脚将字给蹭掉。 此时,月朗星稀,光线很好。 扣脚老大逗着两头驴,尹锋坐地上,闭眼思忖不说话。 我微闭了眼,感知四周的一切。 感知了十几分钟,突然间,我听到远处好像有脚步音。 渐渐,脚步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几乎没多大一会儿,这动静就到院门口了。 然后,我听到一个小女孩儿脆生生地说:“大师兄,你瞧瞧噻,这二师兄走的匍爬更头,哈老壳都要款到地喽。还说啥子大话,说飞仙一样,这啥子飞仙哟,倒像个丢了翅膀的丁丁猫儿!”(四川话,丁丁猫,蜻蜓。) “师妹,哪个叫你不听老人言,鬼迷日眼地信了那女人的话,害我们走了好多冤枉路,你看,我这腿都让树勾勾给划的火瞟瞟的疼呢。”台亚协亡。 “阎玉!阎玉!到了这里,要听牢师父话,不可再轻信了他人。” 我一听这名字。 阎玉! 阎玉不是在我对面坐着吗? 此时,尹锋也听到外面那几人的说话了。 他立马一个激灵,眯起了双眼。 扣脚老大,老江湖,当下也抱臂,慢慢站起了身。 至于我对面的三人组。 他们脸色不太好看,但又没说什么,只是低垂着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二师兄,二师兄,大师兄,大师兄,你看是不是这院子,我看着狗儿麻糖的,那里面,好像还有几个仙人板板……” 转眼功夫。 一个俏生生,穿了朴素粗布衣服的小妹子,在后背背了一个小背蒌,一脸天真地站在门口朝这里张望。 这女孩儿,个子不到一米七,长的皮肤雪白细嫩,眼睛大,水灵,映着月光,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灵气儿。 另外,小脸蛋也是漂亮,看上去极天然,纯朴,有股子不谙世事的纯净美。 跟在这女孩儿身后的,则是一高,一胖两个年轻的小伙子。 这两人瞧着也不大,但看上去长的极结实不说,眉宇间也是灵气儿十足。 他们三个,往这院门口一站。 我立马有一种极舒适的感觉。 这感觉就像在京城雾霾天生活了几年后,冷不丁一下子,来到了空气最为纯净的原始森林一般,那股子清新,通透,让人触之便深深的陶醉。 “哇,师兄,是那女人!” “哇,师兄,这里还有男人!” 小妹妹站在门口,先是一指那个‘阎玉’ 后又一指我。 我朝她咧嘴一笑,她朝我一瞪眼。 我收回头,然后看阎玉。 阎玉坐在那儿…… 气场很冷,很烈。 “走!” 阎玉突然一声厉喝,唰的一下起身就要往门口跑。 我哪能让她轻易跑了,她起身同时,我也起身,唰! 到了,抬手,崩拳。 假阎玉人在半空,急拧身,挥了手臂,仿佛一把大刀般,奔我的胳膊,一斩一拖。 我的手臂,跟她手臂在空中一碰的刹那,我感觉好像有个大锯在拉我的胳膊一样,一股子劲儿,透过皮肤,就要往肉里钻。 “给我崩!” 我用了崩拳劲,却不是用拳头打出来的,而是和小臂。 叭就这一下。 假阎玉的手臂就弹起来了,但是她好像不想恋战。一回身抖手说:“看打!” 哎哟,这是暗器吗? 我一愣神功夫,她人嗖嗖两下子,跟着那两个中年男人一道,背了包,撒丫子就奔外跑了。 我没追,直接稳住身形。 然后扭头看尹锋。 尹锋伸手抚了肩,喘息着说:“是八卦掌功夫,不知道,他们是哪一脉的,手段很高,非常高。” 扣脚老大,也一个劲地在地上甩脚丫子。 “这家伙,霸道啊,一回手,就打我脚面子上,那劲儿像棉花糖,有胶似的,怎么抖落不开呢?” 我看了眼扣脚老大,又走过去看尹锋,伸手扶了他肩说:“有事吗?” 尹锋:“没事,我一记鹰爪,搭中了他的小臂,他也受了伤了,不过不重。对了,我打的是那个张雷。” “张雷?哪个叫我,哪个叫我?” 来的三个年轻人中,那个胖呼呼的,扯了脖子喊上了。 我这才想起,院子里还有三人呢。 急忙转身,走过去。 那个最开始进来的小妹妹,她瞅我一笑,伸手竖了大拇指说:“霸道惨老!厉害,真是厉害!” 我尴尬笑了笑,又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阎玉,阎王的阎,玉石的玉!” 刚说完这话,她身后那个高个儿的师兄,伸手碰了她一下:“咋个又说真名,不是商量好,不说真名吗?” 我看着这三个人的模样儿,我心里才明白,这是刚才那假阎玉冒允了这三人的名字来骗我们。 并且,假阎玉第一个骗的好像就是这三个初入江湖的小年轻人。 我想了下问:“你们三人,谁叫孙英林呐?” “是我……” 高个人脱口刚说完,又好像后悔的样子,伸手挠了挠头。 我明白了。 就是这么回事儿。 接下来,尹锋上前,对这三个比我还小的,不知道哪个门,哪个派过来的年轻人一抱拳,简短说明了一下我们的经历。 然后,又说了怎么跟这三人相遇,最后又是怎么回事儿。 听完了这些后。 阎玉哭了…… “啊,咋个都死啦,都死啦,师父说嘞,让我们救他们,咋个都死嘞……” 说完了话,阎玉领了那两个年轻人,跑去驴背上,把麻袋解下来,将冷子月,权军两人摊开放到地面,伸手一通的掐弄,末了,阎玉还是哭。 尹锋没说别的。 而是别过身来,悄悄跟我说:“知道怎么回事吗?” 我说:“不太清楚。” 尹锋:“这三个孩子,他们的师门应该是道门。这是师父放他们下来到世面历练来了。” 我恍然。 尹锋说:“知道什么叫历练吗?”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尹锋说:“历练就是,不一定让你完成师门的任务。而是在接受这个任务的过程中,去经历一些事,这些事有挫折,有失败,也有成功,包括各种突发事件,都统统包含里面。” 我听了心中一动,就对尹锋说:“你的意思,咱们兄弟被卷进了什么……道门让弟子要接受的一场历练中来了?” 尹锋:“好像,有点那么个意思。但也不太确定。因为,这事变数还是很多。” 尹锋讲到这儿,他说:“我猜的没错,那三个冒牌货,可能还要折回来。因为他们必须要拿到冷子月和权军的尸体。这是其一,其二……我们去这屋子里看看,因为我闻到了一股子很浓的血腥气。” 我点头说:“我也闻到了。” 尹锋:“走!” 我点下头,跟他身后,直奔那屋子去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罗大麻子现身了 我们往屋子走的时候,那三个新嫩小朋友还在围着冷子月和权军的尸体前后忙活,一说要给他们回阳,二说要试试针。三说好像都不行了。 末了那个小姑娘阎玉又说了,不行了?那能行吗?师父教了我们那么多,为的不就是救人嘛…… 我听这些说话,又看了眼他们的装扮。 这三人打扮的都不是出家道人模样儿。而是寻常农家孩子的衣着。 我又联想他们说救人,我脑子不知怎么,就浮现古道长的身影!(ps:阅读提示,关仁第一次入江湖,去可可西里,曾遇到一个古怪的古道长。后者,去了藏人的伏藏地,拿了一点药材这就走了。且古道长也是医心泛滥型的人。) 这三个小孩儿,会不会跟古道长有关系? 我仔细想了下,觉得无论如何,他们跟听松也联系不起来。听松道人,懂的是多,会的也多。但他那人,有时候就是显的太笨了,做什么事。调药,等等都有点笨手笨脚,有几个,还差点把给我喝的汤药配错了。 程瞎子说听松是适合修入世的人,需要入世让红尘给激一下,才能激出一身的灵气儿。 听松却说他喜欢清静自在,不愿意入世到红尘里去。 所以这三个小孩子…… 刚念到这儿,吱嘎一声。尹锋把木屋的门给推开了。 门一推开,我首先闻到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气味儿。 再抬头,就见这屋子正对门的过堂上,以斜四十五度角的坡度,立起了一尊涂了红漆的大棺材! 这棺材,做的那叫一个漂亮。 那红漆,涂的叫一个吓人。 棺材两头,还各摆了一个小碗。碗里有油,油里浸着棉线。 棉线点燃了,就是两个小油灯儿。 现如今,那火苗,幽幽地燃着,寂静无声地映着这屋子里的一切。 我敢说,要是没练过的,冷不丁推开门见到这一切,当即会妈呀一声,转身撒丫子就跑。 因为,我练过的,我都觉得头皮发麻。 太瘆人了。 这场景,道具,还有空气中弥漫的浓烈血气。再牛x的恐怖片导演,他也弄不出这个气氛来。 现在,就差一个事儿了,就是棺材板子动喽。 我刚想到这儿。 就听那大红棺材的板子,吱,嘎嘎嘎嘎…… 就动了那么一下。 我一个激灵。 尹锋唰,闪到我身边,跟我并排立了。 太吓人了有没有。 我长这么,尹锋他长这么大,估计都是头一次见这场景。 我俩站立了后,尹锋念在他年长,不该胆小,是以就咬牙,提了胆对那大红棺材吼了一嗓子:“你是个什么东西,是人,是鬼,你出来让我看看!” 尹锋这边喊着,我又仔细打量大红棺材,转尔发现它摆的很是讲究。 它是后头朝上高高供起一个四十五度角,朝我们的这头儿,则直接搭在地面。 后头是用一个长条板凳支起来的。尽叼介技。 这样一来,倘若开了棺材板子,我们两人应该可以直接看到棺材里的某些‘东西’。 对方如此苦心安排,目地只有一个,那就是吓到来人。 他是想利用恐吓的手段来吓退某些人才对! 心念一动。 砰! 呼…… 大红棺材板子就飞起来了。 悠荡着,翻起来,直奔我和尹锋头顶砸落。 尹锋当即喊了一声,好! 人向前一冲的同时,抬了那条完好的手臂,腾起五指,咬牙喊了一声,给我碎! 砰,喀嚓! 厚达十余公分的棺材板子,就这么让尹锋用单手给碎开了。 板子一碎。 我就在横飞的木屑中,看到那棺材里躺了一人。 这人我只看他一眼,我就不想看第二眼。 这弄的太吓人了,脸惨白,惨白不说,眼珠子还睁着,舌头向外伸着。 就这模样儿,真能把活人给吓死。 此外,这棺材板子它是怎么飞起来的,难道说是这死人,它又活了,把这材子给顶起来的? 想到这儿,我几乎想要掉头闪人了,但转念我感觉又不对! 棺材的深度,至于也有八十公分。 这人躺在里面,按理说,应该是陷到棺材底才对。可他的身体为什么距离棺材边沿只有五公分不到。 他的身体,就算有四十公分的厚度,那问题来了,还有四十公分装的是什么? 疑心一起的同时,尹锋已经将棺材板子扔一边去了。 这时,棺才里的人,抬起了手臂。 并且,还有笑声儿从棺材里发出来。 “我哈哈哈哈,我哈哈哈,我哈哈哈哈……” 去你大爷的! 我把心一横,嗖的冲上前,一把抓住住那死人穿的一件染了血的大黑褂子,向外一拉的同时,我狠狠说:“我不管你是人是鬼,今天遇见我,就是你魂飞魄灭之时!” 这话一出口。 棺里的死人突然向侧一翻,转瞬从死人身体下边,呼,就冲上来一只拳头。 来的好! 我一松手,探了掌,迎上拳头,扣掌一抓。 对方一颤想要把这拳头抖开,我用了听劲的功夫,手指一松,再一抓的同时,肩膀的力一抽。,“给我出来!” 呼! 一道身影,就从棺材底下冲上来,半空。,又呼的一下,踢出一脚。 我抬了胳膊,对准一架的同时,身体唰,冲上去屈起四指,直接就钉在了那人的咽喉处。 我先没让自已吐劲。 而是冷眼打量对方,然后我看到一个满脸是大小坑洼的矮个中年男子,正一脸愤恨地看着我。 这人身上穿的是一件‘不走寻常路’的夹克,下身是条361度的裤子,脚上则是一双,阿迪与耐克同存,双牌双标的运动鞋。 我打量完对方,沉声问:“你就是罗大麻子吧。” 对方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末了他用极沙哑的嗓子说:“你是朱老九的人吧,犯在你手里,我认了。但阿花老太太说了,你们做的事,丧尽良心,有违天道,还卖国求财,求利。是天底下最没人性的东西!” 罗大麻子咬着牙,对我恨恨说着。 我完全不解的状态。 朱老九是谁?他哪座山的大仙儿? 阿花老太太,这又是什么高人?是那个使刀的吗?不像…… 那这罗大麻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彼时,尹锋走上前问:“罗大麻子是你吧,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但事实是,我们根本不认识什么朱老九,也不认识阿花老太太。我是湖南长沙人,我姓尹,名叫尹锋。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人,那人叫冷子月……” 尹锋把我们的来历,外加路上遇到的事,跟罗大麻子毫无保留的说了一遍。 讲完的时候。 罗大麻子笑了:“哈哈哈,还是阿花老太太高明,高明啊,高明!老太太谋的计划,终于启动了。不过,可惜那欧先生了,欧先生的性命啊,难保,真的是难保喽。” 欧先生,欧先生又是什么高人? 我一怔的同时。 罗大麻子看了眼我,他摇头叹息说:“不行啊,不行,你们不行,还是别跟着掺合了,年轻人,这是你们听说过,没见过的那些个高个……呸,朱老九不是什么高人,就是一个小人。他们这些人斗法,斗气。你们别跟着掺合,还是回去吧。” “咦……” 罗大麻子说完别跟着掺合,眼珠子突然一翻,转尔他像疯了似的一个劲地在我身上闻啊闻。 “不对,不对,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气味,你怎么会有,怎么会。” 我见罗大麻子突然失控,以为他也知道金刚果,就把那金刚果手串亮出来,递到罗大麻子面前:“大麻子,你是要这个?” 我厉声问。 谁料罗大麻子瞅都不瞅:“什么破玩意儿,一股子邪性气,不是,你身上,怎么会有这气味儿,怎么会有,你身上!” 他疯了似的,把鼻子在我身上来回地挪,来回的闻着。 这感觉真的是极其古怪。 想像一个人,一个陌生人,在身上来回的闻。 我摇头之余,退了两步,正好看到棺材外边的尸体,就问罗大麻子:“大麻子,你别闻了,这死人是谁?” 罗大麻子一怔,转又说:“他就是朱老九的人,欧先生暴露后,朱老九知道阿花老太太安排的这个计划,他就派人来杀我。” “这个人,是我费了好大力气解决掉的。我怕又有人来,所以,只好把一口棺材涂了红漆,又将底掏开,人钻进去,借这个设局来把对方吓退。” “可没想到,竟引了你们这两个人来。这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还有,我问你一个事。” 我一怔,看着罗大麻子:“什么事?” 罗大麻子:“你小时候,有没有遇见,或梦到过一只老虎?” 这话一入耳,我身上唰的一下就炸毛了。 罗大麻子打了个激灵,他应该是看到我炸毛了,然后他沉声说:“好了,小伙子,我知道了。只是……” 他很愁地捶了下手,复又说:“这件事,之前可能与你无关,可是我感到你身上的气息,就发觉,它与你有关。但你是外人……哎!” 罗大麻子仰头,朝向棚顶。 这时,我看到,他眼角,溢了一滴浑浊的眼泪。 末了,他咬了咬牙说:“你走吧!还有你,你们都走吧。回去你们的城里生活,这里不是你们世界,这里的事情,也不需要你们来插手。走吧,快走,快走!” 罗大麻子几乎是用低吼的方式朝我们喊着。 第一百六十二章 苗族老人阿花的困境 我盯着罗大麻子,这一刻,我知道在他背后隐藏的是一个无比庞大,且对我来说又是完全未知的世界。他提到的什么阿花老太太。朱老九,欧先生。 这些人对我来讲完全陌生,我别说认识,在此之前我听都没听说过。 我现在唯一能确认的就是。我身上的某种力量,又或是某道气息,与这个罗大麻子还有那个阿花老太太有关系。 此外,我梦见的那只老虎,萨满婆子同罗大麻子也有关系。 他们这些人是一个圈子。 并且,可能是我以前不知道,却又一直想了解的,真正高术圈子。 程瞎子不止一次跟我讲过。 如果想帮周师父讨回一个公道,我就得融入这个圈子中来。 他讲这个圈子相对比七爷他们那个武术江湖圈子来说,更为的隐秘,也更加的神秘。 他们存在,但却一直坚守更为古老和严格的规矩。 他们身上所担负的,不是修成神仙一样的人物。 而是一种对责任。知识,信念的世代传承。 简单讲就是,不需要这些人利用什么神通。拿什么惊天动地的力量去拯救这个世界。 而是需要他们把上一个人传给他们的东西,学的更精,更通。然后,他们再传给下一个人,直至下一个人,也是如此。 在这其中,他们产生的恩怨,情仇。等等一切,就是这个大大高术江湖的故事了。 我看着罗大麻子,我知道,我已经接近这个圈子了…… 我就这么看着他,等他吼完,我冷冷说:“罗大麻子,我不知道这么叫你对不对。你这样冲我喊,你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不够资格去山里吗?坦白讲。如果要放弃的话,我们很早就会放弃了。” “但现在,我看到了这一切,我知道你和你的朋友,遇到了麻烦。好,现在,我可以选择离开,也可以选择留下。但这不是你决定的,腿在我自已身上,我想怎么走,就怎么走!” “不过走之前,我想要知道的是,朱老九是什么人,欧先生又是什么人,阿花老太太还是什么人?你们在做什么,发生了什么?” “你讲完这一切,告诉我全部,我可能会离开,又可能会留下来。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我手中,你明白吗?” 我盯着罗大麻子,一字一句地说。 对方看着我…… 摇晃的火苗中,他的神色犹豫不决。 末了,他笑了下,用沙哑的声音问:“如果我不说呢?” 我淡淡:“我会选择走,往这片森林的深处走。可是你要清楚,我了解这一切和我不了解这一切,我进到森林后,会遇到什么,发生什么,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可能我遇到朋友,我当他是敌人,可能我遇到敌人,我把对方做朋友,你能听明白吗?” 罗大麻子点下头:“好吧,我明白,明白了。” “只是,这件事,讲起来,可能会稍微长一点。” 我看了眼门外,转过身对他说:“没事,我们有耐心。” 罗大麻子:“那我们出去说吧!” 就这么,我们从屋子里出来。 到外面后,几个年轻的小弟子看了眼罗大麻子,目露惊讶之余,他们没说什么,而是继续给冷子月和权军做着抢救。 扣脚老大见我们出来,他抱臂过来说:“听到里面那么大动静,不过,我估计没事儿,所以就在外看着这两死人。” 我笑了下。尽叼台血。 这时,罗大麻子过去看了一眼这两个人。 稍许他说:“没错,就是他们。” 随后,罗大麻子在院里找了个地方,掏出一个烟袋,放了些烟草进到烟锅里,点燃,深吸一口后他说:“阿花老太太是我的一个老邻居,我们以前都住在一个寨子里……” 罗大麻子讲,阿花老太太是苗人,且还是很少跟汉人接触的那种生苗。 他们很早以前,居住在一个叫鹰涧的苗寨。 寨子里住的基本上都是生苗,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时候,国内有一场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运动。然后,就有一个叫朱诠法的小青年跟几个人分到了他们的寨子。 这个朱诠法喜欢读一些古书,古文,研究道书之类的东西。 那个年代,把这些人统称为‘臭老九’ 然后,人家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朱老九。 阿花老太太不是普通人,她是苗人中的巫师。 做为巫师,阿花老太太守护了一个很大的秘密。 罗大麻子他也不清楚那是什么,他只知道,这是满清入关时,明代几位将军带军南下,途经苗疆,交待给这个苗寨巫师的一件事,又或是一批什么东西。 阿花老太太做为巫师,她从上代巫师手中接到了这个传承。 朱老九人长的眉清目秀,属于那个年代人眼中的小白脸,奶油小生。总之,非常的讨女孩子欢心。 然后,他就追求阿花老太太,并从她嘴里知道,她是巫师的事实,此外也知道了,阿花老太太知道一个关于明军撤退时留在苗寨里的秘密。 然后,朱老九把阿花老太太举报了。 举报的内容是阿花老太太搞封建迷信那一套的东西,什么,什么的。 为什么这么做呢,因为朱老九要回城,所以,在那个特殊时期,他就把阿花当成了他回城的筹码。 苗寨的族人不干了。 工作队来了后,一场对峙出现,极可能发生大规模的流血事件。 阿花主动出来,坦白自已的确搞了封建迷信活动。 然后阿花接受了为期三年的教养。 在这期间,朱老九回城,听说发了一场病,怎么治都治不好。后来,他家人求到一个隐居在城里的高人。那高人耐不苦求,出手把朱老九医了。 医完后,朱老九又苦求高人收他为徒。 高人无奈,只好传了他一些东西。而这朱老九呢,偏是天赋极高,极其聪明的人。 他得了东西后,利用接下来的十年动荡,他收集到了很多对他修行有益的古书,道书,物品,等等一系列的玩意儿。 接下来,改革开放。 经济全面复苏的同时,朱老九也在家人帮助下出国了。 听说在国外,他有了自已的圈子,很大,并且混的也很不错。 一晃几十年过去。 朱老九回国,开始收徒。 他一直很小心的在各个城市中寻找合适的人选,这个过程中,他就找到了冷子月,权军等人…… 而在收徒期间,朱老九回到了鹰涧苗寨。 但今天的苗寨,已经不是当初的苗寨喽。 大量的生苗,还有很多苗人,因为工作,读书,孩子上学,等等的问题,全都搬迁了出去。 寨子里,只剩下十几户老弱病残的人家守在那里了。 朱老九以恢复苗人文化,复苏维修古苗寨的理由,得到了当地政府的支持。然后他顺理应当地住进了苗寨。 他找到了阿花,然后他让阿花把那个秘密讲出来。 如果阿花不讲,他就会让他教出来的徒弟在外面杀苗人,遇到一个杀一个。直至,外面的人死光为止。 阿花还是不肯讲。 然后…… 有三个在山上采药的苗人死了。 送到医院,说是从山上失足掉下来摔死的。 与此同时,朱老九告诉阿花,这仅仅是开始…… 阿花已经是老太太了,她终生未婚。 她没办法呀,她跟谁说去?谁信呐? 阿花答应了,但她没直接答应,只说了让朱老九出去找人。 第一个人是长沙的,那个人叫闻中华。 在讲到闻中华的时候,尹锋惊了一下,因为他说,闻中华就是传给他画的老师。 第二个人在西安,姓陆,家住在终南山附近,世代为铁匠,或从事金属五金工艺方面的生意。 阿花要求朱老九把闻中华的一幅画拿来,然后再拿来陆家的几把钥匙。 有了这两样东西,她才能把朱老九想要的东西交给对方。 阿花行动不便,在此期间,她就用苗人特有的方式,利用一种鸟来与罗大麻子传信。 罗大麻子通知了阿花的好朋友欧先生。 欧先生与朱老九接触,求得对方信任后,进入到朱老九的内部,帮着一起来教朱老九收的弟子。 这期间,欧先生就给冷子月和权军两人灌输了一个消息。 意思是,让他们在身上留个口讯,死了后,让人把尸体运回罗大麻子这里,他能把两人复活。 这期间,欧先生是怎么做的,怎么让两人相信的,罗大麻子就不知道了。 但罗大麻子见过冷子月,权军。 他是在山里遇见的,他亲眼见到这两人,把一个替阿花送信的苗人亲手杀死。 按阿花的说法,冷子月,权军手上都沾有苗人的血,他们已经是半死之人了。 他们到外面这样来作,肯定会有高人出手来灭,高人只要把两人尸体送到罗大麻子这里。 罗大麻子讲明真相,就会前往苗寨救她。 而能干掉冷子月和权军这两个人的人,也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对于出手的人,阿花说了,她除了把自身所学教给对方外,她还会把明朝人留下来的那些东西做为回报交给对方。 罗大麻子于是在这里苦等。 没想到的是,等来的却是一个要杀他的人。他将对方干掉,这才知道欧先生做的事,已经被朱老九发觉了。 现在,他联系不上阿花。 然后,朱老九知道了阿花的全盘计划…… 罗大麻子担心阿花会死,因为他说了,朱老九现在是当地的红人,因为他是从海外回来投资的。再加上朱老九这人行事特别的隐秘,他不说,这些事外人根本没办法知道。 最后,罗大麻子说,朱老九虽然是住在苗寨,但他时时利用卫星电话掌控外面的动向。 所以,我们提到的那三个男女,罗大麻子认为,他们可能是朱老九的人,且亦有可能是第三方的势力。 因为,这件事已经传开了。 都知道阿花守着这么一个东西。 会有好心人来解阿花的难吗? 罗大麻子不知道,他说,他感知到的,全是别有用心的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分析形势,选择最险的路来走 罗大麻子讲到这儿,他眸子里一片苍凉…… 接下来,他又念叨了一些东西。什么,汉人们到山里来玩。去寨子里,表面上看是好人,可来了后,拿出大把的钱来诱惑苗人把先祖传下来的东西卖给汉人。汉人们再拿到外面。用高价来卖。 随后,几经倒手,这东西就流到了海外。 还说了,他不知欧先生是不是好心办坏事。 他已经把阿花的事,告诉了他的朋友。但欧先生的朋友全是汉人,他们靠得住吗? 罗大麻子脸上浮一层的悲哀…… 他说,可怕的是,朱老九还深得那些苗人的心,他还帮一些老弱病残的苗人修房子,给他们安卫星接收器,在山里安装了太阳能发电机,让他们看电视,还给他们钱花。 可是谁能看到。想到朱老九背后办的那些事呢? 他杀苗人,他想要阿花吐露守护的秘密,他想拿走。本属于这片土地的东西。 他…… 罗大麻子流泪了。 他说,没人能相信他的话,他曾经跟镇子上的人说朱老九不是好人。 但他遭到了痛骂。 因为,一切要讲证据,可偏偏他没有证据。 他眼睁睁,看着一个恶人,披着大善人的嘴脸,用表面的善事来隐藏他不可告人的险恶手段而无能为力。 尹锋听着这些。他忽然对扣脚老大说:“有烟吗?“老大:“有啊,有啊。” 他掏了包烟给尹锋,尹锋拿出一根,点燃,深吸了一口。 我看着他说:“怎么还抽烟了?” 尹锋:“很多时候,生活压力大,还要搞创作,还要练拳。所以。不时就抽两口,不过我没瘾的。” 我点了下头。 尹锋又说:“这个朱老九很厉害。他厉害在于,他不是那种我们习惯上认为的,坏的士恶不赦,真正坏事做绝的人。他会把好事,坏事分的清楚。好事,他做在明面上,让我们很多人看到。坏事,能让他收取利益。但他却掩藏的很好,让大家看不到。” “这样一来,他就实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边他可能会因为一笔财富去杀两个无辜人。那边,他可能又会拿出一笔钱来救两个可怜的孩子。你说这人,怎么评价?”尽叼以技。 “同样,最可怕的也是这种人。一旦形成了利益冲突,有些人可能做梦都不会想到是他下的手。” “他坏事,做的不是特别的绝,但也让人发指。”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成了气候……” 尹锋狠狠吸了口烟说。 我听过尹锋的话,又仔细想了想说:“阿花婆婆现在没事,她应该安全,但是这个安全,不会太久,一旦朱老九不想留在这里,临走前,他肯定会使一些手段来害婆婆。” 尹锋长叹说:“是啊,朱老九这个人,他现在在寨子里是老好人的形象。另外,他跟政府也有关系。毕竟,政府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只知他是个爱国的投资商人。” “现在我担心的是朱老九布置在暗处的黑暗一面。” “你要知道,他让人在国内教出了三个厉害的弟子,冷子月,权军,只是这三个弟子中的两人,且我估计,他们都不如没现身的那个厉害。至于罗老干掉的这个……” 我看了看罗大麻子。 后者闷头抽烟说:“我不是啥高人,只粗通一些苗人的功夫。这人,跟我水平差不多。” 我了解了。 这样一来,形势就是,朱老九的大徒弟会在这片林子里,领着其他手下狙杀那些前来帮助阿花婆婆的人。 但这些人中,有的是好心帮忙的,有的呢?正如罗大麻子所说,他们也是别有用心。 所以,当务之急,我是想和尹锋一起,深入到林子里。在外围,一方面清除朱老九的势力,另一方面…… 尹锋这时又吸口烟:“关兄弟,那幅画我带来了,就在我随身包里。所以,朱老九他现在应该还不会撕破脸皮,对阿花婆婆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因为,我想,他在知道消息后,应该能感觉到一丝的希望。“我听了尹锋这样话,我没继续问,而是说:“那我们的主要精力,就是吸引,清除朱老九散在外围的势力。同时,把赶来的人聚拢到一起。” 尹锋点了点头。 罗大麻子听到这儿,他抽口烟看了眼我们说:“你俩真要掺合进来?” 尹锋淡然:“罗老,我们不是掺合。阿花婆婆守的是明朝将军留给她的东西,那是汉人的东西。是这片土地的,阿花婆婆因为这受尽了委屈。现在这个假洋鬼子,朱老九回来想拿走这批东西。任何一个汉人知道了都不能答应。” “我们,得给婆婆一个交待,用行动做出来的交待。” 罗大麻子微微动容。 这时,尹锋又说:“只是,不知道鹰涧苗寨在什么地方,怎么才能找到?” 罗大麻子想了想,然后他拿烟袋杆指了下我说:“你听这个小伙子的,他知道那个苗寨在哪里。” 我一怔:“我怎么知道,我,我没有来过呀。” 罗大麻子吐了口烟雾:“你是没有来过,但你身上的东西,它的一个根,就在这里。” 我还是不解,我说:“一个根,什么意思?什么东西,它有几个根?” 罗大麻子:“阳人不说阴事,活人不讲鬼话。我能说的就是这些,小伙子,你要是想帮,就按着你心里那个力量的指引,去找到苗寨,帮帮阿花吧。” 尹锋沉声问罗大麻子:“那你呢?” 罗大麻子说:“阿花没派人来让我走,我在这里是一个点。她有机会话,会在养的鸟的腿上捆上用苗文写好的字条,然后将那鸟放来我这里。这个,有些像你们汉人的飞鸽传书。我要在这里,等她的消息,所以我不会走。” 尹锋想了下说:“这样,罗老,你在这里等的话,如果有人来了,你让他们说,长沙的尹锋,已经来了。并且,他还带来了那幅画。” 我一怔,看见尹锋。 尹锋对我说:“也只能是这样了,吸引朱老九的注意,然后我们进山。” 罗大麻子敲了敲烟锅,又一指不远处三个修道的年轻人问:“这三个吵吵嚷嚷的娃子,也是跟你们一起的吗?” 我摇了摇头,转尔灵机一动,我对罗大麻子说:“罗老,这三个人懂医。让他们留在这里,倘若我们当中谁受伤,就回到这里来医治可好?” 罗大麻子抬头看了看说:“也好,也好,只是这两个死人……” 尹锋说:“我们还得带着他们上山,只是时间长了,这人……” 罗大麻子:“没事,这个我来做,我知道怎么让他们没味道。时间长了不敢保证,一月两月不烂还是没啥问题的。” 我和尹锋,最终选择了一条最最危险的方案来行动。 我们带上死人,尹锋又让罗大麻子放出他身上有画的消息。 好了,不管是朱老九的人,还是别有用心的人,现在都会把注意力集中到我们的身上。 扣脚老大,也听出这件事的凶险程度了。 不过他不在乎,他惦记的是阿花婆婆说的,明朝将军留下来的东西。 那应该,真的可以发财! 是的,老大就是这么想的。 “哎哟,我们这是要上山剿匪呀,老罗头,你这儿有啥好吃的吗?给弄点呗,哎哟,这一路啊,光啃面包来着,饿都饿坏了。” 罗大麻子见状说:“你们先等一下,我回屋收拾收拾,那棺材是我做出来专门吓人的东西,摆在那里,别吓到这几个小孩子,还有那个死人,一会儿,一并拾缀了吧。” 商量妥当,明确目标,我们就近在院子里歇息。 罗大麻子见我们走的困顿,又拿来一坛他割的蜂巢蜜来给我们吃。 接着便回身,叫上扣脚老大跟着他一起忙活了。 之所以叫上老大,按罗大麻子话讲,这老大煞气不是一般重,能压住死人。 至于我们,我们的煞气,又是另一会事儿了,那是合道东西,用在这上面,就显的浪费喽。 当下,我们在院子里歇着。 然后跟那三个年轻小道们聊天。 我拿话逗他们玩儿,一问之下,果然让我套出来了。 他们的师父姓古! 三个小道还说,他们都是孤儿,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病。是古道长把他们捡了,用医术医好,安顿在巴蜀地带的一个村子里。 古道长一边教他们医术,一边让他们种地,同时还教他们读书,学习文化课…… 三个小道还说,村子里有个本地的,会武术的老头儿,好生厉害。他们管那老头儿叫爷爷,他们天天就是跟爷爷一起种地,练习写字,文化课。然后古道长,经常从外地回来,教他们医术,药术。这次呢,是古道长打了电话让他们在这附近找受伤的人来医。 其中,特别点了冷子月,权军…… 我听到这儿,恍然有悟了。 搞不好古道长很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因为,罗大麻子说过,那个朱老九在山上,都快住一年半了。 他说的那些消息什么的,都是很久前放出来的。 正因如此,没准古道长是带了二炳和苏小青一起过来的苗疆! 我一想到这儿,突然又想到,古道长上可可西里收的那次药…… 难道,那药,也会在这件事中,起什么未知的作用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宣布,你们被我保护了 我有很多的不知道,但同时,我也从这发生的事里看到,读懂了很多东西。人心的善恶难定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我看到了阿花婆婆的坚持。 还有尹锋在做最后决定时,眉宇间坦露的那一丝侠义。 尹锋说他从小就喜欢春秋时期的侠义故事,他崇拜战国时代的侠客以及那种为大局而舍自身的情怀。 他说春秋时期的侠客都是悲剧性的人物,没一个好结局,最后都是以死来宣告结束。 尹锋还说,他已经赚够了给他爱人和孩子生活用的钱。 他是随时可以效仿他心目中向往的侠客从容去死的。 他这么说了,我相信,他也一定能做到。 但是我…… 我这个大官人,我不能让他,还有我身边的朋友,包括阿花婆婆在内,不能让这些人成为悲剧。 或许我高估自已了吧。 我的实力,我的功夫,现在看,都没有那种力挽狂澜的力量。 但是我必须做到。 这听起来好像是自我精神鼓励法。 管他呢,谁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就是这样告诉自已的,这事儿,不能成悲剧! 在罗大麻子和扣脚老大处理那两人尸体的时候,我和尹锋细细商议了接下来的计划。 商量了两个多小时。 罗大麻子那边将防腐的药做好,并处理妥当了。 我们又跟三个小孩儿说会儿话,告诉他们,守在这里,可以给人治病,这个老头儿姓罗,他不是坏人。 这三个人都非常单纯。信了我们的话,点头同意了。 当晚,小睡了一个子时觉,寅时的时候,我们拿了罗大麻子给做的干粮还有蜂蜜,背上行囊,让两头最近运气不好的活驴,再次背上冷子月和权军,我们上路出发了。 方向。还是向西。 听从我心的感应,向西行进。 踏着月色,尹锋走在最前面,我看他的背影,衬在清冷月光下,那行走间的举止,真的颇有春秋时的那股子侠客范儿。 这是现代人身上缺失的东西,真的,很缺失的东西! 我在心里念叨的同时。忽地感觉前方月光下,好像有什么人在晃动。 我快走两步,越过活驴和老大,跟尹锋并肩。 “看到了吗?” 尹锋说:“见到了。应该是那三人。” 我点了下头说:“按商量好的来。” 尹锋:“好!” 很快,我们又前进了四五十米,正好看到,方才的两男一女,正一脸微笑地站在马路中间等着我们。 我愉快地打招呼:“哈哈,好巧啊,又遇到了。” 还是那个女人,不过她不叫阎玉了。 她站在路中间,不无微笑地对我说:“是啊,很巧呢。” 我一挥手,驴队停止前进。 “你叫什么名字?我想现在,不能叫你阎玉了吧。” 女人歪头想了下一说:“嗯,我可以说真名,我的中……我的名字叫艾沫。” 我说:“艾沫,嗯,好名字,蛮好听的。不过,你干嘛要伪装人家三个小孩的名字呢?“艾沫一耸肩:“他们是很可爱的孩子,那个小女孩儿好像都没有到十八岁,我不想让她们卷入这样的事件中来。我骗了他们,给他们指了错误的路。看到你,我们不想一下子暴露真实身份,是的,只是不想让你们知道我们是谁。就是这样,另外,在那个罗大麻子家中。他们又突然出现,我……“艾沫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解释。所以,我们必须马上走。“艾沫果断点了点头肯定说,就是这样。 我笑了下:“那现在呢?” 艾沫说:“你该把这两个人交给我们,然后,你们回去吧。” 我直接对她说:“是这样,艾沫,我们已经了解了事实。你们应该是想拿这两个人做凭证,然后通过阿花婆婆,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对吗?“艾沫怔了一下:“不完全是这样,我们,只是想去看一看,那是什么,然后拍些照片,拿一点样品。” 她说样品两个字时,显的稍微有那么一点的尴尬。 我说:“好,如你所说,我这个人比较讲诚信,我可以保证,不跟你去争阿花婆婆许诺的东西,还有其它的什么好处。但是,我觉得你们在路上需要一个强大的保护者。” 艾沫笑了:“我觉得,我们已经很强大了。” 我朝前一步:“是吗?” 艾沫:“你可以试试……” 我微笑:“你要输了呢?” 艾沫:“练过武的人,有争端的时候,解决问题的方式比较简单。站的赢,趴的输。” 我说:“你们三个人当中,哪个最强?” 艾沫淡然:“我。” 我说:“好!” 一个好字结束,我人已经冲上去了。 抬手,叭,崩拳! 直奔这女人胸口崩去。 艾沫步子一移,腰肢轻轻一扭,要绕到我侧面。 我人在半空,直接就将崩拳改了,肘一提,拧身,横扫。 近身发力,看你怎么闪。 艾沫倒也不慌,伸了手化成刀掌,直接朝我肋下就削拖过来。 我的一肘在扫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化成了钉锤,从肘下,向前翻进,身子借了两臂交错的拧巴劲,朝前一冲的同时,我脚落地,大吼一声,破! 叭的一下。估贞乒圾。 钉锤中了这女人掌心。 我没用全力,用的是七分劲。 女人掌心一受力,她忽然一转掌,把劲化开一部份的同时,另一只手化了刀掌,奔我胸口削来了。 说实话,这女人功夫不低,跟她打,往身上一缠,就有一种缠上胶带的感觉,连绵不断,撕扯不开。 眼见对方刀掌来了,我心里突然横生了一股子狠劲。 这是有区别于火烧身的那股子狠劲。 不知怎么,一下子就在心里生出来,然后唰的遍布全身。 这一刹那,我忽然发现,身上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然后我好像可以控制自已的皮肤松紧了。 就在表皮下层,真皮那里,我仿佛多了一层的肌肉,我通过它们,来控制我的汗毛,控制我的皮肤,我可以让它们松,又或是变紧。 与此同时,我还感觉到艾沫下一个招要怎么出了。 还知道,她心里,其实也是害怕我的,她在强作镇定,她要展现全部的实力,想要把我吓跑,因为,我可能会破坏她的什么计划。 这是什么能力?我怎么会有呢? 问题一闪的同时,我找到了答案。 正如程瞎子所说,我在下山后的一段时间内,不知什么时候,会完全进入到‘兽’的那个阶段。 到了那一阶段,我可以像一些猛兽一样,坚起汗毛,同时,控制汗毛,并让暗劲在皮肤表层来回的游动,我会拥有更为强硬的抗击打能力。 除外,我的‘梨鼻器’被激活了。 梨鼻器是程瞎子为了让我这个接受过现代科学教育的小青年更容易理解,而专门搬出来的理论。 它是人类鼻腔内已经退化的器官。 这个器官,可以通过捕捉一些不确定的气味来对目标进行分析,从而获取目标情绪,心理上的一些内容。 很多动物的梨鼻器都是发达的,所以,动物们的第六感比人类要强。 此外,动物们依靠气味,可以判断对手的强弱,还有许许多多复杂的信息。 人类在漫长的岁月里,因为天道轮回的原因,通过一代又一代的遗传,从而将这个功能给牢牢限制住了。 但是通过道家的打坐,武者修行内家功夫等等不同的手段。 这些功能,仍旧可以被激活,转尔让人灵活的应用。 今天,在苗疆,面对这个叫艾沫的八卦掌高手。 我身上的这些‘兽’的功能。 突然,一下子就激活了。 这时,我看到艾沫的眼神变了…… 她有了恐惧,她的心在害怕,力量也无法集中了。 我没有理会她朝我胸口上来的一掌。 我把劲力灌注在胸口,朝前一移步,叭的一下,劲力打中胸口,又让我反弹了出去,转尔艾沫一缩手的同时,我出手如电,就给她的两个手腕抓住了。 然后十字劲。 左右轻轻的一分。 艾沫要挣,我贴身更近一步! 然后含着十字劲中,上下顶的劲,我没有发。我看着她,抓着她的手臂,淡淡问:“做你的保护者,应该够资格吧。” 艾沫怔了一怔。 她仰了头,看着我,眼神里全是不解和惊讶…… “你真的是,京城那个叫七爷的人,培训出来的形意青年高手?” 艾沫仿佛不相信。 我笑了:“你说呢?我叫关仁,关仁,就是我。” 艾沫…… “好吧,关仁,你赢了。” 我微笑着松开了抓住她两臂的手。 艾沫一脸不解,歪了个头,搂着肩膀,退后一步,静静地打量我。 她身旁,那两个中年男人,如临大敌般注视。 我朝他们笑了一笑,接着说:“好吧!现在,我宣布,你们被我保护了!” 两个中年男人,开始是不解,转尔明白过后,先是小小的愤怒,转又无可奈何。 是的。 在这个地球上,被某人保护,其实也是在遭罪。 而现在,对不起,三位海外的华裔,你们被我保护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来人是敌是友呢 艾沫没准也是这个女人的假名字,这是铁定事实了。 另外,她的身份好像很重要。两个中年男人总是有意无意地用一种保护的队型,贴在艾沫的身前身后。防止我跟她靠的太近。 所以,与其说是保护他们三个人,倒不如说,我们临时先构建了一个小小的契约关系。 即在没产生实质性的利益突冲前,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玩耍的伙伴。 但只要有冲突,那就是听天由命,事在人为喽。 “你知道去苗寨的路吗?”艾沫好奇地问我。 我指着远处雾气环绕的大山说:“就在那大山里面,顺着正西的方向,我们一直走就可以了。” 艾沫点了下头,又饶有趣味地打量我:“你的功夫很强,这跟我们了解到的事实很不符。“我说:“道听途说罢了,有时候亲眼所见,还不一定为真呢?对了,你们上山究竟要干什么?” 艾沫耸耸肩:“其实,我们真的就是好奇,很想研究这一切。嗯。就是这样。” 我笑了笑,没说别的。 转眼,又过去五分钟,路开始变的难走起来。 尹锋告诉我,我们正在进入神农架自然保护区。 同时,他跟我们讲,做为一个外来者,应该尽量避免与这里的动物发生冲突。 因为相对动物来说,我们人类这是闯入它们的领地了。 艾沫听了这些,她向尹锋投来赞许的目光。 接下来下她问尹锋是不是画家。尹锋如实回答。艾沫又开始询问中国水墨画的一些技法。 两人交流起来了。 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聊。 我们走到中午时分,在遍布的密林中找了个地方,打开背包,各自用午饭。 艾沫拿了三块她们吃的黑巧克力。 做为回报,我给了她们一小块罗大麻子做的咸腊肉。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嚼着这腊肉,问是什么肉做的。 扣脚老大闷声说一句人肉。 后者立马呕了。 扶着树,吐的稀里哗啦。 我摇了摇头,朝扣脚老大叹口气。接着又继续吃饭。 午饭结束,我们休息。 一切平和,没有任何的冲突出现,我睡的很死,在一块石头上,睡了大概一个小时,我起来后,发现艾沫等三人,竟然都没有睡醒。 她是真的想让我保护啊! 我摇头一笑,叫醒人,起来接着走。 这一走就是三天! 我们完全进入到了保护区的深处,这里到处都是密林,耳中听到的也是各种野兽的叫声。除外还有一股股的水源,小溪,水潭,外加规模不是很大的瀑布。 置身密林,我进入所谓兽的阶段后,所能体会的东西更加强烈了。 除了感觉到每个毛孔仿佛都能呼吸外,我还明显感知到了这森林,山野里布满了一道意志。 就像说,地球运行的轨道就是天道的一种一样。 在这片庞大的森林里。也有属于它的道,一道类似于精神,智慧的意志体现。 它存在于这片森林,安排每一个动物种群生长繁衍……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山神爷吧。 我摇头一笑的同时,看到艾沫正领人往正前方的一片小树林钻去。 我刚要跟着她进,忽然就感觉到不对了。估纵东才。 这树林里,给我一种强烈的信号。大概就是提醒我,别进去,千万不要进去打扰它们,不要进去…… “艾沫,不要进去!我们从边上走!“ 我伸手指了下树林边的那片布满他碎石和荆棘的区域。 艾沫扭头看我一眼,接着她笑了:“保护者……其实,你的功夫很强是不假。但户外,我们可比你有经验多了。这种树林是最佳的道路,不走这里的话,按你说的方向走,一来要绕很大一个弯,二来我可不想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刮破。好了,再见,如果你坚持走你的路,我会在前面等你的。” 说完,这女人一脸自信地往里走了。 尹锋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说:“我们最好不要走这林子,我感觉到警告了。那警告……好像是某些蛇类发出来的。” 我又感知了一下,然后确定地说。 尹锋一怔,复又看了眼我说:“不是吧!怎么你一进山,就变的神神叨叨的了呢?这可不是咱们练武人该有的东西啊。”、尹锋说完,他朝我一笑,伸手对扣脚老大说:“走,咱们往里去。” 我看到尹锋,还有扣脚老大朝我笑的模样儿,我真正切实感受到阿花的孤独和程瞎子一句句忠告背后的意义。 以武入道,开启身上一些功能。有人会说这是神通。 其实,这不是神通,这是我们本来就有的功能,只不过随时间推移,这功能一点点退化而已。 但有了这功能,还是不能轻易对别人讲,对别人说。 因为,不是什么人都能理解这一切。他们会认为,我这个人不务实,神神叨叨,搞一些神秘兮兮的东西。 就像尹锋,他说的很实在,这是许多正常人的反应。 现实也的确如此,假如我到了任何一地方,跟任何一群人讲这个东西。大家开始是不相信,过后便是震惊,再过后就是拿看怪物,异类一样的眼神看我了。 人类的心理基础就是如此,他们认同的是跟他们一样的人,至少基础一样。 稍有不一样,便视为异端了。 所以,程瞎子说了,这个,也得藏! 我没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微笑站在树林边等…… 大概过了一分钟,我听到林子里传来一声尖叫几秒后,我见到尹锋,艾沫,等一行数人,脸色惨白,撒丫子,疯了一样往回跑。 “蛇,蛇,一团团的,密密麻麻,全是蛇……” 艾沫哆嗦着,伸手指着前方。 尹锋也是皱了两眉:“怎么那么多蛇聚到了一起,而且还这么凶。” 扣脚老大也颤声说:“是啊,有几条,都扬起脖子了,那毒蛇,咬一口可就没命喽。” 我没说什么。 虽然我知道,这只是蛇群的一个小聚会。并且,在这片森林里,类似这样的蛇群,其规模数不胜数。此外这些蛇,很多都有灵性,能感知到人类身上的情绪,等等一切。 但我没说…… 尹锋看了看我:“你怎么知道的,那里面有蛇。” 我笑了下,指了下树枝说:“刚才看到那里挂了蛇,然后,我个人……有点怕蛇。” 尹锋:“我说嘛,你怎么一下子好像来神了一样。好了,按你说的路,走吧!” 小插曲很快过去。 但这一次我学聪明了,我抢走几步,让尹锋押阵,我在最前面,引导众人行进。 接下来的一天时间。 我带领大家,绕过了毒蛇的地盘,还有一些猴子的地盘。 还好,绕的不是很远,只是擦边过去,是以大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我就是不想冒犯这里的动物。 毕竟,闯入者,这个名字本身就够可耻的了。 深入保护区第五天的清晨,我发现众人体力都在下降。 是啊,连续的长途行进,又是在密林,营养,补给,各个方面都是问题不说,我们连个帐篷都没有,都只是简单找个地方,小小休息一下。 武侠小说里经常有的山神庙,这个庙,那个庙的,真的没有出现。 我们找的只是岩石堆之类的地方。 所以,他们很困,很乏。 可我不知怎么,精力一直保持的很好,我也累,晚上休息的时候,也感觉累的不行,但只要稍微打会坐,或是倚上石头睡上那么一会儿。精气神立马回来不说,好像比之从前,还要旺上一些。 我看着他们脸上的疲惫,我心里升起了一股子莫明的危机感。 这种消耗,对人来说,无形中也是一种杀,一种伤害…… 果然。 第五天的傍晚,在我们寻找当晚的营地时。 杀机浮现了。 我们找到的营地位于一条小溪的旁。 大家先是对付吃一口剩余的干粮,然后又搬来一些石头,引燃干树枝,把石头烤热后,每人搂着几块睡觉。 几天来,我都是这么干的,这招儿是我教他们的。而我是从听松道长那里学的。 据说,这个法子最早要追到唐代,那个时候,有大和尚,道士在深山修行。他们又冷又饿,难以入定入睡,所以只好烤了大石头抱在怀里打坐,睡觉。 后来,传到日本,日本的和尚在抱石头睡觉的基础上,又感觉这么搂着好像能解饿。 于是,继续上升到禅道,饮食上,于是就有了‘怀石料理’这么个说法儿。 大家怀了石,又在腰下垫了石,正要睡的时候。 我放出感知,到四周转了一圈,然后明显发现,有两道杀气腾腾的东西,正在向我们接近。 我看了眼众人,大家都很累,睡着了。 我没惊到他们,而是说出去解手,小心站起身,离开营地,找了个至高地,隐藏好身形,探头往下望。 过去七八分钟,唰唰唰! 先是西北方向掠过来三道身影。 这三个身影走的步子很轻,很轻,转眼到了近处,我借月光一看。 咦! 这里面竟然有一个人脸熟。他是……? 我仔细想了想,突然就想起苏家庄,主动去找武进学麻烦的,那个姓周的,心意拳高手。也就是开始跟武进学搭手的平头大叔,周观海,周医生。 这么久不见,周医生功夫好像精进了不少。另外,他身旁伴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咦,这老头儿功夫高哇,走路悄无声息地,筋骨里却又像蕴着无穷的劲力。而跟在这两人身边的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高大男子,这名男子,功夫丝毫不比周医生低。 他们一行人,在西北角现身,但还是没看到营地的人。 随之,我听周观海,周医生说了一句:“咦,怪了,明明用望远镜看到这里有火光的,人呢?” 老头儿用沙哑声音说:“人应该在下面,我闻到焦糊味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丁才这是真正入邪了 事实上,老头和周观海一行数人距离我们有一百多米远。 至少,也有一百二十米。 我是在营地对面山坡的一块拱起的石头后面探听到这一切的。 周观海一行人,在我的一点钟方向。还有另一道很强的气息,从我的三点钟方向往这边赶,预计六到七分钟,三点钟方向的人,就能在这里与周观海一行数人汇合了。 “大虎,你沿这个方向,小心到前面看看,见到人了,你别出声儿,再小心转回来。“老头一声吩咐。 三人中,身材高大那位,名叫大虎的人起身,猫了腰,就奔营地方向去了。 探路的大虎一离开。 老头儿拿过随身背了水壶仰头喝了些东西压低嗓子说:“干完这一票,成全了郑炎,咱们这一脉在心意里边。也能站到老大的地位了。“我听老头儿讲到‘郑炎’ 这个郑炎,他是哪路神仙呢? 这时,周观海说话了:“师叔啊,我怎么老感觉郑师弟的路子不对呢。他消失了五六年,一下子出来,功夫奇高不说,心性也好像不太对,他怎么给郭叔父,黎师叔,邹师父他们全给打了。你都不知道。我给验过伤,那骨头全都裂了,伤到骨髓,人都快要不行了。你说,这也没什么仇恨,他就直接上门把人打成这样儿,这……“老头呸了一声:“你懂个屁!咱们这一门,一直让他们说不是正宗,不是正宗。妈的!什么叫正宗,他们戴家的东西。还是偷的少林‘心意把’呢!哼!这么说,少林和尚都是正宗了,好,那就都上少林寺烧香去吧。一柱香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烧穷他们!” “小周啊,你师父当年就是跟这几个人怄气,独自一人去国外教拳去了。咱们这一脉好不容易出来了一个郑炎,他是在外面遇到高人了呀!” “哼,你看他一现身那气势,那精气神!哼,你学去吧,再学十年,你也学不来。等郑炎帮着把高人的事成全了。妥喽!” 老头抻个懒腰说:“妈的。我就领他荡平这些玩心意的,让他们说我不正宗,次奥!” 老头恨恨地骂了一句。 虽说距离远,老头声音也很低,但我还是一字不落地听清楚了。 简短概括,周观海的心意,一直饱受同门诟病。 他的师父因此事,远走海外教拳。师叔在当地把持门面,然后。他们门上出了一个郑炎。 郑炎在外遇高人,回来后,把质疑他们师门的人全放倒了,且下手非常的狠毒。 好了。 郑炎是谁? 是不是,冷子月的大师兄呢? 我把这个郑炎,列入了主要人物的名单上。 这时,那个派出去探风的大虎悄悄拐回来了。 “师叔,我看着了,前面确实有人,一堆,都倚在块大石头后边睡着了。这些人好像很累,都打上小呼噜了。另外,他们旁边有还有两头驴,驴背上不知驮了什么东西。“老头儿一听,立马精神了:“好哇,这下正好遇到真主儿了。我问你,那驴背驮的是不是,麻袋一样,然后,横搭上去的东西。“大虎回:“正是那个东西。“ 老头冷笑说:“怎么讲来着,这个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好哇!还有观海啊,你是医生,心仁手软,等下你在这儿望风,我和大虎过去,把那几人的性命给送上西天再说!“周观海一怔:“师叔,这没怨没仇的,咱可不能杀人呐。又何况,人家这是睡着了。咱们偷偷过去,这是偷袭呀,这,这传出去,外边人得怎么说咱们呐。“老头哼了一声:“婆婆妈妈,怎么像个娘们儿一样?这深山老林,杀了,剁了,往林子里一扔,自有野兽把他们啃吃干净。再大不了,我们挖坑给埋了,不也一样?你小子,真是欠训练。当年我在海南岛给人看金矿的时候,有闹事的,直接冲过去喀吧一下弄死了,扔矿洞里埋起了事。那样才能镇住人,你知道吗?” “做人呐,心狠手辣,为达目地,不择手段,才是真男儿豪杰。婆婆妈妈的,你干脆出家当和尚算了!” “哼,你看古时那些做皇上的,哪个不是杀父,杀儿?那才是豪杰,才是英雄。你这样,是做医生久了落下来的病!” “走,大虎!” 老头起身走。 周观海:“师叔,不行啊。真的不能这样,真是不行。师叔,师叔……”估纵乒亡。 “去你妈的!小时候,我见你学拳就知道你成不了什么气候。滚!” 老头儿骂了一句周观海。 忽然又愣在原地,贼一样,眯眼听了听什么。 随之他压低声音说:“不好,怕不是姓丁那小子追来了。妈的,这小子可能要跟咱们抢头功。” “你们郑师弟说了,谁把杀冷子月和权军的人杀了,提了人头见他。他就一个脑袋一万美金。” “这姓丁的……看他样子,是想吃咱们呐。我们先躲起来!” 老头儿念叨了一句,压低身形,又一挥手,身后两人跟他一起,猫了腰,躲到灌木里去了。 约摸两分多钟。 从我的三点钟方向,又传来树叶撞击的声音了,转瞬,清朗月光下,我就看到了穿了身户外黑风衣,身披一个小包的丁才。 他身后,还跟了三个人,那三人都是一身干练的冲锋衣打扮,身上也背了包。 丁才站在距离老头五十米远的地方,他眯眼看了看,又拿手电在地上来回的照。 其余三人,也跟着来回的照。 不大一会儿,好像是找到脚印之类的东西了,丁才就径直往老头藏身的方向走。 到了距离六七米远的地方,丁才侧头,好像在仔细听什么,同时他一挥手。身后人都把手电关了。 他听了十来秒,这就抬头朝老头藏身的灌木丛笑了笑。 “章有库!章有库!甭装缩头王八了,找着你们了。出来,出来,出来!” “哼” 灌木后头传来章老头一声哼,他嗖的一下跳出来。 紧跟着,身后的周观海,大虎两人也跟着一起出来了。 “我说丁才,你怎么跟狗似的,鼻子那么灵啊。” 丁才冷笑:“章老头,你他妈怎么跑的比耗子都快?” “怎么地吧,就是不想跟你一起搭伙。还有,我是郑炎师叔,我……“丁才:“呸呸呸!真不要脸,郑炎都说了,在这儿,不论师门辈分,谁的拳头硬,谁来说话,明白了吗?” 说完,丁才背了手,狐疑看了眼周围:“好么样儿的,都聚在这儿干嘛。咦……这空气里头,好像有股子烧木头的味儿。哎哟,哎哟,我知道了。你们这是找着目标了,要下手对吧。” 章老头冷笑:“瞎他妈猜,我们撒尿呢。” “尿你妈呀!” 丁才骂了一句,完事儿他想了想说:“是不是牵驴的?” 章老头:“不知道!” 丁才笑了:“不知道,就一定是了。这么着,老章头,我也不跟你抢,我听说这伙人里边好像有那个关仁!你们杀别人,杀几个人都行。但这个关仁不好对付,咱们一起把他放倒了,我要亲手给他脑袋拧下来。然后,回头郑炎那钱,你们拿着,怎么样?” 我这时远远看了眼那一群人。 周观海好像吓了一大跳,然后他想说什么,又没敢说,只是稍稍向后退了一退…… 丁才浑然不觉。 仍旧一脸狞笑着对章老头说:“跟你说呢,这计划,你同意吗?” 我不知道我得罪丁才什么了。 只是当初那一下子,可也是他辱我师门在先。 仅此而已。 他为什么要生出这么多的恨,要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我? 章老头好像很吃惊:“一定要拧脑袋吗?” 丁才咬牙:“对,喀喀的,听着他脑袋椎骨一根根碎掉,断了,我才舒服……” 章老头:“你这人,你,你有点变态。” “去你妈的,你才变态呢!” 我离丁才很远,但我感觉这人身上的人性已经丧失了。 他功夫最近稍微有了一点进步,但伴随这种进步,他的人性也彻底消失没了。 这就叫,练武入邪了。 我听周师父讲过,多年前,铁蛋他们有几个玩散打的,其中有两个人天赋极高,是可以通过外家,练出明劲的人。 但后来,警方将他们抓起来了。原因就是这两人外出叫小姐,玩弄够了后,杀,剥皮,分尸,煮食。(ps,这是真实案件。) 警方当时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干。 他们的回答很有意思,原因就是,不这么干,心里难受,难受到要死。这么干了,心里特别的舒服,通透。 这就是练武入邪了。 所以,武道,武道,练武不求道家的科学,佛家的仁慈。简单健身可以,再往深了学,真是要受一番心魔考验的,搞不好,就入邪为大害了。(ps:有喷点也别喷,君不见很多网上所谓的拳师,他们的言谈……这个,我不多说了。总之,我对这类人,有感触,特别的有感触。) 丁才已经是大害了! 我决定,把他废了。 但这时,让我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丁才,你凭什么这么说关仁,关仁他怎么了?” 呼的一下。 周观海,周医生,他站出来了。 周医生很激动,情绪很高,呼吸剧烈,站在一块石头上,指着丁才大声吼着。 第一百六十七章 对不起了,我必须这样做 众人好像一下愣住了。 转尔,丁才对周医生说:“哎哟哟,啧啧!我说第一次在营地见你的时候,看你就不顺眼呢。敢情,这是卧底呀。” 章老头见周医生站出来,他也一脸疑惑:“小周。你怎么回事?这个关仁!对,是叫关仁,他跟你什么关系?你凭什么替他说话?” 周医生大口呼吸了几口气说:“我也不提关仁了,关仁跟我没什么,就是一起见过面,算是不错的拳友!关键是你们!” “师叔,你说到这里来,是因为有假洋鬼子想要抢咱们的东西。我说报警,你说报警不方便,最好还是我们来阻止。我信了。可到了后,你又说这是郑师弟在替高人办事,有些练武的掺合进来了,让我们在林子里找练武的人。” “我也信了,可怎么这几天。我见到的,全是你们这些怨气冲天。一身邪气的人呢。我看到的,完全不是师叔你跟我讲的样子。还有关仁,关仁那人我了解虽说不多,可我能看出来,他跟走私文物这根本就不搭边。所以我现在要答案。马上要答案!” 周医生大力挥了两下手臂。 “还有……郑师弟,他前天,他怎么……他抓了一只猴子,他撕开,就直接吸食猴脑。还有师叔你也跟着吃了。你们……你们这样……我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对不起,对不起师叔,对不起丁师弟,你们可以不给我答案。但我退出。我不干了。我宣布,我退出,我回去继续做我的大夫。” 周医生收拾了一下包,转身要走。 丁才给身后人使了下眼色。 三人立马就给周医生拦住了。 与此同时,章老头也是一脸冷笑。 “周观海,周观海……我算看明白了,敢情你这是瞧不上我们,跟我们不是一路人呐。” 丁才也冷笑:“是啊,不是一路人呐,怎么办呐,章老头。” 章老头想了想说:“周观海,你怎么就不明白事呢?跟你说多少回了,有钱,有权,有力,够硬才能立足,才能成大事。你这人呐,就是不开窍。” 周观海背了包:“师叔,我就是不开窍了,随便你们说什么吧。我走了。” 丁才:“你走不了。” 周观海:“你什么意思?” 不想章老头突然也一拉脸说:“小周,你还真的是走不了。你要么留下来跟大家一起干。要么……” 他冷森森说:“我们得把你埋这儿!” 这时,我已经离开藏身地方,向前悄悄移动了三十米。台妖叉号。 然后,我距离这几个人,还有四十余米的长度。 不能再等了,必须动手,但一定要拉近足够的距离才行。 不然,我怕周医生会危险。 正不断接近。 冷不丁,我又感觉有什么气息在朝这些人靠近了。并且那气息很急,飞一般快…… 我估计这些人以前就是一个盯一个的。 只不过,这次是探到了我们刚才的火光,这就一路追来了。 那这个追上来的人,是谁呢? 我想了下,正好看到两米远外有块石头,我就挪过去,借它掩了身体静候来人。 转眼功夫,来人就唰唰唰,踩着一块块立于草丛中的石头,好像草上飞一般,就跃到了众人身旁。 来人一边跑一边还朗声喊:“一群豺狼虎豹众,满是蛇蝎狠心肠,山野林中行恶事,待我慧功把魔降!” 我仔细一听,这声音好像熟悉…… 对了,红领巾! 这不是红领巾的声音吗? 我就知道红领巾会来这里,因为他是一直盯着这个丁才的。 红领巾应该跟曾师父有交情,所似他要看紧丁才,看这人究竟要干什么。 这下齐全了。 几个人物,全都因为我引了一场‘怀石火’聚到这儿来了。 先看看,再说怎么打吧! 我轻轻呼吸着,按住全身精气神,一动不动地盯着远处。 红领巾这次没有系红领巾,他系的是那种户外的防沙口罩,借依稀月光,我看到口罩上还印了一只灰太狼! 红领巾身手不错,到了近处后,又是一个空翻,稳稳当当地就落在了距丁才五米远的地方。 其实,个人感觉,这个空翻没必要。 直接一纵过去,更快,更省力,为什么要空翻呢? 丁才看着他,骂了一句:“次奥你妈,又是你。” 骂过这句,他又骂:“次奥你妈,这一路你他妈跟个苍蝇似的,一会冒出来,叫唤几声儿。要打你,你嗖的一下又跑了。然后,你又冒出来,又叫两声儿。次奥你妈的,你谁呀!谁呀!” 红领巾还是一抱拳:“丁才,曾师父对你倾注了毕生的心血。他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只是想劝你,离开这里吧。好不好丁才。” “滚!”丁才骂。 红领巾:“丁才!你不知道曾师父他多关心你,他为你真是倾尽了心血。你不能这样,丁才!” 丁才:“我再说最后个字,滚!” “丁才,我答应过曾师父,要你好好的,看着你。我答应过,我不能任由你这样,丁才,你让人给你改了经络,这是逆天手段,快,跟我回去,我和曾师父想办法,再帮你改回来。跟我回去吧!” 丁才:“我掐死你!” 唰! 他动了。 丁才功夫应该提升了一小倍的样子。 红领巾说,他经络让人动了手脚,这看上去像是真的。 我这么看,我的感觉就是,丁才体内的新陈代谢,比一般人要快三到四倍。 这个,通过刺激经络,穴位,这不是难事。但那只是短时间的,若是保持长久这样,就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法,再加药物来实现了。(ps:短时间刺激经络,改变新陈代谢,就是针灸治疗。) 新陈代谢加快,但血压不高,体内激素分泌超过正常值。 人就会爆发一定的潜能。 但同样,副作用大,短时期可以,长久的话,脏器,心脑系统都要受损。 丁才一下子冲上去,直接用的锤法,一只手在前,拧身一扫,后手又跟着一冲一撞。 他速度很快,至少比扣脚老大要快三倍有余。 红领巾,头一下躲过去。 第二下,勉强,等到丁才近身发力对准他胸口来一拳的时候。 红领巾没法再跑了。 他抬手,用臂架起,挡了丁才一拳。 叭! 这一下,真是脆生。 一拳落下,红领巾蹬蹬,向后退了三步,然后扑通一屁股坐地上了。 咦…… 这? 我奇怪之余,丁才嗖,一拧身就冲上前。 红领巾坐在地上,一拍手,身体一震,往起跃的同时他拧头要跑。 可他好像低估丁才现在的实力了。 拧身功夫,就让丁才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衣领。 嘶啦! 后面衣服,全开了。 红领巾一拧身,抬拳奔丁才脸上打。 不想丁才使出蛮横劲力,一把抓住红领巾拳头。同时,另一只手飞快一探,一下子就给红领巾脸上的灰太狼口罩撕下来了。 “就他妈知道是你。李健!xx小学的休育老师,练过体操,退役后,认识了一个会轻功的,跟那货学了几年,你牛逼了是不?你倒是跑哇,你跑哇!” 我一看那人,三十出头的模样儿。 脸上五官劲朗,但眉宇间却有那么一股子与男儿性格相反的柔弱之意。 丁才抓了李健衣领恨恨说:“你跟姓曾的老头子,都他妈一路货,天天的你们还搁一块儿念佛。完了,你好像还认识一个老道。姓古对吧!哎哟,佛道双修哇,哎哟,成佛成仙呐,去你妈的吧!” “我他妈掐巴死你。” 我终于明白这个红领巾为啥身手矫捷了。 这不是因为他打架功夫多猛。而是因为,他练的就是这个,他专门练的就是轻功。 当然,不是抬脚,唰一下飞了。飞了那个是鬼片儿。 李健练的是轻身提纵功夫,所以他跑的特别快。 而武林中有这么一句话,讲有一个绝招儿,学会了,可以走遍天下无敌手。 绝招就是,打不过,就跑! 李健跟曾师父一起参佛,难怪他心地善良,一心苦苦追着丁才下到湖北,但凡找到机会就劝。这份心,确实是难得。 另外,听丁才意思,他还认得古道长。 这样也就解释了我之前推测,古道长是和苏小青,二炳一起来到湖北的。 他们在哪儿,我想这个红领巾李健应该能知道。 李健让丁才拿了衣领,他也不反抗,他闭了眼喃喃说:“丁才,我一路南下跟在你身后。只要有机会,我就劝你。你还是不肯回头。现在,我跑不掉了。你可以随意处置我,但我只想求你一件事。你杀了我,就杀了我,但求你,别再跟着掺合了,快回去曾师父那里吧。” 我感叹! 这李健,这红领巾…… 这是真入了佛法了。只是,他修的太柔,太弱了。 缺了佛门狮吼一怒的强大力量。 思忖间,我就要出手了,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帮人的动静太大,把尹锋惊醒,他领上艾沫那一伙三个人,唰唰唰几下也快步赶了过来。 目睹这个,我心中忽然一动,我决定先不现身,我要看看,这个艾沫,她们一伙假洋人究竟站的是什么队。 “真热闹啊,几位这是奔谁来的?” 尹锋大侠风范,背了手,一步步过去。 丁才手掐着李健衣领,扭了下头:“关仁呢?你们是跟关仁在一起的吧。他人呢?” 尹锋不动声色:“不知道!” 艾沫笑了笑:“大概跑了吧,偷偷跑了。” 这女人,她敢说我临阵脱逃? 丁才:“哼,他跑的是快,的确是快。咦……你是个女的?” 请注意丁才说这话挺有意思,他是对艾沫说的,他说的是,你是个女的。艾沫本身是女人呐,丁才说这话…… 我一动不动注视丁才,然后我发现,这货身上升起了一股子难以按奈的兽欲。 练武人都是精满不思银! 身子骨强壮了,除非是和心爱女人在洞房花烛的时候。那个时候一切都正常,当然表现可能还会更好,这个另提了。 单独的时候,轻易不会动这个心思。 但丁才不同…… 艾沫听这话,她一愣,本能回答:“女的怎么了?” 丁才咽了口唾沫。 很明显的,吞口水的动作。 艾沫好像感觉到丁才身上那股子不一样的兽劲儿了。 她本能害怕地挪了挪,然后说:“我们只是到这山上来拍些照片,你们……你们之间的恩怨跟我没有任何关系。还有关仁,我跟他也不熟。你们,你们随意,我……我走了。” 艾沫领人就要往回走。 就这一件事,让我品出这女人的性情了。 讲白了,骨子里没有中国人的那种热心肠的劲儿。 她们遇到可以控制的人,会一个劲的上前控制。一旦控制不了了,就退。然后,遇到危险,遇到别人有困难,不说是主动上前,出手救助什么的。而是先把自已摘干净,接下来,闪身走人。 “都别走了,今天晚上,这里谁也走不掉的。” 我背了手,微微低着头,用低沉声音说了话,一步步从灌木丛中现身。 众人大骇! 丁才:“关仁!你终于出现了!关仁,你过来,我要弄死你!” 他这么一喊,他手上掐的李健说话了。 “丁才,你别去,你打不过他,你快走吧。回到曾师父那里。关仁……你想想曾师父,他晚年就教了这么一个弟子,真是当亲孩子一样对待,你别让曾师父伤心,好吗关仁?” 我一步步走,盯着丁才,同时沉声说:“胳膊上长了一个脓疮,敷药治不好,它还是一个劲的长。所以得挖肉,全挖去才行。挖肉会很疼,但若不挖,它长大成气候了,会害死人!” 一句话说完,我唰唰唰,三步直奔丁才奔去了。 丁才一声吼:“关仁!我弄死你!” 说完,他松开拎着李健脖子的走,撒丫子奔我来了。 李健这时一个激灵,起身就要动。 我一边疾行,一边喊:“尹大哥,给我把那个姓李的拦住。” 不出我所料,李健这是要往我们中间挡。 他这么做没用的,丁才杀他,不会眨眼,他死,也是白死。 我冲上去了。 尹锋拦住了李健。 我冲到丁才面前。 这货啊一声吼,大拳头奔我打来了。 一个武者想要提升本事,最快的方法,就是把比自已强的人打趴下。 我打过冷子月。 所以,无需多讲…… 叭!我一记蛇形的鞭手就抽在了丁才的手腕上。 劲很快,根本不容他化,他第二拳上来的时候,我又是一记鞭手,打在了他挥出的手臂上。 第三拳,我还是鞭手来抽。 第四拳…… 他的节奏已经慢了。 慢了半拍。 崩拳! 手臂一探,朝前一崩的同时,丁才拿了太极的云手要化我这一记崩拳。 可惜,他错了。 这是个虚招儿。我拳到一半突然一收,肘向后撞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翻起来了。 劈拳! 给我劈! 叭! 一掌,劈在了丁才的脑门上。 “关仁,你手下留情啊,别伤了曾师父心,关仁,关仁……” 我听到李健声嘶力竭的喊声。 我心动了一下。 然后,这个吐出来的劲,就没发出来。 刚好这时候,丁才一咬牙:“妈的,关仁,我杀不死你,我也要抓个垫背!” 话一出口,他忽地一拧身,正好奔尹锋去了。 尹锋背对他。 无法防备。 两人距离不到半米,丁才这是知道了。所以在生死一刹那的功夫,他在脑子里全计划好了。他就是要转身杀尹锋。 我没多想,冲过去,伸五指,喀,扣住丁才脑袋,又吐劲向后一拉,一旋。 喀巴! 他脖子断了! 恰恰这个时候,他探出去的钉锤离尹锋后心只有十公分。 丁才软了,扑通倒在地上,我跨过他的身体,走到了李健面前。 李健傻了。 “关仁,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真的杀他。你知道,你这样,是要伤死曾师父的心。南无阿弥陀佛,南无……” 他推开了尹锋,快走几步,跑到了丁才倒下的身体旁,坐在那里,单手竖胸前,一个劲地念佛。 我看着李健的模样儿,心里不知该说什么。 想了想,我对李健说:“这位大哥,对不起了。还有曾师父,对不起了。没办法,我要是对得起你们,我关仁就对不起我的兄弟,还有其它无辜的人。所以,对不起,有什么怨气,委屈,你们朝我来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拿下郑炎,要先找道长 李健没有朝我来,在我跟李健说话,并把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的时候。尹锋大吼了一声:“关仁小心!” 这一嗓子立马把我的注意力从李健身上喊出来。 与此同时,身后风声快到了。 这个时候。如果我回头去看来人,可能就会中招。 没有回头时间了,我凭了全部感知。本能向后一探手,一把就将一只手腕抓住。 拿住了对方腕子,我身体一拧,直接用上了唐剑的那个大狠招。整个身子骨凌空像风车似的,唰唰唰,一共转了三圈。 三圈后,这人啊……啊……惨叫的同时,他的手臂断了。 掉落草丛的手上,赫然握着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 废了这人的同时。 我身后传来另一人的惨叫音:“啊……啊……” 丁才领来的第二人,手捂肋骨部位倒在草丛里。正来回不停地翻滚。 尹锋则在这人身边收手站了起来。 第三人见状,他一边退,一边要跑。 我紧走两步,盯着他说:“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兄弟!周医生!周医生!” “啊。我在,关仁呐。真的是你吗?关仁!” 我说:“是我,周医生。你把这人手脚想办法给捆好控制住,你再看看他功夫高低,别让他挣脱跑了。” “好好,关仁。好……” 周医生过去,三两下给那人放倒了,然后开始抽那人裤腰带,忙着给对方两手绑起来。 这光景,我又扫了眼周医生的师叔章老头。 老头表情很尴尬, 他功夫应该还不如丁才,如果拿一个人对比的话。他实力与马彪子师叔单老头是一个级别的。 这人对周医生或许还有一点威胁。 但对我来说,分分钟掐死。 我盯着他,看了五秒,我感知到老头内心深处腾起的强大恐惧后,我挪了目光对艾沫说:“你好,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丁才这种人,在接下来你们要遇到的人中,他只能算是一个小喽啰。可就是一个丁才却让我看到了你眼中的恐惧。” “所以,这一刻,我宣布你自由了,你可以随便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再见不送!” 说完这话,我转过了身,丢下艾沫一行人独立夜风中凌乱自省。 彼时,章老头终于鼓起勇气朝前走了一步,到近处他向我抱拳说:“好汉英武过人,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了。” 说完这老狐狸精转身要走,我念了一声儿:“慢着……” 章老头一愣,立住身体说:“干嘛。” 说的同时,他肩膀一矮,脚底就要发劲开跑。 我沉声说:“老人家你信不信,你现在发劲跑,你一动,我就能追上去,我追上去,手脚可没轻重。” 章老头心思一转,扭过身来笑嘻嘻说:“好汉说什么呢,我哪有跑的意思啊,我这不,这不转个身,顺口气儿嘛。对了,你叫我啥事。” 我说:“过来,坐下。还有你那位徒弟,一起都过来,坐下。” 把这些人都叫来,围成一个圈子,陆续坐下来后,扣脚老大牵着两头驴来了。 “哟!这好热闹,都发生什么了,我这一觉睡醒,看四周人咋都没了呢。听到这边有动静,这才过来。咦……这不……这不老周吗?” 苏老大好像认识周医生,见面就打了个招呼。 周医生笑了笑:“苏老哥好,上次找到武进学,还多亏老哥暗中帮助,在此多谢,多谢了。” 苏老大一摆手:“哪里,哪里,这不,那个,我兄弟,关仁我兄弟,我铁兄弟,他要找嘛,我就琢磨你们人多力量大,最好是并一块儿去,嘿嘿。” 我听了心中一动,脑子电转,眨眼就想起来,在苏家庄,跟老太爷谈话时,叶凝告诉我旁边有个帘子后头有人偷听。现在想起来…… 我看了眼周医生,周医生笑说:“那天怕你误会,就没跟你讲。当天,你跟老太爷见面时候,我正好在另一个房间,所以……” 他笑了下。 我释然。 我让苏老大牵驴在一边当警戒,末了又看眼艾沫,我说:“你们什么意思?我话说明白一点。要想跟着我们一起把事儿办了,不出力,不卖命可不行。” “这世上,没有那种到处捡便宜的好事。你们想好了,跟过来,就得大家拧成一条心来办事儿。不想跟我们拧成一条心,你自已爱干嘛,干嘛。” 可能我说的刺激了一些。 艾沫听的很不爽。 她冷冷说:“关仁,不要觉得你手段多高明。告诉你,我们三个人在一起联手合击的功夫,你可能还没见过。行了,不跟你说那么多,咱们走!” 说完,这女人一发狠,领了她的两个中年跟班,撒丫子就朝正西方向奔去了。 我看着这女人,我有种预感,这女人得吃大亏。 她对朱九爷还有朱九爷让人教出来的大徒弟实在是太轻敌了。 目送一行人离去。 我和尹锋,走到了章老头面前。台妖亚圾。 我对章老头说:“怎么想的,接下来你是怎么打算的,你跟我们讲一下。” 章老头眼珠子一转说:“没怎么想,就是……” 刚说到这儿,周医生上前小声跟我说:“关仁,这人好歹是我那一脉的师叔。” 我想了想,给尹锋一个眼色,意思是让他看好几人。然后把周医生叫到一边说:“周叔,你刚才挺让我感动的。“周医生先是不解,稍后笑说:“没什么,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就是感觉他们这样做简直是太过份了,所以我就喊了一句。“我说:“嗯,这个情,我得领。但是你师叔这人……你跟我说,怎么处理他吧。“周医生:“关仁你这样问我,我还真挺为难的。他这辈分上……“刚讲到这儿。 “哪里跑!“ “找打!“ “死去吧!“这句是章老头说出来的。 哎哟! 他说完,又叫了一声儿。 紧跟着,砰! 叭!扑通! 我转过身的时候,正好看到章老头脸朝着一颗树,徐徐地从上面滑到了地面上。 在他身后一米多远的地方,站的是一脸冷意的尹锋和不停搁地面揉脚的扣脚老大。 “次奥,这老头子,腰还挺硬,这一脚,不使全力,还真踢不动他。“周医生转过身,他看到这一幕,极其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么也别说了,人的禀性在这里呢,什么人什么命儿,只能是这么来讲了。 但不管怎么,这也是他的师叔。 礼数上,不能落。 当下,周医生快跑两步,到了树底下,查看他师叔的伤势。 我跟着走过去问尹锋:“这老头儿怎么回事儿?” 尹锋冷然:“我转眼去看那个李健的功夫,这老家伙突然偷袭我,好在我反应快,他没中。我打了他手臂一下,他趁机会要跑。正好老大在他身后,抬脚就给他踢飞了。” 我点下头,说声辛苦了。 此时,周医生检查利索,他起身说:“腰碎了,至少六块骨头,已经是粉碎性的骨折了。” 我听这话走过去,看着章老头儿。 老头儿在地上,一个劲地拧动身子,不停地哎哟。 我又看了眼他领来的那个叫大虎的中年人。 我对周医生说:“让那人,背着他走吧。” 周医生说了谢谢,转身跟大虎交待几句,末了他跟我说:“关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事情比较复杂,我尽量在脑子里组织一下语言,把这件事简明扼要地讲了一遍。 周医生听完,他说:“哎呀,那我,那我这样,岂不成了助纣为虐了吗,哎哟,我真是糊涂啊,糊涂。” 我说:“周叔,我不怪你。你本意是好的,只是太轻信那个人了。”我指了下章老头。 话音一转,我又问:“周叔刚才听你说什么营地,还有郑炎,你能跟我讲讲这里面的情况吗?” 问过这句,我看了眼李健,发现后者正盘腿坐在丁才的尸体旁双手合十,手腕上挂了一串的念珠,嘴里则不停地快速念叨着什么。 大慈大悲的人呐,你让我拿什么语言来描述你呢? 我摇了摇头。 这时周医生说:“是这样的,郑炎原来是我们这一脉的一个小师弟,他功夫挺一般,后来听说去福建那边跟人跑了一年多的船,回来后,知道的人说他发了笔财,有了很多的钱。不久,就说是拜到一个什么人的门下了,学了一身的功夫,本事高的吓人。” “你知道,我们门派挺尴尬的,经常有别的支脉的人说些闲话。这个郑炎就出手,打伤了心意拳其它几脉的师父。” “后来,又跟章师父联系,让他找人过来帮他的手。我这就到了这里,他们住的地方,离这里有几十里地吧,那地方叫落风岭。是个石头很多的山坡,他们把帐篷什么的都安在那儿了。” “对了,他们说是国外的科考小组,还有证件什么的,护林员过来查了两次,都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并且,那队伍里还真有几个外国人。” “我开始也信了,直到昨天,郑炎带人抓了一只猴子,然后他们把那猴子……” 周医生黯然:“他们给剥皮吃了。” 我跟着叹了口气。 这时,扣脚老大说:“跑船发财,哼!我可知道他那财是怎么发的,不搭上十几二十条的人命,他发不了那财。” 我一愣,扭头看老大。 老大说:“谁没跑过呀,我也跑过,后来觉得太昧良心了,就没干。” 我问:“那他们干什么?” 老大:“干什么,不干好事,干海盗,杀人,祸害女人,然后不管老小,杀完了往海里一扔卷了钱财就走人!所谓跑船,就是这个活儿。” 我倒吸口凉气的同时。 我听李健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你们要是想把这个郑炎拿下,你们必须找到古道长和他的道友。” 第一百六十九章 老大,周医生林中遇险 我就知道古道长不会袖手旁观。想起他,我就能忆起,当初在可可西里新隆兴矿业食堂里见到的那个眸子里写满无尽沧桑的中年男子。 除了他,还有这个天地。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而奔波。 估且不提阿花婆婆。单就我见到的那几个生病孩子来说---能将孤儿领养,又治好他们身上的疾病,然后再传授医术给他们…… 好像很简单,可实际这些年来,古道长付出了多少,可能只有他自已知道了。 这就是道门中人的那种大义,那种真正的慈悲。 看似平凡,细细品味又触及灵魂,让人不禁为之感动。 眼下李健提到古道长,还有他的道友。 我忙对尹锋递过去一个眼色,后者会意,把我们控制起来的几个人喊起,又指挥着,让他们坐去了远处。 这时,我走到了李健身前。 他坐在丁才尸体旁,神情黯然。 我对他说:“李大哥。人已经死了,对不起的话,我不想说太多。你要是怪我,你就怪我吧。” 李健没看我,只是望着丁才出神地说:“关仁……其实,要说怪,只能是怪曾师父,怪这流传世间的降龙伏虎之术,要是没有这些东西,没人学的话。丁才这么优秀的人。一定能读个好大学,毕业找到一份好工作,过正常人的日子,好好的生活。” “怪就怪这世间有了这样的本事,怪就怪曾师父心太软,没耐住丁才的恳求,将这真功夫传给了他。” “关仁我很早就听说过你,当时我就替你担心,担心你会走上邪途。现在看,你还好。但是……” 李健犹豫一番说:“这次你若活下,我希望今后你能把这一身的功夫藏好。不要显,不要露,不要让世人知道。你若想说出来,你可以著书,可以拍电影,可以通过其它渠道用时下流行的玄幻手段宣讲出来。但你不要收徒,记住,不要再收徒了。真的不要了……” “这东西,宁可断了,亦不要再传。现在这世界,不需要了。这个世界,有法律。有军事。有枪,有炮,已经不需要这个了,真的不需要了……” 我明白李健这番话的意思。 实际上,这样的话周师父,程瞎子,包括马彪子都跟我讲过无数遍了。 从功夫上身那天起,习武之人每天面对的就是无尽心魔。 某李姓影视大侠,拍的一部叫‘霍元甲’的电影,其开篇情节,那个嚷着要做津门第一的霍大侠就是这些人内心的真实写照。治不住心魔,下场就如丁才,甚至比丁才还要惨! 我对李健说:“李大哥你放心,你讲的这些,恩师都已经反复告诫过我了。“李健听罢,又是一番的长吁短叹。 我守着他叹完,又对他说:“李大哥,你讲古道长来这里了。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李健略显茫然:“我也不知道,当初他跟我见过一面,说要领两个人下苗疆去救一个苗家的大巫。并让我在津门,京城盯紧一些,防止有武道上的人跟着掺合进来。““我听说丁才要领人去苗疆,就想起古道长说的话。对了,道长领的两个人,一个叫苏小青,一个叫二炳。古道长说,他们是你的朋友。你如果有空闲,想帮一把手,你就过来。” “其实,我本意不想你来……真的不想你来。可没办法,你已经找到曾师父了,已经让这件事卷进来了。所以,那天我就对你说了那样的话。” 尹锋这时沉声问:“这位朋友,你讲的这位道长,他的道友可是住在苗疆的人?” 李健:“嗯,听他提过一嘴。” 尹锋:“他那道友叫什么名字?” 李健:“姓高,没有道号,叫什么来着,对,是叫高泽。说原来是跟他一起修的道士,道观没了后,高泽回湖北老家,到这山里给人做赤脚医生了。” 听到的高泽的名字,我和尹锋这才感觉此行有了那么一点胜算了。 高泽是谁?他就是尹锋医道朋友讲的那位可以把他手臂受损经脉修复好的高人。估团他号。 高泽是古道长的道友,前者长期在苗疆生活,肯定与阿花有联系,但又不被外人所知。包括罗大麻子,他好像也不知道这条线。 如今这条线清晰了,我当即问尹锋知不知道,高泽住在哪里。 尹锋回答他知道高泽住处,对方就住在一个叫草龙村的小村子里。村子是汉,苗两族人混居。但他只知道村名,并不清楚这个村子的确切位置。 于是,我和尹锋商量,先在这里附近找到山里采药的苗人。 遇到后,再向对方打听草龙村的位置。知道了位置,我们先去草龙村与道长们会合,再进一步商议怎么解决掉郑炎。 商议妥当,周医生过来说,丁才那几个手下,功夫稀松平常的很。 练的都是形意的把式,刚入了明劲,劲打的还不是很整齐呢。 对这样的人,我是没什么太好办法。 杀,于心不忍,放的话,又怕对方回到郑炎那里影响大局。 于是,我跟李健商量,指明了罗大麻子的住处。李健听了后,他表示愿意押着这几人,让他们抬着丁才的尸体前往罗大麻子住处。 李健再不济也是身上有功夫的,这几人就算没受伤,他们合起来也不是李健对手。 所以,由他来押送,正是十分的合适。 当下,我又问过周医生,他是打算跟我们一起走,还是跟李健往回走。 周医生说,匡扶正道是习武之人的本份。他之前险些上当受骗,做出助纣为虐的恶事出来。眼下跟我们一起,这是老天给他的机会,他要借机会,修正一下自已的心。 我听了表示欢迎他的加入。 就这样,经历一番折腾。三个海外归来的高人,从队伍中消失了。我们又接纳了一位周大叔,同时,我们还锁定了目标草龙村。 确定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我们先是用丁才手下身上带的刀,削了两个树枝,又拿藤条缠在上面,做了一副简单的担架。接着把丁才扔到担架上,用衣服盖了他的脸,让李健押送丁才手下离去。 目送对方远行后,我和周医生,尹锋在一起用缴获的物资,补充了一点干粮,清水。 接下来,我们开始商量怎么去找苗人。 周医生说他这几天在附近闲逛的时候,看到有一处山头的林子里长了不少的‘文王一枝笔’。 文王一枝笔是神农架山区独有的药材,功能止血,生肌,止痛。 这东西外面的收购价很高,有苗人经常进山来采摘。 他建议我们,不如去那个山头守候。这样的话,估计很快就能遇到采药的苗人。 我们同意了周医生的建议。 这就收拾行装,还是由扣脚老大赶着两头驴,再让周医生带队,奔他指的山头去了。 路上,周医生跟我们详细描述了落风岭的情况。 周医生说岭上有几个很大的帐篷,人员差不多有十五个人左右。 配备有的柴油发电机,卫星电话。 除外,还有经常有人从山外拉补给过来。 营地的外国人,看样子都没什么功夫,他们应该是技术人员,经常拿了一些探测仪器,让郑炎领着去附近找什么东西。 开始一段时间,经常有护林员过来问这问那。 但他们一没带枪,二也没别的武器,所以护林员就放松了警惕。 后来,那里面有个外国人,让一个翻译给护林员拿了一些美金。从此以后,好像就再没人去打扰他们了。 再有就是郑炎这人,他个子不是很高,但肌肉结实,不太爱说话。 他身上的气场很强大,有时候,一个眼神扔过去,在场的人就都不敢说话了。 周医生就见他露过一次功夫。、 当时是一只猴子蹿到营地附近的林子里了。 郑炎三两下就跃上了一棵二十多米高的树,猴子要跑,可他人在半空,伸手一把就给抓到,同时将头给拧断了。 那次事件给周医生的触动很大,他反复说,人怎么能那么凶残。那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小精灵,没有招惹到任何人,就让郑炎给杀了。 我和尹锋听了都沉思不语。 稍许,我俩对视一眼,接着彼此间达成了一个默契。 无论如何,不能让郑炎这种人活在世上。 我们整整走了一天的时间,快天黑的时候,才找到了周医生说的那片林地。 到了林外,稍作休息。 扣脚老大想让周医生领他进林子看看这个叫‘文王一枝笔’的药村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子。 周医生就拿了个手电,领他拐进林子了。 我和尹锋坐在外面草地上吃干粮。 天已经很黑了。 月亮,还是很圆,很亮。 我呼吸清冷的空气,感受着弥漫在山野中的所谓灵气,正沉浸于此的时候。 突然,我听林子里喊了一嗓子。 “哎呀我的妈呀!” “哎哟!” 一前一后,两个声音,前是扣脚老大发出来的,后则是那个周医生喊的。 我一听,心说,这也没感觉到有人呐,这怎么就好像遇到不测了呢。 当即跟尹锋使个眼神儿。,我俩嗖嗖就奔到了林子里。 林子里都是那种长了不知几百年的高大树林,地面上堆积的也全是厚厚的腐败树叶,我和尹锋疾行了十几步,稍许,我感知着这两人的气息,调转方向,朝着西侧,行进几步,突然,我感到不对,就向尹锋做了个手势。 尹锋会意。 我俩瞬间压低身形,接着挪到一棵树后面做掩护,眯眼探头朝前一瞅。 只见月光下,有三个身影,穿了一身很土气的衣服,正陆续从树下跳下来,然后直奔着一个低洼地跑去了。 第一百七十章 见到古道长了 那三个人身上的气息并不明显,确切讲是对我们没什么危害的人。 他们从树上跳下来,跑到低洼地,就围住了一小片的区域。 这时我听到扣脚老大在喊:“什么人呐。这怎么还弄上陷阱了。快顺根绳子下来,要不等爷爷我跳上去,我灭了你们。” 听到这话,尹锋很紧张地对我说:“这三个是什么人,我们要不要动手。” 我挥手示意尹锋淡定。 “你看这人,是不是高大夫让我们抓的家伙?” 三人中的其中一人说话了。 一听这话,我马上明白对方身份。 “应该是了,你看那人……”这时其中一人掏出一把手电。对着坑里一阵晃动说:“前些日子我在这林子采药。见到他跟几个人一起路过,就是他们了,没错。” 我听到这儿,已经明白全部了。 当下我一拉尹锋,从树后走出来说:“朋友。不单是他们,还有我们呢。你们抓人回去,可别把我们给落下了。” 三人瞬间就是一惊。转尔跳开,拿了镰刀一样的东西出来朝我和尹锋比划。 我碰了下尹锋,接着跟他一起高举两手做投降状。 三人犹豫,末了还是走到了近处。 我借月光打量,见这三人里有两个是苗人,另外一人就是汉人了。 这个当然不是打扮了,我是从气息上看出来的。 苗人的精气神跟汉人不一样,这个往深了说,可能就是血统吧。 山里人,性情很淳朴,我和尹锋的主动投降没引起他们什么怀疑。但为了小心,仍旧把麻绳掏出来给我俩的手捆上了。 随后,又顺下绳子,将扣脚老大拉上来。 老大一上来,刚想要探腿踢,我一个眼色给他阻止了。 老大会意,就没再反抗,而是任由这三人给他绑上。 周医生也是如此,就这么,我们几个人让这三位山民给控制了后,他们又找到我们来时牵的那两头驴,拿狐疑眼神反量将我们打量一番后,他们又看了看驴背上驮的麻袋。末了,还是没动手解麻袋的绳子,只是用当地土语交流一番,就押着我们上路了。 几人讲的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语速快,且低,但我还是听懂内容了。原来他们是领了高大夫的命,到这里来抓一个所谓的‘可疑人员’带给高大夫。 但一下子抓了这么多,他们感觉奇怪,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但是高大夫的话又不能违背,所以就先带我们回去。 大概就是这意思吧。 反正这三人很淳朴,眼神干净,通透,没有外面城里的那种狡诈和自私。 最后我感觉,这个高大夫在他们心目中应该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 走了大半个晚上,并不多是凌晨一时许。 我们终于来到这个位于两道山谷前的小村庄。 村子里没亮灯,借月光打量,村前有一大片的草海,草海中依稀有水流声音。 到了近处,看到村前竟是一片的小沼泽地,沼泽里安放了许多的石头,方便村民来往通行。 三人都是使唤牲口的好手,他们在前吆喝着驴子前进,我们在后边,慢慢跟行。 越过草海,眼前出现了几十户人家的房子。 都是那种湘西常见的吊脚楼。 进到村子里后,为首的汉子领我们绕到村东侧的一条小路,沿小路径直往里走,遇到一个坡再顺下来,这就来到了一处吊脚楼的门前。 到门口了,汉子把手指探到嘴里吹了一个口哨。 吊脚楼里的灯亮了。 吱嘎,门响后,院里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音。 “人抓到了吗,有没有受伤?” 我听到一个很低的中年男子声音。 汉子回:“抓到了,只是……” 我这会儿把劲一震,让两手脱开麻绳,快走了两步,到门前一抱拳:“晚辈关仁,见过高泽,高前辈!” 他就是高泽! 不用他说名字,我从他身上的气场就能感知到,就是他。 他身上有一种气,很细微,精确,无微不致如春风细雨般的润人。 这不是别的,而是医者身上的气场。 程瞎子说过,高明的好大夫,有得了轻微小毛病的人遇见了,说几句话,接了那个气场,即便不开方拿药,回去病都能好上几分。 之前,我半信半疑。 今儿,见到高大夫。 我信了! 高泽很普通,他长相平凡,路人,身材不高,充其量一米七五的样子。长的很瘦,很黑,头发留的极短,身上穿的是一件老旧的破西装,下身也是一件粗布的蓝裤子,脚上则是那种山里人常穿的黄胶解放鞋。 就是这么普通的打扮,在衣着皮相的里头蕴含的却是外面几百万,上千万也求不到的道家医者仁心。 “关仁,关仁……唉,关仁呐,你终于还是来了。走吧,古道长在里面等你呢。” 高泽仿佛与我见过很久。 他叫了几声名字,轻叹过后,一转身,就给我们让到了小院里。 院子里堆的很杂乱,有许多的木材,还是钢丝之类的玩意儿。 我以为是要修补房子,是以没多想,领下身后几人,跟上高泽一起就走向了吊脚楼。 到里面,穿过火塘,拐了个弯儿,我忽然就看到了蜷缩在角落里的古道长。 很久没见古道长了。 这次再见,我看到他瘦了,皮包骨一样,脸色腊黄,腊黄的…… 我一惊,叫了一声:“道长,你怎么?” 古道长伸手,摆了一下,示意我先别大声说话,而是对着我身后的尹锋,扣脚老大,周医生抱了下拳,接着拿细微的声音说:“尹先生,可可西里见过一面,但当时,身上尚有要事去办,所以没能打招呼,望见谅。还有这位,苏老先生,咱们都算是半个熟人了。这位……” 周医生:“我姓周,山西心意门的。” “噢,周先生你好,你好,看看,这都给你们劳烦过来了。真的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古道长说了两个不好意思,又使劲欠了下身,让身体倚在了墙壁上。 我见状忙问高泽:“道长这是怎么了?” 高泽淡淡说:“古师兄从西部回来,找了药后,想尽办法混进苗寨要用那药来恢复阿花腿上的劲力。” “没想到,他还是让朱老九给识破,两人动起手来,朱老九拿一根藏地的普巴杵伤到了他的印堂。” 高泽指了下古道长的印堂。 我探头仔细一瞅,果然那里有一道淡淡的小疤。 “外伤到是没什么,就是这里面的神魂伤到了,一时半会儿,不容易好。” 高泽讲到这儿,他叹了口气。 我见状忙问:“道长,苏小青和二炳呢,他们去哪里了?” 古道长:“噢,他们没在这附近,我带他们到了苗疆后,我给那个二炳修书一封,指明了路线,让他去贵州那边请他的师父去了。” 我一怔:“二炳师父?” 古道长:“是啊,朱老九已经成气候了,你那个兄弟的师父是位真正隐世的高人,他若肯来的话,这件事就有着落了。” 我长松口气的同时又问古道长:“那阿花婆婆她的腿……” 高泽回说:“她的腿是旧疾,只不过以前一直没发作。这次,朱老九回来。她让朱老九一气,身体受不了,旧疾发作,现在是瘫痪在家,哪儿都去不了了。” 我听了长叹口气,复又仔细打量古道长。 果然…… 他的情况,用句现代医学的话讲,就是新陈代谢功能非常的紊乱,吃下去东西,不消化,正常的大小便,也解不出来。但实质的脏器病变又没有。 这个,现代医学给不了解释。 道家讲就是神魂伤到了。 古道长拢了拢被子说:“见笑了,现在身子骨不行,要恢复还得好生调理一阵子。关仁呐,给你牵扯进来,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不过……唉,多余的话不说。我先讲讲咱们要做的事吧。” 古道长接下来告诉我,朱老九不好对付的最大根源在于,他身上有一个‘东西’,这个‘东西’是什么,古道长说他不知道。目前根据推测已知的是,他贴身肯定有一个物件,要么是一个铜件儿,要么是一个玉器。 这个东西非常关键,因为它与朱老九自身的气场合在一起后,人到了近处,就会提不出精气神儿。 古道长打了个比喻,就是一个人,我们看第一眼,往往就能做出第一印象的判断,这人是好,还是坏,是恶人,还是善人。 恶人的话,我们小心回避。善人的话,我们可以与之相交,或是成为朋友,或是做个知已。 朱老九心机狠毒,按理说他不配有善人的气场。 但关键,他身上有了那么个东西。 那东西暗中就改变了朱老九的气场,让他看上去是个大好人。 并且,到了他身边儿,也是一点杀心都生不出来。只觉得,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的人了,他怎么可能是坏人。 心一松,机会就没了,然后任由对方摆布,该利用,就利用,该杀,就杀。 想要破了朱老九,第一个关键,就是把他身上那个物件儿给毁了! 这个机会,只有一次。 一次不成,可就没第二次了。因为朱老九虽是个老头子,长时间打的话,体力什么的肯定不如年轻人,但短时间,再利用一些东西,年轻人可能就不是他对手了。台圣亚巴。 这是其一,其二就是,知道朱老九这个‘物件儿’具体在身上什么地方的人。只有一个,他就是郑炎。 古道长根据探到的消息得知,郑炎是朱老九的干儿子,并且朱老九对这个干儿子十分疼爱,好像还有意相传衣钵。所以,他把那个物件在郑炎面前露过不止一次。 郑炎知道那东西在哪儿。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活捉郑炎,问出要知道的东西。然后,把朱老九身上的物件儿碎了。物件一碎,气无遮挡,朱老九什么嘴脸,什么模样儿,立马就会浮现出来! 到时候,再治他,可就事半功倍了。 之前古道长料到我会来,但没想到能来的这么快。 遇到我们,是因为最近有人看到,郑炎的几个功夫稀松的手下,经常去那林子里采药回去煮汤来吃。他们就挖了个坑,想捉两个回来,问问郑炎的行动生活规律,然后,期待着我来,好找时间下手!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临危,虎啸,我硬爬山 活捉郑炎,比杀了郑炎要难上十倍不止。古道长为此做了周密安排。 这些日子,他跟高泽一起用钢丝绳制了一张大网。 钢丝全都淬过药,勒到肉里。药汁浸入血液,三四分钟后就会发作。到时,郑炎就会失去反抗能力。 但关键问题一是怎么来引这个郑炎,二是引到了后,把钢丝网罩上去,再勒紧,这个过程谁来做? 郑炎可不是普通练家子。 高泽说他见过此人练功,一身忽雷劲已经到了纤毫之肤,即可发力的境界。 这样境界,可将劲发的粗壮如牛腰,亦可将劲收拢的细若针毫。 高泽说,郑炎此人如果不是入了邪途,他真可谓是武学上的一代宗师人物了。 可惜,他这一身功夫,路子来的不正,性子不正。最后的成就当然也就不正了。 他制不住心,早晚是大害,放到社会上短时没事,时间长了,触犯刑律,也是一条死在枪下的恶魂。 只是那样,又有许多无辜人会死在他的手中。 讲过了计划和利害关系。 尹锋先是沉思不语,随后他说:“这吸引郑炎的人,看来非我莫属。” 我看着尹锋:“尹大哥怎么讲?” 尹锋说:“我身上有画,这条消息罗大麻子已经放出。我们在山上走一周多了。我想,这几天,郑炎,朱老九就能收到这消息。” “到时,我上落风岭叫阵。然后,引郑炎下山!” 众人沉思不语。 大家不说话,是因为这的确是个好法子。但同样,尹锋可就要背上无数危险了。 郑炎功夫那么强,他可能只有几秒的机会。 我们拿捏的稍微有一丁点差错。尹锋的命可能就要没了。 但除了这招…… 目前确实没有太好的办法。 高泽说:“尹兄,道宇兄跟你是朋友吧。” 尹锋:“正是。他在长沙开有一个针灸馆。” 高泽:“我几个月前,跟他因为药材的事。通过一次电话,他说有个病人是练家子,手臂骨折受伤后,经脉一直不太通。今天见到你,想起这事儿,所以我想你是不是道宇兄说的那个练家子。” 尹锋:“正是我。” 高泽:“好,我先拿来通脉针来帮你修补经脉。然后,这一两天,你们稍作休息。五天后,庚申日,我们申时动手!” 我沉声:“了解。” 高泽:“我去点把火,把这火塘烧起来暖暖屋子,你们这些日子也是累了,先在这儿歇下吧。” 当晚,我们在这吊脚楼住下了。 临睡前,我见到高泽给尹锋行通脉针术。 那是一根古怪的针,它好像女生头发一样,很长,很细,并且柔软至极,行针时,高泽捏的却又不是针,而是活动尹锋臂上皮肤,让皮肤将针吞入后,沿经脉在皮下如蛇一般游走。 我是第一次见这样神奇的针术。 目睹之后,心里对这华夏高术又多了一分的见识。 一连休息两天。 期间喝了不少高泽自制的药粥,我们体力和精气神都有了十足的增涨。 然后第三天,尹锋早上起来,走了一路架子,他说臂上劲力已经是尽数恢复了。 接着,我们又细细模拟了一番活捉郑炎的过程。 周医生原本心情不安,因为郑炎再怎么坏,也是跟他一个师门出来的。要说是,正面相见,出手杀对方,他下不了那个手。 知道是活捉后,他表现的非常积极,并愿意跟扣脚老大一起,拿这个钢网来罩郑炎。 钢网是方形,长宽都是六米,钢索直径两毫米多一点。 在织网前,高泽将钢索拿药汁用苗人巫师的法子,反复淬过十几遍了。这样制成的网非常便于使用,扣脚老大用时,只需像抛渔网一样,将它撒开罩住郑炎便可。 演练了半天,扣脚老大将撒网本事用的得心应手了。 我们又睡了一晚,第二天寅时,就收拾东西出发了。 走时在路上用了一天半。 到落风岭山域的时候,我们在离落山岭五里远处的一个山沟里搭了小营地歇息下来。 高泽不让生火。 我们吃的全是冷食。 用过饭,我打坐时候,感知到弥漫在林子里的一股悲哀之气了。 很悲凉,凄楚。 时不时,还听到你一两记奇怪的吼叫声。 我问高泽,那是什么动物。 高泽告诉我,那是猴子的哭声。 第二天清晨,我们在林中按高泽说的法子养精蓄锐。 高泽讲,古时侠客,将士,行大事前,都要事先焚香沐浴,斋戒数日后,方才择时行事。 这么做,是要保持内心足够的平静。然后,暗合了天道,才能稳操胜券。 如今,我们无香,但有心香一支,时时可以点燃。 燃了心香,将一身的精气神散开,与这林子融合一起,也算是合上道了。 坐到午时。 我们起身,用过冷食干粮,补充清水后。 直奔落风岭而去。 未时过三刻,到的落风岭。 这是一座很高的山,山顶有一面屏风似的悬崖,在那崖下有一段将近两三个篮球场面积的平地。平地下方是树林,然后是灌木,草丛。 落风岭的名字,来自那道陡崖。 每每有风起,吹到崖上,崖又将风反吹到下方平地。因其有落风之势,故名落风岭。 申时。 按计划,将人员一一安排到位。 尹锋从背包取出一个不大的画轴,单手握了,转身抱拳,道了一声,等我! 拧身,走人! 彼时,深秋的风掠过,吹的尹锋身上风衣猎猎作响。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说,这便是真侠客!是的,他一句等我过后,转身刹那,已经用作诠释了‘侠’字的全部含义。 郑炎感知惊人,我要与尹锋保持至少两百米的距离,才能保证不被发现。 他一走,我掐算了步数,感觉差不多了。 我朝高泽一抱拳:“等我!” 闪身,提步离去! 申时中。 我隐身草丛,听到了尹锋高亢的声音。 “郑炎!我是长沙尹锋!今天,我身上有画一幅,要过来赠送给你。你有胆,便来拿,无胆,你缩在营中,做你的乌龟去吧!” 一句话喊过。 唰一下。 我瞬间就炸毛了。 与此同时,落风岭上,直接就腾起了一道冲天的杀意。 转瞬,我听到岭中密林里,唰唰唰……不断传来一道又一道掠风时刮动树枝产生的声音。 差不多十几秒后。 呼! 一道身影。就从林子里弹射出来了。估团边划。 这速度,太快了,快到惊人的地步,那山有多高,林有多密。 他郑炎十几秒的时间,就从岭上缓坡,奔到了山下,这已经不是人类的速度了。已经到了极限了。 尹锋眼见强敌过来。 他喊了一声:“来的好!跟我来!” 喊过,他运起全身力量,在对方距离他两百米的地方,发足狂奔! 我这时则守侧翼,压低身形,掠阵随尹锋的动势而动。 唰唰唰…… 那个郑炎的速度太快了。 眨眼功夫,两百米的间距,让他给拉成了一百五十米不到。 我紧紧盯着,并朝尹锋慢慢接近。 又过去五秒。 突然,在郑炎与尹锋两人中间猛地掠来了三道强劲的气息。 我稍一停步,拧头一看。 居然是艾沫领她的两个手下,从远处朝着郑炎奔来了。 方才,我将全部精气神注入到郑炎和尹锋两人身上,就没顾及到,暗处竟还隐藏了艾沫一伙人。 这三个家伙,从斜刺冲上来后。 艾沫对郑炎喊了一声:“有胆你跟我打,杀猴子算什么英雄。“说话间,她唰的一下冲上去,抬手运掌,就奔郑炎打去了。 砰! 就一下,我看到郑炎就出了一下手,快到都没看清楚他手臂的运行轨迹。 艾沫就捂了肩膀飞了。 两个中年人急了,也冲上去! 结果,砰砰! 飞了! 三人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可能,一照面,半秒都不到,眨眼就飞。 郑炎的速度几乎没什么改变,仍旧是咬紧尹锋疾追。 这货太悍了! 我深吸口气,盯着郑炎,疾行,疾行。 转眼,快了,快了! 我,郑炎,尹锋,三个人的角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正好,丝毫分毫不差,在郑炎距离尹锋十五米远的时候。 唰,呼! 一张大网,就从天而降了。 岂料,郑炎的反应太快了。 这人向后一仰,身体几乎与地面平行,唰的一下就滑过大网笼罩的范围,又猛地一挺身,抬头就要奔尹锋后背抓去我这时距离郑炎还有十一米! 十一米! 郑炎距离尹锋不到十米!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尹锋送死!绝不能,绝不能! 啊! 嗷呜! 我身上突然就爆了一记,我想像不到的声音。 那是老虎的声音,它直接就从我腹腔中,从虎豹雷音的方式发了出来。 然后,我整个人唰的一下,十一米,瞬间到! 炮拳! 心念电转,雷霆意起,砰! 我一拳就打在了郑炎的后背上。 郑炎人在半空,受到重击,他竟然猛地一拧身,抬手来打我。 嗷呜! 我身上,又响起了一记虎啸。然后,脑海浮现的是单老头跟我打时,他露的那一手猛虎硬爬山的八极硬功! 身临绝境,舍身忘命,一意前行! 你硬!我比你还硬! 砰! 我伸拳打中了郑炎半空挥来的拳头,跟他撞了一下后,我又闪电般弹手。 与此同时,尹锋动了,他在郑炎身后跃起,落下。 同时,我听到嘶啦一阵响。 郑炎身形一顿。 “兄弟,闪开!“ 我听到了扣脚老大的吼声儿。 半空中,我一拧身的功夫,呼! 一张大网,再次凌空落下,将郑炎牢牢地罩到了其中。 第一百七十二章 激了热血的画面 钢网落下,我心神一松的间隙,感觉刚才跟郑炎对过的一拳竟然钻心疼。 拿起手来一看,血淋淋。指骨都劈开了! 彼时,大网刚落下。 郑炎探两手,抓了网,奋力扯臂就要给撕开。 “郑炎!” 我吼了一嗓子。 郑炎眼珠子瞪大大的,浑身上下,满是浓烈的杀气。 他:“啊!” 冲我吼了一声。 这一声吼,雷音震荡,杀的人耳骨都隐隐生疼。 我本能,一个激灵,张口,震起虎豹雷音冲到郑炎面前:“嗷呜!” 这一声吼,我眼中忽然浮现了一只披甲的老虎。 它现身于万军之中,伴着一个骑马的将军驰骋杀场。 那画面,太壮阔了。 苍凉的古战场,数以几十万的将士,那一声声的呐喊。刀光,枪影,箭雨! 我难以形容,难以表达,只觉得腔子里有一股恒古永苍的热血给激活了,我朝着郑炎,嗷呜又是一声吼后。 我唰,跃到了他面前。 隔了网。 砰砰砰砰…… 劈,攒,崩。炮,横! 五行劲拳打的全是肩,臂,腿,胯,等非要害的区域。 每打一拳,郑炎身上能拱起一股强若霹雳的劲力,要把我的劲给顶出去。然后,我又是一阵怒吼,脑海同时浮现了骑马将军,缨枪染血。驰骋疆场,伴虎撕杀的壮烈画面。 我含了这股劲。 砰! 将劲顶回去。然后,又挥拳,再打! 直至最后,我听到郑炎肩膀喀嚓一声碎裂,大胯,喀嚓一声碎裂…… 肩碎了,胯碎了,臂骨断了! 我喘了粗气,看着他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睛。两手死死拉紧了钢网,盯着我,一动不动…… 我咬牙说:“倒下吧!倒下吧!” 郑炎晃了晃,扑通一声,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我两手一阵的剧疼。 抬起手来,看到的是裂开的指骨和汩汩涌出的鲜血。 我放下手,看去四周。 我的兄弟们,全都傻了,包括高泽,他也呆了。 他们立在原地,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呆呆的,一言不发。 我闭上眼,想找回刚才看到的画面。 可是,我什么都找不到了。 那只虎,那位骑马执枪的将军,那个苍凉恒古的战场。 什么都找不到。 我忽然感觉好累,好累,真的好累,心,神,所有一切,都降到了冰点。 我想挪下步子,可两脚似乎不听话。我一咬牙,使劲,再挪。 头忽然猛地涌上股血。 我看到眼前冒了金星,然后,意志渐渐模糊,模糊…… 扑通! 我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 闭上眼前,我看到的是,湛蓝如洗的天空和一轮烈烈燃烧的秋阳! “兄弟,兄弟!来,喝了这碗孟婆汤,就什么痛苦都想不起来喽。” 我听了这话,咧嘴一笑说:“人家孟婆是个老太太好不好,这什么时候换成扣脚老汉了。” “嘿嘿!没办法,孟婆嫌工资给的少,不干那活了,现在轮到我顶班了。” 我又是一笑,睁眼时,看到的是扣脚老大的脸。 他端了碗,碗里是浮了草棍的药。 再看四周,这应该是草龙村的吊脚楼,又抬了手,感觉指骨不太疼了,凉嗖嗖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往里钻,拿起一看,两只手上都缠满了渗出药汁的布条。 扣脚老大把碗端到我嘴边。 我一仰头,将里面的药汁咕咚,咕咚的全喝光。 老大这时说:“兄弟,你睡了三天,你太猛了。那天你在落风岭,你给我们都吓着了。那哪是人动静啊。东北虎都吼不出那嗓音,太猛了,真是太猛了。说句不中听的,当天晚上回来,我这魂儿都惊了,一个劲发恶梦。后来,还是高大夫磨了点琥珀粉兑水合上一些辰砂给我喝下去,我这魂儿呀,才算回来。” 老大接过碗,又喃喃说:“这真是高人呐,兄弟你可真是高人。猛啊,太猛了。不仅我心神恍惚,尹老大也有点受不了了。还有高泽,高泽没说什么,只说,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完了还有呢,这不你跟郑炎打吗?他后边跟来了两个会功夫的,全吓堆了,大小便都出来了。““周医生……他这会儿应该能醒了,当时,他意识不清,都让你给吓糊涂了。” “当时,别提了。后来这不,我们走的时候,古道长安排了一队可靠的苗人来接应嘛。当时大家傻了。是苗人过来,把咱们给背回来的。” 我用虚弱的嗓音回:“苏大哥呀,你说的是真的吗?不是逗我玩儿吧。” 老大:“逗你,我可不敢逗你。这家伙,你哪天再冲我吼一嗓子,我魂儿丢了,我冲谁要去呀。来来来,这儿还有一碗,高大夫说你是透支过多,然后神魂都弱到了极致。这不,回来,他守着你,行了一天的那个…头发针。” “说了,你喝两天药就没事喽。” 我凑过头,又把第二碗又浓又黑又苦的药汤子给喝了后。 我问老大:“郑炎呢?” 老大:“活着,但废了。” “胯碎了,肩碎了,两个胳膊全碎了。另外,人傻了。这两天高大夫给行针。说要是回不过来魂儿,咱们问不出来东西,这功可就白做了。不过,也不白做。” 老大歪下头说:“起码,咱们灭了一个大害了。对喽,那三个冲出来的人,就那叫,艾什么泡沫那位,她一条手臂全劈了。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养过来继续练武。” “还有那两男的,都差点死了,多亏这些苗人,用了他们苗族的法子,又是给吸血,又是往里头塞大虫子的。” “咦……” 老大讲到这儿,忽然一脸神秘地说:“你说,这地方有没有人会那个蛊术,什么金蚕蛊的?我昨儿个,遇着个老太太,她拿了条做好的腌鱼给我,说是好吃,可我没敢吃啊,我怕她下蛊。” 我皱下眉:“人家跟你没仇没怨,下什么蛊啊?” 老大:“这哪能没有,这,万一她要是看上我,想让我做她老头儿,那可咋办。”估女状圾。 我晕…… 老大,兄弟服你了,真的是服了。 老大说,这些人现在伤的伤,病的病,正养呢,一时半会不能过来看我。又告诉我,高大夫讲了,今天醒了,也不能下床,大小便什么的,就委屈老大给伺候了。 得过了今天,这才能下床去。 我点头应了。 闭眼,倚在床上,想要去想打郑炎时脑海里的画面。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使劲想,又感觉整个脑门子都生疼。 算了,这东西,看来不是我能控制的,随它去吧,随它去。 我念叨着,不知是药力作用,还是身体太虚。 就这么,迷糊着,又睡着了。 一觉无梦,睡到天黑。 让尿给憋醒了。 然后,我喊了要撒尿,黑暗中不知道是谁递来个尿罐子放我床头了。 我继续喊:“不行啊,手指头疼,谁能帮我接一下呀。” “手指头疼,也不能让女孩子给你接呀。” 咦! 我一听这动静,立马一扭头。 只见火塘的微光中,我久久不见的叶凝披了一头的长发,正一脸愠怒的看着我。 我看着她,一动不动。 她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俩的目光,相互接触,交织在一起,久久,久久…… 过了大概二十几秒。 “我喊老头儿给你接去!” 叶凝一拧头,走了。 我笑了。 这才是叶凝,要是她冲上来嘘寒问暖,体贴的无微不至,那可能就不是她了。 包括云南那次,她伺候人,哎…… 东西难吃也得吃呀,粥烫嘴,也得咽呐,但凡说一个不字,立马拉脸,爱吃不吃! 对,这就是她。 美丽的大马刀! 她是关心人的,起码心里关心,因为我刚才看到她脸上的泪了,一滴滴的,流满了整个脸庞。 叶凝还是把老大找来了。 老大捏鼻子给我接了尿,转身倒去了。 回身,又帮我把裤子提上。 他转身离去,叶凝过来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真是犯了虎病了,打的这么狠,你看,你这手。你知道吗?高医生说了,我要是再使大一点劲,你这手就废了,就不能用武了。” 叶凝嗔怪。 我说:“你怎么来的?” 叶凝:“是师父,她还有几太极门,形意门的老辈人,接到了一位几十年前以武入道的,进了道门的隐修高人发出的消息。这才一路赶到苗疆,找到了这里。” 我听罢释然。 是二炳和苏小青,二炳找到他师父了。 叶凝扭头,偷偷擦掉了什么。 又转过头来说:“关仁,你跟你说,你为什么不带我来?为什么?你犯的什么毛病,咱俩不是说好嘛,一起走江湖的,你把我撇下,你自个儿跑来担这么大事儿,你装什么逼!” 我一沉脸:“说脏话了啊,说脏话了。” 叶凝:“就说,就说,怎么地吧,反正你现在也打不了我。” 我咧嘴苦笑。 叶凝:“行了,高大夫说让你多睡觉,睡觉最养神了,这都过了子时了。你还得再睡会儿。” 我说:“睡不着哇。” 叶凝搬了小椅子,一拧身坐到我床头说:“闭眼,看你身上伤这么重,就让你享受一下太极的头部按摩吧。” 叶凝就这么给我按上了。 说实话,手法照程瞎子,祝老师这些人,差的太远,太远,有几下按的还生疼,好像是打人一样。 不过,我没说,我知道说了她立马得转身走人。 就这么按着,按着,我又睡着了。 一觉到天亮。 睁了眼,却发现叶凝正伏在我的床边,就这么坐在小椅子上,趴了整整一夜。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朱老九要见我 我看的一阵心疼。 想伸手拿个衣服被子什么的给叶凝盖上,奈何手指头实在太疼了,用不上劲儿。 正琢磨想个别的招儿呢,突然火塘附近有个人影轻轻一动。 我借了微弱火光看到荣老太太正朝我一步步走来。 “仁子醒啦。” 荣老太太问了一句。 我嗯了一声。 她又看眼叶凝。 我说:“叫醒她?” 老太太:“不用了。让她这么趴着睡会吧。” 我点下头。 荣老太太走近,坐在我床边,伸手拿过我手臂,仔细看了看后,她叹气说:“仁子啊,你说这边闹这么大事儿,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儿呢。“我感慨说:“我这不也是到了以后,这才知道的吗?搁京城的时候,我也是一头雾水,只知道我的两个朋友,去了湖北后就音讯皆无了。另外,我要去长沙拜访下尹前辈,这不到了长沙结果就遇见了冷子月……“我把前去长沙遇到的事儿,又将背尸到湖北,直入神农架的整个过程跟荣老太太讲了一遍。 期间叶凝醒了。 末了,这师徒俩听的是惊骇不已。 荣老太太听完后。她长舒口气说:“仁子,你可真是,逆天的人,就能遇到这些逆天的事儿。然后呢,也能去拿这逆天的命去抗。这一番番的经过,要是换了寻常人,不被打死,也得吓死,最后要么是撒丫子跑人,要么是报警经官。你可倒好哇,这家伙。跟尹锋,你俩竟然就给抗下来了,还把这事儿,走完了最关键的一步,并将这一步给走的那么漂亮!服了,我太太服了你这个小年轻的了。” 叶凝听的一个劲捶大腿儿。然后她反复说,不行仁子,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儿,你必须叫上我,不然,我们可就没办法一起好好玩耍了。 荣老太太瞪了叶凝一眼后,复又对我说:“一个老前辈,用一个很多年都不用的电话,给青松茶社打了个电话。然后,我们这才知道,苗疆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 “于是。陆续组织人来,这次,他们已经上了鹰涧苗寨了。估计这一两天就能跟朱老九对峙上。到时候看情况吧,这个郑炎,要是能把朱老九身上那个‘东西’的位置透出来,咱们胜算还是比较大的。” “不过……” 荣老太太眉宇间掠过一丝犹豫。 我说:“怎么讲?” 荣老太太:“朱老九是社会名流,跟当地政府,省级的人都有很深的关系。他对外的身份是爱国的投资商人,郑炎跟他在一起的证据,实在是太少了。我们办他。要是把他给掐了,这人一下子没了,这官面上,不太好说话呀。” 叶凝咬牙说:“师父,你们老辈的人都有地位,不行,这动手的人让我来当。我动手把他除了。” 我跟着说:“荣师父,我来……” 叶凝:“你跟着掺合什么呀,你手指头都快掉了,一边养着去!”估台纵才。 呃…… 大马刀,又给我砍了。 荣师父长叹说:“看看吧,走一步看一步,先把朱老九身上的东西给他碎了再说。对了,还有,丁才死了,是你下的手对吗?” 荣师父看着我。 我点了下头。 荣师父:“命啊,命!那孩子早晚有这么一天,在茶社的时候,老辈人都这么说,可他偏听不进去。这样,后续曾师父那边,还有丁才尸首医检,死亡证明什么的,这块太极的人帮你做。” 我叹口气说:“不想杀他,临危那一掌,我劈到他脑门了,劲收住了。可他却拧身要杀我的兄弟尹锋,尹大哥,没办法!只好动手,把他的命给收了。” 荣师父:“收了就收了吧!这武道上的人,走了邪路不比别的。你是不知道,早年,六十年代十年浩劫那会儿,咱们这伙有一批人,跟着走下坡路,参加了什么造反派。后来,十年浩劫结束,正经是毙了一批呢。有些,是专门带队杀的,上头的意思是,不抓人,只枪毙。” “为什么?因为知道抓了也关不住。然后一个个不说十恶不赦,也都是坏事做绝的人。抓了也是一个死刑。倒不如干脆一点,直接击毙得了。” “毙了的话,少了很多人员伤亡,死的那人他也舒服,少挨一些罪了。” 我和叶凝听了这话,都陪着长叹了一口气。 荣老太太说:“功夫不轻传就是这个道理,有时候,明明一个好人。你传他功夫,他得了一些足以凌驾众人的术法,能耐。他自已就收不住那心呐,真的是收不住!他得作,他得打,他得闹,作够,打够,闹够了。他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儿。” “过去旧时候,朝廷还有招安一说。闹的厉害,可以等到招安。现在……”荣老太太笑说:“谁惯他呀!闹,闹大了,有法律制,再闹的凶,砰,一枪给他毙了。” 讲到这儿,荣老太大看了眼叶凝,又看看我说:“所以,你们两个小年轻的,真要以丁才,朱老九,郑炎这样的人为戒呀。千万别闹,千万别因为私事,个人的事儿,跟人动什么手,出什么气!那样儿的话,可真是犯了大忌讳了。” 老太太的话,字字珠玉,我要好好记下才行。 这对我,对很多习武的人,都是非常有裨益的东西。 此外,荣老太太又说,心性最重要,有多大杀人能耐,就得有多大慈悲。 也只有那么大的慈悲才能制住那杀人的能耐,不使它向外泄露,不对无辜人造成伤害。 佛道两家的思想,文化,内涵是习武人要学习一生的功课。 老太太让我和叶凝多读读佛经,金刚经,法华经,另外还有道家的道德经,等等很多,都要好好用心去品读。 就这么,又在床上躺了半天。 下午的时候,我出去晒太阳,又遇见了尹锋和周医生两人守在一起喝茶聊天。 见到我,两人都是唏嘘不已。 感慨的话不用多说,这都是一起担过生死的兄弟了,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兄弟! 陪着说了会儿话。 又转回屋儿里休息。 然后,我提出想看看那郑炎还有那三个海外来的友人。 高大夫意思是,郑炎对我产生了心理上的极度恐惧,是真吓坏了的那种,他精神现在刚刚有点恢复的苗头。如果再见到我,怕是会彻底失常。 至于那三个海外友人。 高大夫说,现在最好不见,两男的刚刚有点苏醒,女的,意志消沉,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 我听后表示理解。 就这么,又转回屋,陪着荣师父,叶凝一起,听荣师父讲过去武林,还有一些道门的故事。 我不知道的是,五十年代初期,国内深挖洞,广积粮,跟国外做冷战的时候。有很多人,在深山,秘地,遇到了很多高人,也遇到了很多难解的事,更遇到了一些打破人思维和理念的物件儿。 这些人中,有一批,后期就遁入佛门,道门了。 还有一小批,回来后选择通过写作的方式,把这些东西写出来。 那个时期,差不多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在很多冷门的小说期刊上都有发表。多是一些,科幻,探秘之类的小说。 没人知道,他们讲的其实是事实。 那个时期,那类小说,像昙花一样,稍开即逝。 那些个作者,大多用的都是俗到老套的笔名,什么无名,轶名,什么这个那个,总之,就是难以查证了…… 荣师父讲这些,她告诉我们,是想让我们知道。我们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对这个宇宙的了解和掌握,有如我们的身体一样。 都处于一个很低级的状态。 包括,我,叶凝,荣师父,还有很多高人在内,无论什么方式通神都是一条,永无止境,且永不会停止的路。 从白天讲到晚上。 夜深了,我又沉沉睡去。 就这样,在草龙村,我歇了整整一个星期,全身的精气神都又恢复如初。但功夫还是不能动。因为,伤筋动骨一百天,我想要动功夫,按高大夫的话说,起码得半年以后。 这半年,我练心法,运口诀,站桩,在体内默默运拳劲什么的,这些都不耽误。但就是,再不能用手来打了。半年内,我要打的话,手可能会废掉。 所以,高大夫他也不跟我提,郑炎究竟有没有透露朱老九身上的秘密。 我牢记这话,心说,这半年可千万别有什么仇家找上来,不过转念一想,我好像还真的没什么仇家。 过了这一周,第八天的清晨。 有个我没见过的形意门高人,一个中年人来到草龙村了。 他进来后,直接找到了荣师父,高大夫,还有古道长。他们在一起商量了好几个小时。最终,荣师父找到我,说要单独跟我谈谈。 在我住的这间房前的空间上。 荣师父看着远处天空跟我说:“朱老九把阿花藏起来了,他的意思是,要见一见你。看是谁把他干儿子拿下的。这是第一,第二见到过你后,他就把阿花放出来。然后,我们愿意动手,就凭本事了。” 我说:“郑炎说了?” 荣师父:“高大夫用针术,把他催眠,然后他吐了出来,说是有一块玉,在腰上挂着。” 我说:“好!那到时候,用不用我动手?” 荣师父:“你没法动手,但你放心,到时候,你见了,就明白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朱老九之死 荣师父点明我,她不跟我讲太多,是怕我心里边揣东西,然后朱老九看出来。事情就不好办了。 现在鹰涧苗寨上露面的就两个人。 一个是太极老李,另一个人是七爷。 这两人中,太极老李对朱老九没什么威胁。 七爷这次出山,原因也是,朱老九这人跟道门这边多少有些瓜葛。京城练家子圈里,能跟道门搭上边,说上话的,也真就只有七爷这么一位高人了。 七爷练的是养生功,不能打。 老李对朱老九没威胁。 这两人到了苗寨,朱老九不会慌,他不慌,阿花婆婆就没有事儿。 反过来,要是大批人马杀上去,直接质问朱老九的话,对方一慌,下了狠手。阿花命没了不说。这些人还是不好治朱老九这个祸害。 我听了一口答应下来。 荣师父让我换衣服去。 彼时,叶凝,尹锋,周医生等人听到我要上苗寨,都表示要跟我一起去。 荣师师态度坚绝。 只能由她送我一个人去! 另外这些人也不是干呆着什么事儿没有。 郑炎废了,他手底下的人可还都在。并且,除了山上那一拨人,他叫来帮忙的练家子败类,还散在这片林子里呢。 尹锋,周医生要是想帮忙的话,就散去林子里。把那些练家子能劝的劝,劝不动的,动手打跑。 打跑为主,别伤人,也别害人的性命。 大家听了荣老太太吩咐,虽还是想跟我一起去。尤其叶凝,就差哭着嚎着让荣师父答应跟我一起走了。 但老太太主意以定,雷打不动,叶凝也只好是讪讪应了下来。 准备就绪,拿了路上吃的干粮,食物。 高大夫又安排了一男一女两个苗人向导。 这就领着我和老太太,赶在中午出发,前往鹰涧苗寨了。 而尹锋一队人,则由那位形意高人带领,散去林子里,劝走那些跟来一起掺合事的练家子。 前去的路上。 荣老太太跟我说。叶凝是块玉,不雕琢不成器。 但单凭硬工来雕,也是不行。 我跟老太太说什么意思,你直讲吧。 荣老太太说,这件事结束,如果我和她都能活下来,并且身体没什么大伤。叶凝师父应该能到位了。到时候,叶凝学刀。她想让我跟着一起去做个陪练。 老太太意思是,叶凝六七岁就跟了她学东西。她们住的是邻居,她熟悉叶凝性子。但那位师父。人家可不一定熟悉。 她怕叶凝脾气耍大了,白白浪费这次学习的好机会。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时间短,师父教的有限。这叶凝心性上的东西,还需我来帮着一起来把持。 听了这些,我问荣师父。叶凝不学行吗? 荣师父摇了摇头。 她说叶凝命数如此…… 讲不好听的,本是红颜薄命。 若是走安稳路,未来可能会有一些类似车祸之类的横凶祸事找上身。 即便不死,也是要身受一场重病,然后,身体大不如以往。 习刀! 一是传承,二是命数注定,三亦是改命之举。 能否成,全看叶凝苦功和我的努力了。 讲到最后,老太太看着我笑了笑说,你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 我听了一怔,末了恍然有悟。 命数,命数…… 不过我对命数的感觉不是很深,我比较赞同程瞎子的说法。 问问自已的心,想要什么。 然后把握好每个瞬间,当下,做足,做够,尽全力便可。 话说简单,个中意味,深藏的东西,却足以让人品会很久。 前往苗寨走了两天。 路上由于有苗人帮助带路,我们休息时找的都是借人在山上打猎时住的小屋子。 所以,这两天的休息没怎么耽搁。 第三天清晨,七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到苗寨了。 鹰涧指的是寨子对面一座陡崖,崖高百余米,刀斧劈过一般的陡立。 崖下三十余米处,涌出一汪泉水,水沿着崖落下,形成一道规模不大的小瀑布。 估计是应了这个景,所以这苗寨起名叫鹰涧。 寨子位于陡崖的对面。 那是一片连绵密林,林子很大,依稀可能听到动物叫声儿。 寨子都是造型古朴的吊脚楼。 我们到了后,可见有不少的工人,在寨子里外来回的穿行。 问过荣老太太,她说这是朱老九找的一个施工队,差不多三十多人吧,他们负责给这寨子搞翻修。 到了寨了里面,我感知到的,确实是没有什么凶邪之气。 相反,这里很平和。 非常宁静。 一切井然有序。 见到的,都是扛着木料的工人。地面,还有散养的一只只鸡,两三只大黄狗,偶尔还能见到一两只小猴子蹲在寨子边的树上看我们。 这些猴子都是金丝猴,国家保护动物,长的非常可爱,一个个的就像一只只小精灵。 我看着它们一笑。 猴子嗖,拧身,遁了。 走了三十几米,荣老太太跟一个工人打听。 然后,又前行十多米,再一拐,就到了一幢高大气派的吊脚楼前。 我们到了近处。 荣老太太扬声说:“老七,老七在吗?” “哟哟……这正要搬桌子出来喝茶呢,来来快来,快来。” 说话功夫。 我抬头就见七爷,正领了一个苗人,把一张桌子往外搬。 转眼功夫,打从七爷身后,就出来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老李。 另一个人…… 他是朱老九吗? 这人长的太和善了,说句夸张话,他就像庙里供的佛像一样,一脸的仁慈,眉宇间尽是无数和善之意。丝毫杀念,统统的一切,什么都没有。 他真的…… 我说不出来,我感觉这样一位古稀的老人,就算是做过再凶残的事,也不能对他施什么杀手。 他面相如此。 他身上穿的则是一套灰布的唐装。 头发乌黑油亮,不见一丝的白发。 手上拿的是一个不大的卫星电话,那电话不离手,就好像是一个手把件似的。 他从吊脚楼出来,站在门口一打量。 “哎哟,老李,那位就是荣老夫人吧,哎呀,久仰,久仰啊。” 朱老九抱拳说:“荣老妹子好哇。” 荣老太太:“好,好着呢,哈哈,你呀你,都听说过你,说是你在国外搞的风生水起,这回国,又教了不少的徒弟,可你也不露面,不跟大家打招呼呀,你说你见外了不是,还得劳驾我们大老远的来找你。” 朱老九:“不好意思,我这人,面子薄嘛,就那两下子三脚猫的本事,哈哈,见笑,真的是见笑喽!” “来来来,都过来坐,过来坐啊。尝尝我这茶,大红袍,母树,就那么一点点!” 朱老九吩咐大家就坐,然后又一摆手,不远处跑来了一个年轻的小妹子,她过来帮忙给我们摆弄茶具什么的。 朱老九坐下,他看我:“啊,这就是那个年轻人吧。果然,英雄出少年呐,了不起,了不起呀。你叫什么来着。” 我说:“关仁。” 朱老九:“好名字,真的是好名字。你说,那个郑炎呐,他也是太执,我教的东西太多,他有些走偏了。这样也好,也好。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见一见。来来,喝茶。” 荣老太太没动茶,而是笑说:“朱哥呀,这人带来了,这里那个老婆子阿花?” 朱老九:“哎,你不提我都忘了。阿花上山参悟神通,原本不想跟你们见呐,你说,你们非要见。我就提这么个条件,你看,你们还认真上了。好好,我这就给人打电话,叫他们给阿花送过来。” “来,喝茶,喝茶。” 朱老九笑着说的同时,拿起卫星电话,打了一个号码,说通知一下阿花,问她方便吗?方便的话过来寨子一下。 这是坏人吗? 我用全部感知,感受的,尽是无尽的宽和,包容,忍让,仁慈。 没有一丝一毫别的东西。 并且,这宽和仁慈的力量,还在他的身上涌动,让人不由自主对朱老九这人产生了一丝敬仰之心。 我扫了眼在座的人。 我发现,太极老李,七爷,包括荣老太太,他们都是一脸的恭敬。 然后,我想起古道长跟我说的话。 见了朱老九跟没见到他,人都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念想。 见过后,到外面,仔细想想,可能觉得也不对。杀心,对付他的心,想要制住这人的心,一样也有。可只要是一回来,再见到朱老九,当了这个面儿就什么心思都没了。 就是一个劲的对他好,信任他,听从他安排的任何事。 现在呢。 我感觉,打伤郑炎很内疚。 我感觉,朱老九不是坏人,倒是那个什么阿花,她摆弄苗族的东西,旁门左道,不是道门正统,她肯定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不知为何,我竟对阿花产生了一丝厌恶感。 朱老九当年抛弃她,没准还是这苗族女人一心想跟朱老九处呢。 人家压根没这心思。 还有,阿花搞的,根本封建迷信嘛。哪有什么鬼,灵啊的,哼,有鬼,你抓一出来给我看看。哼,全是骗人的,全是在瞎白话。 朱老九好,你听他现在讲的,全是他在海外拓展道门的艰辛。虽说美国这方面限制的不严,但他一个华人,也很难,很难呐。 他付出了很多,真的很多。 “那个诸位,你们想见阿花,一会儿,她要真过来了,你们跟她在屋子里好好聊一聊。我呢,单独跟这小兄弟说几句话。” 朱老九笑着说。 荣老太,太极老李,还有七爷一个劲的附和,好好,应该的。哎呀,老九,你在海外真的是辛苦了,真的是辛苦。 就这么,一直喝了一个多小时茶。 这期间,有一伙维修工人,大概六七个,男女都有,他们进到院子里,去检查吊脚楼下边的支柱。然后,还跟朱老九商量什么。 我听了下,大概是要安装土地暖,以解决冬季过于寒冷的问题。 真是好人,太好了。 我在心里这样想。 工人很多,我忽然看着有个女人的背影好像熟悉,但我没太仔细认,因为,我完全让朱老九吸引了。他正在讲的是,他在德国的讲学经历…… 刚到德国人的时候。 突然,老九一抬头说:“咦,阿花来了。” 我抬头一看。 就见到院门口出现了一个被人背着的老太太。 这老太太让一个年轻壮实的苗人女孩儿背着,她趴在那女孩儿的肩上,眸子里是一股股的恨,恨恨!估台系号。 这老太太,气场太不对劲了。 她这是什么人呐。 “噢,阿花来了,你们快去,看看去吧。” 荣老太木然转了下头说:“我也不认识她,看她干嘛。” 七爷:“是啊,这苗女太吓人了。不敢看。” 老李笑说:“朱大哥呀,说让你领人来,你就领人来了,你看,你还真当真了。” 朱老九笑着说:“哎呀,不是你们叫我领人来的嘛。哈哈!这样吧,看看吧,聊一聊,了解一下这苗疆的风土人情,快,你看人家进屋儿了,你们也跟着进屋儿,先聊一会儿啊。” “对了,你们干活的,先出去,出去,我这跟客人有事要谈呢,先出去。” 朱老九吩咐人。 干活的人,陆续起身走了。 我扫了一眼,却没在走的人中,找到那个我熟悉的背影。 咦…… 眼花了吧。 我摇头一笑。 正好看到朱老九面带微笑地望着我。 “孩子啊,多大了?” 我报了个岁数。 朱老九:“真好,年轻真好哇。哎,其实吧,你跟郑炎……” 我说:“前辈,真的是我不对,我错了,真的是错了。” 朱老九:“不怪你,真不怪你。一点都不怪你!你是个好孩子啊,郑炎,那是误入邪道了。哟!这么着吧,你看,咱们这……咦,这哪儿来的一群猴子。” 朱老九抬头。 我拧头一看,果然,院子附近的树上,地上,呼啦一下,就涌进来一群的猴子。 二三十只吧,个个都是长的皮毛锃亮,体形彪悍的大金丝猴。 朱老九皱了下眉。 我说:“朱前辈,你要是不喜欢,我给这猴子撵跑。” 朱老九笑说:“别,不要,不要这样。修行人视众生平等,不要这样,不要。” 朱老九接着说:“你看关仁小老弟,咱们初次见面,我是长辈没什么好拿的,我备了一个小礼,你看下行吗?” 我见状忙说:“不用前辈,真的不需要,真的不要,不用的。” 朱老九:“不用客气啦,不用客气。就看一下好吗?” 我说:“看看,看就行,真不好意思收下。” 朱老九笑着,把手伸到背后,在腰上一摸,就拿过来一个长条状的布包。 他把布包,当着我的面,一层层的打开后,他笑说:“你看这是啥?” 我一瞅,这是个铜制的物件,一头尖,很锋利,另一头是个握把,把的末端分朝六个不同方向,还画了六个模样儿怪异的头像。 此外,物件本身上也刻了很多,我看不清楚的文字。 我说:“这是啥呀。” 朱老九:“这个呀,叫普巴杵。” 说了话,他拿起来跟我说:“孩子啊,这个东西,能开天眼的,我帮你开一下好吗?” 我说:“不用,前辈,真的不用。” 朱老九:“没事的,就一下,开完,我把它送给你,当是个传承了,好吗?” 朱老九不容人拒绝的,真的是无法拒绝。 我说:“好吧,前辈,好!” 朱老九:“那你闭上眼,就一下,很快的……” 我正在闭上眼。 就在眼皮刚要搭上的时候,突然间,唰! 一道灰影遁到了朱老九身边,接着唰! 我见到了刀光。 “朱……” 我刚吼完一嗓子,突然就听到叮的一声响。 然后。地面上就多了一块,巴掌大小,平安扣样式的羊脂玉。 只是,这块玉,已经断成两半了。 与此同时。 唰! 我好像从梦中醒来一般,眼前的朱老九陡是就换了一个人。 什么仁慈,什么善良,所有的一切,一切全没了。 他握着手里的普巴杵,一身的冲天黑气,四周全是冷嗖嗖的阴凉之意,他瞪着着我,眼珠子不知为何,那雪白的眼白竟然布了无数的血丝。 “关仁!你好狠!还有你个死女人,你怎么混进来的?” 他拿手一指。 我看到的是,穿了一身民工衣服的斗笠大娘。 “一群他妈的傻子,你以为我身就有一块玉吗?告诉你们,这普巴杵,也不是普通东西,它没有了玉里的东西镇着,它身上的邪气,能让你们动弹不得,你信不信?哈哈哈!” 朱老九话一出口。 我身上暴起一层冷汗的同时,我感觉,身体确实无法行动。 我心情低到了极致。 我不想活了,我想死…… 我去看斗笠大娘,她刚才那一下,好像也拼尽了全力,她想动,想再出手,可是她的心,提不起来了。她没有了那个心,她怎么动啊。,她站在那里,脸色惨白,惨白…… 她的手指要去拿刀,要动,可是她动不了。真的动不了…… 斗志全无,心意归冥,我一下子低落到了极点,只觉得,这人呐,活着什么劲呢?还不如死了好呢,死了一了百了,还有练功,那么苦干嘛呀,死了多好,死了一躺,永远睡着,那多舒服啊。 我不想活了,想死…… 嗯,死了好。 我看着朱老九,我竟然在脸上浮出微笑,想等他亲手杀我。 朱老九嘿嘿笑说:“一群傻子,练武,力再大,心神不强有个屁用!到头来,心神受控,提不起来,不一样挨宰?我这老头子,可没什么太高功夫,但我控的是你们的心!” 说了话,他拿起那个普巴杵,就要奔我眉心刺来了。 吡…… 就在朱老九要捅破我眉心的一刹那。 我身后冷不丁响起一声叫。 然后,呼啦一下,那帮刚才涌进来的猴子,疯了似的往朱老九身上扑。 其中,还有几只力壮的,直接就搬了院里的石头,疯狂地往朱老九头上砸! 朱老九:“啊啊,你们,畜生,这一群畜生,畜生啊!” 他喊了两声儿,想挣脱,可是没用。 猴子太多了,二三十只啊,都是体形健硕的成年大猴子。 扑上去后,这帮猴子连啃带咬,连砸带挠。 眨眼的功夫。 砰! 伴随一块大石头砸中了朱老九的脑门。 那根普巴杵,就从他的手里松开了。 四周的气场,转瞬功夫,又唰的一下恢复。 与此同时,斗笠大娘咬牙喊了一声,邪物! 唰! 刀光。 普巴杵,瞬间就给劈成了六七段! (ps:普巴杵对猴子没作用,是因为猴子的心智系统跟人类是完全不同的。这个书后面,会一点点的展开。)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切皆是天数 朱老九终于死了。 弥漫在院子里的诡异气场唰的一下,消散干净。 天空还是那么蓝,风还是清冷中,带着一丝初冬寒意。 斗笠大娘站在地上。一群猴子在附近跳来跳去,另外还有几只猴子,好像担心朱老九不死一般,搬了石头,又狠狠补了十几下,直到将脑袋彻底砸碎,流出腥红的脑浆,猴子这才拉帮结伙,跳着离去。 临走时候,有几只壮硕的大猴子扭头看了我一眼,但没说话,就这么,嗖嗖的全走了。 “天数,天数,封老前辈说的果然不错,一切都得按天数来。按天数来……” 我听到这话,立马回头。 这就看了,荣师父正跟七爷,老李一起,搀扶着一脸释然表情的阿花婆婆,一步步从屋子里出来。 阿花婆婆盯着朱老九,她用极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好像按奈住强烈的情绪一样,喃喃说:“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就是这个时候……” 七爷感慨地叹了叹气。后又问荣老太说:“你怎么不早说啊,这害的我担心呐,刚才外面这气场一散开,我真替仁子担心。” 荣老太太哼了一声:“别整没用的,你精研了那么久的道门东西,见到朱老九了,你不一样中招儿。刚才你那附和的模样儿,你自个儿看看,你不得羞死啊。” 七爷红脸。扭过头去。 末了,七爷又一声叹:“这朱老九,真是一个邪类呀,厉害,真的是厉害。” 我恍然不知所言。 我盯着朱老九的尸体看了看,又看了看荣老太太。 这时荣师父朝斗笠大娘一抱拳说:“陆师父,辛苦了。” 斗笠大娘:“没啥!就是这个老头儿,邪性,太邪性。我拼了全部的刀意,也只能砍碎那块玉。砍他脖子。我都没那个心性,没那个本事。” 我明白一点,对荣师父说:“这位大娘她……?” 荣师父:“陆师父就是叶凝接下来几个月要学刀的师父,西安,终南山脚下陆家,刀术一脉没几家,知道的现在全国好像只有三到四家,陆家是其中一支。陆家原本不想传陆师父的,因她是个女人。后来考虑这一脉再不传就要断了。无奈,终究还是传了。结果,陆师父学的特别好,比之前几个长辈学的还要漂亮!” 讲到这儿,荣师父感叹说:“封前辈,也就是仁子你那位二炳兄弟的师父。他的一位朋友就是教朱老九的人。所以,封前辈知道朱老九身上学的东西是怎么回事儿。” “封前辈讲了,朱老九习的是道家中的偏门术法。入偏门,可速成,有奇功。但要自缺一门。这缺一门,要么是穷,要么是残,要么碰不了女人……朱老九不想穷,不想成残疾,更加缺不了女人。所以,他只能是在地支十二象里找一门来做忌。” “这样的话,有了这一门做忌,这地支十二相里的一象,就是他的死对头,逢到流年,他得闭门不出,比如他拿蛇做忌,那蛇年,他就得在家里呆着,哪儿也不能去。”(ps:地支十二象,就是十二属相。) “这个东西,类似武行里头,金钟罩,铁布衫里那个换气的罩门一样,是跟天地留的一个缺口。没了这个缺口,他太齐全,老天爷就不容他,就得让他死了。” “留着这么一缺,他不作的话,一直修,到老,他若不想在这个世上呆了,他就抹掉忌,然后马上兵解遁人。这个是道门说法儿了。”(ps:兵解的意思就是自行那啥,不要这副肉身了。当然,这个是道门说法。普通人这么弄,惨大了,死比活着还惨。) “他只要还想再呆着,就得一直留这个忌。” “但是呢,封前辈之前不知道他留的这个忌是什么。因为这东西可是他们玩弄邪术人的命根子,无论跟谁,都是不能透的。” “不过呢,你那兄弟二炳提醒了他。二炳说,高大夫讲的,说这朱老九让郑炎在山上抓猴子来杀,见着就要杀,一个不能留!” “郑炎这些日子,杀了很多猴子。好像有几十只的样子。有一些是明面杀的,有些是背人杀的。” 我一听,马上明白了,那天我们要去抓郑炎的时候,听到山里很多奇怪的动物叫声,我问高大夫,他说是猴子的哭声,我当然没理会。现在才明白,敢情这郑炎杀猴子太多,引起猴子的悲怒了。 但二炳的师父,我记得不是姓陆吗? 于是我问荣师父。 荣师父笑了,她说这些高人,不想显露真名的时候,都是随口胡扯一个。 又或者叫什么这个道人,那个居士的,目地无非是不想惹太多的因缘麻烦。 老太太继续说:“封前辈听二炳这么说,他告诉我们不要担心,这个朱老九肯定会死。可详细他也是不知道,只说了肯定会死!因为,这猴子,极可能就是朱老九忌的那一门!“荣师父长叹口气说:“我一直担心,担心,担心呐。跟陆师父商量了,跟外面人商量了。可就是担心最后,这个猴子,这事儿可能吗?” “直到,进寨子的时候,我见到有两个小猴子朝关仁瞪了下眼珠子,我感觉这事儿有点眉目了。” 荣师父讲到这儿,心有余悸地说:“关仁呐,你都不知道,我这个没敢跟七爷,也没敢跟老李说呀。跟他们说了,他们陪在这个朱老九身边,一准得跟朱老九讲。我说的没错儿吧。” 两人耷拉头,纷纷说是这样。 荣师父又说:“你俩也不用这样,换我,我要是见天儿跟这妖怪在一起,我也得讲。就刚才那么一会儿,我就差点说出来。多亏阿花回来了,转移了视线,才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听了这个经过,我对荣师父说:“那些猴子,它们为什么要跟我呀。” 话一出口,阿花说话了。 “这些日子山里的猴群遇到了莫大的灾难,有个人杀了它们的兄弟姐妹,它们要报仇,可是那个人太强大,它们打不过。后来,它们是看到你,你用手把它们的仇人打倒了。它们视你为恩人。它们想找机会报恩,就一直跟着你,跟着你跟到这里,它们感觉到你有危险,就叫来了很多大猴子,然后它们把朱老九打死了。” 我一怔,马上就想起那声虎啸了。 而十二地支里,寅申相冲,也就是虎猴是相冲的。 猴子和我的虎在一起犯了冲,但是,猴子又视我为恩人,还必须跟我接近,接近了后就有冲,这一冲就冲到了朱老九身上。 因为,朱老九视猴为忌讳! 想明白过来,我暗自感慨一声,我的老天呐! 这简直了,这……天数,天数。 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自有天数。估巨场亡。 看似的巧合,运气,其实全是天数在一起运化的结果。 朱老九要是不杀猴子,猴子多了,忌讳多,他的事就干不利索。他想成事,得多杀猴子。那究意是什么事,让朱老九如此煞费苦心,不远万里过来冒这个险呢? 我想,阿花婆婆应该能给我答案。 彼时,太极老李长叹说:“这朱老九,真是一身邪术哇,只是他功夫太稀松了。” 荣师父说:“他这岁数,那点功夫吧,一个成年人都能给他放倒了。他玩的是邪术,不是功夫,可就这样,你也别瞧不起,单就这邪术,你功夫再高,你有用吗?” 老李黯然。 荣师父又说:“这也是功夫,也是能耐,他用一生力气,养出这么两个邪物,他也是大本事了。” 讲到这儿,荣师父不无忧心地说:“朱老九死了,但是,教出郑炎的那几个人呢?他们在哪儿,又会是谁呢?那三人,应该是已经入道,或是无限接近入道的高手了。别的不说,单说这忽雷劲,这三人应该是比郑炎还要厉害!他们……会是谁呢?” 我心中一动:“荣师父知道欧先生吗?” 荣师父:“知道了,刚才阿花跟我讲了,欧先生是她朋友,是八卦掌入的道。已经初入道了。只是,现在欧先生生死不明。阿花说她过阴也找不到,应该是还没有死。没死,生又无音讯,这人……唉……” 荣师父叹了口气。 荣师父刚讲到这儿,七爷突然一拍手说:“哎呀,我想起来了,这个朱老九,他用的是养外物的法子,用玉,普巴杵这些东西,以正念,邪灵分别滋养,然后同时带在身上,两者互为矛盾,生出一股力,既养他的身,让他长寿,保命。同时还有无穷多的功效。哎哟哟,这朱老九,他高哇。” 荣师父:“再高有什么用?” 她指了指地上死的朱老九。 七爷摇头一笑:“也是,这法子,他就是没遇到高人。遇到真通了雷劲的高人,心念一动,啥用没有。” 荣师父:“人间正道是沧桑,邪门歪道,练的再多,再强,也是没用的。阿花,阿花,你闭眼睛看什么呢?” 茶师父问阿花婆婆。 婆婆这时在闭眼,耳听有人问她,她徐徐睁了眼说:“已经散了,也是亏他做过一些有功德的事,抵了大罪。从而让他散归蝼蚁,蝇虫,粪蛆,重头点滴修起,轮回个几万世,再重生为人吧。” 我听了心中一怔。 这说法,好强大,好厉害的说。 阿花婆婆说完,她突然看向我,接着微微一笑,又对荣师父等人说:“多谢几位不远千里过来帮助我这个老婆子,多谢,多谢。” 说完,她手扶着门框,朝众人弯腰施礼。 大家急忙过去扶她。 阿花却摆手说不用,接着她镇定一下,复又看向我说:“年轻人,我等你很久,你过来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移一个‘东西’还我两根鸟羽 我一下子愣住。 阿花单独叫我,她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时,阿花又对荣师父几人说:“死人摆在那里晦气,你们报官吧。让人过来收拾,就说山里猴子打死人了。” 荣师父笑说:“好啊,好,山里猴子打死人了,让他们给猴子缉拿归案吧。” 阿花会心一笑,又对我说:“孩子,来吧。” 我看了眼荣师父等人。 几人都是给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过去。 我只好抬腿,一步步走到了阿花面前。 近距离打量,我发现阿花身上散发的是一股我熟悉的气息。 这气息,跟我刚进山上,感受到的那股子,被我称之为山神爷的气息,规矩,道的东西一模一样。 这可能就是阿花身为苗族巫师本身所具备的力量吧。 除了气息,阿花长的跟一般苗族老太太没什么区别。 老太太嘛。样子就是那么回事儿,一脸的皱纹,皮肤黑黑的。只是眼睛很透澈,深邃,仿佛一口古井般,蕴了无穷的故事。 我打量老太太间隙。估巨共扛。 荣师父拿了朱老九的卫星电话,拨了一个号,好像是指挥外围的人去抓朱老九的余孽手下。我想,那些人大概就是看押阿花婆婆的人吧。 阿花见到,先是一笑。接着她突然弯腰,说了一声:“孩子,谢谢你。” 我见状急忙走过去给她扶起来。 与此同时,另一个伴在阿花身边的苗家女人也跟着一起扶阿花。 就这样,一起扶着她,走进了楼里,在屋子坐下。 阿花给那女人打发走,她抬头打量我,反复打量一番说:“你知道。朱老九见到猴子的时候,他没有动,没有跑,他在等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阿花:“他还在侥幸,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用普巴杵收你身上练出来的那个‘东西’的机会。” 我怔了怔:“我身上的‘东西’是修出来的?” 阿花微笑说:“确实如此,不过却是有人帮你修出来的,那个人,我知道她是谁。她找我。也有事,不过。这件事不是阳事,是阴事。你是阳人,不该打听阴事。” 我恍然。 阿花又说:“你救了我,救了这林子里很多的猴子,它们都是灵物,它们告诉我,要好好的待你。我身上学的是东西是苗家的法术,你是练武的人。所以,这个没用。但是我现在可以帮你一件事,并给你找一个好师父。” 我笑了笑说:“婆婆你的东西,是你的,我不想学。还有,我有师父了。我……” 阿花又笑了:“知道你有师父,他们应该是像你一样厉害的人吧。但我找的这个人,很特别,他可能要明年春天的时候去找你。另外,他不会功夫,也不会道术,更加不会巫术。他是一个教授。他到这里来考察风土民情,我帮了他的忙,他欠我情,所以,我求到他,可以帮到你。” 我想了下说:“好吧,既然这样,我谢谢你了阿花婆婆。” 老太太笑了。 笑的一脸都是皱纹。 “那孩子,你留一下电话和地址吧。” 这个好办,我在屋子里找了纸笔,把手机,还有地址写给了婆婆。 婆婆说过完春节,可能会有一个姓车的,戴眼镜的人,过去京城找我。 到时候,我要想学真东西,跟他走就行了。 讲过了这个,阿花又说我身上有个修出来的东西。这个东西,按她说法,应该是萨满婆婆帮我提前修出来的。 我不懂这个意思,说实话,真不懂。 要说,我体内有一道别的什么魂魄,虎魂呐,等等,我可以接受。 但阿花却说,这是萨满老婆子,用她的手段,帮我修出来的! 此外,这个东西,我是属于提前修出来。 我要是继续练的话,功夫强了,可能就要给这个东西抹杀了。到时候,再修,不一定能修出来了。 所以,阿花婆婆要帮我拿出来,移到另一个什么东西上。 婆婆还说了,我修出来的这个东西,它的一部份,就在她的手上。 说实话,我有点糊涂了。 既然是我修出来的,那怎么还有一部份在她的手上呢? 我再问,阿花又说,这是阴事,阳人少打听为好。 如果,我相信她的话,就按她说的做就行了。 好吧,我相信婆婆,但在做之前,我想知道,阿花说的那个,我的那个东西的一部份究竟是什么。 阿花答应了。 她用苗语喊了一句。 不大一会儿,那个伴在她身边的苗族女人过来。然后跪在婆婆面前,手伸到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包包。 包包一出现的刹那。 我发现身上的感觉竟特别的强烈,那种冲动,那种刚进入森林时感受到的冲动,竟强到难以抑制的境地。 说不上来,既兴奋,又高兴,还有期待,等等,很多的情绪在胸腔里来回的翻涌。 苗女这时打开了红布包。 我按奈住情绪,探头一看,然后我呆住了。 那是一堆青铜的碎片。 然后,依据碎片的形状和已经对出来的造型分析。 那是一对儿,破损的,不完整的虎符! 虎符是古代帝王调兵遣将用的令符。 这…… 我不解了。 真的是不解。 红包坦开,朝我露了一露,又迅速让苗女包好,贴身放到怀里藏起来了。 看过了东西,阿花让我稍待。 接下来,她让苗女扶着,去了这个吊脚楼的火塘处,又讲了几句话后,苗女开始去拿东西了,而她则准备生火煮什么东西。 等候间隙,我跟阿花婆婆聊了会儿天。 她用淡定的语气告诉我,这个吊脚楼其实是她的家。 朱老九来了,就住进来,把她的家给占了。 然后,又安排人给她们押到外面,关在这附近一个猎人住的屋子里二十四小时看押。 阿花还说,她可能用她的手段,收拾看押她的人。 但那样不会伤害朱老九,只能让他,还有郑炎制造更大更多的杀戮。 聊着天,苗女回来了,拿了一堆的罐子。 阿花开始煮罐子里的东西。 煮完了后,她让苗女端了一碗黑呼呼的药汤送来,意思是,我把这喝了,然后,她从我脑子里取出一段萨满婆子说的话。顺便帮着把我修出来的那个东西给转移一下,以求我在提升功夫的时候,不会伤害到它。 苗族大巫亲手用不明物体熬的一碗汤。 这可疑成份,非常的大呀。 不过我没犹豫,接过来,一仰头,喝了个底朝天。 喝完,五分钟后,我人事不醒地倒下了。 醒来后,我眨了眨眼,发现自已还是躺在这个吊脚楼里。 外面,有很吵的人声儿。 扭头,刚好看到阿花婆婆正坐在不远处,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我一看到她的笑脸,突然间,我感觉左手腕好像有个什么活物似的。我急忙低头一打量,活物没发现,我看到的是那串漂亮的金刚果。 “孩子,那是个好东西。但只对阴事,阴物来讲是好东西。阳人,活人,活物吃了,吞了,是要损命的。” 阿花婆婆如是说完,又一笑说:“孩子,你见到手碗串起来的这串东西的时候,是不是想把它戴在身边。” 我说:“是啊,当时就想,打磨一下,戴着会很好看的。” 阿花笑了:“那不是你想,是‘它’想。遁到那里面,它会很好,等到有一天,你以武入了道了。有了成就,它把这珠子里的力量也消耗空了,到时候,就是一个自然的合了。” 我一皱眉说:“这万一要是丢了怎么办?“ 阿花微笑说:“不会的,它会提醒你,在你要丢的时候,它会提醒你。” 我打了个激灵。 这说法,挺邪性,确实是邪性啊。 不过,既然阿花说了,阳人不问阴事,那好吧,就且先戴着,等到有一天,自然而然了,合上就合上吧,合不上,也是命吧。 我念到这里,释然一笑。 见到笑了,阿花又喊了一句苗语。 然后,她的助手苗女过来了,这次不仅来,手里还端了一个罩了红布的盘子。 走到近处,阿花把红布一掀。 咦…… 我看到盘子上摆了两根儿很漂亮的黑色鸟羽。 阿花说:“孩子,这是两根乌鸦羽毛。这是那个人的东西,你不用找,也不用送。你带着,带在身边,有一天,会有人问你来要。到时候,你给对方就行了。” 我瞥了一眼,两根毛,不是很长。 十多公分的样子,也没多重,戴身边,也是蛮合适。不过,直接包的话,肯定不方便,等回去京城的,想办法弄一下。 我说了没问题,答应了阿花。 心里却嘀咕,我这算是什么,快递小哥吗? 那位捎一段话,这位回两根毛儿。 行了,阳人不问阴事,我也不问那么多,两根毛而已,没多重,戴着吧。 阿花见我答应下来,她非常的高兴。 她说了,我表现的很好,不像那些有心机的汉人,她很高兴看到我这么信任她。 同时,为了表达信任,她明天将领我去山里的一个地方,然后把明朝将军留给她的东西交给我。 因为,她说了,她的使命,已经将要结束,那件东西,该换主人了。 我听了,心暗说,会是什么,多少珍宝,是古董吗? 我念叨着,我看阿花的眼睛。 我发现她的内心告诉我,孩子,不是值多少钱的东西。孩子,那可是无价之宝。 没错,很矛盾的信息。 它,究竟会是什么呢? 第一百七十六章 开箱子很激动 阿花让我多休息,因为我喝了她配的草药,身体可能要很困,借这个机会。多睡会觉儿,还能多回一下神。 于是我就这么躺着,身上盖着棉被,看着阿花跟她的苗女助手一起在火塘周围忙活,不时的填火。煮着什么东西。 时不时的阿花坐在火塘边,抬头向外看一眼天空。 她的侧面写满了沧桑。 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讲。 朱老九是她曾经爱的人,可这个人给了她世上最大的伤害,一次不够,再来第二次。 对女人来说,感情是一辈子的东西。 她的感情死了,她的心,会有多伤,多痛? 可是她没有歇斯底里的呐喊,狂吼,朱老九死的时候,她也是很平静,只恨恨说了几句心里想说的话,过后就一如往常了。 是她不伤心吗?不痛苦吗? 不是,而是她已经习惯了这些,她手脚麻利的煮着什么东西的同时,又让苗女搬来坛子。把腌鱼,腊肉什么的都拿出来。 看到这儿,我知道,她这是要款待我们这些人。 她在干活的时候。会隔段时间就习惯性地咬一下牙,这个动作,好像已经习惯了,是以我能看到她的咬肌特别发达,这是什么造成的?一个女人绝不会有这样的习惯。 答案很简单,这些年,她一直在忍,在选择坚强! 一个坚强的苗族女巫师。 我希望她不是最后一位,我能看出来她的助理将会是今后的接班,同样我希望她的助理会有一个比她好的命运。 这是希望,是信念化生的希望。 我拧过头,闭上眼。我不懂念什么经,不懂这个那个,我只会从心往外地替阿花还有她的助手祈祷,祝愿,我愿她们。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我念叨着,不知多久。困意袭来,我就睡着了。 半夜,我醒来一次,睁开眼,正好看到荣师父正跟七爷,太极老李一起围着火塘说话。 随后,阿花的那个苗女助理看到我醒了,就急急忙的走过来,给我盛了一碗粥让我喝下去。 我喝了热呼呼的粥,又泛起困意,倒头就接着睡去了。 第二天,清晨五时许,我们就陆续都起来了。 除了双手不能动,身上其它地方一切安好,精气神也都十分饱满。 另外,再提一嘴,可能是我错觉吧,因为这事儿我感觉太玄幻了。就是手上那串子金刚果,它真像活的一样儿。它盘在手上,给我就是一串活物的感觉。并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借了清晨外的一抹晨光,我照着这东西,竟发现它比之平时还要晶莹剔透几分。 好吧,莫以物喜,莫以已悲。 这东西,跟我就是一个缘分,好生戴着,末了,它是怎样,且看它的造化了。 洗把脸后,荣师父也收拾利索出来到院子里,呼吸了几口深山的清新空气。 我问荣师父,昨天事办的怎么样了。布叼医扛。 荣师父告诉我,朱老九尸体已经让这寨子里的人抬去一个空屋子存放了。然后,寨里人动身去通知城里的公安,医生过来。此外,有不少的证人都看到一群猴子过来把朱老九给砸死,猴子们用的凶器,也就是现场的石头也都在。 到时候,公安来了,一断案,就没什么事了。 朱老九的手下,大多已经找到,听说朱老九死了,那些人也都没反抗,自行就散去了。 说话间隙,其余几人也都起来了。 大家收拾一番。 阿花让苗女背上他,我们一行数人,外带三五个寨里的粗壮老头儿,一起拿了东西这就上山了。 我以为这个宝贝会放在山上的什么山洞里。 没想到,走了一个多小时,到了山上后,阿花指挥苗女给她背到一片林子里,随后在林子转了几圈,最终阿花锁定了一棵大树,示意那几个苗人老头放树。 几个苗人把随身工具拿出来,对着大树就开始锯上了。 那树差不多得有我的一抱那么粗了。 趁着苗人锯树间隙,荣师父到前打量,她说这树要长成,起码得好几百年。 阿花则告诉荣师父,这树是这寨里的巫师前辈在明朝时候种下的,东西就在树根上,然后树根生长,就会给东西牢牢抱死。 因此,这树在,东西就在,无论哪一辈的巫师只要找到这棵树,就找到那东西了。 几个苗族老人看着岁数大,干起活来却非常的麻利。 用了不到一小时,这棵大树就让他们放倒了。 接下来,又用镐,锹,斧子,铁钎等工具来挖树根。 忙活了两个多小时,中午的时候,这才将庞大的树根从地底给挖出来。 此时,大家都凑上前去仔细看。 我到了近处,抻头一打量,下一秒我呆住了。 只见树根底下,横生的根枝好像手一般,牢牢抱着一个直径将近八十公分的大石球。 石珠表面沾了很多湿润的泥土。 七爷上前,拿了一个树枝,给刮了一下后,坦露出的材质告诉我们,这是很普通的花岗岩。 如果,硬说它珍贵的话,就是这花岗岩的纹理相对来说显的密实一些。此外,这石球的工艺……不是很好。 按七爷说法,做的还不是正圆,用现代工艺加工的,比这个要圆很多。 这是宝贝吗? 这就是朱老九不顾一切,苦心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这么个大石头蛋子,这…… 我纳闷间隙。 七爷又拿了树枝仔细刮石球表面的泥土,刮着,刮着,他咦了一声:“不对呀,这有销器呀。” 还有销器? 荣师父说了一句:“老七你到底懂不懂啊,什么销器。” 太极老李:“先别打岔,让老七说完的。” 七爷这时指着球面说:“你看这里,这黑不溜秋的,这不是泥呀,这是熟铁。我明白了,这是先做了个球面的壳,合拢到一起后,又把铁融化了,浇铸到里面,从而让这个壳,密密实实地,就聚到一块儿了。” 荣师父说:“那老七,你说这东西怎么打开?” 七爷伸手,一边摸着,一边嘀咕说:“这玩意儿,没留活门儿,好像是打不开。” 荣师父看我:“仁子,你说咋办?” 我到了近处,一打量。 果然,石球表面的确有很多铸铁浇灌的痕迹。 我又伸脚踹了踹这家伙。 好重啊,没五百斤,也有三百多斤了。 我看见阿花婆婆,我试着征求意见。 阿花却一脸微笑,意思是说,这东西是你的了,你爱咋办,就咋办吧。 我又看荣师父,七爷,太极老李,外加立在一旁,以打酱油姿态卖呆儿的斗笠大娘陆神刀。 人家都是这副表情。 你的东西,你想咋办,就咋办。 我琢磨一下,这深山老林的,咱也没直升飞机,这三五百斤的大石球子,我运回去,我得费多少力呀。 索性! 我一咬牙,沉声说了一个字:“砸!” “好!” 七爷叫了一声好。 砰! 一苗人老汉,抡锤就砸上了。 我去。 这敢情等半天了啊。 砰,砰,砰! 大锤挥起来,一通猛砸呀,一个老汉累了,换另一个老汉。 半个小时后。 石球开了。 这东西表面的石质都碎了,露出了一个铸铁浇成的大架子。这个架子应该就是石球的空心部份。铁化了后,融入进去,就将这球给聚到一块儿了。 然后,在这个铁架子中间,就有一团,黑呼呼的,大概四十多公分长宽高的物件儿。 七爷拿了把小刀,上前一刮,接着那里面就露出黑黄的物质。 七爷凑到鼻端闻了闻。 又跟阿花找人要了个火机,打着了一燎。 七爷说:“蜂蜡,这是蜂蜡呀。扒,扒开。” 于是,他主动伸手开扒。 在他的带领下,几个苗人老汉也伸手扒这个蜡。一通忙活。就露出来了一层层的棉布。 由于石球,蜂蜡密封的好,棉布的色还都没怎么变,可清晰看到纹理儿。 把棉布打开,七爷笑了:“哟,这明代工艺的一个老黄花梨的箱子,仁子,你别说,单这箱子,这就值钱喽!” 我知道七爷逗我。 明清黄花梨家具是值钱,那也得看多大的呀,这个,长宽高三十多公分的,小点儿了吧。 又凑近看。 箱子样式古朴,就是明清那种珍宝箱儿,边角,锁扣等地方都是拿铜做成的。 七爷凑近打量后,他说这个有活门儿,他研究一下。 然后,老人家研究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弄的,喀嘣一下,箱子就开了。 开了后,七爷按住,没打开,而是笑着问我:“仁子,这里面东西,咱一家一半行吗?” 荣师父砰,踢了七爷屁股一脚:“老没正经的,跟孩子争东西,你要不要脸。” 七爷嘿嘿笑了两声儿,一掀盖,把箱子打开了。 没有传说中,嗖嗖暗器乱飞的画面。 箱子盖开启后,直接就露出来里面一个用黄布包起来的东西。 七爷兴奋。 在场人都很兴奋。 阿花也让助手背过来,想要看看,她们族人守护多年的东西是啥。 我呢,在众人的期待下,走到近前。 七爷伸了手,微微哆嗦着,把黄布包解开了。 咱们,我们看到了一块水晶。 二十公分长宽高吧,不规则,长的支愣八翘。 此外,这水晶内部,好像发生过一场爆炸似的,以中央为原点,向四周呈辐射状裂开。 七爷看到这儿,他拧了下头说:“砸的?” 末了,他又凑近打量说:“不是,开始就是这样子。可这……这玩意儿,怎么个说法儿呢?” 七爷打量着,他犯难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晶石内的发现 七爷犯难的同时,陆大娘朝前走了一步,在身上一通翻找,拿出了个蓝布包。当我们面儿把包打开说:“这就是祖上一辈辈传下来的物件,几位祖宗走的时候,也没讲这东西是干啥。我就一直留着。那姓权的伤了我家里人,又问我要这东西,我估摸是个宝贝,就找人算了一下,然后看事的先生就指点了我一番。” “那啥,我留也没啥用,你们要是觉得有用,你们谁就拿去吧。” 大娘说了话,就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铁钥匙。 我凑过去看,这东西有年头喽,黑的地方,油黑油黑的。亮的地方,都能当镜子照人。钥匙上面,布了很多的花纹,锯齿,通过这些细节打量,我估摸这东西肯定不是个摆设,它确实是能打开什么东西的铁钥匙。 陆大娘伸出手。 在场却没人接。 末了,只好我伸手接过来了。 手上伤没好。但接个钥匙还累不到我。拿在手里打量,这玩意儿很沉。有明显的坠手感,看上去不像纯铁。像是一块掺了什么东西的合金。 我接过来后。 七爷拿了钥匙,对着水晶一通比划。 然后,他拿无奈眼神看阿花。 阿花淡淡说:“传到我手里时,就是这样讲的,要是有人知道了,想打这个东西的主意,就通知那人去找长沙的阎先生,还有西安的陆铁匠。” “我原本不想连累别人,但朱老九逼的我太狠,没办法,只好说出这两人来。” 陆大娘说:“没事,没事,命里该着,该着,那姓权的,该着死。只是这东西,一辈辈传下来,也不知道个说法儿,哎,关仁,看你人很好,你就帮我留着它吧。” 我拿了钥匙,应了一声后。 七爷又说:“咦,这玩意儿是不是开这箱子的呢?” 他又比量了一下,结果…… 箱子压根儿就没钥匙孔,就是有两个摁的铜锁扣儿。 接下来,又研究一番。 最后七爷告诉我,这么看这些东西是跟我有缘,我也别急着研究出个结果了。索性,先都收起来,安放到一个妥当的地方,保管好之后。等到有一天,自然就明了。 这就像练功夫一样,功夫不到的时候,一切全都是谜。 功夫到了,一切便会豁然开朗,水落石出了。 七爷是高人。 看的确实是透,当然我也抹掉寻个究竟的心,然后由七爷帮我捧着这个水晶,我拿钥匙,一行人这就往回走了。 路上,七爷问我,这箱子,想不想出。 我问七爷,您给个价儿。 七爷说,这个东西,能有五斤多沉。这个要是新料做的,价格在六到七万之间。然后我这个呢,是老料,料子密度,油性,成色都比新料要好。这是其一,其二,这手艺精湛,锁扣,雕花,各个地方,做的都非常漂亮,一看就是宫里流出来的玩意儿。 这样的东西,就是古董了,能上讲究。 完了呢,这里面还装了这么个神秘的石头。 背后,还牵着这么隐秘的事儿。 这些乱七八遭的东西,每一样都能要上价儿。综合在一起,他一口价,给我八十万! 我说这个价儿行,可以接受。 七爷说,那咱就成交了,回京城,他就把钱打我帐号上。 听这话,我又问七爷,我说回去我要是想见这箱子怎么办? 七爷说,没问题,到青松茶社,提七爷名号,什么时候想见,咱什么时候就把箱子拿出来,摆到茶案上,看它个仔仔细细,清清楚楚。 妥嘞! 就这么着! 我一口答应,荣师父凑上来骂七爷贪财,才给那么点钱。怎么不得凑个整,给一百个呀。 七爷说,那二十个是保管的费用。青松茶社的古董,请安保,装那些设备,这些不都得花钱嘛。 荣师父说也是,接着,她偷了个空跟我讲,七爷是真正有钱人。 她说七爷八十年代中期得了高人指点,四处借钱在京城买四合院,买地。 她说那会儿七爷穷啊,穷的家里真都快要到揭不开锅的地步了,七爷老伴跟他闹,跟他打,孩子也跟他闹,亲戚,朋友,上门要钱的一大堆。 七爷却不烦,说你们不用急,你们等,等…… 等了十年。 七爷过了十年的苦日子。 十年后。 七爷发了。 借七爷钱的人也发了,七爷不仅还钱,还利滚利,驴打滚式的还钱。接下来,七爷还是没过消停日子,继续借钱,继续买四合院,买地。 别人家都住楼,他家住破四合院,都骂,说七爷死扣。 然后。 又过了十年。 七爷大发。 再然后,就是那些当初骂七爷的人,都住在高楼大厦里,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七爷悠哉地在四合院里过寂寞高贵冷的日子。 我听了这话,觉得七爷是生活中的高人。 真高人! 绝对不假! 另外,这八十万,我不是给自个儿要的,我是给扣脚老大和尹锋还有阿花,古道长,高泽道长们要的。 他们日子过的这么苦。 他们现在,比我更需要这笔钱。 回到鹰涧苗寨,我一边休养,一边打量那个水晶石。 荣师父,七爷,太极老李他们则陪着阿花说话,其余人已经通知草龙村的高师父,古道长一行人了。 他们不日就会到达苗寨与我们会合。 这天,我在院子里,对着太阳光,我打量桌子上的这块水晶石头。 我仔细看了看,忽然感觉这石头里面的裂痕好像有点说道儿,它不像普通裂痕那么简单。 我一时又看不真切,于是问七爷有没有放大镜。 七爷说有哇,他这次专门戴了呢。 于是,就给了我一个戴眼睛上的,像望远镜似的小东西,我把这玩意儿,戴到一只眼睛上,对着那水晶一瞅。 我瞬间呆住了。 那裂缝,竟然全都是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小的不能再小的三角形组成的。 这些三角型,就好像印在了内部一般,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地挨着,呈放射状,从中心一直蔓延到了四周。 我倒吸口凉气。 这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虽说我看到了这东西的怪异,可我还是不知道这块晶石究竟蕴含了什么东西。同样,也不知道它跟尹大哥的画儿,还有陆大娘的钥匙之间有什么关连。 我在苗寨等了三天。 然后,古道长,高泽,尹锋,周医生,扣脚老大,还有叶凝这些人全都到了。 扣脚老大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宝贝呢?有没有宝贝。 我把晶石亮出来,老大傻了,他说东海这玩意都论斤卖,这也不值钱呐。 后来,我说宝贝不是值钱,但现金喜欢吗? 老大乐了…… 我让阿花给我留帐号,给她打一些钱。 阿花却死活不肯留,她说了,她干的是巫师,她的师父就告诉过她,这一辈子她不能碰钱。吃,喝,这些地里种,井里打。日常开销,卖点自家养的鸡鸭鹅足够了。 我给她钱,她心意收下,但绝对是不能要的,要了,就违背了师训。 于是,我又让古道长,高泽给我留帐号。 两人都摇头说要不钱。 最后,实在给我逼没招儿,我就跟古道长说,这钱是给他领养的那几个孩子花的。 古道长这才勉强同意,并且一再言明,多了,他真不要,够孩子们吃穿就行。 商量完了钱的事儿。 我又跟尹锋谈那幅画。 尹锋说,虽然恩师说了,画不能露给别人看,但恩师没说不能临摹。他打算回长沙后,将那画临摹一幅给我拿去。然后,希望我能从中找到什么可以利用的线索。 把画的事儿商量完了。 我说要给他钱,尹锋却说了,他日子过的比我好,在长沙有车,有房,有门市,这钱我还是自已留着吧。 呃。 这个,确实,尹大哥比我有钱,这是真话。 随后陆大娘趁这个机会,举行了一个小小的拜师礼,算是收下叶凝做她的记名弟子了。 这里面,还有一些事儿。 主要是陆大娘这一脉没人了,她的东西没办法往下传。原因是她的孩子,对这类东西一点兴趣没有。不仅没兴趣,反说她这个是瞎胡搞,是玄幻,是痴人作梦。 陆大娘对此只能是苦笑。 陆家有祖训,如果门脉无人,可以在外选一个合适的人做传人。 这个陆大娘找她熟知的看事先生看过,然后,荣师父一行到了苗疆,陆大娘跟其偶遇,在见到叶凝的时候,她就一眼相中了。所以,这也是她此行的重要目地。 我们一行人在苗寨住了七天。 最后终于等到镇上,县里公安局的人来,把快发臭的朱老九尸体拉走,同时给村里人做了笔录。包括我们,也一一做了笔录。 我们都说是朱老九朋友,是他请我们来的。 公安局的人也没怎么生疑,只是例行检查,验尸,又把证据都装好。然后就打道回府了。 公安方面的人一走。 我们也要告辞了。 临走时候,高泽跟我讲,说那两男一女让两个说英语的中国人给接走了。 那个女的,托高泽给我捎一句话。 她说,有一天,她会找到我,跟我打一次生死拳! 我不知道艾沫究竟是什么人。 但我相信,我会跟她再遇,此外我还有预感,这艾沫出去后,可能会去找人,把身上的功夫给精进一下。 她会进到什么地步? 我不知。 但这一场拳,绝对是不可避免的。 在一个细雨蒙蒙的清晨,我们跟阿花挥手道别了。 她站在寨子门口,朝我们挥手,一下又一下。 她腿上的病,已经好了。 她仍旧是这个寨子的大巫,在这深山,守着她的传人,直至她离去,然后再将她身上的东西,留给传人,一代又一代,脉脉相传,永世不止。 在林中走了三天。 第四天,我们要分开。 然后,高泽,古道长去罗大麻子那儿,把古道长的小徒弟接走。至于,郑炎,高泽说那人已经废了,但还没死,他们打送,给郑炎送到一个地方,慢慢的养老,然后,顺其自然吧。 挥手告别后,我想起二炳和苏小青。 荣师父说这两人应该已经回京城了,她让我不要过多担心。而我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怎么陪叶凝把这个刀练好。台讽帅号。 第一百七十九章 磨生铁,打五谷,赚钱吃饭 我承认这是比打人难度还要高的活儿。因为叶凝从看到她这个师父的第一眼开始,她就跟我说,她不想跟这人学刀。原因很简单,这人土气。没有灵气儿。 她说这陆大娘就好像农村田地里扛着锄头干活的劳动妇女似的。 这人一出现,就把她对刀术女侠的全部幻想给砍了个稀碎! 所以,她很不爽! 叶凝这心性啊。我看着天边的浮云,我稍微有那么一点愁得慌。 林中穿行数天,来到镇子。尹锋把他的车提了,跟我握手道别。其余人,一起坐了镇子通往县城的大巴车,后又到了市里,又去武汉。从武汉搭飞机,飞回了京城。 到京城后,刚下飞机,我就给二炳,苏小青打电话。 结果是,二炳回老家看爸妈去了。他要陪家里人过个年。苏小青找到父亲后,也一起回南方去了。 电话里,二炳问了我经历,我大概讲了一下。二炳说我是神人,还说过完年要回京城找我。我问了他师父。 二炳则笑说他师父原来不是功夫大师,他师父是个斫琴师(ps:弄古琴的。) 斫琴师? 有那么简单吗?应该只是爱好而已。 提到跟家人过年,我不禁想起自已爸妈,就又打了电话。结果。人家老俩口在苏州呢。 我问过好,随便编了些话。讲了我的近况,又说要给他们寄钱。老俩口一个劲的不同意。他们说了,钱是我的,我以后在京城买楼置业,还得用呢。 他们说今年过年,还是在海南过。 我估算了一下,说要是不忙的话,就过去看看他们。 爸妈答应了,又说了我要去的话,就早点去,因为海南过完年,他们就回东北老家,在那儿他们包了一个山,然后他们要商量种点什么东西。 跟家里人通过了电话。 我很快就收到了七爷的转帐,然后我拿了三十万给扣脚老大。 老大给庄里老太爷寄了十万。 剩下二十万,他给了马彪子,因为他要跟马彪子一起入伙,经营这个文玩珠子店。 马彪子来者不拒,把钱收了,写了股份书。这样,我们的小店,又多了一个股东。 叶凝她要把京城的财产处理一下,然后,我需要等她几天。 于是,这段日子,我又拜访了曾师父,在那儿见到李健,几个人一块儿喝点酒。席间,曾师父心情不太好。但也没说别的,临走时候,我拿了五万给李健,让他转给曾师父。 李健开始说不用,后来我说,当是我投资曾师父拳馆了。 李健这才收下了钱。 回京后,又等了几天,然后我和马彪子,老大,对着这个水晶研究了一些日子。台岁长才。 也没研究什么门道出来。 十二月底,西洋圣诞节前,叶凝处理完她手头上的事。我和她一起,在一个飘着雪的清晨,坐飞机去了西安。 到西安,仍旧是下雪。 我和叶凝租了车。 出西安市区,一路走,拐到一个村子,多方打听后。这才在终南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里,见到了陆家的大院儿。 一进到大院儿,我就让两样东西给吸引了。 第一个是声音,就是那种打铁的动静儿,它从院子西侧的一排厂房似的房间内传出来。 另一个则是摆在院子中间的一个大磨。 那磨盘直径有两米,一米多高,伸出的杠子比手臂还粗,上面乌黑,锃亮。显然不知用了多少年头儿了。 再离近了一瞅,这大磨盘通体竟然全是生铁浇涛成的东西。 这么大个物件,得有几千斤了吧,谁能拉得动它? 牛吗? 我不知道。 个人能够体会的就是,我感知到了这尊大铁磨散发出的那股子称之为道和灵的东西。 这两个东西融合在一起,让铁磨不再是磨,变成了一个大大的‘熔炉’。 人投入进去,跟它接触,就会练出一身轻若纤毫翎羽,重若钢筋铁骨的功夫! “陆师父,陆师父,陆师父!来人呐!来人,快来人呐!” 叶凝披了一件羊绒大衣,拎着爱玛士的手袋,立在院子里,扯嗓子喊了几声后。 旁边打铁屋子的门吱嘎一声开了。 打从里面,就走出来一队人。 为首那位,系了粗布围裙,脸上戴了护目镜的正是久久不见的陆大娘。 跟在她身后,则是六七个,身板极壮的西北中年大汉! 这架势,很凶悍嘛! 陆大娘一脸微笑:“来啦。” 叶凝抱臂:“来了!“ 陆大娘:“关门!“ 唰,几个大汉过去,给大门关了。 叶凝一变脸。 大娘笑着过去,伸出手来说:“手机,钱包,统统都拿出来。” 叶凝一虎脸:“干嘛,打劫吗?” 陆师父可没心情来打劫叶凝,她这么安排肯定是有原因的。但叶凝这性子,她轻易不会吃陆师父这套。 我见状忙走上去说:“来来来,我主动上缴,上缴啊。” 我把手机,钱包什么的都拿出来,交到了陆师父手中。 叶凝见状,她瞪了我一眼后,我朝她咧嘴一笑。然后,她也没办法,只好将手袋交到了陆师父的手上。 陆师父笑了:“欢迎二位到我这小厂子里来,到这里来呢,不能白吃白喝。我讲下规矩,要是行,你们就留下来,不行的话,就回去吧。” 我说:“好好,请陆师父讲。” 陆师父开门见山,也不多客套,指了那尊大铁磨说,这个磨是用来磨废铁的。废铁倒进去,人拖着它,走几圈,磨出来的就是细细的铁粉了。这个铁粉,把它淬热了,从点滴开始打起,一直打成一个铁疙瘩,然后再用它来做一些相应的物件。 我们呢,在这里每磨一千斤的铁粉,可以赚到五毛钱。 五毛钱,可以买半两米饭。 介绍完这个磨铁粉呢。 大娘又领我们去了一个屋子。 屋子显然是刚收拾出来的,显的很是宽敞。然后在一片空地上摆了几个大大的木盆。 盆的旁边,立了一把没开刃的大铁刀,铁刀据说重达二十斤。 然后,在几个盆里,装了米,豆子,五谷等。 大娘要求我们,拿这个刀,站在这儿,会有一个小姑娘,把这个米,豆子,扬起来。然后,我们用刀刃,把对应的五谷,砍到一个个不同的空盆里。 没砍到的,掉落的,我们得弯腰捡起来,让人家小姑娘重新来扔。 用刀身扫的不算,扫一次,罚一斤! 这个最后砍到盆里的五谷价钱,就是我们在这里的生活费。 大米,五块钱一斤,黄豆,四块钱一斤。 每天砍完了后,称重,然后,购置我和叶凝的口粮,菜,肉来吃。 叶凝听完,一拧身,撒丫子就要跑。 我一把给她拉住了。 “干啥呀,你干啥。“ 叶凝急了:“有这么练功夫的嘛,我搁这儿,我这么练,我得饿死!“我拍了叶凝肩膀一下,盯着院子里那个大铁磨说:“放心吧,叶凝,有我在,你饿不死!“讲过这话,我长长呼出一口气。 好吧,我终于明白荣师父为啥让我来了。 我要不来,叶凝她要么是跑,要么,真得活生生搁这儿‘饿死’! 陆大娘笑呵呵地讲完了,又领我俩去了另一侧房间的宿舍。 给我们指了晚上睡觉的地方。 叶凝单独一个屋儿,我则跟那些打铁大汉住在一个房间。 行,没事儿,啥说的没有,那就开始吧! 我把衣服一脱,走到那个大铁磨前,活动了两下,看了眼在边上的叶凝,我正要打算去推的时候,陆大娘告诉我,不是这个姿势,而是…… 两腿蹲下来,用一个低架的马步,脚并扰站好了,面朝前,身体朝一侧拧……拧将近九十度,再伸掌,一前一后,把这个比胳膊还粗的大铁杆子托上。 陆大娘手把手,给我把这架子一调,又让几个大汉将铁杆子的高度给降下来,插到底下的一个大孔眼里。 我对着,这么一比划,一立。 叶凝在旁边喊了:“八卦掌,青龙探爪,不对,这是托爪了。” 陆大娘笑了,随之她说:“拿劲托着,身子就是架子,身子是让心摆弄托起的架子,这个大铁磨,跟身子合到一块儿,也是让心摆弄的东西。小伙子,你功夫好,已经很强了。这不用我多说,你琢磨一下就能明白。另外还有,这个磨,不是推,是要拖的。” 我当然明白了。 不然,那么多年,我岂不是白练了。 啥也不说,走起吧! 我一咬牙一提劲,把身体的暗劲提起来,拖着大铁磨,一拖…… 我服了,它竟然纹丝没动。 我不信邪了,暗暗在心里提起虎豹雷音的劲力,震了五脏,放空心思,再拖! 吱嘎嘎嘎…… 砰砰! 嘎嘎嘎…… 大铁磨终于是动了。 不过动的有点不太对劲儿,这玩意儿,多久没人推了,怎么,听着好像都生锈了呢? 甭管了,再拖! 我咬牙,一步步的拖进,拖进。 终于,转了一圈。 我长舒口气的同时。 陆大娘瞅着我乐:“小伙子,那是空磨,你拖的这么用力干嘛。” 呃…… 空磨? 空磨还这么费力,那放了生铁进去,那…… 我简直无法想像。 但不干不行呀,晚上饭没着落呀,于是我说:“拿生铁来,我现在就开始。” 陆大娘笑了:“先不用,今晚,我招待你俩,请你俩吃大餐!” 第一百八十章 小成时,战书至 晚上这顿饭是我吃过,有生以来最饱的一顿了。 叶凝也是如此。 其实,看着一个优雅高贵的都市女孩儿用这种极其不雅的姿势吃饭,真的是一种享受。 嘿嘿。 吃饱喝足了。晚上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清晨四点多钟,小风嗖嗖的,那个冻人呐。 不过对在东北长大的孩子来说。这算个啥,爬出被窝,赚口粮吧。 我到了外面,试了下大铁磨。然后就有猛汉叔拿来一筐筐的废旧铁疙瘩,扔到磨顶上的孔洞里了。 这时候我问了一嘴,说这磨里头是什么东西,这铁能不能给它弄坏了。 大叔笑了,他说休说这废旧的铁块子,就是精钢进去也能给锉磨成粉。 大叔讲的是无意。 可我听的却是有意,我心中突然就是一个激灵,然后抬头间正好看到了陆大娘。 大娘在朝我笑,笑完她说:“就是这个锉磨劲。你要把这磨,合到你的心里,把这个劲练成了,你的八卦掌就成了。别的那些,只是招式,技巧。八卦掌就是一个拖刀锉磨劲。” 说了话,大娘在废铁筐里找了一块三角铁,又拿了一块长条状的钢板。她把这样物件拿在一起。当着我面,先是用钢板。去砍三角铁。 叮的一声脆响。 火星子四射。 钢板那儿有茬了。 三角铁没事儿。 大娘又把这钢板扔了,重又换了一块。还是当我的面儿。把钢板搭在三角铁上,然后手突然飞快一压,一拉一锉。 吱哧一声响。 火星子乱冒的同时,我见到三角铁露了好大的一个豁口。 大娘把两个东西往筐里一扔说:“劲有了,发劲还得快,你快的功夫,应该没问题,先磨吧,把这个磨,装到心里,能好好的使唤它,你就成了。” 我朝大娘一抱拳:“多谢前辈指点!” 当下,拖起大磨杆,我走!走不动…… 静了静心,深吸口气,再走! 还不动。 我纳闷了,这玩意儿,太狠了吧。 大娘看我一脸囧的样子,她捂嘴笑了下,然后她说:“要装到心里,就不能老记着它,老记着,就会让它牵着走,就是它装咱了。就像到地里干农活,锄头在手里,但不能老记着这个锄头,要看着地,看着草,一下一下的,跟着心来干活儿。” 我品着大娘话。 没错,我是让大铁磨给震住了,所以,本能有点畏惧它。 大娘这番指点的意思是,我不能想着它,我把架子端正了,心放松,放平,专注我脚下的路,一步步走便是了。 领过了指点,我找着了点感觉。 静静站了一会儿后,我端正了架子,目视大磨盘的中心。步子一动,吱嘎嘎嘎…… 大铁磨动了。 虽然,它动的很慢,很慢。 大娘见此,微微一笑,转身去那边指挥刀砍粮食的叶凝去了。 第一天我的成绩是七十五斤。 非常的不合格,我得饿死。 好在大娘说了,我们可以赊,但每次赊的不能超过半斤米饭。 我赊了半斤。 我递给叶凝,叶凝说让我吃。台岁引巴。 我说你吃吧。 我俩让了一会儿后,叶凝说这饭再不吃就凉了,然后她吃了一半。 我吃了另一半。 长这么大,头一次感觉米饭这么好吃,也是头一次感觉粒粒皆辛苦! 晚上,我没去房间睡觉,而是先爬到了铁磨上,盘了两腿,坐在上面打坐。 我没让自已刻意跟铁磨沟通什么。 这个想法没有,我就是排空心识,去听这个铁磨。 程瞎子跟我讲过,以武入道进入一定境界后,可以听到低于20赫兹的音源。 在那样的状态下,不仅能听到人体骨骼发出的喀喀音,还能听到肌肉放松时的声音,血液流动的声音。当然,也包括自然界中,许多我们正常情况下听不到的声音。 人类有这个能力。 程瞎子说了,确实是有,不要不相信。 并且,在听的同时,其它感官也会跟随作用,把这个信号源加以完善。 然后听,同时还能看,能闻,能用心识感受。 这个阶段,没有特定的学术名字。 不像玄幻里讲的那样,分这个等级,那个等级…… 千百年来,它一直存在于这套大大的高术系统里。同样,佛家的禅定,道家的丹功,一样都可以实现这个境界。 当然了,前提是,自身有慧根,外加明师指点提拔。 我盘坐在大磨上,认真去听风吹过时,它的声音,天气冷时,它的声音。 一直坐到我屁股蛋子发凉。 我这才翻身从磨盘上跳下来,完了站会桩,拿心识按时辰行了拳。 接着,在空地上找了个地方打坐,把自身向老天爷回向。 诸般功课一一做完,这才转身,洗把干净,进到散发浓郁爷们儿气味儿的房间,钻进被窝睡觉。 第二天精神饱满,我开始接着干活儿。 就这么,一个星期过去,新年来临的时候,我一天终于可以磨五百斤铁了。 但我人也累的狗一样。 真想泡个热水澡,钻进被窝,睡他个三天三夜呀。 至于叶凝,她那么强的功夫,这一个星期,她哭三回了。 是气的,让自已气的,不争气,砍不了太多的粮食,赚不够钱,尽赊人家的,不好意思。 功夫啊功夫,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也没有省力省心省时的东西。 理论是有,但悟了后,实打实的,还得一步步的来练,不练,不出功夫。 于是,我为了让叶凝安心,又陪她打粮食。 我拿起二十斤重的大铁刀,用劈,削,撩,刺,抹,等等不同的手法儿,来把粮食,弄到空盆里去。 当然,这些方法我也不会,我是问扔粮食的小姑娘,完了人家教我的。 这也是师父,也得叫声小妹妹师父。 第一个星期过去,功夫涨的一般。 第二个星期我的底子开始发劲,功夫开始猛涨了。 一天磨的量,先是五百斤,然后八百斤,最后一千,一千五,两千。 然后一直徘徊在两千斤左右。 生铁没有那么多,怎么办? 大娘是把我磨的铁粉,回过炉后,又端出来,重磨! 我磨着大磨,间或还去那屋儿,跟叶凝一起打粮食。 陆大娘呢,又特意给我们多做了一把刀。 反正也不上讲究,就是一把怪模怪样,没刃的大铸铁刀。 开始拿刀劈的时候,一粒粒的还算轻松,但我这要高产呐,就想一次多劈一起。于是,也就学会了,刀在空中含着劲,怎么转弯,怎么抹,拖,停,带,顿……等等这一系列的手法儿。 这些,全是正儿八经刀门的功夫。 大概是因为我和叶凝底子好吧,所以这功夫练起来,往身上走的就很快。 第三个星期的时候,我和叶凝已经可以赚够我俩一天的吃喝了。 这眼瞅就要过年了。 一月份喽。 我征得陆大娘同意,拿手机给爸妈打了个电话。 结果,他们在上海一个老同事那儿呢。过年,就不去海南了,因为那个老同事儿子和儿媳妇在上海买了房子,又一起去国外发展了。老同事在上海也没个认识人,有点孤单,他们几个老人就在一起过个年。 我听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那老同事的孩子,估摸着跟我差不多大,人家都在上海买房了。 我呢,京城还片瓦没有呢。 差距呀差距,努力吧! 我长叹口气的同时,我对他们说,不过去了。等过完年,抽空回去看他们。 爸妈很开心的样子,没感觉到我情绪上的波动。 然后吩咐我在外,多注意之类的话,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心情略低落。 叶凝看到了,问是为什么。 我就如实说了,叶凝说,她在京城有套房,可以过户我名下,让我把爸妈接过来。 我摇头说,不是那么回事儿。 于是,又继续拖磨去了。 我相信,我的功夫不是白练,这一滴滴的汗水,血,不会白流。我肯定能在这高术江湖,凭自已本事,收获一份大大的成就。 这是我对自已说的,我要努力做!加油,官人! 我暗暗打着气,继续拖磨,玩刀。 我不知道,我功夫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层次。 但过年绝对是个分水岭。 除夕。 厂子里的工人们全都放假了,要等到过了十五才能回来上班。 陆大娘没回家,专门在厂子陪我和叶凝,她包了饺子,还做了一桌丰富的饭菜。 那天晚上。 叶凝给陆大娘跪了。 郑重磕了三个头,叫了一声师父! 我笑着看着这一切,又拿了一串工人大叔离走前留给我的鞭炮,站在院子里放了。 这个年,就在这里过喽。 当晚,叶凝练刀,开始要往藏刀上练了。 这个是有特殊传承的,我不能跟着一起看,一起学。 我继续我的打坐。 就这么,我坐在铁磨上,感知着一切…… 然后,我就听到了铁磨的声音。 风吹过铁磨,先是轻微的嗡嗡音,不久,我又听到自已身体骨骼,血液,肌肉发出的声响。 骨头是很轻微的,噼叭的声响,好像要断裂一样,实际上不是。 肌肉是咝咝类似叹气的动静儿。血液分不同的地点,有的地方是汩汩的流淌,有的地方是唰唰疾流,还有是像水枪一样的感觉在劲射。 我忽略到身体的声音,专听铁磨。然后我看到了它。 这个过程是风吹过,导入后,在它体内引发轻微的震动,然后,我通过这个震动感知到的。 它至少有六个齿轮,然后还有三个很坚硬的磨盘,那磨盘让外面的铁盘覆盖,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只知它非常,非常的坚硬。 这一刻,我知道我小成了。 接着,当我停止打坐,睁开眼睛的五分钟后,我收到了一个由七爷从京城辗转发来的战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冷兵器之重器冷艳锯 当时叶凝正给家里打电话,给各个亲戚,朋友,师父们拜年。 打到七爷那儿。七爷就找我。刚好我收功,从磨盘上跳下来,叶凝拿手机冲出房间叫我,我过去接了。 七爷在电话里说:“仁子,过年好啊!” 我说:“七爷。你看你,大过年的,该我给你拜年,怎么换成你给我拜了。” 七爷说:“不拜不行啊,你现在是焦点人物。里里外外全都盯着你呢。” 我说:“怎么了?从湖北回来我一直挺安静啊。” 七爷:“湖北那次,有三个海外的练家子也跟着掺合了。那三人什么目地不知道,但其中一个女孩儿受伤。但这伤。也不是咱们打的,所以找不到咱们对吧。可是呢,对方现在说了,要看看国内这些人,有没有把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给丢了。” 我说:“怎么个看法儿?” 七爷:“打呗!提这话儿的,还是个身份背景都比我大的人物,找到我了,让我找你,问问你敢不敢应这个战。” 我说:“跟谁打?” 七爷:“对方没明确,说是和你应该是一辈儿的练家子,功夫什么层次我这边还什么资料都没有。知道的就是,你要是答应了打,然后他们那头大概是端午过后。会给咱们一个准确的时间,地点。” 我想了下问七爷:“七爷,这事儿你怎么看?” 七爷说:“这事儿就是这样,你要是不打。肯定还有人会应战,你拦不住。你跟他们打,比别人打,我更放心。你明白吗?” 我说:“明白了。” 七爷:“应不应?” 我说:“应!” 七爷:“好,我这就回话,反正也不急,要端午过后,你且先练着。另外,对方既然安排了,也绝不会闲着,他们是会把真东西传给那人的。你有个思想准备。这次可不是打乔雄。” 我说:“明白。” 七爷:“好了,过个好年吧。” 我说:“谢谢七爷!” 我结束通话,把手机递给叶凝。 “仁子,又要打吗?”叶凝问我,语气却比之以往淡定许多。 我说:“嗯。要打。” 叶凝:“打!打趴下!” 我微微一笑说:“尽力吧!到时候看,走,练功去!” 由于我要打。 想要突破现有实力,简单推磨已经无法帮我提升了。 我需要一个增长本力和身体综合实力的训练方法,最关键,是一个合刀劲,能把大磨那个锉磨劲完全合上身,将整个大铁磨装到身上的方法。 陆大娘说了。 我要是能将大铁磨合上身,那在遇敌时候,抬手间就能给敌人锉的筋骨寸断。 于是,陆大娘在大年初一就和叶凝一起提升了我的训练强度。 这个法子,就是在大铁磨的外围,沿着我每天推磨行走的路线,她俩钉进去八个大号的三角铁。 大娘又拿来强力的冲击钻,给每个三角铁上都钻了一个大眼。末了又扯来拇指粗细的麻绳,穿过线就绕了一圈。 这个有讲究。 八个三角铁,就是八卦方位。 由于磨盘大,我要用小趟泥步,像走钢丝一样,在这一根麻绳上走。 这样一来,我脚不落地,踩的是麻绳,推动铁磨时候,用的全是身体内部横生的那股子暗劲。(ps:讲清楚一点,就是意识控制大小肌肉群,脏腑间的盘膜,筋腱,等等互相作用,挣力,产生的力量。正常情况下,我们做不到,但练武站桩,有了十几年的功夫后,就能做到控制了。) 陆大娘和叶凝帮我这么一收拾。 我上去一试。 立马感觉推磨吃力了。 我又回到了刚来这个大院时的境界,需要吃劲,拿出累吐血的力气出来,我一天才能磨七十几斤铁。 但说来奇怪的是,我并不需要食物大补。 只要晚上,能够顺顺当当的打一会儿坐,第二天,精气神立马恢复如初。 陆大娘原本担心我吃不了这个苦,身体会出毛病。 第一天下来,早上我起床后,陆大娘特意看了看我。然后她说,我这是受过高人指点,懂得打坐回神,采元炁的法子。 大娘说的这个原理我懂。 就像汽车一样,多大马力,多大油箱,多大油耗。 我这是在提升自已的马力,提升的同时,我整个身体自行就扩大的油箱。最终,再通过打坐回向,采元炁来给油箱加满油。 据说,道家丹功比我这个更神奇。我这练来练去,还只是汽车。人家,直接升级零件,说是能练成宇宙飞船。 当然,这是个比喻了。并且,也是传说,毕竟咱也没真正亲眼见到过,所以不太好说。 训练是枯燥乏味的。 每天,我拖这个磨,从早上睁开眼睛,一直拖到太阳落山。 中间稍有休息,也是在磨盘边上,站一会桩,打一打五行拳。 然后,再接着再拖。 十五天后。 我的难度增加了。 增加的难度是绳子变细了,从拇指粗变成了小手指粗细。 然后,绳子的材质从麻绳变成了棉绳不说,绳子还不是绷紧的,而是松软的。 就这个难度,头三天,我根本就推不了磨,推几下,要么倒下来,要么就是手把着磨杆子,自已才能稳住身形。 重心,关概是重心,要拿捏的一丝不差才可以。 我品着这个东西,慢慢找,一周后,第八天,我终于可以像以往那样拖了。 随之,陆大娘又教我拖磨时候怎么转身。 就是八卦掌的双换掌,两个手在这个磨杆子上后手向前一旋一顺,前手向后一收一旋。同时,两脚内扣,腰一拧一旋。 这样一来,就顺过来了。 我有良好的基础,加上陆大娘手把手,教了个把小时。 这立马就会了。 然后,拖磨走圈子,走到一半的时候,再换方向来。 又这么练了几天,完完全全把这个东西都印到骨子里,脑海深处的时候。 京城来电话了。 马彪子来的,他说有个姓车的,戴眼镜的大学教授来找我,并且很急,要求我五天内,就必须去京城,晚了可能会耽误事儿。 我知道这是阿花婆婆安排的人到了。 我是该从这里离开喽。、 于是,我跟陆大娘商量了一下,陆大娘说我的功夫已经是成了。但叶凝还需要在这儿练一段时间。 叶凝听说我要单独回京她不干,我又是一番好言相劝,末了她才同意。 从这儿回京,一天就到。 叶凝帮我订好机票的同时,陆大娘说还要传我最后一门东西。 二月二,龙抬头! 今天,下午我就要坐晚班飞机回京城了。 早上,我跟陆大娘,还有厂里的大叔们一一问好。 又特意跟陆大娘请假,跟叶凝去附近镇上,买了三十斤猪肉回来给厂里的大叔们吃。 安排完这些事儿。 陆大娘在院子里找到我说:“仁子,你来,我现在把那最后东西的传你。” 我说:“哎,好,大娘。” 就这样,大娘领着我去了厂里后院的一个车库。 到门口,大娘把车库门开了。 等到升降门徐徐升起的时候,我看到车库地面上摆了一个三米多长的,安置在一个大木头架子上的用防雨布罩起来的东西。 这是什么? 我不解的同时,大娘微笑着过去,把那个东西上的雨布一掀。 灰尘激荡的同时。 我就看到了一口将近有四米长的大战刀。 这刀,就是古书里讲的那种春秋大刀,但不同的是,它的刀身居然有一米多长,二十公分宽,三四公分厚。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在于,刀身上的刃口根本不是刀刃,而是密密麻麻,一排的大锯齿。 陆大娘指着大刀说:“这个东西,重一百六十七斤。它不是刀,它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冷艳锯。古时战场,人都穿重甲来骑马作战,重骑兵身上的钢甲极厚,寻常刀枪根本造不成伤害。但这个冷艳锯不同,它是锯齿,所以劈在人身上,一割一拖,凭他再厚的甲,一样是皮开肉烂筋骨寸断。” “冷艳锯威力大,但能使的人还有能驮得起它的马都极少。所以,它不是制式的兵器,出土发现的几乎为零。仅在民间武术圈子里有记载。这柄锯是个古物,破四旧的时候,我爷爷花钱从一个红小兵手里收来的。它属于哪个将军,哪个人,这都无法考究了。” “但老人家说,这东西的钢口极好,你看,现在一直都没上油打腊也是不锈不腐,。” 陆大娘讲到这儿她笑了下说:“仁子,不瞒你,这院子里的大铁磨,自打父亲那辈,就没人能推动过。你是我父亲后的第一个人。我习的是刀术,讲究的是一个术字。力上不行,使不出那么大的本力。这柄冷艳锯放在厂子里几十年了。就是一直这么摆着。” “然后你大娘我有个心愿。我想看着人,把它耍起来。” “仁子,你能让大娘实现心愿吗?” 我看着眼大娘,朝她使劲点了下头说:“成,大娘,你放心,一定能。” 大娘目光一亮说:“那好,仁子,我就准备些东西,你耍起来,砍一砍,找找力。” 我说:“好的大娘,你去准备吧,我想单独跟这东西呆一会儿。” 大娘这就转身去了。布边叼号。 而我则走到冷艳锯的身前,对着它,我盘腿坐在了它的面前。 第一百八十二章 刀劲成,又遇怪师 我发现这柄冷艳锯不是个死物,它是个活物儿。 从物理角度讲,它是个金属合金的构件儿。它的主要成份就是铁原子外加一些我们不知道的原子结构,相互契合。凝聚成了这么一个具备一定质量的物体。 它不会呼吸,不会思考。 但我知道,它是活物儿。 它在那里,等候我,已经有几千年。 这绝非自大的臆测。而是我看到它第一眼时就收获到的感知。 我面对它坐下来。 它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我。 我也不说话,排空杂念,就这么坐着,坐了一会儿。 外面响起叶凝声音。 “仁子,仁子,好了吗?仁子?” 我回了一声好了。 起身。单手轻轻握了刀柄,微微一抬,一拖。 伴随一记铿锵有力的金属撞击音传来,大大的刀头,砸到地面,紧跟着又让我拖起,哧啦一下,串起了一阵的火花。 我拖着它,一步步,就这么走出了车库。 屋外,春阳耀眼。 映得大刀泛起一道道黑亮的光泽。 叶凝看着我,目瞪口呆。 她想要跟我说话,可能是惊于我身上这个时候的气势。或是某种别的东西,以致于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望着我,眼神既然惊讶。又有一丝的敬畏。 我没理会,拢着心头这一缕念,拖刀出了车库,转了弯儿,就到了院子里。 到院子,我一打量。 陆大娘都准备好了。 二十四根,粗若手臂的大铁管子。 坚立在院里,笔直,错落。 我望了眼那二十四根铁管子,我感觉到有风。 很轻微,但确实是有。 于是我对叶凝说:“叶凝。借你的丝巾一用。” 叶凝跑过来:“仁子你?” 我微笑:“蒙上我的眼睛,我想试一试!” 叶凝目露惊喜,绕到我身后,把脖子上的丝巾摘下,叠成一个十公分宽的长条,轻轻给我系在了眼睛上。 眼前黑了。 我听着风,估算距离。 五米?不对,是七米! 我离最近的铁管子有七米远! 我继续听,不仅和耳朵,还有身体,另外还有这柄冷艳锯。 从握紧它的那时起,它就是我身体的一部份了,同时我深深知道了陆大娘让我拖铁磨的重要原因。 拖磨的所有手法,拧转,用力,等等一阵。 全部都是冷艳锯的使用基本功。 而冷艳锯的使用基本功,就是八卦掌的基本功。 我把那个大铁磨拖明白了,八卦掌,我不用学一招一式,只需看一眼,就全懂了。 甚至,到了后面,我可以自行创一些招式出来。 功夫,就是这么简单。 不点出来,谁也不知道,眼花缭乱的六十四手,一百零八手,漂亮飘逸的身形,全是搁这推大磨的功夫里练出来的。 至简,至极,才能化生至繁,至杂。 说道再多,道理再多,不如踏踏实实练一个基本功! 这就是,武学一道的真谛! 周师父说过,一个最简单的马步冲拳练好了,坚持十年,三五个壮年男子也近不了身。 什么是功夫? 练对了,坚持!十年,二十年,上了身,那就是功夫! 呛啷! 我拖刀,起! 我拖起一百多斤的冷艳锯,冲到第一个铁管子前,拧身,撞,拖,震! 这手法儿,没人教我,但是我会了,为什么?因为道理摆在那儿呢,一撞,才能有力的相互作用,作用了后,一拖之下,锯齿切入铁管子内,末了再一震。 咣当一声。 管子掉了! 刀杆子就是磨杆子,拖刀起,走的就是一个又一个圆,全身领的也都是借圆而生的一股子拧裹缠绕劲,用这个圆的拧裹劲,裹着大刀拖,拉,震。 这就是冷艳锯的全部心法。 同样,换到八卦掌亦是如此。 呛,呛呛! 我用听到的东西,托着我的身体在铁管子中间,拖刀来回这么一转。 末了,我把刀放地上一砸。 呛啷啷一声响的同时,我挺身而立,伸手到脑后,将扣儿一解,一丢丝巾。 眼前,艳阳高照。 今儿,这龙头,我就要借这冷艳锯在心里给抬起来了! 看过骄阳。 我转身,院子里一行人众,全都呆了。 地面上,二十四个断管子。 赫然在目。 彼时,叶凝拿着手机正在给我拍。 我见到后,一皱眉。 叶凝则说:“太帅了,太帅了。“ 说了话,她跑上前,把手机视频给我回放。 我看了一眼。 我感觉有那么一丝自恋了…… 确实是很漂亮,拧身,腾挪,拖刀,起落,砍割,所有的动作都一气呵成。所有的角度都仿佛精心算过般,非常的准确。 我看了一遍,然后跟叶凝说:“删了吧。“ 叶凝点下头,按了删除。 我低头又看了眼拖在地上的大刀。 此时,刀身上的那股子活性已经没了。 它走了,上了我的身。但不要误会,这不是灵啊,鬼啊,神啊什么的。 那是一种至刚至阳的力量。 我心里已经把那个铁磨,化成了刀,装在我的脑海里了,也就是大铁磨换成了这柄冷艳锯。 陆大娘走了过来。 这位老实的农家大娘可能不知该怎么表达,她上来直接就给了我一个大拥抱。 松开后,我看到她眼角流泪了。 那是激动的眼泪。 我知道大娘为什么会这样,生长在这样的家庭,她从小耳渲目染,肯定听说过无数关于这柄冷艳锯的传说和故事。 她心里向往这个东西,想亲眼看到有人把它耍起来,像古战场的将军那样,耍起来。 她不跟我讲那些传说和故事,是因为她怕我让那些东西分心。 自骄,自满的心,对修道人来说是非常可怕的。 因为到了后面,可能会因为一小道缘起自骄,自满的念头而走上邪路,从而再无回头的可能。 大娘哭的同时,我松了刀,跪在地上,朝她郑重磕了一下头…… 教过我,便是我的恩师了! 就是这样! 中午跟大家一起吃过饭。 叶凝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学习她的刀术。 术与力不同,术是技巧和智慧的体现,是叶凝要学的东西。 我学的是力,是刀劲。 现在刀劲已成,下一个要面对的不知是什么,所以我叮嘱叶凝多努力。 叶凝也没有太多什么温情的话说,她要说出那样话,她就不是大马刀了。她仅说了让我有了什么成就,及时跟她通电话,就这么一句,然后拧身不看我,去练她的刀了。 我看着叶凝背影,转身坐了大娘厂子里拉货的小货车,就这么去了西安机场。 航班很准时,在京城下飞机,打车直接去了店里。 到店门口是晚上十点了。 店没关门,白钢玻璃门里透着亮儿。 我站门口朝里一望。 只见马彪子,扣脚老大,正守一个我没见过的半大老头儿围着桌子喝茶聊天。 我推开白钢门。 马彪子见我一笑说:“哎哟,仁子回来啦,你看,这老伙计,有意思,这特别有意思的一个人。” 我走过去把在机场给马彪子,扣脚老大买的几样西安特产放下,然后我对老头儿说:“老先生,请问怎么称呼?” 老头儿起身一脸高兴地说:“免贵姓车,名家万。父亲给起名字很俗,意思是家财万贯,可没想到,我不争气,做了个穷教书的,也没攒下什么钱财。“我听着这口音,不像是京城人,倒像江浙一带的人,就又问:“车老先生,您是什么地方人?” 车老师:“上海,正宗上海人,上海小男人嘛,不像你,哎哟,这长的真是高大魁梧,这个子,应该有一米八几?“我笑了下:“一米八六!“ 车老师:“哎哟,这个身材,这长的丝毫不比外国人差呀。对啦,那个长话短说,我先简明讲一下。我呢,是苗族的一个老人家介绍来帮你的。在帮你之前呢,我还帮过四个人。其中呢,有两个人……这个,很不幸,一个疯掉啦,一个,意外,就死亡了。” “所以,这个死亡率是百分之二十五,精神失常率也是百分之二十五,成功率呢,只有一半,但这个数据呢,不是很精确,为什么这样讲呢。因为那两个人呢,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跟我联系,我也不清楚,他们事后,有没有死亡或是意外。” 我听这话,心里稍微有那么一点突突。 车老师继续:“另外,还要讲一下就是,这四个人呢,都是修道家丹功的,就是大小周天那些。而阿花说了,你是以武入的道,这个我估计成功概率可能会大一点。因为这方面我特意找了许多的道书,又翻了一下道藏,可以肯定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我持续突突中…… 车老师接着又讲:“那个,你现在到哪个层次了?我不知道你的老师怎么教你的。这样,我这里有一份问卷,你在对应的项上,做一个选择,这个一定如实来哦,不然的话,我会对你有错误的评估,那样就不好了。” 我木然点了下头,又看马彪子和扣脚老大。布边亩划。 俩人都是呵呵的乐。 我感觉他们把这车老师当笑话了。 但车老师真是个笑话吗?阿花婆婆真是逗我玩儿? 我反复思忖。 我想起临走时,阿花跟我挥手,她看我的眼睛。 那里面,是对我的信任! 那种,她让汉人骗过,坑过,害过后,仍旧重新拾起来的信任! 阿花婆婆! 我信你了! 我没多想,伸手就接过了车老师递来的试卷。 第一百八十三章 高到没朋友的真高人 我把试卷放到桌子上,仔细一瞅,转瞬我感觉这个车老师绝对不是一般牛x的人。 这里面对功夫的体感描述都非常精确不说,还详细提问了。我打坐采用的是哪一种方式,那里面就包括了,程瞎子教给我的回向那一种方式。 咦,这车老师,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呐。 看着身上。功夫没无,而且那眼睛里的目光瞅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呐。 他这…… 我没多想,只是老老实实地按卷子上的提问做了解答。 完事儿后,我把卷子交给他。 车老师拿笔出来在上面批阅了一下。 “咦,你这个简单喽!你这个以武入道要比那些道士们的丹功简单,丹功很复杂的,要求存想。还有调转,那个搞不好,是要弄出精神病的。你这个,精神病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但是……也有危险呐。这个危险……” 我看着车老师:“老师啊,咱究竟学的是啥呀。” 车老师一愣,脱口说:“服雷炁呀!没有人跟你讲过吗?是服雷炁呀!” “所以,你这个,你搞不好,会被雷劈死的。” 车老师透过眼镜,一脸正经地看着我。 旁边,马彪子,扣脚老大,不怀好意哈哈的那个笑啊。扣脚老大把嘴里吃的苹果都给喷出来了。 我不太想笑,但是,我确实是不理解这东西。 服雷炁! 这个…… 它跟我的雷劲有关吗? 我问车老师。 车老师肯定:“当然有关了,这个雷劲是很多习武人到了后期梦寐以求的东西。是伴随一生的力量,这个,关系相当的大了。还有这个服雷炁!雷炁,不是有形之雷,之电,而是无形之阴阳。无形之阴阳相遇之后,就形成了雷。” “我们的气场,我们的身体生理指标,都是由我们身体内部细胞的正负电荷极性来产定的。我们受地球上的日常生活影响,电荷显的不那么纯净和活泼。我不知道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这个就是后天,后天把这些细胞的功能。力量,还有进化的一些东西,都给牢牢的束缚住了。” 车老师讲到这儿,又说:“服雷炁,就是让自身的细胞电荷与云层高空发生的雷电现象产生一个共鸣和统一。另外,这里面要暗合一个天道。天道体现在二十四个节气。因故我们要选择在惊蛰这一天,在长江以南,寻找一个能够打响第一记春雷的地方来采服这个雷炁!” “这里面有深奥的道学理论,这个,我就不多讲了。到时候,你听我的安排就可以了。这个打响第一记春雷的地方……” 车老师拿出一个笔记本,不是笔记本电脑是笔记本。 “我根据这十二年来的卫星云图变化和当地气象台提供的数据分析,我自已做了一个数学模型,然后,我把今年的一些数据,通过这个模型演算后,我就锁定这五个地方!” “然后我们现在需要马上过去,再根据这几天的气象情况,我们最终来锁定一个区域,你看,怎么样?” 车老师抬头,一脸期待地看着我说。 说实话,看车老师的眼睛,我突突…… 但我想起阿花眼睛,我就放心了。 车老师说的对,物理上讲,的确有这么一说,包括统一场等等,这些用理论物理的东西,能讲出来。 但理论物理,只停留在一些构思和设想上。尚还没在实验室,让它们形成铁一般的实证。 因此,这个…… 我决定,先让车老师找能打雷的地方,如果惊蛰那天,他找的地方真打雷了。 好,我信他的。 如果没找到那地方。 我全当出去散心了。 好吧,我答应了。 车老师的意思是,马上走,今晚凌晨有一趟航班直飞南昌。 马彪子,扣脚老大对此的意见是,呵呵! 他们真的是呵呵。 “老车啊,再住几天吧,我送你一串大珠子,然后,我再听你白话白话什么胎光,什么天魂什么阴魂儿的。”扣脚老大一副老板样儿,完后又啧啧说:“老车,你说有狐狸精吗?” 车老师推了下眼镜:“兽类的进化受限于理性的认同,只有它们得到理性力量的认同,才可以更进一步进化到人这个环节。但邪道上,兽类的进化可以通过皈依教派的方式,通过一个模拟的理性系统来维持。但这样一来,不确定因素就多了。” 老大一咧嘴:“这,这啥跟啥呀,这,这听不懂哇。你就说吧,狐狸精,能变成……”老大咽口唾沫说:“变成小姑娘吗?” “哎哟,老马,你掐我干啥。”老大白了马彪子一眼。 马彪子说:“色心不死啊,明儿,罚你买菜做饭。” 老大不吭声儿了。 车老师又推了下眼镜:“幻化成人形是可以的,但那只是相对某个人存在的一种客观幻象,而不是相对于物理世界存在的真实个体。真实个体只能通过生命轮回系统,进入母胎孕育方能得成人身。而进入母胎的前提就是灵性进化!” “达尔文的进化论是没有错误的,但他只看到直观物证上的进化,而忽视了灵性,神性的进化了。单凭物证进化来推断人类进化的论点完全错误,如果我们把进化论中提到的物质,转变成灵魂,神性,那进化论就是一个完美的人类科学论点!” 我在一边旁听。 说实话,我虽然也听不懂车老师讲的这套道家生命体系理论。 但我感觉他绝不是在瞎白话。 他讲的有理有据,此外有些东西跟程瞎子告诉我的差不多。 难道,他真是个高人? 一个研究道书的真高人? “既然这样,车老师,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车老师:“好的,我收拾一下东西。” 趁车老师收拾东西的时候。 马彪子过来,到我身边说:“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缓言:“很像那么回事儿,但是……” 我想说不确定。 但马彪子摆了下手,接着他说:“听这老师的吧,他刚才讲的几句话,我曾经听一个得了道的大和尚说过。这个,一般人看不透,悟不到这点。这人,厉害!” 马彪子竖了下大拇指。 马彪子懂的虽然不是很多,但他一向很少认同什么人。他能认同这个车老师,就足以证明,对方有那个能力。 当下,我吃了一口泡面,简单换了一身衣服,又拿了几件衣服,塞到一包里,就跟车老师一起同马彪子,扣脚老大告别。 临走时,老大拉了车老师贼兮兮地小声说:“有那会幻的狐狸,弄一只来也行。” 车老师一怔,随即说:“不好弄,不好弄的,这个也要看因缘的,对应有关连模型的。这个,你要感兴趣,可以把你的八字,家庭住址,祖坟的地址,最好是详细地址给我,这样我可以去实地观测一下。然后父母兄弟的八字,血型,还有你的全身照片发来给我。不要穿衣服的哦。我通过这个,可以测算出来你有没有因缘,因缘落在哪里。”布妖广血。 老大抽了个鼻子说:“不看了,这,这还要果照,不给,不看了。” 车老师:“好的,那就再见,有时间,再过来跟你们喝茶。再见!” 车老师拎了个包,挥手跟二位再见,当下同我一起,奔正街走去了。 接下来,就是去机场。 然后,我要给车老师买机票。 车老师坚决不肯,他坚决aa。 好吧,那就aa。 此外,车老师说了,以后跟我在一起,也要aa。 他说,他喜欢aa,没有别的理由,就是喜欢。 坐飞机,后半夜的航班。 到了南昌,下飞边。 我们一起在附近一个小酒店订了两个房间,进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起来,车老师敲响我门,意思是要出发寻雷了。 随后寻雷的过程,我就不多说了。 车老师领着我,又租了一辆车,买了一些他所需要的东西。我们一起,在江西省内,走来走去,从一个城市,到另外一个城市。 然后,他不断地用手上的笔记本,计算着一个又一个复杂的数学公式。 也是在这几天找雷的过程中,我知道了车老师的大概经历。 车老师今年已经退体了,他早年是某著名军医大学的西医临床学毕业的高才生。 但刚毕业后,他就迷上了中医,就又拜上海一个老中医门下,学了十年的中医。这个,就把他耽误了,然后没办法,他去了一个大学当校医。 上大学当校医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可以方便学更多的东西。 于是在大学当校医的时候,他忽然又爱上了哲学。 然后,他自修了哲学的本科学位。后又在大学给大一学生讲了五年的哲学课。 一个校医,把哲学讲的这么好,这是多么让人吃惊的事。 这仅仅是开始。 接下来,他又一边研究道藏,佛经,密宗,一边学习英语,高等数学,几何,物理,化学。 他现在是国外一个著名民间数学组织的成员,他的物理论文在英国好几家期刊上发表过。然后他的志向是把道藏译成英文。 他跟我说,道藏不仅是中华民族的智慧结晶,也是全人类的。 那里记录的,全是人体生命科学的至高内容。 所以,他现在干的事,不是解读道藏了,因为据他说,他已经解读完了。 我不知道,那么多书,他是怎么解读完的。但据车老师讲,他现在着手解决的是怎么让西方人理解,三魂七魄的结构模型,以及大小周天,泥丸丹田,内外药,等理论。 好吧,听到这儿,且不管我懂不懂,至少我知道,这人是个真高人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真高人’以为我死了 车老师跟我感慨。 他一生当中,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朋友…… 我心长叹,老师啊老师。如您这般强悍的人物,谁敢跟您做朋友啊,谁敢呐! 我们的车在江西境内来回的穿行。 最终,我们去了一个地方,据车老师说。那里可以寻到我们想要找的那个雷。 而那个地方,它有个名字叫,龙虎山。 我刚听这名字的时候,以为这车老师是找不到地方了,寻不到雷了。然后往龙虎山上靠,给我和他一个台阶下。 可当我们到了龙虎山,下车。让车在附近等候,我和他背了包,上山,步行了两个小时,找到个背人的至高点坐下后。 我发现,这竟然真的都是巧合。 因为,我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水汽,并且正如车老师所说,西方天际,已有大批的乌云堆积过来。 龙虎山,张道陵前辈当年创立道教的地方。 今天,是京城大官人,在‘神人’一样的车老师带领下。服雷炁的所在。 这事儿,扯的略大。 我冷了冷心。 没让自已多想。 “关仁同学,这个,时间紧。我简单讲一下……”这车老师很知道好歹地穿了个全胶的大雨衣,又配了一双胶靴,手上还戴了一副胶皮手套。那眼神儿,防我跟防雷似的,站在距离我一米多远的地方,他讲上了。 按他的意思,我这是通过感应打雷,让身体里边,天魂与生魂相合。 我的做法呢,就是每晚打坐,回向老天一样。 只不过这次。我要回向的是雷。布妖贞巴。 是让自已的全部心神,跟打的那雷建立联接,把自已交给雷,摆出来一副你爱劈,就劈的心态出来。 所以呢,我这么做,可能真的会把雷引下来劈死我。 车老师讲,服雷炁也是一种证明自身的表现。 心干净,纯透,不含杂质,没有杂念。不胆怯,害怕,不狂妄,自大,就会暗合雷意,正常将这个雷炁服下。 具体做法,就是我面朝那一堆要过来的乌云打坐,把心神什么的都投到云里。 当雷响起时,我让腹腔荡动,用虎豹雷音来暗合。 这个过程反复的做。 直至我不主动去调虎豹雷音,而是天上打雷,我肚子里也打雷,也有虎豹雷音出来,这个就是合上了。 车老师说,以武入道服雷炁最简单。 因为我们吃了很多常人吃不了的苦。 而其它方式,类似丹道或密宗就麻烦多了。丹道的话,要掐诀,然后念咒,念什么‘轰享豁辣究竟摄’,接下来观想存念。 密宗也是要念咒,他们念的是‘唵唎吽唵唎吽唎吽唵唵唎唵唵唎吽吽’ 声名一下,这个咒是他写出来的,我听,真心是听不出来。 车老师还讲了,他不是道家,佛家的高人。 他只是一个研究学者。所以,有找他来指导服雷炁的,一个当场让雷劈死了,另一个精神失常了。 听这话,我明白了。 同样,我也明白阿花的意思了。 车老师只是一个引子,点明了我要做的事。 真正把这东西弄明白了,还得我自个儿来! 阿花也是认为,我有这么个能力,所以才把车老师介绍给我。要不然,类似这种道家高明的法门,凭我,求到人身上,估计人家怎么都不可能教! 虽然不是什么稳当路子。 但有,总比没有强。因为,包括程瞎子在内很多人都讲了,想学真道家的高明东西,只有一个字等! 等师父上门不说,这个时间,可就没法儿算了。 端午过后,我有一场大战。 这国内武道的面子,可全系我身上了。 是以!拼了! 我下定决心的时候,车老师已经远远遁开了。 走到离我差不多有一百多米的地方,站在一块石头上朝我挥了挥手,意思是走好运吧。 然后,他就转身跑到一块石头后边猫起来了。 甭管怎样,我还得谢谢他。但这人,我叫不上师父,我只能是称他是老师! 当下,面朝西边乌云。 我脑子先是闪过玄幻小说主角渡雷劫的画面,接着又摇头一笑,完事儿安然坐好,静下心,慢慢去感受天边的一层积雷云。 由于每天打坐都向老天回向。 有这个扎实的基础,所以我将自身投入云层没用多少时间。 刚投入,我心猛地一激灵。急忙睁眼,坐起,把金刚果手串摘下来,远远走到一棵树的树枝前,将它在上面好好挂起来了。 这个,车老师可没提醒,但是我知道。 另外,还有一些身上的金属物件,包括手机等等,我一一全都放到了一边,还有鞋子,上面有金属的鞋带眼扣,所以我也脱下来,另外裤腰带抽出来,全都放到了一边。 还好裤子拉链是塑料的。所以这裤子不用脱了。 做完这一切,我看了眼车老师方向。 心说,这位果然是理论上的真高人,实证上的小矮子。 我感觉,之前让雷劈死的那个人,他死的有点冤。 什么话都不说了。 现在开始,回向云层。 这个过程,其实很简单,就是把全部身心交给天边的乌云就妥了。 接下来,我不用做什么,什么都不用做。 只要这一念,立的准就行。 我坐在那里。 排空一切杂念,什么都不响。 最终,我迎来了雷声。 呼隆隆隆…… 我跟着这雷音的节奏,调整我的虎豹雷音。 一起慢慢的发出那个频率。 第一次肯定慢,然后还有第二声雷,第三,第四声…… 一次,又一次的跟随模拟。 渐渐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好像不是云层先打雷,而是我的虎豹雷音动了后,天空的云层才会打响雷。 而随时间推移呢,我又发现好像不是,应该是同步了。 好吧,就保持这样。 雷声一记高过一记。 我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比如像什么吸了一道闪电呐,发出雷光呀,等等什么的都没有。 就是那种感觉很奇妙的同步。 随之,云层接近,雷音也大了起来,我的腹腔也跟着发出一道又一道只有在我跟郑炎绝一生死时才会发出的那种惊人的声响。 喀嚓! 轰隆隆隆…… 我恍惚觉得自已就是那雷,又好像那雷是我,又不是我。 很奇妙,很特别的感受。 不久。 天起风,下起大雨了。 雨很大,雷音没有停止,持续一下又一下。 我闭眼,能够看到闪电形成的亮光在眼前出现。但我丝毫不觉得的害怕。 大自然真是美妙。 人与自然相合的感觉,更是无比的美妙。 我忘了一切。沉浸于漫天嘶吼的狂风和雷雨中,任凭大雨将我浑身浇湿,我端坐着一动不动。 我没有用意识去牵引腹腔发动什么虎豹雷音。 但我确实听到身体内部的雷音震动了。 我保持着。 一直到最后,天空变暗,大雨渐渐归于小雨,慢慢又消失,停止…… 当最后一记雷音归隐时。 我不知道是否服到了所谓的雷炁。 但我心里,有一个感受,非常清晰的感受! 我若再遇到诸如朱老九拿出来的那种邪物,我只需一个念头,一个轻轻的念头。 他就会原形毕露! 我有这个把握了,绝对有了! 我睁开眼,发现天已经黑了。 四下里,听到的只是依稀虫鸣音。 活动了一下发酸的四肢,我喊了一嗓子:“车老师,车老师!” 没人回答我。 我歪头想了下,暗道了个古怪。 于是,又急忙去找鞋子,手机,金刚果。 金刚果掉地上了,手机我放到一块石头缝里,且关了机,只有屏幕那儿溅上一些水,其它没事儿,想来没坏。鞋子是不行了,里面全是水,我把水倒了倒,想了想后,还是穿上吧。 就这么,把鞋子穿好,金刚果戴上。 又将手机开机。 刚开机,就来电了。 说明一下,这地方是龙虎山风景区,附近好多道观什么的,都是旅游景点,所以手机信号是满格的。 我一看来电,咦,怎么是马彪子打来的。 急忙接了。 “仁子,仁子啊!你怎么,没事儿吧你!” 我纳闷了。 “怎么了马叔,我没事儿啊。” “那姓车的,他说你让雷劈死了,让我们过去收尸呢,这手机也打不通,你看这给我急的呀,哎哟,这人……你说他,说的确实是高人那一套哇,他……” 我听这话笑了:“马叔啊,车老师确实是高人,不过,他是理论上的高人,实证上的矮子。” 马彪子:“哎哟哟,这可担心死我了,你说,下次可别再找这样人了。我是够了,够了。” 我回味了一下说:“这人,也不能说他怎么样。只能说是……哎,不好说。谢谢他吧,谢谢他。” 马彪子:“行了,行了,你没事儿啊,我这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对了,今天店里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小日本鬼子,他们说要找你,要请你吃饭,我给挡了,他们还不死心,在店门口站了半天。这不,你要没什么事儿,抽时间回来看看吧。” 我心中一动,小日本鬼子,这又是哪号人呢? 啥也别说了,先收拾一下,下山。然后,先把车老师找着哇,完了马上回京。 我转身,一边往山下走,一边给车老师打电话。 电话通了后。 那边:“你是……?” 我说:“我是关仁。” “啊,你是人是鬼,你…” 我说:“车老师,拜托了,我是关仁,你怎么能胡乱说我死了呢?” 车老师:“我看着好几道闪电,落在离你不是很远的地方,然后,雨停了,你也没动,我以为你死了,所以……” 我说:“好了,好了,你在哪里?” 车老师:“我坐车,正在去南昌的路上。” 我无语了。 “车老师,你自已走吧,我看看,不行先在龙虎山住一晚再说吧!” 第一百八十五章 山中月下听琴悟雷劲 车老师:“啊,那个,关仁同学,你真的是没有死啊。” 我说:“车老师。你放心吧,我是人,不是鬼,我真的没死。” 车老师:“吓坏我了,吓坏我了。我以为你死掉了呢。这样,我干脆回去接你吧。” 我看了眼四周,不知为何,心里竟隐隐有种想在这山上多呆一会儿的感觉。于是对车老师说:“车老师,您岁数大了,身体不方便,您还是先回南昌吧。然后。不用管我,回过去,我抽出时间再亲自去上海谢您。” 车老师:“不用了啦,不用啦,那个你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好好,你先下山,然后你要不知道路,那个……谷歌地图,你有吗?就是装在手机里的。” 我郑重:“车老师,我用高德。” 车老师:“好好,知道就好,知道就好。那我们再见。” 我说:“再见老师。” 就这样,我跟车老师结束了通话。 其实不管怎样,车老师的理论确实是牛x。 只是,他终究是一介市井俗人,遇事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身家的安全,名誉,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所以我不怪他扔下‘让雷劈死的我’一个人跑路了。我反而要谢谢他。 这次吃没吃到传说中的雷炁我不知道。但那段时间,我与天雷共鸣,共存的感觉,着实是过瘾至极。 多了不想。眼下月亮出来了。 我听虫鸣,借月光观着四野,只见山上腾起一道道的雾气,映着这龙虎山四处的绝佳景致,居然让人有股子置身异域仙境的奇妙感觉。 我信步在山野间,沿下山路一步步走着。 行了六七分钟。 突然,我感觉口舌莫名其妙的干燥,想要马上找一些水来喝个痛快。 不对呀,上山时候,我喝了不少水呢。 这到了山上,又没做什么剧烈运动,身上没出汗,怎么就突然想喝水了呢? 正奇怪呢。 冷不丁…… 我耳畔忽然就听到了一记清晰的琴音。 古琴? 这山上谁在弹古琴。 我抬头打量,却发现四下都笼罩了一层白蒙蒙的雾气。 我看不见人。只听到古琴音悲凉,凄婉,传入耳中,竟让人生起一道淡淡的哀愁之意。 咦…… 这琴曲,我听着耳熟啊。这是…… 对,这是‘广陵散’。 七爷说过,广陵散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音乐。 弹这曲子的嵇康前辈,传说他是有天晚上独自弹琴,然后打动了一个不明生命体。然后,那个不明生命体传了他一首曲子就叫广陵散。 七爷说真正广陵散极少有人能弹出来。 因为,那需要极上乘的内家功力,把全部心神灌注琴弦之中,轻轻拨动的时候,它所发出的音,一般人只能听到一部份。而那些赫兹频率极低的尾音,颤音,等等则不是一般人能听到的了。 七爷说,类似广陵散,西游记,还有一些传世的艺术作品。 其内容都蕴含了无穷秘密。有修道人,会终其一生试徒去解开那里面的东西。 七爷呢,他也爱好这个,时不时也研究。 我是个练武的,艺术细胞不是那么多。但今晚听到这广陵散,我知道对方是高人。 因为我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就站在那里了。 然后,抬头正好看到一轮明月。 明月的光华,份外柔和,它照着我,我好像置身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气场中。 既不热,亦不凉,温温的,极是润人。 于是,我忽然就不渴了。 不仅不渴,口腔反而分泌了大量的唾液。 就这样,我听了十多分钟。 曲子突然一顿。 四下又是一片的寂静。 我定了定神,知道刚才肯定是身体出了什么异样,这是有高人在暗处用琴音来帮我调理身体。 于是我抱拳说:“前辈,晚辈关仁,多谢前辈赠琴曲一首,多谢!” “噢……?” 忽地一下,不远处的一团雾气后面有人道了一声疑。 我抓到声音来源,急忙走到近处,借月光一看,只见在一棵树下,有块平板大石头,石头后边盘腿坐了一个,一脸微笑的老年人。 而在那石头上,摆的就是一副尾巴焦糊的古琴。 这古琴尾巴怎么还烤焦了? 我不解之余,打量老年人。 长相气质什么的,都算不错了。 此外,他穿了一件很普通的银灰户外短大衣,头发剃的是一个小圆头。这模样儿,有点像山里人,但是气质又没有那股土气,总之看上去很文雅的一个老年学者。 老者见到我,他笑了一下。 “这位小朋友,你刚才是跟我说话吗?” 我郑重:“是的,多谢前辈方才赠琴一曲。” 老者笑了:“真不好意思,我上山来是找马的,我养的那马,经常听我的琴。所以,只要我一弹,它听到,就会顺着琴音找到我。今儿白天打了一天的雷,惊到马了,它就跑出去,四处瞎走,我担心它走到什么悬崖,山谷处再跌坏了身体,所以,就弹琴引它回来。” 我听了老者这番言语。 我暗道,老者这话有玄机呀! 世外人,有许多是爱讲一些饱含玄机的话。 这个,不是说人家爱扯,或是怎样。这怎么说呢,本身在讲的同时,与对方气场就会形成一个共鸣,转尔深入进去分析,末了才能有所收获。 如果直白讲。 就像听课一样,现在估计很少有能复讲我们大学,高中时老师课堂上讲的东西了。 太过于直白,真的是记不住。 曲折,虽费力,但是能记住。 老者方才说的马,指的应该是我的‘心神’。 我朝老者抱拳…… 老者笑了下。 末了,他示意我坐。 我在他身边坐了。 老者说:“喝酒吗?” 我说:“前辈,在下习武,一向很少喝酒。” 老者:“我这是私酿的百花酒,没有什么度数,这儿还有一包是我从成都带来的花生。你且喝着,我弹琴给你听可好?” 我心说,这等好事,岂不快哉。 于是答应下来,在他身旁坐了。 老者果然就拿了一小坛酒,外带一包的花生。 我接过,闻了下酒,浓冽的花香气,闻着就感觉通体舒畅。布见页划。 花生也是好,一点都没潮,酥脆,酥脆的。 我喝了口酒,品着那冲入鼻端的香气。这时,老者说:“爱听什么曲子?” 我想起在七爷家经常听的曲儿。于是说:“平沙落雁吧。” 老者笑了,他舒缓手指,放到琴弦,轻轻一动,那幽冷,圆润,且不失高亢的琴音就在我耳畔响起了。 我听着,听着,那琴音合了酒力,在身体化开。 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打开,都尽情呼吸这龙虎山的清新空气。 我陶醉于此,渐渐竟忘了自已是谁! 真的是忘了自已是谁,在哪里,遇的是什么人。 一时间,真的有种,我是我,我又不是我。我来过,我却没有来过这个世界的玄妙感受。 良久。 琴音停了。 我深吸了口气对老者说:“谢谢前辈,前辈的琴音真是好听。“老者笑了下:“关仁,其实要谢的是我。你一介少年,明知朱老九,郑炎之辈如狼似虎。以一已之力根本无法对付。““可你还是知难而行,这种大无畏,大果决,敢担当的精神,试问世间,几人能有?“我听这话,不好意思地脸红了。 老者又说:“阿花担心车老师只是一个理论架子,没有实际的东西,给不了你帮助的同时,还怕害了你。所以,就嘱咐我在后面盯着点。” “我一路跟你们过来的。“ 我惊了下:“您是……” 老者笑了:“封隐南,当初跟二炳那个孩子遇见时,我正在他那里借地气养身上的一个伤。” 我当即郑重,一抱拳说:“封前辈好,见过封前辈。” 封隐南抬头望了天空:“客气了,你太客气了。我就是个摆弄古琴的老头子。实在……不是什么高人。““对了,你采了一身的雷炁,身体不动则罢,一动就会感觉口干舌燥,这是没有行过观想的问题。下次,你再口干,留意脐下三分,丹田处。” “不思不想,留意那里就行,过个一时半刻,烦燥自然消除。另外切记不可,行纵欲之事,亦不可贪凉,饮食冰水,那对你来说,都不是好事。” 我说:“谢谢前辈,记住了。” 封隐南:“雷炁在武学上体现的力量不是特别大。它的特性喜遇阴,一遇阴事,阴人,阴邪。雷炁的力量就会显露了。” “阿花送你这个礼,也是想让你以后在这高术江湖上,避免受到类似朱老九之类的小人施展的阴邪之术伤害。另外,武学上有个雷劲。” “这个很有意思,单按太极的忽雷劲练的话,成的快,效果也好。但却不是正宗雷劲。正宗的雷劲,伴了武人一生,是个很厉害的东西。原本呢,可能你还得个十年八年能悟出来这东西。今天,你服了这么多的雷炁,我就给你讲讲这个雷劲。” 我静心。 封隐南拿一个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阴阳鱼对我说:“雷劲其实很简单,就是要你把暗劲,分出个阴阳来!” “也就是,你把暗劲,在身体里边,分成一个收,一个放。收的力和放的力是均衡的,两下一争,争的急了,爆出的那个力,它就叫雷劲!” 封隐南望着我,微笑如是说。 第一百八十六章 打生死拳这事儿,竟然也争 我恍然说:“封前辈的意思是,要想打人,先得自已打自已对吗?” 封隐南哈哈一笑:“话粗理不粗,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想打人。先打自已,有了那争力,劲出去才有雷霆之势,才能一击毙数敌。” “而这个互争,自已打。纠缠,便是化劲之始。” “华夏武学深似海,民国之前,本无明,暗,化劲之分。也无国术说法。这些其实全都是以武入道的纲领。” 封隐南望了天空感慨说:“武之一道,分为武夫。武道两种人,两条路。” “一种武夫,多自恃身强力大,以筋骨之勇傲人。这类人,现在也有很多,你看看那西洋的白人,黑人,恃的都是筋骨之勇。且不说国外,国内现今人修的,也多是武夫之术,走的也是武夫之勇,悟的也是武夫之道。到头来,除了一身肌肉蛮力。再无他用。” “武道则不同,武道修的是一身之力,命炁,三魂,七魄,直至破开束缚,见到真神,证过了道后,可自行了断,脱了肉胎。或信步天庭,或遨游四海。亦可隐去功与名,身与力,化为凡人,与世人一般生活无异。” “这破开虚空,见到真神……说是简单,实则难呐,难。” 封隐南对了月色,长长叹了口气。 “道讲自然,求则不达。你想要拥有雷霆之劲,还需在自身功夫上下手来练。比如三体式,你现在就要站单重,低桩,体会前脚空灵之势。后脚沉稳之势。然后再将两势颠倒。让前脚虚而实撑身体,后脚实却又虚灵不出力。““这个就是难度,就是功夫了。“ 封隐南望见我淡淡地说。 我听了这话一时感动的,真都不知道怎么谢谢封前辈了。 真是一语抵万金呐! 封前辈这一句三体式的站法儿,正好就合了阴阳之道,求的是阴极生阳,阳极生阴之能! 前脚虚灵,却又让它有实撑之力。这是阴极生阳。 后腿实撑,却又要虚灵不发力,这是阳极生阴。 如此一来,打出一拳,出拳实际是在收拳,收拳又是在出拳。 虚虚实实,劲走灵活,岂又拘泥一个雷劲呢? 大道至简! 几句话,封前辈就把武道中的至高思想,给我讲的清清楚楚。 这些话不是有本事的人,不是真正功夫上了身的人,他根本说不出来。 并且,有了这些话足以抵消我五年,甚至十年的苦学。 另外最重要的是,这话它是养家的根本呐。古时候,就前边几句话,一句话,可以讲三年,可以让弟子给供养三年呐。 这…… 我一时激动的不知说什么。 我说:“封前辈,您,您这几句话,简直太让晚辈受用了,封前辈你说,我……我得怎么谢你呀。“封隐南望着天空。 天上已散去乌云,有了星光,月华。 他出神看着,稍许他喃喃说:“关仁,这些话,我不是单独给你讲的,是给你接下来要承负的命运讲的。华夏武道,失落太多,太久了。世人已经完全忘了它的真谛。国术,高术,并非杀人术,而是破碎虚空的证道之术。” “高术江湖,诡秘凶险!天有阴,有晴,有黑,有白。江湖亦是如此。只是现今,是黑多白少,互不平衡!” “唉……” 封隐南单手抱了他的琴,对着冷月,长叹过后他说:“关仁,你去把那酒拿来,我喝上一口。” 我说:“好的封前辈,我给你拿酒。” 转过了身,我弯腰拿起酒坛,刚拧头,忽然发现,封隐南没了…… 一种只出现在电影,电视,小说中的情况,出现在我身上了。我一转身的功夫,刚才跟我说话的人,他就没了! 他还抱着琴呢。他就这么没了! 我是个练家子,我功夫很不错的,我…… 我怎么就没看到封隐南是怎么没的呢? 夜,很静,很静。 月华如洗。 我呆立在地上,傻傻地捧了个酒坛子。 拿耳朵听,用心神感受,我都感知不到封隐南前辈的声息。 一度,我甚至怀疑,我是不是做了个梦,又或我遇到传说中的狐狸精了,看到的全是幻象。 于是我掐胳膊,疼,真的很疼。 此外,我怀里捧的酒,是真实的,那坛里的酒液仍旧是花香四溢,闻之醉人。 这是世外高人! 没错,他就是传说中的世外高人! 道家把出入世,都视为是修行。 有人是年轻时候出世,在山中修,到了一定年龄,就下山来修入世。修个几十年后,又归隐山林,继续修出世。 我想,封前辈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 他不可能参与太多,他能做的,他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想了想,看了眼怀里的坛子。心说还好刚才没喝几口,这酒还有三分之二呢。我要留着回去给马彪子喝,他这么大岁数,一定没喝过这么好的酒。 想妥了,我转过身,找到盖子,给这坛子重新封好。完事儿在怀里搂紧了,嚼着花生,顺山势,悠然下去了。 风景区的下面有酒店,有宾馆。 我找到一家,登记了后,住进去。 晚上睡觉,睡的很香。 清早起来,我结了帐,坐大巴车去南昌,接着又搭飞机,回京城。 下飞机打车来到店门口,就见扣脚老大蹲门口那儿抽烟,完了拿眼神盯人呢。 他盯的是一男一女两个日本人。 这两人跟谢罪似的,立在门口,低个头,微弯个腰,站在那儿一句话不说。 扣脚老大叨烟盯人念叨:“小日本鬼子,你们啥意思啊!你……你这站法,你不是个好站呐,你这点头哈腰的,你也不是个好点呐,你这……你诚心不想让我们做生意是不是。” 我见状笑说:“苏大哥这两人……” 没容我说完,扣脚老大:“哎呀,鬼,鬼呀。” 我一咬牙:“鬼你个头,这两人怎么回事儿。” 扣脚老大咧嘴一乐:“嘿嘿,我说嘛,大白天不能见鬼,敢情,这你没让雷劈死啊。” 我“去去去,你才让雷劈了呢。这人怎么了。” 说话功夫,马彪子抱了个臂从屋里出来了。 “仁子,真没让雷劈死啊。” 我说:“马叔啊,服你们了,没有,活着呢,好好的,来来,这我还好不容易给你们顺了半坛酒,说是什么百花酒,特好喝。” 马彪子,扣脚老大一听就来劲了。 老大:“哎哟,这我得尝尝啊。” 马彪子:“边儿去,这仁子孝敬我的。” 老大:“我喝一口,就一口行吗?” “行,行,回屋儿,回屋儿的啊。还有仁子,这两日本人找你,不知道啥事儿,你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马彪子和老大捧酒坛子进店了。 我在门口守着这两人,我稍微一打量。 两人都是普通人,身上没什么功夫,长的个子都不高,但小腿,大腿都挺发达的。 至于长相,一般凑合着事儿吧。 两人见到我后,那个女的抬头好奇问:“请问是关仁先生吗?” 中国话说的一般般,但能听懂。 我说:“是我,你是?” “是这样的,这是我的名片。” 女的双手呈上来一个片子。 我双手接过,扫一眼,上面写着什么,什么会社,然后一堆的日本字。 女的这时说:“我叫美菜子,这是我的同事,大岛。我们供职于横山道场。道场最近要在京城开设一个分部,还有一段时间就要开业了,我们希望关仁先生,到时能够前去参加开业典礼。” 我想了下说:“这个,你们什么时候开业?” 美菜子:“大概是六月底的时候,或是七月初。” 我说:“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还有你们……这又是从哪儿打听来的。” 美菜子:“横山道场的师父,就是乔雄先生的师父……就是这样,关仁先生。” 听到这儿,我心里大概有谱了。 这小鬼子,鬼精鬼灵。到时候不知他们搞什么主意,反正现在跟离七月还有段时间,慢慢等吧。 我说:“好啊,不过就是不知,到时能不能抽出时间来。” 美菜子恭敬说:“希望关仁先生,到时一定参加。这里是请柬,请收下。” 美菜子说完,她把一个很漂亮的信封就双手奉上了。 出于礼貌,我双手接过。 美菜子又哈腰,点头,然后就这么跟我告辞了。 眼见对方走人,我抽出信封,拿请柬来扫过一眼。 这个横山道场地方选的不错,是京城一座出名的商务写字楼,并且还把整整一层给租下来了。 有钱!小鬼子,果然有钱呐。 我看了后,又把请柬装回去,这就拧头进了店里。 进店,马彪子和老大一个劲夸这个酒好喝。 然后,他们舍不得现在喝,要留着晚上,弄几个好菜,跟店里的人一起喝。 两个小店员好奇,问这酒女孩子能喝嘛。 马彪子说,百花酒,百花酒肯定女孩儿能喝的。 听到这儿,两店员一阵的高兴。 我看着开心,正要跟马彪子商量我打算回周师父小屋住些日子,然后把身上的功夫悟一悟。话刚嘴边,电话就来了。 我一瞅是七爷来的电话。 急忙接了。 七爷在电话里说:“仁子啊,哪儿呢?” 我说:“出了次门,刚回店里,怎么了这是?” 七爷:“你快来吧,到青松茶社。” 我说:“出什么事了吗?”布见介亡。 七爷:“是快要出事了,这不要打嘛。有不少人现在跟你争,要争着跟海外那人打。这不,形意,三皇,京门八极的都来了,还有太极的也掺合上了,都想打,都想要出名儿。” 我心里就奇怪了,我说:“这……他们什么意思啊。” 七爷:“你来吧,来了一看,兴许就知道喽。 第一百八十七章 从今起,我关仁就是师门 我没想到,生死拳的事儿竟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儿。事不宜迟,我撂下电话,去楼上换了一身衣服。开了荣老太太借我的车就直奔青松茶社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到了茶社。 离远打量,茶社门口停了一大排的车。 车倒是都不怎么上档次,但贵在多,这么看。至少二十多辆。 我找了个地方把车停好。 下车就奔茶社去了。 到门口,有穿唐装的伙计见是我,急忙打招呼,关师兄好。 我回了个好。 对方把门打开,我就进到茶堂里了。 “人呢?” 我问了一个女服务员。 “都在后院儿呢,关师兄。” 女服务员也是极客气。 我回个谢,穿过茶堂这就来了后院。 阳历三月。京城的天儿已是极暖和了。 后院很多种的桃树,梨树,也都开了花。 在树丛中,摆了一张新支起来的大案子,围了案子,坐了能有二十来号人。除了坐着的,四周还站了十多号人。 加在一块儿,差不多将近四十人呐,那个热闹,一个个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 我扫一眼,看到荣老太太,七爷。 我喊一声:“荣师父,七爷。” 七爷一抬头:“仁子。来来,这儿坐,这儿坐!” 七爷朝我招手,我快步跑了过去。 到近处,一个女服务员搬了把椅子过来,我刚要往七爷身边放。 一个我不认识的大爷说话了。 这大爷我没见过,他搁手里玩的是一对钢蛋子,一边玩儿,一边拿腿往我放椅子的地方一拐。同时扬头问:“老七,这谁呀?怎么现在辈分也不讲了,能耐也不论了。怎么什么人都能往这桌上凑啊。啊,老七?” 七爷尴尬:“毕爷,毕爷,这是仁子。关仁!” 毕爷把钢蛋子一攒,斜愣个眼看我说:“我管他仁子,银子,关仁,关公!他得有能耐,有辈分,他才能往这儿住。” 七爷尴尬:“毕爷你说,这,这……” 我不想让七爷为难,当下一抱拳说:“七爷正好我这开车坐一路了,我站会儿,站会儿就行。” 荣老太太这时说:“仁子,过来,坐我这儿。我看哪个老不死的敢吱声儿。“我对荣师父笑了:“荣师父,我站会儿行,行。“人这么多,我不想让荣师父,七爷为难。尤其,这事儿又在节骨眼上,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莫因一时意气而生事。 说完,我又对毕爷一抱拳。 这就闪出了这个圈子,跟十几个瞅着年纪同我差不多的人一块站着,我就着站到了荣师父,七爷两人的中间。 七爷回头,伸手握了下我的手。 我对七爷笑了笑,没说什么。 这会儿,坐在七爷正对面的一个五十上下,面色白净,但一身气势的高大男子说话了。 “七爷啊,人都差不多了吧。这等等,等来的几个都是小辈的,荣师父,你们太极那几个老人物,应该是来不了了吧。“荣师父:“昨儿就说了,他们不跟着掺合。” 中年男子:“行了,大伙儿都静静。七爷,这事儿他们跟你联系,你是在中间说话的,你来讲吧。” 七爷喝口水,清了下嗓子说:“海外的人,想知道国内人现在把没把这功夫丢了,想要打一场,然后各自在年轻一辈里,找一个人出来打。这事儿,大家应该都传开了。” “现在,知道的就是,打的地点定澳门了。端午节当天开打。” “还有一件事就是,这场架,能赚很多钱!” 哗…… 众人目光聚过来了。 七爷:“海外的人明面放话了,有人做外围庄。然后,到时候,甭管打的人是输是赢,都有钱拿。” “现在看,就算是输,输的那个,也至少这个数!” 七爷竖起来了五个手指头。 然后他说:“五十万,欧元!” “输的那个能赚这个数儿,赢的那个,就不好说了。这个要具体看下了多少注,赔率,等等很多东西。” “这是其一,其二!来打的这个人,姓杨,单名一个安字。” “杨安三十三岁,哪儿的人,在哪儿学的拳,学的是什么拳,等等这些,我手头一点资料都没有。” “我也让人打听了,说是这个人在海外也是横空出世那类型,基本没人见过,没师父知道他,一下子就出来了。” “有几个人试过拳,说是功夫不错,但究竟学的是什么,因为都是文试,不是武试,都没看出来。” “现在情况就是,甭管输赢都有钱拿不说,这场拳还有很多东南亚,香港,澳门,包括海外的有钱人看。” “他们都是有真金白银的主儿,一天天的,走南闯北。现在这世界上的局势,咱国家是没啥。你到南非,北非,你再到菲律宾,印尼,等等诸如此类这些地方你去看看。” “对了,还有哥伦比亚,巴西,南美那几个国家。那个乱呐!甭提了。” “所以,有钱人也想从这比赛里找人出来做安保。” “现今,坐飞机走哪儿,你带枪,多麻烦不是。如果身手功夫厉害,不用枪就能解决问题。这样的人,可是大人才呀。” “情况就是这些,大家也都知道了。现在呢,都想过来报名,争这个东西,想跟杨安打。” “你们说,怎么办?” 话音一落,坐七爷对面的魁梧中年人说话了:“老规矩,功夫说话。咱们先打,点到为止,哪个能站着,哪个出去打。你们看怎么样?” 毕爷说话了:“这不公平呀,怎么尽是些小辈往上凑和?我也想打,怎么办?” 魁梧中年人说话了:“毕爷,你这么办,你认荣师父做师父,她老人家要是收你,你就去打。” 荣师父:“姓孟的,别扯那没用的。论论吧,打算怎么办?” 我站在一旁,听了七爷把话讲完。 一时间,我兴趣顿失。 我决定退出了。 不跟他们掺合。 我不想让先祖们留下来的,可以证道通神的高术绝技,可以屠龙伏虎保一方平安的强大力量,沦落为富人们消遣赌乐的工具。 我不想跟着掺合了,真的不想了。 桌子上的人,争的非常激烈。 然后,就有两人一起动了手了。 是一个形意,一个八极的。 打的是好不热闹。布见亚技。 但那功夫…… 别的不说,应该都入不了骆小楼的眼。 我悠叹口气,跟七爷说了声,我先走了。 然后,我刚转过身。 毕爷突然侧身打量我说:“关仁!哎哟,我才想起来,那不几年前打乔雄那小子吗?一个空手道神棍,打那个,好像冲的挺朝前的。这怎么,遇到海外真练家子,你就怕了?” 我没搭理他。 只朝他抱了一个拳。 没想到,还有人说话:“关仁,那不天天跟太极一起混的那小子吗?他没有师门,见天跟太极,七爷他们搁一块儿。” “你不知道,他是跟叶凝处了。” “噢,傍上白富美了,我说嘛,哈哈。” “可不是嘛,你瞅,这回真打,他蔫了吧……” “对了,那年云南的事儿,听说他躲好长一段日子呢。” “是啊,那是怕了,他敢露面吗?露面不得有人打死他呀……” 我真是够了。 够够的了! 这一个个,背后嚼舌头的本事,怎么都那么厉害呢? 我咬了咬牙,又挪了一步,谁知那帮人说的话更难听了。什么,我师父是谁不知道,我就是个拳混子,靠着跟太极的人,七爷一起混吃喝。 我…… 我突然一拧身,顺势就吼了一嗓子。 “都给我把嘴闭上!” 声音很大,隐隐中含了一丝雷火的霸烈。 一声吼出,满庭的花叶飘落。 我站在漫空飞舞的桃花和梨花中,我冷眼看了这些人,我沉声如雷,缓缓说:“先祖们,把这一身的本事,传给了我们,是让我们身受承负,一辈辈的薪火相传!国术,不是打架之术,更加不是擂台取乐之术!国术是通神证道之能!是保一方平安的降龙伏虎之术!” “这样的本事,怎么能沦为富人们娱乐的工具?让他们花了钱,看我们撕杀,这成什么了?成什么了?” 我讲到这儿,朝这些人抱了一下拳说:“在座都是前辈,都是高人。我关仁是没有师门,好!今儿人来齐了!我就当众说一句大的,往后,我关仁就是师门!师门就是我关仁!” “武字上!道字上,哪个对我关仁有意见!请来!我随时奉陪!” “今天,你们继续,想耍猴儿给那些富人看,你们就耍去吧!” 讲过,我又一抱拳,拧身,走人! 我走的不是很快,一步步的,穿过院子,走到茶堂,一身唐装打扮的小女服务员诚惶诚恐地给我开门,我穿过门,一直走,穿过茶堂直到外面。 然后,我坐上了车。 坐在那里,望着天空,我悠悠叹了口气。 我可能做的不对,可能做的过火,可能…… 可能我还不够成熟。 但我只是说出了我心里想说的话,往后,这些人对我有意见也罢,不服也好,尽管来吧! 我关仁,一人抗着! 想到这儿,我发动车子,打舵,走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只是试一下心,拳还要打 我开车直接回的周师父小院儿。 进院儿,我坐在周师父曾经坐的那个小凳子上,我望了天空,长长叹过一口气。 叹息过后。我一身轻松。 我觉得自已没错,是的没错。 打一场赌博拳,给富人们看,让有的人赚钱,有的人赔钱。 这个大大的因缘际会,我如果卷进去了。十几二十年内,可能我会有所成就,我会有很多的钱,我会坐拥这个,那个,我会出人投地。 但同样,我失去了证道通神的机会! 证道通神,已经不是我个人的追求了,那是很多前辈,很多长辈的希望。 我必须坚持这个。一步步,再苦再难再累,受再多人的非议,我也要走下去。 冷静下来,坚定了心念。 我给马彪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这段日子不过去店里帮忙了,我要小闭一下关,悟一悟以前学的东西。 马叔永远是我的马叔! 他的回答很简单,我想干啥就干啥,没钱了,跟他说,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我听这话,笑了。 然后又跟马叔聊了会扣脚老大,马叔的意思,他现在正校正老大身上的一些臭毛病呢。 这些毛病都整利索了,这其实是很不错的一个人。 我说也是。 就这样,讲过了电话,我开始了自我的摸索和提升。 我又站回了三体式。马步,九张弓,五行拳。 没错,兜了一大圈我才发现。这些最简单基础的基本功,其实已经包含了武学中的至高思想和理论。 比如马步,我是用暗劲来站,站的时候,两脚落地,但我却要让一条腿,甚至另一半身子是虚的。另一半是实的。 三体式也是一样,如封隐南前辈讲的那般,虚虚实实。 还有九张弓…… 五行拳也是如此,打出去是虚的,收回来是实的。 我整个人沉浸于拳中。 然后到了吃饭时间,自已煮面条,吃完了饭,稍微体息一下,又继续来。 小半天过去了。 晚上,除了站桩,打坐回向之外,我又多了一项内容,就是练封隐南前辈教我的意守丹田。 不是刻意守,而是有意无意的那么去守。 就是这样…… 末了,上床,睡觉。 第二天,寅时起。行拳。 站桩,再行拳,体会刀劲,枪劲,锤劲。 三劲的合,并,分。 等等很多的东西。 比如刀劲,刀劲若想威力大,首先自身要有一个拧缠劲,拧缠的频率够快,够高的。刀劲拖磨过对方的身体,才能起到强大的打击作用。 枪劲在于灵活的变化和准头,准头很重要,要心意到,则拳,指到。 锤劲,重势,大开大阖。 但架要稳,要沉,两腿要沉到极致,只有那样才能阴极生阳,从脚下导入升上来的一股大力。 这么一站,我体会深刻的是。 丹田为力之源。 尾闾为力推行之所在,夹脊是上身力导向之枢纽,腰的三节椎骨,是一身力之枢纽。 我体会着,站着桩,到了吃早饭时候,仍旧是用面条对付一口。 上午,八点多的时候。 荣师父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 “仁子啊,你是在哪儿学的功夫啊。” 荣师父语气惊讶。 我问:“怎么了荣师父?” “你都不知道,昨儿你吼完那一嗓子,走了后,有三个吓的尿裤子的。还有一个,昨儿晚上发了高烧,今天还没退呢,我让谭大夫去,说是吓到魂儿了,他扎了一遍针,告诉我没什么大事儿。我这不就给你打电话,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笑了下:“没什么,就是让那帮人气的,生气了。” 荣师父:“嗯,知道了。嗯,不错!仁子,你昨儿个吼的好!吼的漂亮!该是让这帮人醒醒的时候了。他们那是教拳吗?那都是拜的面子师父,教的场面拳,关系拳。这个你明白吗?” 我一怔,感到有些不解了。 荣师父接着告诉我说,他们拜师不是为了学拳,而是为了进入那个圈子,通过圈子里的人一起做生意,搞买卖。这样,有个师兄弟的关系,不是更近乎嘛。 要说打,也不能说是不能打。但,就那么回事儿,皮毛而已。 我听这话终于明白了,原来还有面子师父这么一说。 这个东西,只能说咱们国人特别的会交际,会利用关系。 服了,我是服了。 我问荣师父:“昨天最后怎么样了?” 荣师父:“散了呗,一个个的,也都没脸了,就这么散了。” 我点下头,后又说:“七爷那边,怎么个意思?” 荣师父:“他的意思很简单,他会跟海外那帮人说,要是真把这个当耍猴戏来玩儿,他们爱跟谁打,跟谁打,咱不伺候这个。” 我说:“好,就这么说!” 荣师父告诉我,需要有这样的声音,喊一喊,喊到他们骨子里,灵魂深处。 不说教育他们吧,起码让他们知道,自已学的东西,不是随便拿来玩弄的,那是老祖宗留给咱们的宝贝,要敬重,要学的正式,庄严。 荣师父末了跟我保证,这帮人,有敢上门捣乱的,我出手打,打死,打残,她帮我抗。 我笑了,我谢过荣师父。 同时,我知道,这帮人不会来打的。 他们比谁都精,都要聪明,都深知保身之法。我那一嗓子,用上了我的本事,他们不是白痴,当然能知道高低。 所以,不会有人来跟我打。 跟荣师父结束通话。 我起身,到外面,买了一些要吃喝的东西。 米,面,松子,干果,等等…… 回家后,我开始做饭,练拳,打坐。布序叨才。 一连半个月,每天都是如此…… 半个月后的一天,七爷突然来电话。 然后,七爷跟我讲了两件让我意料不到的事儿。 第一件事,我出名儿了,这名儿出在海外。原因是,那场赌博拳根本就是用来试探国内人反应的东西,确实有杨安这人,这人是专门打赌博拳的,也确实有这样一场拳赛。 海外那帮人,看能不能,用这场比赛,用高额的奖金把我给钓出来。 没想到的是,没等我出来,某些人就炸了,然后,我又把某些人给骂了。 于是,我出名了。 七爷说我得到了很多人的肯定这是其一,其二…… 我的拳,端午过后的第一个星期日要开打了。 我问七爷,我的对手是谁? 七爷说了,他叫沈北,二十九岁,八岁拜一位八卦掌高人习的武。 十二岁时,又拜剑术高人,习三年剑术。后又拜形意高人,习了六年的形意。 我问道:“虎豹雷音通了吗?” 七爷:“三年前通的,他比较刻苦,另外家境较好,在加拿大有一处农场,他就在那农场练拳。” 我:“有过实战吗?” 七爷:“去非洲打过一年,比较出名的一个事儿是。有十四个拿枪的人,要屠杀一批,大概六十个女人和儿童。他出手,把那十四个人送走了。” 我说:“厉害,很有本事。” 七爷说:“这拳不好打,沈北这人,说实话,我掌握的资料看,很不错的一个人。但是呢,。这又是海内外第一次打这样的生死拳。不打,试不出真功夫。打的话,哪边人伤到了,都很遗憾。你品下吧,怎么去打。” 我说:“明白!想要在打的时候,让结果随心来走,只有一个办法。” 七爷:“什么办法。” 我淡淡说:“比对手更强!” 七爷:“高明。” 欲求强,却又不能奔强大了使劲。 还是要专攻于术,于业,从术业中,来获取强大的资本。 这是封隐南前辈给我的提示。 我须牢记。 七爷最后告诉我,端午过后,沈北会跟几位海外前辈一起悄悄来京。 到时候,这边安排,大家先见一面,然后再提,去什么地方打。 我说好。 就这样,结束了通话。 我继续练拳…… 每天,按我定的计划,一步步的按部就班,不急不躁。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是我输了,败了,哪怕我让对方一拳打死了,我努力过,我无悔无憾。 持了这样的心。 我的进步竟然飞一般的神速。 很多时候,尤其是晚上,我能听到自已身体里边发出的如闷雷一般的轰鸣音。 我再没感到过口渴,烦燥不安。 相反,我很淡定,心跳始终保持在六十次的频率没有变化。 我不知道我到了什么层次。 我就是练,可那个雷劲,我还是发不出来。我掌握了要领,知道了争力,能够让两股属性方向不同的暗劲在短时间内产生争力,我也能给自已争的筋骨齐鸣,震若雷霆,可那股劲,就是发不出来。 为什么? 我差在哪儿了? 索性不去想,不去思,专注练吧。 就这么,一晃到了端午。 端午这天,我给叶凝打了个电话,那边却是关机。我又给厂里打,这才知道叶凝跟大娘上山闭关去了。大概要到八月初的时候才能下山回来。 这边打完,我又给马彪子,老大打。 然后,知道最近生意不错。就这么,我们在一起过了个很嗨的端午节。 端午第三天。 七爷来电话,说是人到了。 然后我们青松茶社见! 我扭头,看了眼叶凝给我的战袍,我笑了下,放下电话,从头到脚换上,对着镜子照了照,又把胡子打理干净,收拾利索,我开车去了青松茶社。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他们把试拳地方定在了那里 一路走的很顺,到达青松茶社我在服务员的带领下,穿过茶堂上二楼,在二楼绕过一段十米的回廊。来到茶社最大的一间包房门前。 服务员轻敲门,里面传出一声进来吧。服务员把门打开,我就这么走了进去。 首先屋子里的气场很正。 我抬眼就看到了一幅画的很漂亮的水墨山水。 画下边,还有一个很大的紫檀供案,案上摆了一对青花瓷的瓶子。转过视线,就是一张大大茶案了。 这茶案。应该是订制的。 通体是用鸡翅木做成,围了茶案一共是坐了四个人。 四人中,有三个人我认识,一个不认识。 认识的三个人分别是荣师父,七爷,还有之前见过的海外太极高人雷师父。 雷师父是哪位呢?他就是那位身具‘碎鸡蛋皮奇功’的太极高人。 伴在雷师父身边坐的,应该就是沈北了。 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这人有功夫,并且功夫还很强。 他看上去,三十左右,个子不是很高。五官气场很是和善,透出的精气神里,能很是自然地显露出他具备的高素质和良好修养。 此外,他的皮肤很白,细,眼神深邃明亮。 如果按正常打量习武人的方法去看,那我根本看不出他是个练家子。 反过来,如果用感知的东西,去感受,则可在他外表下,看到那一身藏而不露的强大力量。 七爷第一个看到我。 “仁子,来来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他指雷师父。 我笑说:“七爷。我跟雷师父见过,这是见第二面了。” 七爷恍然。 我上前说:“雷师父别来无恙。” 雷师父看到我。他打量了一下,稍许他脸上露了一丝惊诧。 但很快,他恢复正常说:“关仁,哎呀,这一晃半年多了,你这功夫好像又提升了很多。” 我说:“不敢当,不敢当。” 雷师父又打量了我几眼,目光中除了有好奇,尚还有一丝微妙的敬畏。布司向弟。 当下,我坐下来。 七爷介绍那个陌生人说。 “仁子,这位就是你沈师兄。” 我当即抱拳:“沈师兄好。” 对方回礼:“你好,今次我来,就是想跟关师弟一起切磋一下功夫,互相印证一下自身所学。拳脚无眼,到时候若有闪失,还望关师弟体谅。” 我笑了下:“不敢。不敢。” 七爷哈哈一笑说:“好了,那个我就说一下,这打拳方面的安排。这个地点呢,人家来的是客,咱们呢,就得按客人的意思来办,所以小雷呀,你提一下,具体地点怎么定吧。” 雷师父忖了下说:“我知道一个地方,景致有些特别。另外,那个地方是跟我师门的一个朋友有关。” 七爷侧头想了想问:“是哪里?” 雷师父品了口茶说:“喜峰口!“ 一听这名儿,我身上立马唰的一下就炸毛了。 雷师父这时拿着茶杯感慨说:“喜峰口,二十九军的英烈,提大刀,怒斩犯我中华的敌寇。这二十九的英烈之魂千古不灭。这是其一,其二,当年传授二十九军大刀技法的,正是家师的一位朋友,他就是李尧臣前辈。““当时,抗战爆发,二十九军装备有限,无法补足枪弹。李尧臣前辈时任武术教官,他根据六合刀法,创了一套大刀术。然后将其传授二十九军将士。” “正因如此,才有了那荡气回肠的,喜峰口战役!” “我先辈英烈,手提大刀,与装备有飞机大炮的日本鬼子打,那场景是何等的惨烈!而提了刀作战,又是何等的无奈?”(ps:雷师父这话的意思,当时国力太弱,无法用先进的枪炮与强敌作战,只能是铸大刀,提刀跟鬼子们打。这是一种无奈,而非现在电视上讲的手撕鬼子,那是一种意淫。真正战场,提大刀作战,只能是用惨烈二字来形容。) “这次回国,把试拳地点定在那儿……小沈呐,你得好好感受一下那里的东西。” 这些话,雷师父讲的时候,我心里是有一股子热流在激荡。 可回观沈北,他对此却一脸茫然。 随即,我懂了。 沈北算是海外的八零后,他是出生加拿大,生长在加拿大。接受的教育,思想,等等一切,全都是传统上的精华和西方思维的精华。 他的记忆里没有同为中国人能感受到的那种苦难…… 但做为一个中国人。 这些是永世不能忘记的东西。那苦难,即是鞭策,亦是激励。它让我们不要忘了中国人曾经受的屈辱,同样也激励我们,要让东方的巨龙屹立这个大大世界的顶端。 所以,这是雷师父安排我和沈北在喜峰口打的真正原因。 他要让沈北,借那个地方的气场,激一下自已,感受一下先辈们的英魂。 沈北很淡然。 他微笑对雷师父说:“雷师父,我在加拿大接触的都是白人。黑人接触的都少,中国同胞,除了我的几位师父,其余人,我基本没怎么见过。回国,说来惭愧。到京城这还是第一次,我以前过来,都是去香港,台湾。那两个地方,我去的比较多。” 雷师父嗯了一声:“小沈,这个呢,你也不要有什么意见,这是我跟你师父商量的结果,你能明白吗?” 沈北:“我懂,我会听从雷师父安排。” 雷师父看向我。 我笑了下说:“我没什么意见,愿意听从雷师父安排。” 雷师父点下头后又说:“这样,七爷,国内这边,参加的人,你看看,都通知到。然后我这边儿,我,小沈,再还有其余的五六位师父。他们今天没过来,这是好不容易回国一次,都去祭奠先祖,到祖坟上香祭拜去了。” 荣师父点下头:“时间呢,具体时间你看一下吧。” 雷师父说:“后天吧,我们明天出发去迁西,在那儿住一晚,然后早上出发去喜峰口。我估计这个不会太久,他们这也不是打什么回合赛,争取早点,日出左右开始,然后就结束,你们看怎么样?” 我跟大家一起表示,绝对没问题。 于是,日程,安排就这么定下来了。 定下来日程安排,接下来气氛就轻松了。 大家一起喝茶,聊着海内外的不同文化,见闻。期间七爷提到了他收我的那个箱子,他说香港有个玩收藏的看中了那箱子,说那箱子有来历。他认识出处,然后愿意出两百万港币拿走。 荣师父笑,说七爷这次赚了。 七爷笑说,他不会赚这钱,到时候,这东西真要出手,还得我点头。另外,那箱子多卖的钱,回头儿,他得找补给我。 我说不用。 七爷说一码归一码。 因为,那箱子本来就是我的,是跟我有缘的东西。 就这么喝过茶后,又说吃饭。 然后荣师父领我们去了京城一个胡同的私房菜馆,吃了许多,样式看着很简单,实则很费工艺火候和精气神的菜式。 荣师父说这家馆子的掌勺师傅是她的一个徒弟。 对方将太极拳的理论思想,跟炒菜,做点心融合在了一块,是以他家的菜,特别好吃。除外,人家不做多,每天只接待五桌客人。 所以,想要吃,得提前预定。 饭菜吃的很开心,吃饱后,我们一行先散去,然后相约第二天出发。 回到了家中。 准备一番,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后。 睡过一觉第二天,接了荣师父电话,我开车跟她们的车队在京城一个地点会合,就奔迁西县去了。 到地方,找家宾馆落了脚。 期间,又跟来的十几个师父一一见过面。 这里面,确实是有高人。 我能感觉出来的,就是四个。 这还是咱们国内这边儿,另外海外那边儿,功夫在雷师父之上的,就有两个。 荣师父抽了个时间,悄悄跟我讲,这些基本都是很多门派,拳种的里子。 意思是说,这些人不是场面上,公开宣传,让大家知道的人。 而是门派有事了,同别的门派产生瓜葛问题了。或是,遇到重大事件时,出来摆事,用拳头平事的那种人。 就这么,一一见过。 当天在迁西最好的那家酒店住下了。 第二天,寅时,我们就起床,然后收拾利索,驱车前往喜峰口。 我对这样的地方是有特殊感情的。 大学时候,学校组织参观烈士陵园,我就有很多,特别的感触。 那是一种莫名的气场。 悲烈,壮观,伟大,永世不灭…… 我突然一下子词穷,我想不太出来用什么形容了。总之,领会了后,很容易让人体内的热短血沸腾。 感觉胸腔深处,有什么东西,要往外涌动。 我坐在车里。 一路接近,接近…… 当到达一缕曙光照射的,苍凉的喜峰口战场遗址时。 我在下车的一瞬间。 身上有什么东西,轰的一下活了。 无法体会,外人看不出来。 也不对,当时有一个高人,好像是姓彭,练太极拳的。他看出来了,他朝我咦了一声,好像是惊讶。 除了他,再没有人发现。 但是我知道,我体内的什么东西,让萦绕在这处战场上的,那种气势,那种气氛,我无法描述的力量给激活了。 第一百九十章 雷劲,原来如此 我真的难以形容这感受。 我所收获的,不仅仅是身体内部那股子让什么东西给激活的力量,更多的是一种感动。 二十九军的每一位将士都是真正的侠之大成者! 他们可能没有出众的功夫。 没有华丽,强悍的拳脚。 但当他们手执简易制成的大刀片。嘶吼着冲向侵犯我中华的鬼子队伍时! 他们都是真正的侠之大成者! 舍我一腔热血,保我中华儿女平安! 天底下,这样的人不能称之为侠,还能有什么人配称侠字。 我站在苍凉的战场遗址前。 我眼前浮动的是,身中枪弹,仍嘶吼奋勇博杀的将士。 我眼中。有东西在流动。 那是泪。 是源自内心深处感动的泪。 我无法抑制了。 然后,我做出了一个,让在场人都没法理解的动作。 我对着那个孤零零,且有些残破的烽火台,我跪下了,然后,五体投地,郑重磕了三个头。 我磕了三个头。 这是我真心对抗日英烈的一种祭拜。 改天,换个时间,我还会带了上好的香,供品过来祭拜。 同时。我在心里暗暗起愿。 若有一天,我能赚得一笔大钱财,我一定要办一个华夏英烈堂! 他们鬼子有靖国神社。 我中华,也一定要有英烈堂。 我要让英烈堂内香火不断,要让世人,长久供奉! 我要让这般子弥漫天地之间,苍穹深处的华夏英烈精神,有香火可以受用,可以长驻,永不灭。 我拜过,郑重起身的同时。 我扫了眼众人,发现有的人不理解。而有的几位高人,尤其太极那边的几位高人。他们微微惊了一下后,有人嘀咕一声。 “这孩子接到英烈之气。他接到了这个……这拳,还用打吗?” 七爷过来。 “仁子,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长舒口气说:“没什么,刚才接到了一个气场,刚接到,心情有些不平静。现在已经合上身,没事了。” 七爷微惊:“你……” 我笑了下:“差不多,开始吧。” 七爷:“好!” 七爷领了我,走到了沈北面前。 我们面对面站好了后。 沈北笑了下,他问我:“关师弟,你刚才是在做什么?你是信奉什么宗教的人吗?” 我摇了下头:“不是。我没有皈依任何一个教派。” 沈北:“那你是……” 我笑说:“没什么,一点感触,感动罢了,你可以当我是怪人。” 沈北:“功夫上有所建树的,性情都很怪。不过我一向崇尚自然科学。我的练习。既有国术师父们的指导,也有西方现代科学的成就。” 我说:“好啊,我很想领教。” 沈北:“好,我不会客气。” 我说:“我也一样。” 这时,七爷走到我们俩人中间说:“那个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咱们也别谁先动手了,我喊开始,你们就来吧。” 七爷立在场中间。 然后说:“那个,开始吧!” 一声开始。 沈北动了。 我们之间相距八米。 八米距离,他一闪即至。 但是他没有直接冲到我身前,而是冲到距离我一米多一点的位置后,他落到地上,很快,又弹起。 不要小看这一势。 一冲,一落,身上就积了力,再一起,又把积的力给提起来。 如此一来,他从头到脚就像一个蓄满了无穷劲力的大弹簧。 轰! 他第二次动后,我听到他脚下传来一记类似雷鸣般的声音。 炮拳! 他第一式,就打出了一记相当漂亮的炮拳。 我没有夸张,他的身体真就像一个大大的炮台。身一动,拳如出膛炮弹,砰!直奔我胸口撞来! 气势如雷! 劲若闪电霹雳…… 他竟然参透忽雷劲,他的功夫,竟然与冷子月不相上下! 但冷子月走的是邪途。 他行的应该是正道,可是正道之余,他的劲还是少了灵性,而显的有些死板,生硬。 讲白了,单纯就是劲。而没有了灵和韵。 这一刻,我感知到的就是这些。 然后,他炮拳冲上来。 我侧身,移步让过锋芒后,手若龙蛇,以蛇形领缠绕拧裹的心意,嗖的一下就缠上了他的手臂。 沈北冷哼! 手臂直接发力,手臂上的衣服先是一紧,紧跟着一松。 臂上每一寸的皮肤都放出一股子势若雷霆的力量。 我松开了。 没提劲跟他抗,而是把劲势一收,松了蛇形。 沈北一见我松劲,先是微微一怔,但他没退,而是把臂一曲,横肘来扫的同时,身子一旋一拧,有如一个球般,在转的同时,另一只手掌,贼兮兮地就奔我肘下切过来了。 八卦掌打的时候,就是一个贼,一个黑。 贼是招式诡秘难辨,黑是不留手,拧缠上后,只一拖,轻的给对方重心拖垮,当场一个跟斗倒地上。重的,有了暗劲了,一下子就把筋骨给拖的寸断碎裂。 因此,有很多民间的人见了,会说,咦这八卦掌怎么像摔跤啊,怎么把人打的一个跟斗,一个跟斗的。 其实,那不是摔,是用拧缠发力,然后一拖,将重心给拖没了。 沈北功夫好。 肘用的是形意的扫枪之念。 掌却又是八卦掌的拖削之力。 这两下,我除了硬抗,好像没别的方法。布司乒划。 我伸手搭了他的肘。 沈北一个云手,掰开我的手后,八卦掌那一下,却是虚招,掌探出来,引我的手去挡的同时,他两手向前忽地一翻,身体轰隆隆一震,两拳就化了马形,奔我胸口撞来了。 这已经是近身了。 我俩的架势,跟摔跤差不多了。 沈北这招儿用的好。 两个,肘,掌,全是虚招儿。 由于架子抬的比较高,近似现代格斗,所以头,胸,防的都非常好。 打的同时,也是防。 我伸手挡了后,他快速一变。 杀手,马形! 近身发力,挡无可挡,退无可退。 暗劲到极高明处,一身都是拳。 我不知道,我到了哪一层。 但现在,没法退了。 我却没有害怕,不仅不害怕,我反而有一种轻松感。 是我想寻死吗? 当然不是了,我轻松是因为,我已经把沈北装在心里了。 就是对的这么几下拳,他的劲,发力,等等一切,全都装在心里了。 于是,我没挡,没架,没拦。 我硬打硬进,往前一冲。 砰! 马形,两拳轰到胸口的同时。 我全身先是一派虚灵,转瞬劲力大涨,哼! 外来之力要进,我的力,要领住虚灵二字的真意。 一实一虚,一质一灵 这两者相撞的瞬间,我体内这股子虚灵劲受外力作用而发的就是雷劲! 雷劲! 哈哈,封隐南前辈,我终于知道真正的雷劲是什么了。 真的雷劲分内练,外发两种。 内练的是暗劲互争,但这个互争后,力不是发出来的,而是用来锤炼一身筋骨用的。 外发的话,不是像冷子月那样,自身发出来,那个所谓的劲,不是正统。 正统是,有了外来的敌侵犯,我的这个劲,才能发出来。 这同样也是物理学中非常基础的,作用与反作用力。 但前提得是自身有那个功底,让虎豹雷音淬过五脏六腑,然后还与服雷炁有很大的关系。 诸般机缘,再经高人提点。 才能在电光火石,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秒内迸发出真正的雷劲。 这一刹那。 沈北双拳十个指面,先是轻轻一颤,随即喀嚓一声爆响。 血瞬间就出来了。 他同之前在苗疆的我一样,也是让对方体内震出的雷劲把指骨给震劈裂了。 郑北一下子就受不了。 他吃疼之余,手本能一软,向后一收的同时,我又向前移了一步。 这时,我的手掌已经按在了沈北的膻中穴上。 生死全凭郑北一念了。 他若提取了一身暗劲,用胸口来震我的手掌,我的雷劲就能应势而发。然后,他瞬间就得死。 反之他若后退,我就改用实劲来追。 他退的快,我实劲追不上,打的是一片虚空,那样也会把雷劲给激出来。 到时候,手掌只要一贴他的身体,雷劲一样能毙他。 他若聪明。 现在就什么都不做,而是任凭我的处置。 沈北不是一般人呐。 他肯定跟懂雷劲的人一起交过手,切磋过。 是以,我手掌朝在他膻中一贴。 他就不动了。 不仅不动,他身体内的劲力,还在虚虚实实之间变幻。 体会到这一切。 我笑了。 你不动,我也有办法,那就是挂了你! 挂的手法非常简单,就像我们往衣架上挂衣服一样,抬手,一搭,一收。 我按在沈北胸上的手也是如此,贴实的前提下,向前一抬,一扣腕,再一收。 沈北两脚瞬间离地。 唰! 倒退了飞了两米多,扑通,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沈北是高手,本不该这么狼狈。 可由于我是掌贴他膻中发的劲,那个地方是一身大害,休说练家子了,普通人打一拳搞不好都得没命了。 所以,这一发劲,沈北心意已死,他认为要被我打死了。 但没想到的是,我用的是放人的劲。 他回过神,人已经坐地上了。 我朝他一笑,抱拳:“沈师兄,承让了!” 哗! 四周一片掌声。 转瞬,七爷喊了一声:“能再打一遍吗?太快,太快了,怎么,你们就冲上去,然后他这……怎么就倒飞出来了。” 七爷稍不解。 我却知道,刚才好像漫长,实际上,也就一秒多一点的时间。 充其量两秒! 试拳已经结束。 我站着,他倒了。 这场,我赢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知道了当年的恩怨 这种打斗注定不会引起人的关注。坦白讲,我和沈北交手只有一秒多点的时间,很多人可能都没看清楚,沈北就飞了。 如果用高速摄影机拍下。然后慢镜头回放的话,应该可以把一系列的动作回放清楚。但这种动作,也是没有太多华丽奇巧的招术可言的。 周师父讲过,其实国术的东西打起来很像是拳击。 不花哨,实在,到了最后。只讲究一个力,一个速度,角度,外加一个反应。 力会用,拿捏好。 有了最快的速度,能够找到最佳的进攻角度,再具备超绝的反应能力。 那就是高手! 沈北倒了,倒的有点难堪。 我说了一句承让,四周人给我鼓掌,我快步跑过去,伸手要拉起沈北。 突然。一个人映入我眼中。 他比沈北显的要年轻一些。 但看上去,还是比我大点。 这个师兄,姓什么来着,我想了下,对,他是姓杜。名叫杜道生。 名字很有意思,能看出来这人的父母是喜欢道教文化的人。 除了名字,这个杜道生本身功夫也很强,他与沈北应该是不相上下。 为什么这么讲呢,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到湖南找尹锋时,我身上的影子。 他就像是那个时候的我。 杜道生人长的很阳光,并且英俊帅气。个子也很高,将近有一米八零吧。 他比我先一步跑到了沈北身边。然后扶起沈北。 我过去时,沈北正好起来,杜道生看了我一眼说:“搞不懂你们大陆人,赢了就是赢了,干嘛假惺惺过来扶。” 说完,他瞪了我一眼,神情稍有不快。 我笑了下,没说什么,过后朝沈北一抱拳说:“师兄没事吧。” 沈北看了看手。 他好几根手指的指骨全开了,血正汩汩地朝外流。 “还好,不过短时间打不了拳了。阿生……叫你父亲在台北帮我配药。” 沈北刚说完。 荣师父过来了:“小沈呐,没事,京城这儿什么都有,咱马上回去,立马行医下药,你这伤啊。没什么要紧的。休养几个月,就能跟往常一样啦。” 沈北苦笑。 我说:“师兄不用担心,去年年底的时候,我指骨受的伤,比你这还要严重,这不养了小半年,这也全好了。” 说话间隙,雷师父领上其余几位师父都过来了。 大家寒暄一番。 雷师父说:“没想到这些年,国内年轻一辈这么厉害,荣师父啊,这次,国内终于扬眉吐气了。” 我听这话,感到有些不对。 怎么叫,‘这次国内终于扬眉吐气?’这什么意思啊? 荣师父感慨说:“行了,小雷呀,这次回去,你跟海外那帮老家伙们说。我们输了一次,这次又赢了一次,并且这次你们派来的人,他的功夫可比第一次时候,派来的那人强上三倍不止啊。” 雷师父:“是啊,是啊,既然国内青年一辈有了个国术的榜样,那些老家伙们也就放心了。估计,往后再就不打了。不打了。” 荣师父:“说的就是,都是自已人,打什么打的。行了,小沈,走走,咱们回京城,回去我给你找药,包治好哦,另外,这些日子,你们要是不急,我让人带你们四处走走,玩儿几天。” 荣师父招呼沈北。 其余一干师父,都过来跟我道喜。 我一一回过礼。 最后七爷笑呵呵地走来拍我肩膀说:“打的漂亮,来来,我上你车,你开车带我走。“我说:“怎么,您不坐你那定马x6?“ 七爷:“车嘛,一个代步工具,走走,我坐你车。“就这么,七爷跟我一起上了车。 我坐到驾驶室,打着火。 七爷说:“那个叫杜道生的,好像看你不顺眼?“我摇头一笑:“可能受的教育,文化背景,各方面都不同吧。” 七爷:“嗯,杜道生和沈北是很不错的朋友。两人家室都非常好,并且,两人祖上都是台北人。” 我哦了一声,明白过来。 七爷又说:“杜道生学的是咏春和八卦掌。先练咏春打的底,后又拜沈北的八卦掌师父学的八卦掌法。两人算起来也是师兄弟。所以,他有这反应,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点头说:“放心了七爷,我可不是那样人,再说我自打练武到现在,这看我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我要一个个的恨,我那不成怨妇了。” 七爷哈哈:“就是喜欢你这性格,大度。对了,杜道生这次到大陆,他想在京城开一家咏春拳馆。” 我说:“这好哇,这绝对的正事,七爷你看看,回头他那边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话。” 七爷:“行了你,不用你帮,就是跟你说一声。” 我开车,驶上了公路。 这时我问七爷:“怎么,刚才听荣师父讲,之前咱们跟海外还打过一次?” 七爷叹口气:“可不是嘛,好多年前了,八十年代中期吧,差不多是那个时候了。刚刚改革开放,海外有人递话来要试试国内人的功夫。” 我随口问:“咱们这边,谁应的战呐。” 七爷:“老李。” 我啊……? “老李的腿,就是那个时候瘸的?” 七爷点了下头,后又说:“我当时辈分不够,没能过去看。后来听说,也是一晃面,两三秒,那人一掌劈在老李的膝上了,用的是劈拳劲。” 我听了一锁眉:“劈拳,怎么打那儿上了?” 七爷:“那人个子矮,一米五多点,先天有优势,又是拿正宗猴拳打的底子,下盘功夫特别的好,后又学了形意,所以,老李就败在这儿了。” 七爷感慨说:“当时,国内能应战的太少了,经历十年动乱,后又出国的出国,散修的散修,这一个个都联系不上,也就京城这几个人知道这个信儿,就给应下来了。” “结果……” 七爷长叹口气说:“输了啊!输的心服口服。” 转过头七爷又说:“还好啊,你今天把沈北手指的骨头震裂了,又给他放飞了。” “这一下,不仅雪了当年咱们受的那个委屈,更是用高出一大截的势力,把海外那波人给震了。” “所以,今天这拳,打的漂亮!” “噢,还有……” 七爷笑着跟我说:“你知道,把试拳地点定在这儿的用意吗?” 我扭头看了眼七爷:“不是为我吧。”布司池划。 七爷:“想的美,还为你。这是雷师父为了沈北,想要让沈北借一借这股子气场,因为沈北师父当年参加过抗战。不过,那会儿他师父年轻,才十多岁的一个小屁孩儿。“我听罢哑然。 七爷嘿嘿一笑:“是不是觉得挺意外。唉!人呐,这东西,说不好。只能说,老天把一切都注定喽,人,就是一粒棋子罢了。” 我听七爷讲完,心里不知怎么,感觉今天这场拳下来后。我与海外这些练家子之间不是结束,而是仅仅拉开了一个小序幕。 接下来,会有什么,会发生什么。 一切,如七爷所讲,全是未知了。 七爷认为,人是老天的一颗棋子,我却不这么想。 老天爷没有那么无聊,安排了这些人下棋来玩儿。其实,老天把全部秘密都写在我们的身上了,老天给了我们无数的机会,让我们脱离这一切,自已掌控这一切。 是的,这才是老天真正的想法。 他是让我们学习,用这副身体来学习,而不是摆弄我们玩儿! 车快到京城的时候,我问七爷,有没有收到横山道馆的请帖。 七爷说收到了。 但他跟我讲,这小鬼子,到京城开道场,总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 因为,武这东西,涉及到一个民族的灵魂和根性。 讲民族融合,那也是站在互相平等地位上的融合。 也就是说,咱先把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搞明白了,全学上了身,再去碰他们东洋鬼子的东西。 自已的都没学通呢。 鬼子来教他们的了,这个……就说不过去喽。 我于是问七爷,这眼瞅,再有十来天就开业了,到时候过去吗? 七爷摇了摇头说:“咱还真不能去,咱们去了,等于承认,咱们得跟他们学了。这个,没法说话。“我说:“确实,他要开日语培训班,我对那个陌生,咱们老祖宗又没传日语。我又特别需要,我去看看,去学学行…“七爷哈哈一笑:“你呀,明白,比我明白,哈哈。“就这么,跟七爷一路说笑,回到了京城。 我先给七爷送回家,又跟荣师父打了招呼,这就开车回我店里。 到店,下车进去。 马彪子抬头就一脸激动地问:“打没?” 扣脚老大更是激动:“怎么样了,快说说,怎么样了。” 我咧嘴一笑:“打了,一个照面,他十指碎了,人飞了。” 马彪子憋不住笑:“带劲!走,今儿,咱爷们儿,吃大餐去,还有店里的,楼上的,关门,关门,不营业了,全都走,吃大餐去!” 晚上,我们吃了一顿很丰盛的海鲜大餐。 吃饱了,我们又去唱歌。 这个,我有一点意见。 老大,你能不能不当麦霸,还有马叔,您老的音乐细胞跟功夫相比,真的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不管怎样,我们很开心。 前来庆祝的,也不明真相,不过也跟着一起很开心。 疯玩到十一点多,我先给两小服务员送回住的地方,这又回到了店里。 进门,马彪子正跟老大刚到,正聚一块儿喝茶呢,见我回来了就说:“对了仁子,这光顾着玩儿去了,忘跟你说,今天白天就个快递,湖南,长沙寄来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又见骆小楼 快递! 长沙来的。 那不是尹锋给我寄来的画儿吗? 我听了心中一动,急记问快递在哪儿。马彪子告诉我就在办公桌旁边放着,那里面是一个箱子。布乐休才。 我走到办公桌那儿,果然发现地上放了一个大大的长条状纸箱。 拿起来。箱子还很重。 我就把它放到桌面,取来一把裁纸刀,把箱子打开,看到里面的物件儿,我小惊了一下。 这里面有两个画轴。 都包装的严严实实,且其中一个还配了盒子。盒子是木质的,在木头盒子外现,还有一层防撞的透明泡沫包装。 收包裹,只要看包装,就知道对方的心了。 我看到这儿,瞬间就明白尹锋心意。 而除了这两轴画。 这箱子里还有两样东西。 一个套在小泡沫箱子里,另一个,好大一包,装在黑胶袋中,外面还裹了一层的防撞泡沫。 我深吸口气。然后拆包裹。 我先没碰画,那画我打算晚上自个儿慢慢研究,我先看其余两样东西。 这一拆开,我惊讶了。 小泡沫箱子里头装的是一块用上等寿山石刻成的印章。 章上有字。 字写的是,天地正气。 且不说这寿山石的料子多珍贵,单说这四个字,这是尹锋给我的肯定。 除外,那一个大包打开后,马彪子乐了。 “哎呀,仁子,你这交的什么好兄弟呀,这一大包的原矿绿松得多少钱呐。这个……” 没错,那一包。都是湖北原矿的绿松石。 一块块的,都还没有切割打磨呢。 除了石头,还有一封信。 我拿起,拆开读了。 信是尹锋亲笔写的,他告诉我,湖北一行结束,他回到长沙。一度几天都不能眠。主要是深感交了我这么一个兄弟,我能替他挡死,替他做那么多事,这让他极为震动。 所以。他在画画的同时,又亲手用一块收藏多年的寿山老料,刻了那印章给我。 绿松石则是他十几年前到湖北写生,认识了一个爱好国画的人,他教了那人一段时间的画儿,对方出于感谢,就给了他一包的矿石。 他留着没用,知道我开了文玩店,就把这个寄给我了。 另外两副画,一副是他临摹的雪夜客僧图,另一副是他辗转在一位当代著名国画大师那里求的画。 那画是赠给我的,希望我挂在店里,能给小店增一点亮色。 我无以言表。 东西贵重与否,另说了。难得尹锋这份心,尤其,他去国画大师那里求画。这机会,可能一辈子只有一次。 然后,他用到我身上了。 多了不说,时间晚了,明天的,我再亲自打电话谢谢尹大哥。 我跟马彪子说,这是尹锋大哥给我的东西。 马彪子感慨,说有机会,也一定要去湖南,跟尹锋好好喝上几杯。 当下,感慨过后,马彪子和扣脚老大摆弄绿松石,琢磨这些东西,做点什么玩意儿好。 我则收了其余东西,出门,开车回到了我的住处。 进屋儿,把东西拿进来。 我先看了尹锋求的那幅画。 画的一副山水,很不错,挺有意韵的。 于是,我把画收起来,又打开了尹锋临摹的那幅雪夜客僧图。 我把画一拿出来。 对着灯一亮,我就立马明白,为啥说,从湖北回来,这半年多时间,尹大哥才把画临摹好了。 为啥! 这雪夜客僧图,细节太多了。 画是简单。 初看,表达的意思,就是一个建在山坡上的大院儿,瞧着不像寺庙,却又像寺庙。 天下雪了,院里都是雪。 然后,大院的殿堂上,端坐了一个微笑的人。 这人的四周,站了很多弟子模样儿的人,那些人有在手里摆弄好像火一样的东西的,有划动水一样东西的,总之,各种各样不说,这些个人都非常具神韵。 最终,大院外面,有一个看不清模样的老人,牵了匹马,拄了个拐杖,正站在门口敲门。 这副画,初看没什么。 但细品,又觉得不对。 首先,这是雪夜客僧图,怎么,这画里一个和尚都没有。 另外,这是寺庙吗?看着也不像啊。最终,最最古怪的是,那殿堂里的人,一个个好像长的都是高鼻深目,不像是中国人呐。 咦,也不对,也有几个中国人。 那个坐在殿堂正中央的,那就是中国人的模样儿。 除去细节,再放大看远处。 山势很是雄伟,在后面,远处,都连绵不绝。此外,给人感觉这殿堂所处的山极高,极高,好像都要耸到云层里一样。 因为,有一个对比,就是画面上其它的山,都矮了不说,山顶还有浮云。 这画是怎么意思呢? 我端详了半天,仍旧是一头的雾水。 此外,画上也没个题诗什么的,包括画名都没有。因为,在湖北时,尹锋讲过,是老师告诉他,这叫雪夜客僧图。 尹锋的老师告诉他,这画叫这名儿。 可是,它就是这名儿,还是另有其名儿。 一头的雾水。 全都是谜团,我反复看了看,估计,还得是有一天,尹锋把真迹拿来,细细端详,估计才能看出个大概。 这临摹,真倒是真,但毕竟不是真迹,真迹还有纸张,用料,等等很多东西可以参考,这个可就不行了。 不过虽没看出什么东西来。 但就这画儿本身的功底,艺术表现手法来说。 我一对比,立马感觉尹锋把那什么国师大师,超过去一百米还要多。 艺术啊! 这画家,反正,我觉得尹锋比大师画的好。 当下,把画儿什么的都仔细收好了,我又把玩了一番那个印章,越看越觉得这料子漂亮。 随之,放下东西,照旧又行了一会儿功夫,这才倒头,上床睡觉。 寅时起。 一样打拳,练功。 吃过早饭。 我给尹锋打了个电话,表达感谢之情。尹锋说没什么,那就是一点心意。后来又聊到了画,我说最好是能看到原画。尹锋说,他也是这样想的。这段时间,他打算跟老师的后人取得联系,看老师还有什么口讯没有。 就这样,互相道了平安,又聊了点别的,我们就结束了通话。 放下电话,我把大师的画拿着,开车去了店里。 到店里,跟马彪子一起,把大师的画找个地方一挂。 你别说,这小店,立马感觉上了档次。 赏过了画后,我和马彪子,老大坐下,开始把小店的帐归纳一下。 这一两年,文玩火爆。 店里生意不错,算一算帐,老大入伙后,我们除去全部的开销,支出,包括每月存起来的房租钱,我们每人,每月平均能拿到两万三的样子。 这已经相当不错了,京城做生意,不比别的地方,这开销,大着呢。每天一开门,可就欠了一屁股的钱,得张罗生意,把钱赚进来才成。 对完了帐,我又和马彪子谈了下今后的发展计划。 马彪子意思是把玉石这块也给它做起来。 我说,别再赌石了。 马彪子说不赌了,这次,他联络一下以前的朋友,把关系找一找,然后争取拿到一手料。 他要坐庄,给别人赌。 我听了,感觉可行。又问了详细,马彪子说,正常情况下,缅甸禁止原矿出口。但是呢,他有这个关系,对方是专门搞这个的,让他们把一些料子发来,发两三次就行。两三次,打个底儿,后期,再按正常渠道走。 就这么,正聊着石头呢。 突然,我感觉门口来人了。并且,那气息,竟十分的熟悉。 我心中一动,正要回头,就听见那人说话了:“请问,你这里有5.0的大珠子吗?” 马彪子:“我去!你这砸店,还是怎么着啊,你上哪儿找5.0的大珠子盘呐。” 一句话说完, 我们齐回头,这就看到了一脸笑意的骆小楼,正背了个书包,浑身挂满了珠子站在门口瞅我们呢。 “哈哈小楼来了!” 我和马彪子一起起身。 骆小楼:“不错啊马叔,你这店弄的,比我在南京的店还要漂亮,真心不错啊!” 我迎上前,给小楼肩膀来了一下子。 “不错,这功夫,看样又长进了。” 小楼咧嘴一笑:“别,别打我,你这拳脚现在可不同了,我可受不起这个。“扣脚老大这时凑上前问:“这位是?“ 马彪子:“小楼,咱们自已人,来,见过你苏大爷。“骆小楼:“大爷好。“ 我摆手:“差辈了,差辈了!我叫大哥的。“小楼一瞅马彪子:“好你个马叔,敢阴我!“马彪子哈哈一乐。 小楼:“你手上那串珠子归我了,就那个老蜜蜡,归我了。“马彪子,“成啊,多大点事儿,对了,这过来了,咦,差不多到饭点了,走,给你接风去。” 就这么,兄弟老少爷们儿几个一起出去,到外面,就近找了一家馆子,大家坐进去,点了几样菜,就开始聊上了。 我问小楼,怎么突然想起来京城了。 小楼告诉我。 上京城主要办这么三件事。 一是相亲,去见一个跟他订了娃娃亲的妹子,他不指望成,但这是家里长辈订下来的事,得过来见一见。 二是他把南京的店兑了,又拿了这些年的积蓄到京城来,打算开一个八极武道馆。因为,他大爷说了,不许他们骆家在京城当地开武馆。但去外地行。 小楼想到,京城有我这么个兄弟,还有马彪子这位长辈,所以他直接就北上了。 第三件事,骆家查出,害他大爷那人是谁了。对方原来是师门一个败类。 那人姓谷,单名一个军字。 谷军是小楼叔字辈的人,这人是怎么害他大爷的呢,是在大爷生日前,这人去探望一次,然后暗中下了手,用的手法很巧妙,是字门的功夫。 家里那边查出来后,就一直多方查找谷军。 后来,这边人四下摸查,就打听到谷军在京城! 是以,小楼过来最大目地,就是要把这个谷军给拿下! 第一百九十三章 风云暗涌 谷军是谁,究竟在哪儿,小楼一概不知。目前手上有的就是一张谷军的照片。那是小楼在一人很旧的合影中,用数码手段。提取加工出来的。 小楼把照片传到我,老大,马彪子的手机上,希望我们遇到这个人的时候,能够通知他,然后一起想办法。把这个人给办了。 我打量手机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谷军应该是三十多岁时的样子。 他长的很瘦,面色阴郁,拍照的时候,目光向下低垂,不太敢直视镜头。 我把这人模样儿记下来了,同时记下来的还有他身上的气质。 这个谷军。气质极其的阴冷。 有点像唐剑,但唐剑是枭雄。 他不一样,他是阴冷至极端的小人。 收好了照片,小楼又告诉我,在他大爷遇害前,谷军一直跟几个日本人来往密切。听说是日本人对他身上的拳术很有兴趣。 但骆家禁止徒弟与日本人有过多接触。 这么做。倒不是骆家是一家子愤青。 相反,小楼也去日本旅行过好几次。 主要是,骆家对某些个别的日本人怀有仇恨。这个仇,很久远,具体要追到抗日战争的时候。 详情,小楼不太清楚。 但他知道,祖上跟几个日本人,有过很深的过节。 我和马彪子让小楼不用太担心,京城虽然大,但咱们不是有人嘛。只要这个谷军在京城,早晚有一天能给他翻出来。 接下来,我又问小楼在京城有落脚的地方没有。 小楼告诉我,他家在京城有幢房子。是很久前买的,面积不是很大,但足够他住了。 我听后释然。让他先忙自已的事,有需要我们随时电话联系。 当天,给小楼接过风。 他又过去店里跟我们玩了半天。将近傍晚马彪子又领他去会结识的一帮文玩朋友。 我则直接回到住处,开始琢磨我的雷劲了。 我在喜峰口接到英烈之气,触发一身气机,让我戌功悟出了雷劲。 可实际中,我还达不到灵活掌握的层次。 于是,回到家中,我行桩的同时,我反复揣摩的这个劲。 一练七天。 我足不出户,就是品味这个雷劲的妙处。 七天后,我终于全都明白了。初学拳时,站桩,苦练,求的是一个整劲。 目地是把身体所有的小肌肉给激活,让发出的劲齐整,这个阶段还处于肌肉,筋骨的层次。而站桩,行拳,无一不是阴阳在体内的互争融合。 然后通过这一系列的方法,让肌肉,骨骼,分别处于阴阳的状态,这样来把它们都给激活。 到了明劲的阶段,肌肉的激活已经完成,接下来这个劲,继续往深了走。就走到了韧带,筋,还有内脏之间的筋膜上。 通过分立阴阳,互争纠缠的一步步刺激,上述的组织也在不断的激活生长。然后,力就会大,发的力一样也会沉,刚,猛。 而在这个阶段,通过暗劲的训练方式,让筋膜,韧带,筋腱这些器官来带动肌肉,由内驱动外,由此而来,发出的就是棉里藏针的暗劲。 最后,到了虎豹雷音的境界,上述的器官,都一一的完全激发后,它们本身跟我的主观思维就建立了联系。 我可以不通过站桩,拳架,而只用意识来控制。 其实,在跟程瞎子学习的时候,我就有了发雷劲的基础。 不过最后还差一点,那应该就是雷炁。 我对服雷炁的整个过程产生的最直观感受就是。这是一个,面对天地,坦开内心接受洗礼和验证的一个经过。 我认为是这样。 我在天地前,坦开自已,让自已的每个念头,每个想法,包括灵魂,等等一切,都经得起天地的审视。 做过这个验证后,我同天地之间就达成了某种微妙的契约关系。 这层关系是什么,我现在还不知道。 能明白的就是,我现在可以自如发出这个雷劲了。 它是暗劲与明劲相结合的产物,它既有暗劲的发起无声特点,又拥有明劲的冷,脆,快,炸等一系列的表现。 我可以对虚空发劲。 但那样太耗自身了,我打出去一拳,能明显看到拳头表面一层的虚空中有类似涟漪波纹状的东西浮现。 当然,普通人可能无法看到。我这个,练到一定阶段,眼神儿比较好,是以看的较清楚。 对虚空打,力透的厉害。因为,我要以无限远的某个虚拟存在为目标,这样才能发出雷劲。 可如此一来,身体力量在这个意识的导引下,就会无节制的透出。 不对虚空打,对着某个实际物质发劲的话。 我搭手一瞬间,就能感应出这个物体的大概结构,身体也会调出一个恰当的劲发出来打。 总之,发雷劲的前提就是,身体要先虚灵至极。 有了极致的虚灵,才能打出,如雷般刚猛的劲力。 否则的话,练的就是不正,不对路子。 对此,周师父早跟我讲过,内家拳最后是要把身子练没了,然后一点点再证出来。 没了,证出来。(ps:练没了,不是人死了,而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感觉不到身体,跑多远,跳多高,站桩站多久,都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身体给人的主观感受就是一团虚灵。) 这个过程,前边练没了是武上的功夫,证出来,则是道门的功夫了。 一武一道,一虚一实,正是合了武道的全部真解。 我现在还没到身体完全没了的境界。 站桩的时候,打拳,吃饭等等很多时候,我对这身体感受还是很强烈的。 是以,路漫漫其修远兮,努力吧!努力…… 我忆起周师父的话,发现真的是转了一大圈,又回到周师父那里了。 一句,练没了,再证出来。 当时听了很迷糊,以为周师父给我打什么玄机禅语。 现在才知道。 这话,多朴实,讲的真是一针见血! 真的是功夫不到,全是谜呀。 哈哈! 我在心里一笑。 全身释然轻松,然后,又站我的桩去了。 管他什么整劲,明劲,暗劲,雷劲,化劲,还有什么高明劲。 我且先听周师父的话,把这身体子骨练没了,然后一步步证出来再说! 于是,又开始枯燥,无味的站桩,行桩,慢打劈拳,五行拳了。 转眼这就到了七月初。叉圣来号。 这段时间,小楼跟他相亲的妹子见了两次,听说印象不错。对方是个大四马上要毕业的女大学生。 那女孩儿对小楼也是挺满意的,两人目前正以朋友关系,慢慢处着呢。 店里生意,还是老样子,满红火的,不用我操什么心。 我就独自在家,清心寡欲地练我的拳。 七月五号。 小日本鬼子横山道场开业的日子。 我给七爷打了电话,问他去吗? 七爷回说了,都不去,京城里的人,没有去的。 大家都不去,我去干嘛。于是,我按名片上的手机号,给道场的美菜子打去了电话,我表达了我对他们道场的祝福,希望他们能弘扬日本武道的正能量。接着话音一转,我说了我不方便,不可能去,希望他们能见谅。 美菜子客气,说我能打电话祝福,已经很好了,她谢谢我的祝福。 就这么,我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七月七号那天,七爷给我来电话了。 “仁子,这两天没听到什么消息吗?” 我说:“怎么了?” 七爷:“小鬼子的道场开业没人去,然后,他们的人挨家武馆又发了一遍请帖,要以武来会京城的朋友。” 我就笑了:“这小鬼子,挺认真呐。对了,他们都发给谁了?” 七爷:“没有外人,跆拳道,散打培训,泰拳,还有什么搏击俱乐部没发。发的都是一些国术练家子经营的拳馆。” 我想了下:“这什么意思?挑衅吗?” 七爷:“听说发的请柬上话说的很客气。不太像挑衅生事儿的样儿。还有仁子,我这几天要出一趟远门收点东西。” 我笑着问:“干嘛?盗墓吗?” 七爷:“哪里的话呀,死人东西,我哪敢碰啊,就是一些,别人放那儿,但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就忘了东西,我帮着给收拾收拾,找出来。要是有人认,就给人还回去,要是没人认……嘿嘿。” 我说:“上缴国家。” 七爷听了哈哈大笑。 “行啦仁子,这两天你看看小鬼子什么意思,京城地面,别闹的大了不好说话。” 我说:“行,七爷,我看着,尽量压着。” 我结束跟七爷的通话,我开始品这个事儿了。 这事儿,不好办呐。 小鬼子有坏人,但也不全都是坏人。抗日那会儿,还有帮中国人打小鬼子的日本人呢。 眼下这形势,要是给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然后借这个事儿,把矛盾挑起来,国内的练家子冲上去,可就犯忌了。 尤其京城这地界。 别到时候,让人当枪使了,犯了忌讳,蹲进去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可就麻烦大喽。 七爷又要出门。 不行,这两天,我不能在家呆着了。 我要去青松茶社坐着,守着。 然后,顺便看看,这里边是不是有人捣鬼起事儿! 第一百九十四章 小楼要找的人,竟在这里 荣师父一直让我多上青松茶社坐坐,因为京城这几拨练家子没事儿都喜欢过去坐。且荣师父说了,茶水什么的,跟我这块是永远免单。 我不想占这个便宜。另外那些人……说实话不是我清高,或是怎么样儿。我的确是感觉不太好接触。 这次是有事儿。 七爷托付了,甭管我能做到哪步,我得过去看看。 这就换了身衣服,出门开车直奔茶社去了。 车离茶社还有一公里样子,我手机就响了。附近车不多,我就接起。 电话是荣师父打来的,说找我有事,她人在茶社呢。 我说,马上就到。 转眼,撂电话,车到了地方,停车进茶社,问过服务员,直接上了后院儿。 还是那个之前我吼过一嗓子,吓坏了好几个人的院儿。 荣师父正跟太极老李坐那喝茶呢。 我过去了。先跟老李打声招呼,又说那兵器馆不用他看呐。老李笑说,这会儿正有一伙师父领了徒弟在那儿舞大锤呢,他得空就回京城来喝杯茶清闲几天。 坐下来后,我先把七爷跟我在电话里说的事讲了一遍。 老太太释然:“没事儿仁子,这你不用担心。就这事儿,前几天都通知到了,下边师父都知道怎么回事儿。没人跟那小鬼子一般见识。再说了,京城这地界,稳定压倒一切。谁出头,谁惹事,只要闹大了,受了伤出了人命。那就大麻烦。这些人赚钱上一个个的,削了脑瓜尖往前冲,这种事情。水很深,祸也大,没人愿意沾染那麻烦。” 我听罢释然。 其实。这样的事情,要换几年前的我,肯定会执血沸腾,吆喝的喊,干他个小日本,杀过去,踢他的馆,打他的人。 这几年,经历了这么多事,很多东西,我也看的极透了。 如果,时光倒流到民国战乱时期,我会第一个站出来,把这帮东洋鬼子们打跑。 但现在不同了,现在国内太平,老百姓生活稳定。 武,要藏,而不是显和露。 震!一定要震,但也要选择个方法来震。而不是公开的去打,去闹。 荣老太太品口茶说:“京城内,小鬼子开的什么道馆,剑道馆,还有柔术,空手道馆的不是一家。算起来,十多家呢。哪家也没像这个横山道场似的这么闹腾。闹,背后肯定有门道。这个东西,师父们眼睛雪亮,到时候,出一两次手震一震,点到为止就行了。” “仁子,叫你来,是这么个事儿。道生他的咏春拳馆已经开业了。” 我说:“那个杜道生吗?台湾人?” 荣老太太:“对,就是他。这不,你跟沈北打完,沈北搁京城住了一周,我找了谭大夫,还有几个医生,给他的手治了。没啥大事儿,就是骨伤,经脉有点小损,好在用药及时,回去休养两三个月,一样习武打拳什么都不耽搁。” 这时老太太话音一转又说:“临走时候,雷师父说了,京城里边,你功夫算是最强的了。杜道生开武馆,他的意思,让你过去瞅一眼。不求别的,送个花篮,或是送块匾什么的。这样,咱们这边说的过去。” 我低头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 杜道生,大老远海外归来,在京城开这么个拳馆。 我们算起来是本地,他是外地。 外来的是客。 甭管他对我有什么成见,他的拳馆立起来了,我这个礼数上,得有,得齐全了。 只是…… “荣师父他这不早开业了吗?这要赶开业,我去送这多好哇。” 荣师父笑了:“这个道生啊,摆弄的是西洋那一套东西,不像咱们老祖宗似的择日开业。他们是收拾利索了,差不多就收徒弟开门营业了。这不,也就一两天的样子,你过去,送个礼是那么个意思。” 我说:“行!” 荣师父:“需要钱嘛,我让这茶社给你划点儿?” 我笑了:“这个就不需要了,我现在有钱,真的有钱!” 荣师父听了哈哈一笑。 接着我打听好了地址,这就跟荣师父道别,出门上车,琢磨礼物去了。 我不打算跟这杜道生深交。 讲白了,他跟我不是一路人。 但形式,总还是要有的。所以,我想了下,就开车到了一家店,订两个很漂亮的大花蓝,然后又打电话问小楼有没有事,小楼说没事儿,正闲着呢。 我把我的事儿跟他一说。 小楼说,正好,他要开武馆,想观摩学习一下呢。 于是,我开车,先是去海淀把小楼接了。 小楼上车:“哎,仁子哥,这花篮漂亮啊,多少钱一个。” 我撇嘴说:“鲜花,一千二一个。” 小楼一拍手:“妥了,两串金星紫檀珠子没了。” 我嘿嘿一笑,看他手说:“你这又盘啥呢?” 小楼:“这不马叔玩玉了嘛,我搁他那儿弄了一块翡翠原石。你瞅,就这么芝麻大一点小淡绿,这块料子,就上讲究喽。” 小楼指给我看了后,摆弄说:“可惜呀,这下边有一小断的裂,美中不足,美中不足啊。” 我笑了下,又跟他聊了点别的。 就这么,一路顺利,就到了杜道生开的武馆。 武馆在一幢大厦的十一层。 到了后,我打眼一瞅,装修什么的都很漂亮。 门口接待的吧台,弄的也很现代化。吧台后边立了两个年轻的小妹子。 妹子看到我俩,先是一笑,又问我们是学拳报名,还是先试学,试学的话,要先提供在他们网站注册的id。 我举了花篮说,这是恭喜你们老板开业大喜。 两妹子一看,忙笑的合不拢嘴,一个劲说谢谢。 我和小楼把花篮放下,琢磨得跟杜道生打个招呼。于是问妹子,妹子告诉我,杜师父正在里面教拳呢,我们可以在这儿等,也可以到那个门口,等他教完后,跟他打个招呼。 想着带小楼看看这儿的装修,我就说到里边吧。 于是奔里拐。 一路可见这里被分成了很多的区,一个个都用白钢玻璃间隔开来。 此外,这里竟然收了八九个学员,他们分批在不同的房间里,做着不同的练习。 我走到里边的一个教室门口,看到杜道生正指导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桩。 他穿了一身的白唐装,瞧着很是那么回事儿,我听了两句,讲的也不错,把一字钳羊马的动作要领,规范都讲出来。 人家在教拳,我们不好打扰。 我就和小楼站在一边等。 等了十几分钟,杜道生歇下来,走到门口一个休息的地方坐下了。 我才过去一抱拳笑说:“杜师父好!知道你开了武馆,这次专门过来恭贺开业大吉,准备的匆忙,没备别的东西,送了两个花篮已经放到前台那儿了。” 我讲完了。 杜道生慢悠悠喝了口依云矿泉水,头转向里边:“扣膝,膝盖要扣的,内扣的,懂不懂啊。还有,坐跨,坐到跨上,腿不要发力。不要这样发力,发力不好的。” 我愕然。 小楼一拧眉,伸手要解珠子。 我挥手,示意他别解。 我又说了一句:“杜师父,您忙啊。我就是来说一声,然后,希望您武馆办的风风火火。告辞了。” 我一抱拳。 杜道生:“那个肩,要削下来的,不要这样支起来,支起来,上半身就会摇啊摇这样,这样不对啦。” 我看了眼那两个学员。 两学员表情有些不解。 因为,他们动作做的很到位,并没有杜道生所说的那些个毛病。 杜道生他不是在指导。 他什么意思? 我明白了。 我笑了下,摇了摇头…… 功夫上一层,心胸开一道。 此时,我对这等人,已经提不起生气的念头了。 “咱走吧!”叉圣肠亡。 我对小楼说完,领了他,一步步地奔回去了。 我实在不理解,这个杜道生,他究竟是怎么一个想法儿。你哪怕好坏,你有一句话也行啊。 你这么,不理人,不说话,这是个什么意思? 我无言以对。 我和小楼从走廊里出来,前台小妹热情打招呼:“见到杜师父了吗?” 小楼刚想发横,说一句什么。 我给他拦了。 恰好此时,电梯间叮的一声响了。 随之,有两个人,形色匆匆,嗖嗖的就奔里面走了。 两人都低了头,且好像在商量着什么。 由于走的快,我只听到什么,打,安排,什么时候打之类的话。 然后,这两人就远去了。 我站的角度问题,是以我看到的是背影。 但这两人中,有一个人的气场,我感觉有些熟悉。 于是,我转身正要跟小楼商量的时候。 却发现小楼的脸白了。 白唰唰的,咬紧了牙,眼珠子里还往外冒杀气。 我感觉不好,急记给小楼拉到前台休息区那儿小声问他:“怎么了?” 小楼:“我看到他了,谷军,我看到的是侧面,但我相信,那个人绝对是他无疑。” 小楼压低声音说。 我说:“你确定吗?” 小楼深吸口气:“确定,绝对是他,一点问题没有!” 我想了下压低声音说:“先别冲动,这是在京城,你在这里动手的话,就算是给他杀了,你也完了。” 小楼咬牙:“我想杀了他,替大爷讨公道。” 我说“杀,一定要杀。但不是这个时候,不是现在。你相信我吗?” 小楼点了点头。 我说:“我让你,亲手灭了他。这话我说出来,就一定能做到。” 小楼又点了点头。 我长舒口气,转了身,堆了一脸的笑对前台小妹说:“那个,我问一下,刚才进去那二位,他们是杜师父的什么人呐。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与东洋女孩儿见面 前台小妹一脸惊讶:“你不知道吗?那是杜师父的经纪人呐。” 我装了恍然:“经纪人,是纪律的那个纪吗?” 小妹乐了:“你真有意思,当然是经纪人,就是负责帮杜师父拉赞助。广告,还有片约的人。” 我一皱眉:“片约?” 小妹:“是啊,杜师父要进军影视,要拍片呢。说是要拍一部真正的国术功夫片。但是拍片要花很多钱,要请明星。导演,杜师父不想用家里的钱,想要自已赚呢。所以,就有了经纪人。” 我听完小妹的这番讲解,又继续问:“那他经纪人叫什么名字。怎么称呼啊。” 小妹:“中文名字叫谷军,日本名叫横山一野。” 我呃…… 这谷军混的好哇,还混了个日本名儿。 这真长能耐了。 前台小妹好像是对我有那么点意思似的,她一边跟我聊,一边就从前台走出来了。 我顺了她的势。 笑着说:“杜师父真是厉害,可拍片这么大的事,他怎么没有跟我们讲呢。” 小妹看了眼四周。见她的同事,正在那儿玩手机,就小声跟我说:“拍片的事。是杜师父一个人的决定。他想当主演。可是他师父不让,杜师父的师父在美国。他师父说了。让他当武术指导行,投资也可以,但是不能上银幕演,那样会误导人,不好。” 小妹往前又凑了凑,接着说:“杜师父想当明星,想的不行呢。因为,听说他以前在台湾,差一点就拍戏了。后来,学功夫,就把这个事情耽搁了。” 我听到这儿,心里有谱了。 怪不得,这么没有城府,原来杜道生的心,不是一颗内敛,自省的问道之心。而一颗想要无限表达自已的演员之心。 他不是真的想弘扬国术,他是渴望出名,特别,特别的渴望。 是的了,这一瞬间,我接上他的气场了。 他就是这样的人,极其的渴望出名,当演员,成为明星,成为众人追捧,那个站在闪光灯,水银灯下的,星光璀璨的人物。 每个人都有一个梦想,杜道生的梦想,就是--星光大道! 谷军抓住了他内心中的这个梦想。谷军这是要包装,炒作他呀。 “对了你怎么称呼?” 我问小妹。 小妹羞涩:“我叫小敏。” 我说:“那个,你把谷经纪的名片给我一张好吗?” 小妹眼珠一转,眉宇间含了羞意说:“好,倒是好,只是……帅哥,你也帮我个忙呗。” 我说:“行,啥忙。” 小妹伸手悄悄一指说:“帅哥,你能把他的手机号告诉我吗?要不,微信号也行。” 我服了! 妹子呀妹子,你太能迷惑人了。 这……也怪我,没拿身上本事仔细打量,要不我也想看出来,这妹子中意的不是我,而是小楼。 为了能够搞到谷军的联系方式,小楼对不起了,哥只好小卖你一把。 我跟妹子招了招手,然后小声儿把小楼微信号告诉了对方。 妹子嘻嘻一笑,从前台翻出一张名片塞到我手里了。 我接过时,小声跟她说:“这几天先不要联系,他最近心情不好。” 妹子:“喔知道啦,我知道怎么做啦,谢谢,谢谢你噢。” 我看着妹子的模样儿,摇头一笑,把名片在身上收起来,转身走过去了。 我不打算告诉小楼谷军的联系方式。 小楼这人,别看外表冷冷的,不太说话。只是他是最容易激动,控制不好情绪的那类人。 大爷的死,对他打击非常大。 他恨这个谷军,恨不能把对方剥皮抽筋。 但这是法治社会,骆小楼要真把谷军给弄死了,他跑不脱干系,最终有可能就会酿成悲剧。所以,这个事,得一点点押着来。 “怎么样了?打听到什么了吗?”小楼跟我进电梯的时候,问了我一句。 我沉声说:“谷军是杜道生的经纪人,他还有个日本名字叫横山一野。” 小楼咬牙:“汉奸,狗腿子,卖国贼!” 我说:“行了,行了,先别骂了。咱们想办法,慢慢一点点收拾吧!” 就这么,我和小楼从大厦出来。 上我车,我对他说:“走,到店里去。” 小楼没反对。 我就开车给他送到了我店里。 进店后,小楼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太爱说话,老大和马彪子跟他打招呼,他也是哼哈地没什么动静。 我这时把跟一堆石头狠磕的马彪子叫出来。 到外面,马彪子举起手里石头对太阳光照着说:“仁子,仁子你看,高冰,老种,水头特别好,你看,这还没裂。” 我瞅了眼说:“确实是块好石头。那个马叔啊,我跟你说个事儿。” 马彪子把石头放下来。 我低声把今天遇到谷军的事儿讲了一遍。 马彪子想了想咬牙说:“要不咱给他诱出来,找个地方,弄死得了。” 我摇头说:“不行,谷军是面上人。弄死了,官家查起来怎么办,还有尸首,这个怎么办?” 马彪子:“不行我跟老苏合计一下。” 我说:“别的了,这人呐,是要灭。但灭,也要灭在光明正大处。马叔这几天你在店里守着小楼。另外,小楼他要是出去,你也跟着,他晚上要是回家住……” 马彪子一想:“这么着得了,我不让他回家,搁这儿跟我们一块对付,这一堆活儿呢,这搁物流发来的好几百公斤的石头,这家伙……一袋袋的,全是这么大的小玩意儿。一个个都得开窗,看成色。这不都是活嘛。” 我摇头一笑:“也是,你就领他先干活吧。” 马彪子“妥嘞!就先干活,然后仁子你……” 刚说到这儿,我手机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 来的是个陌生号。 这人是谁? 我想了想,接起来。 “请问是关仁,关先生吗?” 这是一个听上去,有点陌生的女孩儿声音。 我说:“是我啊,你哪位?”布余乒划。 “您好,冒昧给您打电话,打扰了,真的不好意思。我叫横山会子,横山道场是我哥哥在中国投资兴办的一家道馆。” 我恍然之余说:“哦,横山会子是吧。之前,你们的员工跟我谈了,我说了,不方便过去。” 横山会子:“这次给先生您打电话,是想要与先生见一面,谈一些事情,不知先生时间上是否方便,是否肯赏光呢?” 来人话讲的很客气,我要是硬推,就显的没礼貌了。 当下我说:“好啊,不知在哪里见。” 横山会子:“多谢先生能够赏光,我在……” 这横山会子说了一个我知道的,京城里头高档会所扎堆儿的一个大厦。 她要请我去的,是那大厦里头的一个日本料理馆子。 讲过了地址,约定了时间。横山会子又说:“非常感谢先生能亲自前来,非常感谢,非常的感谢。” 她一连说了两遍谢。 语气,态度,都恭敬的不得了。 不过,千万不要以为日本人这种恭敬,就是真的对人发自内心的恭敬和尊重了。不是这样的,他们只是有这个生活习惯,生活中,社会交往中,跟我们说,吃了吗?一个道理。 就是把礼貌,当成习惯了。 这些东西,不是我自悟的,而是跟七爷聊天时,他老人家教给我的。 因为,他跟日本人做过生意。 七爷和他的朋友,把一件当年日本人从咱们这儿抢走的古董给买回来了。 撂了电话,马彪子问我干什么去,我说一个日本妞儿找我。 马彪子说,小心肾呐。 我白他一眼,马叔啊马叔,这真是看我长大了,什么话都说。 行了,不讲别的了,时间紧,我跟马彪子说过一句,这就上车,奔横山会子说的那个地方去了。 驱车一个多小时,找到地方,停车后,上大厦,直奔那个日本馆子去了。 到了门口。 立马一个穿了和服的姑娘点头哈腰地欢迎我。 我走了进去,又来了一个姑娘,穿着和服,踩木屐,挪着小碎步,啪达啪达地过来后。一弯腰说:“先生您好,请问您预约房间了吗?” 我扫一眼这场子。 气氛到处洋溢着日本味儿。 空中有,隐约还有檀香淡淡,我吸了口香,感觉这香,略微有那么一点邪性! 此外,这屋子,阴气略重! 以上只是感受,我没有做出任何进一步的查探和感知。而是直接对这和服姑娘说,我是横山会子约来的人。 姑娘马上哈依,哈依个不停,接着就领我一通的绕行,最终在一个拉门前,这姑娘哇啦,哇啦说了一通日本话后。 里面,哈依。 姑娘,哈依。 门开了。 我一探头,就见到了一个很大的屋子,在屋子里,有个日本妹子,正跪坐在榻榻米上,一脸矫情地搁那儿插花呢。 妹子抬头见到我,她马上弯腰,头伏低,好像跟我认错一样。 我略不懂,转尔揣摩了一下气场,我明白了,这是礼貌。 于是,我也弯了一下腰,回敬过后,我脱下鞋子,就走向了这个房间。 后边门,唰的一下拉上了。 日本妹子也抬起了头。 我端详了一下,小模样儿长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 不过,也就那么回事儿了,再多一分优点,也没办法找出来喽。 “关先生您好,很高兴您能来,我叫横山会子。” 对方自我介绍完,又弯了一次腰。 接着,她又站起来,我这时注意,她不是挪一下腿站起来的,而是保持跪坐的姿势,身体直直的就起来了。 练家子,确实是练家子。 这小妹了,身上有点功夫呀。 第一百九十六章 我管, 还是不管呢 不对? 有点功夫? 我又稍微拿了一点精气神,仔细打量了一下,我就发现,这个叫横山会子的妹子。绝对不是有点功夫那么简单。 我让抗日神剧给坑了。 事实上,现在很多媒体,宣传作品都把抗日搞的跟玩儿一样。 鬼子真的好像是傻子,然后杀到中国来,任由中国人宰杀一样的傻子。 包括乔雄那个假日本鬼子。 我打完了后。我自个儿心里都乐,就这么个货色,竟然还到中国来打,简直儿戏一样。 但现在,我看到这个横山会子。这个看上去比我最多大一两岁的日本女孩儿,我改变了之前的看法。 我不能轻视岛国人。 她功夫不低! 真的一点都不低,且看上去,好像隐约还到了虎豹雷音的层次。 说实话,我一度怀疑自已是不是看错了。我高估这女人了,但我反复打量,我觉得。我没看错。 这妹子,她是个高手! 程瞎子预言的对,人就是到了什么层次。吸引什么样的人聚拢过来。 我到了这个层次,小鱼小虾。端不上台面的,请他到我身边来,他惧于这个气场,他都没办法接近我。 能到身边跟我对着干的,不是背后有大势力撑腰,就是自个有一身的高本事。 这妹子不容轻视。 我在心里品着,横山会子说话了:“这次专门请先生过来,就是想跟先生见一面,品尝一下我们的料理。然后,再与先生畅谈一番。因为,我久仰先生很长时间了。当时,见过先生一面,只是匆匆一面。过后,就再没有见过。” 横山会子讲话时,眼睛不看我,而是微垂眼睑,低低的说。 我笑了下,很是随和地问:“会子小姐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你中国话说的很好,是跟谁学的?还有,你说见过我,我们在哪里见的面。” 横山会子:“我的中国话,是中国师父教给我的。当初,第一次见先生,是几年前,先生跟一个叫乔雄的人打拳,我当时在现场,只是先生没注意我,所以不知道我们见了。” 噢…… 我恍然。 横山会子这时抬头,朝我微微一笑,伸手引领我到了吃饭的桌子旁。 然后,她拍了一下巴掌。 很快,陆续有人就把吃喝的端上来了。 我看了一眼。 艺术。 这饭,摆的很艺术。 东西看着很养眼,吃的话,真是一般般。 我象征性,吃了点东西。 表示,我饱了。 横山会子微笑着说:“素闻中国人都精通棋道,不知道先生是否会下棋呢?” 我笑了下说:“还好,会一点,知道棋子怎么走,也大概知道规矩。” 横山会子:“先生可否赏光,同我对弈一局呢?” 我说:“好啊,咱们下什么棋。” 横山会子:“我平时精研围棋,后来又学了中国象棋,象棋学的时间不长,也就六七年,不如我们下这个,先生觉得如何?” 我说:“可以,请便。” 横山会子这就起身,给我领到房间一角。 在那儿,摆了一张很大的,用一整块青玉做成的棋盘。 在两侧各安放了一个檀香紫檀做成的小木盒,走到那儿,坐下后,横山会子示意我打开木盒。 我开了后,发现里面全是一颗颗用檀香紫檀做成的棋子。 棋子直径大概在五公分,每一颗用的都是上等的紫檀。 看上去非常的漂亮。 摆棋功夫,横山会子介绍自已了。 她说,她来自日本的横山家族。他们家族是柔道世家。 先祖有一个名人,叫横山作次郎。 这次到中国来,是她的中国师父领路,带她们到国内来开道馆,弘扬她们的武道。 摆好了棋子后。 横山会子一伸手,示意我先走。 我一伸手,示意她走。 横山会子没走棋,而是淡淡说:“这次请先生来,一是跟先生亲自见一面。二是想聘请先生担任我们道馆的大教官。” 我听罢就笑了:“会子小姐真是有趣,我一介中国人,学的是中国的拳。我不懂日本柔道,所以,恕我不能答应你的请求。” 横山会子表情仍旧淡淡。 “知道先生会这样讲,先生大概是不了解我们,我们虽是柔道世家,但后期吸收了空手道的理论和训练方法,这十几年,又请了一位中国师父在日本专门教我们中国的拳术。是以,我们是自成一派的横山道场。” 讲到最后四个字时,横山会子抬头,眼睛里淡出一丝的小锋芒了。 我不动声色。 横山会子继续:“知道先生目前在国内的生活尚处于你们所说解决温饱的水平。所以,如果先生答应担当大教官,并与我们签订为期十年的合约。横山道场会在你们这座城市提供一处一百六十平的酒店式公寓给先生住。合约期满三年,房子的产权会过户到先生名下。” “除外,我们会赠与先生一部车,供先生代步使用。当然,这些都不包含在您的年薪内。您的年薪是六十万。” 会子讲到这儿,她顿了一下抬头跟我说:“欧元。” 我看着横山会子,我不说话。 横山会子继续:“合约期满五年,先生可选择移民日本,届时,横山家族会安排相应的环节,并帮助先生取得先生喜欢要的国籍。” 我笑了。 “对不起,会子小姐,我无法答应你的请求。” 横山会子温和一笑:“不求先生马上答应,我们先下一盘棋吧。” 我说:“好啊。” 横山会子先走了。 她走的路子很怪,先动的是那个卒。 她拿子,前移一步,放下时,我注意到她手指的关节突然一下收紧,随之,棋子底部与玉质棋盘相接触的地方,就泛上来了一圈的玉粉。 然后,那个棋子,深陷进坚硬的棋盘足有半公分,这才定住。 程瞎子说过,听松道长的棋术,不说冠绝天下,但他是得了古道门棋艺真传的那么几个人中的一位。 我跟这么一个高人,学了半年棋。 下了半年棋,还是一边跟曲二那个疯子,一边下的快棋。 所以,这象棋…… 我摇头一笑,开始走子了。 我没像横山会子那样,霸气凶凶的,落一子,就陷到玉盘几分。 而是一步步的,走的很轻快。 横山会子一边跟我走,一边说话。 “我知道先生是追求武道极致的人,而在中国,像你这样的人,会被说成不务正业,与正业不符的怪人。不过,横山家族却喜欢与你这样的人做朋友。我们不仅提供给你优越的物质生活。更关键,我们还能够提供一些,你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它们会对你突破武道的极限起很大的作用。” 我挪了一个炮问:“我去了你们家族做什么?” 横山会子:“维护家族在世界各地的产业和生意,并指导家族成员,按正确的方式修习中国的武道。同时,在家族需要时,为家族作战!” 她动了一个‘车’。 我说:“价钱低了些吧。” 横山会子拿‘车’压住我的一个兵,稍一用力,兵碎了。 碎成了八九块。 “家族会对你的贡献值做出一个评估和考核,如果你表现的优异,你拿到的钱,远不止我说的那个数目。” 我笑了笑,又拿过一个炮,放下轻轻一放的同时,我说:“将军!” 横山会子一怔。 我的炮放下时,稍稍用了一点力。 然后,喀嚓! 玉盘宛如雷劈过,瞬间裂了一道缝。并且远不止这个,这股子雷劲冲过去,直接就把横山会子的老将给劈成了两半! 我放下炮,一脸微笑地看着她。 双炮当头打,会子同学,你死定了! 横山会子目睹这一切,她笑了。 笑的微微有点冷。 然后她说:“关先生,看来你是不愿意做我们的大教官了。” 我微笑:“是的,我拒绝。” 横山会子向后微微仰了一下脸,抬头注视我说:“那如果,我要提出跟您合作,请您做我们的保镖呢?您会同意吗?” 我笑了:“你们要什么保护?这里是京城,是法制社会,京城的治安很好,没有人会对你怎么样。” 横山会子:“这不是普通的刑事犯罪威胁,而是来自中国武师的威胁。我们到这里办道场,一切的手续,全都符合中国的法律规定。但还是有人上门用生死拳的方式,对我们发起挑战。这样的事情,关先生,你不管吗?” 我就笑了:“会子小姐,不是你先发出邀请函,说什么以武会友吗?” 横山会子:“我们只是普通的切磋,不是真正的生死之战,这次,是有人要对我们发起生死之战的邀请。” 我想了下问:“那人是谁?” 横山会子:“杜道生!” 我听到这三个字,我就知道坏菜了。 杜道生保不齐就是没架住谷军的诱惑,然后以出名为目地,要跟横山道场的人打生死拳。布余木巴。 是啊,日本人办道场,中国人去踢馆,把日本人打跑了。 这个事儿,多抢眼球哇。 几乎瞬间就将杜道生的知名度给提高了。 但这只是表象。 内在呢? 这是有人做局,在玩内地的练家子,在坑内地的高人。 杜道生,他危险了。 他极有可能,沦为一个大大的牺牲品,变成一团乌漆抹黑的炮灰在空中四散飘走。 现在,我给横山会子的棋将死了。 但她却在现实中,将了我一军。 我管,还是不管这些披了‘横山道场’外衣,实则另有图谋的小鬼子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 先缓兵,再布局 如果我不管,置身事外,接下来发生的事,就会完全超出我的预料。因为。我不知道小鬼子想干什么! 同样,也不知道小鬼子背后高人有什么目地。我若不管,他们把事儿干出来后,我再插手,人家会有话说了。你当初回绝的很清楚。说了不管,怎么又来插手?做人,有这么反复的吗? 那样。一句话就给我将死。 可我要说了管。小鬼子还有其背后的势力,就像个大漩涡一样,唰的一下就给我吸进去了。 我能不能把这漩涡给破了。 怎么破? 这不仅看我的本事,也是考验国内这些练家子本事的时候。 小鬼子很聪明,弄的招数。虚虚实实。 不过看似跟我无关,我可以逍遥自在,可我自在得了吗? 一句话。 两个字,管了! 接下来,就看小鬼子走什么棋了。 横山会子听我说管了后,她不动声色。轻轻提起旁边的茶壶,给我倒了一杯水后又两手捧杯,将茶杯递到我手中。 “关先生,很敬佩您的举动。但是我的哥哥已经让杜道生先生激起了怒火,这次,两人好像不交手,已经不可能了。” 我盯着横山会子:“那会子小姐的意思呢?” 横山会子把头伏下来,用近乎行拜的姿势对我说:“先生的拳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我希望先生能同我的哥哥打一场拳,这样的话,先生可以控制住局势,同时让我的哥哥知难而退。” “拜托了,先生。” 横山会子近乎恳求。 好你个小鬼子,绕来绕去,小尾巴露出来了吧,小企图现形了吧。 这帮鬼子,他们想跟我打,才是真正的目地,也是他们真正的野心和企图。 先拉拢,拉拢不来,就要跟我打。 是打那么简单吗? 好像不是,这小鬼子,没准是想借这个机会弄死我。即便弄不死我,他们也有可能泼我一身的脏水,让我脏的没法儿搁国内混了,最后无奈,只能去他们横山家族领盒饭这还是其一。 其二,我若应下来跟横山会子的哥哥打。 那杜道生不得把我给恨死啊,回过头儿来,他在海外再一宣传,妥了,我大官人的恶名又扬出去了,说我是抢他的机会,抢本该属于他的荣誉。 小鬼子当真的步步算计,步步紧追!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让我见到小鬼子的企图了。 知道他们真正目标对的是我。 这样,下一步就好办了。 我对会子说:“会子小姐,首先我答应管这件事,这是我该做的,当然做到什么程度一取决于你们的配合,二就是天意了。其次,你说了你的哥哥让杜道生挑起怒火,他非打一场不可。我不清楚,你哥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好,就如你所说,必须得有个中国武师站出来,给他一个在不伤及性命前提下的教训,是这样吗?” 横山会子没抬头,而是伏低头说:“是的,关先生,是这样的。” 我说:“好,这第二件事,你就是求我了。对不对?” 横山会子:“是的,先生,是我在求您。” 我:“这个世界上,在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民族里,不认不识就求人办事,这里面有一个礼,会子小姐,你的礼呢?” 横山会子抬起头,用一双微动情的眼睛看着我。 我在心里长叹。 得了吧,您这模样儿,对付一般猴儿急的色狼还行,对付我,你这菜,还不够硬。 我微笑着看会子。 会子说:“我会给先生一份想像不到的极大好处。“我想了下问:“是什么?“ 横山会子:“请恕我现在无法告诉您。“ 我说:“好,你不讲的话,这件事,就先这么搁置。并且,你要保证你的哥哥不与杜道生交战。” 横山会子微微一怔。 她显然没料到,我弄出这一手,这个叫什么来着,对,缓兵之计。 再讲白一点,就是拖! 我看着微怔的横山会子:“这样讲吧会子小姐,中国这个地方,有很多比杜道生拳术高明的人。你的哥哥他绝对不愁对手!““我呢,现在可以给你五成的把握,同你哥哥打。““但这个前提是,你哥哥不与杜道生交手。” “还有就是,剩下的五成……” 我笑了下起身说:“看天意吧!” 就这么,我跟横山会子结束了第一次的见面会谈。 同样,我对这个日本女人,有了一个很深的感触。她的心机,真的是深不可测,并且,言谈举止滴水不露,其性情,不外泄,不散,不放。 跟她接触,我感觉这人就像一个悠悠自行转动的漩涡。 一个不小心,就能给我吸进去。 想要对付她,要先随她的势,然后时不时再逆一下势,惊起一两朵浪花的同时,也就削弱她自旋的那个劲势了。 从这个日本料理馆子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开车,走在路灯璀璨的大街上,我看着车流,心里反复品味,品味。 最后,我把车停在一个路灯下。 掏出手机,我给荣师父打过去了。 “仁子,什么事儿啊?小杜那儿,你去了吗?”:我说:“是这样荣师父,今天我遇到了一系列的事儿,你听我讲一下……” 我把小楼来京城,谷军现身,以及谷军与小楼大爷死的直接关系。还有杜道生跟谷军的关系,谷军跟日本人关系,包括,下午日本妞儿跟我谈的事儿,一字不露的讲给了荣师父。 老太太不愧是练家子。 这么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一般老人家听了就得说糊涂了。 可老太太听完,立马说明白了! 我说:“事情突然,现在有一个最大的问题,这帮日本鬼子口口声声讲他们的一个中国师父,那个中国师父是谁?” 老太太沉思一下,末了说:“我想,我应该能知道是谁!” 我说:“是谁?” 老太太:“那人有个外号,当年叫的很响,十年动乱时,他有一个著名战绩是独自一人,放倒了六十多个手持棍棒的红小兵。” “猛啊!”我赞了一句。 老太太:“他外号鬼见愁,真名,宗奎。宗室的宗,大字下边加两个土的那个奎。” 我赞了:“这名字霸气呀。” 老太太沉忖说:“苗疆的事,封前辈提过一句,说要防止最近一拨从日本回来的人。因为,他们的师父很可能是宗奎,并且这个宗奎还与郑炎,冷子月等人的师父有直接联系。” 我想了下又问:“这个宗奎是不是八极出身?” 老太太:“对!打八极的,八极得了真正的真传,能引先天命炁化瀑洗身!” 我啧啧…… 老太太:“八极本身就是道门武学里以武入道最快的法门。只不过,它与其它武学法子不同的是,它由始至终走的都是刚烈路子。人过于刚烈,进步虽快,但刚则易折。所以,大成,真正入道修出成就的不多。” 我明白。 老太太:“苗疆的事儿看来没完,我得想办法跟杜道生的师父提一嘴。然后……看他师门的态度。接下来,你听我意思办事儿。” 我说:“懂了!” 老太太:“还有谷军……这人得除啊。不行,我调彭家的人过来帮你。” 我一怔:“彭家还有太极拳。” 老太太笑了:“正经有呢,他们那一支,走的全是刚太极的路子,极少外露,家里人多以中草药生意为主。间或给人看一些疑难杂症。行了,先这样,你听我消息。” 我说:“好!” 就这样,我挂断了电话。 荣老太太功夫虽然不是很强的那种人。 但她一来在京城,坐镇的是全国中心。 二来,自打改革开放到现在,老太太都一直稳稳地坐着,把持着京城武道上的这些人,处理武道上的这些事儿。 七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老太太精,她只盯武道,并且,知道的全是真正大家。 我停了车,望车窗外的车流,不动,静心,等电话。 等过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 荣师父来电话了。 “仁子,杜道生师门通知到了,师门那边责问他,他火了,跟师门吵了,说什么练功,练拳把全部东西都耽误了,这次,他要干点自已的事,不想师门跟着掺合。” “美国那边,要派人来,后天能到,是个年轻人,到时候你过去接一下机。” 我说:“这人来干什么?” 荣师父:“看看,劝,劝不了,打!” 荣师父干净利落。 讲到了后,荣师父又说:“还有,彭家的人在路上了,估计明天就能到。不过,这人给你叫来,能不能听你的摆布,跟着一起办事,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说:“人多大,叫什么名儿?” 荣师父:“二十七,名叫彭烈!男的,爆性子!” 我笑了:“好啊,我就是喜欢跟爆性子的人打交道!” 我愉快地收了手机,正要起身走的时候,忽然感觉不对,我下意识朝马路对面一看。布吗找血。 这就看到有四个女孩儿,站在马路对面瞅我。 其中三个使劲拉一个女孩儿要走。 那女孩儿却不走,只是看着我。 我隔了车流,望了一眼,就收不回眼了。 因为,那女孩儿是唐燕。 第一百九十八章 她是在走一条跟我一样的路 我看到唐燕,直接给车子停到前面的停车线那儿,然后把发动机熄火,下车。穿马路。 马路对面,唐燕跟身边三个女孩儿说了一句什么。 三女孩儿很知趣地闪到一旁的公交站台那儿等着去了。 我走了过去。 “嗨。” 唐燕很热情打招呼。 我说了:“嗨。” 唐燕一笑:“混的不错嘛,有车了。” 我笑了下:“别人借我的,开着方便。” 唐燕上下打量我:“这几年没见,你变了。不像当初我看你时那么……” 她犹豫。 我笑说:“那会儿怎么?” 唐燕也笑:“那会儿……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挺狼狈的。” 哈哈。 我笑了一下。 唐燕说:“一直忙,那次你来电话说约我出去吃饭。我当时正在写一篇很重要的论文。也没时间跟你见。你别见怪……” 我看着唐燕。心说怎么能怪她呢。 只是…… 我感觉唐燕也变了。 她身上从头到脚都在被一种气场所笼罩,如果我确切讲的话,那就是科学,学术的气场。她真的是学进去,研究进去了。然后。什么都不顾,什么都不想,只一门心思搞研究的那种人。 很多有成就的人,都是这样的。 眼睛里只有研究的课题,要攻关的内容。 除了这些,个人感情什么的。压根儿就提不起一丁半点的心。 我发现,唐燕她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于是,我笑说:“不怪,我怎么怪你呢,真的不怪。” 唐燕看了眼她的三个小姐妹,她又转回头兴奋说:“关仁你知道吗?我论文拿奖了,在美国拿的,还有,我这几年,一共在国外发表了四篇论文。全是关于生物基因工程的,。得奖的是最近一篇,是讲基因与自然生态链之间的关系。” 我看着唐燕,我能感觉出来,她是真的想跟我分享这个。 也就是说,我跟她见,不是见面本身这种事情,让她开心,而是她把她论文得奖的事摆在了第一位,她觉这个是最棒的,她要讲出来让我知道。 我祝贺唐燕,祝贺她取得的成就。 唐燕这时又说:“本来这周六,我想约你来着,这不还有一天了嘛,明天就周六。但既然,咱们见了,我就现在跟你吧,我马上要出国了,签证什么的都办好,下周一的机票,是去洛杉矶。那里有一个华人的生物基因实验室同意我过去。” “我要去那里工作了。” 唐燕看着我,小心地说。 我很淡定…… 难得的淡定,心里不再像一开始时那么纠结,又或是痛苦难受怎样。 我只是说:“干嘛去国外,国内不也挺好嘛。” 唐燕摇了下头说:“不一样,条件,实验室的设备,还有技术,学术氛围很多都不一样。那家实验室开出的条件很好,薪资什么的,都给的很不错。我过去,先是做助理。然后过两三年,就可以自已做项目了。” 唐燕跟我说,实验室的工作是搞科学实验,然后把项目做出来后。资助实验室的财团,会花钱把这个项目买走。这笔钱,根据项目的不同,价值也不一样,总之很高就是了。 唐燕说这是一种良性的循环。 科学家专心搞研究。然后,财团把研究买走,开发出适合大众使用的产品。 唐燕告诉我,国外就是这样的。 科学家有一个点子,一个想法。可以任意的想,任意的去琢磨。 然后,只要搞实验,把它用实验的方式证出来,肯定会有人投大笔的钱。 唐燕不是想赚大钱,而是喜欢那种环境。 她要过去,在那里实现她心里的梦想…… 我听了唐燕这么说,我忽然发现,唐燕走的路,其实跟我一样,也是一条证神问道之路。 只不过,我们选择走的方式不同。 她走的是一种很平稳,没什么出奇,惊羡人眼球东西的路。 她是通过,当下适用科学的手段,一点点来求证她内心深处的梦想。当然,我可以肯定,她内心深处不止这一个梦想。 她取得一步成就后,会更进一步,立一个更大的目标,然后,去探索,去求证。 那天,在她父亲的文玩店。我遇到的那个唐燕,是正在选择的唐燕。 她同刚刚毕业时的我一样面临了一个选择。 是走平稳的生活之路,还是走枯燥的求证探索科研之路。 她在选择…… 我的出现,给了她鼓励,让她走上了枯燥的求证探索之路。 是了! 我们是一样的。 一模一样! 就看最后,各自能取得什么样的成就了。 唐燕看着我:“关仁那天真的要谢谢你。你不知道我当时多苦恼。我心里有想法,有目标。可是……又害怕做不好。是你给了我勇气,信心。我考上研究生,又开始学习,跟导师同学们一起做课题。很棒,真的很棒,我特别喜欢那个,真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 唐燕眸子里闪烁的是兴奋。 我笑了。 唐燕看我笑,她也笑了。 “噢,公交车到了。那个仁子,你微信还是那个哈,邮箱也没变吧,到美国,我们联系啊,我要走了,明天看看,要是有时间,我就给你打电话。” 唐燕一边奔站台走,一边跟我说话。 我说:“不用了,你先忙你的吧。然后,到美国安顿下来,给我来个信儿。” “嗯,好的!” 唐燕点头答应过了后,跑过去,跟那三个女孩儿一起坐上公交车走了。 我看着唐燕离去。 我心里忽然没有任何失落。 当然,这不是我对她没感觉了,不是那样。而是我发现唐燕正在跟我走一条一模一样的路时。我内心深处的那种难以名状的开心。 我祝福她,祝她在国外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 晚上,回到家,我发现手机微信上有好几条的信息。 全是唐燕发来的。 我跟她聊到了凌晨一点多。 这期间,她讲了很多事,包括她这两年在国内跟人搞科研时,她遇到的都是一些急功近利,有一点成就还没稳定下,就拿着成就要科研经费,要这个,那个的所谓教授。 海外邀请她的有好几家实验室。 她选中的这个是华人办的,一都是中国人,二她跟实验室的主管聊了,对方是个女人,很干练,并且拥有跟她一样追求科学至高境界的心和目标。 所以,她跟那个主管一拍即合。 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聊过了这些,我心更加释然了。 并且,我肯定,唐燕就是在走一条跟我一模一样的路。 只不过,方法不同罢了。 最后,我跟唐燕互道了祝福和平安。 然后我放下手机,打坐,睡觉。 第二天,我没什么别的行动。只是去了店里,陪马彪子,小楼在一起磨石头。 这个活儿大概就是,把从缅甸发来的一袋袋的石头,找一个地方,用钢锉磨一个小口,俗名是开天窗。然后,把这石头摆那儿,标个大概的价儿。 有觉得值这价儿的就把它买去。 因为这里头有赌运气的成份。 所以,行内人又把这叫赌石。 马彪子说,他弄的不是那种让人倾家荡产一夜暴富的东西,一块石头便宜的二三十块,最贵的也就是三五百块钱。买来了,赔也赔不到哪儿去,怎么着都能打磨出个小玩意儿,自已玩儿,或是送人什么的。 就是求一个乐呵,玩的心理比较大。 我手气不错,开了几个冰糯种的石头,但很快又发现。 唉! 一片的碎裂。 不过马彪子说无所谓,这个裂都比较浅,磨磨就没了。 磨了两天石头。 我感触很多,这活儿呀,跟人一样,都是打磨之后,才能成材哟。 第三天,荣老太太告诉我,美国的人来了,让我过去接机。 巧的是,我刚动身,唐燕给我发来一条短信,说她已经登上飞机,马上要离开祖国了。 一个回来,一个走。 人生啊人生,就是这么的无常。 我摇头一笑,给唐燕回过短信后,开车去了机场。 车到机场,我站在接机口,这才想起来,老太太只给我了航班号和具体飞机落地的时间,可是她没给我那人的姓名呀。 于是给老太太打电话。 老太太还给我玩了个神秘,她说,你见到就知道了。 好吧,那我也赌一把,看这来的是个大叔,老头,妹子,还是脾气不太顺的小伙子。 我守在接机口那儿。 等啊等,半个多小时后,一大批金发碧眼白发的洋人拖着大小行李出现在我眼前了。 这不会给我发来个洋人吧。 我再仔细看。 两分钟后。 我看到了她。布吗尤划。 就是那个在苗疆跟我有过几面之缘,后来让郑炎一下子把手臂打劈了的艾沫。 那个事儿已经过去将近八个月了。 她的手臂,应该是养好喽。 她戴了个墨镜,拖着大大的行李箱,长发披着,脖子上吊着耳机,上身是一件军绿的色的t恤,下身一条牛仔短裤,穿的却又是一双很笨的户外鞋。 她站在远处,一眼就看到我。然后,拖着箱子就奔我来了。 我抱臂,一脸的笑意,一步步迎了过去。 “你好啊!” 艾沫摘下眼镜,一脸玩味地打量我。 第一百九十九章 试过和平拳,又有一人出事 我打量艾沫。 这女人,多半年没见,功夫又提高了很多。 看来,她回去后这是又刻苦用功来着。 我笑说:“你好啊。怎么样。臂伤好了吗?”我问艾沫的同时,过去伸手帮她拿行李。 艾沫笑了下:“多谢关心,全好了,不仅好了,还享受到了洛杉矶最优秀华人基因实验室的科研成果。那里的人让我的骨细胞二次发育。然后。长的比以前更结实。“我怔了下:“高科技呀。咦……华人基因实验室。“艾沫一歪头:“有兴趣?改天领你去看看。” 我撇了下嘴说:“洋人……” 复又摇了摇头。 艾沫:“别看不起洋人,洋人也有值得我们学的东西。另外,恭喜你。关师兄,你出名了。至少你到美国,会有很多华商捧你,会有很多人买你的帐,你要是开武馆。妥喽!” 艾沫用夸张语气说:“生意估计得好的不得了。”布吗乒圾。 我摇了下头:“再说吧!还是说说咱们的事儿吧。你怎么打算的?“艾沫坚定:“这样,我先跟你打一场,说明啊,就是普通试手,我现在特反对打生死拳的,那种不文明的做法儿,早就该从我们当中废弃了。” “普通试手,也全力而为,毕竟你我都是有很强功夫的人,知道一个收放。然后呢,功夫高的那个有对事情的决定权,功夫低的无条件服从。” 我看了眼艾沫身后:“怎么你的跟班儿没有过来?你不是说。要让我试试你的三人合击吗?” 艾沫听罢,她长舒口气,无限感慨说:“只能讲,我那会儿就是个井底之蛙。我太看轻国内人的实力了。同样,我好像也误信了一些在美国的老拳师的话。” “总之,这个世界。眼见不一定是真的,耳听也不一定是真的。要用心感受,用自已的心认真去感受一番。才能看清楚真相。” “人是会变的关仁!” 艾沫看着我说。 “越变越朝着一个目标近,那就是成长了。起码,去年到国内来再至今天,我又一次回国,我有了很多的变化。而你这一年的变化……也是相当的惊人。” “不过你要小心一下沈北,我无意挑拨,也不想背后议论人。我只说一句,沈北在北美年轻一辈中的名望极高。你挫败了他,又把他放倒了,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他不会罢休的!” 艾沫看着我:“就是这样,走!我想吃炸酱面,特别想,带我去!” “吃完炸酱面,我们打!打完,咱们商量事,怎么样这个安排,满意吗?” 我笑了下:“没问题,我以为你要吃烤鸭的呢。” 艾沫一笑:“我现在吃全素,已经吃半年了。” 我一怔,刚想夸艾沫两句,说吃全素的种种好处。 没想到,艾沫长松口气说:“不过,再有五天我就又可以吃肉喽。” 我无语。 好吧,炸酱面,走起。 我领艾沫吃了一碗京城最正宗的炸酱面,吃完了面后,我带她去了当初跟二炳认识的那个小公园。 站在那棵吊死过好几个人的歪脖子树底下,我对艾沫说:“你们美国同道练功都在什么地方啊?” 艾沫打量四周:“一般也都是往人少的地方去,西部,佛罗里达,还有加拿大那边去的多一些。不敢在公园练,在公园的话,马上凑过来一群的大叔,大爷,他们会看你打的怎么样。打的要是好的话,有人当场拜师的,直接塞钱拜师。“我惊了一下:“中国功夫名气这么大?” 艾沫:“当然了,不过这事儿咱们真得感谢李小龙前辈,没有他拍的那些电影,老美不可能知道关于中国功夫的事儿。有了他的电影,老美对中国人印象最深的就是功夫。除外在洛杉矶,中医推拿和针灸也很有名。可以考牌照的,那个培训几天,然后交一定的钱,就可以考一个牌照,就能挂牌营业了。” “你知道吗?有个内地来的老医师特有意思,他跟我说,在内地针灸,当地人跟他说了,不能扎到真皮层,真皮层以上是保健,真皮层以下是治疗,然后要治疗就得考执业医师证。” “真是搞不懂了!这根本两码事儿嘛。” “那个老医师,不愿意跟其它人一样花钱搞关系,通门路。然后,因为他手艺特别好,同行也挤兑他。没办法,就出国了,在美国经营一家针灸保健的小诊所。开始也很难,过了一两年,名气有了,现在很好啊,分期买了个房子,听说绿卡也要申请下来了。” 我听了深有感慨。 我想起周师父的话,真知识,真功夫,道门的东西要普及。最最重要的一点,要有一个理性的土壤。 国内现在,还不具备这个土壤条件。 人要么就是不理不睬,要么就是盲目追捧。 理性! 这个非常重要,不盲目,客观,理性对待。 我想今后,随着小楼的武馆,还有其余人的武馆,一家家的武馆开起来,慢慢繁荣,那些在外的华人,他们都会回来的。 “准备好了吗?我们开始吧。” 艾沫摆了一下架子。 标准的八卦掌架子。 我一笑,转手也摆了八卦掌架子。 艾沫一惊,咦了一声儿后,她试着移步,到我近前,手一探,缠到我的胳膊上来试我的劲。 我直接用拧裹拖刀的劲,回了一下。 艾沫又是一惊。 然后,她好像不相信般,开始不停变幻各个不同的招式。 艾沫这段时间功夫确实进步了非常多。 什么境界呢。 我品了一下,她与那个杜道生应该是不相上下。 很强的功夫。 只是没通雷劲了,其余的,一丝都不差。 此外,她八卦掌打的非常好,动作干净利索,节奏把握的极其恰当,即便动作慢,看着在拖实则也是在发力。 招儿连贯,劲力发的缠绵不绝。 这果然! 精进许多呀。 我对八卦掌了解的不多,包括各个招式,等等很多内容,我都不清楚。 可是不管艾沫怎么变成,我始终就是通过换掌,切掌,探掌,撩,拖,等几个简单的手法就把她的劲给抹去了,转尔,跟她像两个大陀螺似的在地上来回地旋,打。 “咦……” 艾沫最后惊了一声,收掌,抱拳说了一句承让。 我回过承让后。 艾沫问:“关仁,你这半年多,怎么又拜了一个八卦掌师父吗?” 我笑了:“是啊,又拜了一个。” 艾沫好奇:“哪位,方便能讲名字吗?” 我负手笑说:“我那位师父,它不会说话,它是个大铁盘子。” 艾沫:“啊……?” 我继续说:“回来吧!这里才是你这一身功夫的根,回到这里,你才能找到这些功夫的出处和说法,才能接到那股子灵气儿。” 艾沫听了这话,她郑重说:“你讲的,跟我一个老师讲的一样。他就说,我要想把功夫提到一个很高的层次,我必须回国。” 我听罢一笑说:“你老师说的对,回到国内,你接到这个灵气,功夫才能有所提高。” 讲过这一句后,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我和艾沫两人的脚子竟然都深陷到地面上了。 坚实干燥的泥地,赫然出现了一大一小两道深深的圆沟。 试过了拳。 我正要问艾沫关于杜雷生,她有没有什么打算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拿起看是荣师父来的电话。 接通,荣师父问我接到人没有,我说接到了。 然后,艾沫又跟荣师父讲了几句。 过后我拿了电话,荣师父跟我说:“那个彭烈呢?那孩子早就该到了,怎么,他联系你了吗?” 我愣了:“没有啊。” 荣师父:“咦,怪了呀,他家里人说他早就出来了,电话又打不通,这哪儿去了。” 我想了下,突然有一丝不太好的感觉,然后我说:“荣师父,你在京城公安那边有熟人吗?就是治安这块的。” 荣师父:“有啊,怎么,不会吧!” 荣师父紧张了。 我说:“别说不会,荣师父你当初跟我说这人性子爆,我就在心里边悬着什么呢。你这一说他早应该到了,人却没来,这保不好就是惹事儿了呀。这样,你在京城公安这边,发动人找一找,看能找到不,找不到的话,看他坐什么交通工具来的,要是火车,到铁路公安那边再找人问问,你要是没人,我来找人。” 荣师父:“行,你别急,我马上,马上安排人。” 放下电话,艾沫问我怎么了。 我感慨说:“这保不齐,又一个都市大侠马上要横空出世喽。” 果然。 我和艾沫刚走出公园,坐回到车上。 荣师父来电话了。 “找着了,找着了。彭烈,身高,模样儿什么的,跟你要见的那个人,一模一样。他在xx派出所呢。” 我说:“怎么了这是?” 荣师父:“你说这也巧了,我才打了三个电话就给问着了。是这么回事儿,他坐公交车去你马叔那文玩店找你。车上,见一个小子,伸手摸人家姑娘的大腿。他把那小子从车头,给扔到车尾……” 第两百章 打的是肩,伤的是心 我忙对荣师父说:“怎么样啊,他动手打那人没有?” 荣师父:“哪轮到动手了,直接扔过去,人就摔晕了。身上骨折好几个地方呢。” 我说:“这事儿怎么办呐?” 荣师父:“人在派出所关着呢,他扔的那个人进医院了。有骨折伤的不是特别厉害。这个,本应该算是见义勇为,因为那小子当时掏了一把小刀,据说那刀是专门划女孩儿裙子。衣服的刀。小刀不大,但他拿出来了,就算是持刀行凶。他是见义勇为。” “可关键这人伤的重了不说,彭烈他态度不好,一个劲说自已有理,该关的是那个耍流氓的,跟公安对着干。人家就把他一直关着了。” 我说:“人能出来吗?” 荣师父:“医院那个没啥事儿,另外还是个惯犯,估计得进去。彭烈呢,我听电话那头意思,交点罚款什么的,认个错,写个检查就行了。” 我说:“好好,我去接,去接。” 问清楚了地址,我开车带上艾沫就奔派出所去了。 到地方,一报名号。 人家公安抬头就说:“那人是你什么人呐。” 我说:“是我兄弟。” 公安:“兄弟,你叫什么名?他叫什么名儿啊?” 我一定坏菜了。 马上又说:“有亲戚关系。这不,我经营一个文玩店,就在xx文玩市场那儿。这段时间,缺人手,就让他过来帮忙。““噢,你兄弟练过?“公安狐疑。 我急忙摆手:“没。没练过。“ “不对呀,他说他练过的。“ 我心里那个急呀,我说:“他就个平时爱玩个举重什么的。喜欢搞点体育运动。“公安:“嗯,搞体育运动行,可别练什么打打杀杀的。那个,你让他写个检查吧,写过就能走了……” 我说:“人呢?” 公安:“里边关着呢。” 我心里琢磨,这位肯定是个爆脾气,这性子的人,让他检查,他肯写吗? 索性我来吧! 于是我跟公安说:“我代笔行不?” 公安打量我。 我小声说:“我这兄弟吧,他没文化,不识字。” 公安:“哦,行,行你代笔也行,写吧。” 我拿了一个碳素笔,又接过几页稿纸,跟艾沫找了个张桌子坐下后,我提了笔酝酿一番,写了洋洋洒洒的两千余字文章。 我把这写完的检讨书交给公安。 人家看完,感动了。 “太好了,你这是大学生吧,这字,这文章一看就是有文化人写的,不是那些打打杀杀人写的字。这,这好哇。行了,搁这儿按个手印,你领人吧。” 艾沫憋不住乐,一个劲的偷笑。 我镇定,书生文弱样儿,跟公安到后边,把彭烈给提出来了。 霸气! 这是我见到彭烈时,他通体上下给我的第一感受。 除外就是煞气! 一身按不住的阳刚煞气。 那个烈呀! 说句不中听的话,再猛的猛鬼,见了彭烈,它也得绕道远远的走。 这人,身高一米八二,八三的样子。 头发剃的铁青,就差没光了。 身材魁梧,几乎跟我不相上下。 眉宇间的气质,冷,酷,并且有那么股子威风凛凛的煞气范儿。 除了这些,功夫也不错。 我扫一眼,看了他的肚子,腰我就知道,这兄弟,他通了虎豹雷音了。 但是呢…… 千万不要让外表给迷惑。 这兄弟看着虽然不错,但眼神儿有点二! 我接了一下他的气场。 感觉,这是继二炳之后,又一大功夫二货,空降到我身边了。 “你们这样关人不对,我没有犯法。我是见义勇为,公安,你不知道,那小姑娘,她让那人摸的都哭了,他……““说什么呢,你犯什么横?你把人打那样儿,给一车人都吓着了,这是首都你知道吗?你知道这后果吗?” 我一听,赶紧地。 “好好好,公安同志,我们不对,我们不对。走,走走!” 刚说了两个走。 彭烈看我一眼说:“你是谁呀?” 我看了他一眼说:“你找的是谁呀,我是谁?我是谁你不认识你知道你是谁吗?你知道你是谁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知道我是谁了吧,知道了走吧。” 彭烈当场懵了。 不仅他懵。 公安和艾沫全都懵了。 我没理会,拉了彭烈就从派出所走出来了。 到了外面,艳阳高照,气温很高。 彭烈闭了下眼睛,又伸手揉了揉眼,抻个大懒腰后拧头问我:“你是谁呀?” 我微笑:“关仁!” 彭烈:“牛逼!” 这对的…… 我服了,无语了。 下一秒,我深吸两口气说:“走吧,上车到地方安顿下来再给你接风。” 彭烈拎了大包,就上车了。 他坐的是副驾,坐到车上,他拧头看了一眼艾沫说:“这你媳妇?长的挺漂亮啊。”布吗池扛。 我无语。 艾沫咬牙说:“我不是他媳妇,我叫艾沫,刚从美国回来。” 彭烈点了下头,又看我:“关仁,你说你真牛逼,我爷跟我说了,你一眨眼功夫,就给那假洋鬼子放倒了。” “你说,那些假洋鬼子,自以为喝了一肚子洋墨水,他们回来,装什么装。真就得有人给好好收拾一番才行。” 我略担心艾沫,往后视镜那儿看了一眼。 发现艾沫把耳机塞耳朵里头,嘴里还小声跟着哼唱英文歌儿呢。 看到这儿,我放心了。 彭烈继续:“我爷说了,让我上京城找个人,然后到这儿来,听他的摆布。他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还琢磨呢,这啥人呐,神仙呐,妖怪呀!怎么能那么厉害。后来我爷跟我讲了,他亲眼看到你,把一个通了忽雷劲的人给放倒了。” “牛逼!太牛逼了!我信我爷的,我从小长这么大,都是我爷教我,他说啥我信啥。我就来了。行!关仁,以后我听你的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你让我杀人,我杀一个绝对不会杀两!“我听了这番话,心里在哆嗦呀。 这跟小楼那路子,完全不一样啊。 这位,更难摆布。 先给他拉马彪子那儿吧,安置下来后,再进一步想办法。 就这么,在前往店里的路上。 我听了彭烈讲的他的历史。 然后,我给彭烈总结了八个字‘一身正气,虎劲冲天’ 彭烈这人确实是一身的正气。 眼里揉不得一丁点的沙子。 可正因如此,他的命运堪称坎坷。 高二,教师节,有家长给他们老师塞了五百块钱,让他看到了,他冲过去,拿起老师的手质问,你一个人民教师,你怎么能收家长的钱呢? 一句话后,他没考上大学。 这就当兵了。 部队那点训练对彭烈这种人来说,简直是小儿科。所以因为身体素质好,就给他转到了特种侦察大队。 训练还是苦,但他还是闲了半个身子,玩儿一样。 训了两年,第三年因为一点不太好说的事儿,他跟队长打了一架。 把队长身上几根骨头弄断了。 他被关了一段时间的禁闭,然后回家了。 回家,就练武。 他这种人直性,有点像曲二,所以进步就快。可是一样,他脑子不灵光,练武行,这为人处事什么的…… 我品了品,这是还没到时候哇。 彭烈他得是到了后边,进了化劲后,先天蒙的东西才能开启。过后,他的智慧就跟正常人一样,甚至比正常人强了。 现在他也不傻,就是天性太直,直的发愣,发虎。 当然,我不是神医,这不是我断的,这是我结合程瞎子说曲二的时候,我通过分析彭烈的情况,我感知出来的。 直性,听我的话。但更应该慎重小心,不能害人,坑人。没有十成把握的事儿,我绝不会让彭烈去做。 转眼到了马彪子处。 我跟马彪子说,又给他找来了一个工人,供吃供喝供住就行,别的什么不用管。 马彪子那个乐呀,来了一个小楼,这家伙,又来了这么大的一个劳动力,他那个高兴,简直合不拢嘴了。 见过马彪子,我又问艾沫,等下有什么打算。 艾沫说,她先跟杜道生接触一下,问问情况,然后再跟我通电话。 我吩咐她小心,另外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联系。 就这么,我开车给她送到了一个酒店。 这又返回我的住处,跟马彪子一起,领上新来的彭烈,我们一票人,吃馆子去。 马叔,扣脚老大,小楼,彭烈。这全都是直性子人。 在一起,那个投脾气,那个好相处啊,我真是没法儿用语言形容了。 不过,也有一丝担忧,就是怕这些人在一起一冲动,闹出什么事儿。 好在马彪子识大体,知道轻重拿捏。老大更是老江湖,所以,有这两个老人镇着,我绝对放心。 晚上,吃喝到九点多。 马彪子要领彭烈去他在文玩市场附近租的一个房子安排住处。 我没跟去,挥手告别,正打算同艾沫联系呢。 手机响了。 一看,是个陌生号。 我拿起来接通。 “关仁吗?是我,我是艾沫……” 我说:“哦,这是新买的卡吧。” “关仁,你在哪儿?” 我说:“在外面呢。” “你来,我跟你说点事,我在酒店门口。” 我说:“怎么了这是?” 艾沫:“你来吧,来了就知道了。” 我说:“好,马上到。” 三十分钟后,我驱车来到了艾沫入住的酒店门口,刚下车我就看到艾沫独自一人站在酒店大堂门前的柱子下,捂了肩膀发呆。 我感觉不妙,忙跑过去问:“艾沫,你怎么了?” 艾沫看了我一眼,摇头一笑说:“我让他打了,他手指扫中我肩膀,还好,没什么大碍,但这里青了,淤了很多的血。” 我感觉还是不对…… 这点伤,她不致于伤感成这样啊。她这是…… “杜道生以前是我男朋友,我们处了两个多月,后来他回去台湾,就再没联系了。这次,我原本是想劝他……可是……” 艾沫低头间隙,眼泪扑嗒,扑嗒,就掉下来了。 第两百零一章 七爷的‘药’很好用 看到艾沫的模样儿,我在心里一声长叹。早知道海外那群练家子把艾沫打发过来,肯定没那么简单。果然,发生的事情验证了我的预料。 一般情况下。海外的人应该派来个高人过来把杜道生震一震,要是再不听话,索性收了功夫。 可没想到,派的是艾沫。 我隐约就感觉,这艾沫跟杜道生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眼下这一看,果然如此啊。 由此可见海外那批人对杜道生还是很器重。寄希望于艾沫。望她能够用情谊感化道生兄。 结果…… 事与愿违呀。 这让练家子给打了,需要抓紧治伤才行,我安抚艾沫两句就急忙掏手机给荣师父打过去了。 荣师父那边马上安排我先去谭大夫那儿,她收拾一下随后就到。 当下,我让艾沫上我车,就给她拉到了谭医生那里。 到了后,谭医生说问题不大,用三棱针点刺,再加火罐放一放血。她这点小伤转眼就会好。 知道没事儿,我也就放心了。 只是艾沫神情仍旧黯然,耷拉个头,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刚好这会儿,荣师父到了。 她进来跟艾沫说了几句话,一招手就给我叫出去了。 “怎么是这个情况?” 荣师父小声问。 我把大概过程什么的,跟荣师父讲了一遍。 荣师父听罢一个劲的摇头:“海外这帮人,尽办这种纠缠不清,不干不净的事儿。这事儿,你说让这一个女往前冲多不稳妥,这都估且不提,这俩人早黄了。就是处着呢,那杜道生都不一定能买帐。” “还有个事儿呢。” 荣师父长叹说:“小鬼子给太极拳协会写了一封信,信的大意是。知道中国武术家厉害。他们慕名而来,所以想私下,用比武的方法,互相印证一个各自所学。” “协会那帮人都是搞健身的老头,老太太。有几个年轻人,也是研究套路的,根本不能打。于是,这信就转到我这儿来了。” 我看着荣师父说:“小鬼子,这是步步逼人呐。” 荣师父点头同时,她又似有什么事般,把头挪向窗外说:“七爷老不死的,也不省心。这不,跟几个人闹腾出去找东西玩儿,音信皆无不说,这昨个儿,又给茶社前台打了个电话。” 我说:“打电话了?” 荣师父:“查了,是用卫星电话打的,报了一个坐标。然后,再给他打,就打不过去了。他也不说因为什么,就说这个座标是药!” 我一拧眉:“是药?” 荣师父叹息:“闹得慌,京城地界,拳是那么好试的吗?咱们这种试拳,按官面说法就叫私斗。两边都是能压事儿的也还好说。这次,小鬼子明显是在起事,更何况还有谷军那个使阴人小手的五百钱点穴功夫的人跟着。” “这变数,太多,太多。” “杜道生跟鬼子打了,无论哪个输,哪个赢。最后京城武道的都会受影响。你跟小鬼子打了,小鬼子输了,一样受影响。你就算是把杜道生打了,也是受影响。” “所以这事儿,闹得慌。” 荣师父一个劲的摇头。 看到荣师父的表情,我想起了一句老话,话是马彪子讲的。 国术,国术,不打是扒瞎,打了就犯法。?ps:扒瞎,东北土话,意思是撒谎,吹牛。? 我冥思苦想,只觉得小鬼子摆的这一出,水极深,大鱼一直都不露。贸然试的话,轻的是身败名裂,重的可能就要蹲大牢了。 怎么办呢? 我现在,有点想不太出来了。因为,线索太多,太杂,太乱。 我看荣师父,她好像也陷入沉思中不说话。 于是,我把话头一转,又聊到艾沫身上。 荣师父说让我先回家,她来陪这个艾沫。 不行晚上接她家住一宿,跟这海外的妹子好好聊聊。 我想想也是,就跟荣师父告辞,到外面同艾沫讲明了安排后,我独自下楼上车了。 车刚开出十分钟,马彪子来电话,问我干嘛呢。 我把事情跟他一说,他说在他们租住的小区门口等我。 我就开车,去了他在文玩市场附近租的那个小区。 到了门口,正好看到马彪子牵了他养的一只哈士奇,一人一狗正在小区门口那里来回的跑着溜达呢。 见我来了,马彪子牵狗走到我车边上了。 “下来吧!跟你说点事儿。” 我推开车门下来。 “这狗什么时候抱的?” 马彪子:“快半个月了,没事儿,晚上回家闲,就养了这么个东西。这家伙,投我脾气,你看那小眼神儿,多精神。” 我瞅了一眼,又瞅瞅马彪子,别说,这狗和他的气质真挺像。 “溜达一会儿吧。” 马彪子一挥手,我就跟他牵了狗,沿街走。 “最近有小日本找你了吧。”马彪子沉声说。 我点下头。 马彪子:“缅甸,咱爷们儿毁金刚果的时候,程瞎子上山,就跟我说过这事儿。当时,你刚刚跟泰国那个神打猛人干了一架。气力损耗太大,你晕过去了。所以,你没听着。” 我回忆:“听着了,但只隐约听到你和程师父讲什么,八极的从日本回来一批人,带了不少的徒弟回来。难道,你们说的就是这个横山?” 马彪子点了下头。 接着又说:“我这差不多算是半个退隐江湖了。但有些事我还是看的明白,小鬼子这段时间,是不是一直逼你怎么着?” 我说:“嗯,他们要跟我打,又要跟别人打,但无论怎么打,最终可能受害的都是我们。” 马彪子:“别上小鬼子当,不能跟他们在京城打。小鬼子背后有高人指点,他们压你,其实,不是直接针对你。而是针对你后边的高人。” 我一怔:“我后边……谁呀,没人呐。” 马彪子笑了:“我的大侄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呢?你打了多少次了,你办了多少事儿了。你现在已经是很多人盯着的目标了。有人要吞你,有人要培养你,有人要收买你,还有人琢磨怎么弄死你!” 马彪子:“小鬼子这次,让人领回来,牵扯的肯定是别的什么事儿。这个,咱不太好说,但我想说的是,你先不要动,你听听京城老辈人有什么口气。对了,那个老七……你叫什么,七爷,对,就他,怎么有些日子没到我那店里来了。” 我说:“七爷跟人出去收东西去了。” 刚说完这句,我猛地感觉不对,又补了一句说:“七爷昨儿个用卫星电话,给青松茶社打了个电话,他报了个座标,说那是药,难道说……” 我盯着马彪子。 马彪子哈哈一笑。 他伸手拍我肩膀说:“大侄啊,京城不能打,对不对。这里是一国中心。出了事,无论大小谁都躲不开关系。但外面呢?” 马彪子朝我挤了下眉。 我突然像想到什么似的,马上拿起手机给荣师父打过去,我问荣师父,七爷给的坐标,她还记得吗? 荣师父回答的干脆,记得,她马上用短信给我发来。 我放下手机,不大一会儿功夫,手机回来过一条信息。 我拿起一看,正是一串座标,我记下数字后,在手机用谷歌地图一搜。 结果让我愕然。 这个地方,竟然是中,蒙,俄,三国交界的区域。 我看了眼马彪子。 马彪子撇了下嘴说:“大侄啊,马叔跟你说,你跟这些人玩呐,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他们路子玩的野,大,野到地球可能都搁不大。大到,能把你的世界观给颠覆了。” “高术,高术,不颠覆人思维的那是高术吗?” “人得受震,震过之后,品味当下生活,再从平凡中寻到你们说的那个道。不震,没让那些东西,事儿,震过!脑子就发木,不灵光。” “仁子,你叔我说的这几句怎么样儿?有没有哲学道理?” 马彪子笑着看我。 我笑说:“有啊,太有了,太有道理了。我明白了,知道自已怎么办了。” 马彪子:“嗯,知道就好,敞敞亮亮的,把队伍拉出去,咱别给首都人民添乱,有什么麻烦,咱们别地儿解决,你懂……?”叉引亩划。 马彪子挤下眼。 我哈哈一笑:“懂了!” 马彪子一席话,立马给我从一团乱麻中拉了出来。 他说的没错,有什么麻烦,别在这里搞事儿,将队伍拉出来,是死是活,是骡子是马,咱们一点点走着看。 此外,七爷这个老家伙。他是跟什么人,去了什么地方,搞了什么明堂。 那个坐标,又有什么用意。 这就是一个大大的谜了。 不过呢,至少我现在知道怎么用这个坐标了。 七爷说了是药,好,我就给京城这些鬼子,海龟们吃药! 当晚回到我住的地方。 第二天早起,练过拳后,我给横山会子打了个电话。 我的意思很明确,打!可以,但我们不能在京城打。 出人意料,横山会子没拒绝,而是问在哪里。 我报了那个坐标。 横山会子几乎是秒回。 “好的,关先生,地址收到了,我们马上就动身!” 接着横山会子又把话音一转说:“同时,我希望关先生您也尽快的动身出发,中国有句古话,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想关先生您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小人。我期待,在那个地点,与关先生您见面,谢谢!” 横山会子讲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第两百零二章 马彪子说出藏了十几年的话 通知完了横山会子,我开始收拾行李,再把家中水电该关的关掉,做好出远门的准备。正收拾呢。 突然荣师父电话又进来了。 我接起后。万没想到,荣师父转告了一句七爷的话。 荣师父说,七爷又来电话了,这次是直接打给她。同时,七爷在电话说明。要我把这个座标提供给横山会子一行人。 做完这一切,就没有我的事儿了。 七爷希望我把座标这个事儿给忘了,然后在家该干嘛。干嘛。 并再在告诉我,千万不要去。不管小鬼子说什么,都不要去,千万,千万不要去。 他告诉我,我的活儿,已经完了。 没错,他的意思就是,他临走前交待给我的那个活儿,我完成了,我做的很好。现在,我把座标告诉横山会子,我就可以继续玩我的文玩,干我的事儿了。 什么打拳。什么这个,那个,跟我一概无关。 说实话,听到荣师父讲的这个消息,我有一种忽悠一下,让什么东西给闪了的感觉。 过后,我仔细再一品味。 咦,七爷说的没错。 他临走前,点明让我照顾杜道生,还有京城里的这些事。并且一再提了,稳定为主,稳定压倒一切。 我确实也是这么做的。 没打起来,很稳。 可是现在…… 好吧。我的工作完成了。 没我事儿了,不用打,不用怎么着了。 我拿着手机,呆呆地看着收拾到一半的行李。 此时,荣师父在电话里讲:“你不是跟我讲,小楼来京城要开武馆嘛。你这段时间,帮着忙活一下。这眼瞅,没几天凝子就要回来了。然后,你们好好聚。回头我跟承德那边打招呼,那有温泉场子,老板也是我徒弟,你们过去住一些日子,好好休息休息。” 不对…… 我品着荣师父话,本能感觉这里边不对! 我还想问什么。 岂料,荣师父她就把电话挂断了。 再打。 关机…… 外表越平和,越平静。看起来越没什么事儿。事儿其实就越大。 荣师父这个电话,打的我是一脑袋问号。布吗投圾。 全是谜呀。 我该怎么办?走,还是留在家中? 我望着行李,正犯难呢,外边大门的门铃响了。拧头走出房间,我喊了一嗓子:“谁呀。” “我,马彪子!” 我:“噢,马叔啊。” 我过去给大门打开。 忽然看到马彪子拎了一瓶白酒,还有一些熟食,花生米什么的进来了。 我说:“咦,马叔,你这是?” 马彪子:“没啥,来找你喝两盅。” 我说:“我,不怎么喝酒的。” 马彪子:“没事儿,这上好的五粮液,我搁两串老蜜蜡换的,来来,咱爷们儿喝点。” 我虽不知究竟,但还是给马彪子让到屋里。 把窗子重又都给打开。 跟他一块,坐在桌子旁。 马彪子把买来的东西摊开。 “这爆肚儿,这羊肉,都很地道,来……吃,吃。” 马彪子让了一番后,他给我倒了杯酒。 我没喝。 马彪子自个儿,闷了一小杯。 “仁子啊,咱爷俩儿,十几年的交情了。我没拿你当徒弟,真的。没拿你当徒弟,拿你当兄弟一样对待来着。” 马彪子又喝了杯酒。 “我师父,范铁云!真正的大侠,杀过鬼子,上过抗美援朝的战场!他这一身铁骨,临死的时候,身上还有六七块炮弹片!” “他本可以当个大人物。可是他为了传拳,甘愿隐姓埋名去一个小镇子,四下收徒这才传了我一身的本事。” “他应该有好报的,可是……他怎么就不明不白的死了!临死,还不让我报仇,不让我打听,不让我干这,干那!” 马彪子眼里全是泪…… 讲完,马彪子对空长舒口气说。 “以前,你岁数小,我从不跟你讲这些。” “缅甸那次,你大概知道我师门的一些事儿了。今天,我索性跟你讲,我上南京,其实就是去查师父当年身死的事儿去了。” “我在京城,看我天天玩珠子,好像不务正业。其实,我没有一天不惦记这事儿,我接触京城的老人,老干部,有钱人,我尽一切法子,我要查他个水落石出!” 马彪子咬了咬牙。 复又长叹口气说:“查了这么久,我就知道一件事。一个我师父临死前透出的最大线索。出现在京城了。” 我沉声问:“马叔,是什么?” 马彪子:“宗奎!八极里头很霸道的一个人物!师父撵我走的时候,他仰头吼了一嗓子,说宗奎,我不负你!” “就这么一句话,让我查了几十年。” “瞎子去缅甸,跟我讲的就是这个,他劝我放下,不让我跟着掺合。” “我放得下吗?放不下啊。” “仁子我打听这么久,知道宗奎他跟了一个很厉害的高手。联手在办一件事。这事儿,不在国内,在中俄那边的边境。他们要干什么,我不知道。但这事牵扯了不少的人。那些人,随便拿一个出来,都是惊天动地的人物。” 我一惊,忙问:“那小鬼子……?” 马彪子笑了:“那伙小鬼子,就是一群炮灰,他们让宗奎给玩的死死的。宗奎利用的就是他们横山家族的财和势。” “他们……” 马彪子摇了摇头:“在这件事里,根本不值一提。” 我恍然之余,想了想说:“那我的作用。” 马彪子笑了:“其实,你每天干什么,我都知道。你搁这里边呀,就是一个维稳的作用。小鬼子受宗奎挑拨,要在京城起事,你负责把这个事儿稳一稳,别让他闹起来,闹大了对谁都不好。““哎……“ 马彪子摇头苦笑说:“仁子,宗奎本事比我高,比我高不止一丁半点。我这点本事,到不了他近前。” 我听了这话,心里很难过。 马彪子:“仁子我对你有个私心,真的,实实在在的私心。从见你第一天起,提点你功夫,我就存了这个私心了。仁了你别怪我。” “我是打算,让你成一个高手,然后,有一天,找到这个宗奎,又或是帮我查查我师父究竟为什么死的。” “仁子你可以说你马叔不地道,我怎么地了。但这是我实话!老老实实的心里话。” 马彪子含了泪跟我说。 “为什么这么讲呢……”马彪子说:“你跟一般人不一样。这世上,是谁都能成高手的吗?不是那样儿,你不一样儿。所以,我看到你后,我才起了那个心思。” “可后来,我见你学习那么好。渐渐,我就把这心思绝了,然后我走了,我不想让自个儿的事拖累着你。” “最后,咱们爷们儿,不是缅甸见了吗?” “接着……”马彪子怅然,喃喃说:“这一路,就到了这儿,然后,你这两年,又有这么大的造化。我看在眼中,可是我不敢想,不敢想那个事儿……” “一直到今天,宗奎,还有很多人,他们要做一把大事儿了。干什么,你马叔我不知道。可能,你也不知道。” “但是……” 马彪子喃喃:“这是我最后机会了,仁子。最后的机会……” “好了,仁子!” 马彪子突然一起身说:“文玩店,你好好经营!我这一去!大概不可能活着回来了!你好好干,马彪子,先告辞了!““马彪子!”我吼了一嗓子。 “你当我是兄弟吗?是朋友吗?” 马彪子身体一怔。 我说:“你传我功夫!给我一身的本事,既是我师,又是我的兄弟!今儿,你师门的事,八极的事儿,就是我关仁的事儿!你一个人抗,没门!不就是去赴一场生死不知,因缘不知的局吗?” “管他呢!前方再黑,咱们兄弟,爷们儿联手,一起杀他个干干净净,给范前辈讨一个公道!” 我说完这话的时候。 马彪子泪了,真真的是泪了…… 马彪子今天真是把藏了十几年的话全说出来了。 他教我,开始确实是存了这么个心。 但后来,他又这把心给抹了,因为他不想拖我下这个浑水。 我关仁,是怕事的人吗? 不是。 远处,边境这个局,有可能是步步生死,全是超出我观念的东西。 马彪子今天,他是犹豫再犹豫,他觉得不把话讲明白了,他就再没机会了。 妥! 今儿,讲明白了,我心里更敞亮。 甭管怎么着,咱爷们儿,并肩子,上! 我把马彪子喊住了,然后陪他把那这瓶酒喝干。 期间,我又给小楼,老大,彭烈叫来。 我和马彪子,把接下来,将会可能发生的凶险,讲了一遍。 首先,我们一行人,不是人家带我们玩儿的,不是计划内的人选。所以生死没人罩,全凭自已和天意! 其二,这一趟遇到的可能都是高人。高人有好有坏。 其三那个地方,不禁枪。功夫倒还其次,怕的就是,砰一枪,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所以! 你们别去! 小楼张口把我给说了。 他说我是人吗?兄弟一起,赚钱了,我可以跑,这种共生同死的事儿,必须拉上他! 彭烈更是一身霸气地说,跟我走了,我到哪儿,他跟我到哪儿,是生是死,老天爷说话。 扣脚老大则嘿嘿笑说,跟关兄弟混,有钱赚呐,走,生死由天定,富贵在人为,这一趟,咱们兄弟,走着了! 这一刻,我看着这几个老少新旧兄弟,我觉得我关仁,不白在世上活一回。 哪怕是死了。 有这么几个兄弟,我也值当了。 妥,既然如此,七爷那边,咱先不管了。我就跟着马彪子,奔那个座标地出发! 第二百零三章 激战边境线 一切定下来后,我和马彪子等人又都冷静了。 然后,我们分析了一下自身实力。 最终,做出如下决定。 马彪子要和彭烈一起先去佳木斯。他在那儿能通过以前关系搞到枪。 毕竟,对方是真高人,马彪子这次必须从对方嘴里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所以,就得不惜一切的代价。 马彪子玩过枪,彭烈更是接受了两年的特种侦察训练。他们两人对枪都非常的了解。 另一条线,小楼和扣脚老大两人则跟在我身后。 小楼吸取上次让祁大明绑架的经验,这次他不再相信任何人了。并且不到紧要关头。他绝不会显露身手。 扣脚老大更是老江湖,有他顾着小楼,小楼绝对不会有事。 另外再提一嘴,扣脚老大这人有个很大的本事就是怕死! 并且还是真性情的那种怕死。 正因为怕死,才能藏的更好,更稳妥。 至于我,我需要再跟横山会子联系,最好是可以和她一起并肩共同前往坐标地。 商量妥当,喝了壮行酒,各自分工开始忙活。 马彪子先回店里,把生意什么的交待一下。 就这样,分开后,我给横山会子打了个电话。 我表明了我的想法儿。 横山会子对我的想法很赞同,她说了。先去哈尔滨,到了那里我们再会合。 事不宜迟,我直接拿手机订了一张飞哈尔滨的机票。 而当我提着简单的行李,登上飞机,站在机舱过道找座位的时候,我扫了一眼,然后我笑了。 横山会子、杜道生、谷军包括我不认识的两个看上去具备明显日本人特征的中年人都在。 我朝会子笑了笑。 会子朝我微笑。 我找到座位,刚坐下来没多久。 又有一个熟人提着行李,走进了机舱。 她就是艾沫! 应该是没有人告诉艾沫我们此行的计划。 至少我没跟她讲,不过她来了,我能看出来,她是奔着杜道生来的。 艾沫站在机舱过道上,看到我们。她显然也愣了一下。 但没过一秒,她就回过神儿,转念一脸微笑走到我身边…… 她拧身,一屁股就坐我旁边儿了。 我没说话。 她微笑着看我,也不说话。 三分钟后,有个一边电话,一边讲东北话的大胖子走到艾沫坐位前,意思是,这是我座,你坐了算怎么回事儿。 艾沫跟他小声商量了一下。 对方大概见艾沫是个美女,于是点头同意,转身,奔机舱后边去了。 飞机起飞。 艾沫看了眼身后,她小声跟我说:“你怎么来了?荣师父,还有很多人不是说不让你来的吗?” 我闭眼,装了养神。 然后。低声回:“你呢,你不也来了吗?” 艾沫:“荣师父不放我走,我说要回美国,她就跟我到机场买票,我买了一张飞美国的机票,她才肯相信。然后,她刚走,我就把机票退了,换成飞这里的机票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哪儿?” 艾沫:“我不知道你要去哪儿,但杜道生知道,他说了,这是个在国内扬名的好机会,他要让国内练家子看看,他有多优秀。同时,也要让海外的人看看,没有师门罩,他一样能行。” 我说:“厉害呀。” 艾沫轻叹:“找死啊……不说了,我先睡一会儿。” 我说:“我也睡。” 我闭上眼,知道大家赶这么急的原因是,今天飞哈尔滨的话,落地后,只需要等四十多分钟,就能坐上哈尔滨至满洲里的飞机。 七爷给的坐标,需要过了满洲里才能到达。 飞机航班准时到了哈尔滨。 落地后,横山会子拿手机,不停地用日本话跟一个人讲着什么,好像在安排什么事。 讲完了后,她扫了眼我们说:“关仁先生,我们是一起去吃个饭,还是在这里直接等下一个航班。“我说:“直接坐飞机走吧,到地方了再吃饭。“横山会子:“好的!” 当下,我们分别买了机票。 运气还好,我们一行人买过票,这趟航班也满员了。 半个小时后,我们登机。 然后,坐飞机,又从哈尔滨到了满洲里。 在满洲里机场刚下飞机。 就来了一辆丰田大面包车接我们。 开车的那位,还不是中国人,而是一个标准的日本鬼子。 不过,他打扮的是中国人模样儿。 对方跟横山会子挂啦挂啦讲过一通话后,我们坐上面包车,又去了一个酒店。 说起来,可能没人会相信。布记双扛。 这一路,我们基本没什么话。 确切讲,是没有任何的语言交流。 车到酒店,我以为是住宿,没想到仅仅是吃饭。 大家饱餐一通后,又坐上面包车,驶出市区,奔着一条蜿蜒在草原上的公路开起来了。 这时,天已经黑了。 是晚上的八点多钟。 我们一行人,肯定是要穿越国境线的。但不可能通过正常的方式过境,唯一的方法是偷渡。 这个横山会子叫来的司机,好像是生活在满洲里的日本人,他很熟悉这边的路,开车,把灯熄了,载着我们,慢慢地行进。 车开的很慢。 我坐在车坐椅上,跟着车摇晃的节奏,我在心里衡量下一步要做的事。 眼下,差不多要到撕破脸皮的时候了。 只要一过国境线。 立马就得把脸皮撕破了,我不先撕,小鬼子也得先撕。 如何拿捏这个点非常的重要。 是马上,还是过一会儿呢? 这时,我发现横山会子不停地提醒司机停一下,然后她拿手机出来,看有没有信号,要是有的话,她会发一个短信,好像是跟什么人联络。 时间紧,我没有装备一些通讯工具。 我曾经问过马彪子,是不是要一些工具,这样方便我们之间联系。 马彪子却说不让我拿,因为,我是目标中心点,如果,都以我为中心他们向我聚拢。小楼,包括他在内的几人,极有可能成为我的拖累。 散开后,各自有各自的因缘,然后奔着一个目标走。 一切,就看天意了。 话说的虽然唯心,但其中却蕴了很多的道理。 这件事,如果我们计划周全,了解详细,那样的话,用上各种工具,彼此呼应是很方便的。 但关键,这事儿本身就是一个撞大运,拿命来拼的事儿。 这种事情,只能凭天意决定! 思忖至此,我在想是不是要动手了。 因为,这里方圆几公里都没有人,我还看到了铁丝网,过去那边就是俄罗斯的赤塔州了。 我深吸口气,决定要动手。 我在面包车的最后面,我旁边坐的是艾沫,前面就是谷军,我是先把谷军一下子弄死,还是把不远处的日本人给放倒呢? 正思忖。 突然! 我感觉不对,好像有什么车在后边急速地跟行。 它很快,越来越快,正在加足马力,朝这里接近了。 一,二,三! “快!跳车!” 砰! 我一拳就给车窗玻璃砸了个稀碎。 这一下子,立马就给车里惊起来了。 与此同时,我见到两个日本人就分别从座位下拿出了手枪! 砰! 就在这两人拿出枪的同时,车后屁股让人猛的一下就撞上了。 这一下狠呐,车差点就要翻了。 我抓住这个节骨眼,身体一倾的同时,拿出蹲着走的功夫,在面包车的过道上,嗖嗖,两下就移到了车门那里。 谷军这时一惊,本能抬手,要摸东西。 我后背一发力,一使劲。 给我开! 砰,喀嚓一声。 车门的锁头变形扭曲了,面包车门一晃荡的功夫,我伸手一拉,人唰的一下就闪出来了。 车速不快。 大概每小时三十公里左右。 我闪出车门,站到外面,原地打了个旋儿,刚把这劲儿给化开。 轰…… 一辆白色的破拉达牌小轿车,疯了一样就奔我冲来了。 我原体一闪。 移出去三米远。 拉达车,速度不减,轰的一声,砰! 又撞到了面包车的后屁股上。 这时面包车一打舵,我就见几个人影,唰唰…… 瞬间,打从破开的车门里冲了出来。 与此同时,砰砰砰砰砰…… 一通的枪,连发,奔着拉达车就狂射上了。 看到这一幕,我明白小日本的计划了。他是准备等我出了国境后,立马掏枪出来给我控制住。并且,极有可能的是,不容我撕脸,他先撕脸,掏枪,打断腿,腰。控制了,然后,再做下一步计划。 横山会子来的时候,身上没枪。 但满洲里这位日本人,他准备了枪,枪在面包车上,我们吃饭的时候,枪已经分发完成了。 此外,可能还有跟来接应的人。 所以,我提前动手是对的。 只是,这个拉达,它属于‘不明势力’! 砰,轰! 刚想这儿,拉达车侧翻起来了。 有两个人躲到了车后面。 这时,两个日本人持枪,对着拉达车,一边接近,一边从容开枪。 时间很紧。 这里是边境线,开枪的话,枪响过大,很容易引来边防军,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 十米,八米,七米。 两个日本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突然,就在他们接近拉达车四米远的地方位。 我听到有人哼了一声。 “开!” 一记闷哼过后。 拉达轿车,平飞了。 呼! 擦着草地,平飞了四米远后,就将两个日本人砸在了车底下。 “想逃,想里走!” 我听到了艾沫的喊声儿。 恰在此时。 轰…… 背后有发动机音,有亮光。 我一拧头。 三辆大马力摩托,疯了似的,奔我们开过来了。 第二百零四章 他为了家族可以死 这来的是什么人? 我脑子想的同时,也给出答案了,这是横山会子的人,是鬼子。 我心一动。正要动手拦。 这一瞬间。 我感觉不对。 本能,一低头。 轰…… 摩托车呼啸而过的同时。 唰! 一记刀光,从我头顶掠过去了。 鬼子战刀! 我一拧身,向后一纵。 唰,唰! 另外两刀也落空了。 恰在此时。方才合力将车推飞四米远的三个人,齐齐转身,要去对付这冲上来的鬼子摩托。 我见状喊了一声:“他们有刀!“ 话音落时。其中一人已经冲过去了。 我提了一个心。 却见夜空中,刀光一闪的同时,哧啦,火星子四射。然后摩托车,呼! 冲过去。 剩下两人要追。 砰! 又响枪了。 我一低头,那三人也低下了身。 这时,有人骂了一句:“次奥他个奶奶,用枪,真是不懂规矩!” 那人骂的同时,几个包括横山会子在内的小鬼子,嗖嗖嗖的,跳上了摩托车,直奔不远处的铁丝网冲去,到近处。有人提了刀,唰一斩,摩托车冲开铁丝网,消失在茫茫草原里。 我这时抬起头来,看到有三个身材高大,奇形怪状的家伙,正站在破拉达旁边,或抱臂,或冷然,打量着我呢。 我冷眼看。 这三人,其中一个,也是最怪异的那个家伙,他身上穿了一个很厚。很厚的大背心,再一细瞅,那背心竟然像是精钢打成的,足有十公分厚,是做成了马甲的样式套在了身上。除了这个,他的两手,也不是手。而是各自套了一个精钢铸成,牛角模样儿的东西在手上。 此人除了这身打扮,他身高是将近一米八,身材极魁梧,两条大腿,竟比我的腿还要粗上一圈。 他站在那里,我看着就好像是一个怪物。 另外一人,则稍显正常。 他矮,胖,但极结实。那一身的肉,好像没脂肪,全是肌肉疙瘩。 最后一个人就比较正常了。 他个子高,瘦,面色微微发白,但穿着什么的,都跟普通人没有差别。 三个人除了这一身的打扮,他们身上还都背了一个大包儿。 他们站在那里,斜斜看了我一眼后。 那个高瘦的说话了:“你是什么人,怎么跟这几个日本人搅合在一起了。” 我如实回:“我是京城人,我姓关,名仁。这几个日本人要跟我到这里的一个地方打生死拳。” 高瘦男子淡淡:“嗯,知道了。你让他们骗了,这不是打生死拳。他们是想挟持你们为人质。他们有枪,有刀,过了这边境线,还有他们的人。” “这里事,跟你们无关,你们走吧!” 高瘦男子说完,一拧身,挥手,招呼其余两人,猫腰,嗖嗖就穿过边境线,远远的遁了。 我想了下扬声问:“干嘛挟持我们,他们抓普通人不行吗。” 高瘦男子边跑边回:“因为你们比较有价值,还有,快走吧,刚才响枪了,一会儿边防军就到喽,让他们抓到,你可没好果子吃。” 人跑的速度极快,眨眼功夫,就消失在草原里了。 我原地想了一会儿,抬头,正好看到一脸惊愕的艾沫,领着杜道生一步步地过来了。 艾沫小喘了两口气说:“我打了那个日本女人一掌,打在她肩膀,她吃了痛,掏枪出来,我躲过去,然后她要跑,我喊,结果,她还是跳上摩托车跑了。” 杜道生:“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儿,这……这都是什么人,这……” 我没搭理他,直接跟艾沫说:“快走吧,一会边防军就来了。” 艾沫点下头。 临走前,我看了眼面包车。 司机,正努力地从里面往外爬呢。 我正想问他几句话,却听到了远处有狗叫。 于是,转身撒丫子奔赤塔境内跑去了。 我跑的很快,艾沫跟的也很紧。 开始时候,杜道生没跟,可是他站在原地,呆了呆后,还是低头钻过破开的铁丝网,跟我们一起飞奔起来。 跑了五分钟后,我调整方向,由这里向偏西南的方向跑了,因为那个位置才是七爷指明的坐标点。 三人都是练家子。 跑起来,速度飞一样快。 渐渐,我们就听不到狗叫了。 然后,我们持续加速。 全力奔行的同时,功夫高低就看出来了。 我在最前,杜道生其次,艾沫拉在后头。 我跑着,感觉间距拉的太大了,就特意放慢了一下。 没想到,脚步刚慢下来。,在我正北方向轰……响起了一辆摩托车的动静儿。 车速很快,眨眼我看到大灯了。 由于草地有些低洼,这车开到近处后,转了个弯儿,就直接杜道生冲去了。 杜道生呆了一下,旋即不知该怎么办。 我这时喊了一句:“趴下!” 杜道生这才回过神儿,扑通,趴到了地上。 而就在他趴下的同时,一道刀光,在他头顶上方掠过了。 小鬼子拿的正是那种日本战刀。 但小鬼子的刀术,显然还没有练到家,他出刀,收刀的动作,在我看来太慢了。 刚好这会儿。 艾沫喘着气,跑上来了。 小鬼子的摩托正好隔在我们中间,距离艾沫和我各有五十米。 小鬼子看了一眼。 我冷然喊:“是男人,就冲我来!”布记女圾。 对方没客气,摩托车一加马力,调了方向,轰就奔我开来了。 我面朝这辆车,提了提神,全力,加速跑! 唰唰唰! 我跟摩托面对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眼瞅就要撞到一起的时候摩托车手抽出那柄长长的军刀,高高举起后,唰! 大力奔我挥了过来。 我人正对摩托,刀劈过的同时,我盯准刀身的运行轨迹,一拧身。 刀锋正好在我身前掠过。 当刀劈空的时候。 我抓住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屈起中指,再一提劲,嘣! 一指弹在了刀身上。 长长的刀身一阵剧烈颤抖,巨大的颤抖劲,让那人根本握不住刀。 这把大战刀瞬间脱手而出。 我借机向前一纵。 摩托车此时,已经跑出八米远了。 八米,瞬间到。 我一把揪起对方的衣领,给我下来吧! 轰! 车倒了,横着移了出去。 人在我的手上凌空一抖后,提腿就奔我胸口踢来了。 我把身体放到虚灵,向前一顶。 砰! 这一脚踢实的瞬间,身体猛地拧出一道雷劲。 叭! 喀嚓! 先是他的脚背传来一记爆响,鞋面子全开了,然后,小腿那儿向上一顶,好像是小腿的骨头断了。 对方也是个狠人。 受了重挫硬是一声没吭,手如闪电般,又在小腿处抽了一把刀,凌空对我胸口猛刺! 刀是单面刃。 程瞎子训练我的时候,曲二跟我对我刀,我身上现在还有两个疤没完全消失呢。 这刀一来,我伸手直接就用鹰捉功夫抓了刀背一拧。 刀到我手了。 接着又一提他的脖领子。 这人瞬间就跪倒在了我脚下。 我探手,直接就把刀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你是什么人,谁让你来的?” 对方抬头看着我。 我看清楚了,这是一张年轻的脸。 大概二十三四岁的样子,脸的五官很硬朗,但看气质什么的,一瞅就不是中国人。 他瞪着我,恨恨的,就是不说话。 这时,杜道生和艾沫赶上来了。 两人看到我,面露惊讶之余,又一起看这个年轻人。 年轻人看着我,眼中忽地抹过一层狠意。 我感觉不妙,急忙收刀。 不想这年轻人竟伸手在怀里又抽出一把短的那种日本剑道用的刀。 他动作太快了。 抽出来的同时,没容我看清楚刀刃,他就噗!一刀捅进了胸口里。 捅过了这刀。 他瞪着眼,一咬牙站起身后,朝我和艾沫还有杜道生哇啦,哇啦地喊了一通日本话。 他扑通,仰头就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 发生的极其迅速。 从我把他打下来,到他抽刀自杀,充其量不过二十几秒的功夫。 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 我不得不承认,我让这小鬼子给我小小的震了一下。 包括艾沫,杜道生,这两人也都让小鬼子给震了。 杜道生一个劲地为什么,为什么,啊?为什么?他反复地问我,问艾沫。 艾沫淡淡说:“我大学时学过一段时间日语,是选修的,我知道他讲的是什么。他说,横山家族的先祖会赐福他,他的灵魂会辅助家族成员,实现先祖的遗愿。” 说完,艾沫伸手,给这个日本青年的眼睛抹上了。 我静立。 看着地上的死人。 这时,我忽然听到,在东北方向好像隐约有车辆行驶的声音。 不对! 应该是赤塔这边的边防军。 我们在那边搞出动静,发现有人偷渡了后,他们会通知赤塔这边的人来抓我们。 “马上,上摩托车。快!“ 艾沫体力不行,长时间跑的话肯定受不了。 所以,我果断跑去摩托车那儿。 杜道生这时说他会开这种机车,我就让他坐到了驾驶位,我坐在他身后,艾沫坐我身后。 这样,把摩托车打着火后,我们开始全速前进了。 “我们去哪里啊?” 杜道生扯嗓子问我。 我回说:“朝正北跑,正北!先远离边境,躲开边防军的搜查,下一步我们慢慢想办法。” 第二百零五章 这次的枪手不一样 事实上,我说向北走,躲边防军仅仅是借口,而是我感受到了一种莫明的信息。当然。这个信息同我在苗疆时遇到的那种召唤不同。 前者是召唤,这次则是预感。 我的直觉告诉我,七爷提供的坐标地,只是一个参考地点。 那里毗邻边境。 有蒙古,中国,俄罗斯三国的边防军驻守。 再危险。它也危险不到哪儿去。 七爷他们,包括那个宗奎绝不会在那个地方起事。 我要去的是俄罗斯赤塔洲的中腹。一段方圆将近一千公里左右的无人区。 那片区域恰好在赤塔市和边境线之间。 同样,如果从军事角度考虑的话,那块地方,应该也是一处很关键的要塞。 当然我没来过这里。 我仅仅是在哈尔滨等候转机的过程中,买了一张东三省的边境地图,然后稍加研究得出的结论。 当时是一种理性上的推断。 现在,到了这里,我依据的又是感性上的预知。 两者结合,我认为。我们应该向北走。 杜道生摩托车开的不错。 带我们拐过一个又一个的低洼,草地。 差不多以每小时将近四十多公里的速度,我们在草地上奔行了两个多小时后。 车好像没油了。 不仅没油,车的减震系统也出问题了。 三个成年人,坐在一辆摩托上走这种类似越野的户外草地,它能坚持到现在没散花,这车已经很坚挺了。 “不行啦!走不动啦,这机车再开就要散掉啦。” 杜道生放慢车速,拧头喊了一声儿。 我大声回:“绕回去,回到原路,找到刚才我们越过的一条小河。把车推到河边的淤泥里去。” 杜道生一愣大声喊:“什么?”叉呆布才。 我又重复喊了一遍。 杜道生嘀咕一嘴,好像不理解的样子,又把车调头,往回走了。 几起事件让我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不能轻视任何一个看似不起眼,但又存在潜在威胁的对手。 边防军不是傻子。 如果他们有心追的话,按着摩托车印,估计能一路推断我们前进的方向,转尔一举追过来。 我把车绕回去,扔到泥坑,然后再重新返回。虽说多走几公里的冤枉路,但却可以斩掉这个隐患。 往回行驶的途中,摩托车彻底报废了。 熄火,跑不起来了。 杜道生的意思是,就扔在这里算了。 我坚持我的决定。 就这么。我推着车,他们两人在后边跟,然后又走了一公里多,找到那条小河后,又沿小河走了不到一公里,寻到一处河边积水的泥坑,我们将车后座挂的两个包裹摘下来,然后把车推到了泥坑里后,又从附近找了些青草,灌木之类的东西,把车给盖上了。 艾沫检查了一下车上带的包儿。 里面是两个烤的很大的面包,还有一些烤肠,清水之类的东西。 这大概是那个死去鬼子的补给。 看份量,应该够一个人吃几天的,但对我们三个人来说,只能维持一天。 当下,我们没停留。 原地把脚印什么的,用一根木棍处理干净,然后我们开始往北走。 开始走的很慢,因为需要走一段路,就处理一段脚印。 这样,走了一公里多,前边是大片的草地,我不再担心,就主动撒丫子,全速奔行了。 跑了半个多小时,大家都累了,就坐下来,把大面包……不对,这东西应该叫‘大列巴’是俄罗斯的一种特产。 将那东西撕开后,又各自取了一段烤肠,大家就着清水,补充了一些食物后,杜道生说话了。 “为什么?这究竟是为什么?” “我需要一个说法,一个理由,一个真相。” 杜道生很执着地问。 艾沫喝了口水:“杜道生,知道你师父说你什么吗?他说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发现你这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真的很可贵。可后来,他发现,你这是个毛病。” 杜道生:“哼!他知道什么,哼!” 我对杜道生说:“现在我们把潜入边境线留下来的足迹线索什么的都处理了,你要是不愿意参加,可以拿一点补给,然后沿我们来时的路,步行回到国内。” 杜道生:“为什么?” 我无语了…… 他怎么这么多为什么? 我想了下说:“好吧,我活的不耐烦了,我来送死。但我不想死那么快。你要是不想死,你就走!好了吧!” 我看着杜道生。 后者想了想:“算了,不问你了,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摇头一笑。 艾沫递我一瓶水说:“咱们今晚在哪里过夜?” 我咧嘴一笑说:“天地大酒店!“ 艾沫噗嗤一声笑了。 杜道生:“有没有搞错了,这哪里找酒店,哪里有了。“我听这话,我盯着艾沫,心说就这号人,当初你是怎么看上的呢?这绝对无法理解。 就这么,又向北行了几公里后,我们找了一个避风的小山谷,在谷里的一堆碎石堆中,对着着,眯了一晚。 好在临来时准备的充份。 要不,这昼夜温差大,晚上真挺冻人的。 我披着户外冲锋大衣,倚在石头上眯了一个多小时后,又起身,活动一下,打了一路拳。然后,坐下来,又睡。 天亮后,补充食物又继续前进。 走了两个小时,那种感觉愈发强烈了。 我感知到,有很多人,跟我一样,在朝着北边的一个目标挺进着。 这种感知在京城时间上午十一时四十五分,我们补充过食物后,它来的最强烈。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我发现人了。 一共是三个人,他们背了包,由天中午天气热,他们都把衣服脱下来,系在了腰间。穿了半袖,手里拎了条长长的东西,在距离我两百米左右的地方,出现在视线中。 我看到后,本能感觉到不对。 然后,我朝杜道生打了个手势。 可是他没理会我。 这人,好像很沉迷于这里的天地气场,他当时正站在一块大石头,闭了眼,双手包球状,举过头顶,在感悟着什么。 我小声说:“道生!道生……” 后者没反应,完全沉浸进去了。 艾沫拿了块石头,对准杜道生的膝盖,嗖! 叭! 杜道生一哆嗦,旋即愤怒睁眼说:“你们干什么?有没有搞错,我正在接这里的气场,你们干什么?” 坏菜了! 我一听这货这吼起来,就知道坏菜了。 与此同时。 叭! 一记清脆的枪响。 杜道生反应算是超快了,他一个跟斗,唰的一下就从石头上跳下来。 落地后,他本能一捂耳朵。 我凑过去。 “怎么了?” 杜道生黯然:“我耳朵中弹了。” 我扒开他的手一看。 好悬呐。 那颗子弹,本应该打中他脑袋的,现在偏了一点,打的是他耳朵,把耳朵尖上的一块肉给打没了。 血,汩汩的涌出来。 艾沫拿了纸巾过来,帮着给捂上。 杜道生面如死灰:“完了,惨啦,惨啦,这下破相了。” 人和人的想法真是不同。 都这么个节骨眼儿了,他想到的不是怎么对付那三个枪手,而是破相了…… 人呐! 我摇头之际,看向远处。 发现那三人已经到了我们六十多米外的地方,然后,他们打了个手势,分开,各自朝不同的方向,以品字形,给我们围在了中央。 我们三人伏低了身体,不敢动。 艾沫小声说:“这是什么人呐。” 我说:“枪手,不会说话,只会拿枪杀人的枪手。他们在正常社会,跟我们一样都是普通人。但只要拿了枪,接到活儿。到了外面后,他们眼中只两种人。一种杀,一种不杀。” 艾沫打了个哆嗦。 我想了一下,又闭眼感知一番。 这下,很容易就实现在缅甸时,我感知那两个雇佣兵时的力量。 这三人冷冰,麻木。 他们看到我们,并不是因为我们是他们的目标。仅仅是…… 我感知到了,他们的心在跳,情绪在高涨,他们很久没杀人了,他们在这里遇到我们,他们是想先过一把杀人的瘾。 越压抑,越需要释放…… 他们渴望那种,把人头部打碎时的痛快感。 他们有这么好的枪法,平时施展不了,他们很难受,憋的厉害,这次到外面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要杀个痛快,过把瘾,是的,就是这样。 我睁开了眼。 我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跟三个佣兵不同,佣兵只对目标发起攻击,为的是对职业负责。 他们,只是为了爽! 怎么解决? 我稍加分析,将最远的一个目标留给了自已,然后对艾沫和杜道生说:“你们两个,一个负责九点钟方向的,另一个十二点钟方向,我干掉那个,是四点钟方向的。” 杜道生这次给激出真火了,他咬牙说:“敢破我的相,我……我饶不了他。” 我提醒对方:“他们手里有枪,并且枪法极准,我们可以利用的,只有这个……” 我从地面,拿起一块石头掂了掂。 艾沫笑了:“我们用这个,威力不次于他们的子弹。” 我说:“别想太多,专心一点,尽量留活口,因为我还要问他们东西。” 讲完这一切,我在附近找了两块拳头大小的坚硬石头,一手拿一个,朝我的目标,慢慢爬过去了。 第二百零六章 又见大雨衣 目标就在距离我五十多米的地方,站在那里,手拿枪,做标准瞄准射击的姿势一步步地接近我们的藏身地点。 我的视线透过草丛打量。发现他拿的是标准八一半自动步枪。 这种枪,我在缅甸那次见过,我干掉的枪手拿的也是这样的枪。 我保持呼吸平稳,慢慢爬着前行。 地面上的草丛很厚,草枝高大,足有五十公分。 我前进。前进…… 同时在心里默念,一……二! 起! 我唰的一下就起身。 起身同时。我手中的石头也飞出去了。 此时,我距离目标有三十米,我的位置相对他来说,是稍偏左一点。所以,他要对我开枪的话,还需要转一下头。 石头在我人跃起前飞出去的。 由于是趴着突然发力来扔,再加上距离远,准头上就有一些偏差。 考虑到偏差,我瞄准的是对方头。 结果。我一跃起,他猛地一个激灵。 身体向下一蹲的同时,石头就打在了他的肩膀。 砰! 这一下,真够实称的。 我估计这枪手的肩骨肯定碎了。 这人一条胳膊动不了,但还有第二条胳膊,于是他转了枪口就要打。 我这时,已经奔出去十米了。 距离他有二十米,我还有一块石头。 但这次,我不是要杀他,是要取一个活口,是以人在狂奔的同时。我瞟准了一个目标,嗖! 砰! 又一下,直接就打在了那人的枪身上。 嘣,叭! 枪身的木制托把就碎了,枪机,连同里面的零件四射着就飞了出来。 受此重击,他的枪,一下就从手中掉下来了。 但此人训练很有素,长枪没了,立马伸手摸短火。 慢! 动作在我看来,太慢了。 可能他已经足够快了,但还是慢。 他把从里怀掏出的时候,我已经到了面前了。 正好,伸手出握住了他拿枪的手。手中的枪管子,尚还在怀里没掏出来。 他呆呆地看着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抬了另一只手,用手掌虎口的位置,对准他的脖子打了一下。 我拿捏了一下,所以这劲打不死他。 他只是歪了下头,整个人就晕倒了。 我顺手拿过他的枪,而这时,身后枪响了。 该死! 我骂了一句,转身抬手拿枪对准目标的同时,我先是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接下来,我看到了惊人的一幕。 这幕发生在艾沫身上。 咱先说杜道生。 响的这枪,是杜道生的目标打响的,但好在对方这一枪射偏了。也是杜道生命大,没有命中要害,子弹擦了他的肩膀飞出去,给他肩膀那儿弄出一道血口子。 然后杜道生的一拳轰在了那人面门…… 我说我要活口,杜道生你打死人家干什么? 好吧,就这么给解决了。 然后,艾沫那位。 我不知道艾沫是怎么搞的,她到了近处后,跟那人相距八米多远的时候,对方把短枪拿出来,抬手毫不犹豫就要勾板机。 这也就是一转身的功夫。 我转头,先看到杜道生,后又看到艾沫。 目光锁定艾沫的同时,枪手拔枪扣板机…… 砰! 枪响了。 但却不是在艾沫头上打响的。 而是在地面。 为什么? 因为枪手的那只手掉了。 手掉和扣板机是同时进行,所以手被什么给斩断了后,掉到地面,肌肉神经没死,仍旧在进行扣板机的运动。 是以,有了那一记枪响。 但还好,没有打伤人。 下一秒。 确切讲是半秒! 枪手就好像是一个缺了系线的木偶。 头,肩膀,上半身。 全都分开了。 我这么讲,好像没有什么。但现场看的话,这一幕足以把人给吓疯过去。 太惊骇了。 七零八落的,就全都堆在地上了。 转眼,我在冲天的血腥气味中,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是 大雨衣…… 我永远忘不掉这位在可可西里遇到的朋友,给我深刻印象的不仅是他那近乎于鬼神一般的刀术。 更深的是,他低沉的话语,对生命,生与死等等一些东西的深刻理解。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好像烧红的烙铁般,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 他说,他是我的兄弟,是我的朋友。 他还说,要请我到西藏一起纵横,一起走遍那片雪域高原风景最漂亮的地方。 他是大雨衣。 一个我不知道怎么称呼,只好用别称来叫的藏人朋友。 久久不见。 他的功夫,更深了。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几乎与我不相上下。 而这仅仅是拳脚,他的刀术,更加的霸道和历害。 他刚才砍了那么多刀,所用的时间只是以前一刀的时间…… 我还是看不清,他怎么出的刀。 他没有穿雨衣,他穿的是一件很脏,宽大的,不知用什么皮做成的大外套。 他头发剃的铁青,站在那里,目光冷冷地盯着我。 我盯着他。 两秒后,他扬声了:“你是我的汉人兄弟关仁吗?” 我扬声回:“你是我的藏人兄弟吗?” 对方:“我是。” 我说:“我也是。” 我们互相看着,然后就笑了…… 笑的很短,只有半秒,他指着地上一堆碎肉说:“他是个藏人,两年前他在青海,用枪射杀了一家人。原因仅仅是,他看那家人不顺眼。” “他跑到赤塔躲起来,经营一家饭店。” “我杀他,那几刀,是替那家人砍的。” 大雨衣声音冷冷。 我说:“你怎么知道这些?” 大雨衣:“我读过他的心,知道他的想法,他干过什么我都知道。” 我望着大雨衣的目光,那眼神比以前更加的深邃,并且还有了一丝难以名状的锐意。 所以,我相信他说的。 “你来干什么?”我扬声问。 大雨衣:“我来找一个人,然后取走他身上的力量。” 讲完,他又看我说:“你来干什么?” 我说:“我也要找一个人,我要从他嘴里,问出一件十多年前发生的事的真相。我要知道,一个老拳师,他是因为什么死的。我要给那拳师的徒弟一个交待!” 大雨衣:“你不是为金子来的?” 我一怔,随之说:“我不知道什么金子,我要找的那个人,他叫宗奎。你认识他吗?” 大雨衣:“我不认识,但我知道,有很多像你一样学了高明本事的汉人正朝这里来。我知道他们要去哪里。” 我说:“哪里?” 大雨衣:“你要找到一段埋藏在荒草中的废旧铁路,找到了,顺着铁路朝东北走。你就知道一切了。” 我说:“谢谢你。” 大雨衣:“你的我的兄弟,我不能陪你一起走。你要多小心。” 我说:“你也一样。” 大雨衣转身,用一种开了挂的身法,在我眼前消失了。 为何这样讲呢,因为,他跑的时候,动作很像是短跑道速滑的那种动作。 就是,脚先跳出去,踩一下左边,然后身体荡到右边,再踩一下。 这样,开始时候是慢,但过了六七秒后,他嗖的一下…… 跑没影儿了。 我望着大雨衣消失的方向。 我感觉,他身后面包含承负的东西,可能就是我要了解的一部份真相,一部份关于周师父腿的真相。 “啊……” 艾沫捂上耳朵,对着地上破碎的尸体尖叫起来。 我没有理会艾沫。 而是在想大雨衣,他可能很早就跟在我身后了,一直跟着,我只不过没有发现罢了。叉呆低弟。 就是这样。 否则,艾沫今天得死! 我看着尖叫的她。 她脸色惨白。 我等了三秒,她叫完后,我问她:“你为什么停下来。” 艾沫一脸惊恐:“我不知道,我……我为什么要杀人,我没有杀过人。他跟我无怨无仇,他不会杀我,我为什么要杀他,可是,他怎么会拿枪出来杀我。我……我不知道,不知道……” 艾沫哭了。 我没有怪艾沫。 第一次在可可西里,如果不是我有幸走一遍那个长长的,用来锻炼人心智的回廊。我可能跟她一样,无法从内心世界里走出来。我可能会发恶梦,会大汗淋漓,会不想练功夫。会怎样,怎样。 这只是经历。 世界很大,地球上每分钟都在上演着类似的事情。 没有见过,只是人没在那个地方,没在那个场合,没有经历罢了。 今天,我们到了这里,又遇见这样一群人。 这很正常。 但艾沫,好像有点走不出来。 “艾沫,刚才那个人救了你。你想一想,如果不是他,你已经死了。” 我对艾沫说。 艾沫摇头,一脸的悲哀。 我叹了口气,又看杜道生。 对方呆呆地站在那个让他打死的人身边,反复看自已的拳头,好像不相信,自已刚才把人打死了,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神情木然呆愣。 我望着他:“不要告诉我,这是你第一次用功夫把人打死?” 杜道生想了想,过后他点了下头。 我搓了把脸,我觉得应该让这两个人回家。 好吧,先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反省,我该问问那个活着的家伙话了。 我走过去,转身,把这人从地上拎起来,让他靠在一块石头上。 这应该是个汉人。 四十出头,下巴有胡子,人长的很瘦,脸上全是横肉。 我伸手拍拍他的脸,又在他脖子后边拿捏了一下。 他还是闭眼,但呼吸明显比刚才快了。 我知道他醒了,他是在装。 “信不信,你要再不说话,我马上拧断你的头?” “你想干啥?” 他微仰起头,一脸横劲地看着我。 我说:“我先不问你,你为什么要拿枪杀我们。我问你,谁派你来的,你们来干什么?” “次奥你娘……” 他骂了我一句 我最烦这种污辱家人的骂法,真的很烦,很烦。 “别挑战我底线,这位大哥,我不想让你死,你明白吗?” 我对他说。 他看着我,呆了呆。 过了大概三秒,他说:“我想抽根烟。” 我说你拿。 然后他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刀,并且用凶狠的眼神看着我,意思是说,你再近一步,我捅死你。 我用了一个很轻松的方式,把他的刀夺下来了。 然后,我扔在一边。 他没脾气了。 “抽烟吗?”我问他。 他摇了摇头。 我说:“这样,你说吧!谁派你来的,怎么回事儿?” “老头子叫我们来的,说是这里有笔大买卖,让我们三个拿上枪从赤塔出发,到这里来。” 我说:“你们在赤塔生活?” 对方点下头。 我说:“怎么跟老头子联系,具体的地点知道在哪儿吗?” “顺这山,翻过去,再走几公里,能找到一条废旧的铁路,沿了那条铁路走的话就能找着老头子。” “老头子是什么人?” “他是我们的老板,他给我们找活儿来干。” “都干些什么活儿。” “拿枪,打人,打猎,反正是用枪的活儿,他都叫我们来干。” 我想了下说:“老头子跟你们在赤塔怎么联系?” 对方:“他打电话,用那个网络电话来打,我不知道号码,他打给我,我做了活儿。他给我打钱。要么是我打猎,打完了猎后,交给赤塔边上一个叫老乌的俄罗斯人,他再把钱给我结了。” “除了你们三个,老头子还叫了什么人来?” 对方:“不知道,说是遇到他了,跟他一起干就好。” 我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然后,我看了眼他…… 他目光中流露一丝怕死的神色。 杀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我下不去手。 但这人,要让他再拿枪,他得祸害人。 我想了想,长叹口气后,我说:“你把手伸出来。” 对方伸出了手。 我接过他的两手,在手背,手腕内侧的筋上抹了几下。 他疼的啊啊的叫。 我说:“一两年这手可能吃不住劲,端碗都费力,好好养一养,什么都不做。然后,过两三年,慢慢会好。” “谢谢了。” 这人好像明白怎么回事儿,喃喃说了这三个字。 我说:“不求你怎么样,以后杀人的活儿,别干了。” “你走吧!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对方点了下头,起身,捂了肩膀,一瘸一拐地奔着偏西北的方向走了。 我把这人送走了后。 我转过身来看艾沫和杜道生。 前者已经不能自制了,捂着眼睛,一个劲地哆嗦,嘴里还有胡言乱语。 杜道生,喃喃地念叨,死了,杀人了,我居然杀人了,杀人了。 愁啊! 这两人,真愁啊。 人就是这样,没有亲手动手做杀人这种事情前,没觉得这事怎么样。 可一旦亲手做了。 除非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任何一个正常人,都得面临一次严峻的心灵风暴考验。 第二百零七章 无人区的怪异马戏团 对这种考验,外人帮不了什么。 只能是他们自已努力。 努力之后,寻求突破,会有几种不同的结果…… 最终。他们选择了什么结果,迎接的就是什么命运。 我看着艾沫和杜道生。 然后说了一句:“走吧!” 两人木然挪着脚步,跟我走了大概两百多米,这俩人突然停下来了。 “不行,关仁……我……我无法接受这个东西,无法接受。我……我不行。”艾沫反复摇着头。 杜道生更是呆呆地说:“杀人,死了。我杀人了,他死了。我……我杀人了。神父还给我洗礼过,我怎么就杀人了。” 他眼中泛出两行泪水。 好吧,这个有信仰,是信教的。 我看着他俩说:“你们什么意思?这条路,走还是不走?” 艾沫深吸了口气,拖了哭腔说:“关仁,我不行,我接受不了,我不行。做不到。” 我又看杜道生。 “我……我要回家。我想回家,我要回家,我不去这里。我……我要回家。” 杜道生一边揪着衣服,一边拖着哭腔说话。 很难想像,他的反应会是这样。 但细想想,其实也理解。 杜道生,艾沫生长在海外,从小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他们练拳,练的是一个非常精致的拳。 怎么讲呢,刚接到艾沫的时候,她就跟我说了。她喜欢做的事。就是在华尔街某大厦顶层一个房间里打完一趟八卦掌后,端着一杯浓香四益的咖啡,站在大大的玻璃幕墙后边,审视这个大大的城市。 这是她白天上班时候的样子,她做的是家中的一份产业,即给自已的母亲做助理。 然后,下班,她又会开车,回到郊区的私人别墅,在那里,练拳,逗她的宠物狗,干她喜欢干的事儿。 相对来说。沈北算是厉害的。 但跟艾沫走不到一起去。 至于杜道生,我猜他是喜欢沈北的厉害,心有向往但只是叶公好龙,有一天事情真降临到身上了。 他不及沈北十分之一。 我说:“知道回去的路吗?” 艾沫点了下头。 我又看了眼杜道生:“回去能行吗?” 杜道生:“可以,就是补给……” 我没犹豫,把身上有的,还有从两个死亡枪手身上扒下来的补给都给了他俩。 艾沫看了一眼:“噢,你怎么全拿来了。” 我笑了下:“没事,我估计再走一段路就能到了。” 艾沫:“嗯,那你多保重。” 我看了眼杜道生。 对方:“你多小心吧,我们走了。” 他们就这么走了,转头奔着来时的方向,快速的跑。路过那两个死去枪手的时候,他们犹豫一下,末了,小心拿起地上的枪,撒丫子又快速跑了。 我凝视他们的背影。 我对此表示理解。 他们的路,只是接受传承,学一门功夫,学好,学精。 然后再在平和的社会环境中,默默把这一份传承加以发扬光大。 这才是他们的使命。 他们与战斗,流血,付出生命等等这一切无关! 更何况,他们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来这里。这发生的一切,对他们而言是糊涂的,他们很理性,觉得自已没必要掺合进来。 至于我…… 我忽然发现,我自已没什么太明确的主观思想。 我脑子里浮现的就是马彪子无助且悲哀的眼神儿。 那是我恩师,是我领路人。 我得替他干点什么! 就是这么简单。 我摇头一笑,伸手插兜要继续跑的时候,忽然发现兜里竟然还有早上吃的半截烤肠。 烤肠啊! 有多半截呢。 水,对了还有水。 我看了下背包。 两个半瓶矿泉水,其中一瓶是在满洲里吃完饭后,从饭桌上拿下来的,我放包里了一直没喝。还有半瓶是早上喝的。 半截烤肠,一瓶矿泉水。 嗯,这补给,比红军过草地的时候强多了。 走吧! 我向前走着,脚步越来越快,然后伴感轻松。 真的是不是一路人,永远都不可能走到一块儿去。 我们虽然都是中国人,但教育的背景,生活方式,等等很多都不一样。 所以,我们永远是两路人。 我希望这两人能并肩走出去安全回国,如果半路擦出什么火花,那就更妙了。 摇头一笑,我加快脚步,朝前奔跑。 一个人在茫茫这草海中奔跑真的是一种享受。 那种无拘无束的感觉,简直是太美妙了,我快要情不自禁地高呼。 但是,我没喊。 因为,我在一片草海中看到了两根生满了厚厚锈迹的铁轨。 我铁轨有些年月了,它铺在这里,下边的枕木都已经腐烂。 四周都是一丛丛的草。 它躺着,一端通向东北,另一端通向西南。 我看了看,然后踏上通过东北方向的铁轨,挪动两腿,一步步地朝前走去了。 走了不知多久。 我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其实很早,我就感知到这铁轨上躺了一个人。 并且那货还是个活人。 可我没理会,我就这么,一步步的走,直接来到了那人身边。 他背了个大包,包放在脑袋后边,做成了个枕头模样儿。 他就这么躺着,嘴里叨了个小草棍,另外又把一顶户外帽子放到脸上,挡住刺眼阳光。 他上半身穿的是一件军绿色的t恤。下身也是一条军绿色的户外裤子。脚上则是一双某宝快卖烂了的户外骆驼鞋。 不过那标不太对劲,画的有点象驴。 此君身材与我不相上下。 肤色棕色,体格很猛,气息上…… 比较强的一个练家子!确实是很强,功夫大概比冷子月还要高出那么一小截。 这个看他肚子就行了,他呼吸时候,肚子会随呼吸有一个频率很快,但幅度很小的震颤。 很自然。 除外,明显的特征就没了,就是来自灵性上的那种直觉感受了。 这个就是‘梨鼻器’的力量了。 我到了他身边,说了一句:“朋友,让一让。” 对方:“咦,你说这火车道,能有多少年没跑火车了。” 他把帽子摘下来,一挺身,露出一张显的比较神经质的脸。 我琢磨一下:“怎么也得个,五六七八十年呢。” 对方想了下:“七八十年肯定是有了。” 我点头。 对方这时起身,拍打一下身上的灰,接着抬头懒洋洋地对我说:“怎么称呼。” 我说:“关仁。”叉呆在亡。 对方:“在下王展!王八的王,展开双翅,奔着天空飞翔的展。” 他朝我伸出了手。 我微手着也伸出了手。 我们握了一下,都没有发力,也没有试探,就是正常的握手。 “你抽烟不?” 王展问我。 我说:“不抽。” “我也不抽。” 他念叨了一句又说:“你是我等到的,第一个,闻起来有人味,并且不那么讨厌的人。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你了。” 我说:“你身上闻起来,有一股子森林,烂松木的味道。你是……哪疙瘩人。” 对方一惊,稍许:“哎呀妈呀,东北老乡啊,我齐齐哈尔人,你呢?” 我:“我吉林人。” 王展:“我在上海读的大学。” 我:“我在北京读的大学。” “好,果然,我这鼻子没骗我。”王展抽动下鼻子又扭头一脸神秘:“你说世上有鬼吗?” 我想了下:“有,又或者没有吧。” 王展神秘:“我闻到过鬼的味道,有松香味,有血味儿,还有一股子灰味儿。” 我愕然。 王展:“走!我带你往前去,前边有一个马戏班子。我一个人不太敢混进去,你跟我一起,这样就不害怕了。” 大千世界,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啊。 刚送走了两个海外的高富帅和白富美,我就遇见着这么个,半疯不疯,半傻不傻的神经质大哥。 这人看着不像敌人,但说朋友还早。 打酱油的不像。 说不好是哪伙的,一切,只能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了。 我们往前走着。 王展时不时拧头看一下我,或锁眉,或高兴,或生气,又或有点不乐意。 总之…… 不是正常人。 我跟着他,走了一会儿。 我从他身上气场感知到的就是,这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他不是这样的人。 他这么伪装,只是不想面对那个真实的自已。 因为,那个真实的自已心里受过伤,很重,很重的伤。 感知到这一切我放心了,这样的人即便做不了朋友,他也不会主动去伤害什么人。 我们向前走了半个小时,我闻到一股子热烘烘的气味,很杂,很乱。 我又走了十分钟,这就看么了七个人,正赶了一个大大的牛车,那牛车上还放了一个大笼子。他们一步步地往前走着。 王展这时吆喝了一声:“朋友,等会儿,等等啊。” 彼时,牛车队伍停下来了。 有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用一口东北话说:“哎呀妈呀,咋又是那小子呢。哎不对,这咋又多了个人儿呐。团长,这咋办?” 一个站在牛车边上的猥琐汉子笑了:“嘿嘿,一个人走路寂寞,两个人就搭成伙,三个人凑合一块儿才叫热闹。” “咱们七个,叫他俩个。妥了,两桌麻将,还有一个候补的。” “你咋不说三伙斗地主呢?” 另外一个胖子说话了。 猥琐汉子白了他一眼说:“一边呆着去,不知道没带扑克吗?““喂,新来的,你们俩,叫你们呢!” 猥琐汉子看着我说了一句后,他又扬声:“那啥,你俩是为那金子来的吗?为金子来的,就上山,到时候大家一起使劲,挖出金子,大家伙平分怎么样?” 猥琐汉子嘻嘻笑着。 说实话,我对这些人没太在意。 我在意的是牛车驮的那个大笼子。 这里面有股子气场,很吓人! 不是老虎,黑瞎子之类的猛兽,那应该是一个很怪异的玩意儿。 第二百零八章 三人对四人,决生死了 恐惧来源于未知。 我能够体会王展的感受。 这个用破旧黑布罩起来的大笼子确实是非常的骇人。 我感知到的气息,杂乱,无序,阴冷。还带了浓烈的狂暴。并且,在这里气息里面,竟还有一丝微妙的人类气息味道。 可若说是人,给我感觉,它又不是人。 总而言之,这笼子里东西让人难捉摸。无法把握,装不到心里。好像是颗雷随时会炸一样。 我想,这大概就是王展要跟我一起走的重要原因吧。 当下我在心里奇怪,但碍于刚结识的面子,我没有继续打听,而是一边微笑回答猥琐汉子的话,一边扫了眼在场的人。 很普通的一只队伍。 有两个中年汉子练过硬气功之类的功夫。 但也属于是那种跑江湖的马戏团把戏,什么胸口碎大石,掌劈鹅卵石,喉咙顶扎枪之类的东西。 都不是真正的练家子。 人员共有七个。 山羊胡,猥琐汉子。两个中年硬气功,一个先天的侏儒,外加一个闷头抽烟的干巴老头儿。 猥琐汉子看起来好像是这个马戏班子的团长。 他打量了一下我,又打量了王展说:“咋样,想明白没?行的话,咱们就一起整,要是不行,就各整各的,也别弄那些妖蛾子事儿啥的。咱们出门在外,求的就是一个发财。你说对不对啊。” 我笑说:“老人家说的对,既然这样。我们就搭一个伙,然后一起去挖金子。还有,这……真有金子吗?” 猥琐汉子笑了:“我骗你干啥呀,我姓胡,搁额尔古纳那边整了个马戏班子,我们不搁国内演,我们跑老蒙的,给那些住帐篷的老蒙演。” 胡团长继续说:“我们班子,就这么几个人,有两手绝活儿不多,不过,好在我有个押大轴的东西。”说了他一脸幸福地看了眼笼子。 接着他又说:“俺们认得一个练过气血大搬运的,早年没钱吃饭。到我们团里来混过几天,那家伙,一运气,手指头可粗,可粗的了。大螺纹根,跟拧面条似的,随便拧。” 讲罢,他叹口气说:“可能是他嫌跟团表演挣的少吧,干了没几天,就走了。““这不前些日子,又遇着他跟我借那个东西。“他抬头看了眼笼子说:“那玩意儿,除了我,别人不听摆弄。我就没借,跟他喝了顿酒,他说了这个事儿。我就领人来了。“接下来,胡团长告诉我,这铁轨尽头的山上,藏着小日本鬼子偷前俄国的一大批黄金。(ps:具体过程很复杂,有好奇的可以找一下四五年前的一份报纸,有家报纸提了这个事儿。好像是新华报吧。讲的是日本人偷藏俄国黄金,然后至今下落不明的事儿。) 但胡团长同时说了,这玩意儿,老天爷不能白掉金子给人捡。这事儿,也是八字没一撇,他吃不准。 正好有空闲,他这就把人聚到一块儿,奔这儿来了。 我听了这话就对胡团长说:“团长啊,你不怕这里面有什么危险吗?“胡团长乐了:“怕啥,我也不争不抢,就看看,大不了我们跑吧,谁爱拿谁就拿。要真说是打的话,哼!“他一指笼子说:“我还有那个家伙呢。” 我看了一眼问:“那是啥呀。” 胡团长嘿嘿一笑说:“这东西怕光,白天见到光,就发狂,控不住性子。到了晚上就好了。” 我心里揣了好奇。 可眼见这些人,一个个怀的都是不挣不抢,有就拿一个,没有就转身走人的心。 我渐渐就定下心来,打算跟他们一起,顺铁轨往深处走。 就这样,我们走了一整天。 然后,我跟这伙人打成了一片,包括王展,虽说他有些神经质,并且对那个大笼子很是害怕。但他和这些人却能很好的相处。 转眼到了晚上,我们就近在铁轨旁的一道洼地体息。 胡团长让人升了一堆火。 又把放在牛车旁的一个坛子拿出来。 里面都是用盐腌好的肉。叉贞私划。 胡团长支了锅,把肉扔进去,拿了一个桶倒了水,随便煮了一下,又弄了不少的大列巴,掰开,扔到里面,这就是一顿饭了。 我凑合跟着吃,说要交伙食费,胡团长死活不同意。 然后,他把几大块肉用水反复冲了冲,接下来朝我神秘一笑说:“你不是想看那笼子里是啥嘛,我就让你瞅瞅。” 我说:“好。” 胡团长把肉放盆里,然后到牛车边伸手将绳子解下来。 当他把那块大黑布掀开的时候,我小震了一下。 这铁笼子,一米六高,宽近两米,里边那东西,竟然还蜷缩趴着一动不动。 “野娃,野娃,吃饭,吃饭了。” 胡团长吆喝两句,那东西睁开眼了。 此时,我也看清楚它的全貌了。 它长的像一个大黑猩猩,但是头发却没几根毛,五官有猩猩的模样儿,又有人的模样儿,总之看着很是恶心,另外浑身上下,全是疙瘩肉。那些肉,一块块,就跟黑铁蛋子似的,遍布四肢胸背。 我目测了一番。 这家伙,个头能有将近一米九,肩极宽,这模样儿,黑猩猩?不像,人,更不是,这是野人……? 胡团长这时把肉盆塞进去。 里面那东西接过盆,就大口吃起来。 胡团长轻叹说:“造孽呀,八几年来着,八三,还是八四我忘了。有个大肚子毛子娘们儿,偷过边境跑到我们家了。““当时要报官,可是她哭求着不让报。我们就给留下来。““后来,就生下了这个东西。这东西生下来没多久,那老毛子娘们儿就跑了。再后来,听说是毛子搞试验,拿人跟猴子配种……““谁知道呢!“胡团长撇了下嘴说:“反正这玩意儿劲老大了,你看这大笼子,这焊的结实吧,这钢筋,你看,这都比我大拇手指头粗。那是这玩意儿好,它要疯起来,一把就给扯开了。” 我见了暗自咋舌。 这……这简直太不可理喻了,这…… 胡团长说:“不敢搁国内演呐,让人看着,告了,他就没活路了。我们给拉扯大,就到外蒙去。嘿,他们愿意看这东西演掰钢筋,碎石头。” “来,野娃子再吃点!” 我定了定心神,又瞅了一眼笼子里的野娃。 它吃的很香,眼睛不时看我一下。 我接受到的气场,很杂,很乱,非常混乱,天地不容的那种,很恶的气息。 哎…… 我长叹口气。 心说,这世界,真的是无奇不有。这竟然会出现这么个东西。这…… 我反复摇头。 转身刚坐到不远处的草地上。 我就感觉不对劲了。 我抬头。 一刹那的功夫,我看到头顶上方,也就是破铁轨的另一头儿,出现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站在月光下,我看的分外清楚,他们就是边境线,我遇到的那个三怪人! 大铁角,胖子,和瘦高个! 这三个家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铁轨上后。 那个胖子扫了一眼我们。 “咦……那小子怎么跟这帮耍戏法的混一块儿了。” 瘦高个:“管他呢,我们办我们的事,鬼庐的人,一会儿就快到了。到时候,兄弟几个精神点,尽量留活口吧,别弄死。” 大铁角一哼说:“那帮杂碎,都他妈是一群逆天的玩意儿,早死早托生。“瘦高个:“说什么呢,他们那是投错师,入错行了。甭扯没用的了,师门交待了,必须把这一拨拦住,要不然,混去山上,那边抗不住的。““行了!“胖子抽了下鼻子,我好像闻到味儿了。 在胖子说闻到味儿的同时,我身上炸毛了。 就搁我们身后不远处,唰唰唰…… 就跑来了四道身影。 这四人应该是一路跑的,他们到了近处,根本没停步,也不看我们,同样也不看铁轨上那三人,只沿着铁轨下的荒草撒丫子跑。 胖子这会喊话:“谁,谁!停,停下来。我让你停下来。“四人不搭理。 大铁角怒了。 “我让你停!“ 这一嗓子,完全是虎豹雷音顶层的功夫。 听上去,就像呼轰一下,这声音就喊出来了。 可是四人还是跑。 大铁角,呼! 他身子骨太壮实了,只能用呼这个字眼来形容。 眨眼功夫,他就奔到了那四人的队伍中,扬了铁角,跟只老牛似的,角尖向前,一下就冲到了第二个人的胸口处。 那人哼了一声。 “哼!” 伸手一把将铁角攥住,同时用力一震。 铁角没坏,大铁角的扬起另一只手,又奔他撞来了。 四人这时停下来。 有人喊了一声:“那是天铁掺了东西做的,你震不碎的!” “哈哈,挺识货嘛。”大铁角吼了一嗓音。 四人中的第二人这时松了手,挡住另一只铁角后,一拧身体,吼一声,“给我飞!” 身体斜刺里猛地奔对方胸口撞去了。 大铁角不闪不避,反倒把胸口一挺,砰!的一下,飞了。 是对方飞了。 直接脚不沾地,倒退了两米多远后,这才落到地上,收了架子。 这时,双方就对峙上了。 所谓鬼庐…… 这名儿起的挺玄幻。 鬼庐这波人,是四个。 我偷摸扫了一眼,按个头年龄,排了个老大,老二,老三,老四。 四人功夫不低。 低的也是冷子月那样的身手。 难道他们全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可冷子月,他说他上面只有两个人呐。 这批人怎么回事儿? 惟一解释就是,冷子月提升功夫的地方,跟这些人,不是同一地点。 为什么呢。 他们真的是同一师父教出来的,那身上的忽雷劲,那个力,都一模一样儿。 不过,大铁角对的这个按个头,什么的,排老四的家伙,他看上去面嫩的很,好像比我还小。 是以,他功夫是这四人中最差的那一个。 胡团长等人和他马戏班子看到这一幕全惊呆了。 一个个地堆在一块儿,大声不敢出。 我呢,跟在胡团长身边,也不说话,让这些人的气息来掩我的气息。 至于王展…… 咦,这小子,他居然藏到牛旁边去了,他抓了把草,在那儿装模作样的地喂牛。 彼时,四人这边的老大说话了。 “不让走是不是?” 瘦高个:“没错。” 老大:“怎么个打法儿吧。一对一,这也对不上,是一起来,还是怎么样?” 大铁角一挥手臂:“来吧!你们来两个,一起上!” 老大:“行!” 说完,他一使眼色,四人中的老三,就跳到老四身边,然后这老三用沙哑嗓子笑说:“这人是螳螂的打法,但身上这套东西,应该是有高人特意给他配的,咱们给他卸了,他可就没法子喽!” 说完,两人冲上去了。 第二百零九章 真正的化劲高人 几乎在两人动的同时,大铁角挥起手中两个牛角般的武器,嗷地吼了一嗓子后,跟道风似的扑上去了。 哼! 砰! 这次。大铁角用了全力,冲撞之余,一角抵在了两人中那个倒霉老四的肩膀上。 要不说,功夫不到家,就别硬往上冲,硬冲的话。老四就是下场。 这家伙让大铁角一撞,身体向后凌空激射。 砰! 一下就撞到牛车的大钢笼子上了。 人撞上去后。还没等掉下来,钢笼就爆了一串古怪的笑声儿…… 呵呵呵…… 这笑声听在人耳中,显的极其恐怖阴森,并且那里面夹带了很多混乱,狂暴,还有阴冷的气息,让人闻之,就觉得浑身冒凉风。 笑声过后,笼子里那个兽人就把手伸出来,抓住了老四的一只胳膊还有一条腿儿。 那兽人动作不是很快。就是趁老四撞上去的那么一秒,慢悠悠伸手就给抓住,笑过后,他两手一扯。 老四裂了。 个人觉得,艾沫、杜道生不跟来是一个绝对明智的选择。 他们跟来的话,肯定受不了这一幕。 一个大活人呐,就这么让这只人不人,兽不兽的东西,给扯扒碎了。 胳膊,腿儿,脑袋全分家,血流了一牛车,腥气。臭气,冲天弥漫。 可怜老四,惨叫都没发一声儿,就这么阴阳两界了。 兽人扯完了人,又呵呵呵……笑了三声儿,突然,它嗷一嗓子,把钢筋焊的大笼子就给扯开了。紧跟着,它就从牛车里跳下来,瞪了一双漆黑的眼珠子,嘀溜地瞅着我们。 一边瞅,这家伙还一边把老四的胳膊往嘴里塞。 胡团长傻了。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个情况。 可能这玩意儿平时挺听他话的,可是眼么前,我估计是这兽人好像让刚才几个打斗时散发的那个气场给激了一下。 然后,它就开始作喽。 “啊……这……这野娃……野娃……” 胡团长一边喊着,一边把手放在眼前比划着。意思是你别过来。 可这兽人却把头扭过来,对着胡团长呵呵呵……呵呵呵地一个劲怪笑。 笑了数声儿,它就朝胡团长走过去了。 彼时,大铁角念叨一嘴:“这什么玩意儿,哎,这玩意儿,咱们管不管呐。” 后面瘦高个拧眉回:“不知道啊,师门没吩咐啊。” 这边是这样的反应。 再看鬼庐那头剩下的三个人,也是一头的雾水,搞不懂这东西是个什么来历,为什么会对那个老四下手。此外,看他们表情好像对老四死活并不是很关心,只是很好奇野娃这么个玩意儿,究竟是个什么。 我发现这个野娃。 它今天要发彪了。并且,它好像是忍了很久,今儿个,这东西它要释放,它要开始作了! 我立在原地,吸了口气,时时准备动手。 野娃一步步朝胡团长走,走到近处,它突然把老四的一个胳膊横过来对着胡团长说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字:“吃。” 胡团长哪见过这样的架势。 当场高呼一声:“哎呀我的妈呀!” 吓的浑身发抖,缩在那儿,除了哆嗦啥也不敢做。 野娃呵呵呵…… 笑着凑上前,伸了手,把老四的胳膊放到胡团长嘴边,意思是让他咬一口。 看到这一幕,我打算动手了。 而就在我准备冲上去的时候。 我听到这附近不知是谁……哎…… 轻轻地,就叹了那么一口气。 这一记叹息听上去极轻微,传入耳中,却仿似有股奇怪力量压了我的心神。 我全身一时都动弹不得,转尔提不起一丝半点的斗志和战意。 咦…… 这人。 我对这感觉很熟悉。 当初,我遇见朱老九时,他身上散发的也是类似的气场。 但这次,对方的气场对比朱老九,显的要正一些,柔和一些。不似朱老九那般,完全就是一个妖邪的路子。 这人是谁?怎么这么厉害? 我心意一动,全身雷劲炸起,心神之中什么东西,轰隆震了一下后。我感觉方才那道侵入我心神的气场已经消失。 这时我抬头,正好就看到这马戏班子里头的那个闷头抽烟老头董老蔫慢吞吞地就站起,然后一步步朝兽人和胡团长走过去了。 怎么会是他? 这人,他完全是普通人呐,包括我现在看他,也是一副普通人的样子,身上半点习武人的模样儿都没有啊。 他会是高手? 说实话,我不相信!真的不相信! 此时,另外两拨人好像也都不相信。 他们站着,不敢动,只拿两眼盯着这个董老蔫,看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动作。 董老蔫走到了胡团长身畔。 那个兽人歪个脑袋看他,他没搭理兽人而是对一脸惊愕的胡团长说:“小胡哇,你说你当初咋就养了这么个东西呢?我这跟你团儿,给你赶车,也赶了能有半个月了。你知道我为啥来不?” 胡团长木然摇头。 董老蔫淡淡:“你养的这东西,要往气候上修了,它修,就得吃人,杀人,惹一片的杀劫。” 胡团长:“啊……这?” 董老蔫:“天地之间,一切行,事,念,物都要端正,做正,走正才能存活,才能合了天道地德。这东西是个逆绝天地的玩意儿,恨意,怨气都大。当初,造了它的老毛子,最后也没得好。你看前些年,毛子那边安生过吗?” “所以,小胡哇,我一会儿,把你这东西给收了,你可别心疼啊。” 胡团长:“啊……董老蔫,你……你不是说你喂牛马,你赶牲口的,你……?” 不容胡团长说完。 那野娃怒了,它嗷的一嗓子抡起大爪子就奔董老蔫抓去了。 这兽人应该是本能的一股子蛮力,动作非常快,闪电一般就抓到董老蔫胸口处了。 但接下来,我看到董老蔫就像一道风,或是……对,就是行云流水那个感觉。身体猛地一下好像虚了,然后唰,沿着兽人的胳膊底下一钻,闪身兽人后背后,董老蔫抬手并起剑指,直接就在这兽人脖子处,一点一挑。 嗷。 兽人一叫,大白脸瞬间变的紫红,转尔它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我不错眼珠子看,因为我从董老蔫身上看到了拳术老前辈曾经讲过的全部要义。 虚灵,身法如行云流水,不与敌争力,一击中要害,全身而退。 此外,最最难得的是。 这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人! 有如市场摆摊卖青菜的老头老太太,公园里遛弯的大爷,大娘一样。 普通的,扔人堆里都没法儿把他给找出来。 董老蔫放倒了这个野娃,又背了个手,转过身去看鬼庐的那三人。 他声音蔫蔫的说:“鬼庐……?好好一个练武的,起什么鬼庐的名儿。不用说,看你们的架子,身上的劲就知道走邪了。别练了,散了吧,回家该做啥做啥,有父母的孝敬父母,有妻儿的养活妻儿,做点正事儿。这么练,你们练不出一个好来。” 那三人嘴角一阵抽动。叉贞丽弟。 末了,当中那个老大,突然一发狠劲,啊…… 吼了一嗓子后,呼!直接一步崩拳,八米,瞬间到了。 抬手,砰! 正好印中的董老蔫的胸口。 董老蔫没动,就那么站着,手放着也没拿。 老大的拳头印在胸口,就拔不出来了。 然后,我清楚地看到董老蔫的胸口衣服拧成了一个螺旋,它把老大的拳头就给牢牢拧缠在那螺旋中心了。 这是什么功夫?胸口的皮肉能拧成这样,这……这难道就是化劲? 我再一看董老蔫的两腿儿。 好家伙,他原本站在地面,现在两脚居然陷到膝盖那里了。 老大发的是很冷,很烈的忽雷劲。 他一下打到了董老蔫身上,而对方,却把这劲都给化到了脚底下。 他打董老蔫,等于是在打地面。 他就算打到累吐血,他对董老蔫也没有任何的伤害! 老大傻了。 他抬了手,一发狠劲,对准董老蔫的大脖子,呼! 打过去了。 后者还是没动。 一记掌刀,劈在脖子上后,老大那只被困在胸口的拳头却发出了一记爆脆的响声儿。 喀吧! 老大面色一紧,豆大的汗珠就出来了,然后我看到他的拳背慢慢就裂开了三四道深深的口子。 我惊呆了。 老大打董老蔫脖子一掌,对方把这个劲,化到了老大的拳头上。 是以,老大打人家,就等于是打自已一样。 老大的脸惨白,惨白,目光无比的惊骇…… 这时,剩下的老二,老三想从后面偷袭董老蔫。 老大看到后,他吼了一嗓子:“别动!咱们遇到化劲高人了!别动,都别动手。” 董老蔫这时淡淡说:“走吧,回家吧,今天我也不伤你们。另外,你们这一身本事练的不容易,现在国术没落,拿走了,就可惜了喽。回家吧,都走吧。” 老大咬了咬牙说:“高人厉害,我们服输。只是入了鬼庐,八字,血脉,都在那里存上了。我们不做事,他们会害我们的。” 董老蔫:“无妨,你们这就去九华山,在西北坡附近的村子打听一个叫拙谛的老和尚。他在那儿附近正结庐坐生死禅,他身边有几个不错的弟子,你先找他们弟子说明情况,让他们看你们的印堂。然后,拙谛和尚会帮你们把那个东西化掉。” 老大听到这儿,他长舒口气:“愿高人不骗我们,我们就此先别过。” 董老蔫点了下头,同时把劲一收。 老大抽了手臂出来,朝对方一抱拳,一挥手,叫上剩余的两个人,撒丫子就奔往回走的路跑去了。 放了这三人,董老蔫转头看向了我。 第二百一十章 曾经失落的真相 我看着这位,完全路人模样儿的董老头子,我体会到了什么叫震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不知道。也想像不出,功夫竟然可以如此强悍。另外,我从董老蔫身上看到最多的还不是功夫的强悍。而是武字,止戈,休战的真解。 功夫强,高。到了一定境界。 对付鬼庐的几个人,一出手震到。又轻描淡写间给对方指了一条明路。 如果换是我。 我可能会跟这几人打,我累的够呛,杀的浑身是伤,对方也是死的死,伤的伤,最终,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什么叫高人。 这就是高人风范! 转眼把人震了,一场杀戮,就此中止。 忽然之间,我也有些明白核弹的作用了。其实那玩意儿。不是真炸对方用的,而是一种震摄。一种力量上的震摄。 放到人身上,董老蔫就是一枚人肉‘核弹’。 董老蔫看着我说:“看你一天了,把式很正,师门不错。练的也专心,没胡思乱想些歪门邪道,就是有一道东西,你通的早了点。” 我知道董老蔫说的什么意思,他说我通的早的东西,就是那道雷炁。 “阳烈的东西那么刚,你压得住,身上得有玩意儿才行。嗯……” 这老头儿就把目光落到我手腕上了。 我收了收手。叉贞乐弟。 老头儿笑了下:“别害怕,我不伤那东西。好生养着吧。” 说完,他扭头对大铁角,还有另外两人说:“螳螂门的吧,练的是六合的路子,对不对?” 瘦高个一抱拳:“前辈所言不虚,师叔正在山上,他让我们在外阻止人上山。” 董老蔫:“嗯,这法子对。你们四下查看吧。要是有人来,就给劝回去。劝不回去的,想办法吓一吓,不要伤人家性命,更不要拿走人家身上的功夫。” 瘦高个:“前辈放心,师叔再三交待了。只是还有几个小鬼子……” 董老蔫:“小鬼子也是人,看他心了,是恶是善。不行,还是放了吧。” 瘦高个:“知道了。一定按前辈说的做。” 三人当下又朝董老蔫抱了下拳,复又远远朝我抱了下拳。 我回礼。 然后,三人撒腿跑开了。 胡团长这时蹲在野娃身边,伸手摸着那东西脑门,一个劲的长嘘知叹。 董老蔫过来说:“叹啥,有啥好叹的。这东西,就是个邪物。早没早好,你信不信,我要再晚几天过来,你们这一班子都得让它给吞了。” 胡团长听罢吓的一哆嗦,然后他收手了。 彼时,董老蔫又一转身,扬声吼:“王展,你个小兔崽子,你往哪去,回来,给我回来。” 一嗓子吼完,就见那个王展,满脸苦笑从一棵树后边转出来了。 董老蔫打量对方说:“是你师父让你来找我的吧。” 王展嗯了一声,不太敢说话。 董老蔫:“怕啥,我又吃不了你。那啥,你回去吧。告诉你师父,我过些日子去京城,顺路到他那儿坐坐,然后给你们俩调调功夫。” 王展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谢谢祖师父,谢谢祖师爷,谢谢,谢谢……” 董老蔫:“谢个屁,没用的东西!一点儿女的情长的事儿,瞅给你折磨的那怂样儿,好好个人,不疯不傻,非摆弄一副神经病样儿出来。呸!” 王展脸红了,耷拉个脑袋不说话。 董老蔫把这几个人挨排说完,又让胡团长回去,别跟着掺合了,那山里没金子。 胡团长养的东西死了,一时间也没有发财的心思。 于是只好招呼手下的人,一起合力把野娃抬上牛车,赶着牛,沿铁轨调头往回走了。 临走时候,董老蔫又让胡团长给他留了一把锹。 至于王展,他让董老蔫这么一骂,好像也没了掺合的心思。也跟马戏班子的人一起,默默地往回行。 诺大个空地。 转眼间,刀兵不见,杀气不见。 只有地上一个不知姓名人的碎尸,外加一个有一身高深到吓人功夫的老头子。 董老蔫看了看我,他把手里的铁锹递给我说:“挖个坑,给那人埋了吧。这也是怪我,一个疏忽,那逆种狂性起来,就把人给碎了。一条命啊,就这么没了。” 我点了下头。 从董老蔫手里接过锹。 他又背了手,在四下查看一圈,指明了一个地方,让我挖坑。 花了一个多小时,我挖出一个大深坑,然后和董老蔫一起,把这人衣服解下来,又将他身子拼了拼,外面拿衣服给包裹好了,弄成个标准的人形,就算是入土为安了。 收拾完了后,董老蔫又拧头,在不远处的一个树枝上摘下一个磨的发亮发旧的军用水壶,他递给我,我喝了一小口后,他喝了一口。 “走,咱俩去那头儿,那个小河沟把手洗洗。” 董老蔫指了一下不远处。 我就这么跟他去了,到了小河边,我洗了两把,手上沾的血,怎么也不净。 董老蔫说:“拿那个泥,搓,用力搓。” 我如法炮制,果然,血迹掉了。 洗玩手董老蔫抬头看我说:“你小子,一身胆气,到这山上来。你为的不是自已是别人对吧。” 我点下头。 董老蔫:“这胆气,这侠义,现今年月几乎快没了。” “你身上有,好,我姓董的就帮你一把。来,咱们先找个地方歇了,然后明个儿早上,再继续走。” 我说:“好,谢谢前辈。” 董老蔫:“甭说谢,你这人,世间少有了。这样人我不帮,哪个来帮?” 就这么,我和董老蔫顺铁轨,走了一公里多,找到个废旧的桥洞,藏身里头坐下后。董老蔫掏出旱烟,一边抽着,一边把这个山上的事儿,还有七爷的事儿,包括那个宗奎的事儿,大概给我讲了一遍。 事件很杂,并且之前我在网络一些猎奇的文章中也读过一些大概。董老蔫讲的,应该是比较全面的一个。 董老蔫说,冷战时候,老毛子跟西方世界打,忙着生产核弹之余,也不忘在神秘学领域发展。然后,当时的克格勃组织,就真的在美国实现了与前苏联当地特工人员的心灵感应交流。并成功交换了信息。 但这个,是通过药物,还有一些特殊刺激实现的。 后期没多久,相关参与实验的人员,大多都是突发了精神病然后被收容进了医院度过一生。 国内那个时候,也揭起了气功热。(ps:这个当时咱们跟前苏同属一个阵营,所以,不多说,大家知道的。) 然后各种功,满天开花。 媒体上,主流报导的多是一些文明功,比如耳朵识字,意念移物等等,看上去无伤大雅又很神奇的东西。 但是,这里面,有个别人,就通过一些别的方法,来练成了一些个很奇怪的功。 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但确实是存在很大安全隐患的能力。 这样人不多。 也就是那么几个,然后呢,为了把这些人控制住。当时就找了一批诸如董老蔫这样的老练家子,他们一起分去全国各地抓人。 说是抓人,其实也是很文明的行为,就是找个地方,通过一些医学上的手段,把这个不安全的隐患消除了。然后,再给他们一笔钱,让其回家过正常日子。 这对当事人来说,没有任何的危害可言。 这批抓人的老练家子,他们当时是叫413工作组(ps:别查这个,别对号入座。) 当时工作很顺利,有小反抗的,也是很轻松就合作了。 没有什么太突发的事。 可不久,就出了一个麻烦。 这工作组里头,有个人,会发功了。 这人姓宗,名叫宗奎。 然后,他不知怎么,就有了一个很强的力量。 工作组几个人当时认定,这个不是老祖宗的功夫,功夫没有那么神奇,这个就是特异功能。是不对,不好的邪路子,让宗奎配合去医院。 宗奎却说,这个不是什么特异功能,这是功夫到了一定层次的表现! 于是宗奎就跟这些人掐上了。 开始是文明的讲论点,还搬出来了一些研究文章什么的。 宗奎这人练八极。 气性极大! 他就不服,说这个就是真功夫。 其它人,就说这个不是,这就是邪门歪道。 要把他送到医院切脑子,扫x光,甚至解剖检查。 宗奎没动手,一气之下,走了。 宗奎走后,没多久。 就陆续有十来个老练家子看明白怎么事儿,从而选择退出这个工作组了。 但还是有五个人。在那里面,一个劲地说宗奎的不是! 并且,他们还把宗奎的工作给弄没了,最后又害的宗奎老婆也丢了工作。丢工作不说,他老婆心眼小,让单位说几句,一时气不过来,跳了一个大桥自杀了。 宗奎一怒之下,就跟一个在上海认识的日本人去了海外。 董老蔫讲到这儿,他告诉我,现在宗奎跟这些人之间有什么误会呢。 就是当年陷害宗奎的那五个人。 他们都去了海外了。 留在国内的这批人,全是当初选择退出的人。 但宗奎这人性子极直,他认定的事儿,十头牛拉不回来,他认为,就是这些人害了他。 所以,他要跟这些人没完。 这次回国,他走了很多城市,找到了一些工作组的人。 然后,他拒绝跟这些人对话,说了,要么按他的安排来,找个地方一决生死。要么就是,他让日本人作,找这些练家子打,把事情闹大,他转身回日本。 国内这些人,就等着麻烦上身吧。 同时,这个宗奎还散播了消息,说是在赤塔这里发现了日本人留下来的巨额黄金。 目地就是想引更多的人来,把所有人都引过来。 他散播消息的渠道,也是练家子渠道。、 没办法,国内这帮人,为了跟宗奎周旋,就又发了一个座标,意思是说,宗奎说的那个地方不对,他们找的这个地方才是真正日本人藏黄金的地点。 这个过程,我就不清楚了。 我仅知道,我接到了一个七爷发来的坐标。 实际上,七爷那个坐标只是用来迷惑国内那些不知真相的练家子的。 发出后,他们在当地安排了人接应,然后再劝走。 接着七爷一行,就来到了宗奎说的这个地方。 董老蔫说,如果单是宗奎和当年工作组的人面对面谈了,可能就没什么事儿了。 但关键,小鬼子从中捣鬼不说。 小鬼子十几年前,还在那工事里,发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姓刘,叫刘凯明。他当年也是一个特异功能者,被发现后,他一路逃,就逃到了这里来。 十几年前,小鬼子秘密派人,到这里寻找他们的金子时意外发现了刘凯明。 这个刘凯明很麻烦。 身上也有一股子怪力。 小鬼子这些年一直通过边境线,给这个刘凯明以资助。 另外,这起事件,表面看是宗奎利用小鬼子。实际上是小鬼子利用宗奎复仇的心,由里到外挑拨关系,过后再把这些练家子聚到这里来。 供给刘凯明使用! 董老蔫特意说了这个,供刘凯明使用! 我一怔…… 我说:“董前辈,你怎么知道这些?” 董老蔫悠叹说:“当年,他们让我参加工作组,我没去。前些日子,我听到小鬼子回来的消息,我就暗自打听,这又到赤塔,额尔古纳,这附近的几个地方转悠了几个月。跟一些当地人打交道。知道了,小鬼子这几年经常往来这里。” “后来,又一步步的打听,了解,这才把这么错综复杂的事,理了个大概。” 董老蔫感慨说:“宗奎一怒攻心,死了老婆,认定是全部人所为。他要报这个仇。不过他那人心计还是不够,玩不过小鬼子。” “小鬼子表面培养宗奎,实际在养刘凯明,只是……” “这里面还有很多的细节,我就不是很了解。毕竟,咱是人,不是神!” 董老蔫吐了口烟圈,淡淡地说。 我说:“小鬼子的金子,他们寻到了吗?” 董老蔫点了下头:“拿到了一些。” 我恨的咬牙。 董老蔫说:“刘凯明是他们意外的发现,现在,咱们国内这此老前辈,也多少知道点大概。但他们还是来,不是为了跟宗奎打,而是要让宗奎醒。你明白吗?” 董老蔫看着我,淡淡地说。 转念,我又问:“那鬼庐呢?” 董老蔫叹息:“那就是,当年跑去海外的那五六个人他们搞的鬼了。鬼庐,听听这名儿吧,邪气冲天的,不正。” 第二百一十一章 活捉横山会子 我听了董老蔫的讲述,我感觉宗奎前辈真的好可怜。我有过感同身受。 当我跟尹锋描述我感知到的东西,我看到的这个神奇世界时。 他不是替我高兴,而是奇怪。疑惑,转尔说我是不是神叨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再回到当初,当我在夹皮沟一时兴起,拿出冲天战意,把那些驴球马蛋的人打了后。我的同学不是跟我分享。而是拿惊讶。看外星人,不理解的目光看我。 包括这些年,我没跟哪个同学联系过。 高术! 越高,越寒呐…… 当人们发现我身上拥有了,他们没有的力量或能力的时候。他们不是平和地跟我一起分享,或是一起去讨论。而是质疑,奇怪,转尔用对待怪人,怪物的态度来对待我。 要么就是疯狂。迷一样的崇拜。 那样,更加的可怕。 人的理念,受束于生活习惯的常规。 但是…… 估且不提道家,单就科学来说,西方科学的进步就是建立在不断推翻和大胆假设基础上的。为了一个假设,可以证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然后,这个假设把现有理论推翻,一个新的科学体系就成立了。 科学如此。 功夫,拳,道,等等一切。不都是这样吗? 推翻了,前辈不重要吗?错了,没有前辈做基石。我们拿什么推翻? 唉…… 可还是有很多人,不理解,想不透这个。 所以,正如周师父跟我讲的那样。 功夫最重要是藏,藏好了,藏好了……别让人知道,让人知道活不下去的。 我感慨间隙,董前辈拿出了一些干粮,跟我分发着吃了。 然后,我又问他关于练拳上的东西。 董前辈给我的指点,同周师父给我的指点一下。 莫想其它,专注站桩,打拳。 然后,把身子练虚灵了,自然会知道下一步怎么来做。 我听罢笑了。 我再次验证,我走的路没错。 再炫目的神奇,再夸张的成就都是建立在一个个枯燥乏味基础上的东西。 功夫不到全是谜,功夫到了,一切自然简单明了。 人就是这样,难的不是理解复杂东西。而是持之以恒地把简单做好! 董前辈给了我很多的启发和开悟。 虽然,他讲的事,在旁人眼中,觉得都是怪力乱神无法理喻的东西。 但我却感觉这很正常,就如同他使出让人震惊的化劲功力也是一样。刚使出来时,我稍惊讶,现在则很淡然。 讲的再夸张一些。 就算是现在冒出来一个站在剑上,满天嗖嗖飞的大仙,我也不觉得奇怪或惊讶。 存在即合理,我可以跟那大仙交朋友,一起聊,可能听他讲他的东西。然后,我该站桩,打拳,还是站桩,打拳! 这就是我,大官人,一个立志把简单持之以恒,做一辈子的人! 天已经很晚了,我望着赤塔无人区的星空,脑子里一片空明,想着我要做的那些简单,想着要站一辈子,甚至几辈子的桩,我不觉得苦,反而有种莫明的踏实感。 不知多久,我低下头,发现董前辈正注视着我。 “你的境界很高!年轻人,真的你的境界非常的高。” 董前辈说完,他又讲:“一般来说,我不轻易去夸一个年轻人。因为,那对他的成长不好。但是你不同,我可以夸你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因为这,而产生任何的变化。你的心,不会动,只会用一种灵性的力量来坚持。” 我抻了个懒腰:“前辈,谢谢你给我讲这些。我了解的同时,也知道自已做的是什么了。坚持,简单,做下去,不想其它。” “对了,我要打会坐,前辈你能帮我护法吗?”叉坑鸟巴。 董前辈笑了:“好啊,动静兼修才有成。你打吧,我看着。” 我果然就打坐了。 用的还是程瞎子教我的法子。 我要感谢这天地父母,亲生父母赐与我的肉身,我要将全部奉献与他们,奉献,奉献! 慢慢我进入到一种很美妙的状态中。 一念不生。 淡定,寂静,但又无一不充满了睿智和灵性。 我淡然,心不动。 任其而为。 久久…… 我睁眼了。 董前辈看着我。 “静功也不错,嗯,行!好了,你叫关仁对吧。我们走吧!小鬼子应该在外围安排了不少的人。我们得过去,把人给清了,尽量吧,能不出人命,就别出人命。” 我说:“好!我听你的前辈。” 我跟董前辈并肩而行。 途中,董前辈教了我一个拨筋的手法,这个手法,可以让练家子在几天内失去战斗能力。但又不会废掉对方的功夫。 因为。,筋,就是筋腱。练家子发力,打劲,一是用骨力,二就是这个筋力。肌肉的力量到后期并不是很明显了。 拨筋,有几个重要的地方,一是腋窝,二有肘窝,三是手腕,四是后背两个肩胛骨相对所在。五是肋骨下缘的位置。此外还有一处是腰。腰不是骨,捏了骨,容易废功夫。拨的是两侧肌肉下边的那个筋腱。 除外,还有大脖子。人修到了一定境界,脖子上的筋也有变化。 但如果在脖子中发现一根不粗,很细,且硬的筋,并且那人妖气十足,行事作风都不正。那就是长了妖筋,是要走邪路。 练家子腰上的筋,如牛腰一般,滚动,不易拿,是以形意鹰捉的功夫,专门练的就是拿筋的本领。 脖子上筋也一样,头向后仰,可摸到比大拇指还要粗的筋在皮肤下来回的滚动。 那个,就是站桩,慢行拳一点点养出来的。 此外,这个筋还不比红拳等外门功夫的筋那么显,它是隐的,正因为隐,够柔韧,所以爆发出的力量也会更强。 除了拿筋,还有一个就是锉骨的手法。 那个手法,是先把八卦掌学上身,要会用听劲,听到对手骨头上,听到骨髓深处。 如此拖拉之间,劲渗进去,这就是锉骨了。 锉骨伤最重,伤了后,几十年,或者一辈子都养不回来。并且,一到阴天下雨,骨头疼的想拿刀把它给剁了。 普通医生看不好这个,除非道门医家大能力者,花大力气才能给医好了。 董前辈又告诉我,雷劲,只是诸般劲力的一种表现。练家子不可拘泥一种劲,要举一反三,在行拳,站桩里,通过不同的站桩,行法,来体会种种不同的发劲方式。 这样才不会拘泥所学,从而取得创新和突破。 董前辈跟我讲,这些手法,十分的狠毒,拿筋,拿不好就是废人家的筋了。 是以,师父们大多都不传。 他是看我宅心仁厚,并且力量上已经可以轻松驾驭掌控了,这又将更加细致的发力方式,关节,气血,穴位间的联系和诸般妙用讲给我听。?ps:这个就不公开了。多谢理解。? 如是这般,我一一理解领会,三个小时后,我们遇到了第一个对手。 他坐在地上,盘了两腿,一副傲然模样儿看着我。 我问他姓什么,他说姓秋。 秋天的秋! “秋大哥,你为日本人卖力好吗?”我问他话的同时,我注意到在我身体侧面,一百五十米外,正有三个人类,快速朝这里靠近。 我扫了眼董前辈。 他坐在不远处的一个石头上抽他的旱烟。 烟雾。 寂寞,高冷…… 我在想,如果没有董前辈,我一个人会不会害怕,我忖了忖,我觉得不会。 我能来这里,已经是答案了。 “我是在日本的留学生,我是从空手道学到八极,然后加入横山家族,就是这样!” 秋大哥说完的时候,他站起来。 然后,那三个人也到了。 我看了一眼,很快从中发现了横山会子。 “关先生,很高兴再见遇见你。” 横山会子抱臂。 我笑说:“同样很高兴遇见你会子小姐!” 横山会子:“你能走到这里,说明你运气不错,怎么样,跟我一起上山?” 我说:“不好!” 一个‘不好’结束我动了。 “哇呀!” 秋大哥一声吼,全身炸起一层狠劲,轰的一下就奔我扑来了。 真的是状若猛虎,疯野十足。 我冲到他对面。 身体一矮,用掰步的脚,横踹他的小腿。 秋大哥一拧身躲开的同时,我那只脚踹下去,人冲上前跟他贴身而立。 秋大哥抖肘。 我一按的同时,人借势一旋,直接伸手在他两个肩胛相对的地方用大拇指一按一拨。 拨到了。 就这么一下,秋大哥全身跟过电似的,一个激灵后,扑通就倒地上了。 放倒这个。 横山会子撒丫子就跑。 她的两个手下,疯了一样哇呀呀喊着,朝我冲上来。 我没客气,一手一个,直接用拳打在了他们的肩膀上。 当然,他们也打中我了,不过我没事儿,只是一挺,就把劲给拱出去了。 横山会子这时跑出去三十多米。 我提身,不到三秒,伸手一记掌刀砍在她肩上。 她叫了一声,扭头要从怀里掏什么东西。 我把掌刀又一拖拉。 然后,她哭了! 疼哭的! 呃,董前辈,你没讲,这个锉骨原来这么狠! 横山会子身子一栽歪扑通倒地上后,眼泪哗哗地夺眶而出。可即便如此,她仍旧咬牙去掏东西。 我按住了她的手,一拉一扯的同时,一把枪从怀里出现了。 然后我看到,弹匣刚上到一半,还没有彻底推上去的一把手枪。 我估计事发时,枪碰巧没上弹匣,又或之前的弹匣空了。然后她是想转身跑,引我追,把弹匣推上后,再杀一个回马枪。 可惜! 对不起,横山会子,你让我活捉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绰号‘老头子’的家伙押我们进山洞 横山会子的枪让我拿下来后,她一咬牙,不顾肩膀上的骨疼,伸手还要再摸东西。 我见识过这群失心疯一般狠毒日本人的手段。所以我有了经验。在她动手摸东西之前,我伸手又温习了一下拨筋的手法。 腋下,肘弯,手腕。 左右两侧,分别动手拨之。 做过了后,我看到横山会子手腕下的皮肤浮了层青青的淤紫。 这就是拨上了。 筋给拨了气血运行不畅。功夫一时全失不说。她这两双手基本的行动能力都会丧失。但妙就妙在,这只是短时间,休养个十天半个月,又会恢复如初。 我之前对付那个要杀我的枪手,用的也是这个法子。 只不过,我用的太过于粗野,远没董前辈教我的这个精妙。 横山会子两条胳膊没用了。 瞬间软软的耷拉下来。 我这时看到,她眼神中掠过一丝的绝望。 没错,死都死不成。没有比这更让人绝望的事情了。 当下,她跪坐在地上,一声不吭。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伸手探入她怀里…… 拿出手时,我手里多了一把短刀。 就是日本剑道用的那种短刀,我看了看后,手指捏了刀身,我听听劲,然后一发劲。 喀嘣! 刀弯到极限,然后让我的劲给震断了。 我把断刀丢至一边。 蹲下来问横山会子:“山上多少人,现在都发生什么了。” 横山会子不说话。 我又问,她还是不说。 我决定还是不给她上刑了。毕竟一介女流,用锉骨大刑伺候的话,太过于残忍。 “你起来。跟我一起上山吧。” 我问横山会子。 这次,她说话了。 她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说:“没有用的!横山家族最强的势力,最强的力量,就快要凝成,到时候,你们都要死!你们的灵魂,你们一切的一切都将沦为家族的工具!” 她是咬牙说的。 一字一句,很标准的普通话。 我盯着她问:“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 横山会子瞪着我近乎低吼在说:“空手道和柔术才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武术,其余的,全是垃圾,垃圾,只有空手道,才是最优秀的。我们横山家族,不过是在整理已经遗失的空手道功夫。你们的八极,形意,这些拳术,都是空手道。” 我有些奇怪,小鬼子怎么会把韩国人的本事学的那么精通。 怎么什么都是他们的了。 当然了,这只是个例,不代表全部。 我想了下,扭头问董前辈。 按之前商量好的,我扬声:“董老头,你知道上山的路吗?” 董前辈装了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说:“噢,知道,知道的,可你,你别打我,也别杀我好不好。” 我笑了一下说:“好的,不会伤害你,绝对不会伤害!” 董前辈:“嗯,好好,我给你们带路,给你们带路。” 讲这番话的时候,横山会子两下手下似乎想找个机会反击,不过,很快让我拿眼神儿给杀回去了。 于是,这两个手下,还有那个加入横山家族的可怜留学生,就这么老老实实地看着我押着横山会子,在董前辈的带领下,一步步朝前走了。 走了半个小时。 我看到了那座山。 这座山相对比南方的大高山而言,还是小了很多。但在周围来讲,这无疑是一座很高的大山。 山势连绵应该能有几十公里的样子。 主峰,只隐在两条山谷末端的一座高山。 铁轨,一直通向山谷深处,我估计应该就是那个高山的位置。 董前辈扬了一下手,指明高山位置后,我们又走了十分钟。 这时,需要穿过一片密密的白桦林。 我在进入林子前,就感知到那林子里面有一股子很生性,血腥的气味儿。 不是死人味,是因为经常杀人,然后身上沾染的那股子气味儿。并且,还不是一个人。 我看向董前辈。 前辈没说话,只是低头走。 我心里有数了。 就这么,一步步到林子里,走了五分钟,突然一声口哨响。 在杂乱的脚步声中,六条枪,就给我们围起来了。 这会儿,天都快亮了。 我得以看清楚,对着我们的正是在这个世界上非常有名的卡拉什尼科夫自动步枪。 俗名,ak-47 这是我在无数电影中看到过的利器。 如今,亲眼目睹,倍感唏嘘…… 持枪的有汉人,有毛子,还有一个长的眼睛细长的蒙古人。 一个个的都是虎背熊腰,身材高大,手拿这枪,就跟拿个玩具似的。 他们把枪对准我们的时候并没有开枪。 转眼功夫,一个戴了巴拿马凉帽,手拿雪茄,电影里标准坏人装扮的胖老头儿,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 到了近处,这老头儿一摘凉帽,又一摘墨镜,朝我一笑说:“关仁,你认得我是谁吗?” 我一怔,转眼,把这张脸在脑子里一过。 随之我认出来了。 京城,我在青松茶社吼过一嗓子。 这其中,有个最能煽风点火,倚老卖老的老头子闹腾的最欢。 他就是毕爷! 后期我知道此爷名叫毕坤,今年六十二岁。早年黑河,满洲里通关贸易开始的时候。他就混过俄罗斯。 这个,只是跟荣师父闲聊时,她说的一嘴。 意思是讲,这人并不是功夫上有多大成就的人。他玩的那一套,不是国术功夫。让我不要太过于在意。 今天眼见毕爷领了这么几号人,在这林子里一现。 我再看这些人的打扮,我明白毕爷是谁了。 他就是,我放过的那个枪手嘴里说的老头子! 我对着毕爷笑了:“老头子,对吗?” 毕爷一愣:“哟,我这号,一般人还真不知道呢。京城知道的,就那么三个,还有俩在俄罗斯死了,咦,你小子,不简单呐。” 我笑了:“毕爷更不简单呐,早早就在这里设下埋伏了。” 毕爷笑说:“螳螂捕蝉小鸟在后,嘿嘿,不好意思了,关仁,你身手好,功夫强,等会上山,你得给我们开路,对付一些我们不能照顾的东西。还有,小心点,这东西,突突起来,吓人呐!” 毕爷摸了摸身边人的一把枪。 说完,毕爷又朝前一走,打量横山会子说:“哟哟,小日本娘们儿挺倔呀。” 说完,他伸手挑了一下横山会子下巴。 我说:“干什么呢,毕爷,干什么呢?” 毕爷一乐:“没啥,就是端详端详。唉……不比当年呐,当年还有那心,有那力。现在,只能是瞅瞅喽。” “行了,少废话,你们几个,精神点啊,拉远距离,保持十五米,近了这小子可厉害了,一下子就能给你弄死,你开枪都来不及。还有这个……这小娘们儿。咱绑着她,小鬼子见了,不也是人质一条嘛。” “哈哈!” 毕爷胸有成竹,一副已得大势,可得一切的架势,押着我们,奔山上去了。 深入山谷。 遇到两伙鬼子。 毕爷掏了把手枪,往横山会子头上一抵。 小鬼子就闪了。 毕爷越发的得意。 就这么,上了山,在山上蜿蜒爬行一段后,一个炸开的洞口就浮现在眼前了。 洞口开始是泥土,然后碎石,最后是钢筋混凝土的工事墙体。 由此可见,这是早些年小鬼子在这里修的工事。 鬼子当年,占了东三省,蒙古,还一小块俄罗斯的地方。 他们占了后没闲着,而是把抓来的战俘,还有许多从当地抓的壮丁集中在一起给他们修工事。 工作强度是惨无人道的。 修完,基本也都死的差不多了。 但这些工事却是非常牢固,修的,挖的都极深,极深。 小鬼子目地明显,就是想通过工事藏兵,屯器,然后一步步的扩张,侵占。 毕爷到了洞口,让我走到前面,然后他说:“关仁,你带路,带路往里走,还有这老头儿,你说你……你这是想找死呢?还是找死呢?” 董前辈一脸认真:“我不找死,我……我……” 毕爷:“不用你我我的了,跟着一起,探路去!” 说完,他又一扬枪口。 于是,我和董前辈就给安排在队伍进前边探路了。 弯腰钻进了这个掩体。 我感觉洞里空间很敞,并且有风。 随之,鼻子闻到的是血腥味,空气的潮湿气味,外加一些乱七八糟,很杂的气息。 毕爷准备充份。 他让人扛了一个很大的探照灯,在后面打着光亮。 光源照射下可见洞壁全是水泥抹砌成的。 视线里,山洞很深远,好像一直通往山腹,并且没有岔路。 我们就这样一直顺着往前走。 走了十多分钟。 我突然听身后有人喊:“啊……” 毕爷说:“啊什么?装死啊,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 然而,在哄笑声中,我却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血腥气。叉坑在血。 我低了下头,瞬间看到一颗刚切下的脑袋,从我身后咕噜噜就滚到了脚边。 那头是一个毛子枪手的。 彼时,我正好看到墙角处好像有个转弯。 董前辈好像也看到了,然后我俩很有默契地唰…… 遁了进去。 0.5秒后。 “啊……” 死人啦,他脑袋怎么没了,啊…… 突突突,突突突。 乱枪,响成了一片。 第二百一十三章 我来了,我们都来了 我跟董前辈藏在岔路的通道中,听着激烈枪响。一时间,我仿佛又回到可可西里的那个时候。在那间地下的藏密伏藏佛堂内,那些人也是因为突出奇来的巨变。然后在恐惧心理的作用下,随意的放枪射杀。 这次,会不会是大雨衣呢? 我在心里揣了疑问,却没放开感知,因为,那颗让人斩掉的毛子脑袋已经映入我视线。 我借外面传来的微弱光线打量这颗脑袋。 又拨弄一下。扫了眼他脖子上的伤口。随之我发现,这不是大雨衣手法。 这人刀术较次。 刀在切过颈椎骨的时候,虽说也是一刀下来,但却不如大雨衣的刀法利索,看上去显的比较潦草一些。 我望向董前辈。 董前辈眯眼,朝往探下头,复又对我说:“是忍者。” 我说:“火影吗?” 董前辈一愣,旋即说:“不知道火影是个啥,反正这就是忍者的刀。忍者是小鬼子幕府时代训练出来用来搞暗杀的人。” “他们精通乔装。知道怎么利用环境隐藏自已,对付他们,不能用眼睛,得用心!” 我点了下头。 这时,外面枪声已经小了。 间或,又啊啊啊…… 爆出了几记惨叫。 我没太理会惨叫,我按董前辈说的,感知了一下外面空间。 果然,我发现了三个人类。 一个像蛇一样,趴在地上,慢慢地爬行,还有一个居然倒吊在棚顶。最后一个则藏身在工事通道一个拱形门的后边。 果然很‘忍’有没有! 我虽然看不见,但能感知到他们的行事手段。 基本就是给这群人制造恐慌,然后抽冷子。唰!砍一刀,又迅速藏起来。 他们刀术不够好,只能砍一刀。 所以,必须要找一个非常安全的藏身处才行。 这三人在我们身后,距离我大概十五米多一点的位置。 感知到了方位,我悄悄伸出头,向外望了一下。 两个探照灯,一个灭了,另一个堆在墙角,向上斜四十五度,照射出耀眼的光柱。 地面,横七坚八。 一部份,没了脑袋,胸口让人斩开。 还有一部份人,死于同伴的乱枪之下。 比较罕见的是老头子没有死,他提拎一把枪,呆呆地看四周。不知是吓的,还是怎么着,他还一个劲地胡言乱语着什么。 他距离那三个隐藏起来的忍者,大概还有四到五米远。 他没有动。 忍者也没动。 老头子念叨几句话,转了身,大叫一声:“哎呀我的妈呀,我他妈可不扯这套事儿了。” 念完,他拧头撒丫子就奔洞口处跑。 可是…… 他跑了没几步,又一步步地退回来了。 与此同时,我感受到了数股强烈,且又熟悉的气息,并且这气息中,还有两股让我份外的期待。 我又感知了一下,然后我笑了。 我在心里嘀咕一句,他们怎么碰到一起去了。 马彪子,小楼,扣脚老大,彭烈,然后还有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叶凝…… 同样的朋友,同样的命运。 老天把我们系在一起,就说明我们会拥有同样的命运,会一起共同去经历一些事情。即便我们的出发点不同。 最终,我们还是会聚到一起。 就像今天,我前脚进到这个大大的地下工事,后脚,我们朋友们就全到了。 说是巧合,不如说是心灵深处那份难得的默契。 他们来了,我们又在一起了。 我心中,燃了一把火,瞬间熊熊燃烧了起来。 “老瘪犊子!信不信我姓马的,一枪打爆你的大脑袋瓜子。” 马彪子应该是陀枪指着老头子。 毕爷倒退同时,举了两手一脸尴尬:“马兄弟,你这是说什么话呢,你这,你……你这样不地道啊。我还去你店里光顾了呢,你看,我还买你珠子了呢。” “别他妈扯没用的,买我珠子,你瞅你那扣门样儿,600成本的珠子,你他大爷地,硬是给我杀到550,你他妈要是不报你武道上的号,我真不想给你便宜那50块钱。京城,干点买卖容易吗?50块,你也杀价!” 我服了…… 毕爷啊,50块,哎。 毕爷:“我,我给你找50,找50行吗?” “晚了!做人呐,现在想起来,晚啦!那啥,麻溜地,给我们探路。” 马彪子冷冷说。 毕爷倒退的同时:“马兄弟,我……我真是不好意思,我…” “叔,废那话干啥,给他弄死得了。”: 这是彭烈声音。 马彪子听这话:“行了,你这么一说,我心反而软了。老毕头子,50块,那么地吧,你走吧!把枪扔了,走吧。” 毕爷“哎呀,多谢,多谢不杀之恩呐,多谢,多谢。” 这毕爷说了两个多谢,正要往前走。 这时,我感觉到,有个忍者,他忍不住了。 与此同时彭烈吼了一嗓子。 “闪开!” 呼! 他一下子冲上前,抓了毕爷,一拧一扔。 人跟着大陀螺似的,嗖的一下,就把毕爷给绕回去了。 唰! 两人身影刚消失,一个忍不住的忍者,出现在了我的兄弟们面前。 他手里提了一把刀,长长的东洋大战刀。 这一刀,已经斩空。 他蒙面,穿黑灰相间的衣服,那衣服的颜色,极像这空间的墙壁,是以如果不仔细看,真的看不出来他藏在什么地方。 此名忍者,站在过道处,双手握刀,一脸冷意。 他亮相了。 另外两位,好像也不能忍了。 一个从地面上爬起来,不再装大长虫,另一个也不装壁虎了,叮当一声,收了大钩子,从顶棚跳了下来。 三人成品字状。 三对眼睛,冷冷的全是杀意。 马彪子:“哎呀嗬!忍者!新鲜……快,你们看,动画片,电影里演的忍者。” 彭烈:“叔,我去给他们弄死!” 小楼淡淡:“别去,他们的刀不是开玩笑,又何况是三个人,别白去送死。” 马彪子:“他们拿刀,我用枪,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叶凝淡淡:“叔,我来吧!” 凝子挺身出来了。 我这次感受凝子身上的气场,我发现她成了。 虽然,她还没有陆大娘那么厉害,但是她把这刀术练上身了,她成了。 这种练习,不要说怎么这么快。 咱们得看叶凝之前那十多年跟荣师父练太极吃了多少苦,下了多少功夫,长了多大的本事。 武之一道,很多技,法,术,都是相通相融的。 有了扎实深厚的基础,再经明师指点,刻苦训练,掌握一门技,短半年,长一两年完全够了。 这个就像大学计算机学编程一样。 数学各方面玩的好。 c语言,c++,汇编什么的功底非常扎实深厚,学一门新的编程语言,几乎一两个月,基本就能掌握差不多了。 所以‘术’只是方法。而刻苦的基本功,才是万术的源头! 叶凝给我的气场很锐,很利! 她把长发,扎了一个大大的马尾,上身穿了一件小风衣。下身是收腿的马裤。脚上是一双小皮靴。 她站在那里,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一把锋芒透射的刀! 她把这个刀,合到心里,骨子里去了。 所以,她成了。 她面对那三个忍者。 对方都把长长的战刀握在手里了。 她淡然。 目不斜视,大步流星地走。 三个忍者,齐齐一声喊,啊哈! 他们拿出练习剑道时学的本事,挥刀,就奔叶凝冲去了。 叶凝先是一个漂亮的走位,拧身功夫,躲开第一把战刀的锋芒,然后她出刀了。 唰! 太快了,我只看到她手臂有一道在视野中形成的淡淡的拖影。 然后。 唰,唰! 一共三道刀光! 叶凝收手,一甩马尾,拧身立在那里,手插到风衣兜一动不动。 身后三个。 呆立了片刻,扑通,扑通,扑通…… 全倒了。 血,如小溪般,染红了地面。 我想对叶凝说,美女你酷毙了。 真的,动作,走位,出刀一瞬间的果断,等等一切,拿捏的简直是分毫不差。 叶凝的刀术,应该是属于西北刀客一流的技法。 重藏,然后重在一个走位,反应。 练的时候,差不多就是出刀,收刀这两门功夫。 求的就是一个快还有对角度的判断,拿捏。 陆大娘曾经说过,她的爷爷活了一辈子,没有人见过她爷爷用的那把刀长什么横样儿。 直至死去,那把刀,才传给了她的父亲。 但是她爷爷一辈子战了无数次! 最著名一次是对一群横行西北的土匪。 他爷爷一人之力,用老话讲,打雷功夫,就把三十多个拿枪的土匪给放倒了。 古时,西北刀客,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群体。 一个有名的刀客,可以镇一方,这绝对不是夸张。 当然,这里的恩怨也极多。 名气大,就会不断有人上门挑战。刀客之战,对决的两人,必须有一个死的。 所以,最后传下来的那一支就是最强的。 陆大娘说,她们祖上,没有败过! 刀客不像日本忍者那么猥琐,只会拼着命给自已隐藏起来搞什么暗杀,刺杀。 刀客的作用是镇守一方,保护古老丝绸之路通商贸易的安全。叉阵宏技。 它在几千年的对外通商交流中,起的可是极其深厚的作用! 可惜,现在的很多人,只知忍者,都快忘了,古老西北土地,还有这么一段值得回味的刀客历史。 当叶凝站在那里时。 我冲出来了。 然后我对面她说:“你来了,还有你们,都来了。” 叶凝先是一怔,随即一笑。笑的眼中含泪。 “我来了,我们都来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为一份感觉,我冲上去了 “我来了,仁子!” “我来了!” “我来了!” 。…… 包括扣脚老大! 他们都跟我打着招呼。 我看着这些兄弟!这些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真正兄弟。 我泪了。 无需太多语言描述,我知道这一路他们走来极其的不易。 他们跟我一样,经历很多。很多。 但最终,他们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兄弟! 叶凝盯着我。 盯了三秒,突然,她动了一下。 唰! 一记刀光。 我没有躲。 刀光闪过,我感觉手腕背部的皮肤轻轻一凉。 我抬起手。看到那里多了一道淡淡的。浅的不能再浅的小口子。 叶凝冷然:“这是给你的警告,下次再有事,必需叫上我!” 我苦笑:“可是你在山中啊。” 叶凝:“别顶嘴!我下山的第二天你才走的。我把日子打听的清清楚楚!” 我无语…… 大马刀!这才是大马刀…… 叶凝尽量控制了下情绪,末了她说:“你知道,我一个人多不容易,我哄着,骗着师父套出你去了哪里,又揣了一把刀,躲过安检独自北上。又偷越了国境线,全是我一个人!” 说着,说着,她还是泪了。 我看着叶凝的泪。 虽然我跟她现在没有什么,也没说什么。 但是她做的,比那些说了一千,一万句甜言蜜语话的人,要强一千倍,一万倍! 叶凝泪的很快,大概只有三四秒,她就止了泪。 “关仁,记住了!以后去哪里。叫上我。生,同生。死,同死!” 她盯着我。 目光热的如火一般。要把我融化。 我知道,休说其它,单就这份情而言,足以值得我把生死相托付! 马彪子哈哈一笑说:“行啦,行啦。你俩……哎哟,这整的,跟小俩口吵架似的。不过你俩这吵架吓人呐,动不动,唰唰的,一个劲儿飞大刀片子,哈哈哈!” 马彪子一笑的同时,扣脚老大搁后边又发出一记极其猥琐的笑声:“咦……这有个日本娘们儿,咦,她不能动了。” 不能动了?不能动老大你也不能干什么。 我一笑的同时,我对叶凝说:“好!同生同死!” 我伸了手。 叶凝伸了手。 跟我紧紧握在一起。 仅仅是牵了一下手,但这份情,却值得永久品味和珍藏。 牵过握了一下,叶凝又果断松开,然后跟我一起去看扣脚老大找到的不能动的日本娘们儿。 她当然就是横山会子了。 她不能动,是因为雪上加霜,她大腿中了一枪。 ak47的杀伤力在于,这东西枪膛线做的不是很稳当。子弹出去后,是用一种喝醉了的状态打中人体的。 喝醉了,进入人体,一通瞎逛。 结果,自然不用多说了。 半边大腿没肉了,连同骨头一起全都碎了。 血糊糊的一片呐,碗口大的那么一块肉就活生生的没了。 中弹地点要说是在大腿下端也好,偏是大腿根那儿。 动静脉什么的,好像也都给冲断了。 血在横山会子身体下边流成了好大的一滩,她眼神光芒渐失,面色纸一样白,无力地看着我们。何苦呢。 这个日本女人,这是何苦呢。留在你们的国家,好好的,多好…… 我走过去,蹲下来,伸手摸了横山会子的脉搏。 又看了看她的眼睛,我感受一番,旋即我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 原因就是失血,大量的失血。 人之将死,我就送她一程吧。 我拿起她的手,紧紧握了,然后对她说:“横山会子,我跟你下过棋,一起吃过饭。也试过功夫。恩怨什么的,你因为家族,我不太懂。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国人。你现在,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也没法儿救你。你……一路走好吧!” 说完,我放下了她的手。 她歪头,眼睛里突然涌出一股泪。 众人不说话。 稍许。 她用微弱声音说:“我哥哥……小心他,他会了……你们说的……特异……” 说完这两个字,她忽然就停在那里,嘴微张,眼神已经彻底归于空洞。 小楼这时,拿过一串珠子,飞速拨弄一番,嘴里念叨了几句。 我看他动作,才想起他是修过佛的。 做过这一系列后,小楼起身说:“有个老禅师讲过,说一个人临死前,才知道自已这一辈子仅仅是一场经历。不投入不对,太投入了亦不对。放下简单,但所谓放下,是真的放下了吗?” 扣脚老大抽动下鼻子:“太深奥了,不知道你讲的啥意思。我就觉得,这小娘们儿,白瞎了。” “白不白瞎,人也死了。诸位,咱们得打点精神出来,下边都要开锅了。” 光影深处,董前辈朝空吐了一口寂寞高冷的烟雾。 马彪子这时才意识到,这里边还有一个人呢。 当下,他凑近,仔细打量几眼,末了惊讶说:“董……” 董前辈一挥手,打断马彪子说:“你太执了!瞎子跟我说了,你肯定会来,并且你一来,他们几个,也肯定会跟着一起来。” 董前辈指了指我们,然后又说:“年轻一辈不容易,彪子,我来了,就是陪你们把这一劫度了。咱们呐,都是中国人。下边几个鬼子死活怎么着,那是他们作的,咱管不着。宗奎是中国人,咱们得把事儿,往开了唠,明白吗?” 马彪子:“前辈既然出面了,这事情就有眉目了,走!还请前辈带路。” 董前辈点下头:“来,都跟我来吧!” 我认为董前辈好像是会用精神去感知这里的一切。 因为,他没来过这里,但是他却知道怎么走,怎么去找这个路。 他带着我们,渐渐深入,隐于黑暗中。 我跟在他身后,一路直走,拐,下台阶。 途中,见过了至少四拨鬼子忍者。 少的三人一组,多的是五人一组,但是他们全都让人给拿下来了。 这些人受的伤,有轻有重,不过毫无例外,全都丧失了反抗能力。除外,他们的刀,也都断成两截散落在地上。叉阵沟血。 动手的应该是七爷他们这批国内的老前辈。董前辈说,这山腹中的工事有不止一条的通道。七爷他们肯定是从别的通道摸进来的。 然后顺手就把埋伏在各个地点的鬼子给清了。 就这样,尽管我们行进速度很快,可还是走了半个多小时。 最终我在黑暗里感知到一阵剧烈波动的阳烈之气时,我知道,我们到了。 这股阳烈之气,我太熟悉了。 小时候,马彪子给我惊到时,他身上散发的,就是这东西。 时至今日,我功夫提升这么高,离这么远,还能有儿时的强烈感受,这足以说明,对方是个真正的高手! 五分钟后。 我听到了打斗声和人大声说话的动静。 三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处大厅的边缘。 大厅将近一千多平。 四个角,分别架了四个大大的探照灯。 远处还有柴油发电机的轰鸣音传来。 大厅呈长方形。 我们应该是在侧面进入,在我们左手边,分别坐,立了九个人。 这九人,我能认出来的,只有一个七爷,其余的人对我来说,全是陌生面孔的老者,他们岁数不小了,看样儿能有七十多岁了。 而另一侧。 那应该是一扇厚重的铁门,在铁门外,立了一个看上去五十多岁的瘦高个男子! 他站在那里,像一杆枪,并且…… 这是我眼花了吗? 我看到他身体周围的空气,竟好像气流一样,烈烈的向上腾着。除外,还时不时回卷一下,有气流向下,罩着他的身体,一转之后,又有气流向上腾。 这是…… 这是什么样的功夫啊。 我看到这里,稍微感知一下,那气流明明没有热度,但在我的感知中,却有如太阳烈焰一样的炙热。 我又打量这瘦高男子。 我明白了,他就是宗奎。 同样,我也明白宗奎当年遭受国内同行的误解和指责了。 这东西,听说的会说是瞎胡扯的玄幻。亲眼见的,会说不科学,戏法吧,变的是不是魔术?证实了不是魔术,又会说,邪路子,妖魔鬼怪,不是正统。 如董前辈在路上跟我讲的一句话那样。 人,什么时候学会了对未知事物不谄媚,不惊诧,做到淡然,理性,并保持恰当好奇心的对待。 这人早晚有一天能成就一番大事业。 我看到宗奎,先是小惊,然后我佩服这人,他把功夫练成了这样! 牛逼! 这是有别于化劲的另一种层次! 真的是很牛逼! 我看过宗奎,又扫了一眼这大厅。 然后,我是真惊了。 在钢筋混凝土做成的墙壁上,遍布了一个又一个脸盆大小的大坑。 那坑痕非常的清晰,显然是新砸出来的。 这是什么力道啊。 我倒吸口凉气同时。 我发现宗奎扫了一眼我们这里,但仅仅是一扫,他并没有什么举动。 接下来,他对另一侧的九个人说:“咱们都打了一天了!你们全上,也是这样!我看,你们不如自行了断得了,省得我费力气!” 九人中的一个七十余岁的精壮老者说:“宗奎啊,跟你说多少次了,别上小鬼子当,咱们当年就是误会!” “我不听!要打就来,别那么多废话!” “你们当年不是说我练出这个是邪路子吗?这么多年!你们看我,老了吗?我养的很好!我的功夫没有错!这就是真功夫!” 宗奎吼到这儿,一抬脚,又一跺。 轰! 大厅一阵震颤。 他脚下的混凝地面,碎了足有将近一平方米左右。 真猛啊,这简直是太猛了。 我拧头再看那九人。 七爷不是很精神,其余八人看样子,也是耗了很多力气了。 宗奎这一跺。 那八人一咬牙,其中一人说:“走!再会会他!” 呼! 八道身影,就冲上去了。 “我啊!” 宗奎一咬牙,轰隆一声,身体附近气流一涨一冲。 轰! 砰! 一个老者就飞出去,不过对方很会化这股力,身体在空中转了几圈后,又一拧,把手往墙上一拍。 砰! 水泥墙皮掉下下一大块,然后人借了这个势,又转回去了。 这劲流,这气场。 看我的是热血沸腾。 八名老者的功夫,也真是强悍如斯,他们虽然没有宗奎的劲流那么霸道,但他们却会把这个劲给转出去,身体借了冲撞之力,如落叶般,荡起飘下,移走,旋转。 宗奎猛。 但也只是一股劲风冲起落叶。 对落叶造不成实质的伤害。 老者们巧,但这份巧也极其的耗费力量。 我看了,只觉得,我现在的功夫不及这场中打斗的任何一个人。 我以为自已通了雷劲就很猛了。 可是看到宗奎的劲力。 我只有叹服的份儿! 武道啊,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这是条永止境之路哇。 我看着,观着,心神向之,往之。 不知不觉,我替他们感到心疼。 这都是咱华夏祖宗留下来的宝贝,这都是好东西呀,这里面每个人本身都是宝贵的不能再宝贵的存在了。 他们不能这么打了。 不能打! 真的是不能打! 我心里反复念叨着这个,念叨着,念叨着。 不知不觉,我突然横生了一股子冲天的血气,然后我不管不顾,呼的一下冲到圈中。 我扯了嗓子,用尽全部力量,吼出一声:“别打了!住手!” 这声吼,一喊出来。 整个大厅先是轰一声震,然后嗡嗡的回音久久不散。 激战中的人,果然就住手了。 然后,他们一齐把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这气场太烈了! 一道道的目光,可以说,就这眼神,要是换了之前,我让他们这么一盯,我得晕过去。 我深呼口空气。 我看着宗奎说:“宗前辈,我是关仁!我来这里,是想告诉你,这是一场误会!” “误会个屁,我杀了你!” 呼! 几乎瞬间,宗奎冲到我身边,抬手要打。 我身体不动,不抗,不争,我吼着说:“范铁云前辈死了!他临死前,喊了一声,宗奎我不负你,宗奎,你信与不信,这是事实!我说完,你可以打,可以杀!但别轻信鬼子了,鬼子们有图谋!” 我拼尽全力喊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股子冲动和所谓的勇气。 喊完,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要没了。 而此时,宗奎放在我头上的手掌,距离我的头皮仅有不到一公分。 那股子刚劲的力量,压迫的我头皮一个劲发麻抽搐。 他盯着我…… 足有三秒。 然后,他徐徐收了手。 “你是范大哥的徒弟?”宗奎一脸疑惑看着我。 话音落时。 马彪子冲上来了:“他不是,我才是他的徒弟!” 我听到这句话,我全身酥软。我知道,我押正了! 我就感觉范铁云前辈与宗奎交情肯定不浅,但只是感觉,我尚还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 我相信这份感觉。 所以,我冲出来。 现在,事实证明,我做对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冰释前嫌 宗奎看着我,又望了望马彪子,他沉声问:“范大哥怎么了?说!范大哥怎么了?” 马彪子黯然摇了摇头说:“死了……不知为何,师父他死了!” 宗奎一听这话。他神情怆然…… “下手了,那帮人,终于还是下手了。他们是不肯让我们拿到这些东西的,不肯,真的是不肯!” 董前辈这时走过来。 “宗奎啊,你也该醒醒了。你一怒攻心。惹了这么多的因缘。你也该醒醒了。范铁云当年的确是拿了不该碰的东西,那东西一现世,真容易惹大麻烦。” “宗奎你是得了因缘造化,有幸用了那东西成就你一身功夫。这事,你得谢谢范铁云。但因你有了这一身的功夫。你又惹旁人嫉妒,以致受人陷害,致妻身死。范铁云是内疚于此,但又……唉,总之。逝去的人了。我们又能说什么呢。” “时至今日,宗奎,你得明白一件事,范铁云没有负你,今天到这里来的人,也没有负你。负你的人,他们在海外呀,他们是那五个人呐……” 董前辈说着,就把跟我讲的事,又跟宗奎讲了一遍。 宗奎听完,他沉声说:“老董,你是前辈。我敬你。但现在。我要问你,你说的这些可都是事实。” 董前辈:“我不敢说自个儿在武道上份量多重,不过你也知道。练到我们这个境界,看透一些东西,知道撒谎会是怎么一个结果。当然了,如果求助道门,也可以把那恶缘给化了。但终归还是要费一番周折。” “宗奎,我没骗你!在场这些人,他们也没有骗你!”叉岛向亡。 宗奎茫然…… 他扫了眼在场人,喃喃说:“这么讲,这些年来,我岂不是活在一个大大的误会里了。我岂不是中了别人算计,我岂不是……我……我宗奎如此糊涂,我有何脸面存活,有何脸面!” 说完最后一字。 宗奎抬手就要奔自已头上砸去。 他动作太快,我是没办法拦。 可董前辈有办法。 他一伸手,瞬间就给宗奎手腕牢牢攥住。 宗奎哼了一声,一发狠。 不想董前辈身上好像突然拱起一条条大蟒蛇般,全身的肌肉急剧波动的同时,一道道劲力,打的衣服,猎猎作响。四周,本无风。 可董前辈和宗奎两人却有如身陷狂风之中。 一道道的劲,在两人身上环绕,虬结,纠缠,消融…… 我看的是如醉如痴。 董前辈面对宗奎,应该也是拼尽全力了,他握着对方手腕,神情肃穆。 宗奎咬牙力抬手,抬……猛劲抬…… 却怎么也是抬不起来。 就这么僵持了十五秒后。 董前辈悠悠说了一声:“小奎子,放下吧!放下吧!过后,我领你,找个地方见个人,到时候,你应该能想通,想透这一切。答应我,先不要死。等见了那个人后。你若想不透,再死,好吗?” 宗奎唉…… 他重重叹出口气。 这手,终于是放下了。 而伴随两人把身上的劲一撤。 轰! 地面一颤,坚硬的混凝土地上,立马出现了一片方圆将两平方米的蛛网状裂痕。 撤了劲。 宗奎好象一下老了许多般。 他扑通一屁股呆坐地上。 神情黯然地盯着地面说:“范大哥当年跟一伙去秦岭考古的人,在一个地方,找到了一口大铜钟。那铜钟内,刻了许多古代的弯曲文字。当时考古队里有一个人,他认得那文字,就给译出来。范大哥觉得像是心法。并且,那心法与我这一脉的八极练法有很大渊源。” “后来,考古队出来,却遇到了一伙人,他们声称,这些东西不是古董,不是文物,是别人留在这里的。那伙人手段很厉害,考古队的害怕,就逃走。当时范大哥是司机,他趁两方僵持的机会,把那口大铜钟用一辆东风货车拉了回来。” “再后来,范大哥让我过去,跟他一起研究那上面的东西。” “我发现,心法是行气,运力,心神领的东西。另外,那钟壁里头,除了心法,还有六十四个按不同时辰,朝向不同方位,用不同动作祭拜的小人图画。” “并且,那钟本身就是一件练功用的东西。” “于是,我就按那上面的法门,练起来了。” 讲到这儿,宗奎苦笑说:“说来可笑,那个年代,兴起武侠小说。我的这种练法,竟跟小说里描写的一样。哈哈……当时,都觉得儿戏一样。我是越练,越觉得有趣。就是觉得好玩儿,能打发时间,没想到成就什么。” “结果……” 宗奎淡淡:“一年半后,大铜钟突然就让人偷走了。又过几个月,我突然就有了这一身的力。” “我想,这应该是那铜钟的功效。于是,参加工作组后,我露了两手,想跟大家分享这个东西,可没想到,我得到的却是几十年的恶梦……” “恶梦……恶梦……” 宗奎喃喃自语,神情黯然至极。 刚讲到这儿。 突然,一直缩在角落里的七爷抻个头,举起一只手说:“那个,诸位老少神仙呐,我凡人一个,我是凡人,我那啥,我能发个言吗?” 众人把目光投向了七爷。 七爷一哆嗦,伸手抹把汗说:“这家伙,这神仙,这都是神仙。那个宗奎啊,这些人叫我来呢。也是想让我告诉你,那东西,它不是邪魔歪道,它是周代以上的玩意儿。并且,它是用来训练人一身筋骨皮和天地相通的那么一个工具。这个,练成了后,就是真正的金钟罩,铁布衫了。咱们现在学的这些个什么金钟罩,铁布衫,都是那个的阉割品!” “还有很多,很多!武上面不说了,医字上,周代,战国那会儿,人家都能给活人换心,搞开脑袋手术,还能知人生死,还有其它治疗,总之海了去了。还有……这不是古人比现代人聪明,不是这样。而是古人更接近咱们上一代的文明。” “好了,不多说,说多了,就显得咱扯的厉害了。千言万语一句话。宗奎你练的这个东西,是老祖宗的,是正的,是绝对没问题的!” 七爷说完,又擦把汗,然后小声说:“哎呀我的妈呀,这几天,哎呀我的妈呀,就为说这么几句话,我容易嘛我……” 宗奎听了七爷说的,他目光如电,唰一下盯在七爷脸上了。 七爷一哆嗦。 宗奎:“你见过铜钟,你知道?” 七爷忙摆手:“神仙,别误会,千万别误会。个人比较喜欢研究古董,古物,并喜欢从中去发现一些东西。你说的那个铜钟,我曾经在一个宋代的炼丹炉上见到过。那个炉子上画的就有这口铜,上面画的意思是,人练了这个,成就外功后,再练内。然后,就能与天地合为一体。成为……” 七爷咽口唾沫:“真人,成为真人!” 说完,他又咧嘴一笑:“谁知道呢,反正古人想像力挺丰富哈。” 宗奎一瞪眼:“嗯……?” 七爷忙又说:“真的,真的,真能成真人。不是仙!神仙是魏晋时候那帮子高考落榜的秀才闲的没事儿干自个儿编出来的!还编了个什么神仙图谱。所以,不是那么回事儿啊。这仙字,就这个字,都是写诗经那时候才有的,这仙字是形容人跳舞时候的姿势的。再上古,压根儿没‘仙’这个字眼儿。修道,是修真人,不是修神仙。真人,有皮壳,有元神,有真身。但不是神仙!得嘞,哎哟,我这嘴,怎么越说越绕啊!” 董老蔫哈哈一笑说:“行啦,行啦,什么仙啊,真人呐。那些个东西,跟我们没啥关系。大家既然冰释前嫌了,这就好,这就好。来来,几位呀,都别绷着了,过来,跟宗奎打个招呼吧。” 没想到,不容董前辈说完。 宗奎抢先起身,然后走到那或坐,或站的八个人面前,扑通一声他就跪下然后郑重说:“我宗奎,性太直,不绕,脑子想东西,不转弯子。我误会几位老哥哥的心了!宗奎,对不住大家,我无以回报,我只好!” 砰! 他磕了一个头。 没用什么劲力,而是真磕,磕的脑门唰一下就流出血了。 真是硬汉呐。 大家伙哪能眼睁看着他磕呀,只好凑上前来,扶了他一个劲地说没事儿,转过弯儿来就好,没事儿。 我站在一旁,我知道宗奎这不是什么做秀,做戏。 而是真性情,他是真不知道,怎么来谢了,所以,只好这样。 不过,总算是把误会消除了。 这个大误会没了,接下来…… 咦,怎么这么热呢? 我忽然感觉口干舌燥。 我看身边的叶凝,她也用同样奇怪的表情看我。 我再看附近人,发现大家都是同样奇怪的表情。 我忽然意识到不好。 那个传说有什么特别力量的人,他该出来了。 果然。 想什么来什么。 转眼功夫,宗奎之前守的那个大铁门后边吱嘎嘎一阵响。 响过后,铁门开启。 两个鬼子小妹,就抬了一个担架走过来了。 抬担架? 没错,那人,那特异人,他好像是在担架上躺着。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地之间,物物相生相克 他叫刘凯明。 他是气功热那会儿,为了躲避追查,跑到这里躲起来的特异功能者。 后来,他让鬼子找到。鬼子一直暗中在培养他。 现在他出来了。 而他的情况并不好。 他全身都瘫痪了,躺在担架上,头部下方有个枕头给他高高垫起来,他抬头,用无力眼神儿打了眼我们。 我看到此人瘦的是皮包骨样儿,满头的白发,一脸的皱纹。人已经是苍老的不成样子了。 而这会儿,那种躁热感渐渐就消除了。 取代的是…… 咦,我手怎么动了。 我没有动手哇,我的手,怎么动了。 我发现,我的手,竟然不听指挥,然后慢慢抬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场人的手,都不由自主,抬起来,一点点举到了空中。 我想要奋力挣脱,我要把手放下来。 可是,我的手不听我指挥,它慢慢抬起,抬到一个高度,又放下,然后又抬起,放下。 我想要挪步冲过去,把这个刘凯明给干掉。 可是我动不了。 我的两腿,包括在场所有人的腿,都不属于自已,它属于那个刘凯明的。 就这么,我在刘凯明的注视下。举起,落下,又反复做了几次这个动作后,当我的动作越来越快时,我发现刘凯明的脸上露了一丝的微笑…… 很得意的笑容。 此时此刻。我,包括在场的众人,终于知道小鬼子的可怕之处了。 也知道小鬼子为什么喜欢我们来这里了。 前面那些忍者都是炮灰,是为了试我们身手的。我们到了这里后,不管我们打与不打。最终,这个刘凯明都会把我们都控制,然后…… 我不敢想。真的不敢想以后。 小鬼子不是没脑子的笨蛋!他们确实是有足够的能力来干这一切!来控制我们这一切。 我扫了一眼。 发现,现场中只有董老爷子,董前辈,他的手没有抬起,放下。 而他…… 并没有动。 他仿佛胸有成竹般,在等待着什么人。 等待…… 五秒后。 我感知到身后出现了一道熟悉的气息,伴随的还有一股子我这辈子,下下辈子,几辈子都不想闻的臭气。 太臭了,我呕…… 剧烈的呕吐让我一下子就弯了腰,然后张嘴大口干呕的同时。我看到大雨衣,用几层打湿的毛巾蒙了嘴鼻,手里拿一截拇指粗细点燃的香柱,就走进了这个大厅。臭气,就是那香柱发出来的。 我。 咦,刚才我怎么弯腰了。这一晃神的功夫,我发现,我对身体的控制权,居然又回来了。 也是这一转念。 我在想,这招儿用的简直是太妙了。 这岂是一般妙啊。我身体神经不受我的控制,但是,我的一些植物神经功能,对方却控制不了。 大雨衣用这个臭的顶级的熏香,把我们一熏,就激活了神经,神经活跃,伴随的就是全身细微的组织器官全都活跃了。(ps:搁道家讲,就是把一身的神给激醒了。) 然后…… 刘凯明这种以特异功能控人的法门。 彻底失败! 至于董前辈,我猜他是不受影响的,那是因为,他通了顶级的化劲,已经可以跟自已的植物神经,中枢神经对话了。他对身体,拥有了比我们更高的控制权! 很简单的道理。 修道也好,练武也罢,获取的就是对身体的至高控制权。拥有了这个,什么妖魔鬼怪,这个那个,都无法入侵。 而到那个境界,则需要先把身体练虚灵了之后,才可以做到。 大雨衣拿了那个让人作呕的香柱,一步步走来。 他朝我点了下头后,没理会现场仍旧在剧烈呕吐的人群,而是一步步走到了刘凯明的担架前。 他隔着毛巾对刘凯明说:“朋友,你身上有的,不是你该有的东西。我需要来把它收走!” 说完这话,大雨衣又扭头对众人说:“大家最好是把耳朵捂上。” 众人虽不解,可还是一面呕,一面捂了耳朵。 大雨衣这时把香柱放到担架一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好像是普巴杵,但又跟普巴杵结构完全不一样的东西。 它更像是一个权杖,微小型,缩小版的,大概只有十公分长。 此外,在权杖顶端,还镶嵌了一块指头肚大小的,晶莹剔透的白水晶。 大雨衣把这个东西拿出来,伸手在刘凯明眉心位置摸了摸。转眼,它把那个杖杖的末端对准刘凯明的眉心用力一按。 噗。 就透进去了不到一公分的深度。 大雨衣接着又将附近的血擦干净。末了,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类似转经筒似的玩意儿。 那东西,直径大概有十公分吧,圆柱形,上面分布了许多细密的小孔。 他把这玩意儿拿出来,又掏了一副木头的耳塞,把耳朵塞上后。他将这个经筒放到刘凯明的耳朵旁,然后他伸手对着握柄上的一个好像上发条的东西划弄了一会儿后。 他一松手! 经筒唰!疾旋的同时。 我听到了一阵吱…… 说不出让人多闹心的声音,那声音好像能把人的心给逼出来。 我捂紧了耳朵,离这么远,感受还这么强烈,那刘凯明…… 我放眼一望,就见刘凯明四肢挺直,一阵抽动,末了插入他眉心权杖上的小水晶块,叭!一声脆响后。 经筒停转。 大雨衣长舒口气,同时一伸手,把那个权杖式的东西拿下来了。 我看的仔细。 那水晶内部,好像什么东西炸裂一般,出现了一道又一道蛛网状的放射线条。 大雨衣把东西一一收好,拍了拍刘凯明的胸口说:“朋友,对不住了,再见。” 说完,他拧头走到我身边,伸手把捂嘴上的毛巾取下来递给我说:“这是浸了药的,你蒙上,就不会吐了。有空来西藏做客,我……呕……呕……不行,先走了!” 大雨衣一边吐,一边撒丫子遁了。 我吐的胆汁都快出来了。 急忙把这东西捂在了鼻孔上。 我吸了两口气,看了眼叶凝,叶凝脸都吐白了。 我把东西给她后,我闭了气过去,硬撑着,把那香柱在地上给摁灭了。 可气味还是很浓。 包括两个鬼子妹,都吐的翻白眼了。 这味儿! 说实话,我宁愿让人拿刀给我砍上十几次,打上百十来拳,我也不想去闻。 不过转念一想。 也恰恰是这难闻的味道,解了我等一干人的危。 这个中一克一制的玄妙,又岂是人心所能思量的? 妙。 天地之间,造化弄物,太妙,太妙了。 我闭了气,转过身,守在叶凝,马彪子中间,然后。叶凝又把蒙脸布给我,我捂住,呼吸几口,又给马彪子,就这么一个传一个。 但是…… 我发现董前辈他没吐。 一开始,他装着要吐,后来,可能是大雨衣动作吸引了他。 然后,他暴露了。 高手…… 能够控制自身的,才是真正高手。 今儿,我服了! 大厅内通风比较不错。 是以,众人互相递着毛巾,捂了一会儿后,气味儿渐渐散开,虽然仍旧很难闻,但是不会让人呕吐了。 这时,大家凑到了刘凯明面前。 我看了眼两鬼子妹。 这两人,好像吐的已经虚脱了,正趴在地上,一个劲的喘息。 我示意叶凝看好,然后到了刘凯明身边。 他没死。 眉心那儿,有个小洞,但不大。 刘凯明看到众人围上来,他挤了下笑,然后虚弱地说:“鬼子精啊。他们找到我时,我已经全身瘫痪了。他们愿意帮我,我才没控他们。结果,他们偷偷抽了我的血。研究出一个血清,注射到体内,他们就不受我控了。” “然后,他们威胁我,让我老实合作,把你们都控制了,受摆布,这样,他们答应找医生治好我的瘫痪病。我怕出去,他们再害我,再研究我,我就以绝食威胁,不答应出去。没办法,他们只好,让你们来。可是……可惜了……” “我现在什么都没了,我完了,完了……” 刘凯明睁着一双眼,失神地看天花板。 我正要问这个刘凯明,鬼子那个通了特异的,他是什么功能时。 我感到了一阵阴气。叉以宏才。 然后,铁门内,就走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鬼子。 众人一怔的同时。 这一脸大胡子的鬼子牛x闪电地吼了一句说:“中国的武师,受死吧,我已然拥有了至高的五行力量了。” 咦…… 我一怔的同时,突然感到身体内爆起了一道要把什么东西给劈了的雷意,我再一瞪那鬼子。 就这一秒。 鬼子突然变调了。 “哎呀妈呀,吓死人了,这家伙要劈死我啦,道长饶命,饶命,我这就走,走啦!” 这一声尖叫,跟鬼子动静完全不同。 叫过后。 鬼子两眼一翻白,扑通倒地上了。 我愣了。 完全不知的样子。 彼时,董老蔫却乐了。 “嘿,这傻逼小鬼子,以为练出什么神力来了。这是勾搭了一个大黄皮子上了身了。哈哈哈!结果,让那黄皮子给迷了,自以为多厉害呢。” 我先是愕然,末了也是摇头一笑。 邪物! 这鬼子心不正,自然就引来邪物。而邪物属阴,遇到我身上的雷炁,它自然就受不了,都不用我做什么,它就自行选择离去了。 天地之间,一物一生,一制一克。生生不息。 阴有阴物,阳有阳力。 这世间,端的是无比巧妙。 我感慨之余,董前辈说:“一切都结束了,走吧,咱们下去看看,还有没有小鬼子没搬完的金子。” 一听这话,老大自告奋勇。 “来,我打头阵,我下去瞧瞧!” 第二百一十七章 故人再见,有要事 老大自告奋勇,打头阵奔铁门后头去了。众位前辈和董老爷子一起,外加宗奎,跟在后面走。 我走了几步。担心老大遇到意外,就跟小楼往前快跑了十几米。 刚刚来到铁门后头,也就是这间储藏室的一角。 我发现这个地方有个楼梯直接通往下面。 我们几个正要沿楼梯走。叉土引才。 下边却传出脚步音。 我示意老大站住,然后我们开等。 五秒后。 一张熟悉的脸映到了我们眼中。 他就是谷军。 那个暗中害死小楼大爷的八极败类。 谷军看到我们他是一惊,旋即看到宗奎后,他喊了一句:“奎爷!” 小楼没说别的,而是转身。面朝宗奎一抱拳,接着他说出谷军当初害死他大爷的事实。 宗奎神情淡然,他问谷军:“我认识你的时候,你说是日本人找到你。但是你背了我,害死骆老爷子。这事儿我不知道,我现在要你一句话,你究竟是哪儿的人?是日本人的?还是另外人指使?” 谷军听这话忽然冷笑了一声,笑过后。这人朝楼梯上的一干人等一抱拳,坦言说:“诸位,我谷军给日本人做孙子,无非是想成就一件大事。今天,事情败露,多了不说,只求一死。有种过来杀我!” 小楼二话没说。 轰! 一跺楼梯,就冲过去了。 谷军这货原本有几分还手能耐,毕竟能暗算骆老爷子,本身功夫也不一般。 但今天这压力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面对已去的大势。 谷军只象征性还了两下手,他就没力了。 两人对过四五下后。 砰! 小楼一肘给他顶在了墙壁上。 谷军嘴角溢出了一缕血。 但他还是勉强搁脸上挤出一丝笑。 “没用!你们没用!就凭你们没用……你们挡不住大势。东西,早晚都得是人家的。早晚,早晚的事情……“谷军喃喃念叨着说了几句。 他突然一发狠,伸手要点小楼的印堂。 小楼没惯他、 胳膊肘一吐劲。同时嘴里闷闷的哼了一声。 谷军胸骨喀吧一响。 脑袋瞬间无力耷拉下来了。 杀了谷军,小楼扑通一屁股无力坐在了楼梯上。同时。他嘴角喃喃念叨着,大爷,你的仇,我给你报了,报了! 我看心里一阵感慨。正要下去扶小楼。目光扫过宗奎的脸。我突然看到,他竟对小楼露出一副发自内心的赞许神色。 这宗奎,他难道是相中小楼了? 我暗自一笑,下楼扶了小楼,安抚了他几句话后,扣脚老大过去,给这谷军尸体挪开。我们一行继续往下走。 下面就是一个很大的空间了。 里面隔出了一个又一个不同的小房间。 屋子很齐全,有洗手间,还有住人的地方,还有餐厅。另外还有一间用冥想打坐的屋子。 那屋子我瞅了一眼,感觉阴气森森。 估计,横山会子她哥,就在在这个屋子里遇到那成了精的大黄皮子的。 除了这些房间,我们又看到了许多的物品。 各式各样,有现代化的,也有十几年前的产品。大多是日用的电器,还有一些刀啊,枪枝之类的东西。 众人找了一圈,没有发现鬼子留下来的什么黄金。 董前辈提议,大家这就出去,顺便把那些死伤的小鬼子给挪出去。 众人点头同意,这就转身出去,先从横山会子她哥开始,一个个的运人。 董前辈给横山会子的哥,大概把了下脉,又翻了翻眼皮。过后他说这人活不长了。黄皮子附他身,他又是一个习武的。 对方用圆光术,把他一身的潜在生命都给透支了。 是以,他可能看上去很有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力量。但这也只是黄皮子作的结果。 一物降一物。 黄皮子再凶,雷炁亦是它的大克星。 那东西遇到雷炁,比耗子见了猫还要害怕,所以,这黄皮子一走,横山会子她哥转眼也就成废人了。 接下来,用了将近半天时间,把这地下工事里,但凡能喘气儿,活着的人都给运出来了。 这个过程中,彭烈竟然发现了一批当年小鬼子留在这里的炮弹,炸药之类的东西。 那玩意儿没有受潮,处理一下,仍旧可以引爆。 是以在获得董前辈的允许后。 彭烈和我,还有老大一起,把这些炸药,炮弹之类的东西,堆放在在三个不同的入口处。 最终。 轰,轰,轰! 三声巨响,地动山摇。 入口就将炸药给炸了个密密实实。从此再无人知道处地方了。 顺便说一嘴,刘凯明没有走! 当时我们要搬他,他说了,他已然是一个废人,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不如就在这工事里头,慢慢等着生命耗尽的那一刻。 我们同意了…… 夕阳如血。 一行人站在远处,眺望腾起黑烟的大山,都是久久的不语。 经历这么一场跨越了几十的恩怨,其中牵扯这么多,如此离奇,古怪的事。 说实话,我真的是给震到了。 震之余,我更加的冷静。 一方面对自身有了个清晰认识,知道自已几斤几两,未来还有多少路要走。 另一方面,我的心变的更加坦然淡定。 我想今后,我再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惊,不会慌乱了。 毕竟,经历这些,人的眼界开阔之余,心就再加的踏实了。 天色已晚,我们一行在附近找到了老头子毕爷留在那里的补给。 大家生了一堆火。 聊着过去的故事。 我看着星空,心里忽然对未来有种微微的茫然,不知这一身功夫,究竟该如何来用,怎么去用。 董前辈好像看出我的疑惑。 他拿了烟袋走到我身边说:“小仁子啊,怎么,想以后的路吗?“我点了下头。 董前辈笑了下,然后他问我:“你知道为什么叫高人不出手吗?为什么叫,高术勿用,乃至高术轻用吗?” 我摇了摇头。 董前辈说:“这个世界,很多事,很人的发展和命运轨迹,不是按我们人心来定的。高术,真正的高术,诸如这里很多人,他们修到了那一层后,愈发的知道,不能用身上的东西横加干扰一些本来的发展轨迹。” “我们用一个大能力,大手段,把别人的事给抢来做了。那整个事物发展的脉络就全都变了。” “到时候,不是个人承担后果的问题。而是,好心却办了坏事。” 我想了下问:“难道,这功夫就一直藏,不露,不用吗?” 董前辈笑了:“放心,我当年想藏,也没藏住,也用了十几年。你这么年轻,更何况,现在很多人盯着呢。放心吧!以后你会越来越忙。” “在哪里……?”我问了一句。 董前辈吐了口烟说:“在人间,在俗世,在闹市,人群之中。” 我不知道董前辈是不是真的修到了可以预知事物发展的那个境界。 但我们回到京城后。 一切如他所说,真的有人找我了。 在讲那个人之前,有几个事要交待一下。 首先,小楼跟董前辈,还有宗奎走了。 董前辈要带宗奎见一个人解开他的心结。宗奎说了,如若能把这个心结给解开,他会将一身功夫传给小楼。 不为别的,就是他相中小楼这个人了,他觉得,小楼能很好继承他的衣钵。 除了这件事,宗奎要把他名下的全部财产给马彪子,让马彪子把其中一部份转交范铁云后人,另一部份,让他自已留着用。 马彪子说,他不会要这钱,这钱除了给师父后人,再就是给师门所在的那个镇子。他用这钱,想在镇子里捐一个小学。 宗奎表示同意。 这几个人,是如此安排。然后彭烈要跟马彪子还有我,老大,叶凝,七爷一起回京城。 其余人,就道一声江湖再见。 算是临时一个小别了。 回到京城,我们发现,店里生意竟出奇的好。 但大家没有过于喜,只是把两个小服务员的红包给涨了一涨。 叶凝要回师门看看,然后拜会老朋友。 我则独自在店里,家中守了几天。期间跟周师父通了电话。老人家和铁蛋叔很好,只是反复告诫我,不要入高术江湖! 我笑了,没说什么。 周师父给我寄的茶又到了,我品了茶,想着他俩的生活,回味我经历的这一小段日子。 心中感慨之余,就是久久的淡定了。 人真的需要震一下。 震一下后,心沉了,稳了,看事物,等等一切的眼光,思想也都淡然成熟起来了。 是以,这一趟边境之行,我没有白走。 回到京城的第一个星期日,我又开站枯燥的站桩,行拳。 过了三天。 八月第一个星期五的那天。 荣师父给我打了个电话,说茶社里有一个人要见我。 我问是海外的人,还是什么师父。 荣师父说都不是,那是一个不会功夫,但在京城极有背景,地位的人。 我心说奇怪,这样的人会是谁呢? 这就开车,过去了茶社。 先是见到荣师父,她把我领到一个包房门前,就闪身走了。 我敲下门,里面传出一个沉稳声音,进来吧。 我推门进去。 然后,我看到了一张略熟悉的脸。 他是…… 我脑子飞快转了一下 对,他是许局,许明志。我去可可西里时,我曾经救过他还有秦月。 这都一下子几年没见了。 许局,他找我有什么事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一个难度极高的任务 几年不见,我一下子就从许局身上看到了一道叫做‘官气’的东西。 他升了。 并且现在应该还是一个不小的官儿。 只是许局目前让一件事给愁的够呛。 他两眉中间,都锁出一根极深的悬针了。 这是心力透支的结果。 此外,他两眼的眼白全是红红的。看出来,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睡过什么好觉了。 许局看到我很客气。 “关仁!小关!哎呀,这一晃几年不见喽。出息的不错呀。最近在京城做什么?” 许局关切问。 我笑答在文玩市场那里租了一个铺面,跟人一起做珠子,卖珠子。 许局笑说:“这个好呀,提高人的雅趣,也是一门手艺。另外。这文玩里头,学问可深着呐,哈哈。” 许局释然一笑。 “咦,许局,你这茶没泡吧。来,我给你泡茶。” 我主动过去,坐在茶案后头,把茶具洗干净。拿了份茶泡给许局喝。 许局喝了一口,他抬头看我说:“小关,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这次到这里来,我想让荣师父,还有这里的几位师父给推荐一到两个人。我们非常需要,你们给以一定的帮助。” “当然,做这个决定,我也是跟上头请示过。我们也犹豫了很长时间。但现在呢,确实是手头没合适人选了,只能求到你们这里了。” 我迟疑一下问:“许局,有什么事,你尽管讲。我尽力,绝对会尽力提供帮助。” 许局点下头,拿过手边包,从里面掏出一张放大的照片说:“你先看看这人,把他样子记住了。” 我接过。 照片上是一个六十多岁。面容颓废,眼神阴森的老者。 我仔细看了看,记下后。 许局说:“这人叫方朗,他目前在泰国曼谷……” 许局讲方朗不是在泰国本土出生的人,他祖籍浙江。 国内战争结束。他跟父亲随一支国军的残余部队去了金三角。 他们在那里种植鸦片,从事毒品生意。 但方朗本人不吸毒,他本人在东南亚有个绰号叫‘大师爷’。 方朗之所以有这个称号,是他利用十几年的时间,在整个东南亚,包括泰国,缅甸。台湾,香港,澳门,大陆,马来西亚,菲律宾等地构建了一个庞大的毒品营销网络。 几个月前,方朗把抓到的两个香港缉毒警察放了。 同时,他让对方给内地公安部门捎了一条口信。 他要合作。 要让人把他从泰国带出去。 为此,他愿意提供,他构建的那个庞大毒品营销网络的全部详细资料。 这里面,既包含了接头人,运货方式,等等一些内部的信息。同样还有,泰国,缅甸,香港,乃至内地警察系统内已经收买的内鬼名单。 那些内鬼,长期跟方朗合作。有些已经晋升到了当地警务系统的高层。 所以,方朗的这个举动,将会引发泰国,乃至香港,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东南亚警务系统的大震荡。 他人目前在曼谷藏起来了。 很多人都在找他。 这里面,有警察,有黑帮,还有许多不明人员。 而方朗就想让内地的公安人员把他带回国内。 他要把这份资料,交到国内公安人员手中。 这件事,难度大,难就难在,无法跟曼谷当地警方沟通。因为,我们不知道,谁是内鬼。 一旦沟通了。 方朗肯定会死。 而因为无法沟通,进入到曼谷内找方朗的同时,还要跟许多人打交道,争夺方朗。 这个时候,难免不会发生武力冲突。 但我们的人如果在曼谷市区内开枪! 这事儿,就大了。 许局告诉我,方朗现在的情况就是不敢露面。他只要一露面,哪怕在机场出现,他要么是让人绑走,要么被人打死。要么就是给抓起来,然后惨死在监狱里。叉土尽号。 但同时,方朗将要提供的情报,又具备非常,非常大的价值。 所以,许局派人去了。 我听到这儿,抬头问:“是秦月吧!” 许局点下头说:“还有一个我们部的林俊山。” 我问:“结果呢?” 许局沙哑嗓子说:“半个月了,音讯皆无。” 我淡然:“许局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许局:“你们最好是两个人,先到曼谷,跟守在那里的三个香港缉毒警察取得联系。他们可以提供方朗大概的藏身位置。过去后,找到方朗。然后香港那边的人会安排船,你们一起坐船去南海。我们会在南海海域安排一条船接应。” 我说:“那秦月呢?” 许局怔了下,末了他重重叹口气:“先把方朗接回来,然后再慢慢跟曼谷警方交涉,看能不能找到秦月和林俊山……” 我喝了口茶说:“方朗情报的可信度有多高?” 许局:“他为了让我们相信,指了一条线,点了两个人。” “按那条线,我们起获了四十多公斤的海洛因。然后,香港那边,揪出了两个内鬼……” 我说:“看来,他是要玩真的,拼一把了。” 许局点头:“所以,必须得过去。” 许局说:“这件事难度大。因为,你们到了那边,要防的不仅是贩毒人员,当地黑帮,不明组织。另外还有曼谷当地的警方!” “他们可以开枪,但是你们,不能开。另外,最好不要造成人员死亡,尽量,尽量不要……” “这事的难度,你考虑一下。我们呢,也不强求,就是过来跟你商量。小关,如果你有时间,就考虑一下。没有,就算了。” 我听到这儿笑了。 我抬手拿公道杯给许局倒了杯茶,同时我说:“去的机票,差旅费报销吗?“许局一喜:“报,全报。并且,还有出差补助。我给你们争取最高那个档。“我说:“成交!“ 许局:“好!你把身份证给我,另外你要是找助手的话,也把那个人身份证提供一下。相关手续,护照,我们给你搞定。““对了,还有资料,你明天到部里来找我。我跟你详细谈。“我说:“好的,没问题!” 许局很急,在得到我的答复后,他跟我交换了电话又告诉了我,他现在的工作地点,这就跟我握手,匆匆离去了。 我看了眼茶案。 桌那杯茶,他都没有喝完一小杯。 我静了静心。 把茶具重又洗干净,放回到原位。 这时荣师父进来了。 “仁子,你答应了?” 我说:“答应了。” 荣师父:“答应的好,江湖虽有,但终归是飘渺高远所在。人活在世上,就得生活,吃喝拉撒,交几个六扇门中的贵人,有些私交,比没有要强很多。” 我点了下头。 荣师父又说:“这人,现在如日中天。我们之前的人,已经不再有势。你要把握好。另外,这次叶凝……” 荣师父欲言又止。 我说:“通知她,让她跟我一起去!只是,她不能带刀,你问她同意吗?” 荣师父:“好,我这就通知她!” 叶凝见到我,她就夸我这次做的漂亮。因为我遇到事儿,第一时间就通知她了。 怎么说呢,我得知道这大马刀的性子。 我要是不告诉她,她找不到我人,她得疯了似的逼问荣师父,问其它人。 最后,问出来,她得亲自杀过去。 到时候,乱子更大。 更何况,叶凝虽不用刀,但她现在拳脚功夫,已经赶得上我去苗疆的时候了。 进展神速,来自陆师父的教导和叶凝的努力。 在从赤塔回京城的路上,叶凝跟我讲过,那段山中训练的日子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 那种苦…… 叶凝说她不敢回忆。但后来,见到我,她在车上这才又提起勇气回忆了一遍。 事不宜迟,我把许局跟我讲的情况,大概同叶凝交待了一下。 叶凝说,这事儿咱得出头,必须做。 我看到叶凝这么积极,感觉不应该再耽搁,于是马上跟她一起出发去找许局。 到了地方后,把相关证件给了许局。 许局又给了我们那三个香港警察的资料。 一个叫阿灿,一个叫黄德凯,还有一个李婉冰。 黄德凯是这三人小组的组长,中年人,四十多岁。其余两个人,阿灿从警校刚毕业,李婉冰之前在海关,后调到做扫毒的。 三人经常往返泰国香港,熟悉曼谷形势。 所以,有他们三个帮助,我们能少走很多的弯路。 许局把这三个人的照片,还有他们在曼谷当地使用的手机号码都发给我。 我一一记下后,许局让我回去等消息。 他把证件什么的都办下来后,交给我们,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从许局这里出来,叶凝要回家准备东西。 我开车给她送回家,又独自开车回到了店里。 进门,正好兄弟们正一块撸串子呢。 马彪子见我来,忙拿了个椅子让我坐。 我吃了两个串,看了眼马彪子,给他使个眼色。马彪子会意,让老大打电话,跟串店说再送点过来。完事儿拿纸巾擦了下嘴,就同我从店里出来了。 “怎么个情况仁子” 我说:“接了一个活儿……” 我把许局交待我的事儿,跟马彪子讲了一遍。 马彪子听罢感慨:“难度大呀,太大了。你别低估了毒贩,他们当中也有高人,也有厉害的人物。因为,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在城区里活动。那个地方,不方便用枪。是以,都有高人掠阵。这是其一,其二,那帮家伙,他们的凶残程度,只能用让人发指来形容。“讲到这儿,马彪子说:“搁家长角度,仁子,我不让你去。因为,太危险。要是搁朋友角度,我得让你去,必须得去,一来,这是善事。二来,这六扇门的大人物,私交处好了。以后各方面,对我们都有好处。““曼谷,我呆过一段时间,感觉就是大,特别大。另外,各个区,分的特别多。不过,我知道钟国仁他那个泰拳馆在什么地方。“我听这话,心中一动:“他那老祖宗,应该还在吧。“马彪子笑了:“在是在,不过,他现在可不敢往你身边凑了,你这……哎呀妈呀,要劈死我啦!”马彪子学黄皮子动静叫唤。 我见了哈哈一笑。 末了我说:“得去拜访,老祖宗不跟我打,但一来得看看,二来,琢磨能不能提供……” 马彪子挥手。 “别太天真!毒贩子无孔不入,你以为是好人,转了个身就把你卖了。所以,小心为上。” 我点头,表示明白。 马彪子这时说:“这样,我在曼谷有个朋友,算是兄弟之交,感情非常不错。那人练咏春后又改的螳螂,功夫很强。他在曼谷开了一家中餐馆,他名叫吕龙。” “吕龙是对越自卫反击战过后去的曼谷,早年,他差一点进了大圈,后来香港一个师父提点他,把他给救了。当时他身上已经有人命官司了。没办法,就跑路去了泰国。” “我呢,把这吕龙在曼谷饭店的号码还有地址给你。你去了后,如果实在没招儿,你给他打电话。” “他肯定会给我打,我在家一接这电话,他就会安排你的。” 当下,马彪子就把吕龙的电话,联系方式都给了我。 我一一收好后,开车回到家里,把衣服什么的大概收拾了一下。 搞定后,许局来电话,说东西什么都安排完了,问我什么时候出发。 我说明天能走吗? 许局说,他马上订机票。 事情确实是非常的急。 估且不提那个方朗现在是死是活,秦月还有她的战友,现在就是一大悬念呐。 虽然秦月很久没跟我联系了,但我跟她一起去过可可西里,一起出生入死过。她现在,身陷异国,生死不明,我得去!我必须得去! 晚上,我跟叶凝通了个电话。 我把跟秦月认识经过,还有她现在曼谷的情况讲了一下。 叶凝听后,她沉默片刻缓缓说:“仁子,咱不能让,咱们的同胞,搁别的国家出事,更何况,这为的还是正事。咱得豁出去,干他一票大的,把曼谷搅他个底朝天。” 我笑了。 大马刀!好,这次,咱们就携手来个泰国杀! 第二天,清晨六时多。 我打车接到叶凝,然后起去了机场。 过了安检后,上飞机。 然后,我们直飞泰国曼谷! 第二百一十九章 曼谷见到‘忽雷劲’ 临走时候,许局给了我和叶凝一人一部在曼谷使用的手机。 这么做是为了我们的安全。 避免后期毒贩子找我们麻烦。 此外许局还给我们准备了好几个应急方案,其中包括的一条是,如果我们实在开展不了计划。就马上与曼谷的大使馆联系,那边会安排人把我们护送回国。 我和叶凝是跟团儿走的。 飞机在天上晃荡了五个多小时后,我们这才到达了曼谷机场。 下飞机直接跟团儿走。 导游还算良心,没让我们在机场买什么东西。 坐了大巴行驶差不多两个小时,到我们住的酒店下榻后又跟团一起在酒店吃了顿饭。 吃饱了我就去了叶凝房间。 进屋儿我问她:“跟你一块那大妈呢?” 叶凝起身把头发扎起来说:“这不说出去到酒店外面买水果去了,让我去我没去。” 我笑了下。然后拿出许局临走前交给我的手机。我调出里面存的一个电话。我想了想,直接就拨了过去。 电话响四声才接。 我没说话,对面:“喂……” 我顿了下:“喂?” “哪位?” “京城的客人。”叉呆岛弟。 “知道了。你们在哪里?” 我想下说:“你们在哪里?” 对方:“我说了在哪里,你找的到吗?” 我听了暗自在心里发笑,这位怎么说话如此的不客气呢? 但我没发作,而是说:“你说个地方,看我能不能找到。” “好啊……” 他用英语说了一个地址。 我记下了。 “好,等下见!” 放下电话,叶凝看着我问了一句:“怎么听上去好像很不客气呀。” 我笑了下:“不知道是什么样个情况。走,我们先去这个地方。” 我和叶凝下楼到酒店大堂用英语跟大堂的妹子一番交流。 妹子很热心地拿出一张地图,指明上面一个位置说。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地图标识所在一幢三十多层高的大厦对面,那里有一处可以露天吃饭的餐厅。 妥了。明白了。 我把地图收起来,用大堂的笔在上面画了个圈。 从酒店出来坐上出租车,把地图往司机那一摆指了指那个地方司机回个ok。 没想到曼谷交通也很堵,地图上看上去不是很远的位置我们竟然走了一小时零四十分钟。 当我来到跟电话里那位约好的见面地点时,我只扫了一眼,就在一排的食客中找到了这三个香港人。 他们吃完了饭,正坐在椅子上喝果汁。 我打量这三个人,女的肯定就是李婉冰了。四下张望的年轻人就是阿灿,当中那位长了一脸横肉的肥胖中年人应该是黄德凯警官。 三人样子很悠闲,好像不是执行任务而是度假来了。 我给叶凝使个眼色。我们快步走过去。又在附近拉了两位空椅子,就这么大刀金马地坐在了三人面前。 这三人一愣。 我对黄德凯说:“黄先生,之前跟我讲电话的是不是你?” 黄德凯懵了一下:“没有啊,没有人跟我讲电话。是你吗阿灿。” 年轻人面露一丝惊讶,末了说:“是我。” 我朝他一笑:“阿灿是吧,我就是跟你打电话联系的人,我叫关仁,她是叶凝。” 我分别介绍了一下。 没想到刚介绍完,李婉冰就笑了,且是那种捂嘴吃吃的窃笑。 我不动声色。 李婉冰用很不标准的普通话说:“对不起,我实在憋不住。想起你们就好笑,什么太极啊,功夫啊,哈哈哈,有没有搞错,武林大会吗。” 她笑着,笑的非常开心。 与此同时,黄德凯和阿灿也在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笑容。 我看到这三人的架势心里算是彻底明白了,他们根本没把我和叶凝当盘菜来对待。 换言之,他们好像很熟悉这个城市,熟悉这起事件。 在他们看来,这种事情很容易就搞定,不用我们大惊小怪。 好! 我且听听,这几位有什么高见。 “黄先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我问黄德凯。 对方吸了口果汁:“很好搞啊,大师爷要做污点证人,指控卖白粉。这种事情,本来扫毒组就可以啦,你们内地非常插一手。哎,搞不懂你们怎样想。听说好像还失踪了两个公安是吧。” “我们这边呢,线人都ok啦!今晚九点半,去皇家田广场那里。大师爷有个干儿子,到时候我们跟他谈,谈好对方带我们接人。你们有没有车啊。” 我摇了下头。 黄德凯一挥手:“哎呀麻烦麻烦了,这样啦,你们晚上跟着一起去,见到人ok,就打车跟住我们的车,千万注意不要跟丢,这里不好走的啦。” “然后,一切顺利今晚就能上船啦。” 黄德凯说的轻描淡写,其余两人也是一脸轻松。 我却感觉,这里面没那么简单。 倒不是说这三人有什么事儿,而是事件本身没那么简单。 接下来我发现这三人真很能坐住椅子。 他们就这么坐着,或玩手机,或翻报纸。时不时的还叫上一些小零食什么的来吃。 我对此不是很习惯,但既然人家是警官熟悉这里情况。我们还是听从安排比较好,所以我和叶凝没挪地方。 当然了我也不是干坐,我拿出曼谷地图,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我们从下午四点多一直坐到晚上六点,然后又在这里吃了晚饭接下来又是坐,坐到八点的时候,才有一辆车过来接我们。 司机是曼谷本地人,看上去跟黄德凯很熟。 车的空间不大,略挤… 这时,李婉冰嘟囔了一句。她讲的是香港话我听不太懂。这时黄德凯活动下身子,转过身来跟我说:“这样啊,一辆车坐的很挤,你们两个打车在后面跟就可以了。” 好吧,无所谓。 于是车在路边停了我和叶凝下车。他们的车等我们,一直到我们打了车后,他们在前面走,我们在后边跟。 我在车厢看了眼叶凝,她气的脸发白,恨恨说:“什么破活儿,本来是警察的活儿,叫我们来干什么,你瞅他们那德性,真想上去给他们一人一个耳光。” 我摇头笑了下,我知道叶凝只是说说,她这样人就这脾气,话说出来就好了,不会憋在心里把它付诸行动。 皇家田广场是曼谷的一个市中心,但来的时候导游却说晚上尽量不要到这里来。因为,这个地方经常爆发一些小规模的游行,伴随的还有暴力事件发生。 我品着这一切,在心里默默地琢磨…… 车走了一个小时,将近九点的时候,已经来到了皇家田广场范围了。 我坐在副驾盯着前面的车。 眼看它亮起刹车灯又灭掉。 突然,就在三个香港警察坐的那辆车的侧面,大概四十度角的位置,轰……有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疯了似的奔香港警察的车撞去了。 就是那么一刹那,我看到的同时,砰! 一声巨响,香港警察的车翻了。随之越野车又急挂倒档,向后倒了数米,车门打开。就从里面下来了不少的人。 我对叶凝说:“给司机钱。我们下车。” 前方出了车祸,道路为之一阻,司机很果断地一脚刹车踩停。 我打开车门就下去了,然后开始奔跑,边跑,我边看到有几个人正去开车门,试徒把那几个警察从里面给扯出来。 我快步过去,用英语喊了一嗓子,干什么? 这一声喊过后,有三个人手里拿着刀,疯了似的就奔我过来了。 三人长的都是泰国人模样儿,看样子不像是练过的,但眉宇间有股子敢杀人的虎劲。 第一个人冲上来,我侧移一下,伸手砰! 放倒了后,第二人抡刀来刺,我一闪,伸手叨了他的手臂,只一抖。喀嚓一下,他肩骨就碎了。 第三人没用我动手,叶凝冲上来,抓了对方手腕原地一拧一抖。后者扑通就是一个跟斗摔地上不会动弹了。 刚把这三人放倒。 砰! 我见到有人一拳就砸在了警察的车门上,然后又奋力一拉一扯。 吱……嘎嘎,喀吧。 车门让那人硬生生给扯下来了。 转瞬功夫,呼的一下大车门凌空就奔我盘旋着撞来。 来的好。我身体一矮向后仰的同时把脚抬起来对准车门砰的一踢飞。 再挺起身时,一个大拳头就奔我撞来了。 我抬臂放出云手一捋对方的手腕身体借了对方拳脚的冲力向侧一闪的同时,这人胳膊一紧一涨叭的一下就打出一股脆冷的忽雷劲。 我感受着这股子熟悉的力量一直我有点吃惊,怎么这会用忽雷劲的人跑到泰国来了。 不容我多想,身体本能已经把这劲给顶出去了。 把这一股忽雷劲给顶出去,对方似乎愣了一下,转尔身体向前一冲把手换成了肘。而待其冲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凌空跃起,屈肘奔我的脑门砸来了。 这个动作是标准的泰拳打法,但说实话这人这么打,他有点不知道好歹。 我抬手就是一记直击,非常简旱干脆,砰的一拳就印在这货的肚子上了。 我特意收了点劲,怕把对方打死了。 饶是如此,他还像一只大虾似的半空中身体一弯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第二百二十章 唐人街里遇老师 放倒了这个高手,我抬头朝前一瞅就见有三个人正押着那三个香港警察往一辆越野车上走。我要往前冲,脚刚迈出去突然又感到不对,我耳中好像在漫遍四周的汽车喇叭音里听到了咔咔拉动枪栓的声响。 我下意识地往旁边车后面一躲的同时我抬头。正好就看到有两个人端起霰弹枪正对准了我要扣动板机。 我向旁边一躲,枪没响,再探头出去那两人已经后退着钻到了一辆越野车里。然后,两辆越野车不管不顾地疯了似的倒后疾行。退出去四五十米远后又猛一打舵奔一条马路蹿去了。 我看到这一幕忽然明白秦月和林俊山俩人是怎么跟总部失联的了。 他们跟这三个香港警察一样都是让人给绑了。 绑他们的人是谁,这种绑架有什么意义,有什么目地。这些还都是未知! 彼时四下车喇叭已经响疯了。 并且我耳朵里还隐约听到了警车的动静。 我扫了眼四周看到刚才让我放倒的那个。会用忽雷劲的家伙正试着一点点拱起身体来逃走。 我快步撤回去同时对要往越野车消失方向追的叶凝喊了一句:“回来!别追了!” 喊完我伸手拉起这小子的头发,手用掌刀在他脖子后面轻轻一砍。 对方瞬间失去反抗能力,我把这人像扛麻袋一样往身上一背。接着对叶凝说了声跑! 这个广场附近有很多的树林和绿化带。我扛了这人,不管四周人惊诧的目光打量,撒丫子疯了似的,运足劲一路就是狂奔。 就这么狂奔了十多分钟,我扭头见叶凝跟着了没落后,又一回头刚好看到有一个算是胡同的那么一条小街,我就扛了这人。奔那小街去了。 街两边都种了高大的热带树木,且停了很多的车,车与围着树木的铁栅栏之间有一定的距离。 我就奔那个地方跑,到了后钻到一辆商务车的侧旁,然后把扛的这个伙计从肩膀上给卸下来了。 我深深呼吸了两口潮呼呼,热烘烘的空气。 “叶凝,你放哨,我审这小子,他身上的劲不是泰拳劲而是忽雷劲。” 叶凝一怔:“好,那你小心点别给这小子弄死了。” 我说:“放心吧!出不了人命。” 我蹲在这人身边伸手在他脖子后边来回揉动一番,做完后我又轻轻打了他两个耳光。 他睁眼了。 这是个身体很结实的泰国佬。 看样子三十出头吧,皮肤很黑。嘴唇厚,眼睛里淡了一丝凶恶,恨恨地瞪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想了想。分别用英语和中文问了他‘你是谁’。 泰国佬还是不说话。 于是我伸出手慢慢伸到了他的后背,让手指沿他的脊椎骨一路向下慢慢的摸,摸到那三节非常重要的腰椎时,我停下来含住劲没有发。 我看着他,希望他能懂我的意思。 泰国佬果然懂了,因为他眼神闪过一丝的害怕。 练武的人都知道自已身上功夫来之不易,并且他会发忽雷劲就说明他懂中国的功夫。懂的话自然明白这三节腰椎对他有多重要。 我用英文问他,你的中国功夫是在哪里学的? 泰国佬犹豫了。 我又问了一遍。 泰国佬摇头…… 我想了想改用中文来问他。 没想到这一次他听懂了。 “唐人街,大唐,大唐武馆。你治好我,我的功夫,不容易,很多钱,力气。你治好我。我带你……找,大唐。”叉呆冬技。 中文讲的很嗑巴,但总算是把意思说明白了。 这位功夫学的不容易花了很多钱不说也费了一番大力气,他担心这身功夫没了让我想办法治好他,治好了他才能领我去大唐武馆。 我说:“我不懂医术治不了你。” 这位回了:“你送我,送我去,那有,神医,中国人,神医。” 我说:“在哪里?” “唐人街,唐人街。” 来的时候导游就说了,曼谷唐人街在整个东南亚是最有名气的。它在曼谷城市的西部,差不多有五十多万的华人生活在那片区域从事着各种各样的营生和产业。 “来警车了。” 这时叶凝压低声音说了一句。 我低头同时向她一招手,叶凝会意闪身躲了进来。 此时我发现地上躺的这位老兄,他竟然比我还要害怕。 十多秒后果然有两辆警车拐进这条小街,但它们只是呼啸而过,转眼就没影儿了。 当下我见四周再无动静,就把这位老兄从地上扶起来,跟叶凝一起慢慢架着他在街上一步步的走,边走,边等出租车。 大城市出租不好打。 我们走了半个多小时也不知道走哪儿去了,末了终于等来一辆空的出租车。 坐到车上这位老兄直接用泰语跟司机说了一个方位。 我们在车上走了两个多小时这才来到了曼谷的唐人街。 现在时间已经是凌晨了,但唐人街仍旧很热闹有许多家的店铺都没关门。 我们下车后,又步行十多分钟,待拐进一条小胡同,我抬头看去时我惊呆了有没有。 这里有个小霓虹灯。上面用中英泰三国语言写着,祝大夫针灸推拿诊所,下面经营项目还有什么中药保健,负责配药,出售正宗国内中草药。 这牌子上的字,项目,让我不得不想起一个人,一个我生命中同样占据恩师地位的人。 他就是祝老师! 我很久没有见到祝老师了,在京城的时候我去过他的杂货铺几次但都是锁门。 间或也问过七爷,七爷说祝老师可能是云游去了。 我就没再多问。 可我没想到…… 我闭了眼感受一番这小诊所里的气氛,下一秒我果断架起这个泰国佬到了已经落下卷帘门的诊所前,大力地敲起了门。 咣,咣,咣! 一同敲了三下。 没反应,我又敲这次我使足劲敲了五下后,我看到卷帘门下边的缝隙亮了一道灯光。 “谁呀!” 我听到这苍老却又不失浑厚的声音我差一点就要落泪了。 哗啦一声响。门向上抬起,一个穿了白色丝质老头衫的干净老头子就出现在我眼前了。 我只扫了一眼,当我看到对方手上那一大串的紫檀珠子时,我就知道是祝老师无疑了。 转尔我又看到了他的脸。 这几年过去,祝老师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当初我见他时的那副模样儿。 一晃神儿功夫,祝老师一怔! 虽然老人家很有功夫和修养,但看到我并认出我的那一瞬间,我猜他也是一怔。 我找到他怎么就这么巧却又这么的合因缘呢。 泰国佬知道让内家拳打了后找中国人来医,中国人开的医馆只有这曼谷的唐人街有,祝老师本身是医生又喜欢到各地云游。 这…… 我无法说了,真无法形容了。 只觉得眼睛一湿,随之我……我没喊出来。因为,还有这个泰国佬在。 祝老师短短的一怔后,他好像也明白过来。 “哎呀呀,好晚,好晚,怎么啦,怎么啦这是。” 我压低声音说:“这人让我打坏了是内家拳打的。” 祝老师象征性地含糊说了一句:“哎呀,这么不小心,年轻人打打杀杀的有什么好哇,快,快进来吧。” 我给了叶凝一个眼色,示意她放心这是熟人。 叶凝应该也见过祝老师,是以她微惊之后也没说什么,就这么跟我走进了这个小诊所。 这诊所真的是小到不能再小了,只有一张看病桌子,对面那里放了一张给人按摩针灸的床。 祝老师指挥着我把这泰国佬放到床上,后又问对方是打的哪里,泰国佬比划一下后祝老师对我说:“帮我拿那个药瓶,里面有消毒棉那个,还有针盒都给我拿来。” 我和叶凝找到东西又交到祝老师手中,他拿了针开始忙活起来。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祝老师告诉泰国佬躺在这里不要动。 祝老师起身过去把卷帘门放下,这期间他给了我一眼色,我会意了后喊了一句:“你这里有洗手间吗?” 祝老师:“在旁边那个房间里有。” 叶凝:“哎哟,我肚子也不舒服走一起过去吧,轮班来……” 我俩就拐到了这间诊室旁边的小屋儿。 一进到屋里我愣了一下,只见这屋儿应该是住人的地方。但里面却摆了两张床,一张靠墙,一张靠窗。 靠墙的那张床上躺了一个人。 这人五十多岁,长的一脸大胡子不说,面色腊黄腊黄且泛着一层紫色。 我感知了一下,发现这人身体好像受了很重,很重的伤。 这是……? 祝老师这时进来了,他把门掩上,小声说:“我给那泰国佬行了针,他睡着了。仁子啊,你怎么跑泰国来了,不会是跟这位一样是跑路来了吧。” 我忙说:“祝老师不是你想的,我们不是跑路,不过……唉,现在也跟跑路差不多了。只是,你怎么在这里呀。” 祝老师:“这不我的一个师弟嘛,早年就下南洋后来到了曼谷,在这儿干了这么一间小诊所。然后,他前一年不想干了,要去大马那边看看。我正好云游到了澳门,跟南派的几个药家师父们一起研究药呢,他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是放心不了这里的那些个老华人患者。让我过来顶一段时间。” “我过来后,顺便就把这牌子给换了,然后就这么干下来了。” 我恍然之余又一指床上那位说:“他是谁呀?” 祝老师想了下,末了还是说:“你们可能认识,你们都是武道上的,他是个隐修的老人了,他姓欧,名叫欧震凡!” 欧? 欧震凡,老人,武道上的,他……难道他是欧先生??ps:苗疆那一局中,有个一直没露面的关键人物欧先生,就是此人。? 第二百二十一章 闹就闹个大的 我一时有些不太敢相信欧先生竟会出现在祝老师的小诊所里。但接下来祝老师把他遇见欧先生的经过讲给我听的时候,我知道床上躺的这个人就是与阿花婆婆里应外合的那位高人前辈。 说来巧到不可思议,欧先生竟然是祝老师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当时欧先生在这片唐人街的一个胡同口处,他全身都是脏的不能再脏的衣服。头上。肩膀,腿,背,和腹部都有伤。开始时候,人们以为欧先生是流浪在街头的吸毒人员。所以也没有人在意他,包括当地警察对其也是不理不睬。 祝老师心软。他看到后当即上前给欧先生把脉验伤。一番查证后,祝老师知道这人不一般。因为欧先生是让内家高人打伤的,而打伤欧先生用的拳脚力量放在一般人身上,那人早已经死不下一百次了。 当时欧先生已经不能说话了,祝老师就把欧先生用一辆三轮车驮回了诊所。刚驮回来,没多久唐人街就散发了一条协查的通告。意思是有一个人在大陆杀人,跑路到了泰国希望这里的人看到后积极的举报。 祝老师看了那通告,发现上面印的照片正是欧震凡。 通告上说欧震凡在广西杀了一个香港来华旅游的武术教练,他杀死对方的同时自已也身负重伤,然后警方根据他逃亡的路线,分析他可能会前往泰国曼谷。 只是通告上照片是欧震凡正常时候照的。他倒在曼谷唐人街的时候,人已经憔悴的不成样子。是以,这里没人在意曾经卧倒街头的那个欧先生。 祝老师给欧先生治伤,期间欧先生苏醒了几次。他首先谢谢祝老师的救命之恩,然后又告诉祝老师他来泰国是要请一个叫‘陈正’的道门高人出山。他说陈正原是香港人,后因为一些事情从香港过来泰国隐居,他到此就是要寻访对方。 还有通告上的杀人事件,他说是受人陷害,他是杀了人但他杀的是十恶不赦之人。 欧先生在广西就受重伤了,他强挺了一身的伤利用他能调动的一切关系,秘密偷渡潜到了泰国,到泰国他伤痛发作身上也没什么钱,好不容易流浪到唐人街他已经一步都挪不动了。 若非祝老师。欧先生恐怕真的要客死异乡。 祝老师说他不知道陈正是谁,他只清楚一件事就是欧先生伤的太重了。 有将近半年多的时间,祝老师试过了他能找到的各种药材,应用了他会的所有手段。这才将欧先生的一缕命火给燃起来。 燃是燃起来了,但却又极弱,弱到经不起一丁半点的折腾。 为了让欧先生能好起来,祝老师只得用他师门的一个秘法。即施针术让欧先生进入到一种类似冬眠的休养状态中。 这样一来,可以全身激发人体的潜在能力,让其自行来修复受损的筋脉,脏器,组织。 只是这个过程将很漫长,同时还需要施术人无微不致的照顾。 我听祝老师讲着这些,又扫了眼床上的欧先生,我真的是被祝老师的医者仁心震动了一下。祝老师不认识欧先生,他只是一个医者,他本着医者仁心的态度把街上一个将要死的人拉回诊所,悉心救治大半年的时间。 很平淡吗?不!一点都不平淡!祝老师的举动一点都不平淡! 讲过了欧先生的过往来历,我又小声把欧先生的壮举,他做的一些事细细跟祝老师说了一遍。听遍祝老师长叹说:“真没想到啊,我在街边偶尔伸手一救,这救下的居然就是一位英雄。没想到,真的是没想到。” 我想说两句话夸一夸祝老师,但我没法说,因为词穷,实在想不出用什么好的语言来夸了。 于是我问了另一件事:“那个陈正,欧先生有没有再提过?” 祝老师说:“欧先生讲了,他发心一念应该能同这个陈正接上。只是,这个接上的时间,可能会错开。因为,陈正显然也是在忙别的事情。等到他忙完,自然会过来寻欧先生。” 听到这儿叶凝怔了怔:“哇哦,有那么悬吗?” 祝老师摇头:“年轻人呐,你们只知道手机,互联网,利用现代科技可以互相交流。你们不知道,在没有这些东西之前,古时的修道之人,通晓天地法理玄机的大能力者。他们彼此之间,都是生一念而知天下事。” 祝老师又郑重对叶凝说:“真修行人,到了一定程次。基本上都能做到一念不生的地步。什么叫一念不生,就是脑子里一点念头都没有。并且,从不会做任何的梦。这说来容易,做,千人,万人里未必有一人能做到。”叉巨庄圾。 “正因无念,所以他们生了一念后,就知道这一念为何生出来,并把来龙去脉查个清楚。转尔,想办法把一念给化掉!” “化,不是坐在那里想着化。而是真正走到这熙熙攘攘的红尘之中,把这一念的根源,来由找到,亲手过去给它化解。” “化了后,他才能继续修,否则,这一念引发的关连效应将越来越大。直接无法收拾,那样,他的修行也就前功尽弃了。” 我听罢深有感触,我们都是普通人,普通人生活在世上面对的是各种各样现实的事物。而修行人已经把普通生活的事物那一层的因缘都给化干净了。转尔专注于内心的念头,通过生出来的念头而定夺自已下一步该怎么来做,怎么来行。 陈正会出现,我听祝老师这样讲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出现。欧先生绝不会是现在的样子,他有救的,一定能好好的活过来。 想通了这些我又把我和叶凝面临的事,以及不久前发生的抢人事件跟祝老师讲了一下。 祝老师感叹说:“泰国这个国家,别的不说我感受最深的就是四点,一是毒,二是黑,三是妖。四是邪,毒是毒品,这个国家的毒品根本就禁不掉,地下网络四通八达,那种营销还有吸食贩卖已经形成规模了。黑是黑帮多,还有打黑拳,赌生死局的人多。三妖,不用多说了。四是邪,你看看,这里是华人社区还好。你到泰国本地人的社区,包括乡下转转,真的是到处鬼气森森。当然,这里有好,也有坏,总之对外人来说,我印象就深的就是这四点。” “大唐武馆我知道,那里面有个姓张的师父很高明,听说在内地修过一种高明的功夫。所以,有很多人花大价钱找他来学。只是,也不一定能学会,因为没人能坚持下来。” “唐人街一共四家武馆,现在就这个大唐武馆生意最好。但也有人举报,说这个张师父跟贩毒的人勾结。后来,真有警方在他们武馆搜出过毒品。但搜,就是搜了。武馆关了几天门,过后又照样开了。” “肯定花钱买通关系了呗,这世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呀。” 祝老师感慨一声。 我想了想,然后对祝老师说:“这样祝老师,我和我的朋友,先在你这里对付一晚上。明天,我们就走。” 祝老师点下头,复又对我说:“仁子啊,我这也是人在异乡,认识的就是一些在唐人街做买卖的老华人。别的关系,知道的真不多。帮的有限,实在太有限了。“我说:“祝老师客气,咱们能遇见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您还收留我们住一晚。这个情,你放心回国后我会报答的。“祝老师连说客气,不让我讲什么报答之类的话。 当下,他拿出了两张席子,在地上铺了,让我和叶凝睡下。过后,他又去外面照顾那个被我打伤的泰国人了。 我躺在地上,跟叶凝并排躺着。 迷迷糊糊,睡了两个来小时后,天差不多快亮了。 我起来,直接就在这小屋子里,打坐,回神儿。叶凝也跟我一起打坐回神…… 解决身体疲劳最好的办法就是这种打坐回神儿了,一打坐把脑子里的念头清空,真正做到一念不生后。身体会得到,比睡眠更大的休息。 这么做说了简单,实则极难,我是练了这么多年,一点点坚持到了今天,才能做到在打坐中一念不生。 坐到早上九点多,祝老师给我们弄了些早餐,匆匆吃过一口后,祝老师说外面那位还在睡,估计得在这儿养两天才能下地走动。 我对他说声辛苦,后又问明大唐武馆的地址。 然后我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仁子,咱们下步棋怎么走?”叶凝在祝老师的洗手间冲完了凉,一边擦头发一边问我。 我说:“很简单,去大唐武馆,砸武馆,放倒张师父,抓人,审讯!” 叶凝一怔:“哇!这……这闹的大了吧。” 我笑说:“不大不行,我现在是品出来了,咱们不闹大,真有人不把咱们当盘菜,惊不出背后的人物。” “只有闹大,闹狠了,才能把背后人惊出来,到时候,咱们才有谈判的本钱!” 叶凝:“可是……我们抓了人,往哪儿去呀。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 我说:“哪儿也不去,就在他们武馆!我们不仅抓人,我们还踢馆,封馆!” “不问个究竟来,咱们哪儿都不去!” 第二百二十二章 打服了,就什么都说 我和叶凝细细商议了计划,又让祝老师找来一张当地唐人街的地图,然后我们看了一眼方位。这个大唐武馆在一条小街的三楼,那栋楼的一、二两层有一家是超市。还有几家洗剪吹一条龙团队。 武馆位于三楼,三楼往上是一家spa会馆。另外那栋楼的后面是围墙,墙壁外是一个位于唐人街内部的小公园。 看清楚了地形,我和叶凝一一记在心里,这就跟祝老师抱拳告别。临走我们把在泰国的手机号码告诉了祝老师,说万一欧先生醒来再提供别的什么线索。又或是陈正有了消息就给我打电话。 祝老师点头之余,他满怀感慨地给我送到门口。他没多说话。但我从他的眼神里能看出来,他既骄傲,又担心。 骄傲的是,当年他亲手培养的人终于有了一身本领了。担心的又是,我此行会顺利吗? 事在人为!不干,永远不知道结果! 我和叶凝出现在那家武馆门口时,正值中午十时三十分。 说实话这家武馆的条件真心非常一般,规模档次什么的也就相当于咱们三线城市普通健身俱乐部的水平。 但这并不妨碍张师父在这里教出一个又一个的妖魔鬼怪。 前往武馆之前我们在楼下一家洗剪吹那里打听了,张师父他就在楼上。洗剪吹是大陆人过来开的,生意还不错。并且叶凝还让人洗了个头,吹了吹头发。 武馆的大门是防盗门,一般做生意很少拿防盗门来当门的,他们这么干,肯定是见不得人。 我和叶凝出现在武馆门口时,里面七八个人正哼哼哈嘿,光了个身子,踢沙袋的踏沙袋,站桩哆嗦的,站桩哆嗦。 我扫了一眼那个站桩哆嗦的,他练的法子特别有意思。就是站在那里,后边有人拿一个很厚实的竹片对准他的后背打。 叭! 打一下后,他猛地一哆嗦然后顺势又一出拳。 看到后我明白了,忽雷劲原来是这么练的……咦。不对,还有一个人他那是干什么? 就在站桩哆嗦的那个人身边,还有一个人把手伸到一台好像是老虎机式的机器里面,然后旁边有一个人调了按钮。末了又一扳开关。 啊…… 那人叫了一声,全身剧烈颤抖肌肉明显地一抽一抽。 噢!明白了,这是过电。 这就是通过电流刺激肌肉和细胞从而让人的肌肉产生自主的强大抽摔力。肌肉抽搐的力量是很惊人的。别的不说,医院临床那种突然患病倒地抽风的人,咱们可以试试去扳他的手脚。估计几个成年人都扳不开他抽动的手臂。 他们这是通过拍打,电流刺激,从而激活肌肉的潜在力量,然后爆发出所谓的‘忽雷劲’! 他们的训练其实很简单,就是通过不断的刺激把肌肉的全部潜力给激活,然后让人可以控制肌肉抽搐转又把那股力发出去,如此一个人的‘忽雷劲’也就练成了。 方法没有太多神秘但其中的危害性和隐患却极大极大。不过有了强大的力量就可以在流行打赌博拳的国家里头横行,接着赚大笔钱财,这种诱惑确实是很勾人的。 我和叶凝站在门口看过三分钟,屋里有人注意到我们了。接着那人很不善地挂了一脸恶气,凶悍无比地朝我们走来,张嘴骂了一句泰国脏话,伸手就要把大门关上。 呼! 门将关上的一瞬间,我一脚踹在了门上。 砰! 大门向内一撞。门后边的人立马飞了出去。我背了两手,领叶凝淡然进屋儿。又一抬脚,砰! 大防盗门牢牢关死。 “看住门口,窗户!”我淡淡说过一句后,让门撞飞那小子爬起来,哇呀呀的又奔我冲来。 我看都没看,抬手,叭一个大耳雷子,打过耳光又顺势拿两根手指在他肚子上轻轻一划。 这人立马就捂肚子倒在地上抽起来了。 那一划让我拨到他的胃了,他胃抽起来,至少半个小时,他转不过来这个疼劲儿。 放倒了这个人,有两个踢沙袋的,一声不吭,冲上来,直接大胳膊肘子撞。 我伸了手,凌空抓了对方胳膊,一抖,喀吧一声,对方肘,肩关节脱开的同时,我顺势向前抓了对方的小臂,又是一抬我的肘,砰!结结实实撞在了对方的脑门上。 砸馆为主,不伤性命,我用的力有分寸,所以他只是晕过去了。 这人一倒地跟他来的那位大膝盖就奔我后背撞来了。我听了风声,感知对方气息,发现这位只是个初通泰拳的普通人,那身手就是给咱们散打运动员当靶子打着玩的水平。 我没闪,没躲,没避! 砰!这一膝盖撞上我的背,他人直接就飞了,然后倒地上捂腿止不住的嚎叫。 这三人倒地上后,挨竹片打的那位又冲上来了。抬手一记冲拳,劲道很猛已经有了点忽雷劲的味道了。 我伸手抓了他的手臂,同时一旋身,身体旋转的同时,他身体跟了我一转,我就到了他身后,然后抬手,砰!一拳擂中后心。 虽然没太吐劲,但这人也是扑通一声倒地上起不来了。 这时,抡竹片打人的要奔窗子跑,叶凝守在那里,只一记炮锤。人就飞起来然后倒地上叫了。 剩下一个挨电的,还有一个扳闸的全傻了。 挨电那位刚才一下好像电的不轻,脸色白苍苍的头上全是汗,正一个劲儿地喘粗气呢。我奔他走过去时,他提了精气神朝我冲来。 我快出拳,砰!一拳印在了他胸口。这货反应慢是因为刚刚被电完,精气神什么的都没恢复所以他冲上来除了挨拳没第二条路可走。 放倒这人武馆后边一个房间的门吱嘎推开了。 这里声名一下,上述过程看上去很慢,实际就是三秒钟内的事儿。 是以,屋内人刚刚反应过这不是训练,这是有人砸馆的时候,人都已经倒了。 门开了,有个人拿了一把枪冲出来伸手要拉那个枪栓!我距离这个人有五米远,一念之间,唰,到了他面前,一把抓住他握枪的手,对方抬了另一手要打,我没理会直接发劲一攥。我的掌心里,喀喀的全是骨头碎裂的那种恐怖手感。 啊…… 这人哀叫的同时,枪掉了我接到手,一转头对叶凝说:“接着!” 枪飞起,叶凝跑了两步,抬手在空中一捞,枪到手了。 叶凝刚把枪接到手一个大拳头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了。 他应该是张师父,此人穿了一件深绿的t恤,腿上是大裤叉子,脚上的标配拖鞋没有,直接就这么光脚冲过来,抬手一记很标准的马步冲拳。 我没直接下狠招,有心想试试这位的功夫,就用云手托了一下。这一托对方一震,我听出来劲了。 确实很强,与沈北的功夫应该是不相上下! 这号人在曼谷开这么个馆子立足了没躺绝对不是虚的。 沈北在我手下败过…… 这人又与沈北功夫不相上下,我放倒他分分钟的事情。但我还是没下狠手,而是要看看这人功夫的出处。 我松了云手,又抬肘挡一下。哼!这人一哼,马步扎的很稳,往前推着,叭叭叭!一下一下的发劲,打,挡,横,架,冲!叉巨见圾。 我接了六七下后,我感觉出来了,这人他怎么练的是铁线拳呢? 功夫不错,硬桥硬马,打的也很扎实。忽雷劲放的很脆生够冷,渗透力也够强。只是,劲打了六七下后,有就点发飘了。究了根本是这人走的路不对,肯定沾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要么是毒品,要么女人,酒之类的玩意儿。那些东西全是淘身子精气的玩意儿。他沾了后,功夫一点点就给掏空了。 我有心藏功夫,就这么又接他的十多下,感觉他的劲发的不那么猛了后,我一调架子搬出标准拳击的动作,左闪,右挪,刺拳,叭叭叭…… 我打了十多下的小刺拳用的全是明劲,他防的同时一呆一愣好像搞不懂我怎么玩的是拳击。 张师父你不懂的多了,咱一会儿慢慢研究。我一个垫步,冲上去,勾拳,直拳,摆拳,闪……没门,左手重拳,砰! ko! 张师父扑通一头,就倒在了地上。 我打中的是他的太阳穴,不过没有用内家的劲打,用的是最初开始时的肌肉筋骨发出的整劲。这种劲跟拳击运动员打人的效果一样,会把人打晕,但是不会死,也不会残废。 放倒了这人我感知了一下这间几百米的武馆,然后冲到里屋儿,把藏在里面的暗门,砰一脚给踹开后,我看到一个满是黑眼圈画了浓妆不知是人妖还是真女人的疑似女人正捂了胸,一脸呆愕地看着我。 我沉声:“叶凝,过来给这女人拿下!” 叶凝很快陀枪冲过来,我闪去的同时,那个负责开电闸的小子正奔门口跑。 我冲过去,给他拦住,这小子懵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走过去,抬手砰!一掌刀砍在他脖子上,这应该算是帮他了吧。 我转过身的同时,屋子里一片哎哟。 这时叶凝押了那女人出来了。 我扬声说:“把人全都给绑了,捂嘴,两腿,两手都绑,用腰带一般绳子他们能挣开。” 叶凝:“妥!” 一阵忙活,到更衣室找腰带又找各种物件,终于把屋子里的人全给控制住了后。我让叶凝把防盗门反锁了。并将现有这些人的手机都找出来,一字排开,摆在地面上。武馆原有那部电话,让我把线给扯断了。 叶凝拿枪指着这些人站在旁边。 我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张师父的身边,同时将一小盆从洗手间接过来的凉水浇到了张师父的头上。 “啊……” 张师父一声叫唤,慢慢睁眼,抬起头来了。 我说:“别挣扎,别动,别喊,也别试着反抗。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我不问的,你多说一句话,我就用锉骨的手法锉断你身上一根骨头。你听明白了吗?” 张师父:“你找死……“ 我上前,一把抓起他的胳膊,抬手掌手掌刀听好了劲,我一拉! 啊…… 张师父刚叫出半声,我就把嘴给他捂上了。 他脸胀的痛红,额头上全是汗,身体好像过电了似的一抽一抽的。 就这么,大概过了三分钟后,我感觉他这波疼劲过去了。我松开手的同时,我又问他:“听明白了吗?” 张师父大口喘气:“明白……我……我明白了。” 我说:“好!我问你,你是这里的张师父对吗?” “是,是我。” “你这里有货吗?” 张师父:“有……那床底下,还有三十公斤,准备走海路发到广西那边。” “是什么?” 张师父:“冰……” 我问:“货是谁的。“ 张师父:“阿猜老大的,他很厉害,你惹……“我说:“用我重复吗?回答问题,不要加修饰语言。“张师父:“明白。“ 我又问:“昨晚在皇家田广场有人开车过去绑了三个香港警察,那事儿有你的人对吗?“张师父:“对。“ “谁绑的警察?“ 张师父:“阿猜老大,大师爷要投靠警察了,阿猜老大找不到他人,他就绑警察,然后准备用警察做筹码,跟警方谈,让他们不要插手此事,不要再派人来。” 我又问:“阿猜老大人在哪里?” 张师父:“这个我真不知道,你要知道这些贩毒的一个个比鬼还要鬼,他们根本不告诉你真实地点。再说了,我只是安排人运毒,并且派人过去押送。其余的事,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说:“阿猜还有线吗?运毒的,还有多少?” 张师父:“我只是他手下一个小线,负责走广西来运冰,广西那边有人接货,然后再往全国发。” 我看了看张师父,然后我伸手摸了下他的印堂。 张师父大骇的同时,我示意他不要害怕我就是摸摸。我摸了一下,听了听劲,果然他印堂那里也薄了。 “你本事以前应该是比现在厉害对不对?” 我问张师父。 后者:“是的,我在深圳犯了两条人命,后来跑路曼谷在这边,我就……我就……” 我又问:“你是鬼庐出来的,鬼庐在哪儿?” 张师父大骇:“你是什么人,你怎么……” 我说:“回答问题。” “噢,我说,我说,我是从鬼庐出来的,那个地方在广西,一个深山里头,你说具体,我也没办法描述。因为进和出都是专门有人护送的。我自已,找不到那个地方。” 我点了下头,复又问他:“如果阿猜知道,有人要把他的三十公斤冰冲到下水道里,他会不会生气?” 第二百二十三章 这就是‘无常恶事’ 张师父:“会,他会非常,非常生气。另外……”张师父犹豫了一下有些话好像不太敢说。 我说:“想说什么你就说吧这次我不责你了。” 张师父:“阿猜供养了两个师父一个是降头师还有一个是打泰拳的,这两个人都很厉害。那个降头师我见过一次,到了他身边,不知怎么我扑通一声就跪下来,然后他说……” 这时张师父面上露出一丝的疑虑。 我冷森:“说什么?” 张师父一咬牙:“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你不就是大师父派来收钱的吗?我跟你说,钱我现在真给不了。因为全都在这批货上押着呢。我给阿猜运货,也是先拿钱把货款给他才行。要不然他不会把货给我。” 我说:“你不老实啊,刚才我说把这批货冲了,阿猜会不会生气你说会。现在你又说,这批货你已经付了钱了,你里外撒谎看来我不用点手段,你不会说实话了。” 张师父:“别……你别……你……”这货吱唔吐了几个字,我正琢磨再锉他一根骨头的时候。我突然就感觉有股子冲天的杀念,正从楼下一点点地往楼上移动。 这股子杀念我很熟悉,它像是…… 郑炎!对,就是郑炎。这杀念的力度,刚猛程度跟当初的郑炎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比郑炎强上那么一两分。 这人是…… 我一惊的功夫,张师父哭丧个脸:“完了,完了,敢情你还不是大师父的人。完了,这下完了。哎呀,完了……” 我正要问什么完了的时候,那股子杀念已经走到防盗门后头了。 来不及多想,我快速起身拿起了张师父手机,刚转身闪到一旁咣的一声巨响,尘埃激荡中诺大个防盗门裹起一堆的碎水泥砖头就冲到了屋子里。 我感觉今天绝对是这大唐武馆的灭绝日。就我外加这位这么两伙人一闹腾。这武馆可以从曼谷唐人街里除名了。 弥漫的尘埃渐渐退去叶凝两手握枪笔直对准门口,然后我看到门口那里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一脸冷意的中年男子。 这人长的很瘦皮肤发白五官模样儿看上去非常像是职业的军人。 他立在那里看了眼屋子里的情形,然后没理会我也没理会叶凝而是沉声问了一句:“谁是张玉强。” 张师父不出声儿,叶凝却松开握枪的手伸手指了一下地面。 我拧头看去只见张师父正拱头一个劲的把脑袋往那个女人的怀里钻,想要把脑袋给藏起来,可是他藏得住吗? 高个中年人一步步徐徐挪过去,这期间我反复确定此人身上的气息确实比郑炎还要强上那么一分。 这人若是与我为敌他绝对是个强劲对手,是一个可以激发我全部力量与其一决生死的人。 对方走到张师父面前笔直站立。 “你的钱有三个月没到帐了。事情有再一,再二,从无再三再四。今天我要把你身上的东西给拿走了。” 张师父那个怕呀:“别,别,你跟大师父说,再等我一个月。要不,要不然那床底下有三十多公斤的冰,你拿那个,拿那个回去给大师父,好不好嘛,好不好啊。” 对方没回答而是伸手把张师父的头发揪起来,又一探手喀吧一下,就将张师父下巴给掐脱臼了。末了他将张师父横过来后背朝上,伸手又在兜里一掏,手再伸出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五指套了五个亮晶晶好像钢制指套之类的东西。 对方伸手弄成爪形,噗! 只一下五指就深深插到了张师父的腰里。然后他又用力一扯! 喀吧一声。三根腰椎让他从张师父腰上活生生地给扯出来了。 张师父已经疼晕了,完全没有声音好像死了一般软软地趴在对方的怀里。 这人把三断腰椎取出来,往地上一扔冷森说了一句:“你以为找了降头师帮你做法就能蒙蔽大师父的眼睛吗?太天真了。” 说完这话,他拧头看了我一眼。 我跟他对视之余发现他神情漠然。随之,这断腰大哥也不多说,直接拧头就一步步地走了。 太血腥,太残暴,太没有人性了。 这断腰大哥走了后,叶凝倒吸口凉气:“仁子我腰疼!” 我说:“先不管腰疼不疼了,好像有人报警了,咱再不走警察一会儿就来了。快,去房间把那货找出来。” 我和叶凝冲到里屋刚从床边下把一个大大的黑旅行箱翻出来,外面就响起那个女人的尖叫声儿了。 啊…… 这妹子,她身上那反射弧是怎么长的,这么半天才出动静。 事不宜迟我拎了包打开窗子向外一看,楼下边是草地,跳下去绝对没问题。我先把包扔出去,然后又跳到地面,等到叶凝跳下来。我拎了包跟她一起翻过大墙奔那个公园里去了。 公园里头没什么人我和叶凝找到一个长条椅子坐下,然后叶凝打掩护我把身边的下水道井盖给起了,接着将旅行箱打开,将里一袋袋白色的结晶颗粒状物质倒入了下水道里。 全部搞定了后,叶凝问我:“下一步去哪里?” 我挥了下手,示意叶凝别打扰我,因为我感觉哪块儿好像不太对劲。 断腰大哥来问张师父要钱,并说再不给钱就取出他身上的东西。这个东西其实应该是功夫,直接取腰椎只能说这断腰大哥个人喜欢这风格。本质上还是断功夫。 什么人能这么理所应当这么明目张胆地断人功夫呢? 肯定是张师父学忽雷劲的地方也就是鬼庐! 鬼庐的人到泰国来了,并且鬼庐那个叫‘大师父’的好像神叨的会点什么。 断腰大哥好不容易来一趟,他会不会…… 不好!欧先生有难了! 想到这儿我撒丫子就跑,刚跑两步身上手机就响了我摸出来响的那个一看是我留给祝师父的泰国当地电话,我拿起来正要接的同时,又有一个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我从张师父那儿抢的电话。 这怎么都赶到一块去了,我一急就张师父那电话给叶凝让她接,过后我接起了我手中的电话。 “仁子吗?我祝老师。” 我说:“祝老师欧先生好像有危险你们快撤。” 祝老师:“我们已经走了,你前脚刚走没多久,就有个人过来开车接我们。我问他是谁他说是陈正叫他来的。” 听到这儿我长松口气! 祝老师:“我就跟你说一声我们现在正在车上呢,一会儿到了后我再给你电话。” 我吩咐祝老师一切小心,然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就知道这次泰国之行没有那么简单,这一切看似好像跟我没关系,但其实里面的很多人都与我有很大的关系和因缘。 缘这个东西,妙不可言也可怕的要死。 我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就会遇到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突然一下又会出现什么恶事将我卷入其中。这个,就是程瞎子对我说过的,逆天修行要遇到的‘无常恶事’! 对我想起来了,程瞎子只提过一嘴,叫做‘无常恶事’。意思是,没有理由,没有来由突然一下子就给我卷入其中。 虽说这种安排让人无法理解,但我还是得谢谢老天爷,他没掉下块陨石一下子给我砸成肉饼他已经很仁慈了。 天,不是那么好逆的,想证神就得面对这种突如奇来的恶事然后将其一一搞定! “我是谁?我是女人呐,我是谁!” 叶凝这时跟电话那端的人聊上了。 “什么,货?不知道啊。” 叶凝讲过这句,电话好像就挂断了。 叶凝抬头跟我说:“不知道什么人打来的,问我什么时候送货,我说不知道,他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我想了下说:“我们马上走!” 叶凝:“去哪里?” 我说:“你护照带了吗?” 叶凝:“带了!” 我果断:“开房去!” 开房没有别的意思,因为相对混乱的街区而言五星酒店的安保措施还是不错的。毕竟曼谷是个很大的旅游城市,那伙人再狠也不太敢在五星酒店闹事。 我们现在需要静一下,然后跟京城那边取得联系后,再一步步的安排行动。 我和叶凝走出公园,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我翻出地图,指了附近一个大酒店,司机这就开车给我们送了过去。 我俩开了一个大套房。 刚进去房间,还没等看清楚里面的布局,身上那部跟京城联系的电话就响了。 电话是于局打来的,他告诉我刚刚接到曼谷这边的消息。一伙毒贩要以秦月,林俊山还有三个香港警察为人质,限他们在四十八小时内把‘大师爷’方朗找到,否则这五个人就得喂鳄鱼。 我听后把目前在曼谷取得的进展跟于局汇报了一下。 于局让我们继续跟进,然后他说已经同香港那边在商量一个具体的营救方案。 就这么简短聊过几句后,刚把电话挂了,房间门就让人在外面给敲响了。叉狂他弟。 我用英语喊了一嗓子,意思是问谁呀。 对方用英语回了。 “警察,检查房间!” 第二百二十四章 要跟阿猜见面 泰国有查房这一说吗?我以前没来过这是第一次,我看向了叶凝,她也朝我摊了下手表示不理解。 我忖了忖给叶凝打个手势,意思是来人要是不对。管他警察还是什么一概给拿下!大爷地,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索性干到底! 叶凝朝我点了下头,我起身走到房门那儿把门打开抬头一看,门口果然站了一男一女两个着装的泰国公安。他们没向我敬礼,直接问我们要护照什么的来看。我和叶凝把护照拿过去,对方看了几眼后说祝我们在泰国玩的愉快。这就转身离去了。 叶凝见人走了,她叫了一声哎呀我的老天呐,扑通就倒在了床上。 我凝视叶凝锁了两眉感觉这房查的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但仅仅是感觉,目前还没有什么证据和线索。除外张师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估计阿猜那边肯定能收到消息,是以不用多久,很快张师父的电话就会响起来。 我松了口气看眼叶凝,她已经把鞋子脱了躺在床上休息睡去。 我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大大的城市,我反复在心里边品这个事的前后各个经过。我怎么品,怎么感觉好像哪个地方有点不对劲。 哪里呢? 哪里不对呢? 我慢慢的琢磨,想…… 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我猛地一下就想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方朗! 这家伙到目前为止,一丁点的消息都没有。进入泰国全是阿猜的人在跟我们斗,那方朗呢,他躲起来,让阿猜的人跟我们斗,跟警方斗,最后把事情挑大,最终造成极坏的影响,到时候泰国方面也保不了阿猜。那阿猜只有一条路可走! 我的天呐! 我全身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大师爷! 好你个大师爷,果然是狠呐!这一手借刀杀人,使的简直是太妙,太妙了。 到最后阿猜把事情做绝。将人都给得罪光了后,方朗再以老好人的嘴脸出现,说这根本就是阿猜一个人在搞鬼,他根本没卖过情报,没跟警方合作,是阿猜在跟警方合作。 如此一来,大师爷两面都是人! 他除掉了最大竞争对手的同时,又可以大张旗鼓地吞并阿猜的势力。然后再装好人,巩固他在警方内部的暗线。叉共刚技。 除外倘若我猜的没错,阿猜身边肯定有大师爷安排的人,这样的一个人起的是煽风点火的作用,目地是一步步地诱导阿猜把事情做绝,让自已陷入绝境! 这就是玩人,慢慢,一点点的把人玩儿死,到最后人都不知道自个儿是怎么死的! 大师爷!够绝,够狠!好,我大官人就会会你这个老头子,你不是玩儿吗?我就玩个更野的!我要把假戏当真戏给唱了,我要押你回京,让你吐真东西! 大师爷这么狠,能坐的这么稳,他肯定是有重兵在握,是以这家伙才是真正的敌人和对手。 阿猜现在应该还蒙在鼓里,只是不知我假设的那个,大师爷安插在阿猜身边的人,究竟是中国人还是泰国人,因为我有一个计划…… 我反复在心里琢磨。 突然,手机就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是张师父的那部电话,当下把电话接起来,里面传出一个有点台湾腔的声音。 “你好,是大陆来的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吧。” 我笑了下:“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 “你们在张玉强那里动手,我们就收到消息了,你们后来又打了一个车。我们的人用三轮车一直跟你们到酒店。然后,我们叫了警察又上去核实了一下,你叫关仁,另一个叫叶凝对吧。” 我听了无限感慨。 什么世道啊,卖毒品的叫警察上来核实我们的身份,大爷地真心看不出来那两警察还一脸的友善呢。 我说:“你贵姓?” 对方:“姓安!” 我说:“安先生你好。” “关先生你好,我讲话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五个警察在我们手上,二十四个小时内把‘大师爷’方朗抓来跟我们谈话。过了二十四小时你们不交人,我们就把人扔池里喂鳄鱼。” 我想了下说:“我要见阿猜!” “什么?” 我说:“我要见阿猜!” “你拿什么见?” 我说:“我拿大师爷的藏身地点见,我要钱!然后,我见到阿猜,我把大师爷藏身位置告诉你们。” 安先生一听笑了:“你那么能打,我们不敢见你。” 我说:“阿猜身边那么多的能人,他怎么不敢见我。” 安先生:“嗯……我考虑一下,你等我电话。” 我说:“好!” 撂了电话,我有种强烈的预感,我感觉这安先生,绝对是大师爷安插在阿猜身边的人。大师爷是中国人,有句俗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不是泰国人是以对方也不信任他,他也不信任对方,如此重要的事,肯定是安排自已最信得过的人来做。 这是其一,其二,就直觉! 我一听安先生的声音,我感觉就是他。 但是…… 这一宝我要押好才行。 我在心里边忖着,想着阿猜,安先生这些人。大概过了十分钟,电话又响了。 “好啊,关先生,我们可以跟你见,但你不要耍花样,那样的话,那五个警察会死。这是其一,其二!我们见面的距离保持在十五米,如果超过这个距离,那五个警察一样会死。五分钟后,我会把见面地点用英文发送到你手机,你用短讯收一下。” “最后,祝你好运关先生!” 安先生撂了电话。 我回味他刚才说话的音调和语气,我感觉他最后一句,祝你好运关先生有很大的问题。 究竟会是什么问题呢。我闭眼想了想,感觉这姓安的好像要把我给干掉! 见面没什么好处,最大的好处就是我出现在他眼前,然后他给我干掉! 如果我是安先生和大师爷,我们安排这一局出来。我关仁跟阿猜见了后,安先生在暗处安排枪手,一枪给我头爆了。然后对外说是阿猜搞的鬼,对阿猜说是大师爷搞的鬼! 矛盾又大了,冲突会更加的激烈,所以安先生和大师爷会希望我去见阿猜。 怎么办? 拼了!见!但一定要在见面之前,做足功课,我要把那个感知的技能飚到极限才行! 还有,安先生要杀我,枪手肯定不会在现场几十米内,那样他跑不掉,到时候败露就惨了。 所以安先生会想办法搞一枝狙击枪,找好一个点来射杀我。 我把上述东西在心里做了一个推理,然后又把这个推理推翻,我发现,除了安排人杀我,安先生绝对没有任何见我的理由。 我跟他,还有阿猜见面,对他们而言不存在任何的好处! 没错,就按我说的来! “仁子!干嘛呢?” 叶凝在后边叫我,我转过身朝她笑了笑,又问她:“叶凝,会开枪吗?狙击枪?” 叶凝想了想说:“应该没问题吧,枪我开过,有段时间玩打靶上瘾,经常去打呢。” 我叹了口气,这也就是一个靶场的水平,不过有胜过于无啊。 叶凝:“干嘛啊问这个。” 我把刚才心里想的计划跟她说了一遍,末了我说,只有控制阿猜把人救出来,才能更进一步找到大师爷。 叶凝一皱眉:“你疯了吗?这太危险了,还有,这个分析靠谱吗?” 我指了下脑袋说:“我相信它!” 叶凝:“行!你相信,我就跟你干。不过有个前提。如果找不到枪手,计划就取消!” 我说:“好,就这么干!” 我在心里又把计划给全盘模似了一下。 几分钟后,安先生的短信果然到了。上面用英文标了一个地址。 我和叶凝看好,马上下楼,然后去大堂问过服务员后,我们出来打了个车,把地址给出租车司机看,人家的意思那里太远,不想去。我们只好多塞钱,司机末了就同意了。 要去的地方是海边,并且看地图,那应该是一片挺荒凉的海岸,附近没有什么游玩的地方可言。 此外,我们在打出租车的时候,发现有些小蹦达,就是那种三轮车,一直在远处盯着我们。 我估计这应该就是阿猜手底下的人了。 车走了两个多小时,这才到了我们要去的地方,途中,叶凝不停的跟司机用英语交流,这司机大概能听懂几句,最后,我们得知还有一公里就到达目标地后,我们选择在中途下车。 从车上下来,司机还热心地把我们要去的地方指给我们看。 我抬头打量了一眼,只见前边海岸边那片有着将近一百多米白沙滩的小海湾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小海湾呈半圆形,我们要是过去的话,还得再走四百多米,然后沿一个缓坡下去,接着直接走海滩,到那个海湾的里头,要不然的话,就得从悬崖上下来了。 安先生安排枪手肯定不能让他吊悬崖,枪手应该是在悬崖上面的公路上狙击我们。 我大概想了一下,然后没往海滩上走,而是跟叶凝慢慢地沿着公路往前行。 走了大概一公里多,将近两公里。 忽然,一辆日产的尼桑小汽车映入我眼中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叶凝的枪法 车是停在路边,走到近处我看了一眼车里没有人。这时叶凝拍了一下我肩膀又朝我伸手指了一下,我抬头看到靠近公路边的地方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那里拍照。女的背朝大海男的用手机正不停地给拍各种姿势。 叶凝紧张:“会不会是这两个?” 我摇了下头又继续往前走。 绝对不会是这两个人,首先枪手不会像电影里那样演戏假装什么情侣之类的人出现在这附近。其次的我感知告诉我这两人不是,他们只是刚刚结识并互有好感的男女朋友。 我们又向上走了五十米,然后我忽然发现公路右侧的草地上有车胎压过的痕迹。我给叶凝打了个手势,当下我们一起小心沿这个车胎痕迹向右侧的草地摸去了。 车胎在草地上行驶一段路后最终驶向眼前的一片树林旁。我紧走几步到了这辆黑色的面包车旁,朝里打量了一眼车内没人。我想了想后又顺势朝面包车头对的方向一看,这一打量我就感觉到有股子杀意在前方一百余米的一个小至高点那儿向外释放。 恰好这时我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张师父那部电话。手机我调成了震动是以没什么声音。我拿起来后跟叶凝做了个手势,然后我退出到公路边接了电话。 “你在哪里?”安先生问我。 我说:“还在路上。” 安先生:“你还有五分钟,五分钟如果我见不到你,这次见面就取消。” 讲完安先生撂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低头想了想,然后我对叶凝说:“看你的了,上面的枪手应该是一个,最多不会超过两个,他们应该是用无线电或手机跟安先生联系,你要快,一下子放倒,然后……” 我说:“我的性命,可就交到你手里了。” 叶凝一笑:“放心!你去吧!” 我点了下头,这就闪身奔海岸方向去了。 安排让叶凝独自面对一是我没有太多时间二是叶凝她有这个资本! 再说既然是一起闯荡江湖。就得给她施展身手的机会。 我掐了手表从公路下到海岸又来到安先生说的那个海湾我一共用了不到三分钟。 海湾附近的沙滩上一个人都没有,我到了后抬头看四周的同时手机又响了。一看还是安先生来的电话。 “你果然很守时,是一个人吗?” 我说:“是的,我只有一个人!” “很好,等一下我跟你见面。” 我说:“你在哪里。” 安先生笑了:“一分钟后,你会在海面上看到我们,不多说了,一会儿见!” 我望着挂断的手机我暗说这安先生果然是够狡猾。 我又抬头看了眼海面,不远处有一块礁石出现在视线中,我看到那石头,感觉安先生很可能让我上到那块礁石的位置跟他们见面。 果不其然。 二十秒后安先生又来电话告诉我走到海水里。站到那块礁石上。 ok!这没问题。 我按他说的,一步步移到冰凉的海水。等海水差不多过快没到胸口的时候我才来到那块礁石旁。我抓住礁石攀登上去,在上面站稳了。然后我就在海面上发现了一艘正全速奔我来驶来的快艇。 事情比较难办了,这安先生用这么个法子跟我谈,我想了想觉得真的是很难找到下手机会。 快艇很快到了眼前。放眼看去这艘快艇的体积不是很大,上面坐了五个人已经显的很拥挤了。五人中有两个是拿枪的,明目张胆手持长枪并将枪口对准我,一人负责开快艇,另外一人戴了一顶凉帽皮肤黑黑的坐在那里一脸敌意地凝视我。 这个戴凉帽的半大老头子我只扫了一眼就知道他就是阿猜。 此人身上气质够热,够冲动,并且够狠,他具备一个黑帮大佬毒品头子该有的一切素质。但……缺点是太冲动了。 立在阿猜身边的应该就是安先生了,他戴了一个眼镜皮肤很白年龄看上去四十有余,此人身材不高,应该是没什么功夫但眸子里透出的精气神告诉我此人攻的是心计。 “你的那个女同伴呢?”安先生见到我第一句话喊的就是这个。 我说:“她身体不舒服没有下来,她在上面等我。” 安先生噢了一声后,目光中闪过一丝的疑虑。伴随这丝疑虑出现,我看到安先生脸上阴晴不定转尔他突然一转身同时手向怀里一探。而他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我注意到他用英文说了一句话。 “现在就动手!” 他说的是这个意思,他…… 不容我多想,站在阿猜身后的两个枪手就把枪举起来了,但是他们没有将枪口对准我而是对准了阿猜! 安先生你够狠! 大师爷的完整计划应该是两种,一种是想办法搞臭阿猜然后全面接盘。第二个计划就是遇到有合适机会,就让安先生把阿猜干掉然后嫁祸到哪个倒霉鬼的身上。这样一来大师爷全面接盘会更顺利,然后他会发动全泰国贩毒网络和警察把我给找出来。 天衣无缝的计划,真正的老谋深算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砰! 枪响了。 但枪声不是在我面前响的而是身后的某个地方,枪响同时我就见两名枪手中的其中一人的肩膀碎了。 直接让子弹把肩膀打碎然后半条胳膊飞起来掉到海里又将海水染的通红,至于人则一下子让枪的强大惯力给牵动的掉到了船下。 砰!又响了一枪!安先生一惊的同时,砰!又是一枪。 好吧第二枪其实打空了,然后第三枪干到了那个枪手的肚子上。 叶凝你的枪法真该好好练一练了。 我在心头一笑的同时安先生这时突然一咬牙伸手拿枪要对准阿猜,这时阿猜却动起来了,他骂了一句上前抓住安先生的手腕,两人在船上扭打起来。这时开快艇的也加入到了战团帮安先生一起来打阿猜。 看到这幕我明白了,大师爷其实很早就把全部力量给渗透过去了。他动不了阿猜主要是因为一来找不到合适的替罪羊,二来阿猜的当地人心目中占据极重要的地位,是个非常有份量的人。 基于以上两点大师爷一直没动,但是今天安先生肯定和大师爷通过气,两人觉得我就是他们手中一个可以利用的炮灰。 三个人扭打的越来越激烈,我眼见快艇到了一纵的范围,我脚下一发力人瞬间腾空跃起直直的冲向了快艇,这时我看到安先生掏出枪来正要对准阿猜,阿猜手中也拿了一把枪,那个开船的也拿了枪这三人眼瞅就要互射了。 先别打,等把我这关系撇清了你们脑袋子打烂了都不碍我事,但现在你们给我收吧! 砰! 我人在半空一脚踢在了安先生探出的手腕上再一吐劲,喀巴他的骨头碎了,枪也顺势掉到了海水里,阿猜不清楚我是什么目地,见我把安先生的枪踢掉了他本能一转枪口就要对着我放枪,我伸了手一抓他的手腕。砰!枪响了,子弹擦过我的肩膀边打空。而此时,我已经借了一纵的惯力给阿猜扔到了快艇的舱底。这时开艇的那人伙计正好抬手把枪口对准我的脑门,千钧一际,砰! 我身后响起一道闷雷般枪响,然后…… 没有然后! 因为这一枪让叶凝给打偏了。 但这一记枪响把对方给震了一下,我抓住这难得的0.5秒时间伸手抓了他的手腕向上一抬,对方朝天,砰砰砰!一连开了三枪,但最终还是让我一胳膊肘给他撞翻在了小艇上。 搞定三人我把快艇上的枪枝什么的全都给扔到海里,然后又伸手给安先生,开快艇那伙计身上的筋捋了一捋。 做完这一切我发现阿猜正用不解的眼神儿看着我,我没多说话,直接拿手机打通了叶凝的电话。 “美女枪法不错呀。” “别笑话我了,打空好几枪不说,我一枪都没打正,我想爆头来着,可……打的不是肩膀就是肚子。”叶凝在电话里抱怨。 我哈哈一笑。 “你那边怎么样?” 叶凝:“哪里是一个枪手啊,差点上了你的当。明面上是一个,还有两个藏在暗处呢,距离那个枪手大概有五十多米。” 我听了暗道好险然后问她:“你怎么发现的?” 叶凝:“那两个枪手抽烟,我对烟味儿特别,特别的敏感,又是顺风一下子闻到就感觉不对。然后我绕了一个弯儿,见到后就把那两个人放倒,这才又将枪手给解决。” 我说:“沾人命没有。” 叶凝:“没有,只是把他们打晕了,然后我把这三个的大胯和肩膀给摘了,他们应该是走不了了。” 摘大胯,摘肩膀不是拿刀给剁,而是用国术里面的功夫将胯关节和肩关节弄脱臼。如此一来对方爬他都爬不了,只能是老老实实地躺地上等人来救。叉在匠弟。 我说:“把枪收了,下来吧。” 叶凝:“妥妥的!” 结束通话我长舒口气,当时我确实是大意,安先生电话来的急,我心思没办法集中,所以只感知到了一个枪手,如果再给我多一分钟时间,不用一分钟哪怕十几秒我也能把那两人给揪出来。 好在叶凝功夫成了,成了功夫对事物的判断能力各个方面,都比之以前要提升很多。 叶凝很快下来后,我们把枪扔到海里,又给让叶凝打死打残的两个人捞到了小艇上。搞定这些我问安先生:“那五个警察呢?” 安先生看着我他笑了:“关仁!你很猛,但是你走不出泰国,你信不信,你走不出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挑了安先生,又有新麻烦 太阳光线很刺眼安先生眯着眼睛脸上挂了微笑看着我,那模样儿就好像不是我把他抓了,而是他把我抓了一样儿。 “关仁你是练功夫的,你以为自已功夫很好。脑子够聪明把计划推算的天衣无缝。是!是断的没错儿,大师爷是要对付阿猜!” 安先生脑子反应很快,从我主动出机能安排出这一切,他就猜到我已经想到他计划了。 “你觉得大师爷是坐镇安排这一切的人吗?错了……”安先生笑着说:“这就好像下棋一样,你进过一步吃掉我几个子,现在轮到我们走,就会将到你的军了。” “阿猜只是一颗棋子。大师爷也只是摆到那里的一个傀儡罢了。而你……” 安先生看着我微笑说:“只是一个小兵!”他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意思是我只是一个这么大的小兵。 他继续说:“现在局走到这一步,关仁你想想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注视安先生不说话。 安先生淡淡说:“你刚才问我那五个警察怎么样了,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那五个警察不在阿猜那里,我把我他们分开关在不同地方了。你走到这一步,我们输了一步但下一步很快,大师爷会安排人把那五个警察转移,然后他会露面跟你谈他想要的条件。” 我看着安先生的脸又抬头瞅了瞅四周,我对叶凝说:“会开快艇吗?” 叶凝:“呃……我试试吧。” 接下来我没有再跟安先生有过任何交流,因为首先我需要一个地点。其实阿猜在我手中是一个不太好的雷。 正如安先生所说。但这颗棋我不能攥在手心,我要把他放出去,他才能起到棋子该有的作用。 接下来叶凝试着去给这快艇打火,又学着怎么来控制这东西。我趁她忙活的空隙,我跟阿猜简单交流了下。 阿猜见我没有捋他的筋,也没有对他动武,并且我还把他给救了。是以他虽然没表示什么感激但至少对我没敌意。 他能讲几句简单的中国话,就是几个字,一个个的往外蹦。我跟他费了很长时间,我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大师爷搞的鬼。 他肯定明白这个。但他没表态只是不停地拿狠毒目光盯着安先生不说话。 叶凝摸索半天总算知道怎么开这玩意儿了。然后她开了快艇沿海岸线跑了三四分钟后我看到了一处相对比较好靠岸的地方,就让叶凝把马达给熄火。 艇里有小浆,我划着那东西让阿猜还有那两个被叶凝打的一个半死,一个全死的人,包括开快艇的人全给卸下来。然后我跟阿猜挥了一下手,就这么同其再见了。 阿猜是贩毒头目,虽然他不是曼谷唯一最大的头目,但他在这一行做这么久。几个死人什么的,他绝对能够想办法处理。 放了阿猜回到船上时,安先生看着我冷笑说:“你放了他,你会后悔。” 我淡定:“安先生我知道你什么目地,如果我不放的话大师爷会来电话然后以人质为要胁,让我干掉阿猜对不对。” 安先生目光一亮:“聪明!说实话我喜欢跟你这样的人打交道,因为你不像有的人那样只知蛮力,你会用脑子!” 他指了下脑袋。我笑了下,对叶凝说:“开船,到这附近找个背人的地方。” 安先生:“其实你可以跟阿猜一起登陆,放心他已经对你不构成威胁了。虽说你们之间做不成什么朋友,但他没有害你的意思。” 我没说话。 叶凝把快艇开起来一路乘风皮浪的跑了二十多分钟,然后眼瞅天快黑了,前面就出现了一个黑呼呼的小海湾。 我远远观了一眼,这也不知道是哪儿,但可以肯定附近没什么活人。 我让叶凝熄火,划了小浆慢慢一点点把船靠到浅水区,然后从上面跳下来,押着安先生一步步往岸上走。 安先生:“其实你押着我没什么用,大师爷跟我一起合作了三年时间才把阿猜架空。但这三年,我的力量微乎其微,很多事情都是是大师爷的人在做。当然了,大师爷背后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可惜我见到不他。” “所以,你不如放了我,你放了我的话,说不好大师爷还会改变主意。” 我扫了一眼四周,伸手指了一个地方对叶凝说:“去把风。” 叶凝点了下头。 安先生一惊,脸色惨白:“你干什么,你不会是要杀我吧。你杀我没用的,杀我没有任何的用。另外泰国是法制国家,警察虽然黑但一般的犯罪他们查起来速度还是很快的,你杀了我…啊……” 我把安先生的一根小手指给掰断了。 喀吧一下,就断了。 “啊……你……你干什么你……” 我看着他冷冷说:“其实相对头脑而言,个人更喜欢用一些最直接简单的暴力手段,因为这个来的更快!” 说完我上去拿起安先生的手臂一扭一锉。 同时我捂上了他的嘴。 安先生浑身都在哆嗦,头上的冷汗,唰唰一层层的冒。就这么,一直哆嗦了三分多钟,我松开手时,他已经没力气了。 扑通,安先生倒在了地上,捂胳膊一个劲的来回滚。 我说:“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说,你答。要回答实话!答不好!我把你身上的骨头一根根的铝锉碎了。” 安先生招了,招的很彻底,并且我通过感知情绪发现他说的全是实话。 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下了手段让对方知道疼一问就什么都说了。 安先生是在美国读法律的台湾人,毕业后他在台北一家律师楼工作。后来因为一个官司去曼谷就结交了大师爷。一来二去安先生放弃了律师工作,转身投入到了毒品事业中。 大师爷三年前结识了一个定居加拿大的神秘高人。对方姓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大师爷跟他见过三四次面就完全让高人给征服了。然后大师父在高人授意下决定放弃毒品行业,但收手前大师爷需要清盘,吞并资金。 三年前大师爷给安先生安插到了阿猜的手下去架空阿猜生意。 三年来安先生跟大师爷合作的很努力,基本已经将阿猜的生意架空了。但是这里有个问题,就是阿猜是泰国人他们是外国人。阿猜在行业中比较的讲诚信,用一句话说就是一个很有信誉的毒品贩子。 他的很多钱都在外面周转正常生意,然后阿猜一时半会儿还不打算收回这笔资金。 当然,如果阿猜死了,据安先生说,他就会通过一些法律手段,利用钻空子的方法把这几笔巨额的款子收回来。 可阿猜不是那么好干掉的,他除了拜过两个高人师父外,这人在曼谷本地的口碑非常好。他挂了他的朋友兄弟们不会罢休,对方很快就能知道是谁下的手,到时候资金什么的一样搞不到。 阿猜放在外面的钱数目很大,搞不到这笔钱大师爷不会罢休。基于这个,大师爷就玩了这么一手狠招儿。 这样把水搅混引来警方还有各路的势力,大师爷就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干掉阿猜接下来安先生顺利上位收钱。 安先生这么积极配合大师爷还有个原因就是他留了一个心眼,他计算着把阿猜搞臭或是干掉之后,私留几笔款项。那几笔钱据安先生说有一千多万美金之巨。 他打算帮大师爷干完这一票,大师爷走人,他也走人,至于曼谷的毒品……用安先生话说,放心吧,还会继续有人来卖,并且不是一个人。 安先生计划的非常周全,他把所有一切都考虑的异常周密,包括事后的怎么脱逃他都计划的很清楚。但是他没有想到,我出来了! 我听完对方的这番讲述,伸手在他脖子后面摸了摸。在劲椎遍布的肌肉丛中,我听到了一根很细,很细,但却极硬的筋! 我是觉得安先生这人不正常,我才去摸这个筋的。他这人话很多,说话的时候眼神转个不停,就算是让我锉了骨有几次还是要撒谎来骗我。 此人说话口若悬河,脑子又鬼的不能再鬼,基于这两点我才摸了摸他的脖子。 果然,有妖筋! 我不太清楚这个筋是怎么回事儿,有什么来头和说法儿。但董前辈教我的时候说过人长这个筋,一辈子只干坏事儿不干好事儿。 所以,我没杀安先生而是用手指把他的这根筋给掐断了。 他翻了一下眼四肢一个劲抽,嘴里还吐白沫子在地上来回滚动,身上,头发,衣服里到处都是海沙。就这么,他滚了足有一分多钟,这才趴在那里不动弹。 我低头给安先生手机捡起来,过后又蹲在他身边打量他。 他眼睛睁大大的,但却丝毫无神,嘴角一丝哈拉子流出来,手指头还在那里轻微颤抖着。 我问了一句:“安先生,安先生?” 对方没回答。 我又问过几句,同时伸手试他的心跳,呼吸,感觉到这人的生命体征还算正常我就起身了。 我走到叶凝那儿,叶凝问我:“人怎么样了?” 我说:“都说了,这人……” 我摇了下头说:“你说,这人脖子后边还真有妖筋呐。” 叶凝一怔:“什么妖筋。” 我就把董前辈教给我的东西跟叶凝讲了一遍。听完叶凝好奇说:“哎,仁子你摸摸我呗,你看我脖子后边有没有。” 我伸手掐了雪白细嫩的皮肤,我来回摸了几把后我说:“找着了,真有。” 叶凝:“啊,什么筋。” 我说:“笨筋!” 叶凝:“去死!不理你了!!” 话虽这样说,从沙滩走回到公路,叶凝还是跟我检讨了她的鲁莽,同时她说下次如果有机会再开枪,她一定好好的把握。 我说:“没有下次了,以后能不用枪就不用枪吧,那东西太危险了。”叉吉池巴。 我和叶凝沿公路走了有十分钟,安先生的手机就响了。我拿着手机心说,这来趟曼谷我们尽抢别人手机玩儿了。 拿起来我接通。电话那端有个略显沙哑的老头儿动静。 “安?” 我说:“不安。” 对方听出声音不对,没有太大反应而释然一笑说:“你是国内来的那个关仁吧。” 我说:“大师爷方朗对吗?” 对方:“是的!” 我说:“有何指教。” 方朗:“你能走到这一步,真出乎我预料。然后呢我长话短说,我手头现在有五个警察,地们在打通你这个电话的同时,我已经让人转移了。最后呢,我给你开出两个条件,第一把阿猜杀了,拿他的一只手过来见我,记住是左手。第二你把欧震凡交出来给我。” 我就知道大师爷没有那么简单,他背后肯定有人。但那个人不是鬼庐的人,而是另一个我不知道的什么狗屁‘高人’。 我估摸那货肯定给大师爷洗脑了,他贪的是大师爷的钱,至于他给大师爷什么样的承诺,那我就不知道了。 这是其一,其二欧先生身上肯定有什么秘密。鬼庐的人在找他,大师爷背后的人也在找他。这个秘密绝对不会小,并且背后的利益非常丰厚和诱人。 现在条件开出来了,以大师爷的脾气我估计真要不答应或是拐弯抹角的话,他肯定会对那五个警察下手。 我想了想对大师爷说:“好!我答应你。” 大师爷:“年轻人痛快,我一会儿用英文把阿猜在曼谷周边的几个住址发给你,你收到后去找他,然后取了他的性命就行了。另外记住,我要手要阿猜的一只手。” 我说:“记下了。” 大师爷:“我等你的好消息,再见!” 我挂断电话,叶凝看我一眼问:“怎么方朗联系你了吗?” 我感慨说:“这老家伙终于是现身了,玩的阴呐,这一手好阴,好阴!咱们……”话刚说到这儿,我突然间就感觉身后不对劲,拧头一瞅。好家伙,两辆车一前一后开了大灯疯了似的奔我们开来了。 这两车都是黑色商务车,速度极快,转眼功夫到了面前后,前面的车超过我们吱嘎一打舵。横过来车身,后边的车也是吱嘎一声把车身横了。与此同时车门开启打从里面跳下来五六个持枪的人类! 有手枪,还有那种微型的冲锋枪。 泰国是东南亚地区不禁枪的国家,但这么明白张胆挂着枪的除了毒贩,老百姓没这么干的。 我和叶凝站直了不动。 彼时,车上下来一个脸色惨白的中国人模样儿的人,他看了眼四周,抬头跟我说:“我是翻译,是他们找来的,那个,有个叫阿猜的人,他说要见你们!” 我感慨这速度真快,这转眼也就一个多小时的样子,阿猜那边已经调兵遣将把人叫来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目睹所谓降头术 虽然我救了阿猜但他不会把我当什么朋友,反过来讲我也不会拿他当朋友。我们只是局中互相对峙较量的两股力量罢了。 现在黑洞洞枪口指着我们,我虽然有反抗的能力但我没行动,而是老老实实地答应下来。再让这批人押着钻进商务车沿公路直奔某个未知地点去了。 车走了四十几分钟,我们到了阿猜在海边的家。 毒贩子就是有钱,这是一个庄园式的大别墅门口有人有狗在那儿把守,我们到了后大铁门开启,车直接拐到了里面停下。 我们被安排进了这幢大宅子的客厅,当坐在宽大松软的真皮沙发上时我打量四周时,发现这还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奢华的房间。 装修用的东西无一不是上等的物件。但周围散发的气场却是腐败和恶心的。 对这样的人,程瞎子跟我讲过,他们这种所谓的‘坏人’吧,就是看上去有钱有物,实质是在败坏自身修来的东西。 就好比练武的急功近利想要追求大力量,从而透支身体一样,他们为了攫取更多财富而败光了自身修来的德行。 我和叶凝坐下来,立马有五六个人拿枪对着我们站在了周围。 转眼又有豪宅服务人员端来茶和点心什么的。我跟叶凝对视一眼,谁都没动那桌子上的东西。 我们就这么坐着,陪在一起的还有那个阿猜手下临时找来的小翻译,对方很紧张坐在沙发上一会拿起茶杯要喝,想了想又放下接着又拿起,又放下。 我笑了笑对他说:“朋友是干什么的?” “噢,我姓古在这附近两公里外的一个海边社区开了个小餐馆,他们经常去那里吃饭。跟我比较熟所以他们就……” 古小哥擦了把汗,还是把茶杯端起来喝了。 我说:“不用紧张,一会儿他讲什么,你就对我讲什么,我讲什么你如实翻译就行。” 古小哥一面哎哎地答应一边念叨:“这人看上去都很和善呐。怎么凶起来这么吓人呢,这……哎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哎呀……” 我瞥了眼这小哥,感觉告诉我这就是个老实本份的小生意人,他卷到这种事件中来,只能说是无妄之灾了。 我们一行人在这间客厅里等了将近三个多小时的时候门外才响起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一共回来了三辆车,人还没下车我就感知到这三辆车里装了两个大boss。 一个是一身战意的狠人那货功夫很强路子走的应该是外门硬功,另一个则是阴气森森,鬼意冲天,我接到那气场身上的雷炁几乎瞬间就有了感应然后要往外放了。 我记得封前辈教我的法子,专注丹田在那里留一念这样就能把一些控制不住往外跑的力量给收回去。 我保持呼吸平稳默默做着,转眼差不多这伙人进屋的时候,我身上那股子按奈不住的力量也让我给按下去了。 力不到时机不能轻易发!这道理跟打拳一样,没有十成把握是不能发劲的。 先进来的是两个壮汉,这两人拖着一个半死的人进到屋子,我抬头一看那人正是安先生本尊无疑。 阿猜不愧是道儿上混的。这反应速度真比警察还要快。 估计是他一下船就给手下打电话安排了一切,然后手下人开车到附近区域一是找我,二就是找安先生。找到人后,全都给阿猜带了回来。 枭雄!就是这手段,这风格! 两人给安先生抬屋里往地上一扔就站一边儿去了,转眼功夫门外又进来了几个人。这几人为首的是一个…… 好吧,我看清楚了,这位应该就是阿猜供养的降头邪师。 此君一头艺术长发,身上着装不拘一格,很有艺术范儿。那衣服就是一件大的不能再大的褂子,然后把两个袖剪断往身上一套就齐活。 除外这人背了一个包,包里装的是什么不知道,但感知上阴气森森。 他脖子,手上也有珠子,不过这珠子可别轻易带。我估计一般人带了肯定是要做恶梦。 此君一进到屋子里,立马跪了一片。看上去很多人都对他极是恭敬。 降头师进屋儿没说话,大摇大摆走到一个单人沙发那儿往那一坐就闭眼不知琢磨什么了。 跟在降头师身后的就是我感知的另一位狠人了,这人很瘦小干枯,但一身筋骨就像铁蛋子似的,结实的不能再结实了。跟在他身后还有三个徒弟模样儿的人。几人进来后,阿猜一挥手,念叨了一句泰国话,屋子里拿枪的人就全闪了。 阿猜没有搭理我和叶凝,而是很恭敬地走到那个降头师面前,扑通一头跪下,把脑袋贴地面,端正磕了几个头。降头师一脸温和地伸手摸了摸阿猜脑袋,阿猜抬头说了一串话,降头师点头好像是同意。 同意之余,这降头师和阿猜同时转头看了看我和叶凝,那眼神儿,稍微有点不太对劲儿。 我没接,而是扫一眼就回避了。 这时,降头师和阿猜留在屋子里人开始忙活起来。 他们忙活的是安先生,这帮人先是给可怜的安先生扒了,身上只留了一个小裤头儿,然后横放在大大的客厅地面,降头师在安先生脑袋那儿放了个小碗,碗里装了一把好像是白灰,但比白灰要轻的灰粉质物品,然后他又在碗旁边放了一个插了三根香的香炉。 搞定这一切,他从包里掏出一个手工缝制的小人偶,人偶有鼻有眼,胳膊腿都齐全做的很是精致。 他将人偶拿出来,又取了几根线,开始缠这个人偶,缠好了后,他把人偶放到小碗上,又把线头捻来,取过针一一缠缠到了针上。 做完这一切,他就把针插到了安先生身体内。胸口,后脖子,肚子,手,腿都有。 插过了针,降头师又从包里取出几个小瓶子,然后张嘴吩咐人,立马有人过来拿了一个茶杯。降头师接过杯子,把几个瓶子里的不同液体按一定比例配好后,他掐着安先生的嘴巴就给对方灌下去了。 确认安先生喝完了后,他又坐回来,把香燃起盘了两腿儿,手指头摆弄出一个很奇怪好像是抓拿什么东西的姿势,这就闭了眼念叨上了。 我听说过南洋降头术,但仅限于听说平生长这么大这次第一次见降头大师当了我们的面施法。 他变幻了几种不同手势念叨了足有三四分钟后四周邪气大盛。 说不出的感觉,阴森森,冷嗖嗖,房间气温一下子好像降低了好几度。此外在场有几个人受不了,已经吓的堆到角落里坐了。但狠人拳师没动,他坐在沙发领了弟子一脸坏笑地打量地上可怜的安先生。 又过了三分钟,邪气开始朝安先生身上聚拢了,开始是一点点到了最后唰一下子全都收到安先生体内。 这时降头师过去把针拔了,又翻出一瓶药水捏开安先生的嘴给倒进去了几滴。做过这些,他又把手按在安先生的印堂,嘀嘀咕咕念叨了一分多钟安先生睁开眼睛了。 就是这么个过程,这个降头师一脸微笑坐回原位置,拿了那个人偶开始对人偶说话。他说的全是泰国语,但是他每说完一句,安先生就做一个相应的动作。 我明白阿猜想干什么了,他找了降头师通过控制安先生然后借安先生来勾出大师爷从而实现他的复仇计划。 这个计划听上去很邪,可是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还有,降头师先生你拿那种表情看我是什么意思? 降头师微笑地盯着我和叶凝,然后阿猜说话了。 说完后,早已经吓的魂不附体的翻译官嗑嗑巴巴地说:“两位,他,他让你们把衣服脱了,躺到地板上。” 很直接有没有,把衣服脱了躺到地板上,给我们下降头转尔控制我们,让我们替他干活儿。 我看了眼安先生那货站在那里,头向下耷拉着好像一只等待牵线的木偶般一动不动。 我又看了眼窗外,几个阿猜的手下应该都在院子里四处巡查。 我又收回目光打量了眼屋子里的人。休向名血。 阿猜想让降头师控我们又怕搞不定我们所以就请了他认为很强悍的泰拳大师。 对子,屋子里还有三个人有枪。 只是他们现在好像很害怕似的,只用畏惧的眼神看着降头师,丝毫不记得他们本来的身份是枪手。 现在,听到翻译官的翻译我看了眼叶凝。 后者笑了。 我也笑了,我对翻译官说:“告诉他们,我们不喜欢自已脱衣服,让他们过来帮我们脱。” 翻译官如实讲了。 四周人立马如临大敌。 阿猜皱了下眉后又一挥手,三个拿枪的人过来,其中一个人用枪指着我的头大声说出了一句很是生硬的中国话。 “你,老实!” 老实你妹儿! 我一抬手抓了对方拿枪的手腕向上一举的同时,一拳砰的一下牢牢印在他胸口。这人飞出去,叶凝身边那个也飞了,转尔另一个枪手往前冲,我直接一脚踹到他的小腿,喀嚓一声,小腿骨断了,我又抬肘,砰一下将对方脑袋撞了个结实。 三个枪手刚废,泰拳高人的徒弟就冲上来了。 叶凝闪身去迎,我则一纵就到了高人面前。 这人原地一顿,再一起身,整个人像一块铁疙瘩,嘣的一下弹起来后抬膝就奔我胸口撞来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断腰大哥现身了 来势极刚猛,拳脚架子也稳但功夫层次只比马彪子师叔单老爷子高那么一点点,以叶凝当下身手对付他绰绰有余! 阿猜应该没那么笨,单凭这泰拳师应该制不住我。我单手一记劈拳打在对方膝盖身体借了来势向后一蹿的同时我感觉四周一下子又冷了。然后我周身手脚好像让什么东西给困住了似的,觉得浑身发凉,发粘,一点力气都透不出来。 我没慌因为雷炁还没有激活,我扭头向侧看了一眼,然后我发现降头师正在摆弄的这个东西才是阿猜的杀手锏。 我不知降头师是不是喜欢小人,反正这家伙又掏了一个小人出来。并且他还用针把自已的中指刺破了。挤出血抹在那个小人身上,他涂抹一下,四周空气就冷一分,我身上的困重感就增强了一道。 这时,叶凝感受强烈,她伸手捂了一下额头。然后,泰拳的一个徒弟好像并没有受到影响,他喊着什么,冲上来要打叶凝。 功夫,不能藏了! 我往地上一跺脚,活了丹田,运了雷音的功夫,震动腹腔拿丹田吼:“给我破!” 就这么一声吼,全身雷炁炸起。一时间汗毛孔全都竖起来了,头发好像也有了那么一丝儿带电的酥麻感。 而几乎在这一嗓子吼完的同时。屋子空气一震,然后我亲眼看到降头师手里的小人着火了。 呼的一下,火苗子燃起,瞬间就把那小人烧了个精光。 我不清楚这里面的科学道理,往深了说好像是与什么能量气场之类的东西有关。我吼了一嗓子激了雷炁。那小人就烧着了。 小人一烧起来,降头师两眼一翻扑通一头就倒沙发上放挺了。 空气迅速回温,叶凝一个机灵,转身砰!一拳就把冲上来那泰拳弟子挂墙上了。 刚好这会儿,那高人也再次奔我杀来。这次撞来的是大胳膊肘子,直奔我胸口来的,我没理会。拿了硬打硬进的本事往前一挺的同时,喀!一记脆响,他肘关节碎了的同时我伸手一把就抓住了他的锁骨。 一吐劲喀!又是一记脆响。 对方很狠,身上两处骨头碎了仍旧一声不吭,咬了牙要往前走。 我佩服他这种武者的精神,当下没再虐他而是步子一旋,移到他侧面抬肘撞了下他额头后,我把手伸手这人的后背两肩相对的那个位置用大拇指一拨。 就这么一下,对方两条胳膊不会动了,我又如泡泡制在他腰上一拨。 扑通…… 泰拳高人倒地上了。 描述的慢。其实整个过程基本也就十多秒的功夫,这些人当中除了阿猜一个个的放挺的放挺,晕过去的,晕过去了。 晕的不是别人他就是那个翻译官,晕倒原因我估计是刚才降头师施术时气场太恶了,他受不了然后直接在沙发上晕倒。 阿猜这时拿了一把枪伸手对了我要开,可是他动作太慢,没等他把枪口对准我叶凝已经冲上去了。 就一下,喀吧,阿猜手臂骨头碎了。 叶凝动作麻利接过对方手里的枪同时一把搂了这人的脖子再把枪口对准了阿猜的太阳穴。 这会儿刚好外面人听到我在屋里吼的那一嗓子,一个个的全都提了枪杀进来了。 但没人敢动因为他们的老大已经让我们给控制了。 一共冲进来七个人,我数了一下又看看外面发现没人了后,我开始忙活了。 基本是一拳一个,有的不想挨拳就主动把枪扔地上抱了头蹲下。 这样的我也就不打了,而是伸手在他后脖子处抹上那么一两把。拨了筋让其一时半会儿失去行动能力便可。 七人很快搞定,我把散在地上的枪收集起来堆到茶几上。 然后我又开始抽这些人的裤腰带,抽裤子捆人。 忙活了小半个钟头,我把这些人全都给牢牢捆好控制住了了后,翻译官醒了。 我让翻译官先回回神儿,过后我走到了阿猜身边,我跟他说了一声对不起后,我把他的肩膀关节给卸了,同时又在他腰上拨弄了几下。 这人基本就是失去行动能力了,想要恢复也可以去医院接上,然后卧床休养一周就能下地走路。 搞定了阿猜,我又去看降头大师。 这人不知怎么,鼻孔流了一点血,然后陷在沙发里还是一动不动。我看了看,又瞅了眼跟客厅挨着的厨房,我把这位大师身上的那些个小玩偶,小零件,小药瓶,还有牌子什么的统统收起来,交给叶凝让她过去到厨房堆在煤气灶上打着火烧了。 尽管打开了吸油烟机,但这些东西燃烧时散发的气味儿,还是让人闻之作呕。 降头师有好亦有坏,好是正术,坏就是邪术。这个降头师弄了一身妖魔鬼怪东西帮恶人作事,我把他身上玩意儿全烧了,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废了他的功夫了。 当然,我对这个不是很了解,没人告诉过我,而是我这么干的时候我心里产生的那个感应。 东西都烧完了后,安先生扑通一头又倒地上人事不醒了。 叶凝瞅我撇了下嘴,末了她说:“邪性!” 我笑说:“再邪性也架不住雷霆一声吼,好了,咱们把局势控制了,该来好好审一审这个阿猜先生了。” 叶凝过去给阿猜提拎到沙发上,同时拿枪对了他的头。 阿猜瞪了一双眼,怒气冲天地看我们说了一嘟噜的话。 我皱了下眉看翻译官,后者提心吊胆地跟我说:“他跟你讲,你快把他放了,不然的话守在门口的人知道这里面出事,会叫他们的弟兄们过来包围房子把你们打死。” 我想了下,这确实是个疏忽,我刚才动手一直都局限在屋子里,外面的动静我可是什么都不知道。 听了这话,我没回话而是让叶凝在屋子里看好,然后我转身跑到了外面。 果然,别墅门口那两个牵狗的人没了。 狗还在,人没了。我又低头想了想,然后转回到别墅四下搜查一番后我发现那个佣人也没了。 佣人和两个手下都跑了,他们是去喊同一伙人还是分别喊人去了呢? 我转回身到屋里扫了眼地上的人,然后跟叶凝说:“走,带阿猜去楼上。” 翻译官一脸害怕:“我,我能跟去吗?我能吗?” 我说:“你也上来!” 临上二楼前我去厨房那里,伸手把这别墅的电闸给拉了。瞬间一片黑暗,然后我们在黑暗中就上了二楼。 在二楼摸到朝南的一个书房,开门进去后,我守在窗边,叶凝拿枪对着阿猜我们静待来敌。 这个时候还不能开车出去,开车出去的话,一是没有目标可去,二来如果在街上与阿猜的人冲突,警方介入进来那事情可就麻烦大了。 现在只能是等人来,然后我们控制好阿猜! 现在,我需要跟阿猜谈谈…… 我刚转过头面向阿猜想要让翻译官告诉他等下配合一些工作。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别墅外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刹车音,我移到窗子那里,朝外看了一眼。好家伙一共来了四辆车,差不多十多个人,一个个的全都在手里陀了枪,一脸杀气地聚在大门口处准备要往里面冲。 我给叶凝一个眼色,后者会意把阿猜拖起来,同时把枪对准他的脑袋。 翻译官已经吓的不行了,一个劲的哆嗦,好像走不动的样子。 我移到窗口打算再看看地形的时候,突然有一道我熟悉的强大杀气在这些救兵的后面出现了。 我借了路灯看过去,见大门口对面的马路边上驶来了一辆摩托赛车,车到门口处停稳当了后,有几个阿差的手下转过头去看。然后那个一身皮衣的摩托车手慢慢把头盔摘下来,这就露出了一张我略熟悉的脸。 他就是,断腰大哥! 我看到这人首先想到的是罩在钢网里的郑炎和血淋淋取人腰椎的画面。 后者印象模糊,但前者却让我印象深刻,坦白讲我对付郑炎的手段算不得是真正武者手段。是以,今天这断腰大哥来了,我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那么现在问题又来了,这断腰大哥他是谁的人呢? 眼下阿猜手下已经过去搭讪了,态度很不友好地撵断腰大哥。后者没有惯他,没见那大哥怎么动,那小子就飞了。 然后人群炸开了。 由于不太熟悉情况,再加上这里是高档社区轻易不好开枪,是以这些人没抢着开枪。 其实,距离那么近,又是一群人堆在一起,就算是开枪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休向住才。 我站在窗子边,看到断腰大哥好像横扫落叶一样,一眨眼的功夫就有三四个人倒下来。然后没几秒,那十多个人就让他给放倒在了街边。 搞定了人后,他把一个人的衣服给扒下来,然后将枪枝什么的扔到里面包起来,拎着一步步走到了院子里。当他来到游泳池边上时,他伸手把那个大包扔到了泳池中。 做好这一切后,他背了手很是自然地抬头望向了二楼窗户的位置。 他在看我。 当下我微微一笑,纵身一掌拍碎硬木窗棂,直接从二楼跳到了草地上。 第二百二十九章 强强相对不容闪失 对练家子来说最兴奋的事莫过于遇到一个与自已实力不相上下的高手了。这种对决本身已经超出胜负的概念。这是一种精神,一种武者渴望与对手用功夫验证交流的精神! 我站在草地上望着这位陌生的断腰大哥,发现对方眼神里闪烁的也全是兴奋,我们对视了两秒然后没有说话而是默默把身上多余的东西取出来各自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彼时天阴了。一缕缕的风带着股微腥的海洋气息吹拂到脸上,不大一会稀稀拉拉的小雨就下起来了。又几乎是转眼雨越下越大,直至变成了一场瓢泼般的大雨。 时间大概是凌晨两点。这个街区的人都已经睡去,门外那些让断腰大哥放倒的阿猜手下也一个个互相扶着爬起来,走到院子聚在门口那里注视这场战斗。 他们没有动手,没人去游泳池里捞枪,因为我们身上的气场已经把他们感染。他们知道这是一场花再多钱也看不到的真正功夫高人之间的对决。所以他们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断腰大哥松活了一下筋骨,他伸了伸胳膊然后朝我一笑,突然在地上走起了拳击步子。我看到这个,我也一笑,就跟他一起按拳击的路子在地上快速地游走起来。 我们互相转了两圈,然后好像心有默契般突然一下子撞到了一起,紧跟着出拳,我一个直拳冲过去,他架臂挡的同时,回了我一记有力的勾拳,我抬肘一挡。叭,叭,叭! 拳拳到肉刚猛的劲力打在皮肤上,震起的空气叭叭作响,转尔劲气四溢激的雨水在空中炸起一朵又一朵的雾花。 “好!”我吼了一嗓子。压低重心移动步伐从侧面游走过去,然后拿刺拳出来一下下的打。断腰大哥抬了手臂抗的同时,他保持住重心一点点用步子向我挪。 一步,两步,三步!重拳! 砰! 这一下我用胳膊架住。刚猛的劲力钻到皮肤上很快让雷劲顶出来转尔两力相撞在我手臂处就惊炸了一朵大大的水雾涟漪。 “再来!” 砰! 又是一记重拳! 这两下打的太过瘾了,那种强劲力量冲击皮肤带来的满足感是什么都无法取代的。 一记重拳过后,断腰大哥一个冲步到了近处,然后摆拳,勾拳,直拳…… 一道组合拳打过来,我抗的同时,劲力相撞产生的破空音好像炸响的鞭炮,震的人耳根子都发疼。 由于出拳太快,再加上劲力刚猛我俩身体所处的范围已经全都是水雾了。 白雾弥漫,劲力四溢。 砰! 最后一下。断腰大哥的重拳打完,他转了个身,收了拳势,又开始围了我游走。 力量在身体内流动,热血在皮肤下沸腾。 雨水落在我们的身上。冒出了一丝丝的白气。 我们游走,互相审视,然后我找住了一个时机,冲! 砰! 我的重拳到了,一记摆拳过后,断腰大哥一挺身然后又回了我一记直拳。 我抬肘一架的同时,断腰大哥身子突然一缩,然后他抬了另一条手臂,长长的唰一下好像大杆子般就奔我肩膀砸来了。 路子一下就变了,我兴奋的同时,用肩膀一扛。 砰! 炸响的劲力震的我耳根一疼,转尔肩头横生出一股子顶力,直接就将断腰大哥的劲给顶出去了。 我顺势又朝前一冲,半步崩拳! 断腰大哥身形猛地一涨同时抬手向下一按!手掌按住我的胳膊后,又顺了我前进的劲力向上走,一直来到腋窝处,他突然屈了五指对准我的腋窝一抓! 我手臂一软用蛇形缠了他的臂,再转拖刀的功夫,向下一拖一拉。 瞬间断腰大哥胳膊上的衣服化为一道道丝线四散落去。 与此同时对方近身又屈肘对我胸口撞来,我抬肘来架,砰!这一下顶实称了后,他又抬了另一只肘过来撞,我同时抬了肘来架,又是砰的一记震响。我跟这断腰大哥就顶在了起,随之我俩一起发劲,哼! 喀,嘣!嘣!嘣! 脚下一块块用打磨礁石做成的地砖尽数碎裂,然后又在顶力的作用下在身后高高堆起。 我俩就这么顶着全都用足了力气。 脚面在下沉,一点点的直至两脚没入坚实的地面,我俩又一起互相用力一推,一闪,唰!各自旋开一米后,转过身又砰!撞到一起,然后开始对决。 这一次我们都用了最快的速度,拼着把对方的节奏落下,然后找到空门给以致命一击。 我记不清出了多少拳了,只抱了一个念,快!尽全力! 砰砰砰! 拳,臂相撞时产生的震耳破空音连成了一片宛如一匹马力强劲的发动机在轰鸣。 一时间,我几乎忘了这是在什么地方,只拼了全部的感知去揣摩对方在几十分之一秒内露出的那一个小空门。 终于,我一记鞭手抽过去他抬胳膊架的时候,我的手指荡起刮到了他耳根下的一个地方,就是这么看似毫不起眼的一个小刮蹭,其产生的力道瞬间让断腰大哥的动作慢了几十分之一秒。也就是这个空隙,我左手的重击到了。 砰! 我直接用大拇指根第一掌骨的背面,以类似手刀的方式撞上了断腰大哥的太阳穴。 就是这么一下。 一切都停止了。 哗,哗…… 大雨还在下,我微微喘着气打量面前的断腰大哥,他一动不动两眼失神地看着我转尔从他的眉心处慢慢就渗出了一滴鲜血。 血开始是一滴转眼越来越多,最后终于在噗的一记轻响中喷射出了一道血箭。 断腰大哥的眉心同样让人处理过,他眉心处的骨头最薄,我一拳打中并没有给他太阳穴表面皮肤形成任何的伤害,他那儿的皮肤是完好无损的,但是劲力却涌入到他的大脑,将脑组织冲成一团糊状物后,由于他没有马上死亡所以大脑受创颅内压急剧升高,最终冲破颅骨最薄弱的地方喷到了外面。 如果有法医检查断腰大哥的尸体他就会感到奇怪,他会说这人怎么让人从脑子里面给爆头了? 是了,他们不知道,这就是内家拳的可怕之处! 断腰大哥就这么死了,到死我都不知道这人姓什么叫什么,但毫无疑问他是我遇到的最最强劲的对手。 当然了他跟宗奎那些人物还比不起,那些是绝对级别的逆天存在了。 当初面对郑炎我们几人合伙用尽百般心机才将对方拿下。今天面对比郑炎还要强一分的对手我一个人就拿下了! 至此笼罩在我脑海深处的郑炎的那一对愤怒目光终于消失。 没错那也是心魔。 一个可以称之为对手,但我却没能打过的人,他隐隐中也成了我的心魔。今天借这位大哥,我终于将这心魔给斩了。 雨哗哗的下。 我的对手没有倒下,他仍旧笔直地站在那里,只是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生机。 我转头看了眼阿猜的手下,那些人都已经吓傻了,他们用一种看神仙的目光站在雨中哆哆嗦嗦地打量我。当然这里面也有一些人在不经意间就从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的敬佩。 泰国是一个很注重功夫和拳术的国家,他们的泰拳已经形成文化根植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由于有这样的基础,是以我知道他们尊重能力强大的武者,虽然对方是他们的敌人但他们也尊重。 这就是高术功夫的魅力! 用枪是可以把一个人震摄,但对方骨子里对持枪者的仇恨会变的更大。 可功夫不同!用功夫把对方震住,他会打心眼里佩服,称一声英雄,道一句好汉,从而甘愿服输! 我扫了一眼众人,然后挪步捡起了断腰大哥放在花坛空格里的手机。 由于放在空格处,手机没怎么挨雨淋。我把手机拿起想找找他是不是跟大师爷有连系,不想打开这部智能机的屏幕我直接就看到了一个没退出的程序。它的名字叫谷歌地图,然后在这个地图上还有一条标注好的路线,看到这路线我笑了。 断腰大哥不熟悉曼谷的路,他接收指令后利用手机从起点出发然后直接就来到了阿猜的家中。 那么,他出发的起点会不会是大师爷的藏身之处呢? 我稍微分析了一下,我觉得非常有可能。因为断腰大哥太强了,有这么强的人在身边大师爷肯定高枕无忧,同样派了这么强的人出来,我要是大师爷我也会觉得占了八分的胜算。 当下我把手机放到口袋里,这时叶凝在二楼窗子里头喊了一嗓子:“仁子,打的带劲!” 我眯眼看了看她,然后说:“出来吧!给阿猜扔这儿,我们去找大师爷!” “好的!” 叶凝纵身从楼上跳下来。落地后,她一个旋身稳住身形的同时,她拿一对微微有那么一点意思的目光看了看我后,她一指围在院子里的人说:“他们怎么办?” 我弯腰又在断腰大哥的物品中捡起一样东西,然后我对叶凝说:“我们走吧!他们不会怎样。” 说了话,我拉起叶凝的手,一步步奔门口走。休向吉圾。 大雨中,堵在门口的十多号人自动自觉分成了两排。 我们顺利离开这个院子来到街对面,这时叶凝问我怎么走。 我指了下断腰大哥骑的大赛摩托我说:“用它走!” 两分钟后,我把车打着火,驮着叶凝破开雨幕,直奔断腰大哥来时的起点疾驰而去。 第二百三十章 重兵防护浴血突破 摩托车的性能非常赞,我一直加速,加速,再加速。飞快提升的速度惊的叶凝一个劲儿的尖叫。转弯时由于路面积水,那种近似飘移的打滑感更是刺激的人肾上腺素激增。 我对着手机地图上显示的方位,在凌晨两点多的曼谷大街上一番疾驰,总共耗时四十五分钟然后我和叶凝来到了曼谷的贫民区。 对照地图发现离出发点不足一公里后,我把摩托车扔在路边然后跟叶凝在雨中步行。 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我们来到了一片疑似的区域,这地方到处都是林立的小商户,然后一幢又一幢的小楼房紧紧贴着建在一起让人根本没办法认出来大师爷究竟在哪个地方。 我慢慢走着。趟过地面堆积的雨水,放开自已的感知我在查找这附近一切可疑的目标。 这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天仍旧漆黑一片。 步行五分钟,我突然听到了几声狗叫。这几声叫好像都是从一个地方传来的,它位于一条小巷子的深处,就在我左手边距离我大概八十米左右。 几声狗叫按理说不足为奇,但不在为何我心里却感觉有一丝的不对。我给叶凝使个眼色,转身慢慢朝那个方向接近,接近。 当走到小巷口的时候,我知道为什么感觉不对了。因为就在狗叫的那个地方竟隐藏了四道很冷,并且杀意很强的信息。他们掩在暗处,应该分藏在四个不同角落等待着什么。 我和叶凝继续走,在小巷里穿行四十米就要接近目标地的时候叶凝碰了下我,我抬头停止感知的同时看到在前方二十米处立了一个大牌子,牌子上面画了两只凶悍的大狗。在那两只狗的上面写了一行泰国字下面则是一行的英文。我读了一下英文,很快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 这地方是一个养狗场!这个狗场里养的应该不是哈士奇,金毛之类的宠物狗,看牌子我估摸这里养的全是烈性犬。 应该就是这里了,我看了眼牌子认定大师爷他就躲在了这个狗场里。 我朝叶凝点了下头。又转身让后背紧紧贴在一侧的墙壁上慢慢朝那个狗场接近。 到了近处我感知愈发清晰起来,接着我又抬头打量了一眼狗场的地形。 大门后边应该是一个大院,在大院的四周绕墙壁建了一排的房子,那房子里养的可能就是狗。院子中央有一幢三层的小楼,我感知到的那四股气息就在小楼顶端平台上。 从这里看,平台支了好多的架子,并且架子上都盖了帆布,如果有人躲在上面用什么东西监视着进来的人,这人绝对难以逃脱。 因为,四周是一圈的狗,如果人跳到院子里狗马上就会叫。狗一叫监视的人警觉,直接就可以拿枪或是复合弓之类的东西把来人给解决掉! 真的是很强的防护啊,这样的防护再加上断腰大哥那般的身手,这大师爷真的是可以坐在这里面掌控整个局势的发展。 怎么办?我站在墙角,眯眼打量了一下大门到楼门的距离。至少将近二十米啊,二十米的距离,如果用秘密潜入的方式,根本就不行。强冲呢,二十米又太长了,这个…… 我低头想了想,突然间我脑子里灵光一闪直接对叶凝说:“走,回去找摩托车。”休反页才。 来时路上我犯了一个错误,原计划是秘密潜入到这个地方来,现在看来根本没办法秘密潜入了,只要一有人出现在门口,马上有狗叫,马上有人发现。 所以我得利用摩托车来办事,因为断腰大哥走时骑的就是摩托车,另外这一路上并没有电话打进来,显然大师爷方朗对此人极其的器重,认为他绝对可以搞定此事。 正因为器重,我利用的就是这一点,但我时间不多只有一晃神的功夫我必须杀到楼门口处。 就这么转身奔回去后,我发现运气还不错,没人把我们扔在路边的车给骑走,我过去把车扶起来,找到来时戴的头盔,我又套在了头上然后我跟叶凝说:“等下到了小巷口,你就下车,然后听到里面有打斗音,先不要往里冲,你注意观察楼顶上的动静。要是他们慌了,起身有什么动作,你再往里冲。“叶凝果断:“明白,但你要小心!” 我点了下头,转身发动摩托车就奔小巷去了。 车到巷口叶凝闪身就从车上跳下来,我把摩托车前边的大灯打亮,轰起发动机直奔大门驶去,转眼几乎在我到门口的同时,狗们全叫了,汪汪汪汪……喊了一片。我抬头发现楼顶上方出现了两个手持弓弩的人。 不是复合弓,是那种弩箭。 他们手里把弩端平了,正对着我但是由于我的大灯亮着,打过去后他们正好是逆光所以看不清楚我身上的衣服,估计只能大概看出一个轮廓来所以他们没有放箭… 楼门那里很快跑出来一个泰国人,他飞快到跑到铁门那里伸手拿钥匙把门打开。然后又去解铁链子,这个时候我已经把发动机轰的震天响了。 大门吱嘎一声开启,摩托车轰一声狂吼,直奔大门冲去了与此同时,楼顶上的人反应过来,马上拿弩开始射,但已经是晚了。 在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摩托车已经冲进去十多米远,临到他们射击的时候,我人已经从摩托车上飞起来,硕大的车身横着,轰鸣着撞到了楼门上。 砰! 一记巨响,楼门给砸了个稀碎,并且直接把藏身在楼门后的两个枪手给撞飞了。 在巨大的撞击音中我冲到了楼内,迎面是个厅,厅正对门口摆了一个很大的类似影壁似的石质雕刻的东西,摩托车直接冲过去那玩意儿给撞碎了后,又继续前行了两米多远这才顶到墙上不动弹。 我闪到厅内,旁边一个侧面就冲出人来了。 这人速度很快,力量功夫什么的应该比阿猜身边的泰拳高人猛上一两层,但还是没有感知能力,是以他无法在楼内感知到我的到来。 我没看这人而是凭了全力用最快的速度,转身就是十四拳! 叭叭叭! 对方也是很不错,竟能挡住我的十三拳到最后一拳的时候,他节奏乱了从而让我用崩拳的出拳方式锉压到了他的手臂。 这里说一下五行崩拳的一个打法儿,崩拳也有锉刀劲就是练的时候小臂要沉然后拧旋锉着打出去,这样压了对方手臂,对方一下就失去反抗能力,最终…… 砰! 一拳崩在了他的膻中穴位置。 刚把这人倒退着打飞了,我突然间感觉一股子凛锐的杀意唰的一下就奔我冲来了,一拧身的功夫我见到了刀光! 我看不清楚这人用的是什么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历,但这刀我知道我不能闪,不能避,更加的不能退。 闪,避,退都是一个死字!绝无半点存活的可能,我只是一个进,进! 就是这电光火石一刹那,我立了一个无限远的目标,想像着自已可以冲破这一片虚空,冲到一个无限遥远的地方,然后脚下一发力,唰! 冲出去的同时,我一记崩拳跟着出去了。 砰! 人飞了。 然后我感觉肩膀一凉,侧头打量发现就在我脖子根的位置浮现了一道十多公分长一直延伸向胸口处的伤口,伤口深度大概能有一公分,但只要再多一点,一点点,我脑袋就丢了! 我是趁他出刀的时候,身体前冲然后肩膀扛到了他的刀根处,这样我一拳给他打飞的同时他的刀拖着向后移,就在我身上留下了这道长长的伤口。 倘若我不冲的话,等他再砍第二刀我的手臂不够长,到时候我除了挨刀子没第二条路可走。 彼时血哗一下流出来,染红了大半边身子。 我试了试,感觉没伤到动脉和主要的组织,丝毫不妨碍我活动,于是由着它流血,我继续冲…… 这时出现的是五个枪手,手里拿的全都是手枪,他们哄的一下冲出来的同时,我已经冲到了他们中间。 打! 我咬牙拼起跟断腰大哥决生死时用的速度还有力量,砰砰砰砰砰! 五个人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全都飞了,而由于发力过猛我脖子处的伤口又涌出了不少的血。 当把最后一人打飞的进候,楼上冲上来了一个用弓弩的家伙。 他可能是担心剧烈跑动的时候,会误触发弓弩,因此他是举着那个弩一步步向下跑动的。我抬头正好看到他的一双腿往楼下跑。然后这个时候我动了。 我跃到楼梯上,他正好发现了我,于是放下弩要射我则抬手用挂法一把将他的弩抬高同时扬头一拳正好打中他的面门。 这人头向后一仰,脖子喀嚓一声就断了。 人倒下来的时候,他的弩就到了我手中,这时另一个人又出现在我眼角中了,他在楼梯上边,正急急往下跑,我转了个身抬起弩对准这人…… 噗,箭矢从对方的腋下穿过去,深深刺入了心脏。 他一阵抽搐就从楼梯滚落了下来,我扔下这把弩过去刚把他的弩捡起来,第三个人又冲下来了。我抬头如法炮制,噗一箭射中的同时。我刚感知到第四个人,我就从那人背后感知到了一股子熟悉的气息。 是叶凝! 我放心了,丢下空弩把第三个人的弩捡起来的同时,砰,砰砰! 三枪打在了我身边一侧的墙壁上。 我一个激灵,身体一矮这就看到一个老头子正拿了一把手枪举起对着楼梯瞄准。 我把弩端平,透过楼梯扶手间的空隙,对准那老头子的膝盖,嗖! 噗! 把箭射出去的一刹那,楼上第四个弩手的身体已经滚下来了。 我没理会而是把空弩对准楼下一扔,身体直接跳着就从楼梯上下来了。 老头儿一手扶中箭的膝,一手举枪,可能由于他身子骨不太好,所以手有些不稳当,在空中显的略浮,而我人在半空直接一记大力抽踢。 叭! 这老头手臂碎了,枪直接就飞了出去。 但我刚落地,打从另一个房间就冲出来一个手持微型冲锋枪的伙计。 也是这个关节,我身后闪起破空响,然后唰,噗,一枝箭笔直射入了那伙计的眉心。 我拧头看叶凝正一脸关切地盯着我肩膀:“怎么你受伤了?” 我笑了下:“没事!” 说完,我转过头一把拎起这老头子仔细一瞅。 此人正是大师爷方朗无疑! 大师爷够狠呐,安排了四个弩手,七八个枪手,一个玩刀的,还有一个拳脚比阿猜请的那个泰拳高人还要猛的家伙。 这股子力量,我估计就算让断腰大哥来对付,他都不一定能给拿下。 我虽然是给拿下了,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这里面还有叶凝,另外我也是平生第一次挂了这么明晃晃的彩。 这个彩说实话伤害程度没有内家拳形成的伤害大。但一是吓人,二就是,这是血啊,我身上的血啊,哗哗的已经把大半个上半身都染红了。 我控制了方朗,拧头对叶凝说:“拿枪,去楼上清人,我猜一定还有人。” 叶凝略有不舍,末了还是一咬牙,提了一把枪上楼了。 我盯着方朗,后者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确实是难以置信,这帮人的力量都能阻止一个小型的佣兵队伍了,但是今天让我和叶凝给拿下来了。 “你是方朗吧。” 我沉声问了一句。 老头子:“啊啊,不知道啊……方朗是哪个,不知道啊,我就是看门的老头子,你是什么人啊,有没有王法啊,这么打人,杀人!” 我伸手在他肩膀用掌刀,狠狠一锉,转尔又捂了他的嘴。 六分钟后。 我掐了人中,给这老头子弄醒。 然后他一身大汗,喘着粗气说:“对,我就是方朗,大师爷就是我。” 这时,叶凝在楼上喊:“仁子,楼上一共是五个,三男两女,男的我打晕捆了,现在正捆女的呢,哇哦……好多白药面儿啊。” 妥了,我估计没错的话,这楼上是一个毒品分装车间。 我说:“五个警察呢?他们在哪里?” 我吼了一嗓子。 方朗一怔,末了伸手指了指大厅后边的一个门说:“那个铁门后头是地下室,他们在里面。” 我一拎这货的脖子,给他提拎起来同时说:“带路。” 到了地下室门口,方朗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哆嗦着把门打开,我跟着一起往下走,一直走到最里面,然后方朗把灯打亮。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我呆住了。 五个人,正被方朗这帮家伙像养狗一样,分别装在了五个大铁笼子里,此外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个盒子,那里面装的就是类似狗粮一样的东西。 我抓着方朗的头发拖着他到了铁笼子前,我扫了一眼,很快我发现了秦月。 她蜷缩在笼子里,一动不动。 我吼了一嗓子:“秦月,秦月!你们谁知道,她怎么了?” 这时旁边有个微弱声音说:“她发烧了,昨天就发烧了,今天烧了一天,快,快救我们出去,快,快……” 第二百三十一章 看上去很冷漠的陈正 我指挥着大师爷哆哆嗦嗦地用一只手挨排把铁笼子的锁打开后,我冲到了秦月身边听了听她的心跳还有脉搏发现一切都正常,现在只是体力损耗太多引发了昏睡,得知这个情况我长舒口气。站起身时我看到那三个港警已经惊的说不出话了。 没时间跟他们解释太多,我直接一嘴:“能拿枪吗?” 三个人飞快点头。 我说:“外面地上有不少的枪,快去捡一把。” 三个人强挺着挪动步子,跑到了外面,然后我让林俊山背起昏迷的秦月,我再押着大师爷一行人这就离开了地下室。 此地不宜久留,正好院子里有一辆白色的丰田面包车。我们坐进驾驶位众人依次坐进来,最后等到叶凝拉上车门后,我对那三个人说:“能不能联系上船?” 黄警官:“不好说啊,这都几天没有联络了。” 我说:“好,船就先不去了,我们马上去大使馆,谁知道大使馆怎么走?” 三人茫然。 我说:“叶凝手机地图查大使馆!” 叶凝很快用手机查到了从这里前往大使馆的路线,我发动车子按她的提示先驶离小巷,然后直奔马路开去。 我开了二十几分钟,然后我感觉好像是不行了。 这几天一个好觉都没睡过,又是连番的恶战,眼前正一个劲的冒金星,身体虚弱的好像连方向盘都没办法握稳了。 我咬了下舌尖给舌头都咬破了,当咸腥的血涌出来的时。我又强提了一缕精气神开车疾行。 走了十几分钟我感觉不对,因为后边突然就出现了两辆林肯的大商务车。它们是半路遇到我们的,开始没怎么动,但过了几秒就突然打舵奔我直追过来了。 两辆车,都是大商务车一辆都能装六七个人,两辆十多个人…… 我在心里头苦笑。 没办法继续咬牙挺吧! 我提了精气神一路开……都快把这面包车开飞了。 好在现在是凌晨,街上根本没什么车。至于红绿灯什么的,全都一边儿去吧。 我开了将近四十多分钟后,叶凝告诉我前边路口右转拐进那条街马上就能见到大使馆了。 我又提了精神正要转向的时候,一辆林肯商务突然猛地一下子加速然后打舵吱嘎一声就将车身横在了面包车的前面。这里差不多是主要街道了。附近也有不少的监控,我就不信了这帮人他们敢在这里动手? 我坐在面包车里没动。 彼时,林肯车门打开有一个人从里面下来了,我抬眼一看,下一秒我全身放松。 他不是别人他就是祝老师。 祝老师一脸关切和焦急我丝毫看不出他受人胁迫的样子,然后他走到车门前拍着窗子说:“仁子是我,我来接你了,接你回家。” 我听到这话,摇下了车窗玻璃然后看着祝老师我说:“车上有个人发烧了,要快点救,还有……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巧啊。怎么这么巧啊……” 说完这句话,我眼前一黑直接就陷倒在了座椅里。 坦白讲我是给舒服醒的,但不要多想,不是那个舒服是身体很温暖,有轻柔的风吹过。另外还有海浪的声音外加阳光照射的温度。 我感知着这一切,心说难道说我挂了然后老天爷看我表现好给我提升到传说中的极乐世界,天堂又或什么仙境了? 想了下我侧过头然后先慢慢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结果什么都不看到,我一怔的同时感觉眼睛上罩了个东西,我要伸手把那玩意儿摘了却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动那东西,陈道长说了,你要是摘了眼睛就得瞎。” 我老老实实地没摘,然后我问:“叶凝我们在哪儿,这过去多久了。” 叶凝感慨万千地舒了口气说:“我的小高人呐,距离你昏过去已经过了两天啦,咱们马上就要进入南海喽。” 我说:“怎么我睡了两天,这两天发生什么了,还有祝老师他们怎么知道我们……” 叶凝伸手握了我的手说:“先别激动陈道长说了你现在还有一大戒就是不能激动。你呢,听我慢慢给你道来!” 我紧紧握着叶凝细嫩的手掌,同时感知她掌心的温度听着她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原来当陈正把欧先生和祝老师接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一切。 我们的每个行动,每个计划,包括每个地点他都知道。这个听起来很玄,但据叶凝说陈道长不像撒慌讲大话骗人的样子。 可以说整件事都在陈正的掌控之中,他又不在掌控之中。 为什么这么讲呢,因为陈正说了这是我的命数,我命数该着有此一劫,我能否挺过去不死,完全看我的本事。 因为以武入道也好,以丹道入道也罢都要去应劫才行。 但这种劫外人不能去插手阻拦,而是让其按原有的规律自然发展。 这个有点像大自然中动物之间的弱肉强食,人看到一头饥饿虚弱的狮子去猎食一只羚羊,它可能抓不到这个猎物,然后要面对饿死的命运。 但是人不能人为的干预说是凭我的爱心,我帮那狮子猎杀一只羚羊给它喂饱肚子。那么做的话,就违背了自然界本有的生态进化法则! 修行人也是如此,无常恶事就是一个个的劫。所谓劫并不是玄幻小说中描述的那样,上天降下一道又一道的雷,然后人站在那里等着挨劈,那是一种扯的不能再扯的扯。 真正的劫是恶事!是无缘无故出现,但又与自身有关连的恶事。 不面对的话还会有更大的恶事出现,然后直接无法收拾,最终要么丢了一身功夫做回普通人,要么就遇劫而死。 这个说法,于情上讲可能很多人包括我在内,说实话我初听也有一点不太理解。但叶凝说陈道长就是这么讲的。 他一直在关注我,然后看我把一件又一件事情解决。直至最终他看到即便他不找我,我也能安然驶入大使馆然后得到休养并安全回国的时候,他才选择开车把我拦下。 这个陈正确实是够冷,够沉静。 他看到我安然过了这一劫,他才过去接到我。 但同样祝老师说陈正其实已经在帮我了。 他是怎么帮的呢,因为正常来说,所谓鬼庐还有方朗背后的高人,他们还会再派人来的。但是当他们听说陈正在泰国出现后,这些人就不敢来了。 是的,听到名字,他们就不敢来了! 因此陈正也是间接帮了我一个大忙,替我挡了后边无法预料的恶事。 还有一点就是,鬼庐的人和方朗背后的高人,其实都是一伙人在不同地点的不同叫法儿。 我之前判断他们不是一伙人是错误的。 不管怎样,最终我完成了许局交给我的任务,因为就算这些人不拦下我,我也一样能将他们安全送抵大使馆。 再说几天前,我昏迷了后,祝老师还有陈正的人让三个港警带着秦月和林俊山押着方朗去了大使馆。 这么做是陈正指点的结果,他说修道也好,武行也罢,一定要让六扇门欠我们的。不要让我们欠他们的,然后大家心知肚明,交往如蜻蜓点水点到为止就好。否则时间长了交往深了恐怕会有麻烦。 安排好了六扇门中的人陈正又带了我们开车到海边,然后坐上一条船,船上只有他,我还有叶凝外加一个欧先生以及陈正身边的两个人。 最后,船现在马上要驶入中国南海的海域而叶凝说,陈正说过接下来他会有话单独跟我讲。 我听罢这一番的经历心中暗说,还是没能跟秦月见上一面。不过想想,这一面早晚会见,等回到了京城估计不仅秦月,许局等等很多人都会同我见。 而陈正的安排…… 我忽然想明白了,我在曼谷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里面涉及到很多敏感的事,如果我出现在大使馆…… 高人! 安排的太明白了。 这善后的事儿,一件件安排的非常理性和合理,从中丝毫不见任何的拖泥带水。并且陈正对我的那种观察,那种冷然的心态,太像,太像周师父跟我说过的修道人了。 他说真正的修道人有两种,一种是那种有点类似传说中济公一样的人物,他们行事风格什么的不拘一格,略显狂放中,也含了一丝的道韵。但是那种人很少,并且有时候他们的出现有误导人之嫌。 第二种就是陈正这样的人,他们孤傲,理性,看上去好像有些冷和邪。实质上却已经知晓人世间的全部了。他们是真正接近上帝视角的那种人,正因如此,他们看起来才会显的既与正常人无异,又比正常人多了一份不易察觉的理性。 接下来我又担心那些在大使馆的人,他们怎么样了,然后叶凝告诉我由于阿猜放话拿警察做人质,这件事搞的很大最终曼谷那边的人也没办法保他了。所以一行人很顺利就飞回了京城和香港。包括那个方朗,他也被成功押解回京城。这个,她已经在船上通过卫星电话跟许局核实了。 我听到这儿,在心里长长松过了一口气。 每次苏醒都是叶凝照顾我,我跟她之间的这种情谊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好朋友了。 接下来会是什么?叉丰农扛。 我不知道。 一步步,顺其自然按大道自然的规律往下走吧。 叶凝随后又端了鱼汤用汤勺装了小心给我喂到嘴里,然后她说陈正讲我的眼睛让一怒攻心的肝气给冲到了。如果不蒙着养到天黑,然后再借月亮修补的话,我的眼睛虽不会瞎,但以后可能会成为修行路上的一障。 第二百三十二章 她说我是她眼中最最特别的一个 我不太理解这个东西,只好按叶凝说的,听她吩咐喝鱼汤,又吃她喂给我的饭。后来我想要去洗手间方便的时候。叶凝叫来了船上的水手给我扶到洗手间,收拾利索又回来,继续蒙着眼睛晒太阳。 就这么又过了一个小时,叶凝一直守在我身边跟我讲这个大海多么漂亮,蓝天多么的蓝。 我听的很陶醉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说了一句话:“他醒多久了。” “噢陈前辈!”叶凝显的很礼貌,然后又说:“醒来有几个小时了。我见你在下边跟欧先生说话,所以就没通知你。” “嗯……你先下去跟欧先生说会儿话,你们回到京城他可能要见你师父顺便调理下身体。” “好我知道了陈前辈。”叶凝握了下我的手起身离开了。 这时陈正忽然伸手按住了我的头,说实话这个动作让我有些吃惊。因为我再不济我也能感受到他,可事实是我完全感知不到,他一下就用两手扳住了我的头。但是他的动作很轻柔,异常柔和地端正了我头部的朝向。 “这里正对太阳,你面对太阳的时候心里提一个念头,就是把你无法接受面对和让你感觉愤怒以及伤心悲痛的事,全都通过眼睛投入到太阳里去。” 我淡然说:“为什么这么做?” 对方声音温和:“因为对你有好处。” 我笑了下:“多谢了。” 对方:“不用客气,你先休息一会儿在甲板吃过晚饭等到月亮升起来,我再教你另一个法门。” 我点了下头。 陈正起身离去,我坐在躺椅面对太阳先是想了想随后我按陈正说的把我在泰国经历过的那些恶事,凶事。诡异事全部通过眼睛投射到太阳里去。当然前提是我的眼睛蒙了一块布,我看不到刺眼的光线只能接受到光线的温度。 说实话开始挺难但我找到了一个方法。就是假设我的眼睛会说话,我让眼睛跟太阳说话沟通,把那些个事儿,一件件的全翻出来‘念叨给大太阳听’。 于是这么做下来很快我发现眼睛湿润了,好像分泌出眼泪一样的东西,但是并不难受很舒服,接下来眼睛给我一种很通透的感觉,特别的敞亮除外心情也很不错,用一句话讲就是正能量满满的。整个人萌萌哒。 一直做到了黄昏,我发现泰国之行我身上受到的血腥和阴霾的影响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世界是美好的,泰国人也是善良的,我接触到的只是一小撮,那么一丢丢普通人不知道的群体。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无论多美好的地方都存在邪恶。同样无论多邪恶黑暗的地方也都能找到人性的闪光点和可贵的正能量。 这就是,我们的世界! 我轻松了,真的非常,非常的轻松自在。 这法子比什么心理大师的开导都有效,真的特别的有效。 “怎么样,还好吧。” 我服了,这陈正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来到我身边了。 我说:“还好,还好多谢前辈指点。对了叶凝呢?” “她说要露一手给我们准备晚餐,现在正在厨房忙活呢。” 我笑了下:“她的厨艺我还真没有尝过呢。” 陈正:“嗯。那女孩儿性子改了很多,以前应该不是这样,这里面有你的功劳。” 我说:“前辈夸奖了。” 陈正话音一转又说:“再有两个多小时我们的船就要跟海南接应的船会合,然后……你有一个选择。” 我侧耳静听。 陈正说:“泰国的事是对你以前因缘的一个总结,说是一劫吧也不恰当。正常说法是你惹下的间接因缘附会在一起,然后需要你了结的一个东西。这一关你若过不去,这因缘就会牵住你,然后要么你身上的修行丢了,做回普通人。要么你就死在泰国。” “现在这一层因缘了结了,你要面对两个结果,一是回到国内然后接下来跟京城很多人一样,藏起一个高人的名号,慢慢去自悟你一身的所学。但这个过程……” 陈正顿了下说:“我客观一点讲,你需要到六十到七十岁才能圆满步入化劲的境界。而那个时候,正常来讲大势已去,除了在这世上做那种所谓的‘高人’你再无其它事可行。” “这条路不是正常的明路,而是很多人找不到法门,无奈下只好这样选择来走的一个路。” “现在呢,你有一个机会。但是你若选择了这个机会,接下来你要承负的事会更加的重,更加的多,你遇见的人,事,将会远远超出你的想像。当然了,是合理的想像。” 陈正温和笑了下:“如果你想像力非常丰富那抱歉,这个世界真的找不到可以腾云驾雾的大罗金仙,也找不到长生不死的肉身之人,同样也没有人可以挥一挥手就引来雷电……” 我听罢我也笑了。 陈正接下来说:“会有一些更困难的事摆在面前,会有一些更麻烦的东西。然后,你会发现你身边一些人的事,背后的事也将一点点的浮现。” “我这么说,好像是引导你,其实这里面很危险,你可能一不小心就前功尽弃,要么修为全失,要么死在中途。”叉丰刚圾。 陈正:“这不是吓唬你,而是我看到了你命运发展轨迹中有这个可能。如果说三分天注定的话,那是针对普通人而言的。你是一半一半,个人努力和天注定各有一半,所以,个人付出不到位,老天赢了,你就输了!” 我问:“为什么?” 陈正感慨:“因为我们是在逆天而为!” 我想了下问:“这个机会是让我拜你为师吗?对不起,我已经拜过师了。” 陈正笑了:“我有徒弟,一共是三个,所以我不再需要徒弟了。我会给你一本书,再送你去一个地方让你接一个因缘,如果你能接到了那是你的本事,如果你接不到等过一段时间我会去接你,然后把你送回国内。” 我说:“什么书?” 陈正:“我写的,个人写的一些笔记!” 我说:“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陈正:“可以!” 谈话结束,陈正不知什么时候就离开了。 二十分钟后,我在甲板吃到了叶凝给我做的晚餐,说实话真心不错很可口,只是不知道卖相什么样儿。 当吃完了饭,喝了一口叶凝给我的椰汁时,我说了一句话:“陈道长我选择接你安排的那个因缘。”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身边,我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一秒后…… “很好!你现在可以摘下眼罩了,不过,白天的时候你还是要戴上。” 我摘下眼罩,先是看到叶凝晒的微黑的脸,然后我在身边看到了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中年人。 就是一个普通人,说实话他长的模样儿,气质,等等的一切跟道士,修行,功夫啊什么的丝毫都联系不上。如果硬说联系的话,这人挺瘦,除外有股淡淡的读书人气质。 仅此而已! 陈正看到我他朝我一笑说:“你们多相处一会儿吧。” 说完这人就走了,诺大个甲板仅剩下我和叶凝两人。 “怎么,你的意思我听着你说,你好像不跟我回京城?”叶凝微惊讶。 我如实把陈正讲的话说了一遍。 叶凝低头收拾餐具什么的,但就是不说话,我不知道怎么讲,就这么看着她。 她收拾到了一边把餐具放到一个小桌子上后,她还是低头…… 突然,她猛地抬头我看到她眼里含的全是泪,接下来又发生了出人意料的一幕,她扑到我的怀里两手轻抚我的脸然后把滚烫火热的双唇印在了我的嘴上。 面对这种突发事件,我开始时候略显盲然,但很快我内心深处那道称之为情的力量完全爆发,我伸了两臂搂紧了叶凝的身体。她紧紧贴着,身体微微地颤抖,我们的动作很笨拙,不是很会接吻但我们能够感知彼此,那种源自灵魂上的感知那种火热,滚烫如熔岩般的东西交织在一起然后融合汇聚…… “答应我,把握好这个机会,我希望看到更不一样的你,我想看到你那个样子,但是我又舍不得,答应我……”叶凝搂着我的脖子把脸贴在我胸口近乎梦呓般喃喃说着。 我抚着她长发淡淡:“既然是机会,就不会错过,只是……这是什么样的机会呢?” 叶凝伸手搂紧我:“不知道,但我想应该是很特别跟别人都不一样的机会吧。是的,你一直都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从那天你打乔雄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真的是最特别的那一个,特别的跟我一样。” 我笑了拍拍她的后背:“你有什么特别的?” 叶凝:“我人缘不好,我爱发脾气,喜欢耍性子,我……我其实不是一个好人,真的我不是好人。你会不会不喜欢我?我是不是太主动了?是吗?” 我笑了,摇头说:“不是,不是。” 叶凝:“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这样的话,为什么。” 我心中暗说,完了这大马刀的性子又上来了。 于是我搂紧她一下说:“不知道,大概是……” 叶凝:“别说了。” 然后,她再次把双唇印在了我的嘴上。 我不清楚这算不算是我们俩个人之间的一种表白,又或是别的什么。总之,跟叶凝在甲板上的一个小时是让我难忘了,并且是非常,非常美好的。 两个小时后,来接叶凝的渔船到了,她和几个人一起抬着欧先生下到一条小船然后又奔渔船而去。临走前,她握了我的手,紧紧的,握了又握。最后,她到达另一条船上后,她站在甲板大声喊:“关仁!你是最最特别的那一个!就是你!我的大官人!答应我,你要永远做我叶凝眼中最最特别的那个大官人!” 我扬声:“好的,我答应你,答应你!” 我喊着,喊着,眼里不知不觉,就涌了泪出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番指点,站桩站不住了 陈正看到我眼中有泪涌出,他伸手递来了一方纸巾,我接过把眼泪擦干,陈正陪我轻轻叹口气:“情字一关最是难捱。就说这女子吧,你觉得现在可以同她洞房生子延续香火了吗?” 我一怔没想到陈正竟又说出这样话来。于是我说:“这个……我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 陈正:“我本不想这么说,免得你以为我故意引导你去接什么因缘。但……我还是得说,其实这女子她爱你也罢,喜欢你也罢。皆因你是她眼中最独特的那一位……” 陈正说:“而若是正常结婚生子就不独特了,你明白我的话吗?” 我听这话不知该怎么来回答,陈正接着跟我说:“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是这芸芸世界众生选的路。他们从生出来就开始受父母的福荫庇护读书,学习,工作,成家,立业,再生子,养育。如果你站在一个不同的视角去看这一切你会发现,这所有的一切都好像是机制程序安排一样。纵使有人不按这个步子一步步的走,但也会在这其中的某个环节徘徊循环。” 我听罢觉得陈正这话说的冷不丁一听好像是废话,但若仔细地去琢磨却又感觉后背泛了一丝淡淡的寒意。 这芸芸世界真好像有一只手在控着我们一般,让我们不由自主地去做那些事,时间到了不做都不行,不做的话,没人理解不说。还要背上种种的骂名。 我看着陈正,第一次发现这道人当真不简单。 陈正:“世间众人讲生活就是修行。其实他们不知,这一修于道门中讲修的是运!是以命来应运,借运来修命。运从何而来,乃众生之间,天地,万事万物之间辗转纠缠而生。” “运为何物?你今天上街捡到了一百块钱,遇到了一个倒地的老者,坐地铁有一个漂亮女子与你搭讪,打电话应聘。公司决定录用你……这等等一切都是运!” “世人皆由此来修命,命修补的好,运就好,就是良性循环。命修补的不好,运亦愈差,便是恶性因缘。” 讲到这儿陈正忽然转身看我微笑说:“你可知,道门中人以武入道,以丹入道求的是什么吗?” 我想了下:“通神!” 陈正:“嗯,,这么说倒也无可厚非。不过实际下手来做,就是一个字‘证’。” “运也好,命也罢,都是上苍安排之事,我们不知何时会生一场病,亦不知何时会遇到什么样的因缘。但一个证字!” 陈正顿了下淡淡说:“就是让我们自已来掌控命数!” 说实话。这些我真不太懂,但我想到了西方科学的东西,毕竟我上学学的就是这些玩意儿啊,于是我问陈正:“那西方人呢?他们研究科学是不是也是在证啊?” 陈正却摇了头:“那不是证,那是仿,是效仿,模拟,这是往好听了讲是这样。往不好听上讲是拿,是拿天机,拿上苍的东西。” “可是拿了人家的,终归是要还的啊……因缘轮回,沧海桑田,到头来要么回到证的角度上重头来过,要么便由这沧海桑田将人埋没其中了。” 我听罢心头一震,一时间汗毛竖立,立在甲板上就打了个激灵。 陈正说:“你来一步步证吧!证得,便得了你想得的全部了。证不得,就是咱输了。” 讲过了这些饱含了无穷玄机的东西,陈正又教了我怎么对着月亮治眼睛的法门。这法门很是简单,就是守着月亮,让月光照到我的肝魂之上。这个过程中心里面要领一个‘静’字诀,要让全身都进入到一种静如止水的境界中。 由此引来月光入目投射到肝上。因为陈正说了静则虚,虚则受,受则引月华入肝。反之白天那个对着太阳照是,动则生,生则放,放则将身上堆积的杂念,不良的信息,气场,情绪等等一些东西则阳光消弥于无形。 陈正告诉我,太阳、月亮这两颗星体对人体气场和心理的影响是非常重要的。它们体现的能量是一种近代科学‘不可见’的力量。古时有野兽于山林中忽然得道,便会自行守静字诀默默望月。以月华开启慧能,转尔慧能提升,兽本身就具备了种种不可思议之神通。 但慧过旺不得制亦是一病。要日月合参,利用太阳提升人的智能,让人具备一个理性,健康的心理。如此才能一步步的驾驭慧能。 道门之中讲五神,肝主魂,肺主魄,心主神,脾主意,肾主志。 五神各有不同的修法,此修不是让五神强,而是通过不同的手段,让人来与五神相互沟通。 我听了这些话,稍有明白,又有很多不懂。 于是我问陈正:“陈前辈你说与五神沟通,那我本身五神就是我,我怎么跟我沟通啊?” 陈正听了一笑:“你……果然真的就是你吗?” 一句话给我问住了,这问题我知道,‘我是谁’这件事可是困扰许多哲学家的问题。听说佛经里有答案,但我不想看答案,我想自已一步步的来证明,来用实际行动去解答! 陈正授过我法门,就闪身自顾去一边坐在那里泡茶喝去了。 我自行修习,一连就是三天。 三天看下来我先对是‘情’字有了一种,不可争,不可求,顺自然应势而行的心理。然后在心性上也变的比以前更静了,当然心理也是非常健康阳光饱满,情绪心态都到达了一个我以前从没有过的巅峰状态。 我把这些讲给陈正,陈正听了只说让我继续守着这么做便可。 我问陈正,现在我可以站桩行拳了吗?陈正说可以了之后,我当着他的面站了会儿桩,打了几路五行拳。 陈正看了他说我功夫底子确实是非常扎实,练的路子也是极正,但现在我身体力量过于饱满,这么站,这么练,功夫长的可就会慢的吓人了。 我于是问他,怎样练才是一个正确的方法。 陈正告诉我,我在站桩,行拳的时候要让身体虚下来,就是说不要有自已很强已经非常厉害了的意识。 要让身体进入到柔若柳条,细如禾苗,柔软不经风,仿大病初愈身体却又无疾无病。精神如一觉睡醒,却又仿佛明聪慧达无往不利的境界。 就是说先让身体虚,这个虚却又不是真虚,而是放松到极致后的一种虚灵。 自身原有十分力,现在要让自已只有一分,甚至半分力。 只有这样,这功夫才会继续的增涨,如此这般到了后期也是如此。 我听了心有感悟之余,陈道长又告诉我,如果感到身上力大难守,非要一泄放出才能痛快的时候,他就教我意守丹田。 丹田不是指的穴位,而是肚脐深部深入进去的一片区域,那片区域是先天与外界联系的重要枢纽,同样也是胎儿通过脐带从母体汲取养分的关键位置。 意守了这个,等到有一天把它给激活了,丹田活了后就算真正的以武入过道了。 我听罢又问陈正我的玉枕一关何时能通。 陈正告诉我以武入道,这些个关隘都是通时自通的。换句话说身体到了那个层次,有了那份力它自然就通了。同样练功夫也是如此,一些道理,拳理,等等都是练到那个地步,自然明白通了。 以心去求,想达成,反而会让事实与愿望相违背。 陈正讲到最后他跟我说:“世间事皆是如此,求,则不达。不求,则更不达。欲达之,当舍求之心,行‘成’之事,如此,可达。” 听到这些话,我再次被陈正的修为小小震了一下。 上述东西其实在近代前沿的量子物理领域已经有了很多实验了。 可是这个陈正,他一个修道人竟能讲的这么明白。 道门,古老道家,终究隐藏了多少天地间的秘密呀。 听过了指导,我在船上航行的这段日子,一直就是对着太阳,月亮练,然后站桩,行拳……说实话,第一次真正放松下来的时候,我扑通一个跟头倒地上了。 太奇怪了,我一个站桩能站那么久的,站桩小狂人,我竟然会倒? 细细思量又继续站,结果发现当我按陈正道长说的法子,调节自身了后,我竟然连一分钟都站不到。 反之,如果按之前的心意,想法去站,那妥妥儿的,什么问题都没有,我估计我能站半天。 差别就是这么的大!叉丰岁号。 难怪周师父当初跟我说,站桩要站一辈子,先是时间短,最后长,然后有一天如果时间又短了。那就说明你的功夫走正了,正在一步步朝着‘道’的方向迈进。?ps:这里时间短,指的可不是把功夫丢了,或是让酒色什么的淘虚了身体。? 以前不太理解这话,以为只是三体式单重,双重,还有低,高桩之间动作上的问题。现在我才明白,这不是动作,而是真正心法,意识,精神这些方面的问题。 从前的我,认为我做到‘虚灵’了,可事实上,我差的很远。现在通过努力我做到了,才发现,我竟然差的是那么的多! 好吧,继续站桩,行拳,对着太阳,月亮,行功。然后晚上临睡前打坐回向一念。 就这样,我们在海上航行了八天。 我知道我们走的很多比较绕的路,原因是要躲过一些国家的海岸警卫队。 第九天的时候,我们进入了广阔的南太平洋。 等到第十天,陈正告诉我,我的因缘到了。 “再有半天,我们就能到那个岛了,那个小岛不大,上面住了一个人,他是中国人,另外他是我的师兄!” 陈正看着我,淡淡如是说着。 第二百三十三章 几乎是又死过一次 我难以相信一个中国人怎么跑到南太平洋的不知名小岛上隐居起来了,他吃什么,喝什么,靠什么生活。还有他为什么不选择离开而要一直住在这里呢? 很快陈正给了我一个充满更多谜题的答复。 “师兄学的一直都比我好,我们那一脉师兄弟一共是五个人,他差不多是最强的那一个了。我一直不服师兄,想跟他切磋,可无论是武,医,又或是易。乃至山术。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往往我悟出了一个东西想着去惊一下他,可没想到他已经把那个东西摆弄的比我还要熟了。” 陈正摇头笑了笑说:“这就是我大师兄。我一直想赢可又赢不了的人。后来我去了海外一段时间再回国的时候,他就不见了。我发动师兄弟,还有道门其它散修,不同派系的朋友跟着一起去找。” “你知道那些人的功夫。真的是什么都用上了。说句话你可能不相信,所谓的‘阴间’我们都查了个遍。可还是没有他的消息,他就好像从这个世界彻底的没了。” “他就这么消失了十一年,整整的十一年!十一年后,他衣衫褴褛浑身是伤奄奄一息地出现在了上海街头。” “当时他神智不太好,就被送到了精神病医院。我们得知消息过去看了他一次,他那会儿已经恢复了,当时我看了他,然后我震惊了。你没看过他的眼神你看了就能明白。” “那不是人的眼睛。那是神!” 陈正这时显的略微激动…… 稍许他又说:“我期待师兄回归,然后跟我们一起重振道门,复兴唐宋时期兴盛的道门文化,思想和还有礼仪等等很多。这里面我最关心的就是医道,以医普济众生的思想等等很多东西,我要跟师兄商量然后我们一起来做。” “可是……”陈正摇头苦笑说:“他做了一件我们谁都想不到事。” “他从精神病医院出来后,几乎是白手起家在短短一年时间内,从一家小包子铺做起,利用一年时间换了十来个不同的行业,最终他赚了一个亿还要多。” 陈正感慨说:“正当我认为师兄回归世俗的时候,他却把钱捐了,捐给了几家孤儿院,敬老院,还帮着几个重病的人结了医疗款,最后剩下的钱他捐给老家翻建了一个规模很大的中学。” 陈正长舒一口气:“然后,他又消失了……” 讲到这儿。他笑了笑说:“两年前我一个跑船搞运输的朋友在海上遇到风暴,碰巧经过这片海域,然后他出手帮了朋友一把。” “朋友事后跟我说起,我就特意过来看他,可是他不许我登岛,我们就用道门的法子交流了一会儿。他说我若还认他是师兄,就找个人给他送来。最好是习武的,根底扎实,有一些成就,另外人要年轻,憨厚。” “就这么,我遇见了你至于你上了岛,师兄会干什么,教你什么,这些我一概就不知道了。” 全都是谜…… 我听了这话我能理解陈正眼中的那么一丝疑惑和不解了。 没错他这个师弟,同样也是看不透他的师兄。 另外陈正还跟我说,他说师兄赚钱又捐出去好像是在了结一些因缘上的东西。 这个他可以理解,但他不知道师兄消失的那十一年他去了哪里,他怎么有了那一双眼睛。 这是最大的谜! 海面起雾了,现在是凌晨很快我们就要到那片海域了。可是我却看不到小岛,更加见不到来接我的那位传说中谜一样的人。 我站在甲板上,伫足眺望。时间分秒过去,陈正跟船长一直在商量这船怎么来开,后来我听他们商量的意思是,船没办法继续往前走了,因为这片海域有将近三海里的范围全是礁石和漩涡。别说大船了,小船都有可能中途让漩涡吸进去。 陈正想了想后他对我说了一个事实,因为他觉得这是师兄在考验我,他希望我能游过去。 另外陈正说游过去的难度看上去很大,但实际还是有操作可能,因为海面上有许多浮出水面的礁石,我在游的同时,可借助礁石来休息。只是我需要提防一些漩涡,那些漩涡才是真正可怕的存在,万一给吸进去除非我是化劲级别的高手,否则绝无逃生可能。 游过去吗?没有任何人的提示,只有陈正的一家之言,我更加没有见到他的那位大师兄。这件事从表面的逻辑上分析是那么的不靠谱,但在感知上我却知道,我这么做没错。 因为,我感觉到了,前方浓雾深处确实有一个人,一个生命,在等待着我到来。 除外更加让我坚定下水的信心是。程瞎子说过,我是‘遇水化龙’之命。 我命运的第一次扭转就是在马彪子的监视下跳到了大河中一番畅游,接下来揭开了我长达十多年的武学生涯。 这一次呢?小河换成了大海,难度更加有所提升,那么我若做了又会迎接来什么样的命运呢? 我跟陈正说,我愿意下水。休大尽亡。 陈正先是一震好像惊讶于我的决定,然后他想了想,开始着手准备一些救生衣,游泳圈之类的东西。 我这时挥手说:“陈前辈,不用这些,不用!我会游泳,我想这么游一下试试看。” “这个……”陈正想了想说:“关仁说实话刚才我没有感知到师兄的气息,我……不太确定他是否在这个岛上。” 我想了下说:“我感知到了!” 我感知到了,陈正没有感知到,不是说我比陈正功夫高。而是他师兄不想让他感知到,他师兄仅仅是在召唤我。 就是这么简单。 临下水前,陈正把一本他手写的笔记,用塑胶袋反复的包好,再装到书包里。然后他告诉我说如果见到了师兄,一定要把这个笔记给师兄看,可能的话,他希望师兄能够对笔记做出批注,接下来过段时间他来接我的时候,我再把笔记本交回给他。 除外,我们约定了来接的暗号,到时,他会在船上打出信号弹,我看到后按照信号弹的方向游过来找他就可以了。 最后陈正把一个发射信号弹的枪交到我手中,告诉我如果安全上岛,就把这个信号弹打响,他们就会返回,如果我不打信号弹,他就会领人想办法强行上岛。 一一安排完毕,陈正又给了我一把户外刀,书包里装了一些鱼干,牛肉干,高能巧克力等补充体力的食物。 就这么,我把书包用塑胶袋封好,再牢牢系到身上后,我向陈正说了个回见转身就跳入了苍茫大海。 海水很凉可我的心却很热,我正激情澎湃地游,突然听到船上有人喊我。我一扭头正好看到陈正在大力挥手说:“错了,关仁,方向错了,是那边,这边就是大海了。” “啊……?”我抹把脸上的海水,心中感慨万千地说,这怎么跟当初我跳大河那次一模一样啊。 我调转方向,正要再游,突然我又想起一事,于是拧身大声喊:“陈前辈,你师兄怎么称呼啊。” 陈正回:“姓应,名苍槐!苍天的苍,槐树的槐!” 应苍槐,好有古韵的名字! 我在心里默默念了一下,于是对准正确的方向放松地游了起来。 我游了大概十多分钟身体就热呼起来,感觉水也不那么凉了,只是四周还是有大团的雾气,让人辨不清楚方向。可我心里那个呼唤的声音却异常的清晰,那声音清楚地帮我调整着方位,在错综复杂的礁石群中,来回的穿行。 果然有漩涡,我看到二十多米远的地方,一片面积大概有篮球场那么大的区域横生了一个大大的漩涡。 漩涡没有声音就是那么一个劲地旋啊旋的…… 我看着感觉心哆嗦了一下,于是小心扳着身边的礁石,重又调整方向绕过去继续游。 又游了将近十分钟吧,我好像穿过了浓雾覆盖的区域,眼前视线唰的一下豁然开朗,就见到了一座小岛。 岛屿不大,上面就有座好像是火山似的山峰,四周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植被,环境看上去非常不错。 找到了目标,我更加兴奋,想像着可以见到传说中最神的一个人,我加快了速度,唰唰游了起来。 可不想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拉着向下沉,我奋力一挣的同时,身体没起来不说,反而沉的更快了,咦,怎么个情况,我奋力抻了个脑袋,向四周一瞅。眼中看到的情形瞬间就让我陷入到了一股子莫名的绝望中。 我竟然游到一个大大的漩涡边缘了。 这漩涡竟然比我刚才看到的那个还要大上三倍有余,它占据了这附近一大片的海域,幽幽的不知不觉就将我吸了过去,然后我的身体失去控制,正慢慢的朝那个漩涡的中心接近,接近。 我不是鱼,没鳃,吸进去,妥妥儿的了,南太平洋的鱼儿们又有人肉吃了。 挣吧!奋力游! 我咬了牙,拼尽全力向外游。 可我是在跟大海作较量啊,那力量强大的根本不容人做任何的反抗,并且我发现我游的越快,那漩涡的力量就越大。 我这是要挂吗?真的要挂吗? 这要是挂了,我多没有名儿啊,人家都不知道我怎么死的。我…… 继续游! 我不想停止抗争,就这么一个劲的游啊游,调起全身的力气不惜用上所谓的暗劲。可水里和陆地是两码事儿。不管我怎么用力,怎么折腾,最终到了还是没能脱离漩涡的区域。 然后…… 唰! 我就这么活生生的给吸进去了。 到了海水里面,水压一下子上来,触目皆是一片气泡还有激流,然后我什么都看不清。海水冰冷刺骨,同时伴随我下沉的深度增加,我眼前看到的东西也越来越横糊,我想要呼吸,可这不是陆地,我没法儿喘气儿。我感觉胸膛里闷得慌,全身发憋,发胀,耳朵里头好像有个小心脏似的砰砰乱跳。 我要挣扎,不能就这么放松。 当下,我不顾那么多,咬了牙,继续跟扯着我向下坠的力量抗着,争着,我不服! 我不知道自已折腾了多久,只觉得实在是憋不住气了,我要呼吸,要呼吸,可是我不能呼吸,我…… 两下一挣,我突然就失去意识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死了吗? 不知过去多久,意识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上,我试着呼吸一下,咦,有门儿能呼吸了。然后我抬了抬手臂,又屈了屈腿,发现一切都在。最终我试着睁了下眼。 天空很蓝,碧空若洗,太阳极足晒的我脸上的皮肤发疼。 这是哪儿?我抬头看了眼四周,然后发现我躺在沙滩上,身下是松软潮湿的海沙,远处就是苍芒且遍布了无数暗礁漩涡的大海。 我静心想了想,末了扑腾一下从地面上站起来,我朝远处看了看。 雾气已经散去,我隐约能看到陈正的渔船正停在远处的海面上。我这是上岛了,可刚才我明明是让漩涡给卷进去了呀。难道……? 我想了下,难道说应苍槐前辈把我给救了?可是我怎么没有看到他的人影儿呢? 脑子刚想到这儿,我忽然觉得胃里难受,然后我低头哇…… 一口口的海水就从我的嘴里吐出来了。 那个酸爽啊,甭提了! 我吐了足有五分钟,总算把喝进去的海水吐空了,然后我躺在沙滩定过一会儿神儿后,我看了看身上,包什么的都在,没有丢失。于是我解下来,取出里面东西拿过信号枪,对准天空,砰! 我算是给陈正发过信号了。 五分钟后,我看着那条渔船启动,然后慢慢一点点在视线中消失了。 我转过身面朝小岛,大声喊:“应前辈,应苍槐前辈,应前辈!” 我真是叫破喉咙了,可没人回答我不说我之前感应的那道气息也没有了。 坑啊! 这要全是假的,我可要上演荒岛余生的大片儿了。 当下,我静了静心,觉得先熟悉下周边再说吧。于是,我光了脚就在这沙滩上绕小岛走了一圈。 岛是不大,但走一圈也花了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绕行完毕,我补充点东西。想了想后,就开始在沙滩上打拳,行桩,蒙眼观太阳,继续我那套修行。 一直到了晚上,还是没人出现,我继续晚上该做的功课。 做完了后,补了食物,我在这附近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就这么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起,睁开眼四下一打量我就惊了。 首先我的包让人翻过了,陈正前辈写的那个笔记上压了块石头,石头上有人用黑色的墨水写了一行苍劲的字。‘小陈子终于有点长进了。’ 再然后,我看到笔记本底下竟然还有一张很古旧的草纸,草纸上则写满了字。 第二百三十四章 两个字,费了五十才练成 看到这一幕我明白应苍槐前辈的确就住在这岛上,但他好像不想跟我见面,不见的话自然有他不见的道理,高人。神人嘛,神龙见尾不见首这个我不强求了。只要这岛上确实是有位高人,我没白来一趟就可以了。 于是我拿起笔记本看下面的草纸,这一打量发现草纸竟然有好几张。我花了将不多十多分钟把几张草纸都读完,同时又看了一张草纸上的图画,我知道这应苍槐前辈早就准备好了。 另外昨天我没被淹死,不是我命大。同样也不是我功夫强,能抗争什么大海了。 而是应前辈亲自下水里救的我。除外,为了怕我搞不懂,他又特意说了一下,他用的不是什么翻江倒海的神功,那不过是从一条小鱼身上悟出来的化劲法门! 应前辈说了那是一条可以摆脱漩涡纠缠的,产自这片海域的奇特小鱼儿! 他说有机会的话,会让我亲自去验证一番。然后他在草纸上画了一个路线,说山中早有给我备好的住处,那里面所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除外应前辈表示,碍于他个人的一些原因还有一些不太好说的因缘,他没办法跟我见面。但他时时关注我的修行,并通过书信的方式跟我沟通。 另外我如果有什么疑惑,也可以写下来。那个住处里有纸笔墨水等物品,我写下后随便放到什么地方。他都可以看到并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以解答。 最后他希望我喜欢这座小岛,并祝我功课圆满成功。 我看了信,心生无穷的感慨,暗说这应前辈是神仙吗?他早知道我了?不对,不是这样,而是他需要这样一个人,并且隐约知道这个人一定会出现。是以他就早早安排了一切。并购置了相应的物品在这个岛上等我的到来。 那个漩涡是自然存在的,同样也是应前辈考验我的东西。我想他会是在暗处打量我面对漩涡时身体,心灵上的种种反应。最终对我做出一个合理的判断。 我保持了不屈报。抗挣的心理,当然虽说最后我还是败了,但应前辈肯定了我的态度,他出手救了我。 如果不救…… 大官人可就要葬身鱼腹喽! 我拿了这几张纸,对空喊了一声多谢前辈指点。末了对照纸上画的图,我朝密林走了二十分钟,又爬上一个缓坡后,我来到了一个类似吊脚楼的建筑前。这小楼应该是前辈用两手一点点做出来的,木材都取自这个岛,小楼的面积不大,我登上去后推开木门,见里面却极开阔,打量一眼发现,原来这里有个小山洞。洞不是很深,也就六七米的样子。小楼直接建在洞口处。然后应前辈又将洞的四壁打磨一番,做了一些防潮的处理,因此看上去住人什么的应该是极舒服。 屋子里边果然什么都齐全,从米,到面还有一些我没见过的青菜,水果什么的。另外,还有一根用来捉鱼的鱼叉,包括钓鱼的用具也都有。 生火的话用的是那种小瓶装的液化气罐子,直接把那罐子塞到一个灶里面,就可以生火做饭了。这种液化气罐子……我扫了一眼,在房间一角堆的满满的,看来应该足够用上一段时间了。生活问题很方便,看来是不想我在这方面多花什么心思。 妥了,我当即动手用面,还有一个桶里装的虾做了一碗鲜虾面。吃饱了之后,我又按图中描述的位置,找到了这个岛上的淡水源。 应前辈在纸上说,这个水的矿物质含量比较好,是可以直接喝的那种水。 除了水,在房间附近,我还找到了一个五谷轮回之所。 一切井然有序,早已经安排妥当,我只管用就是喽。 当天,我用应前辈给我的图纸把岛上几个跟我生活相关的地方一一查看完毕,期间我发现,这岛上竟然是有动物的,比如说蟒蛇,还有猴子,另外还有一些个头比较大的蜥蜴,乌龟什么的。 不过它们都吃饱了,对人没什么兴趣,一个个的要么晒太阳,要么悠闲自得吊在树上,要么就是趴草堆里头装死。 我在木楼里休息一晚,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早起我见床头放了一个小白钢盆。盆里装了一条巴掌大小,长的像木头棍子似的黑色带斑点的不明鱼类。然后小盆下边还压了一张草纸,上头画了一个地图。图上有文字,有图画。 我看罢欣然一笑,先起身弄了顿早饭,当然那鱼我没吃。吃饱了后,我捧鱼拿图对目标地去了。 找了二十几分钟,我来到了一汪小湖旁。到了湖边,我又四下一看,果然发现了一个五平米大小的漩涡。 我伸手撩了一点湖水一试,发现是海水。想来这湖是通到海里的,然后由于这底下又有别的空洞,是以湖水就向下旋着又涌入地底某个未知的地方了。 我有心试这小鱼,就把鱼儿用两手捧起往漩涡里一扔。转瞬,我见这鱼儿游了两下,然后它发现游不动后,这鱼儿竟然停下来跟着漩涡一起旋。 我紧紧盯着,发现旋了一圈,两圈,三圈后,这鱼儿竟然不往中心靠拢而是仍旧停在原来的那个位置转圈。 咦…… 我低了头细细打量,旋即我小小惊了一下。 只见这条小鱼,它把头微微拱出水面,尾巴沉到水里,可是它的尾巴不是左右上下摆动,而是一点点地搅水转着圈圈,除外它的两鱼鳍竟也在那儿微微一做着转圈圈的动作,并且它的身体也好像在微微地转着圈。 我紧紧盯着,然后看它在漩涡中转了三四圈手,它突然把转动的方向猛地一转,身体也跟着一转,这小小的鱼身立马将漩涡激起一个水花的同时,这个漩涡直接生出一股力量就把小鱼抛起来,末了落到远处水面,它摇摇尾巴游走了。 妙啊,简直是太妙了。 大的漩涡转,小鱼通过身上的鱼鳍,尾巴,身体也做出一个自旋,自转出来,而由于水中,它的身体不用来回转,只需要用鱼身的这些关节做出相应动作,就可以拨动水势,从而让自身的自旋与漩涡的旋转同步,末了它再一逆,力量猛地改变的同时,漩涡就生出来一股顶的力,把它从水面给顶出去了。 随势而动,借力使力! 我服了,这不正是太极拳的真正纲领嘛! 但这个力,又不是直来直去的力那么简单,这是一个旋儿,一个螺旋,转圈圈的力。 我体会着,一时感觉又好像不是我理解的样子,总之我说不太清楚。但我现在有个冲动,我要去那个大漩涡再体会一次。 我端起了白钢盆立马起身跑到了海边,可当我准备下水奔那个漩涡去的时候,突然看到地面一块石头下压着一张纸。 我搬来石头拿起来一看,发现上面写的是一番忠告和讲解。意思是经常喝海水对身体可不好,另外,我现在还没有掌握法门,没有办法进到漩涡里面去。而应前辈告知我的法门就是两个字,一个松,一个旋。 松是让身体彻底完全松下来,达到忘了身,弃了身的地步。旋就是,每根手指,手指的关节。每根脚趾头,脚趾的关节都可以灵活地做自旋的运动。除外,踝关节,膝关节,还有胯关节,腰,肩,胸,脖子,等等身上一切可活动的关节,都能灵活地做自旋。 然后怎么做到的呢? 答案很简单,两个字,站桩! 站的是什么桩?还是很简单的一个桩,这个桩就是很多人都会,很多人都知道的浑圆桩。另外,也有人叫它松静桩。 怎么来站?一个字松,一句话,天地一口钟。 一个字松,领足了虚灵之意,忘了身,要做到初站时,站不住一站就会扑通坐到地上。慢慢地来找虚灵托起的意。 这是其一,其二天地一口钟,要心领一个念,自已置身天地之间,随后要让全身都会说话,每个细胞,每个关节,每块肌肉都要喊‘松嗡吽’。三个字其实是一个音,要在心里一个音默读出来。 这个时候要回向天地,然后因为天地也是一口钟,我喊出来后天地有一个回应,可以回加到我的身上。 慢慢天地之间和我的身体形成一个共鸣,置身一口钟内心神领‘松嗡吽’这三字一音的意和神。 如此这样做就可以了! 应前辈真是字字妙语,字字玄机,却又让人一听就懂,一看就明白。 这就是真师,明师的功夫,直接点明了要害,点明了该怎么去做,然后我如法去行就可以了。 我面朝大山,喊了一句谢谢应前辈,接下来就这么站在沙滩上,按应前辈教我的法子老老实实站上了桩。 真的是站不住,不领心神,不提劲,不注意的话,我扑通一下就坐沙滩上了。好在是沙滩,不能把我摔坏。 站起来默念那个音,继续来! 我站了,然后还是不行…… 随后,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桩,以我现在的功底,用忘了身子的方法去站,我竟然足足耗费了五十天! 五十天呐! 我每天吃饭,睡觉,走路,包括上茅房等等无论干什么,脑子里心里念的就是‘松嗡吽’这三个字。 我没成精神病,真的我觉得自已很强大了。叉丸女亡。 此外这五十天不分白天黑夜,我一遍又一遍地在沙滩上站,坐倒了,起来站,坐倒了,起来站。 我觉得没人能像我这样儿,估计坚持半个月就已经是仙儿了,然后灰心丧气觉得这纯是扯淡! 我坚持了五十天。 然后,我终于成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将近一年的修行 记得那是一个下完了小雨的黄昏,之前下雨了,我就躲回到家里休息,碰巧我家门口来了一条大蟒蛇。这小岛上的大蛇好像只有五条,我给它们分别起了名字,这次来我家的那条叫大黑花儿。 我欣赏了一下大黑花漂亮的身段儿后,天放晴碧空如洗西边天际一抹夕阳如火般通红。 再次来到海滩,我仍旧站这种个人认为比较傻x的桩法。 事实上那个时候,我已经认为自已是一个傻x了。我内心深处不太相信这个事儿是真的,我只不过是在干一件非常傻x且没有任何目地的事儿。 反正岛上生活无聊。应前辈又是神仙模样儿,不肯露面跟我说话。我只有用这种在我看来很傻x的行为打发时间了。 我往那儿一站,松了下来。扑通,一屁股坐地上。换了一个地方,松下来,又扑通一屁股坐地上。又换了一个地方。嗡…… 我脑子不知怎么突然就嗡了一下, 想像不出突出奇来的感觉,就仿佛我置身一口大钟里,有人突然大力敲了一下钟。但奇怪的是那钟声并没有多震耳,它是渗透到我的骨头,肌肉,细胞深处。紧跟着我的全身都跟着这种震颤产生了一种物理上的共振效应。 我不知道我是跟什么共振了,可能是天地吧!这个我不太懂,但我确实体会到了这种共振的感觉,它很轻微但又无处不在。 而在共振状态产生没多久,我冷不丁就又有了一种强烈的失重感。 我明明是站在地面…… 咦我站起来了。我没倒,这次我居然没倒。 是的,我站着了,我站在地面上可我的心仍旧是那种放松后一屁股坐回地面的想法儿。 我心里一乐,一高兴就喊出来:“哎,你们看,我没倒,我居然没倒啊。” 没人看我,除了海浪没有我能看到的人来看我。 与此同时我高兴之余,扑通,又一屁股坐回地上了。 但我找到那感觉了,确实是找到了。那是一种我分析可能是心灵与天地,又或是我默念的声音总之什么东西跟天地这口大大的钟产生了共鸣的感觉。 我找到它就在我心里打下烙印,很深,很深的烙印,永远不会忘记了。 接下来,十次我有三次成功。我继续努力,又利用了五天时间,我终于可以做到十次成功十次了。但我的姿势很难看,我抬着手,头微耷拉着,眼皮也耷拉着,这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病人。 随后又是微调,整个做下来差不多用了将近一百天吧。 我记得清楚,因为我在住处有记练功的日记。我是八月中下旬来的,然后我用了将近九十六天的时间,终于可以让自已用全松的状态来站浑圆桩了。 仅仅是站而已,只能维持一到两分钟,时间长了我还是不行。 我又坚持,再坚持…… 期间应前辈经常给我写信,不过没说功法的事儿,他就是告诉我这个岛在地球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在太阳系中处于什么样的位置。而正因为这样一个相对较理想的位置,所以我用这个法门比较容易在短时间内达成一种共鸣,共振的效果。 否则的话,换了别的地方就得改用别的法门了。 紧跟着应前辈又跟我讲了很多关于地域,神洲的观念。 这有别于传统的国家观点,他说在修行人眼中,天地就是这个地球和宇宙。神洲指的也是这个大大的地球……另外还有一些东西因为涉及了很多敏感话题,这里就不多提了。 我养成了跟应前辈用书信交流的习惯,同时每晚睡前,我都会阅读陈正前辈写的笔记。有不懂的地方,我就跟应前辈请教。有几次,我都在想,前辈每晚睡着都会来送信件什么的。我可不可以偷偷看一眼呢。 我忖了忖,过后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这是一种尊重,他既然不喜欢跟我见,那就不见,他教的东西有用,我学便是了。 我一直站,直站到了春节到来。休大序巴。 然后,大年初一的清晨,我门口摆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饺子,碗的下面还压了一张纸,上面用工整的字体写着,过年好! 我捧了碗对空大声喊着,应前辈,过年好!晚辈关仁给您拜年了! 声音在岛中的空气里回荡着,久久的,盘旋不散。 我终于能站住桩了,接下来又开始学习转圈圈。 这个也要领心法,应前辈在信中讲,我们每个人每天都在转圈圈,因为地球在转,只不过我们人感知不出来罢了,他要求我站桩,然后站上一天,累了可以稍微休息,接下来利用站桩来体会地球的自转! 这是一个要领的根性上的心法,即体会地球的自转,他不要求我一下子做成,他说了这是我站一辈子桩要去用心体会的东西。 再有就是,要时时让自已的关节,保持一个轻微转动的频率,手指,手腕,脚踝等等,脚站在地面转不了,就转其余的地方,比较头,颈,腰,骨关节,等等,要时时存这个念想。 除了这个,应前辈说他已经准备好一些训练的东西他要教我剑术了。 然后他在信中指明了一个方位。 我按信中指的方位,找到了一个地方后,我惊呆了,只见满树挂的都是几百个手臂长短没开刃的铁剑。然后在每个铁剑的不远处,都安放了一个剑鞘。 应前辈告诉我,这是晚上练的地方。还有白天练的地方。 那个地方就在不远处的一个山顶上,然后,那里摆了两个立在石头上的木桩,同时还有两把很锋利的剑。 应前辈说,剑分日练,月练两种。 日练出剑之后的斩,削,刺,撩,挑,拨等等。要求是用双手各持一剑来练,然后用剑来削那个木桩,求的是把木桩削成圆球状。 我的训练计划是,每天晚上到林子里,把那些个挂在树上安放在草地上的剑,一一的插回鞘内。时间要短,要快,要尽可能地短。 第二天的白天,要去林子里再把剑拔出来,按同样的方式摆布,以备第二天来用。 拔完后,紧跟着上山拿两只手,用心,不用力,来行斩,削,刺,撩,挑,拨等手法儿把木桩削成圆球。 对此应前辈画了一张图,他要求我是手持剑,围着树桩转圈圈,同时,剑削出去也有一个圈圈的弧形跟着,收起来也有一个圈意跟着,总之就是圈圆…… 之所以分日练,月练,原因就是日为阳,为放,练的是出剑的快,疾,猛,灵等意。而月练呢,月为阴,为收,有吸收的意,因此晚上出来,练的就是收敛,收藏的意。 两种练法合了天地阴阳轮回的法则是谓以武合道之根本。 除了这些,晚上回住处还要观剑。 那是一柄开了刃的剑锋,我要端正地看着它,把它收到脑子里,脑海深处,心里边。 除了这些,陈正教我的法门,应前辈叮嘱我要继续往深了练。 然后差不多是第二年阳历的三月份吧,我又多了一项内容即学习游泳了。 我的这个游法比较有意思,它不是用两手来划水,而是手不动,全凭身体关节的上下摆动来前进,这法子有点类似潜水。 并且在潜的过程中,还要探出头来换气,其间求的一是速度快,二是灵,三是听,要去听大海,海水的劲,然后让全身把这个劲给合进来。 这个过程应前辈也给我定了目标,比如第一天是多远,第二天多远,当然了这个路线中会去回避一些岛屿附近的小漩涡。 游了一个月,四月份开始长时间潜水了,要求是忘了呼吸,尽其可能地在水里多呆一会儿。 我尽了最大力量,能做到三分钟吧。 这个东西应前辈说主要是体会人在深水里的水压,利用这个来听劲,并不要求我在水底呆过长时间。因为时间长了对身体有损害,如果想再加长时间的话,就得把耳膜给捅破才能实现了那个对我们来说没必要。 剑,站桩,潜水,听大海的劲,三字一音的松,日月观想法,观剑合身等等这些就是我的全部功课。 五月份的时候,我把剑术移到了水底来做,要在水下把几十把剑一一的插入剑鞘,然后再拨出来,因为水下没有氧气,不能够呼吸,这个主要就是练习一个快! 此外这个过程中,还要学会听水的劲! 同样,我是在晚上完成的,水的话是岛屿上的一个湖,水不是很深,大概有三四米的样子。我练习地点远离漩涡,水底下铺的全是漂亮的白沙,有月光投射进来,真的是非常漂亮。 六月份我开始试着去碰大漩涡了。 头半个月,我不知道喝了多少次的海水,每次都是应前辈给我救了上来。也是这个半个月,我感知了这么一位陪伴我将近半年多的师父。 他的气息很灵,很透,并且入水之后很快就抱着我慢慢地转着,然后又一拧身,借了水力跃出水面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明白肯定是他给我弄晕的,因为他不想让我看到他的样子。 六月底的时候,我终于可以保持在漩涡中不被卷进去了。其实我有个地方当初没看明白,就是除了我身上的关节,手指,脚趾在转动外,我的身体也要跟着漩涡的旋势一起慢慢做原地转动的。 这个需要我用身体来听,去听这个漩涡的劲,找到了后身体自然而然就合上势了。 七月初应前辈给我写了一封长信,又在信中教了我一个可谓是终极的发劲法门,最后他的意思是,我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应前辈真相和破化劲法门 应前辈在讲解相应法门前,他告诉了我他现在的一些真实情况。事实真相与陈正苦心计算揣测的结果完全不同。 事实上应前辈一直在国内,当然他在国内也不是定居的状态,他的情况用一句话说就是一年四季马不停辞地往返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南太平洋这个小岛只是应前辈为我准备的。他希望我今后有时间就可以过来静修一段日子。 这么做不是说国内没有灵气充足,风水极佳之地。而是这个小岛的地理位置和上面的风水结构更适合我以音律入道的修法。 以音律入道在道门中算是一个大冷门,据应前辈讲只有民国时候的一两个古琴师有了这份本事。 不过随时代变迁,古琴师可能都已经驾鹤西去了。而我则是借了虎豹雷音,又服过雷炁两样东西来入的道。 但偏偏虎豹雷音和雷炁这两样存在又是内家拳和道门师父最不愿意跟弟子们提的一个东西。为什么不愿意提,因为这两样东西最容易让人走火入魔,行上偏路。 因此几乎所有师父们对这两样儿都是含糊其词说。嗯,是有,别多想也不要琢磨。该干嘛干嘛了。再不就是,没那么神奇等等。 这么讲不是说师父们不教真东西给弟子,而是因为这两样儿,单拿每一样出来。实在都是非常难把握。师父们是怕弟子出了岔子,那样可就耽搁一辈子了。 应前辈说我有这样的天赋,又因为我能把握好这个东西。更加上也是诸般的因缘巧合吧,让我把雷音和雷炁,一为武门,二为道门,两个门中的不算重点,又是重点的冷门东西给揉到一起去了。是以我也算是一个小怪伽了。 应前辈还说他很早就注意到我了,我在跟乔雄打的时候他当时就在场,看过我跟那人打。只不过那个时候,当然也包括现在京城那些人没有一个认识他。 现在也是一样,应前辈说他现在的样子,陈正即便是见了面也认不出来。 这个他没细讲,但我想应前辈不能是去棒子国把脸切了。道门术法之奇。之惊人,可以说是到了令人叹服的境地,因此改头换面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应前辈说他现在经常出现在国内电视和媒体中,当然他又是另外一个身份了。 正因如此,他不方便跟我见面。这是他的苦衷,希望我能理解。 应前辈现在做的事大概是跟文化传播,慈善之类的东西有关。他往返于世界每一个地方,深入到国内,国际上最贫困的地区,去做他该做的事。去化解一些在他看来与我们息息相关,但在我们看来跟我们没什么关系的一些普通人中的因缘。 应前辈讲。应苍槐在我出岛之后就会从世界上消失。 今后,我不能提及这个人,更加不能跟陈正提他没有死。这个中的一些安排,应前辈说那是他的事,自然无需我管了。 随后应前辈又跟我讲了一下练家子跟道门之间的关系。 他说国内也好,海外也罢,大部份的练家子口头上都看不起道门,觉得这练武跟修道有个狗屁关系,这是大部份练家子的观点。 同样,大部份的道门中人也看不上练家子,觉得这只是一群仅懂打杀的蛮夫勇汉。这个情况是一个共性,因为没人觉得练武跟修道有关,那是两码事儿。 然后呢,还有一小撮人,口上喊着我是练武的,偷偷干修道的勾当。又或是喊着我是修道的,偷摸学内家拳的打法去。 而按应前辈说法,练武跟入道,是一个初中和高中的关系。初中基础打不好,后面修道的话,可能要多吃不少的苦。同样,光打初中基础,然后也就是初中毕业水平。 两家互相不服,互相不认不说,暗中也有一些打斗,特别武行中说了,江湖几个难缠中就有和尚和老道。 是以应前辈让我出岛后有多大力使多大力,尽可能把这个给化解一下,让大家认识这个东西,认到根上去理性对待。 应前辈说我出岛后,他可能帮不到我什么忙了。因为他本身也不是一个闲的状态每天也都在忙一些普通人的事。 但他会关注我,如果我没死的话。他会在一个合适机会,再传授我接下来要学习的东西。 我读到这里可以感觉出应前辈是一个什么人了。 他是曾经入过高术江湖,然后又成功退出这个高术江湖的人,他退出不是别的,而是凭自身实力把那些因缘,即那些所谓的恶事,一一都给化解了。 我现在跟他的情况恰恰相反,我是刚刚进入,并且得了这一身功夫后,还不知有什么因缘等着我呢。想要做到应前辈那从容引退,我得把本事练的跟他一样高,或比他还要高才行。否则的话,永远无休无止! 因为应前辈说了,这个大大的世界,如他一般的人,至少有十几个! 当然这些人不是什么隐居,躲起来的高人,他们跟普通人一样,衣食住行之余,在用一种普通人能理解的手段和方法,尽其可能地做事。当然,有好事,亦有坏事…… 同样应前辈还说,遇到大事他们还会出来。出来跟普通人看不见的敌人,打一场用几十辈子积累的东西来实现的,我们看不见,没有火药硝烟,但却比任何一个战场都要残酷百倍的战争。 所以应前辈告诉我,高人们没有躲起来,只是不想让人看到,从而影响到每个人自身的命运发展轨迹,他们一直都在,并且一直都在积极努力地让大家活的更好。 而许多显的,露的,以道门名义收财,聚众的,搞个人崇拜的,极可能都是邪途。 道门行的是佛家讲的大菩萨行,讲究润物细无声。 如老子道德经讲的那样,它在那里,但我们看不见,想要摸,又摸不着,想要寻又寻不到。但它始终在那里,做着该做的事。 这就是道,老子讲的道的力量。 无名,无份,无利,无为,无欲,行大德大善之举,这也是真正道门中人做的事! 我读到这儿止不住的感慨,赞叹。 末了,应前辈又说,我若遇普通人,想行道门之事,当告知对方做足当下身边已有的事,将小事,善事,好事,做到润物细无声。这样事虽不大,不惊,不奇。但所行之举一样是道门的大德大善之事,佛家的大菩萨行! 总之,什么叫修道,修道就是润物细无声! 如这个世界般,养育了我们,但我们对这个世界了解的,却很少,很少。 道门中人亦是如此,他们默默奉献,但不为名,利,财,物,等等一切。而正因为他们不为,所以他们才得了道。 个中玄妙,让人心思神往,我抚卷感慨了好几天。末了,又细细去读应前辈教我的发劲法门。 一个发劲是站桩体会地球自转,这个体会是先在心里构建一个三维空间的图像,然后参照太阳来体会。相关的应前辈说可以借助现代的高科技延迟摄像技术和一些外太空俯拍手段来体悟。 有了这个参照,站在地球的任何一个点上,将这个养育我们的星球装到心里。 体会它的自转,体会它在黄道中的不同位置(ps:黄道中的不同位置即是二十四节气,也就是一年十二个月,三百六十五天。),这就是悟道,合道的过程了。 当体会到这个东西后,两脚有了感应,会觉得地面生出一股吸力,把人给紧紧吸附在地面上(ps:许多站桩的人,对此应该听老师父讲过这个。) 我与这个吸力相挣,要逆行,跃起,这个过程中产生的力,就是我发出的力,这个力是非常大的。它是力的本源,有它为基础,才能打出更厉害的所谓雷劲,颤劲,缠丝劲,等等不同的拳劲出来。 这是双脚不离开地面,外加有大地支出来,延伸的物体支撑来发的力。 还有一种凌空,无凭无支发的力是丹田之力。 发丹田力的方法是意守丹田内无限小的一个点,然后领一个念,就是将全身缩入那个点内,如此一来,爆烈的丹田力自然就发出来了。 这个丹田也就是肚脐,包括小腹那里必须练到有感,这个感是实称,坚实的体感。 如此一来,第二个力之源,就打开了,就能发出强劲的力了。 还有化劲,化劲是从一开始就有的,我站桩,站到整劲的时候,就有了化劲了,只不过不显罢了。明暗化不是三个等级,而是三个轻重不一的劲力表现。 应前辈说我化劲已经可以小露了,但仅是小露,离大成还有很长一段的路要走。 同时他又说,武并不以化劲为尊,暗劲也好,明劲也罢,一样精通了,厉害了,同样可以打趴下一个化劲的高手。 为此他教了我两招破化劲的手法,这个法子一叫‘剑锋指’ 用的是舞剑另一手持的剑指。但要求是食指和中指要有一个向中间无限靠,然后并拢的意。这个意就是把两根手指给硬生生地合成一根,有了这个念后,再引本力将力从两指的指缝间透出。 要求透的暗劲是越细,越精,越锐越好。如同剑刃顶端的一抹锋芒。 无往不利,无往不透! 这个功打出去的暗劲合了我的雷炁,对方中了后,化劲很难将其化解,可以直接透入脏腑经络的深处,从而形成很深的伤害。 还有一个他叫是旋劈掌,旋劈掌是一个把八卦掌的掌刀和太极拳的螺旋劲合在一起的一个打法。 要求是螺旋劲托着刀劲中的磨锉之力,这样打中化劲高手的身体后,劲走螺旋会将对方的化劲给顶一下,然后再劲走磨锉。如此一来,就把这一身的暗劲给透进去打入对方体内了。 剑锋指也好,旋劈掌也罢,应前辈讲这些名字都是他自已起的,古时可能也有,但不叫这名,这是他根据我的功夫和发力特点,专门给我定制的。另外剑锋指在打斗中,胳膊,手腕要合上六合大枪的那个枪劲,一个枪劲,再透了一个剑意。这就能克了化劲。 旋劈掌也是如此,螺旋劲托上刀劲,也能克化劲。而如果我今后再把雷炁激发到劲力中,那就算化劲中的高手,也无法挡住我的拳脚了。 最后应前辈告诉了我现在的境界属于是哪一层次。 他讲西方有一些边缘科学家说人的大脑利用率只有百分之十左右。然后主流科学家很快就把这个论点给否了,说人的大脑利用率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 那么事实呢?应前辈讲主流科学讲的是对的!没错人的大脑应用确实是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但是通过站桩等内家拳功,包括丹道法门的训练,人可以把大脑的利用率压回到百分之十左右。 而我站那个不用力的桩,目地就是把大脑的利用率向回压,以求天人合一,回返先天。 如此再向上开发,一步步激活提升,人就具备种种不可思议之力量了。休助庄圾。 他告诉我,我现在马上就要接近这个百分之十了…… 最后应前辈告诉我,八卦掌的一式青龙探爪,还有他教给我松嗡吽三字一音的心诀,这两者可以合在一起练,练出来的是我身体的一些抗击打的能力。另外,我静坐时,可以领那三字一音的诀。 如此一来长久坚持,时间长了化劲自然可以大成! 应前辈信件提供的信息量委实是太大,太大了。 我把他的信,反复看了三天,这才一点点想明白,想透,并且感应到这个大大的高术江湖。这个江湖,太大,太大了。我现在的成就真的是微不足道! 继续努力吧! 立志之余,我给应前辈写信,我说我真的很想见他一面,并且保证不会打扰他在现实中的生活。 信放在那里,第二天让人取走了。 然后第四天的时候,我收到前辈回信,他告诉我明天早上七点,他让我去岛上的一个至高点,到时我就能见到他了。 我收到这个回信激动不已,当天立马收拾一番。尽管我的头发已经很长,皮肤晒成了棕黑色,但我还是把长发扎了一个艺术马尾,穿了那件破的不能再破的衣服,等了一晚上后,第二天早上六多,我就出发了。 七点到了那个海岸边的至高点。 我四下张望,却没有看到应前辈,我再看,突然我听到了有人叫我。 “关仁,关仁!” 我顺了声音放眼眺望,只见远处,海天一色的海面上,一个身材高瘦的中年人正立在一艘小船上向我挥着手。 彼时,太阳升起,海面金芒灿灿,他负手而立,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他就是应苍槐,一个神一样,但却默默无名,身在芸芸众生间,行着大菩萨行的真正高人! 我满脸是泪,朝着他跪下,然后郑重磕了三个头以谢传道之恩!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上船回家喽 应前辈走了,他是坐小船离开这个岛的,依稀可见船上还有两个助手模样儿的在帮着划船。我就知道这岛上不止应前辈一个人,他们就在岛西南一角。那个位置我没有去过。当然,我知道去了可能我也找不到。每天我所需的东西,物品什么的都是应前辈的手下悄悄送过来。这个我现在已经有感知了,能够察觉出来。 我站在这里继续远眺,八九点钟的时候远方海面出现了一条大船的轮廓,不久那大船鸣了两声汽笛,然后慢慢调转方向开进了广阔的太平洋。 这个小岛又剩下我一个人了。 当然。人来讲是我一个,但我认为这个岛本身就是一个生命体,然后在它上面的这些小动物,植物也全是生命体。 它们只是不会说话而已。 所以我并不觉得寂寞,反倒有种淡定自然,顺应天道的那种舒适感。 我领了应前辈的教诲又继续修我的功课,剑锋指,旋劈掌,我用了十天功夫已经练的很是纯熟,速度上可以把这种叠加的复合发劲做到比我上岛前的单纯发劲还要快数倍不止。 当然其余的功课这十天也没落下。 十天后,一场台风突然袭来了。 几只小动物,比如大黑花和它老婆,还有笨壳,笨壳是我给一只大乌龟起的名字。小灵。小乖两只不知品种的猴子,它们全都跑到我的屋子前来躲台风。我打开房门。把它们让了进来。这些小动物就跟我一起在屋子里,安然度过了一场风暴劫。 台风把我住的房子给摧毁了,然后很多东西全都没喽。我是和小动物们缩在山洞里,才躲过去这一劫的。台风走了后,第二天我正打算重建小家园呢。突然,海面浓雾深处升起了一个刺眼的信号弹。 那天是七月下旬。 我凝视信号弹的方向知道我要走了。 于是,我跟小动物们一一拍头握爪,摸鳞,摸壳儿告别。然后收拾起自已的东西,转身下山到了海边。这时雾气已经散去,远处浮现了一艘渔船的轮廓。我看的清楚,这就扑通跳到海中,奔那条渔船奋力游过去了。 我游到渔船过程非常轻松,轻松的我感觉自已可以一边练拳,一边看电影,再一边写篇论文那样轻松。 但到了渔船前的时候,我却要装出一种很吃力的样子,不知是为什么,我内心深处的潜意识告诉我必须这么做。 然后,船上垂下来一条绳梯,我顺着爬了上来。 来到甲板后我没有见到陈正,看到的是几个陌生的船员。 十分钟后,这条船的船长告诉我是陈先生安排他们到这里来接我。原本几天前就能到了,但因为要躲一场台风所以就改了航向,等台风过去他们才来的。 我表示理解的同时,船长拿起卫星电话叫通了一个号码后让我接听。 我接过电话,里面传出陈正的沉重的声音。 “是关仁吗?” 我说:“是我!” 陈正不无悲痛:“一个多月前,有人在秦岭找到了师兄的骸骨,他……他竟然早在半年多以前就兵解了,他竟然真的走了,他走了。”叉司巨圾。 我一急忙问:“应前辈走了,那他……” 陈正:“骸骨上的气息是他的,我见了,能感应出来,就是他。” 我听到这儿,心里奇怪了,如果陈正说应苍槐死了,那我在岛上遇见的难道说是鬼? 不对,不是鬼。那是神仙?也不对。 我猜搞不好那尸骨是假的,上面的气息是应前辈故意留给道门中人看的。 毕竟他说过,应苍槐这个身份,对外面那些人来说已经不复存在了。但对我来说,一直都存在着。 陈正问我在岛上有什么际遇吗?我回答说在岛上很寂寞,但找到了当年应前辈留下的一个小屋子,然后我又说到当初上岛的时候,陈正抢过来说,是了,那个时候他知道师兄还在。但不久师兄应该就是离岛回国在秦岭兵解了。 我现在是真的佩服应苍槐,他把他的师弟竟然也给瞒的死死的。 这么做,自然有他的原因,我不去多想,我想知道的就是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于是我问陈正国内的情况现在如何,陈正告诉我的答案就是,异军邪起,妖魔横行,小鬼乱蹿,乌烟瘴气。并且,国外好像还不如国内呢。 他说他现在人在香港这边,前些日子一直在广东呆着,然后又要去新西兰给一个朋友治病,过后还答应了一个巴西的华人朋友,对方也是一家人都得了一种怪病,然后那人对他有恩,他得过去给医治了。等把这些都忙完后,他说有空闲就回国亲手教一教我功夫。 我说多谢了,让陈前辈先忙,我自已现在慢慢琢磨。 江湖现在看来又是风雨飘摇啊,一场又一场大台风,又要开始喽。 我放下电话的同时,船长看我样子好像不是什么大德高人,于是也没跟我客气,直接就给我安排了活儿,让我在船上干活。 妥妥儿的!没问题! 于是我跟船员朋友们一起,在船上捕鱼捞虾,干各种各样的重体力活儿,晚上又挤在闷热的船舱内一起睡觉。 就这么,我竟然在海上干了二十多天的船员! 我闷头干活,没脾气,骂我我也是咧嘴一笑,有时候谁拍我一巴掌,我也是咧嘴一笑。好性格有好运气,所以差不多十天后,船员们都跟我成了朋友。 我从他们身上学会了很多不知道的航海知识,游泳知识,包括一些潜水知识。有那么六七次我还背了氧气瓶跟一个兄弟一起下去解救被刮的渔网。 我学东西快,干活麻利,利索,赢得了船长的赏识。然后,他以为我是逃犯,就说了我要是不方便回国的话就在他船上干着,到时候他一年给我十万块钱。 我说了,嘿嘿! 对,就是嘿嘿。然后我说,我想回家。 船长嗯了一声说,那也行,再等三天吧,三天后就能回家了。 我跟船员相处的日子让我很好地隐藏了身上的气息,我经常对着镜子揣摩自已,发现镜中我表现出来的不再是什么小高人,习武之人的模样儿了。反倒有了一层淡淡的世俗味儿。 这层东西别人可能千方百计要扔下去,可对我,还有很多人而言却是求也求不到的宝贝。 因为有了这个就说明功夫真正能藏住了。 我的头发剪了,胡子也刮了,船上干活儿没那么多讲究,我穿的就是一条不知谁穿过的大破裤衩子。 最后船快到汕头附近的时候,船长给了我一套衣服,名牌啊,班尼路! 我穿上这套牌子,把我之前的手机,身份证,银行卡什么的拿出来。船长又塞了我五千块钱做为我这段时间的报酬。真是好船长啊,我听有的船员讲这船长是好人,要是换了坏的,我可能得给他在船上干一辈子活儿。 上岸前跟船员在船上吃了顿饭,然后我顺利上岸了。 回到岸上后,我先把手机开机,然后查了一下话费,发现这一年来我的话费丝毫没有扣过。显然这是有人给我交话费了。 我忖了忖后,先没去京城而是给家中父母打电话。紧跟着,我又在汕头当地买了几千块钱的特产什么的,这就坐飞机回长春,又从长春从车回到了家中。 爸妈看到我第一眼就泪了,说我这怎么一年多没打电话。我有苦说不出哇,只好陪了他们,说我工作的地方是一个在国外荒野建的工地不方便。 随后,我又将放在身上一直没丢的银行卡拿出来,取了十万给他们,他们死活不要。我硬给他们也是不要。 无奈,我只好把这笔钱藏在了家中一个地方,打算走的时候再告诉他们。 我在家陪了爸妈一个多星期,头一个星期真是甜呐,我还上山看了他们包的山,山上有在建的房子,他们说已经跟几个老人商量好了,建好了后就搬来住。那些人当中有做医生的,所以健康什么的随时有人盯着。他们就在这儿,自给自足,种点地,喂点鸡鸭什么的。然后老人中有会开车的,有什么急事直接开车二十多分钟就到镇里了。 这期间我又给周师父打电话,报平安的同时,周师父跟我说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个老太太。那老女人不求别的,只求有个吃饭的地方就行。然后他同意了,现在这小家就在茶园里支上了,日子过的很好,让我别惦记。 又问我这一年去哪儿了,我没说实话,直说去了国外在一个荒野的地方搞开发建设。周师父让我多注意身体什么的,大概就是这些吧。 一个多星期后,我爸妈开始各种唠叨了,什么快去工作吧,这次请假多久哇,还不快回去上班。另外,什么时候结婚呐,结婚前别忘了把媳妇领回来看看,现在有没有,长什么样儿,有照片吗? 各种唠叨……但却全都是关心。 我又陪了爸妈三四天,然后利用这几天去几个亲戚家走过一圈。全都打过招呼,利索了后,我跟爸妈说得回去上班喽,这就再次回到了京城! 第二百三十八章 见马叔,听闻‘妖魔’气 我是坐动车去的,路上我坐在位子里,脑海始终沉浸这段时间在家中练功时我体会的不同感觉。应前辈说过,我是在海外接到了‘道’。但道的根还是现在中国人聚集最多的这个地方。我接到了道。回来再一接这个根,我身体就会出现很多不可思议的反应。 这个东西除非接到了道,一般习武之人很难体会。此外还有就是,我走的路子跟一般练家子走的路子都不同。 所以中途如果有什么让我感觉不理解的反应,且别人给不了答案,他希望我不要过于惊讶,一切都很正常。 最后回国这段时间。我身体变化很大,尤其晚上夜深人静我独自站桩的时候,我能感应到那种行星旋转拖动我体内什么东西跟着一起徐徐旋转的感觉。 应前辈说世界模型是螺旋的,但这个螺旋却不是简单平面螺旋那么直观。 他说化劲就是求这个螺旋的维度程次,求了一层,化劲就深一层,两层,就深了两层,过了三层就有种种不可思议力了。 但一般人,都过不了三层,最多停在第三层的境界,也就是‘髓’的这个层次,就很难再突破了。再想往上求,就得求助道门喽! 一皮肉。二筋骨,三为髓! 而髓指的就是神经。让遍布全身内外的每一根神经都具备‘化劲’的那个化字的力量,便是武学上的巅峰高手了。 我现在隐隐感觉可以突破到皮肉,但我需要刺激,需要跟高手战一场才行!即用我破化劲的法子跟对方战一场! 动车刚进京城,我又接到那股气势磅礴的气场了。这次,比我上大学时到京城来感应到了更为强烈。我在车厢全身都竖起了一排的汗毛,头发感觉都要往起竖了。那个气场,森严肃穆,强大到令人喘不过气来。 外气加身不适。当行应前辈教我的三字一音法门,于心中默念同时观想天地之间,维系行星旋转的那种强大引力作用。如此,可引外气入体,再借身来化。最终与势相合。 这是应前辈教我的法门,于是我就在车里用上了。 不久之后我渐感舒服,心头暖烘烘,有种与这个城市合为一体的感受。这时,又要再领一念就是将一身之念,之想,之感受,之力,尽数收于丹田。 应前辈说,丹田就是人体内的黑洞,它永远填不满的同时。也是一个巨大的能量气场转换区域。宇宙中这类的转换区域,就是天文学里讲的黑洞。 引爆丹田,等于是让黑洞内的物质在经过无限的塌陷后通过虫洞联系在经由天文物理中假设的白洞即‘类星体’喷射出来,从而产生无比巨大的能量。 当然了,以上仅仅是比喻,因为我跟应前辈交流时,说过自已是学物理的。所以,他觉得用这种比喻的话我更好加以理解。 但终究是不是比喻那么简单呢…… 我摇头一笑,这事儿要是再研究的话,估计地球上又会诞生一个叫关仁的‘伪科学大师’了。 我微闭目把合进来的势,气等等无形的东西纳于无形的丹田后,我睁开眼的同时,发现身边坐的那人咦了一声。 这人一脸惊讶,禁不住用好奇目光打量我。 刚才,我身上发生什么了吗? 我不知道,当下我朝他一笑再没说话,就这么一直等车进站,然后下车走人。 我没给叶凝打电话,也没有给马彪子电话,而是直接坐地铁回周师父的小家。 一年没回去了,小院怎么样了,还有屋子的水电什么的有没有漏的呀,这些是我最担心和牵挂的东西。 回到小院儿,一切安好,然后开始收拾屋子。 期间居委会大妈来了一趟,告诉我这小院儿再有个一年半年的可能就要拆迁了。现在是临时通知,到时候会正式通知。然后让我跟房主快点联系上。 我马上给周师父打电话,周师父告诉我说,那小院儿他不太想管了,在云南目前住的挺舒服。另外,院子也实在没什么东西。拆迁的事儿就让我做主吧。我说这怎么行啊,这根本不行,这么大事,我不能做主的。周师父说就交给我做主了,就是这样到时候,他会打电话给京城的朋友,然后安排一下就行了。叉司叼圾。 然后又跟周师父聊了一会儿,这就挂断电话,我看了眼院子心说,拆,拆,拆!这拆掉了多少的回忆呀。哎!摇头苦笑之余,我继续干活。 花了一天时间给院里院外收拾的干干净净,我又上街换了身新衣服,第二天九点多离的家门直奔店里去了。 到店门口,老远就见围了一帮的人,我凑近一打量,好家伙,彭烈弄个开玉石的机器,旁边堆了一堆的原石,然后围了不少人,正跟那儿相玉呢? “师傅啊,你看这是什么种啊,这像玻璃似的,这不是高冰吗?” 彭烈瞅了一眼:“啥冰啊!你这水沫子。” “师傅,那你看,看我这个呢?这多润呐,和田玉一样。” 彭烈又瞅了一眼:“破玩意儿,‘不倒翁’,玉都算不上,缅甸一个叫葡萄的地方产的假翡翠!”“涨了,涨了,这全绿呀。”又有一人高叫。 彭烈瞅了一眼:“哼!铁龙生,可你这底子太脏了,黑不留秋的,这,这还有裂,不值钱!” 哟,我看这彭烈真的是厉害了,这家伙对翡翠这块是门儿清啊。 我背了个手,到里面相了一块儿,然后看到旁边又有新请的服务员在那儿收钱,我就问这多少钱,服务员看了说:“论公斤的一百块钱一公斤。” 我过了称,量过重量交了钱后,扔给彭烈,这家伙他没抬头,直接比量一下,下大轮子就给切了。 切完了,他蹭了两下:“哎哟,这不错呀,这白底青,种不错,水头也好,关键底子干净,这是真涨……” 说到最后个涨字,彭烈抬头,然后他激动了。 真的是激动,全身微抖的那种激动,然后他扬声说:“马叔,我哥回来啦!苏爷,苏爷,我哥他回来了啦!” 喊完了这句,他一扬手:“不干了,不干了,收摊,收摊了。” 彭烈嗓门大,这么一喊,屋里立马奔出来两个穿了唐装的半大老头,他们正是马彪子和扣脚老大。 两人一见我,齐喊了一声:“仁子!” 彭烈更是上前狠狠捶了下我肩膀:“哥啊,你去哪儿了,这怎么一年多,哎呀,大伙天天念叨你呀,天天的念叨。” 说话间,屋里两个原来请的老服务员也都出来了。 “仁子哥。” “哥你回来啦。” 马彪子一摆手:“关门,关门,走走,吃大餐去。还有,诸位抱歉啊,小店老总今天回来了,歇业一天,明儿咱们再慢慢的玩儿!” 接下来大伙儿马上收拾东西,又叫了新请的师傅们一起,到了附近新开的一个大饭店,订了包房,大伙坐进去点菜开始吃喝。 我没见到小楼,但看到这些人,他们都生活的这么好,我真的是很开心,很开心。 马彪子没讲别的,就是和老大一起跟我介绍了这一年的经营情况。 尹大哥给的那批绿松石让我们赚了一大笔钱,现在还有一小半留在店里没动呢。然后搁这钱又把旁边一家快黄了铺的店给兑来了。最后马彪子跟房主商量,最终将两家店的墙给打通,合成了一家。 这样一边主营文玩儿,另一边做玉石,绿松,翡翠这些石头的生意。 刚过完年的时候,马彪子请了一个会说中国话的老缅过来教了彭烈半年怎么看原石,切料子什么的。后来又在外面找了两个搞雕刻的玉工师傅。 我们做的不是很大,都是几百,几千,最多也就一万到两万这样的小生意。面对群休就是老百姓,这样一来,客源多,生意广,所以赚的也是很不错。 现在店内请了好几个师傅不说,服务员也从原来的两个增加到了五个。 规模什么的,可谓是扩大了。期间马彪子检讨说他以前那路子走错了,做生意就要做面向大众的小生意,不要老想着一把赚个大的,那样的话,往往会一把就赔个大的。 席间谈笑风生,马彪子一个劲跟店里人说,我这才是真正的大老板,他就是给我打工的,我说不是,不是。扣脚老大也说,这是真大老板回来了,有对他有意见的快告状吧。 众人哈哈就是乐。 大家没问我去哪儿,但我知道马彪子,老大,彭烈都心知肚明,只是当着这么多人面不太好说。 吃完了饭后,马彪子安排店里人回去开门干活了。 然后,我,彭烈,马彪子,老大,我们四人就近找了一个喝茶的地方,进去找了个包间坐下,叫了一壶普洱。 茶端上来,我抢着给大家倒了。 然后马彪子感慨说:“仁子啊,你回来的真是时候,这京城练家子啊,都快让人给熊死了!” 我喝口茶说:“马叔,究竟怎么回事儿?” 马彪子说:“海外来人了!要重整国术文化,然后,把很多老人给气到了,另外啊,现在这京城,真的是妖魔横行啊!” 第二百三十九章 有人在逼七爷为难 马彪子告诉我之前让我给打败的那个郑北,不知怎么跟着一个海外高人回到京城来接手了杜道生的武馆,然后又在高人的指使下成立了一个叫真武社的这么一个民间组织。不久之后,艾沫还有杜道生全都过来帮这个郑北了。 这期间。马彪子听七爷说跟郑北回来的高人名叫严冷。 严冷是个海龟,早年也是东北人,学的是形意,后来去了美国,在那儿生活了二十年,按岁数算今年该是四十六七的年纪,这样的岁数。正是内家功夫的巅峰阶段。 听七爷讲严冷来京城的时候,给京城练家子头面上的人物全都聚到了一起。接着他没客气直接就露了一手功夫。然后把在场人都给震了。 再然后他放话了,国内的国术现在已经是不行了,他要重振国内的国术风气,接着意思是让大家把自个儿的资源拿出来整合。统一整到真武社的名下。 这么看也算是一个有雄心的人按理说没什么错儿。但是后来随时间推移,七爷讲这个严冷不知怎么就跟后海那边的一个野大仙沟搭上了。 这野大仙不太清楚来历,只知道搁后海那个小神棍堆里是大仙一般的人物,懂的多不说,好像还有什么神通。 这大仙听七爷讲是不戒荤腥,好像色字方面也不怎么戒。是个纯牌的野仙儿。 然后这个严冷就给这野仙儿当上什么护法了,两个人一个武。一个神通,搞什么真武社,还有什么修行,内家功夫,等等一些乱七八遭的东西。 他们开班收学员,招的人多不说,收的学费还挺高。毕竟严冷身上有真本事啊,这个东西是最能服人的一个玩意儿。 他们搁京城折腾半年多了,明面上也没什么出格事儿,但就是看着怪怪的,说不出的一种感觉。 荣师父和叶凝让这严冷给气够呛,叶凝说要剁这家伙,荣师父哪能干呐。这不张罗着开始给叶凝搞太极拳班。 叶凝带了几班弟子,这不又领上一群老干部,三十多号人奔承德去了。听说是在那儿搞了一个场子教太极养生呢。然后过了十月一,十月中旬的时候差不多就回来了。 讲过这些马彪子看了眼左右,小心跟我说:“仁子,咱们店遭过一次贼。” 我说:“丢什么了吗?” 马彪子:“货,东西,一件没丢。人手脚特别的麻利,是从窗子进去的。二楼睡的是几个师傅,时间大概是凌晨,都累一天睡死死的。进来后,翻了很久,之后又沿窗户走的。” “仁子,我估摸他是奔你那几样东西去的。” 水晶,钥匙,尹大哥临摹的画儿,还有阿花婆婆给我的羽毛,这几样东西我全让马彪子给我收好了。它们并不在店里,但现在店里遭贼,说明有股力量已经渗透到京城的练家子中来了。一是奔我,二是求财。 这个严冷,嫌疑很大,但只是嫌疑,另外还有郑北…… 我问马彪子:“知道郑北功夫怎么样?” 马彪子:“不太清楚,只听七爷说过一嘴,说郑北这次是发了狠练了,好像是玩儿上命了。功夫增的极快,但有点邪,入魔的感觉。” “另外……”马彪子想了想说:“有个姓雷的,在国外练拳的你知道吗?” 我说:“知道啊,雷师父他怎么了?” 马彪子说:“好像这个姓雷的,也给荣师父气够呛,说是因为小五台的事儿。这姓雷的好像把小五台给占了。” 我听罢喝口茶:“真的是大鬼,小鬼,大仙小神一起来呀。对了雷师父占小五台干什么。” 马彪子:“他占了后听说是跟严冷的人在一起合作,把小五台做了一个基地,然后他给荣师父钱,荣师父不要。可雷师父就这么占着用了,领人在那里天天的抡大锤!” 我沉思不语,雷师父当初我见的时候可是一身正气面相和善的人,他握鸡蛋的画面现在还在我脑子里闪回呢。这么一个师父,怎么就跟严冷,郑北,杜道生,艾沫这样的人混在一起了呢? 除外还有一个后海的大仙儿…… 后海那地方是京城神棍的集中营,什么看相,批八字,养神仙,收徒弟,求医问药等等什么的全聚在那儿。同样也有密宗,各路仁波切,大神,小仙,道长,真人。 天天聚一块儿摆弄一些个从藏地,这个地那个坟里扣出来的法器啊,古董啊,普巴杵呀,各种护身呐太多了。 当然也不能一杆子打死说全是假的,但实话真正的正法修行,正道儿上的少,太少,太少了。 严冷一个国外的练家子怎么迷上这个道儿了呢? 这水,还真不是一般的深呐。 我想到这儿,马彪子说:“荣师父让你回来给她打个电话,对了她特意讲了,让你先别给叶凝打,叶丫头性子冲,你回来后她有依仗,又学了刀搞不好就是人命的事儿。这是京城地界儿,休说出人命,丢了个胳膊手指头什么的,到时候她都没办法继续呆了。” 我明白荣师父安排,当下掏出手机找到荣师父号就给她打过去了。 电话响四声那边才接。 接了后对面没说话,我也没说话,等了一分多钟荣师父才说:“仁子。” 我说:“哎,荣师父。” 荣师父:“你可算是回来了,现在京城练家子都要翻天了,各路野仙儿大神全来闹腾了。另外你现在先别给叶凝打电话。她性子爆,我这好不容易给她弄到这儿来,弄了一群老头儿老太太让她带。你给她一打,那是十头牛拉不住,她立马就得回京。她手上有刀,到时候怕要出大麻烦。” 我说:“明白荣师父,我知道怎么办。” 荣师父:“我这边说话不太方便,你去七爷那儿,七爷到时候会跟你讲明白。““妥嘞!“我回过荣师父这就把手机挂断了。 我把杯中茶一口闷掉,抬头跟马彪子说:“店里这几天盯紧一些,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另外,楼上窗子装防盗栏,装监控。还有你……” 马彪子:“我没事儿,我啥事儿没有。对喽,小楼一个礼拜前来电话了。他要回来了,说是一身的本事,宗奎把东西传他了!” 我赞了一句,接着说:“行,先就这样,我得马上去七爷那儿。” 马彪子:“我带你提车去,我和老苏考了个票,刚下来没多长时间,这不天天拿你车顺着玩儿呢。” 我笑说:“行啊,不错啊,回头咱也买一个。” 老大还一句:“早该买了,过了年,过了年一定买。” 我们从喝茶的地方出来,马彪子领我过去把车提了,我跟他叮嘱一番开车就奔七爷那儿去了。 到地方敲了门,是七爷家阿姨给我开的,一见我她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认出来说:“仁子啊,回来啦,那什么,七爷在里屋儿呢。” 我问了一句黄师父,阿姨回说身体什么的都挺好。 我又把在路上买的一些水果什么的交到阿姨手里,这就奔屋子去了。 刚到门口,我突然就听到里面传来很刺耳的湾湾腔。 “七爷,开业时候都说好的,那两个大花瓶,还有一套黄花梨木的家俱拿去真武社那边。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动静啊,这都有半年啦。” 我一听立马听出来,这不是杜道生吗? 再听。 七爷说话了:“道生啊,跟你说多少次了。当初你们严师父就是提的那么一句,面子上我不太好意思拂他,我不也没答应嘛,就是笑了两声儿。就是这么个事儿。” “老人家,又不是要你的东西啦,就是摆我们那里。” 七爷:“东西是我的不假,但那个是放在青松茶社里给大家赏,大家看的一个玩意儿。你说,这些练家子,有个喝茶的地方,然后把这些一摆出来,大伙都看着这多好哇。” “老人家好小气呀,又不是要你东西,严师父说了就是让你拿过去摆在那里。你笑了,你笑就是同意啊,你同意,就拿来啊。” 我听了摇了一下头,过去轻轻敲了敲门。 七爷:“谁呀,进来。” 我回:“我,仁子。” “啊……” 七爷惊了一声。 我推门这就走到屋里,到屋里茶室一看,杜道生正翘了个优雅的小二郎腿,坐在茶案一侧悠闲地喝着茶呢。七爷在那儿沏茶,看到我进来,两人都是一愣。休尤尤扛。 转眼,杜道生:“咦,你不是死了吗?” 去你大爷的,你才死了呢! 我没搭理杜道生而是朝七爷一抱拳:“七爷!“七爷惊的微张了个嘴好半天缓过神来说:“来来来,仁子,来,坐,坐!“杜道生看了看我眼珠子一转,末了他对七爷说:“老人家啊,跟你说好啊,严师父真的很急啦,你不给的话。就当你同意,明天我们去青松茶社搬东西啦。好啦,这就先别过。“说完他起身,末了又瞅我一眼,嘴里嘀咕说:“咦,这人不是死了的嘛,怎么回事,又活过来了?” 我朝杜道生一笑,抱拳说:“师兄慢走。” 杜道生噢了一声,拧头转身这就奔外走去了。 人走了后,七爷一声长叹,末了他说:“仁子,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你这一年,你去哪儿了?我听老荣说,你跟一个修道的人走了,那修道的叫什么名啊?你这吃多少苦哇,怎么瘦了,这么黑了呀。” 我看着七爷略显憔悴的脸,心微微一颤,末了我说:“七爷,让你担心了。我是跟一个姓陈的,名字叫陈正的人走的。” “啊……”七爷一哆嗦,末了说:“传说中的陈真人,他教你东西了?哎哟我的老天呐,这多大造化呀。” 我听罢在心中一叹,暗说七爷啊……我这还没跟你说,我是跟了比陈正修为高出数倍的真正高人修的…… 行了,先别说别的了,我要问问,这杜道生怎么个意思,他是想抢青松茶社里的古董吗? 第二百四十章 伪大仙气哭李健 我心里边想着七爷受的委屈,可抬头却看老人家好像压根儿没把这当回事儿,而是拿了一对好奇眼睛止不住地上下左右盯我。我让七爷看的心发毛,于是小心问过一句:“七爷呀。瞅啥呢?” 七爷疑惑:“咦仁子,你说我怎么没搁你这身上瞅出来什么仙味儿呢。对了还有……”七爷压底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陈正道长可有传你焚香颂章,掐诀画符,沟通上天之能?” 我一怔:“七爷啊,我是以武来证道!” 七爷恍然:“哎……我想起来了,你修的是武来着。对了,还有……” 七爷凑近:“可有长生不死之法?” 我喝了口茶闷闷说:“七爷什么都没有。那陈正就给我扔到了一个破岛上面,我一个人玩荒野余生真实体验版游戏,我自个儿玩了一年。我容易嘛。” 七爷明白:“没事,仁子啊,他们老道们就这样儿,尽整这些个咱们看不懂的事儿。你还没见过真修的大和尚呢。我跟你说我见过一个传说什么隐修的高僧,我去见他的时候他正蹲地上瞅蚂蚁呢,我问他瞅蚂蚁干嘛呀,他说看蚂蚁打架,然后一会儿他要把输了的那个小心给医治一番。” “哎哟,那个慈悲呀,真是你打他左脸,他还会把右脸凑上来问你施主你打的爽吗?不爽还有一只脸……” 我听罢摇了摇头说:“七爷我是想知道,京城这段时间究竟怎么了。还有那杜道生他干嘛要抢青松茶社的古董啊?” 七爷回过神,喝口茶说:“还能怎样,上次让那你打败那个沈北休养一年多,这又卷土重来了。身后还跟了一个严冷。两人在京城闹腾,开始时候有老辈人说过。可这严冷没给老辈人面子。当场给折了。” “京城武行的人规矩大,老辈人面子折了,得有他小辈的过去给老的把面子找回来。不能让老的亲自出这个手,因为严冷辈分上跟人没得比。” “于是小辈的去了,然后严冷让沈北出来,把那小辈的又给打回去了。” “你说就是这么个事儿。严冷辈分跟那老辈人差了好几层,他这么强又不把老人们看在眼里,他要一枝独大,重整国术。老辈人只能说是跟他师父来通话。可人家那师父在海外嘿嘿一笑说,我徒弟回国了,你们不好好帮着照顾,你怎么还打呢。你打也行,可你的徒弟们打不过呀,你得回去好好教徒弟。你过来跟我说有什么用呢?” “所以,这不气人呢嘛。” 七爷摊了手,一脸无奈。 七爷讲的是一个事实,比如说我功夫再强我不能说是跟荣师父去打。同样荣师父也不能亲自过来跟我打。这搁武道上,就叫乱了辈分了。 当然了这两人到别的没人地方,俩人想从中求一个活的,搞生死之战这没人管。可眼下毕竟是京城大家都有头有面的人,谁跟谁打了隔天就能传遍整个京城。 严冷是强可若老辈人出手收拾他,出手收拾打了后海外那边人又有话说了,怎么我徒弟回国了你们以大欺小,那么大岁数,那么强修为的一个人给我徒弟打了,你这得给我一个说法儿啊。 这么一来,口碑什么的全都落了下风了。 这种事就得是一个跟严冷平辈,或是比他辈小的,最好就是我这种没什么门派,但又得人心的所谓‘野路子’跟他斗一斗才能把这事儿给平了。 我是没门派,全是一帮师父们齐力教出来的。搁一个门派出来的那规矩可大着呢。什么事得受祖师父的教诲,门派里头有这一脉的规矩心法,得领很多东西来悟来学。 正因如此大家不想给自已这一脉找什么大麻烦,再加上严冷做的也不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就是人狂了一些,干的还是弘扬国术的正道。这些老辈人看到了,只能是一声叹息由着这家伙一个人胡闹了。 可七爷说了事实没那么简单,现在是抓不到严冷的病,但若有一天抓到的话可能什么事都晚了。另外七爷摊的这事儿是开业那天,严冷跟七爷说他在青松茶社看到七爷摆的那一对宋代的花瓶还有一套明代的黄花梨老家俱挺好看,他就说我借过去在我那个真武社里摆些日子行不行。 这是摆些日子那么简单吗?极可能借去,就没个还了。 七爷老江湖他不可能上这道儿,所以七爷就是呵呵,既没答应也没拂了严冷的面子。 可这半年来严冷时不时的就让杜道生给七爷打电话讨要这两样东西,最近更是频不说,杜道生这都到家来三回了。 七爷那个烦呐! 你说这东西,它是真贵重,值不少钱呢。不借吧,烦的要命。借吧,这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无奈,七爷就上火了。 我听七爷讲完这里面的曲折,就对他说:“行了啊七爷,这事儿你就不用上火了。对喽我还得问一个,青松茶社的大掌柜是谁呀。” 七爷一脸郑重:“鄙人!” 我啧啧:“七爷你可真有钱呐,真有钱。你这钱……“七爷摆手:“别打听那么多,我没抢银行,没干什么违法事儿啊。” 我一笑说:“行了,既然那茶社是你的,我心里就有底了,这么着明儿个我就去茶社镇着,他杜道生要是敢拿,我自然有对付他的方法。” 七爷点了下头又说:“仁子,我知道你能耐大,这又有修道的把你给看上了,这本事更得涨,但是我品着严冷这次回来没有表面那么简单。他这人功夫是通了化劲的这是不假,但是这人背后好像还是有人摆布,他只是一颗棋。并且,我怎么品着他们好像是奔你来的呢?因此,你还真不能冲动,说是直接上门打,那可就着了道了。” 我让七爷放心,接着又聊了会儿别的,其中就聊到了欧先生这人。七爷说他见过,回来后又在荣师父安排下去了长春,听说找一个瞎子看病去了。再后来,就没什么信儿了。 我听罢心里有数了。 欧先生应该是去找程瞎子了,瞎子坐镇东北,一身医术已经是出神入化地步了。有他给欧先生医治,这欧先生身上的伤绝对能好。 话音一转我又问到后海那大仙儿,七爷说他没见过那人,但听说是很灵的一个人。释儒道基督什么的全都明白! 我一听这可了不得,这人难道说真是一个大仙人? 于是我跟七爷要了那人的地址,这就起身告辞了。 临走前我又去看了眼黄师父,末了七爷给我送到门口时,他又问我:“改天,得空跟那姓陈的讨个法子,我想……” 我盯着七爷:“七爷想干嘛。” 七爷笑了说:“我想讨个静功修法儿,把阴跷脉给通了。” 我笑说:“七爷这是想老来得子啊?” 七爷一笑:“哪里话,我没那心思,不好那口,这不想延一下年嘛。” 我想想说:“行,回头儿真要有时间,我给你问问。” 从七爷家出来,我开车直奔后海去了,到地方先把车给停好我转了一圈绕过几个酒吧,刚拐到七爷给我的那个地址近处,远远就看到那个门口围了一群的人,其中还有人情绪激动大声喊着什么。 我走近了听清楚那人喊的话了。休双在巴。 “什么空空不语子!你就是个妖人,你个妖孽!你辱没三宝,你曲解佛法,你……你不是个好东西,!你个披着人皮的妖人,你不得好死!” 我听这声音倍感耳熟,接跟着又走了几步我看到人群拥着一个男子真手指一家工艺品店,张口大声喝叱着。 而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苗疆那次我见到的‘红领巾’李健。 李健这次没蒙红领巾,他让一群的人拉着,情绪激动地大声喊着,我再看那店,冷不丁一打眼就觉得阴气嗖嗖,感觉跟我在泰国见到的降头艺术大师是一模一样儿。 再侧目瞟了两眼,就看到店内玻璃门里,有一端了茶碗的中年男子正一脸冷笑地瞅着李健呢。 那中年男子一身阴气,并且这阴气还不是一般的盛,除外这人好像也有功夫。 应前辈在岛上通过书信提醒过我,说阴灵之物有很多也是不得以才让这些懂邪法的人驱使。天地有阳便有阴,阴阳合济方能演化万物。而雷炁过于霸烈,一经施展几乎不给这些阴灵留什么活口。这样时间久了,我容易走上偏路,惹上一些恶缘。 这是道家的说法儿,而应对之道还是化,即在根儿上把控制阴灵这人给收拾了,如此一来,自然恶缘化善缘。 这是关于雷炁对付一些看不见的,摸不着的所谓敌人应该领的一个念想。 不过眼前这中年人,我看着好像没那么简单,他不止阴灵那么简单,可能他驱使的还不是什么阴灵。 管他是什么,是妖诛妖,是魔我灭他的魔。 只是这个李健…… 这会儿已经来了几个公安了,他们把李健围住一顿问这问那。李健问公安这人歪曲佛法,有违宗教政策,公安怎么不管这人还管他了。人家回答是,这是一个卖东西的地方,也没宣传什么教,什么会的,就是一些工艺品,他们没法儿去管。 李健仰天长叹! 人群见公安来了,自然就散了,李健独自一人走到后海边上,一边说,一边抹眼泪,一边感慨长叹。 我不是信教的,但说实话我挺佩服李健,即便他跟个‘唐僧’似的一个劲叨叨。但他这种精神,这股子劲儿确实是难能可贵。 我看了看,眼见四下没什么人注意,就移步子奔李健走去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就一下给他抖散花 李健没察觉我的到来只是一个人凭栏立了望着后海的水面,一个劲地长嘘短叹抹眼泪儿。我到了他身边轻轻叫了一声:“李居士。” 李健:“啊……?”回过头来仔细打量三四秒这才说:“关仁?怎么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我笑说:“李居士我正好路过这里见你跟人争吵我没上前,然后看你在这里一个劲的叹气,怕你有什么事想不开。所以过来问问有什么能帮的。” “哎…… 李健幽叹:“心烦呐,真是心烦好想念经清静一下。这人呐,心怎么那么容易移呢。” 我说:“李居士我对佛门懂的不多,但我听说人心里要是有什么委屈事,讲出来倾诉一下或许就能解开了。你觉得要是相信我,就讲给我听好不好。” 李健望了水面:“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个人利用扭曲的佛理赚钱。这太坑人了……” 接下来李健跟我说,刚才他喊的这个什么空空不语子是个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的人,他在这里用一个门市卖一些稀奇古怪的护身符,并且说将那个东西领回去供养就会有不可思议的成就。 李健初始以为是那种来自泰国的佛牌,他就没多说什么。后来见他身边的居士居然开始不信佛,信这个护身符了,并且迷的不得了。他就起了疑心。 有一次他拿过这个护身符仔细打量发现这就是用普通青玉做的牌子,但上面雕刻的人物非常有意思,那人物竟然与卖这护身符的空空不语子长的非常相像。除了这个,他还发现护身符内有血迹,这应该是处理过,沁过了血的血玉。 李健修的是佛对这些东西了解的不多,但他本能感觉这东西邪。于是他亲自过来跟这空空不语子聊过几次,他发现对方东扯西扯。讲的全是歪曲佛理的言论。他一时火起,这第三次来就跟对方顶起来了。 对方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拿起手机来就报警,然后就发生了刚才我看到的一幕。 李健跟我说,这人身上有股气势,平时看不出来,但只要他一露就非常的强,非常的压人。并且他说这人功夫好像到了一个很高的层次了,绝不是一般卖弄些鬼神玄说来赚人眼球骗钱的普通神棍。 另外,这人不是武道,也不是任何一道的人。李健跟他撕破脸后。对方也没动武也没干别的,只是打电话报警。 李健眼见搬不动这人,身边不少同修又一个个的全都迷了这人的东西。他看了心疼又无能为力,是以只好站在这里一个人抹眼泪。 我听完了这番曲折对李健说:“李居士啊,你信不信得过你关仁老弟。” 李健看了眼我:“关仁不瞒你,当初小丁那件事,我确实有怪过你。不过后来过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你做的是对的。你要是不那么做。他一意孤行,可能会害更多无辜的人。并且他的言行还可能败坏国术正道,包括太极等等门派的名声。所以,哎……杀生是不好。但是……你做的确实是没错。” 我说:“李居士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另外你这是特意来的京城吧。” 李健嗯了一声点点头。 我说:“放心!这个妖魔鬼怪,我肯定会收拾了。因为他不仅与你有关,更与我们很多人有关。我不敢保证这个日期,但用不了多久。你放心我肯定会将此人收拾掉。” 李健:“明白了,放心关仁……其实不知怎么,我看到你后,我这心里就觉得踏实多了。” 李健笑着对我说。 我释然一笑望着水面不再说话。脑子里翻起的却全是这个空空不语子的眼神和气息。 这人不是附体,不是阴灵,绝对的不是!他不是一般人,他会功夫且很强,并极有可能强到了一个很高很高的境界,是不是化劲我不敢说,但可以保证的是,他比我之前干掉的断腰大哥还要强上数倍…… 对付这种人,最忌讳是打草惊蛇,而是要先搞懂对方是个什么玩意儿。来路,背景,等等一切,再择一个合适的机会动手。 难怪陈正道长会说国内现在是妖魔横行,他的修为那么强一般小鬼肯定不会放在眼里,能让他说妖魔鬼怪的,绝不是轻易搬倒的东西。 另外还有最重要一点,此人显然不归京城武道儿,所以他行事也不会按道上规矩来办。我要是跟他在店里理论,动手,他拿起电话报警,我可就没办法了。 除此人,还需待时机方可动手。 我心里拿定主意后,当下跟李健一起出了后海,我开车又给他送到车站,期间又请他吃了一顿素饭。用过饭后,我们互留了现在的联系方式,就送他上了回天津的动车。 送回了李健天色已晚,我回店里跟马彪子等人一起吃了个饭。又开车,回到家中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我先是给七爷打了电话,让他跟茶社的人一番安排。 七爷说我这是要把事儿搞大呀,我说了,不大不震人,大了对方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都是武道上嘛,咱们就按规矩,按拳脚来说话。 七爷当即说了同意,然后打电话安排去了。 我收拾一番在家附近吃了口早饭,这就开车去了青松茶社。 到茶社看到有不少人过来喝茶,大多数是一些师父们,很多跟我都见过。但不知为何,见了我都是认了好半天,才说仁子回来了。仁子什么时候回来的。仁子有空到我那儿坐会儿。还有说仁子哪天给我那帮徒弟讲讲拳,说那帮小子天天的不务正业,该给他们提点,提点了。 我一一抱拳谢过,这就直奔茶社的庭院。 到了那儿一看,果然东西都给我摆好了,两个大瓷瓶子插了花,放到了黄花梨家俱的两边儿。家俱的案子上摆了一个茶海,旁边有茶具什么的,我就大刀金马地坐这儿,用这家俱来喝茶! 这家俱都是上讲究,有年份,用上好海黄木料做的,价钱前几年炒热的时候那真是海了去了。平时放在茶社也都是摆那儿给人看,让人赏的东西。没人舍得坐,因为太贵,一下坐坏了赔不起啊! 我端正坐好了,沏了一份普洱。 二楼有不少师父看到这一幕,都立在那儿小声的指点,意思是我这太能摆了,这怎么把这么贵的东西坐在上面了。 我微笑不语,静等来人。休圣丽圾。 我知道杜道生会来,他一定会来!因为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出来了他要东西为的并不是东西,而是一个类似温水煮青蛙的手段。大概就是今天要了一个这个,给了。明天又要一个,慢慢的,人不知不觉就把东西全给出去了。就好像晚清那会儿慈禧老婆子割地一样,今儿割了一块儿,明儿又是一块儿,不知不觉,国没了! 我端坐这里喝了四十多分钟的茶。 然后杜道生来了,他大摇大摆地进来跟服务生说:“什么,有人用了,不可能的啊,老人家是没说给,可是也没说不给呀,我过来借就是啦,借完就还了,你不要这么小气呀。” 边说边走就到了里面了,然后杜道生一抬头看到我,他愣了一下:“咦,你怎么在这里?” 我品了口茶:“我干嘛不能在这里,青松茶社是京城武师们喜欢聚的地方,大家在这里喝茶,赏古董求的就是一乐,反倒我要问你了,你一个吃汉堡,喝牛奶长大的假洋人你跑来到这里,你装什么主人呐?” 我抬头冷冷看杜道生。 彼时,几句话一扔,二楼的人全聚过来瞅了。 人也不多,十多个人,但一个个的那目光全是意味深长。 杜道生一下就没面子了,他站在那里:“好!你,你说这样话,你等着啊,你等着。” 说完杜道生拧头撒丫子就跑了。 这人真有意思,二十八九快奔三十的人了怎么跟小孩儿似的,知道打不过我,这是转身回去叫大人过来替他撑腰了。 也难怪这人到了赤塔那儿跟不下去,他有的就是一个小孩儿怕事不敢担事,担责任的心,他怎么去那个地方混呐! 转眼功夫杜道生领人回来了。 这人一身的杀气,迈步一步步沉沉稳稳地走到庭院。 我看的仔细,来的这个不是别人,他就是沈北无疑。 二楼有师父看出来的都说,瞅这样儿,今儿是要过手了。 还有问的,怎么着哪个能赢。 然后大伙议论不好说呀,这沈北败过一次,这是遇到明师又学了不少的东西,涨了一身的功夫。关仁这孩子,这一年也不知去哪儿了,晒了一身黑,瞅着模样儿好像也变了似的。这不好说啊,不好说。 我听了这话在心里念叨,我有那么黑吗?有吗?还有这模样儿,我变了吗?等哪天回去翻翻以前照片我对着瞅瞅,看究竟变没变。 沈北进来后,站在离案子十多米的地方冷了脸一言不发! 他浑身上下杀气四溢,那眼神真是恨不得把我剁吧剁吧包饺子给吃到肚子里才安心。 我微笑把玩茶杯不说话。 沈北咬牙切齿:“关仁!你不是死了吗?” 去你大爷!你才死了呢,不我说这谣是谁造的,回头我真得好好给查一查。 当下我笑了,没理会这货,继续喝我的茶。 沈北恨恨:“今天我来要取走几样东西。” 我嗯了一下说:“拿什么啊?” 沈北:“你的桌子,椅子,还有你旁边的两个花瓶,另外还有一样。” 我问:“是什么?” 沈北:“你身上的功夫!” 沈北说完这话,他身上敛的气息唰的一下全散出来了。 然后我在这人身上看到了去泰国时候的我,并且他好像比那个时候的我还要猛上那么一点点! 这实力,确实够得上跟我说这话了。只不过,我功夫究竟到什么地步了呢? 说句实话从岛上出来到现在,我除了感觉每天虚灵的不行,用老百姓话讲,一天天跟个‘仙儿’似的,我好像一次力都没有发过。 我真的是不知道我有多大能耐。 想到这儿我一笑说:“沈北这样,几样东西咱搁后边再拿,你先拿我功夫,你能拿走,这几样东西你随便搬!” 这话一完,沈北唰一下,他就动了。 这人的速度真快呀,那一动之间的势,确实领足了雷霆之念,全身的蓄的劲,钢钢的,极强,极猛,他宛如一枝箭,嘣,就朝着我扎来。 而在他动的同时,我把茶杯朝桌子上一按,就是这一按我身体起来了。我都不知是怎么起的,我用的就是按茶杯的力,然后我身体起来了,领上这个念,我一纵,身子就嗖的一下跃过大桌子,直扑沈北。 沈北人仍旧在奔行…… 我却已经越出了数米之遥,然后沈北人在半空一顿的同时,大吼了一声,崩! 叭! 身上骨节齐齐暴了一声响后,他前脚落地一顿。 地砖受不了这大力,喀嚓就碎了两块,然后人借前脚落地的劲势,唰!崩拳奔我崩来了。 我眼见大拳头奔我肚腹崩来,伸手一探直接就抓住了沈北的手腕,与此同时沈北要抖开我继续拿崩拳往我身上扎,我的身体却领了一个念,轰! 如一座山,轰的一下落到地面后,我用直接就是一抖手! 抖大龙! 就这么一下子。 我脑子里装的那个大海,哗,哗,哗……惊起了一道又一道的大浪。 然后沈北的身体,跟了我的势,全身骨头喀吧嚓,喀吧嚓,接着人如稻草般在地面来回起伏摇晃了那么几下后,我喝了一声:“趴下!” 一丢手,叭的一下,沈北面朝我趴到地面上了。 沈北没死,也没受什么重伤,但是他全身一些重要的关节,全让我刚才那么一下子给抖脱臼了。 就是那么一下,他站不起来,抬不起头,撑不起肩,就这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关仁!” 沈北吼了一嗓子,然后他咬牙抬起头来眼神恨恨的一个劲瞪我我看了他的眼睛,心里有一丝的不忍,于是蹲在他身边,给他扶了起来,他强挺着一拧身体不愿意让我扶,我过意不去,借了这个功夫,手朝他腿,胯,还有肩一捋一顺的功夫,手指自然发力就把他微脱的关节往起给凑了凑。 我没直接给接上那样儿太明显了,楼上那帮人应该能看出来,我只是微微给凑了凑。 沈北这时能借到劲儿了,然后他活动一下,用了暗劲功夫,喀喀的又将几个脱的关节给复上位,最终他站起来了。 我朝他一抱拳:“承让!” 沈北咬下牙,闷声不说话,闪身就走了。 沈北一走,二楼响了一片如雷的掌声,我抬头微笑着朝众人抱了抱拳后,我心倏地一下沉下来了。 沈北要悲剧了,这是有人一步步的算计好了,把他成功培养成了一杆手中的枪。 坦白讲沈北跟我无仇无恨,如果不是那场生死拳我们今后说不定还可能会成为朋友。关健就是这个安排打生死拳的人,又在沈北输了后,不去开导他而是不停灌输仇恨意识的人。 这个人才是最最可怕的。 他把两个无关的人给弄成了仇家,他让沈北这么个优秀的国术人才,彻底被仇恨所淹没。 另外我在抖开沈北关节的时候,我注意到他印堂那里好像有一道十字形的白印。 一道十字疤! 显然,他的印堂也让人动过了手脚! 一个人才啊……怎么就这么轻易让人给利用了呢。 我品味一番,末了除了感慨,还是感慨。 这时我抬头,见杜道生一副呆傻的样子看我。他的眼睛告诉我,他好像不相信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他仍旧在惊愕中没回过神儿来。 我一笑说:“东西在这里,他拿不了。”我指了下离开的沈北背影,又对杜道生说:“你来拿呀!” 杜道生咽口唾沫,喃喃说:“我,我拿不了,拿不了的,抱歉关师兄,多有得罪,抱歉,抱歉了。” 说完杜道生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杜道生走,心里品味,杜道生,沈北这两个人的性格,相对比我更喜欢沈北这样的人。杜道生…… 我撇下嘴,谁强,谁能震住他,他就服谁了。 “关师父,中午有地方没?走啊,咱们一起吃点!” “关师父,到我那儿吃海鲜吧。” “你瞅你们,你们一个个的,关师父晚上吧,晚上我那儿安排怎么样?” 楼上的师父们一个个的跟我打招呼,都说要请我吃饭,要这样,那样。 我心知肚明,知道一切不过都是虚的,当下抱拳对他们一个个的道谢,又说身上实在是有事,改天的有机会的话一定好好聚一聚。 就这么将他们的邀请推了后,我也离开了茶社。 出了茶社,坐回到车上,我品了品整个事情,忽然发现这些海外的弟子们很可怜,他们极可能是受到了某些个别师父的黑手操作,从而变成了一件又一件的工具。那么海外真正的国术力量在哪里呢?那些,明,清时期出去的人,他们又在哪里呢? 我期待着那些没有目地,且有真正实力的人回来。 正念叨到这儿,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马彪子来的。 “仁子,你快回来吧!” 我说:“怎么了?” “小楼回来了,还有……”马彪子压低声音说:“那个大马刀,也来了,她说要找你……” 啊…… 叶凝回来了,这消息是谁给她透过去的。 我一听马上对马彪子说:“马叔你等我,我马上就过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降伏大马刀的刀 开车刚回到店门口,远远就看见叶凝一身杀气,穿了个小风衣,立在门口狠狠地看过往人群。这杀气太烈。以致根本没人敢往店里走。我暗暗叫了声儿苦,急忙把车停在附近,这就开门走下了车。 “叶凝!” 到近前我喊了一声儿。 叶凝抬头…… 脸还是那张脸仍旧非常漂亮,身材亦同样是那副苗条高挑的身材,不同的是她看我的眼神儿,叶凝在用一种很吃惊,好像极不理解的目光打量我说:“你是关仁?” 呃…… 我一天当中至少听到六七次这样的话了。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我真不是关仁,我是别人了吗? 于是我一笑对叶凝说:“嘿嘿,我是关仁他弟,我叫关公!” “去死吧!一看你那样儿就知道是关仁。哼!回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叶凝一脸冷意。 我瞅了眼店门口,一群店员还有马彪子,老大,彭烈,咦小楼……小楼手上套了一串绿松的珠子正一脸坏笑地看我呢。 这帮没良心的,一会儿再收拾你们。 这时候马彪子说了:“都看什么看呐,小俩口打架没见过吗?快,干活去,干活去!” 叶凝听了也不说话,只是拿好奇眼神打量我:“那陈老道领你上韩国了?” 我摸了把脸:“没有啊,就在一个破岛了待了半年。” 叶凝:“那你这脸。怎么看着好像微整形似的……行了,不跟你说了。为啥回来不给我打电话。” 又来了。于是我动之以情。晓以之理,说明怕她冲动,坏了大事什么的。 叶凝咬牙说:“亏师父这么说,那姓严的都指荣师父鼻子骂了,要不是他们拦着我非一刀劈了他不可。不行!我现在就去把他给劈了。” 大马刀呀,大马刀,这真是一晃一年多不见,性情什么的又回到刚开始那会儿了。 哎不多说了,拦吧。 于是我过去拦了她说:“叶凝你别去。这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就这么去了,到时候就算是给他砍了,你不也得蹲进去做牢吗?” 叶凝自傲:“我不去,你去行吗?空手不用刀,你打得过人家吗?哼!让我不去也行,你先赢了我手中刀再说!” 大马刀你可真狠,忘了搁船上那时候了?不过我转念一想,这或许就是叶凝脾气,她性子就是这样,偶尔罕见温柔的时候确实是非常温柔,可那场景十分的罕见,可能几个月,一年半年才能遇见一次。更多时候,她还是这大马刀性子。说话黑,脾气爆,办事冲动不喜欢去过什么脑子。 眼下叶凝说让我赢她的刀,这一年了叶凝肯定没少练她的刀功。她的刀究竟到了一个什么地步我不知道。可现在若不能赢她,她好像真就得去了。 所以……“ “你来吧!”我看着叶凝说。 叶凝哼了一声:“别不自不量力,你会的就是拳脚,拳脚怎么跟刀比。关仁要么你就跟我一起去找那个严冷的麻烦。要不然我就自已一个人去!” 我定了定神问她:“叶凝啊,如果我赢了你的刀呢?” 叶凝一怔,随即冷笑:“别逗了,拳脚我是比不过你,但刀上……” 我打断她笑说:“来,咱们试试。” 叶凝:“别逼我啊。” 我说:“来!试试!” 叶凝:“刀剑无眼。” 我笑着:“来吧!” 叶凝眉峰轻轻一挑,随之她出手了。 叶凝刀术在这一年时间内确实有了很大增涨,她一动刀就在手里了。 此外那把刀她是藏在了风衣里怀,她的风衣敞开着,她手在风衣下摆轻轻一动,刀自然就握在了手中。刀是刀把朝下,这样的话手一碰刀把的同时,触动刀把上的卡簧,刀就从刀鞘出来,随后反手握刀,刀藏于小臂,向上一撩就是一记很强的反手刀。 整个过程先是刀的安放有讲究,然后出手的手势有讲究,最后力,角度,拿捏等等一切都有讲究。 讲到这里,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我是怎么看清楚这一切的? 呃…… 不管了,刀来了!先把叶凝这柄大马刀降伏了后再说吧! 我一闪身,屈指嘣的一弹。 那是一截呈紫黑色的刀身,刀锋是几乎透明的紫色,天知道这刀是搁什么材料制成的,轻薄之余,竟十分的结实。我一弹之下,刀身嗡一阵剧烈颤抖,强大的震力导到叶凝手掌,她瞬间就握不住刀了,刀失握,就向下跌落。我看的真切,一探手抓了刀,利用之前感知到的方位和角落,以收剑的方式,反手握刀朝风衣下摆一探一顶。 呛…… 一记轻响,刀归鞘了。 我朝叶凝一抱拳微笑说:“承让!” 叶凝傻了有没有! 完全,彻底的那种呆愣…… 愣过三秒叶凝一咬牙:“不行,我还要试!” 说完,她又出刀了。 我如法炮制,又把她的刀给送回去了。 这次叶凝服了。 “怎么可能,关仁你居然收了我的刀,你……你居然收了我的刀。你……你收了我的刀,你……你……” 我盯着叶凝我担心她会突然崩溃或是怎么样。 可没想到,她喃喃念叨了几句后,眼神忽地一柔:“果然,你是关仁,你不是什么关公。你就是那个最特别的关仁。” 听了这话,我长松口气。 “哼,赢我的刀也不行!让你回来不给我打电话,让你不打电话,谁让你不打的。” 说了话,一通‘撒娇大粉拳’就砸上来了。 我一边受着砸,一边看马彪子领众人笑呵呵地过来,然后马彪子说:“凝子啊,你说你还真打呀。还有你们刚才那是干嘛呢,两人面对面站了,一晃神功夫,又凑近了,然后一晃神功夫又离开一段距离面对面站了,哎呦呦……这乾坤大挪移还是啥亲嘴儿神功啊,哈哈哈!” 众人听这儿,听着一起哈哈大笑。 叶凝脸忽然就红了,然后说:“马叔啊,说什么呢,搞的怪不好意思。不过,关仁,你回来都不告诉我一声儿,这可不行,今天小楼也回来了你得请客。” 我说:“好好好,我请客请客!” 这边刚宣布完,小楼上来打量我说:“咦,仁子哥,你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 马彪子也说:“是啊,确实是变了一些,不太一样儿了。真不太一样儿了。” 我摸了摸脸心里念叨一句,难道应前辈在岛上偷摸把我的脸给整了? 不对,不是那么一回事儿,绝对不是。 当下众人笑过,我,叶凝,小楼,马彪子,彭烈,老大一行几人一起找了家饭店这就坐下开吃午饭。休圣岁血。 刚吃一半,荣师父来电话了。然后问叶凝在我这儿没有,我说了在,荣师父又问在哪里,我一通讲地址,荣师父说她马上到。 过了二十几分钟,荣师父一脸急的出现在饭店里了,然后她说叶凝怎么扔下学员,一个人跑了,这好歹还有几天功夫,等叶凝教完学员,有始有终再走也不迟呀。 叶凝一撅嘴,哼了一声,但还是不敢顶荣师父。 后来,荣师父坐下跟我们一起吃,我这才知道原来是那个叫杜道生的给叶凝打电话,告诉了我回来的消息。 这可真是没好人呐,道生兄啊道生兄,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摇头一笑,众人吃饭。 荣师父又跟叶凝说:“就算这届班要提前结束,也得像模像样儿的,咱们一会儿吃过饭,先回承德呆两天,就两天时间把这班学员送走了,你回来跟仁子你们愿意怎么折腾是你们的事儿,是不是仁子。” 我嗯了一下。 叶凝看了我一眼,眉宇中颇有不舍,不过又看了看荣师父她哎了一声后,总算是答应下来了。 大伙儿就着吃饭,又分析了一下京城的局势,荣师父说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好像又有什么大动作要搞了,她让我们这些人先按兵不动,只要对方不进,我们就守住。如果对方进的过份了,我们再想办法反击。 饭吃的很匆忙,荣师父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我听出来打电话的应该是那些学员。于是,我就没留荣师父和叶凝,让这两人先回去了。临走时候,叶凝告诉我,等她完事儿的,回来再好好收拾我一顿。 马彪子等人听了,一番哈哈大笑。 我摇头苦笑不语。 这时小楼说话了:“马叔啊,有个事得跟你提一下,宗奎说范铁云前辈曾经有一本淮南子。那本书他说是一本书中书,他说你要是有的话,就让你有时间好好读一读。因为里面有关于化劲的一些详细心法理论什么的,还说那是范铁云前辈从一个古物里头翻出来的,特别的有价值呢。” 马彪子一怔:“噢有这事儿?仁子,那书我不是给你了吗?你回去好好翻翻,看是不是真有武林秘笈哈哈。” 我听了附和哈哈一笑,没想太多,只是不停观察小楼然后我发现他的功夫真是涨了,并且是涨大发了。他现在的实力,应该比我上午放倒的那个沈北要强很多,但却不是化劲,而是走了另外一个路子。 至于淮南子,书中书…… 那本淮南子我都快翻烂了,里面的思想对我确实有一定的影响。但那是一种政治上的主张,比较隐晦的主张,我觉得类似于合道的思想吧,一种说不太出来的东西。至于书中书,那是什么东西呢? 第二百四十三章 悟‘化’之道,与五大高手试拳 讲过了淮南子的事儿,我和马彪子又问小楼宗奎哪儿去了。小楼说宗奎出家了,跟一个老和尚出家的,说是先要行脚。就是用两脚通过乞食的方式走遍中国的每一个角落。并且还是日食一餐,过午不食。如此走遍中国之后,宗奎就要跟这老和尚去一个寺庙隐修,末了直至生命终结。 此外小楼讲了,两人乞食着装什么的,还有对外身份并不是僧人打扮,而是普通人装扮。这样一来也是避免让世人有分别心。觉得施食僧人会有福报等等。 反正人家给什么就得吃什么,说句不好听的,给再脏的剩菜剩饭,他们两人也得一口口吃的干干净净。 我听了这话,只觉得心中忽地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这老和尚当真是一个得道高僧啊。他以普通人方式去要饭,是真正的要饭,试的可是真正世人的心。世人给了一口饭,得的却是真正无边的福报啊。 大道无形,佛亦是如此,讲究的就是一个润物细无声,于无形之中,体现了大慈悲,大胸怀,大福报。所见所求一切皆是虚妄,唯独真正一颗本明的心。才是永远不变的。 这大和尚,真高人!今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跟这和尚见上一见。 听完了小楼讲解我们又聊了会儿别的。末了,小楼要跟马彪子几人先回店里,我惦记那本书中书的事儿,就先跟大伙儿告辞,独自一人回到周师父小院,锁了门后我安心地开始翻起了那本淮南子。 这本书我看了很多,不说全背下来吧。也有很多的心得。总之写这书的人在古时候是相当有水平的,但仅此而已,并无实证实修的那种指引。 现在我又重新拿出来翻阅,感觉还是如此,当然了范铁云前辈的书法那是一绝,真真的金钩铁划,非常的漂亮! 我反复看了一会儿书,忽然我感觉这书皮儿好像是有什么问题。 原因是这书皮厚啊,特别的厚实。初始也没太再意,就是觉得这可能是范前辈担心马彪子弄坏了,特意加厚的书皮。但现在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 我又拿起端详一番,发现这是线装书,于是我想了想后,干脆一狠心,拿了个小剪刀。将订书的棉线给挑断了。 这样,我就把整个书皮给取下来了。 拿下来后,我把屋里的灯光打亮,对着一照,妥了!里面竟然浮现了很多的字。好家伙,原来这果然是本直白的书中书啊,这藏的方法真的是很简单很落俗套,估计也是怕别人找不到吧。 当下我又找了把裁纸刀,把书皮平放到写字台上,沿着边角仔细看了又看后,我用刀小心将书皮边角切开。 慢慢一点点,末了里面的东西终于出来了。 我拿出来一看,这竟然是三页用不知名材料制成的,真的是薄如蝉翼的纸张。再看纸上的字,那字小的微乎其微,说夸张点,比蚊子脑袋还要小,不过对我来说,我这眼神儿还能看明白。 于是我看了一眼,但只看一眼我就收不住势了。 书的名字叫,掷雷真人注解‘谭子化书’ 这上面写着,‘谭子化书’是唐末道家的一位谭姓高人所著,然后掷雷真人写的序,这掷雷真人则是一位宋代的修道人。 而这本谭子化书讲的是什么呢?讲的就是世间的‘化’之道。 比如书中有段是这么写的,‘目所不见,设明镜而见之?耳所不闻,设虚器而闻之。精神在我,视听在彼。’ 掷雷真人的意思是讲,人之所以能看见,全依赖物质表面反射光源,耳朵能听到,全依赖声音在空气和物质之间来回的传播。那么如果没有物质的反射,没有传导声音的介质传播人还能看见听见吗? 掷雷真人讲,那个时候,我们的耳朵,眼睛就听不见,看不见了,但是我们的神,能够知晓这一切! 这里面全是真实不虚,与哲学,物理,科学乃至治国五行等等有关的东西。 谭子化书原文很短,但掷雷真人在原文基础上加了一些武学,道学上的讲解,是以让这本书显的更加丰满了。 古人当真是高人也! 我读了这谭子化书的原文,又读了掷雷真人的讲解,一时间只觉得古人太厉害了,这些道理,这些我们所谓的很多科学道理,人家讲的是真明白呀。另外,还有武字上的,掷雷真人说了,武,兵,都在于一个化,一个合。合彼才能控制彼,转尔破彼…… 我反复读着,悟着,想着,末了我眼前唰的一下闪现董老爷子跟宗奎交手的那一幕,宗奎最后是拼了全力也没能把老爷子搬动,而为什么没给搬动老爷子,是因为董前辈已经跟他合到一起去了。 他搬董前辈等于是在搬自已! 人怎么能拿手把自已给抬起来呢? 对,化劲,何谓是化劲,化劲是一搭手就能把对方给控的死死的了! 这才是真正的化劲! 一个化一个合,再下一步才是最终的一个‘破’! 这看似简单,实际操作,又分了,皮肉,筋肉,乃至高深的‘髓’的境界。 明白了,全明白了! 我把这三张轻薄的不能再轻薄的纸反复读了数遍后,我一时间恍然不知置身何处,然后我终于明白化劲的力量了。 太强大,太恐怖了。并且,永无止境。 因为想要合进来另外一个人,本身的本事就要比对方高。这是其一,其二到了后期,还有精神,神方面的合,想要合进来对方,我的思想,心神,境界等等一切,就得比对方高出很多才行。 而伴随我的不断提升,我的神我的思想头脑等等一切都有了提升就会产生一个化的转变,我身体相应就有了由内到外的一些变化。 比如之前我的梨鼻器发达了,那就是化的一种体现,往后还会有什么? 我现在还不知道,将来我想如果不死,会一点点全都浮现出来。 这是真正的道门精华,谭子化书它从真正道家理论角度完美解释了进化论。 可惜这样一本书,本该出现在国人的课本中,让每一个人都读懂…… 不对,都读懂? 我摇头苦笑,感觉这东西还是不要宣传的太广。 那天晚上,我把这三页纸的内容读了又读,一直读了很久这才睡去。但临睡前,我又想到了后海那个一身邪气的人…… 然后我突然想到了一点,化劲,我要化才能合,而如果我身上练的不是人练的东西,身体不熟悉,化不掉,那样的话?我的天呐,我实在是不敢想像。 同样,如果我是邪路子的人,我不想让人打败我,我就会合上身一些很奇特的玩意儿。这个有区别于阴灵附体,而是本身的一种进化,一种突破。 原来这就是真正强大的武道根本呐。 我想了又想,一时间不由感觉自身太过于渺小了。但我觉得应前辈教我的路子还是对的,不管他们怎么合,合进去的是什么。我只要把持住这个天地之道,天道,正道坚定了这个就绝对没错! 那么我呢我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他们化不掉呢? 对!雷炁,这个很少人会有,很少人会化,当然就合不进来。 阿花婆婆,封隐南前辈,我关仁现在才明白,这份礼实在是太大,太大了,真的是太大了! 二十多年来,我头一次晚上失眠,辗转了一个小时这才悠悠睡去。 说实话我真的是让那本书给吸引了,脑子里把书的东西全装进去,一时理解,又不理解。并且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人对话一般,有一个掷雷真人,还有一个谭道长,他们彼此对话,说对方说的对,又说对方说的不对,不对在哪里,该怎么改! 清晨起来,我站了一地儿桩,感受比平时还要强烈。此外隐隐中我还有一种感觉,今天我可能要经历一个很重要的大事儿了。 是什么事儿呢? 站完了桩,我吃过早饭,收拾利索后,清晨七点多我手机就响了。 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的号。 我接起。 “喂,关仁吗?我雷师父?” 我说:“嗯,雷师父有什么事吗?” “你开车到小五台来一下,越快越好!” 我想了下说:“好的!”休向长圾。 我当即出门上了车,驱车直奔小五台。我是中午的时候到的,去了门口后,我按了下喇叭,老李过来给我开的门。 他看我一眼说:“都在里面呢?” 我点了下头,这就开车进去了。 其实这几天来我已经猜到雷师父为啥占了小五台了,他跟荣师父翻脸是做戏给严冷看。他占了小五台后,表面与严冷合作实际上一是在替严冷擦屁股,修补那些被教坏的弟子。二就是他利用这种假意‘合’的方式,占据小五台,防止严冷突破进来染指这里的东西。而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过早暴露出全部的实力,从而为更大的决战做准备! 我驱车进去院子,下车,越过兵器馆,来到后院儿时。 很久不见的雷师父,正跟四位老师父坐在一起喝茶。 看到我来了,雷师父一笑说:“关仁,这四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 我朝他们笑了笑,这四个我当然不陌生了,他们是当初去赤塔与宗奎交手的几位前辈中的四位。 只是现在我不太清楚他们的称呼和姓名。 雷师父继续说:“关仁长话短说吧,我们五个人知道你在外学了一点东西,心里有一些不服,所以想合起来跟你试一试拳,这个事儿你同意吗?” 我点下头说:“同意!” 雷师父:“好,那我们就开始吧!”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有人杀,有人助,终破关成劲 我面对雷师父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后点了下头,雷师父宽和一笑:“不用太紧张,关仁我先介绍一下这几位师父吧。” 当下雷师父给我介绍今天陪我试拳的除了他之外,其余四位师父分别是汪师父。元师父,伍师父和齐师父。四人的年龄已经看不太出来,这么目测估计五十岁到六十岁之间,但因已经通了化劲,这个通过外表就无法看清楚了。 掷雷真人讲过习武的人要是通了这个化劲之后,一生之中可有数变乃至十几变。这个变化指的不是孙悟空前辈的七十二变,而说的是人身上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包括五官线条等等很多都会有一些个细微的小变化。 这个变化讲通俗一点类似于微整形吧,比如一个人的眼皮过厚,过长,且是单眼皮那以后就会变成双的。皮肤过黑,灰暗,没有光泽的话,就是变的肌肤如雪。休向爪弟。 人会在原来那个底子的基础上,越变越好看,也越来越有气质。当然了基础还是原来那个底子,大的底子不会变,但一些五官上的小变化还是有的。 这些是能看到的,还有后期一些看不到的,人身上力量,神识等等很多东西都会产生非常大的变化。 这个用现代话讲。就是这人进化了,整个心神。身体,等等一切朝着一个更高的层次去进化了。 我在岛上已经初通了一些化劲的东西,是以我的五官气场等等很多东西,都发生了我无法察觉的变化。但是这种变化旁人体会是最深刻的,是以叶凝,还有很多人才会说,我怎么变了模样儿了。 我跟几位师父一一抱拳施过了礼打完招呼后,雷师父高喊了一声:“关仁!拳脚无眼,小心了!” 话音一落他就冲上来了。拳到近处丝毫无风,我伸手一架胳膊隔了衣服跟雷师父的手臂一碰的瞬间我就感觉他的胳膊忽地软了下来转尔仿佛一个大吸盘,冷不丁一下子就给我一身的劲力全都吸住了。 这不是武侠小说中的什么北冥神功,吸星大法,我打个比喻,比方说我身体是个大弹簧,在压缩之间我身体能爆发出劲力。可是现在呢,胳膊跟雷师父的胳膊一搭,瞬间就好像几大桶速凝的502胶灌注到我的身体里去了。 弹簧让胶给封死了,它还怎么弹,怎么来压缩发力?一下子就死了,紧跟着这东西就不听我的摆布,让别人随便挪走移动了。 这正是应前辈跟我在书信交流时提到的真正化劲打法儿,不是化劲的遇到化劲就是这个结果。根本没个打,基本一碰手人瞬间就让对方给秒了。 此外这个时候如果人强行动用什么暗劲。这个那个劲的话,一动了后,对方再一撤劲,我可能就自个儿给自个儿打死了。 因此我感知到雷师父胳膊上的那股子吸力后,脑了里一动瞬间就找到了站傻x桩时心里领的那份感觉,同时我在心里亦默念了三字一音的音诀心法,脑海领上体会地球自转时的那一缕空空沓沓,却又真实不虚的浩瀚力量。这么一来,我胳膊跟雷师父胳膊的来势,轻松拧转了那么几下后,倏地一下我就脱离了雷师父的掌控。 我在心里暗道一声好险,即便是试拳也是有可能受伤的。这一下看似风平浪静,可能转眼过后,就是雷霆霹雳,如果到了雷霆那环节,我基本上已经是废了! 一招间脱去了雷师父的控制,第二个师父又冲上来了,这位是汪师父他用的是形意拳的路子,上来就是一记蛇形缠我。 我崩拳回迎的时候,汪师父手指如丝在我胳膊上一缠一拧,刚刚消失的感受又再次降临了。 全身如胶,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我还是要把身子放到至空至灵,直至我无论是用哪种动作,身子骨领的都是站傻x桩的那股意,身体每一个细胞全都处于三字一音的状态中,只有这样,我才能保持住‘虚灵’二字的状态从而不让人控制住。 我重又找回状态,手臂逆行汪师父蛇形的走势来回曲折一绕,总算是又把这一招给解开了。解脱了这一节,第三个师父又冲上来了…… 五人全都是化劲中的顶尖高手,我一一解脱掌控后,又开始了第二波,并且这第二波比第一次还要凶险。因为,我手一搭上的时候,除了有被控的感觉外,还有一股子劲要疯了似的往里钻。并且我没办法顶,只能任何它钻进来把我给干掉。 练拳都有这么一说,说人是活的,一拳力量再大,打的是活的人也未必会有那么大的伤害。主要原因就是人体能自行削减掉一部份冲进来的力量。可若用化劲把人给控的死死的打,就好像我们把人给弄晕了,牢牢捆着打…… 汗,基本就是这意思。 那伤害程度,我都不敢想,简直是太吓人了。 第二波的首轮五位高手真就好像闲了一副身子般,一个个的只空出一只手来,轻描淡写的跟我过招,我已经是狼狈不堪,差不多是使出了浑身的所学,将身子骨放到虚至不能再虚的状态,这才挺了过去。 然后再来! 还是一搭手控人,然后劲往里钻的那个意思。 就这么一道,我跟这五位高手耗了差近一个多小时,最终直至让他们都使出了双手,我估计才应该算是勉强的合格。 我已是累的不行了,但还得坚持着跟这五位高人打! 一个小时零六分后,第三波终于来始了,然后这一波不再是单纯的控人,吐劲了。而是控人,吐劲,打到身子骨里边,三股力是合成一股来完成的。 也就是说化劲不是分了合,化,破,三个过程嘛。但这三个过程其实是一瞬间同时完成的,根本不分彼此的先后次序。 我第一次伸手跟汪师父搭上去的时候,眼前一黑差点没过去了,但关键时候我咬了下舌尖让自已硬生生的挺过去。 与此同时我感觉身体里开始横行一股子奇怪的力了,我默念的松嗡吽三字一音竟仿佛大海的海浪一般在我体哗,哗的到处涌动回响,同时将打进来破坏我身体的力量一一给化解的干干净净。 借了这个力,我一记猴形的蹲身化开了汪师父的这一拳,我正好绕到雷师父的面前他一探手我伸手一接劲,突然我听到雷师父咦了一声,好像很惊讶,又或是奇怪。 与此同时,我心里也暗道了一声奇怪,因为雷师父发的劲只有化合,那个破的劲,仅仅如第二波那般像征性地试探一下就收回去了。 两下这么一试,雷师父心如电转,他就拿眼角看了眼汪师父,而汪师父浑然不觉仍旧在寻找机会往前冲呢。雷师父又朝我递了个眼神儿,他伸手便把劲稍微破了那么一点。 接下来,当我跟其余三位师父又一一试过拳后,我在碰手的时候,稍微加了一点心,让自已身上的劲,只放出化合两道,那个破劲我没发。而三位师父也是一样,没有发那个破的劲。 试到这里,我已是看穿了一切! 五位师父中有四位师父是真在帮我,想通过试拳来提升我的功夫。而那位汪师父,他是一直在寻找机会废我! 狠呐! 借了试拳的机会来废我,世间没有比这更狠毒的事儿了。 要不是我学的是应前辈授我的道门功夫,要不是我领了音律入道的法门,就刚才那么一下我已经功夫全废,口吐鲜血躺在地上了。 当然,我可能死不了,但我这十多年来花苦心学的一身本领就此便要清空归零喽! 人世间还有比这更狠毒的事吗?以长辈前辈的身份暗下偷袭陷害晚辈之黑手,这等手段真的是让我震惊,太震惊了。 跟三位师父一一交过手后,汪师父又一次冲来了。这次他用的是形意上的功夫,直接一记马形冲过来的,我用崩拳去崩他的架子,胳膊一搭,劲冲上来后,我眼前一黑的同时,三字一音再次启动,然后我又化了蛇形,身体领了八卦掌的步子一旋身,闪开这一招的同时,我跟雷师父对上了,雷师父开始是化合试探,随之他面色一喜,用上了破的劲。我跟他对过两招接着又跟三位师父试化合的功夫。 如此这般,汪师父是真打,拿打死我的心,悄无声息偷偷摸摸地下黑手。我应付过后,雷师父帮我较正一下劲,然后剩下的三位师父又帮我培劲。 真的是造化呀! 冥冥之中,汪师父的害人之心,转而又成为了助我之举! 世间诸事轮回,这当中的玄妙,当真是只能意会,不可言说。 应前辈讲过,入了化劲之后,身上的气息与道有暗合之意,是以人身的劲力真如大江大河。滔滔荡荡的无休无止,除非遇到极罕见的对手,否则便是战上他一天一夜,亦是不会觉得困顿。 现在,我真的有这种体会。 又打过一个小时后,开始时我接汪师父的那种眼黑脱力感已经渐渐消失。转而在他的不断刺激下,我的三字一音的法诀已经彻底合上了身。 我出手如电,跟汪师父对过了十多招后,又转身跟雷师父对了七八招,然后又与三位师父来对。三位老师父真是好人呐,心思没有那么鬼,只是一个劲地拿不解的目光看我,那眼神仿佛看怪物一般。他们虽然没说话,可是劲力却会说话。他们的劲,仍旧开始那般,一个化,一个合,慢慢的帮我培。 转过一圈,汪师父有些急了,下手亦不再留情,而是步步杀机。这时三位老师父中有看出不对的,喊了一句:“小汪,怎么回事儿,又不是真打。” 这一句话给汪师父性子逼急了:“我就是要真打!” 话音一落的空隙,对方突然猛地一探手奔我肋骨抓来,我提拳一轰想要给他这一记撞开,不想汪师父手到肋间,身体一旋却又变了掌。与此同时,掌又一提,整个上半身的脊柱猛地一弓,全身含了龙身三折之意,向起一跃的同时,另一手的手掌如劈山之斧,呼的一下就奔我头上拍下来了。 “给我劈!” 汪师父吐音如雷,几个不同的招式快的跟一个招式丝毫没有区别。 化劲便是如此,九招合一招,十式合一式。 讲究的是一个快,一个猛,在快和猛之中,又有化合破三字一意的心法。 “住手!” 雷师父大吼。 可汪师父的手掌已经悬在我头上了。 我避无可避,索性将身体放到了至空至灵,然后快若闪电地举了两手,横劈一架! 吽嗡…… 汪师父的这一掌打在我的手臂上,我感觉好像他不是打在了我身上,而是打中了一口大铜钟。 钟音激烈之余,竟还有一丝隐含不放的雷霆霹雳之意。 一时间,天地内好像敲响了一口大钟,又仿佛惊炸数颗闷雷。 那股子源自太古洪荒的沧桑古老之音,又或是在我体内,又或是在我的周身的空间震响了。 它久久的,盘旋不散,一直轰鸣在丹田聚拢,又通向尾闾,过了夹脊,最终轰! 我脖子后面的某个地方仿佛让雷给劈了一下,先是针扎般的刺疼,转尔是麻,紧跟着又是轰的一声响。 这一刹那,天地透沏,万物静冥! 我感知了更多的东西,更多的存在,气息,念头,想法,在这山上,一道又一道的,我发现竟然连山中的古树苍柏都有念头。那是一种生生不息的生的念头,还有一股子伫立山巅,守候四季轮回的沧桑之念。 一瞬间,我的心被打开了。 我还能感受大地的徐徐旋动,它悬浮茫茫的太空之中,靠无处不在的引力托撑,绕着太阳,一遍又一遍的转动,而太阳又拖起环绕它的星体,在一条大大的旋臂上跟着银河系转动,而银河系…… 唰! 我眼前突然炸出来一个庞大无比的球形的,包含了无数细小,又或是巨大的太极阴阳鱼图案。那些小的图案中,又分形出来无数更小的球形和阴阳鱼,然后又继续分形,又…… 唰! 就是这么一刹那,快的比闪光灯的快门还要快几百,几千倍,然后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我大口喘着粗气,打量眼前的人。 我两手仍旧保持着向前抬举的姿势,而汪师父已经不见了,取代的是捂肩喘息的雷师父,还有另外一位老师父。转眼功夫,又有两位师父几步掠回来了。 “小雷,姓汪的跑了,临走时候他掏了一把枪,我们怕枪声惊扰到别人就没有追。” 两位师父中,姓元的那位师父一脸焦急地说。 雷师父抚肩,面色惨白摆了摆手说:“先不用管他了,不用管了。” 说完,雷师父艰难呼吸两口看着我说:“关仁……谢天谢地,你终于成了,终于成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人刚走,就出事了 我见雷师父呼吸好像有点困难,急忙跑过去问他的伤势,雷师父摆手一再说没事儿。齐师父这时过去,拿太极的功夫帮雷师父推了肩。元师父又转身好像是问太极老李借了一根针,这又把雷师父衣服解开,在肩,胸,背,臂,等几个不同的地方一一刺出一丛丛细密的针眼。紧跟着又推宫活血,把这一股子渗进去没化开的劲冲出来后,雷师父这才舒舒服服地呼吸了几口气。 看到雷师父没事儿。我悬起的一颗心也落下来了。末了几位师父又论起汪师父。我这才知道汪师父名叫汪海山,他是先学心意,后又学形意和八卦掌,紧跟着又在河南遇见了一个会少林心意把的老和尚,他随那僧人修习十三年。不久,又在武当山附近遇到了武当太极的一个传人,跟那人学了太极的心法后,又闭了十来年的关,这终于成就了一身不可思议的化劲功夫。 近几年这人出手阔绰,听说在山西太原买了很多的豪宅,生活十分的优越。众人不解,如今见他出手杀人。想来这人是暗中通了什么人,背地里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才一步步的下道儿,走上了邪路。 当下众人就坐,太极老李把放温的清水递给我喝,我喝了一口后,雷师父做了几个简单的松肩运动跟我说:“关仁呐,这次不容易啊,你这化劲终于是上身了。论起来,汪海山这人也是有几分力的。” 我当即抱拳谢过几位师父。末了我说:“雷师父,几位师父。刚才我通了化劲的时候,好像身上有什么地方也通了,另外……” 我把通关一刹那,看到的,感应到的东西讲给了几位师父听。师父们听了,先是思忖末了元师父说话了:“关仁你身上所学很多,既有道门的东西,也有武字上的东西。按理说,我们不应该评论太多。但是你今天的这个反应呢。这么说吧,化劲肯定有了,三关里边玉枕……我看还是没通利索仅仅是小通。至于说,你感应到地球自转这个,这个要说是力,站桩上面,这个轻微的感应还是有的。然后。你说太阳系什么的……” 元师父皱了下眉说:“有,有这个可能。但你不是,你这个是脑子里补的东西。” 我一听元师父的话,瞬间豁然开朗。 应前辈讲过,道门的,还有练家子最怕的就是脑补这种事儿。而往往有很多时间,特别是冲关成功,身上养出来一股子新劲的时候,脑补大法它是一个自行启动的东西,不是我不想它就不来。而是像做梦一样,唰的一下就浮现了。 很多时候的很多人,在这个关键时候就没把握好,从而让心顺着脑补的东西去走了。 这么一来,功夫是有,但走的却就是一条邪道儿喽!紧跟着,脑补的愈来愈厉害,功夫越走越偏,越走越邪,直至最后,高是高的吓人但离灭亡也为时不久了。 想像一下我自已,我若按刚才脑补的形象给发挥了一下,拼命的去感应这些东西,那么妥了,往后我感应的会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清晰,但那只是我个人的感应,是心识造就的一个‘幻’而非客观存在的一个事实! 应前辈说感应,观想这个东西是非常可怕的手段。 一是它很容易让人走邪入幻,二它确实也是一个快速提升修为的法门。个中的度量,取舍,在于那缕将感不感,有应又无应之间的微妙把握。这个同意守丹田是一样的,将守不守,似守又非守,总之是一种矛盾的,微妙的感应。 我现在把应前辈给我的书信,还有我观谭子化书领会的意思在心里揣摩一番,觉得自已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去领会‘虚灵’二字,只有把这两个字领会好了,我的功夫才能更上一个层次。至于通关时我见到的太极图案等等一切。 那就是传说中的幻境! 一时间我想通林林种种之后,我轻啜一口水,顿觉周身舒畅,心神通透。当下我自顾一笑,再抬头时几位师父笑了。 “关仁!看来大伙儿真的没白帮你,你确实是值得帮啊!”齐师父赞了赞说:“你知道吗?我当初通这个化劲的时候,单就幻境,幻象这一关,我足足熬了三四天,后来遇到了一个和尚,听他跟我讲了几天的经,我这才从里边走出来。” 元师父也感慨:“是啊,我何尝不是如此,功夫越大,通的时候幻境,幻像也就越强。眼睛看到的,闻到的,接触到的,不敢想,不敢想啊,那一关要是过不去,人就偏邪喽。” 伍师父这时低头想了想说:“我是觉得吧,所见,所闻,所听,所有一切,都不是真的,包括静的时候,打坐时候接受的很多也不是真的。什么是真的呢,只有我们用这副拙身感知的一切是真的!就像那些普通人一样,他感知的很多其实都是真的。但也是相对拙身的真,真正的那真……哈哈,不好说,不好说啊。” 雷师父赞了一句说:“没错啊,这就是老师父们说的那种还璞归真,行了,关仁好样儿的,能够这么快从幻境里走出来,这不容易啊。那个来,几位师父,咱们把事儿说一下吧。” 当下,雷师父牵头,几位师父断续跟我讲了,他们为啥要急着给我通化劲。 大概的意思是,在几天之后吧,国内但凡还能动,能打的师父就要启程去海外迎一场杀劫了。雷师父说没办法,必须得去,他们不去的话如果让更厉害的人去了,到时候引发的伤亡意外还有造成的影响就更大了,然后他们身上摊的这个恶缘也会更深,下一步就没办法继续修了。 所以,必需得去。 然后国内就没什么可以出头的强人来露面对付鬼庐了。 这个可以出头是什么意思,不是说高人们躲起过逍遥日子,而是强大的高人出头,就会引发另一方更强的高人出头,这样一来,全都乱了。到时候谁都没好果子吃。 有点像两方家长看孩子们打架一样,小孩子打架,受点不重要的小伤家长一般不会太计较。如果家长们计较起来,参与了后,可能小孩子打架闹的小事就引发了更加严重的后果。 此外这一劫的真正重心是在海外,包括很多高人也都把目标落在了海外的不同角落。 国内一样不稳,所以就需要年轻一波中有几个能出头的,把这个局势给稳住了,然后该打的打,该治的治,最好是可以把‘鬼庐’的力量拖住,然后慢慢一点点给他们消耗空了。 这是师父真正需要我做的事。 正因为这件事责任重大,并且可能会出现很多化劲级别的高手,所以师父这才商量了,一起努力帮我把这个劲给找上身。 雷师父说他们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面也都是不一定了。 这是注定的事情,摊身上了无法去化解只能是投身面对。同样这也是练到一定层次后,必须去解决的问题。 如应前辈讲的那样,老天爷不会让这些人有舒服日子过的。本身走的就是高术的路子,是逆天之法,老天爷肯定会安排这样那样的关隘,这样那样的人出来,让他们互相打,拼,耗,从中考验的就是,这些人能否最终过去关隘,成功通到一个所谓的神! 高术,勿练,高术,轻用! 用了惹恶事上身,练了染无尽因缘呐! 但同样,高术不能亡,不能灭,还是得需要一代代人薪火相传般传下去。 这里面的把握,因缘的处理,无一不透着勇气,仁心,等等很多,很多的东西。 总之就是一个字,难! 讲到最后,大家情绪难免有些小低落,不过雷师父很快话音一转笑着说,其实也没那么凶险,咱们就当是出国度一次假了。 众人跟着哈哈一笑。末了雷师父告诉我,欧先生现在长春养病,要是鬼庐那边有什么动静,欧先生会有一些安排,只是欧先生受过重伤,一时半会儿无法动武,所以他还是帮不上什么大忙,一切只能是凭我的力量领着年轻一波的人跟鬼庐这帮人周旋了。 至于京城这帮家伙,雷师父意思很明确,先看着,不行的话就收功夫,回头海外那波如果找麻烦,他要是能活下来的话,他就去给化解周旋。 要是能活下来的话…… 我听了这话,心中不免有几分的怆然。休反找亡。 可事实如此,除非这些人不想让功夫再继续前进了,只要他们有一天想突破,不想终止,就得跟老天把这个游戏玩下去! 这就是高术通神,一条艰难遍布,凶机四伏的险路! 跟师父聊过,天已经不早,我抱拳对师父们一再谢过,这就转身提车往京城返了。 一路走的顺当,回京来到了周师父小院,我静了静心,把白天领过的那个劲,还有谭子化书中描述的种种意境,心诀等等诸般东西一一做了个总结。 末了,心中既有所得,亦无所得。 空空荡荡,好像无一物般。 我想,这便是对路了吧。因为应前辈讲过,习武要的就是这个空荡灵性的感觉。 管他呢,我且站我的桩罢! 又是站桩,行拳,心无一念,身无一感,如此这般一连在家做了两天后。第三天的时候,我接到了荣师父的电话。 “小雷找你了吗?”荣师父很急的问。 我说:“找了。” 荣师父:“帮你通功夫了吧。” 我说:“通过了。” 荣师父:“谢天谢地,他们昨儿晚上坐飞机刚走,今儿一大早,天津那边就出事儿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我说:“天津出什么事儿了?” 荣师父:“曾师父你知道吧,他有个朋友叫李健。李健领了他去京城找了后海的一个人理论一番。好像是给那人骂的够呛。这两人扬了威风后,当天回到天津,第二天两人就失踪了。” 我心咯噔! 怕的就是这个。李健果然还是没能绷住心性,找到曾师父帮他撑腰,两人到京城这么一闹腾,妥了。这个局就让对方给打开了。 我说:“现在有什么信儿吗?” 荣师父:“他们家里人还不太清楚怎么回事儿,曾师父孩子见不到老爸就给我打电话,我又给天津武道上的打电话,知道两人来这儿闹过的事儿。现在,电话什么的都联系不上。这不干着急嘛。” 我跟荣师父说:“荣师父先不要急,我们先等。如果我估计没错的话,这两人现在是安全的,他们为的不是报仇,不也是泄愤,他们是等机会找个事儿来开局。正好这两人这么一闹,这个局就打开了。” 荣师父:“行仁子,我听你的了。心不闹腾,另外叶凝回来了,她说先回家看看她爸,然后一会儿应该能过去你店里找你。” 我说:“明白了!” 当下撂了电话,我在心里琢磨一番,然后感觉一张大网已经朝我罩来了。 不是我多英雄,多牛x。雷师父是这么讲的不假,但事实我比谁都清楚。我就算是躲到天涯海角我都躲不过这个事儿。因为,我手里掐着这帮子人急切想要拿的东西呢。得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这是其一,其二他们想把我们给灭了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为啥呢,因为我们知道的太多了…… 事实上,我知道的不多,但可能他们觉得我们知道的多。所以…… 我摇头一笑,换了身衣服开车就去了店里。休冬围扛。 刚进店,就见小楼马彪子几人他们正聚一块儿喝茶。我一进屋儿,马彪子笑着问我武林秘芨研究怎么样了,究竟有没有书中书。我把发现的跟马彪子讲了,马彪子感慨说:“师父这是怕我找不着啊,所以用了那么个简单法子来藏。可就算找着了对我而言又有什么用呢。” 马彪子摊手苦笑一番,摇了摇头说:“我这水平啊,能把三国演义从头看到尾已经是顶天喽!” 众人听了哈哈一笑的同时,叶凝进屋儿了。 我刚看到美丽的大马刀。心情很不错地拎了两兜子水果进屋儿,我手机就响了。 然后叶凝瞪我一眼,我咧嘴一笑,拿起手机扫了一眼发现是个陌生的号,并且这号生的吓人,是一大串子的号码,看样子应该是某种网络电话打来的。 我示意屋里人不要出声儿,这就把手机给接了。 “关仁吗?”对方用了变声儿软件儿,声音很尖,很细。 我说:“是我。” “曾师父和李健在我们的手上,这两个人仅仅是个开始,你要是不把你从苗族老太太手里得到的东西给我们,先是他们俩个人死,然后就是你的身边人了。马彪子,七爷,荣师父,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全都得死。” 我想了下说:“你们不怕我报案,然后警察抓你们吗?” “关仁你可以报案,但是你防不了我们,正常人杀人可能犯法,但是我们让疯子杀人,杀完他就疯了,你防得住吗?并且,那可还是武疯子,啊哈哈哈哈!” 我有种看德州电锯杀人狂的感觉,并且还是现场版的。 我想了下说:“你们在哪里,我们什么时候交易。“对方:“越快越好,我希望你最好是现在就答应我,然后你把东西交到我们手里,你就一切顺利了。放心吧,你交了东西我们就不为难你了。” 我说:“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对方:“你只有三个小时的考虑时间,过了三个小时,先是曾老头子送命,然后就是李健……我次奥,这人真是磨叽,真想一掌拍死他。嗯,就是这样,先是这个李健死,然后就是曾老头子。” 说完,这人就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看众人一副疑惑的表情,我把事情跟大家说了。 马彪子听完说:“那么几个破玩意儿值几个钱,他们若是想要,就给他们拿去!” 我想了下也是,那水晶稀奇古怪,解不明白意思,钥匙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这东西对我们来说都只是搞不明白的身外物,眼下人命关天,拿它来换人命,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可刚这么想,我隐隐还是感觉哪儿不对。 正琢磨呢,手机又响了。 我接起来。 还是那人声音:“关仁!刚刚我们改主意了,你那点破玩意儿,我们是要,但它只值一个人的命。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命,你得跟一个姓欧的人要。呵呵呵……姓欧的人,你联系上他,他就知道给你什么了。放心吧,我等你,你要是拿到东西了,就把那东西拍个照片发到这个电子信箱里来。我们确认了后,会指挥你下一步怎么走!”说完,这人报了一个国外的信箱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又听了这番话后,我突然就改主意了。 因为我不想跟这人做什么交易,我想给他们一个个的全掐死! 就是这么简单,全掐死! 我放下电话,马彪子问我:“又怎么了?” 我如实说了一遍,马彪子想了想说:“掐死他们!” 众人一致同意,掐死他们! 可掐死这帮人,还真不是一件容易事儿,我想了想后,感觉还得跟他们周旋。 而当务之急是先跟欧先生通电话,问清楚对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因为我现在基本可以搞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了,他们就是鬼庐的人。 想到这儿我又给荣师父打电话问欧先生现在的联系方式,荣师父想了想后告诉了我一个手机号,她说这是程瞎子来接欧先生的时候留的电话,瞎子的意思是,要是有什么紧张事儿,就打这个电话。 我记下了电话号码,问马彪子知道是谁的电话吗? 马彪子摇头,并表示他现在也不知道瞎子的联系方式。于是,我开始拨号,刚叫通…… 手机在门口响了。 我无法形容那种突如奇来的巧合感,就是刚叫通后,手机就在门口响了,并且那铃音还是很劲爆的‘最炫民族风’。 我挂断手机抬头看向门口,只见门口站了一个黑瞎子似的大个子,然后他怀里捧了一个箱子正看一眼手机,念叨了一嘴后,又抬头看我们的牌子,反复看过后,他直接推开门,扯了大嗓门喊了一声:“关仁快递,谁来接一下!” 我看到这人,我心就笑了,他不是别人,正是曲二! 曲二跟我云南一别好久没有见过了,这次再看到,他的功夫更壮了,只是……他还是没能突破到化劲。 程瞎子说过,曲二什么时候通了化劲,他就能恢复正常了。 但这个路,很难,很难走。 我看了曲二,马上说了句:“曲大哥!” 可曲二一看我,然后马上板了脸说:“你是关仁?” 我说:“对,我是关仁!” “嗯,你长的确实挺像关仁。”曲二嘀咕一句。 “这里有你快递,你签收一下。” 我摇头一笑,伸手接过那个大纸箱子,刚要再问什么,曲二拿来了一枝笔,我无奈只好又接过笔在一张白纸单子上写了关仁两字后,曲二小心收起来,看了看我后一脸郑重说:“货主说了,这个快递只归你一个人的,别人想看,没门!你要是把这个东西交给别人了或是你卖了,送人了,还有让别人抢走了的话。你就是中华民族的败类!哼!” 曲二说完,也不理我一拧头,转身就走。 我见状急忙拉他,谁知曲二一回头:“干什么,我送快递的,你想干什么?” 呃…… 我明白了这是程瞎子和欧先生安排的结果,程瞎子知晓天地变化,他清楚我什么时候需要这个东西,所以就打发曲二来送。此外,他们可能就在这附近。但欧先生目前还没有康复,不能动武所以他们不便暴露,只好对曲二说,他现在就是送快递的,然后将这个快递送给我。 这么一来,我就接到这两人的东西了。 程瞎子不便暴露,我就不能打扰,可是这欧先生给我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这个东西怎么上升到中华民族的地步上来了呢? 我越想,越感觉这身上担的担子太重了。 什么叫因缘,这就是因缘,我把持着这些东西,看着,守着,护着它们。我只能是一面跟惦记这些东西的人斗,把他们耗光了。再一方面,想法子慢慢的把这些东西琢磨清楚。不然,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安生。同样这也是为什么有很多人愿意栽培我的重要原因。 功夫,什么化劲,雷炁,这个那个不是让我白学上身的。 我学了,会了,就得担起那个责任,把这些事儿给扛起来才行! 江湖!都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以前还觉得这说法儿挺扯的,现在我是真明白了,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 好了,感慨是没用的,事儿到了眼前一步步的做吧。现在,我该看看欧先生给我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欧先生送来的东西真神秘 马彪子等人好像感觉到我拿的东西非常重要了,是以他喊了一嗓子把几个店员,还有两个玉工师傅请到另一间屋里去。紧跟着他让彭烈把这一侧外面的卷帘门落下来了。最后又把灯打亮,随之老大拿了一个剪刀一把裁纸刀过来了。 看来大伙都等着开箱子呢。看欧先生托付给我的究竟是什么重要物件。 我接过裁纸刀,直接把胶带给割开,然后又打开箱子发现里面有一堆的泡沫,除掉泡沫,我取出了一个用防撞胶袋包裹的东西,我又把防撞胶袋打开,里面是一个黑胶袋,最后解开黑胶袋后。众人看到这个物件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东西?休夹有号。 它呈青黑色,形状是不规则的椭圆形,大小差不多有四十公分方圆的样子,厚度两公分多一点,它很沉,好像铁做的一样,瞅着表面的曲线起伏,这东西又好像是什么动物的鳞片。 我凑近了到鼻孔那儿又仔细闻了闻。很腥的气味儿,特别的刺鼻,直冲脑门子的那种腥气。这时马彪子递了我一个看玉石用的小手电,我打亮后,对着这东西照了照。 有点透光,水头儿不错! 此外,我在这东西的一侧下方还看到了许多并排在一起的小孔,这些孔隙非常的细密。另外我翻过来后,发现在这玩意儿另一面。居然卷屈着一层好像是什么膜状的物质,我伸手轻轻抠了一下,很坚韧,有种厚实的牛筋感,此外再根据这膜附近生长的几根枝状的韧带类物质分析,这层膜是可以在这鳞片下面撑开的。 这是个什么东西呀,大伙儿看了奇怪。马彪子端详了一下说:“蛇鳞?不像啊,这得多大长虫啊,再不说,蛇鳞长的也没这么精细呀。” 老大凑上来闻了又闻:“好腥啊,太腥了,不过这腥味儿,挺纯哈。不像鱼虾似的,发臭,这个就是腥。纯纯的腥味儿。” 叶凝,彭烈也凑过来了。 两人都是一番的打量,但也说不出个子午卯酉。 这会儿一直闷头不吭气儿的小楼走了过来,他伸手接过我手里的这个怪鳞,轻轻掂了掂说:“我看呐,这东西搞不好像是传说中的龙鳞。” 一句话结束,叶凝笑了:“小楼啊,什么时候成大仙儿了,还龙鳞,你能不能不扯啊。这不就是一块鳞嘛,估计是海里的什么大鱼吧。” 马彪子忖了忖:“嗯,估摸也就是一条大鱼的鳞。” 我想了想,感觉好像没有鱼鳞那么简单,因为如果是鱼鳞的话,对方完全没必要动这么大的干戈来寻这个东西。 但若说是龙鳞…… 关键问题是龙有没有啊,那可是一种只存在于存说和神话中的生物。 我接过,反复看了看,又闻了闻,末了我想去感知一番,但我又停住了。 我觉得这东西是个不容感知的存在,若是我仔细去感知打量了,搞不好会生出别的什么事来。 小楼这时欲言又止,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可能说的内容与这些人的已知完全相背,是以他说了,可能还不如不说。 老大这时掂量了这块鳞说:“哟,这看着成色也有,份量也不错,这模样儿,咦,这得出多少珠子啊。” 我摇头一笑说:“老大啊,这个可不是盘的东西,这是个留起来一代代往下传的物事,虽说咱不懂这是什么。但受人托付之物,就得好生看管,勿使其产生了什么差错,那样可就有负托付之人了。” 老大伸出大拇指对我赞说:“这话地道!讲究,绝对的江湖讲究人。” 我释然一笑,末了说:“来吧,准备发照片,然后跟那波人直接挑明了说,东西在我们这儿,但我们不想按他们说的法子交出去,我们要直达鬼庐,要亲手交给那个什么鬼庐的主人!” 叶凝,小楼瞬间激动了。 这是大决定,同样也是一个非常,非常凶险的决定。 志已立,信心已决!想太多可就没什么用了,当下我拿了这块鳞片,摆好了后,用手机拍过了照片。同时编辑一封邮件,说明了我的看法儿。 我用手机把邮件发了后,当下又同马彪子一起去他住的地方,把阿花婆婆交给我的东西拿出来,然后这几样东西一块儿,我弄了一个大包,直接就装进包里边去了。 刚回店里,手机的邮箱就有回信了。 上面只有一段话。 “关仁想不到你这么不自量力,有本事的话,就来吧,我们在十万大山,带上你的东西,你们人开车到十万大山,记住是开车,如果坐飞机,我马弄死这两人,你开车到这里来,我这边即刻放人!” 我看了邮件,思忖一番,然后我给他删除了。 末了我抬头问:“十万大山在哪儿?” 马彪子不假思索:“在广西,它东起贵台,南到越南边境,差不多长有一百多公里,宽度也有四五十公里的样子,区域内到处都是山峰,解放初期那里面全是土匪。后来,有部份地段开发成了旅游景点,但还是有很多地方罕有人至。” 我说:“妥了,这次他们没撒谎!鬼庐应该就在那个地方,并且若我估计的没错,其具体地点应该是十万大山与越南相交的那个位置。” 欧先生出事跑出来后,直接就从越南一路遁到了泰国。 并且,他跟祝老师说了,鬼庐就在广西。 目标确立了,只是这一路要凶险万分呐,对方说了要我们必须开车才能到那儿。 开车不比坐飞机,这一路会遇到什么,见到什么可全都是未知了。 我看了眼叶凝,又看了眼小楼。 两人都是一副没问题的架势。末了我看了蠢蠢欲动的彭烈我说:“彭烈不是不带你,而是家里更需要你,你好歹是通了雷音的高手,我们一走,马叔还有老大,以及店里的安全就全指望你了。“彭烈了听这话,他虽然有心跟我们一起去,但也只能是答应留在家中,守着马彪子老大把这个店给看好。 决定了后,叶凝二话没说,直接一句:“走,咱们马上准备车。我那里有一辆车,适合长途跑越野。“我和小楼当即就动身,临走前我给马彪子一抱拳,马叔没说什么,只是拍拍我的肩膀,意思是让我多保重! 我点了下头,这就跟小楼,叶凝一起去提车了。 叶凝果然是土豪,她居然还有一辆改装的进口牧马人闲置着。 车况非常的好,油箱装了两个,悬挂,轮胎,底盘很多东西全都改装了,非常适合跑全天的越野。 叶凝把盖在车上的布掀开说:“这车,我买两年多了,也就一年轰几次油,通通油门润润发动机,前些日子刚送朋友那儿做了保养,车况不错,不过这趟跑完的话,这车……” 叶凝撇了下嘴。 小楼笑了:“没事儿,我给你报。” 叶凝:“得了吧你,我差你那点钱啊。走吧,谁来开车,咱们先采购点东西,完了立马出发。” 我说:“你先开吧,这京城里你来,等出了京我和小楼我俩换班。” 叶凝:“齐嘞!” 这就上车,打着火走人了。 我跟小楼坐了后排,路上我问小楼:“你刚才在店里的时候,是不是有话想说又没太敢说?” 小楼:“嗯,说了怕你们觉得我这人神叨,尽扯一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不过这个……”小楼指了下我的包说:“这东西,应该真的是龙鳞。” 我说:“你见过吗?” 小楼:“我没见过,但宗奎见过,他说这世上真的有龙,并且说龙飞起来是因为鳞片上长着这种小孔,龙吞吸雨水或海水,然后将其用高压从鳞片上的小孔喷射出来。还有你看鳞片下边那层厚厚的膜,那其实是龙的翅膀,它们飞到空中后,就把这个张开,靠这个来顺应气流然后加速飞行。由于它们是一边高压喷水,一边飞,然后还动这个翅膀,所以龙在飞的时候身体都有一层浓厚的水雾罩着,有看到的人,见了也是神龙见尾不见首!或是见首不见尾!” 我完全呆住了,叶凝也呆住了,把车停在停场车的出口,一动不动地看着小楼。 小楼有点不太好意思,伸手挠下头说:“我不喜欢说这个,因为这东西谁也没见过,好像道听途说似的,搞些没用的,玄虚的。但宗奎前辈,他……他不是骗我,他说,他真的在咱们舟山那边的一个海域里见过这东西,但他同时也说了,现在它们快绝了,真的快绝了。太少,太少了,已经少到灭种的地步。可能……” 小楼撇下嘴说:“已经是灭了吧。” 我听到这儿,伸手捂了捂包,长舒口气说:“甭管是什么,反正这个东西不能让鬼庐的人拿到手就是了!” 叶凝也说:“对,就是不能让他们拿到手!” 我们驱车去了超市,购了一些路上吃喝的东西,然后叶凝又领我们去了一家卖户外用品的店,买了手台,帐篷,睡袋,生命吸管,还有户外刀等等一应的用品。 土豪就是有钱呐,刷起卡来眉头都不皱一下。 不过,也不能让叶凝一个人花钱,我和小楼也各自抢着刷了几笔单。 东西全都买好了后,我们开车去了一个饭店,叫了东西后,把地图铺开准备研究前进的路线。这个时候,我手机忽然又响了,拿起一接,我听到了杜道生的声音。 “关仁啊,听说你又有麻烦了,那个我和艾沫还有沈北决定不计前嫌帮你一把,你在哪里啊,我们要见你。” 第二百四十八章 谁帮我把这人给放倒 杜道生这货绝对是个奇葩,我不止一次揣测这货一个眼瞅奔三张的人了他脑子里整天想的究竟是什么?他怎么能就这么好意思呢,一次又一次的,说实话我对他是真的无语了。 沈北让艾沫和他跟我接触说什么不计前嫌。好吧,这个前嫌该是我不计好不好。咱先不管这个,单就这事儿来说,沈北摆明把这两人当挡箭牌用,他俩就是一对小绵羊,让沈北这只大灰狼赶着往我身边凑! 这是看善良人好欺负啊,他们是摸透我脾气了,知道我不喜欢欺负弱的。专爱啃硬骨头,然后就想出了这么一招儿。 可凡事都有一个叫底细的东西跟着,小绵羊无辜可也不能任由其无辜下去!必要的时候,我还是有烤全羊,打野狼的心理准备的…… 我拿定主意就对杜道生说:“非常感谢道生兄能帮我们,只是我们这一次要走很远的路,未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道生兄啊,出乎对你和艾沫的安全考虑,我不太建议你们加入进来。” 杜道生:“关仁你不要说这样的话。赤塔那次是我心理没有准备。经过这一年多的调整,哼……佣兵知道吗?我认识了几个佣兵,又去美国受了几个月的训。哼……” 杜道生很牛逼。 我心说,哥刚出道时候在缅甸就徒手灭过一个佣兵上校,这事儿哥都没说你跟我提佣兵? 但我没吓唬他而是把话音一转问:“那艾沫呢,她准备好吗?“杜道生:“我们是情侣啦,她有跟我一起受过训啦,你放心好啦。“哎哟,还真又凑合到一块儿去了。我估摸是赤塔那次,两人往回走的路上结成了亲密的战友关系,接下来这关系更进一步发展。就重新打响了熊熊的炮火! 咳…… 我给自已提个醒,人家这是正当情侣,休念及其它。 我说:“既然你们有了思想准备那也好,一会儿咱们出京高速那儿碰头。对了不知你们有没有越野的车啊。“杜道生笑了:“你觉得我们会没车吗?我们可是在美国长大的……“我无语,好吧,您有车您自行方便,我接下来告诉他在哪个出京高速口见面,这就挂断电话。 叶凝这时拧头问我:“又是道生那个湾男?” 我说:“甭这么讲人家,对了艾沫跟他好上了。” 叶凝:“哇哦之前听你说俩人好过,后来又不好了,那么现在又好了?哎!琼瑶阿姨果然生活在一个有良好创作土壤的地方才能写出那么缠绵的情爱出来。” 小楼这时闷声说了一句:“你们讲那对海归男女吧。” 我嗯了一声。 小楼:“嗯,我有种预感,他们这一次没准又得不好,然后……” 我和叶凝齐声回:“又好了!” 小楼:“没错!” 坦白讲这两人不算是坏人,可说实话,我真心不知道他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哎……愁得慌,一想起这俩货我脑子就发愁。 我们奔京开高速走的,在白纸坊桥附近找了个地方停下车后。我们开始等杜道生。 将近有半个小时吧,一辆黑色的q7越野车出现在视野里了,我抬头看了一眼,车窗徐徐落下露出杜道生那张戴了墨镜的脸。 “去哪里啊?” 我扫了他一眼:“跟紧了,别丢下。” 说完起车走人。 一路走来都没什么事儿,车到衡水我们下高速在附近打算找个小饭店吃饭,杜道生给我打电话说,他们想吃火锅,我说这又不是度假去哪里吃火锅,杜道生说沈北知道这附近哪里有火锅店。 我听罢心里就冷笑了。什么吃火锅,这是沈北还有他背后的人打算要杀人夺宝啊。 我同意了。 然后让他们的车在前头带路,讲完电话我跟叶凝和小楼说:“抓紧拿东西填一下肚子吧,一会儿保不齐有场恶战,对了叶凝注意手头上的刀,尽量别出人命。” 两人听完兴奋了。 我则专注开车一路跟。 四十分钟我们来到了一个位于郊区的破火锅店。我把车停了抬头打量了一眼,发现这有可能是有生以来我见过最破的火锅店了。 感慨一番我推门下车的时候,正好看到杜道生跟沈北,艾沫三人站在他们的大q7车旁,然后道生兄一个劲的埋怨。 “有没有搞错啊,史蒂文你回国怎么品味变的这差哦,这种地方能吃东西吗?哎哟……这个气味儿呀。” 杜道生伸手捂鼻子,艾沫也是皱了眉头打量四周。 我快速扫了一眼这三人,两秒后我发现杜道生和艾沫身上的功夫退步了。没错他们的功夫退步了,他们眉宇间原有的那一点称之为国术的东西,已经在渐渐消退,取代的是我曾经在缅甸那几个佣兵身上感受到的,属于老外的某种血腥杀戮的东西。 继续受训吧,再训的话就把老祖宗那点底子给全训没了。 我释然一笑,然后跟沈北目光撞上了。 沈北一脸阴森不说话,他只瞟了我们一眼复又把头转向了杜道生,冷冷丢了一句:“你吃不吃?” 杜道生:“好啊,好啊,吃啦,吃啦!” 说了话,几人抬脚往火锅店里走。 我给叶凝,小楼一个眼色,跟着进到了店里面。 店里只有两桌客人,但一个个的全是一身的杀气,我们一见屋这伙人的目光就冷起来了。末了一个腰比牛腰还粗的老板娘扯嗓子问了一句:“吃啥呀!” 我们说了火锅! 老板娘一张嘴:“来客人了!” 说完,又跟我们介绍说:“我们店里最有名的就是羊骨头火锅了,来来,几位过来这边坐。”休扔讽巴。 我跟叶凝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之余,在老板娘的带领下我们去了屋子西北角的桌子旁坐了下来。 杜道生,沈北,艾沫三人则坐到了东侧的一张桌子周围。 坐好后,我们点了一个188的火锅。 老板娘笑着说一会儿就上,马上就好。 然后转身去准备了。 我眯眼假装喝水,实则在打量这两桌的客人。 七个人基本全是练家子,并且这七人身上都有家伙!他们用的家伙显然不是枪,而是刀,剑之类的东西。 这里是国内,不响枪闹的事再大是一种性质,枪响了出的事再小,性质结果又截然不同了。 “哎,来啦,来啦!” 粗壮的老板娘手里端了一个盖了盖子的大锅在一个中年男子的带领下奔我们过来了。 我抬眼瞅了瞅这两人,感觉就不太对劲了。 刚才进来没问题,因为我没想到老板娘会有什么问题,可眼下这么一打量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这老板娘应该是练过点什么,是以她底子很好,另外那个中年人不容轻视,他后腰挺的直直的,显然是插了什么东西在腰上。 还是国内的同胞们友善啊,用的全都是冷兵器,不像国外那帮人抬手就是砰了个砰砰砰!那东西,太狠,太毒了。 老板娘一脸温和的笑意端了大锅到我们近前说:“哎哟,你看看,这里面全是羊腿骨,炖的那种叫个香啊,来,老余,你帮我用手给这盖子掀开。” 旁边中年人老余出手出电,唰的一下就将盖子给掀起来了。 锅盖掀开的同时,老板娘突然吼了一嗓子:“给我收吧!” 唰! 她一抖手功夫,一张大网就铺天盖地般奔我们罩来了。 好计谋!真的是好计谋啊。引我们进饭店,坐下后又把锅端起,网在锅里装好了,事先演练了无数次,眼么前这么一撒网! 妥了,我就好像当年的郑炎一样,让人给网了个结结实实的同时,老余也动了一下,然后他拿出了一个精钢打造的短枪! 紧跟着这一刹那,那两桌的客人也全都动了。并且还有一人跑到门口把卷帘落了下来。 我没动!我需要给我的兄弟和叶凝出手的机会。 砰! 只一记闷响,大圆桌面子好像炮弹一般呼的一下冲天而起,直接就把网给撞起然后又砰,哗啦!撞到顶棚后,斜着又飞去了一边。 唰唰唰! 叶凝根本就没起身,只是两脚在地上一挪椅子移过去的同时,她一抬一收手。 老板娘的两个手腕,还有两个粗壮的脚脖子就涌出血来了。 她人扑通一下便倒在了地上。 叶凝讲究,没取这人姓命,只是给她的手筋和脚筋全都斩断了。 老余的小扎枪这时也杀到了小楼面前。 让我惊讶的是,桌面飞起的时候,小楼根本动都没有动,就是一直坐在那里,他一抬脚就将桌面踢起,然后扎枪到了后,他一伸手哼! 五指紧紧就握了枪头下面的一截枪杆子上。 老余急了,原地一剁脚两手一震,想要把这杆精钢制成的枪从小楼手中震出来。 小楼却把手一拧,转眼拇指粗的枪杆子好像麻花似的,绕了一道又一道,一道又一道,唰唰,几下功夫,老余双手握枪就到了小楼的面前。小楼松了握枪的手,抬手一推。 砰! 一记闷响中,老余飞了! 把老余给放飞了后,那七个人手里拿了各种自制祖传的刀片子,剑,还有铜棍,就奔我们来了。 我看了眼艾沫,杜道生,沈北三人。 两只小绵羊竟然有帮我们的意思,可是沈北拿眼神给他们牢牢盯在了原地,意思是不让他们动手。 转眼功夫,一个拎铜棍的就到了小楼面前了,小楼一抬脚,砰!喀嚓,那人的腿从膝盖处就断了。接下来两个拿刀的刚凑到叶凝近前,没见他们怎么动,就一个捂了膝盖,另一个捂了肘部丢了刀忍痛退下了。 另外四人眼见这副情形,当下也没什么心思打了,就地把武器一收,朝我和叶凝,小楼一抱拳说:“对不住了,不好意思,我们是欠人家的情,又收了人家的钱,所以不得以才过来出手,冒犯的地方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讲这话的是个大光头,他手上竟然提拎了一把安了十多个铁环的大刀。 大环刀是刀术中的外门功夫,安铁环求的是把刀舞起来后,铁环本身的向心力会增加刀的劈砍力。基于此,古人还有在刀身内灌注水银的。只不过这些全都是外门功夫,讲究一个对器的依赖,而不是内家,突出的是对人本身极限的追求。 我定了定神说:“几位都是武道上的好汉,眼下会使这些家什事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几位还能一直坚持学,练,这份毅力确实让人刮目相看。只是,当今这世道,什么都讲究一个钱财,几位因钱卖命倒也无可厚非。” “这么着,今儿几位要走也行,临走给我透个话,也就是说背后张罗这一切的人,他姓什么叫什么,回头我也知道得罪了谁,到时候该陪罪,就陪罪,该怎么着那是我们的事儿了。” 四人彼此对望一眼,末了拿眼神交流一番后,大环刀对我抱拳说:“小老弟,原本我们不想说,但是你看你这么客气,我就直说了吧,那人姓汪,是个我们得罪不起的人。” 我明白了。 汪师父! 小五台试拳时候,差点要了我命的汪师父。 当下我朝光头大环刀一抱拳说:“我的朋友手下留够了情,他们受的伤应该没什么内伤,你们抬回去找医生来好好诊治一番。过后,还是可以继续练武玩刀枪。只是道儿上规矩你们懂吧。” 光头大环刀:“懂,懂!武林有武林规矩,打死打残不经官家。” 我说:“好!那就先请吧!” 这时,地上躺的人,还有站的人陆续动的同时,我起身走到了卷帘门旁。这时让小楼拿放人劲打飞的老余捂了肚子一拐一拐的过来,帮我们把卷帘门打开了。 我们三人陆续出去,然后我直接上车。 坐到车上没多久,杜道生,艾沫,还有沈北跟着也上了他们的车。 我开车没奔高速走,而是告诉叶凝,让她用手机找一个人少的地方。 叶凝会意,拿手机一通的翻,最终锁定了一个路线。我就这么开车一个劲的走,后边车也慢慢的跟。 走了三十多分钟,来到了一大片的荒地。 我停了车,下车走到了q7车门那儿。杜道生把车窗落下问:“干嘛啊!” 我说:“下来!” 杜道生:“干嘛?” 我吼了一嗓子:“下来!” 杜道生:“干嘛这么大声音嘛,吓死个人啦。” 说完他跟艾沫一起从车上下来了,紧跟着沈北也下来了。 我扫了眼沈北,发现他用恶毒目前看我,我没回头,而是直接说:“谁帮我把这人给放倒!” 小楼沉声:“我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借怪力磨我化劲功夫 小楼一句我来说完人已经冲过去了,沈北毫不客气抬手就是一记雷霆味儿十足的劈拳,小楼抬臂一架的同时,轻轻哈了一声。这一记喝音出来。我借了清冷月光,看清楚小楼身体附近的空气微微震了一下。就是这微微的一震,已是颇具那么一股子出拳生尘的味道。 出拳生尘是对拳功的一种描述,意思是讲拳打出去空气就会有波动,感觉好像空中激荡出许多的灰尘颗粒一般。实际上那不是灰尘而是小楼身上激发的针芒般的暗劲冲到空气后所搅出的气流。 这功夫听起来确实是吓人,但还不是最强的,我听应前辈在书信中介绍过,有八极练的高深的猛人。用鞭手对地抽打,离地三尺之远,竟然能抽的地面叭叭生响的同时让尘埃激荡劲气横溢。 当初听了不信,后来回京吃饭时候跟马彪子聊起来,他说民国时候不止一位前辈有这本事。并且他师父范铁云在巅峰时候也有这力量。 如此我坚信,武之一道,确实是永无止境。因为马彪子说了,民国的猛人太多了,大家知道的只是露脸比较多的几个,还有一些惊鸿一现的。以及不愿让人知道的高人,这些猛人单拿任何一个出来都是绝对级别的逆天存在。 小楼就是这么一架,砰!的一下,劲力相撞,沈北的雷劲再猛也没办法抗了,他扑通一声,一屁股就坐了个大屁股蹲儿。 要说沈北这两年确实是走了背字运了,好好的在北美呆着多好,这架不住人劝,跑到国内来跟我打什么生死拳。输了后咽不下这口气,因为输不起呀。他出身多好,多优越,生活在上流社会,受人景仰。回国输给了我这么个没门没派的所谓‘拳混子’他这脸面往哪儿放。 所以他改投了鬼庐,投鬼庐后我看这人好像也没受鬼庐的重视,只胡乱把他印堂给打磨了一下随便教点东西,点拨一番就给打发出来了。 沈北以为鬼庐教了他什么大法,厉害的功夫。趁我回京,又上青松茶社来显摆。 结果…… 不说了,说多都是泪呀。 这回,又不知是听了鬼庐的什么安排,这跟我们屁股后头走,然后…… 他就这么坐地上了。 没架住小楼的力,一屁股坐地上了,这屈辱真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我看的一阵揪心,好好的一个武者落到这般田地,我心里确实也不是滋味。虽说我们阵营不动,但我们练的全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真东西。这样彼此间打杀。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于是我对小楼说:“行了,先放倒这儿就得了。” 小楼也是一个外硬内柔的人,听我这么一说,立马收了势对沈北说:“师兄啊,不知道你走的是什么路,但咱们也没那么多的深仇大恨,有啥话,咱们一起好好说说。这不正好到这地方来了,一会儿咱们进城找个地方坐坐吧。” 沈北没听进去,他呆呆坐在地面上耷拉个脑袋,全身止不住地抽……抽……抽。 我看着不对,转尔把目光投向艾沫和杜道生。 艾沫这女人终于说话了:“关仁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上来不问不说的就动手,你看你们给沈北气成什么样子了。” 艾羊羊,杜羊羊,你们还是回羊村吧,这里对你们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你们的沈大哥跟了什么人,变成什么样子难道你们真不知道吗? 我摇头对着他们叹过一口气的同时,我再看沈北就发现他不对劲了。 他一个劲地念叨着英文,反复的就是几个字,我没用,我怎么这么没用,我该死,我该死,我太没用了,我没用,没用,该死,fuck,该死,还有一些口音味儿极浓的英语,念的语速超快,是以我没太听清楚。 我听着他念叨的这些东西,再看沈北不停地揪头发,打自已嘴巴子,撕衣服,行为举止十分的癫狂。 我暗道个不好,忙对小楼说:“咱们闪开一点,闪开。” 小楼向后闪了闪。 叶凝也跟着闪开几步。 然后沈北还是继续打自已,抽自已,他骂着,打着,抽着,渐渐我就发现他身上忽地泛起了一道我不太熟悉的气场。 这气场绝不是阴灵什么的,也不是所谓的神打。而是一种……怎么形容呢,对就是‘怒’!那种发自骨子灵魂深处的恨恨的‘怒’意。它不是阴性的力量,它显的爆烈十足,但却又不是我们正常人生气的那个怒,它是什么……? 叶凝手放到风衣下摆了。 我看到她这个动作,示意她先不要出刀。叶凝朝我一撇嘴,然后又抬头看了眼天空说:“哇哦,月圆之夜,咱们沈大哥不会是狼人吧。“小楼这时说了一句:“还狼人呢,之前谁说我瞎扯来着,你这个比我那扯的还要大。“两人刚说到这儿。 突然,沈北原地猛地一下站起,紧跟着仰头朝天空啊…… 大声嘶吼一番后,他喘了粗气,拿一对充了血的眸子狠狠地瞪我。 这是疯了?我感知一下发现不像。神打?也不像?变异狼人了?没爪子身上也没毛啊,鼻子嘴巴耳朵什么的跟正常人类都一模一样。但有所不同的是,这沈北身上的气场转了,他就好像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兽也不对,应该比兽还高一些的那么一个让愤怒充斥全身每一个细胞的物种。 在这种气场和力量的驱使下,沈北身上有了一股子他无法驾驭的可怕力量,这力量真的很可怕,它爆烈十足,并且无序,好像要毁灭眼中看到的一切存在般,让人望之不寒而栗! 艾沫和杜道生吓傻了。 艾沫好像对沈北很是关心,她挪步子朝前走了几米,然后来到沈北面前细细的问:“史蒂文,史蒂文……“哟,这还整个洋名儿。 艾沫一连问了四声儿,沈北突然一拧头,瞪了一双通红的眸子朝艾沫,啊一声吼后,伸手如电,抓了艾沫的肩膀,喀嚓一声!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正艾沫的肩膀再次碎了,就是上次让郑炎打碎的那个肩,还有让杜道生打坏的肩它又碎了。 然后艾沫啊的叫了一声后,沈北抓她就像抓一只小鸡般,嗖,一扬手就给扔飞了下一秒,这沈北唰就移动了我面前,探手就奔我胸口抓来了。 我示意叶凝先不要用刀,紧跟着一记云手就拿住了沈北的手腕。五指触到他手腕后,我感知到的是一股子涌动在皮肤下的暴烈力量。 无序,杂乱,在身体里面到处的横生乱蹿。这是要变绿巨人吗?我在心中暗自一惊的同时感觉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搞不好的话,这就是鬼庐让沈北跟我的重要目地。 力量暴烈无序,完全违背了一个正常人的生理发力规则,所以没办法一下子化掉,我云手听过劲后,沈北另一只手握拳就奔我捣来了。我没松沈北的这只手,而是直接抓了他另外一只手。 沈北另一个手腕让我抓到后,不是跟我力挣,而是本能低了头,拿脑袋直奔我胸口撞来了,我借了他一撞之势,把这个劲一拧的同时,两脚用八卦掌的步子原地一旋。紧跟着同时松手。沈北失了平衡,扑通一个狗抢食,就趴地上了。 但他动作很快,趴地上一瞬间又飞速弹起,然后奔着我直直的扑来,我仍旧是云手探他的腕,让身体保持虚灵的状态,听这股子暴烈的无序的劲,转尔借这个劲来磨我合化的功夫。 讲一个自私的话,我确实是想拿沈北来磨我身上的功夫。因为他的劲非常暴烈,比那个打我的汪师父要强上两倍有余,我化过这么暴烈的劲后,再遇到化劲级别的高手,身体的本能就会比以前要强数倍。其二,我还不想让沈北死,因为我想知道,他这力量是怎么来的! 我拿了沈北的手腕,身体一移,挪到他左侧,没想到沈北身体跟着反方向一扭要把我给带倒,我松了手,沈北人一个踉跄的同时,两脚忽地从地面抬起,末了两手撑在地上,拿这种古怪的打法跟我来打。 我迎了几下,伸手一探他的脚踝,这沈北又一撑两臂,原地跃起来,奋起了五指狠狠去抓我的胸口。我向后一挪,他这一招落空,紧跟着又跳起来仿佛一只猛兽直扑我胸。 我就这么绕着,牵着跟沈北打。 旁边的一排树倒霉了,砰!沈北一脚上去,大树就掉了一大块的树皮,转尔整个一个合抱的大树一阵剧烈摇晃。 这劲,太刚了! 沈北一练两脚踢到树上后,我抓了个机会闪到他后腰那儿,心里想了想,末了还是拿出剑锋指的功夫,出手如电,一指点中了他命门腰眼的位置。 狂暴的力量疯了似的通过我手指往我体内涌,但已经没用了,我身体真好像那个大铁盘一样,体内所有的发劲器官结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大磨,能够把一阵劲道给辗碎的大磨。 无需心意流转,一点落下,沈北全身如电击般,剧烈抖动一番后他趴地上抽了。 艾沫和杜道生都看傻了,呆呆的,立在那儿一句话不会说。 我扫了他们一眼没说话,紧跟着我对叶凝和小楼打了个手势,两人过来后,我给沈北按住,又用拿筋手段,在他身上几个重要的地方抹了几下。 董前辈教我的这个法子本身就是化劲时的一些打法,是以我现在用出来更大的纯熟。几下功夫,沈北身上的筋就跟肌肉,骨骼什么的错离开了。 错过了筋后,我又把几个关节给卸了,末了我又听了下他的腰,然后我暗道一声坏菜喽。 这人的命门坏了,以后就算是医好,这命门火也是时旺时不旺,功夫就不要想了,能不能生孩子都是两回事儿呢。 这也是经验不足,点命门……刚才顺手就点了,脑子没想那么多啊。我暗自叹了叹后,对小楼说:“小楼,你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道门上的大夫?” 小楼想了下说:“这附近没有,但我知道河南有个佛门的大夫。宗奎教我功夫,就是在河南境内教的,不过不是少林寺啊,是别的地方。后来又去了天目山,在那儿学了一段时间。过后又到上海外边的一个岛上住了段日子。” 我说:“行啊,佛门的大夫也一样,走咱们给他抬上车,找个大夫给他医治一下,甭管怎么说,这沈北再坏,再作,咱们也不能把他扔这儿不管了。” 两人点头称是,于是我们动手就给他抬到了车上。 我们的牧马人放不下这个沈北,于是我就给他扔到了q7车后排座。紧跟着我又看了眼杜道生和艾沫。 这俩人呆呆的,好像还没有回过神儿呢。休讨吐技。 我说了一句:“你们什么意思?一会儿在这儿开房,还是找个地方先把你那肩膀医了,艾沫,跟你说话呢。” 艾沫一听这话,她立马一声哎哟,然后眼泪就出来了。 哎…… 这女人!你那肩膀是不是犯什么说道啊,不行回头找个大仙给你看看。 我摇头一笑先把沈北扔到车里,又走到艾沫身边,伸手在她肩膀上一放…… 杜道生很紧张:“你想干什么?” 我无语,悠悠叹过一口气,看了眼叶凝,叶凝摇头,也是叹了一口气。 最终,我还是用听劲了听艾沫的肩膀,把一些碎的骨头给正了正位置,让其别压着动脉什么的,简单处理下后,我告诉艾沫,别用这只胳膊。 刚讲完,杜道生又走过来跟艾沫说:“你怎么搞的,怎么那么不小心,他那个样子了,你怎么还往前冲啊。” 艾沫眼里含泪:“我让史蒂文打成这样子,你不关心我,你还教训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杜道生:“我怎么能没有你,我没有你的话,我能过来问你这些吗?” 艾沫:“你就是这样问的吗?” 我再次无语了。 我们一行人,也都无语了。 杜道生:“我不这样问,你要我怎样问。” 艾沫:“你怎样问,你也不能这样问。” 我们有点抓狂…… 叶凝:“咱走!” 我会意,立马上车发动了车子。 两人这才停止了关于‘怎样问’的争吵。 我上了q7,开车跟小楼的车走。杜道生坐在副驾,丢下艾沫一个人坐在后排座陪了半死不活的沈北。 我发动车子,看了眼俩人我说:“杜师兄啊,你要不跟艾姐你们上前边那辆车,你俩坐后排?” 杜道生:“我不想跟这个女人在一起,这女人的脑子,真不是一般的笨,活该,这样子,就是她自已找的。” 艾沫抹眼泪:“道生,你怎么又这个样子了,你……” 我无奈了。 开车走吧! 跟在小楼车后边,我们几乎没休息,一路疾速前行,最终到了小楼说的那个佛门大夫的住处。 这个地方的名字就叫南阳! 第二百五十章 ‘分别心’重的僧人 南阳有名的是那个关于诸葛前辈的传说,但我们这次要找的不是诸葛后人,而是一位名叫释艺淳的年轻僧人。开车到半夜,我们找个地方吃东西时。小楼跟我讲这个释艺淳专攻的是佛门里的医术,是修药师琉璃光如来法门的年轻高僧。 另还有一说是转世,但真正佛门中人都会刻意淡化转世神通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是以艺淳法师只是在南阳下边的一个小村子里,用独门针术,药功,外加推拿功夫,给附近几十里村子里的人治病。偶尔遇到难解的杂症,也会花力气去化解一番。 除外艺淳法师的师父是位得道高僧。且与我们这个高术江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艺淳师父归隐后,有不少高术江湖或是武道上的人练功出了岔子,或是跟人过手受了内伤,都会找艺淳法师帮忙给治一下。 武道上人虽说没多少钱,但看病出手却很是阔绰,法师生活简朴,钱用的不多,他看病收到的钱,大多数是用来买药,购置各种药材用来给那些看不起病的人诊治。 只是艺淳法帅心性虽善良。但小楼意思还是不能公开。公开的话,会有大批人上来报着少花钱的目地把病治好,如此一来,法师推诿不了,硬撑接下来了,一个行,两个三个,人多了,法师没办法周转购药,慢慢就是害了他了。 我听过心领神会,武道。高术江湖中的人找法师诊治,自然不会不给钱,且给还是大大方方的给。法师拿了这些钱,买来药材等等物品。给因缘遇到的,看不起病的人诊治。如此一来便是一个长久的良性循环了。 吃过了东西又继续赶路,中途我们换了不同人来开车,然后争取大家都小睡一会儿。 车到南阳很快,但下了高速还要走不少的国道和乡村土路。是以我们找到释艺淳法师的住处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这地方在一个山沟沟里,我们的车上不去,只好中途停下来,然后步行上山。 沈北走不了,让杜道生背他,后者扭捏了半天,这才同意肯背。 步行将近一个多小时,这才到了村里。进村,小楼端详了一番后,又领我们绕过村口,拐进一条小山谷。跟着又翻了一个土包,向下走的时候才看到一个座落在林荫树丛中的大院儿。 院子很大,看上去有不少房间,小楼说这是方便附近僧人过来打尖修行的一个地方。 我们到了院门口,见里面好像没什么人的动静。小楼正要张口喊的时候,我挥手示意小楼别喊,因为我感觉到这院子里不太对劲了。 事情就是那么的巧,也可能艺淳法师天天跟这江湖里的人打交道,经常会遇到这种突发事件吧。总之,我到了院门口,把心里那缕称之为感知的东西往院子里一放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太对。 里面杀气腾腾的,感觉着好像至少有两个目地不良,且身手功夫很猛的家伙呆在这屋子里。 我给大伙儿使个眼色,众人会意。 小楼这才正了正嗓子喊:“艺淳法师,艺淳法师,我是骆小楼……之前你跟我理过经脉的骆小楼啊。” 如是喊过三声儿。 这才有个十五六岁的小光头穿了俗家的衣服,一脸惊慌地从屋里跑出来说:“不看病,不看病,师父不在家,今天不看病。” 我看出不对,正要再细问什么的时候,突然屋里有人喊了:“是花拳的人吗?” 这声音很雄厚,听上去中气十足。 我听了一振嗓子回:“不是,是京城路过这里,我们有人伤了,求艺淳法师给看一下。” “嗯,那进来吧!” 我给了小楼一眼色,示意对方这是不是艺淳法师。 小楼摇了摇头。 我心领神会,当下一挥手,领上稍有不解,仍旧微迷糊的杜道生,艾沫几人这就进到了院子里。 穿过大院儿,径直走进房间,推开门迎面闻到一股子淡淡的佛堂独有的檀香味儿。 正对面是一间过堂,堂上摆了佛像,香炉等物品,想来这是法师每天静修的地方,拐过佛堂这就来到了一间诊室似的屋子里。 屋子里很简陋,摆了不少从小学校淘汰的那种课桌,靠墙还放了几个很土旧的木床。然后,在一张床上偎着一个四十多岁,面皮黄腊的汉子,围了这汉子还站了两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 这两中年男子,身高都将近有一米八左右,身子骨极魁梧,一个穿了件西装,一个穿了件中华立领。 西装大叔和立领大叔瞅了我们一眼,面色闪了一丝冷芒,但他们没多说话,只是盯着不远处一个闭眼默默盘佛珠的年轻僧人。 这年轻僧人穿了一件洗的都快发白的灰质僧袍子,他端坐椅子里,手里拎着一串乌黑的佛珠,嘴里轻轻地念叨着什么。 小楼看了年轻僧人一眼忙说“艺淳法师,是我,骆小楼啊。“法师睁开眼,一看是小楼,好像从某种状态中回过神来了,便急着起身问:“小楼啊,你怎么来了?哎呀这人是怎么了?“看到杜道生放下的沈北,他惊了一声儿。 我看了眼那两个陌生大叔,没讲太多,只是含糊说了下,这人情志忽然就不对了,然后制不住的同时,我伸手伤了他的命门。 艺淳法师没说什么,只是单手竖了掌,放在胸前,另一个只手去把沈北的脉。把完了正常的脉后,他又单拿食指,拇指出来,去挨个捏沈北的指根,十根手指的指根一一捏过,他面色忽然就是一变。 “怪了,他怎么能接到那里去呢?” ‘接到那里去呢?’ 这话我听的不是很明白,正要上前细细问个清楚,突然立领大叔沉声问了一句:“我说你个和尚,不是都说你专门治这种病吗?这怎么我们大老远过来,给你钱你也不收,让你治病你怎么也不治呢?”休讨尽血。 艺淳竖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末了他淡淡说:“我只是个年轻的和尚修为没有那么深,师父修法,能把分别心修没了,我修不没,你们身上的气不正,所行不正,这是有人在治你们。我若医了此人,他出去必定会再害人。所以,这个病我不能医!” “我次奥你妈!” 立领大叔张口骂了一句,砰!一掌下去,桌子四分五裂了。 “臭光头,什么的他妈分别不分别心!你给不给我治,不给治,我他妈今天先把你给治了!” 这立领大叔刚骂完。我目光一沉,正想要把这人给收拾的时候。 突然,院子外有人喊了一嗓子:“孔雄军!有种你们出来!别在这里难为艺淳法师!你跟一个和尚较这个真,你吓唬人家,你算是什么英雄!” “我次奥!” 立领大叔骂了一句,又扯嗓子吼道:“李沉岩!你他妈的,你够胆进来啊!你进来,你看我能不能杀了这几个人!” 这立领大叔话话一出口,我就先动了。 唰! 上前一蹿,立领大叔一瞪眼珠子,吼了一句:“小逼崽子,你他妈的找死!” 吼完,他一伸巴掌,同时一努气,我就看到他手掌忽地一下子涨的通红,然后手指头跟小胡萝卜似的,一个个的全肿起来了。 小楼可能识货,眼见如此,他喊了一声儿:“咦,气血大搬运!” 我管你气血搬运还是乾坤挪移,人动的同时,我领上剑锋指的意,抬手嘣! 一指点中对方赤红的掌心。 “我啊……” 立领大叔好像让一块烧红的烙铁给点了一般,一缩手,嗷的叫了一嗓子后,他急忙抖手收势。 这时第二人见立领大叔受伤了,他正要往前冲。 小楼出手了,呼的一下子。 人像炮弹似的,砰!轰! 那人飞起来,撞的墙壁一阵颤。 我跟着过去,伸手一拿立领大叔的肩,对方却咬牙恨恨说:“你破了我的大搬运,啊啊,我打死你!” 呼一条胳膊就撞过来了。 我没理会,身体往前一顶,砰! 就这么一下子,给他结结实实扔到了墙上,轰! 又是一声的震响,然后棚顶的管灯实在受不了这个了,稀里哗啦一阵响,管灯掉了。 放倒了这两个人,我和小楼正要上去给他们制住的时候,叶凝忽然说了一声儿:“咦,这把什么东西给打出来了。” 我听她话里有古怪,低头一瞅,就见叶凝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铁牌子。 我接过牌子一看。这东西打磨的还挺精细,一头是百无禁忌,畅行天下八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另一头则画了一个大大的,长了两个犄角的骷髅头。 我把牌子在手里反复地看,末了我发现牌子底部有两个不大的小字,这两个字用的是古篆的字体,常人还真看不大出来写的是什么,但我扫一眼就看清楚了。 上面写的就是‘鬼庐’! 我心中一动,暗说这两人是鬼庐派出来的小鬼,还是要投奔鬼庐的妖魔鬼怪呢? 思忖间,外面响起一阵脚步音,接着有人喊:“艺淳法师,方便进来吗?方便吗?” 释艺淳态度明确:“施主但进无妨!” 话音落处,打从门外就闪进来一个身材壮实,个子不是很高的中年汉子! 第二百五十一章 审人审出一个邪老道 中年汉子长的很一般,就是极普通的那种路人相貌。不过,他身上的功夫可是了不得,我大概只扫了一眼就看出此人一身的功夫已经隐隐要入化了。 入化劲不分功夫。无论哪一门功夫,练到极致都能入化。入了化,功夫就大同小异了。然后在化劲之上,再入道那又是百家齐鸣,各领一方的天地。 汉子进来扫过一眼屋里形势,末了他用疑惑目光打量了下我们又看了看地上躺的,床上缩的三人最后他一抱拳对艺淳法师说:“在下沧州李沉岩,这三个人在郑州犯了一个案子。并且他们与我师门的一个事有关,因此我一路追查,在郑州遇到他们后,出手放倒他们中的一人。只是当时人多,为怕暴露就没再出手,这就让他们给逃走了。” “我估计他身上的受伤很重,料到可能会法师你这里来治伤,所以这就一路追了过来。” 李沉岩讲完后,艺淳法师念了一句佛号,李沉岩两手合十,恭敬一番又看了看我说:“法师不懂武行上的功夫。这两人不知是哪位出手打翻的?” 我一抱拳:“京城关仁!” 小楼:“京城骆小楼。” 叶凝:“京城叶凝。” 轮到杜道生了。他一犯难,想了下说:“台北杜道生。” 最后艾沫捂肩,低低说了一声:“纽约,艾沫。” 李沉岩一下就怔住了,呆呆的,完全不知所措的那种感觉。 他怔倒不是让我们功夫给震到了。而是他想像不到,京城,台北,纽约这几个地方的人竟然能碰到一块儿。更加想像不到,这些人看起来都是练家子。 我介绍完,又一抱拳说:“李师兄好,见过师兄了。” 李沉岩回过神:“哦,客气,客气,客气了!” 李沉岩身上表现的是那种最最地道,纯朴的练家子拥有的气质。他们不华哨,甚至对外面世界了解的也不多。但他们却把一生的精力全放在了武学上,再讲一句不好听的,离了‘武’他们可能什么都不会干。 这样的人,在现实中过的不是那种丰厚的物质生活。 李沉岩身上穿的衣服很旧,款式都是九十年代末期的样式。看得出他穿了很久,很久,衣服已经洗了不知道多少水了。 这样的师兄是值得尊敬的,正因为有了他们存在,咱们的国术才能一代代的传下来,才没有在中间断过。我跟李沉岩道过礼,这就把过来送病人,偶然见到这两个人对艺淳法师无礼,我们出手将这两人放倒的经过大概讲了一遍。 李沉岩听罢,一时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只顾着上前跟我握手说谢谢,谢谢。 我跟他握过手,又问他这三人犯的是什么事,李沉岩这才跟我说,三人在郑州盯上了一个老板,威胁那老板给一个帐号打两百万的现金。老板没理他们,结果第二天这老板的老婆就让人打的半死了。 是在街上动的手,没人看到只一晃神的功夫,他老婆就不行了。然后这三人继续打电话威胁,说再不给钱的话,就要了他们全家人的命。 这老板想可能是自已平时露财露的太多了,有心想报警,对方却说了报警的话,他在外地上大学的儿子,还是老家的父母都会没好果子吃。 老板怕极了,只好先打了一百万给稳住,后又由于这老板跟李沉岩所在村的村长认识,他知道那个村里有几个人身上有大能耐,这就打电话给村长,村长找到了李沉岩,李沉岩二话没说,直接就起身奔郑州去了。 到了后,他在老板身边潜了三天,第三天傍晚老板跟人喝茶,刚从茶馆出来,这三人就现身了。李沉岩上去跟这三人交手,放倒了一人的同时,有人报警,李沉岩担心警察找上身有麻烦就脱身走了。 但他在临走的时候,从这三人身上拿到了一块铁牌子。 李沉岩讲,他一个姓史的师叔,名叫史铁牛的大师叔早些年曾拿过这个牌子回村里找人跟着一起去干大事。 当时,有几个后生跟着去了,这一走就是许多年音信皆无。这次李沉岩又见到了这个牌子,然后他打电话跟师门一讲,师门就交了他一个任务,让他尽可能找到打伤的这三个恶人,然后从对方嘴里问出这个牌子的下落。 最终看能不能找到他的师叔还有村里的几个年轻人。因为,走了这么久,一点音信都没有,家里人特别的惦记。 我听罢暗自替李沉岩伤感。 当下,我没隐瞒,直接告诉李沉岩他们这是去鬼庐了,然后到那个地方接受一番训练后,可能前往世界各地的不同地方去用身上的功夫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三个人显然是拿了铁牌要奔鬼庐去的,他应该是想临走干一把大的,搞到一笔钱后,在路上吃喝逍遥一番再进去鬼庐接受所谓不是人的训练。 李沉岩听了,这个老实的农村人一下子就呆住。 “干啥这是干啥呀,地也不种,麦子也不割,这是干啥呀,这是干啥呀。” 他呆呆的反复念叨。 显然,我说的这些东西对他而言,信息量太大了,他一下子无法接受这全部。 叶凝这时走上前对李沉岩说:“李师兄,这事情已经出了,我们这次就是奔鬼庐去的,到时候看看能不能见到你的大师叔还有村里的人,要是能见大家尽量劝一劝,让他们离开鬼庐,要是劝不动的话……” 叶凝面露一丝为难。 李沉岩长叹:“哎,该咋办,咋办吧!”休叼记号。 我又安慰了李师兄几句,这时回头刚好看到艺淳法师的正领着弟子在给沈北忙活扎针推拿。我又瞅了眼地上哎哟,还有床上缩的那人,我心中一动,当下转身两手合十对艺淳法师说:“法师,您是佛门中人,领的是大慈大悲之念,只是这三人关系了一件武道中的重要事。我必须要采取一些非常规的手段从他们嘴里套出一些东西。这是佛门净土,恐怕到时会惊到清静,还望法师能够体谅。” 艺淳法师竖掌在胸说:“南无阿弥陀佛,我其实是一个修的不太好的僧人,师父说我分别心极重,爱憎太浓,无法参研上乘佛法的精妙,只能用这医术来渡人渡已。这位师兄,你的意思我明白。这旁边还有一间小房,师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罢!” 艺淳法师伸手一指,便又转过身忙活去了。 我对艺淳法师说:“多谢法师体谅。“ 说完我对小楼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我跟过去,一人提拎起一个人,转身就往艺淳法师指的小屋去了。 杜道生见到这一幕,他惊了惊说:“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你们……“小楼拧头沉声说了一句:“大人干活,小孩子不该看的不要看。“杜道生脸一涨,想说什么,末了还是没能说出口。 我和小楼把这两人拖到了一间堆放杂物的小屋儿。 反手把门关上。我对立领大叔说:“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这牌子,哪里来的,怎么来的,通过什么人拿到手的。“立领大叔咬牙,眯眼,恨恨地盯着我不说话。 我知道他会这样,但考虑佛门净土我还是挑明了说吧。我说:“这位师兄,你最好还是说,因为你要是不说的话,我会让你很疼,这样对你,对大家都不好。“立领大叔切…… 轻蔑了! 好吧! 我伸手在他肩膀上一拖一拉。 啊…… 那个惨叫啊,我是不忍往耳里听,这才伸手把他的嘴给捂上了。 立领大叔抽动着,眼珠子都翻白了,四肢一抽一抽的,全身哆嗦了差不多有三四分钟,这股子疼劲才让他挺过去。 我松开手,拿旁边的一个抹布擦了擦手。 立领大叔已经疼的不会说话了,只顾坐在地上哆嗦。 我又看向了西装大叔。 这位大叔很识大体,他立马说:“我知道,我知道这牌子是哪里来的……” 西装大叔告诉我,这十来年在河南,两湖和江西一带活跃着一个算命看相非常准的任老道。 任老道今年六十出头,常年在他说的这几省份云游,所到之处有知道他名号的达官贵人,无一不安排好车,好酒店,好饭,好菜,好酒,一切的好东西来招待。 任老道有手绝活儿,就是能让人看见自已的未来,能让人亲眼看清楚将来发生的一件件事儿。 虽然有些人说,他让人看的这个未来不是很准,但这丝毫不妨碍任老道的名气。 任老道给人看事不收钱,但是要东西,金器,玉器,车,高档衣服,品牌物件,他来者不拒一概全收,有时候不给还会拿话点人,让对方主动来送。 他说了道门中人普渡众生,金钱丝毫不拿,但是……你的明白,东西要用,要以物换物救济他人什么的。 所以,找他看还不如找个八字先生付钱算一回命呢。 西装大叔几人一次就偶遇这任老道了,任老道知道他们是习过气血大搬运的师兄弟后,就说他与这几人有缘分,然后拿了一个手掌在他们三人眼前一晃。 晃过之后,三人说好像做梦一样,就看到自已经过一番的苦练,然后在国外买了车,买了房不说,还搂上了漂亮的洋妞儿美女! 看过了这个景,任老道说了,这是命数。但想要应命数,他们还得去一个地方。想要去那个地方,就得拿上这个铁牌子才行! 第二百五十二章 咱们之间,得废一个人 这气血大搬运兄弟三个就花了将近四十多万,给任老道买了一块真正的新疆和田籽玉。任道老满心欢喜收下玉石后,给这兄弟三人一人拿了一块铁牌子,同时指明这兄弟三个到位于广西十万大山脚下一个叫南秀的山庄。他们只要把这铁牌子跟山庄吧台一拍。到时候吃住免费不说,过几天就会有人给他们送到训练修行的地方去了。到时候一番苦练就能有机会出国赚大钱,再后来就眼见的一切都变成真的了! 小楼听完西装大叔的讲述,他不无感慨地说这任老道可真坑啊。我此时也是同感,这老道简直是太坑人了,只是他用的什么法子给这几人迷住的呢?我又再细细去问,西装大叔回忆说,就是先让他们把心放静。然后任老道伸手在他们面前来回摆弄几下后,转眼功夫他们眼前一亮好像放电影似的,就看到自个儿以后的画面了。 听过我还是想不明白,任老道怎么能让人看到这一切的。但毫无疑问这肯定是个邪术,另外……不知怎么我忽然就想到了几年前的唐剑,说是唐剑也遇到过一个老道,他听了对方一番言语后,性情就从一个老实憨厚的人变成阴谋险诈之辈了。 难道说唐剑遇到的,也是这个任老道? 这时小楼又问在哪里能遇见这任老道,对方有没有手机或是别的什么联系方式。西装大叔说他上次是在武汉火车站遇到任老道的,后来几人在武汉一起住了几天,过后这任老道给了他们铁牌就又不知去哪里了。 任老道是个异数。想要把此人拿下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尽快去广西十万大山找到鬼庐所在才行。 这气血大搬运三兄弟应该是我们的意外收获了。休亚围划。 至少,我们从对方嘴中套知了十万大山南秀山庄这么个地方。这样一来,此行我们就有目标了,不用担心在山中瞎找然后受人牵制。 审到这里我们想要的东西对方基本全吐出来了,当下我跟小楼架起这两人推门小屋的儿门,刚出去来到外面,我迎面就感到一阵风,抬头望去只见外面好像是要下雨了,突然就起了大风,然后艺淳法师的小徒弟,正手忙脚乱的过去关窗子。 我看到了这本该很正常的一幕,不知怎地心里却突然泛起一丝不好的感应。转尔,我把这感知放大。放大,我突然就吼了一嗓子:“趴下!” 在场人都是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又吼了一嗓子:“趴下!” 这一下众人反应过来,刚把身形蹲下来,嗖! 嘣! 一枝锋利的箭矢就从窗外射进来,然后笔直扎在了桌子上。 箭杆细短,标准铝合金材质。箭头锋利是用上好精钢制成。通过材料和体积我判断这东西是用弓弩射出来的,而不是我在缅甸遇到的复合弓。 弩的威力相对复合弓来说显的就要小一些,复合弓威力大,射出的箭矢初速不亚于子弹的速度,但复合弓太大了,携带起来就显的不是很方便。 一枝箭射进来后,紧跟着外面风紧雨落,一道道的弩箭紧随风雨的劲势,嗖嗖嗖……直奔屋子透射进来。 我把面前的桌子一踢,砰的一声响中,桌子翻起,我一矮身顺势就将桌子面挡在了身体前方,然后蹲下来去顶箭雨的攻击。 其它人看我这么做好,都拿了一个桌子挡在身前面。 我低身,沿着墙角慢慢前外走的同时,我感知屋外的气息,一,二,三,四,五,六…… 好家伙,一共来了七个人。其中有四个是弩手,他们正位于这屋子外面的墙壁上,趴在墙头,端了弩对准屋子平射。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跟来的? 我稍微想了下,马上明白这些人应该就是鬼庐那边负责盯沈北的人。原计划中沈北应该得手,但现在他没有得手,所以这些人从q7车的行动路线分析就一路追查,然后在这里把我们给锁定了。 七个人……我感知着这七人的气息,发现至少有一个人的功夫好像要高我一些。 他……应该就是汪师父! 心意一定,我扛起厚实的课堂用蹲着走的功夫,矮身唰唰几步移到了门口,又悄悄将门顶开,遁到佛堂后,我感知四个弩手的方向,直接用课桌将门给顶开了。 门一开,嘣,嘣,嘣! 课桌面上就钉进来了三根箭矢。 我保持蹲立的姿势,将身体掩在课堂后边,顶着它嗖嗖嗖…… 二十几秒的距离,用了不到三秒,我到了墙根儿,把这个课桌往墙头上一顶,正好有人伸手要把这个搬上去。我感应到他的两手抓着课堂了,突然间一把力。哎哟一声,这货就从墙头掉了下来。 人落下,我直接就是一记黄狗撒尿,抬了腿砰的一下喀吧一记脆响中,这人的大胯碎了。 人跟球似的滚到了一边。 与此同时,另有一个人落下,他手里拿了一把尼泊尔的弯刀,对了我劈头就砍。 我把课桌一架。 喀嚓,桌子让他一刀劈开。 而这时,课桌的木头也将刀锋给紧紧裹住。我顺势把课桌一松,伸手对准这人的小腿一抓一发劲。 这人的腿骨,就断了。 这时另两人正要拿了弩,从墙上探过身子,对准我来射。 刚好,叶凝和小楼把屋子里的一些茶杯什么的当成了武器,嗖嗖嗖,就奔这两人砸来了。 对方抬手挡的功夫,叶凝和小楼也快步从屋子里蹿了出来。 二十几米,唰唰几个箭步到了后,两人一跃的同时,手伸到墙头探了手抓住对方向下一扯。 扑通,扑通! 这两人落地的同时,已经让叶凝和小楼打的失去了反抗能力,至于他们的弩,则让小楼,砰砰两脚就给踩坏了。 我们刚把这四个人给放倒了,大门口那儿的铁门吱嘎一声儿响。 我一抬头功夫,向后撤了几步,这就看到穿了唐装的汪师父在手里玩一个翠绿的扳指,跟着一个高瘦冷傲的中年人,外加一个胖呼呼的黑壮胖子三人一脸阴笑地从门口闪到了院子里。 刚好这会儿,杜道生和肩膀上尚还扎着针的艾沫从屋子里跑出来了。 两人到了院里抬头看到三人后,杜道生喊了一句:“严大师父!” 严大师父……? 我抬头,正好看到那瘦高中年人冷冷一笑,紧跟着他说:“道生,一会儿你帮我把这三个人给拿下好不好。” “啊……” 杜道生一怔,有些不知所措了。 严大师父应该就是严冷本尊了,我是第一次面对面见到这个传说中在京城掀起风浪的家伙。 这么看的话,此人确实是有一些的本事,化劲应该是到了初通的地步。 至于另外一个黑胖子,这人一身的暗劲功夫也到了巅峰的时候,至少比那个什么沈北要强上六七倍不止。 他可能就是太胖了,否则把这一身肉减下来,他立马就能进化劲。 当然了,严冷也好,黑胖师父也罢,这两人绑成一块儿都不是汪师父的对手。 那个以试我劲为目地,实则暗下黑手的汪师父,他才是真正的一道大杀手。 这人要是不除,今儿这一屋子人真的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李沉岩和艺淳师父这会儿也从屋子里出来了。 艺淳师父竖掌念了句佛号问这几人说:“几位施主,到我这里来,为何不见人先放箭,箭矢无眼,伤到了他人可怎么办呐。” 汪师父冷冷:“你这和尚,听说过你的名儿,你医术倒也还可以,佛法什么的,就太一般了。今儿碰巧追这几个人,就追到你这儿来了。然后我给上边通了个电话,上边的意思明确,让我们把你活捉了然后押到我们那儿行医去。至于你们……“汪师父伸手指了我们说:“把我们要的东西好模好样儿的摆在地上,向后退,一直退到屋子里。往后咱们就不计前嫌了。咱们的事儿一笔勾销,你们回京该干嘛,你们干嘛。“叶凝咬牙说:“我要是不给呢。“ 汪师父坦然:“那好办呐,我们拿呗。放心不会取你们性命,顶多就是把骨头给你碎了,腰给掐把断了,人打的半疯半傻往这儿一扔,有好心的见着了就给你们送回京,见不着的话,你们自个儿搁这地方慢慢等死吧!“我沉声问汪师父:“你犯这么大的事儿,你不怕有人报官吗?“汪师父笑了:“哟哟哟,甭跟我提那个啊!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中国人了!“他拿出一本不知哪国的护照对着我一亮说:”你们爱怎么报,怎么报啊!我干完这趟活儿,奔广西那儿一走!咱们就此永不相见!” 汪师父讲完,他抬头看表说:“给你们三分钟啊!我掐着点儿……” 严冷这会儿盯着杜道生说:“道生该你动手的时候了。” 杜道生脸涨的通红:“严大师父,我……我……你们……不是……” 这可怜的人呐,现在是彻底懵了,不知道谁好谁坏,不知道该帮哪一个喽。 我看了杜道生样子,摇头一笑转了身对汪师父说:“不用三分钟,就现在我给你一个答复。” 汪师父抬头看我:“什么答复?” 我移步一冲同时说:“咱们之间,得废一个!” 第二百五十三章 在无间炼狱般的折磨中突破 应前辈说过无论以武入道,以术入道,又或是以丹道,佛法性命功夫入道。本身在打。在用的过程也是在修,在学的过程。 练功夫不是好么样儿的一个人找个地方一心去练,那个时间再长功夫出来的也有限。真正想要功夫增涨就是两个字,打,用! 功法,术法,不打,不用。全是死的!根本没用! 怎么打,怎么用,这个才是活的,同样也是最好,最大的修行! 这一刻我冲上来了,扔下这句话的同时确实也是把身家性命扔一边儿去了。 我必须得冲,不然的汪师父把艺淳法师抓走,将这一屋子人祸害一番,我就算是活了我一辈子都没办法面对这个。 但汪师父很强! 当初我对决冷子月赢了,是因为他比我功夫只高那么一点点。可今天,汪师父是通了化劲十来年的老拳师,我只是一个刚刚通了化劲的毛孩子,他打我真跟玩儿一样。 小五台那次是因为我半通了玉枕一关。身上借到了外神所以会浮现种种不可思议的大力,这才抗住了汪师父那一击。(ps:道门讲,齐内神而御外神。意思是内部的力量修为到达了一定层次后,才能感应召来外部的力量。) 今天我境界稳定了,可面对汪师父我心里一点胜算都没有。 即便如此,我也要拼!没有为什么,没有理由,我就是拼了! 我冲过去的瞬间汪师父脸上淡过一丝惊异,旋即他把翠玉扳指摘下来,抬手一记横拳就架住了我的崩拳劲。 我胳膊跟他胳膊相撞刹那。瞬间感应到他身体里有一股子吸力拐着我要往一边倒。 心领至虚,至空。至灵之意,浑然如无一物,我手臂松软下来的同时这股子吸力也淡下来,我抓住这缕空隙,臂化蛇形一绕一缠。嗖的一下,就脱了汪师父劲力的控制范围。与此同时汪师父一记炮拳从肋下起,对我就撞来了。 这速度太快了,实话讲比叶凝的刀还要快上数倍不上。 我急抬肘,一挺一抗。 砰! 轰! 劲力刚沉,冲到身体后,我眼前一黑,差点要倒但拼了命的领住虚灵二字的意,又拿三字一音震过身体后,眼黑的症状消失了,但身子却飘起来了。两脚擦了地面,嗖嗖嗖向后遁了十多步,砰!一下撞到墙上支起的一排竹子上,将碗口粗的大竹子撞的喀喀寸断后,我又借了一撞之力,咬下冲! 呼,我又冲上去了。 虽然我的步子显的有那么一点的踉跄…… 事实上,这个时候我已经小败了。 一搭手,让人一拳打飞出去,这已经是败的不能再败了。 但我不肯低头! 我在反思,在想自已哪里做的不对! 也是这一念之间我想到了,是我太急,太想救下这一屋子的人。太想把汪师父放倒了。而过急,就犯了武行的大忌。 这是其一,其二化劲上身是有一个漫长过程的。是要自然而然把这个劲合到身上。时间越长合的也就越好,越稳,个人的实力也就会越强。 我没有太多时间来合身上的劲,所以自然而然合不了,我就得强行冲破。怎么破! 答案就是让身子领住虚灵,然后搬出几个东西出来。 一个是我在终南山脚下遇到的大铁磨,一个是地球的转动。 前者我装在心里了,后者我现在站桩的时候可以微微感受到那么一点了。 最后,我想是把松嗡吽三字一音做基础,领上这三字一音的念,然后观想地球转动之力之源,用它来推动合到我身上的大铁磨。 铁磨内部结构我很清楚,是由数个齿轮咬合一起,互相作用带动磨盘将铁器辗为齑粉。 这样一来,我把我的身体交出来,让它换成地球每分每秒的自转来拖动,劲力回转,消融,由铁磨来完成! 这样,行不行? 行不行也得试一下试。 我再次冲到了汪师父面前。 对方一记劈拳就到了,我用马形架他的拳,劈拳落下,跟我的胳膊搭上,汪师父体内横生了一股吸力,但我没慌,任其生灭……转又将心意扭转,马形换了炮拳,一拳打了过去。 心意不守身,不去刻意让自已的脑子听汪师父身上的劲,我反而轻松脱了他体内那股子吸力的掌控。 如此验证应前辈讲的话,他说我们的人脑子很笨的,而想要突破就得承认自已笨!承认自已是个傻逼,承认自已是个小白。 这个对取得成就的人来说很难做到。但我觉得,我就是个傻逼小白,什么都不是! 就是这样! 然后我成功找到机会,反手打出了这记炮拳。 砰! 劲力相撞的一刹那,我没感到劲力的纠缠,而是那劲力像火药一般,在我和汪师父探出的手掌中央炸开。 然后,空气一阵剧烈波动,惊起水珠在拳掌间炸起一团大大的气雾。 雾不是我们身上的东西,而是这天下雨了。 一记拳劲炸开后,我倒通了七八步,刚稳了身形还不容我喘口气,汪师父就杀来了。 他见我第二次摸到一点门道,他这是要灭我了! 彼时,院子里其余人也都交上手了,叶凝,小楼两人一个拿刀,一个双拳来对付姓严的,他们打的很苦,小楼也飞出去好几次,叶凝的刀掉了,又捡起来了数次。 李沉岩则跟大黑胖子交上手了,两人实力旗鼓相当,正砰砰砰,打的是劲气如雷。 杜道生的脑子又不知在想什么了,他站在门口,抬头傻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艾沫捂肩干着急,也是说不上话。 汪师父冲上来,抬手加快了速度,这次他太快了,叭叭叭,我跟他对了三下后。眼见一拳躲无可躲,我只好把胳膊横起在胸口。 轰! 这一掌如闷雷在我的两臂上炸响。 我身体一阵抽……末了还是把心念放空,这才只倒通了五米,完事儿我又主动冲了上去。 全身都在疼,骨头好像要散架了。 但那不过一介肉身罢了,毁也好,灭也罢,区区肉身尔! 我杀! 又冲上去,攒拳,劈! 我还了两次手,然后第三次,我又让汪师父打飞了。 这次狠呐,直接撞墙上了,但我后背跟墙相撞的一刹那,我本能领上了大铁磨的那个念想后,我身体竟然没感到疼,相反,我借了撞墙的力,身体唰!遁到汪师父面前,劈拳! 迎头一拳劈落的同时,汪师父抬手一架,我半空突然收手,猛地一点丹田上的一个点,给我炸! 全身拧出一股子辗碎铁疙瘩的大力,抽空一记鞭手,汪师父抬手又是一打。 叭! 抽的劲气激荡,我收了手,人在半空汪师父又一记重拳打开了。 我横了两臂,架! 砰! 人飞了! 我倒退了撞到了窗子里,胳膊上插了一块碎玻璃刚要倒下,我又一拧身借力站起的同时,我把臂上的碎玻璃给拔了,咬牙,再冲! 化劲就有这样一个好处,对方力大如果不死守的话,人只是飞出去,但对身体的伤害相应就会减少很多。相反,如果我没入化,眼下已经死过十几次了。 这次再冲我脑子又领过了一个念想。 因为我忽然发现,我用的只是一个方向的一个铁磨。如果汪师父先是顺着跟我来,又竖着,横着,倒着,来旋这个铁磨那我岂不就是自已打自已了。 所以,铁磨不是一个死的,而是身上每个细胞,每个关节,每个部份都是一个磨。我要挫磨就不能单守虚灵,还要让这个劲进到身体里来,让身体把它消化了。 吃劲! 我明白了,化劲高手和小白之间的区别就在于敢不敢去吃这第一口劲。 就像铁磨吃铁疙瘩,人吃饭一样。 人吃过了饭,饭到体内经过一番细微的运化,产生了营养人的精气。 那么对方打来的劲力也是一样的,它到了我体内,我也得让身体来吸收消化。 饭吃了,排出去的是脏东西。我吃了劲,身体也会排出去一些杂力。 而对这个劲消化吸收能力的大小,就是考验一个人化劲功夫高低的标准! 唰! 这么一瞬间,我就懂了。 然后我冲到汪师父面前,他一记肘锤已是撞了过来。 我用横拳来架! 砰! 劲力相撞的一刹那,那股子劲又来了,但我没借这个力,让身体去飞而是回到暗劲阶段,傻傻地站在地上。 然后…… 我感觉到周身一阵钻心酸疼的同时,我发现身上很多的肌肉,皮肤在沿着几十条不同的曲线一阵蠕动。 这感觉就好像我身上多了一群大虫子,或是大蛇,巨蟒,它们在扭转之间,就将这劲力给消耗一空! 这一拳! 坦白讲很不好接,因为它确实考验了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它要让人把力的概念有个全部的认知的同时,要把生命交出来,交给冥冥中不知道的那个‘神’又或是其它什么。 然后,心守虚灵,来受这一拳的重击。 结果,可能是死,亦可能是活…… 在接受这一拳之前,一切都是未知。 但现在,我知道了,这一拳彻底把我的身体给打活了。如果说我之前是一块死磨的话,现在就是一个活磨了。 砰的一记重响后。 我身上衣服迎面猎猎生响! 然后,我又回了一记炮拳! 汪师父惊呆了,他是完全惊呆的样子,但惊过之后,他瞬间狠起杀意,全力以赴地要把我给打死! 我砰,砰,砰! 一下下接他的拳,他的劲就好像一把刻刀,进入我体内后,修整每块肌肉,筋腱等等一切组织的走向,分布,安排。 那种痛楚,到了什么地步? 讲个实话,我不敢想自已有身体,如果我一想这身体是我自已的,我会瞬间疼的趴在地上来回打滚! 我跟他对了七十多拳到最后我心里几乎快要绝望了! 真的是要绝望了,这是一种比死还要难受的滋味,我恨不得放弃一切让自已去死!休吗阵才。 前面受的所有的苦,所有的一切跟今天这一刻我遇到的都没有办法比。真的,没个比,它们加起来放大两倍都比不上这个的苦! 如果不是有叶凝,有这帮朋友,有艺淳法师,我真的早已经放弃了。 但现在,我不能!不能松!关仁!关仁!大官人!你给我活,活下去!你不能停,不能停,你要相信,这世间一切没有做不到的,不能停,活,拼,拼,挺住! 我啊啊啊…… 咬紧牙关,拼命回击的同时忍受钻心的疼痛,还要保持心守一个虚灵。 我觉得,我要疯了,要死了。 可能,我早已经死了吧,这一切不过是我的臆想。 不对!就算是臆想,为了这帮朋友,我也不能放弃! 这一刻,不知过了多久,直至我听到了汪师父的怒吼音,他也好像疯了似的,啊啊啊,拼尽了全力打我。 我架着,抗着,全力以付,不让他打到我的身体。 没有停止,没有任何停歇转变的迹象。我仍旧陷在痛楚中,并且那痛楚还在加倍的出现! 这可能就是佛说的无间炼狱吧! 永无止境,永无停歇的苦和痛! 但是炼狱又如何?无间无休又如何? 我挺了! 渐渐我感觉汪师父的拳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直到每一拳砸落我扛下的同时,发现自已好像给压小了很多。 一拳又一拳,我在缩小,缩小,可能我已经被打扁了吧,他正蹲在地上,发泄般的狠狠打我。 就算这样,又如何! 我要战!战至意识全无的那一刻! 也就是这一瞬间,当我感觉自已给打成一个比针眼还要小一千倍一亿倍的东西时。我突然啊! 吼了一嗓子后,我全身轰! 再次爆起了一记轰响,然后玉枕那里,哗! 如海浪般冲过了一道劲,转瞬我眼中看到了汪师父的一个破绽。 他的一记攒拳出的稍稍有一点点慢了! 就是这里! 我猛地一抬臂,唰! 汪师父来架。 不想我手臂穿过了他手臂的空隙,让两根手指,噗,准确点中了汪师父的印堂! 剑锋指! 劲力透脑而出。 噗! 汪师父后脑激起一道长长的血箭,然后他立在原地,两眼瞪大大的,用至死都不肯相信的目光望着我一动不动! 我呼! 长长呼出一口气的同时,一扭头,看到院子里的战局已经停止了。 然后好像叶凝用刀将严冷心脏部位砍了一刀。至于大黑胖子,他也让李沉岩放趴在了墙角。 大家都好!朋友们都好! 我笑了笑,可是又想哭,末了两眼一黑,扑通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第二百五十四章 烂大街的功法和一句真传口诀 刚才发生的整个对战经过可能只有几分钟,又或者几分钟都多,大概只有几十秒吧。但那只是相对别人的时间来讲,对我而言却是几十上百年。真的是那种感受。就好像我在一个称之为地狱的地方,呆了几十上百年,那种苦,痛,那种无休无止,永远停歇的滋味不是我能想像的。 如果说这是某个前辈安排给我的课程,让我接受这种训练,很抱歉我坚持不下来。同样。如果这是我自悟的一些训练课程,我同样坚持不下来。 但这不是训练,它事关我朋友的生死,关系我周围人的安全。 可以说汪师父不死,这一屋子人就全完了,他们合在一起都不够汪师父一只手打的。 正是这种不是训练的危机,正是这种众人性命系到我身上的真正危机,才是最好的修行,最好的锻炼! 所以应前辈说了,老天其实一直在帮我们,老天安排的种种困难也好,危机也罢。无常恶事也好,这些全都是老天安排给我们的课程。 接受了。挺过去,学习了,就有了收获,就得到了提升。 无论俗世百姓,亦或武道,丹道,佛门的人,无论是什么,都必须这样来对待! 劫难就是在修行!在体悟!在突破! 没有劫难和危机,人永远没办法进步! 汪师父是坏,是够阴毒。但同样我要谢谢他,他对我来说其实是一位拿生命来成就我的恩师。 确实是这样,我必须对他心怀感恩。 他真是在拿生命来成就我,没有他的话,我的功夫将很难再突破。再精进。正因他付出了生命来培训我,我才有了今后让我自已都不敢想像的成就…… 我倒下去的时候。在意识全失前。我听到了艺淳法师的惊呼。 他说的是,师父您怎么来了? 我想朝院外去望,可凭我使了浑身力气,我就是看不出去,然后身体一歪,就此倒了下来。 应前辈说,一个以武入道的人,一辈子至少会晕倒个几百次。还会死过几十次,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称之为以武入道。 我想我这算是死了十几次了,然后又到地狱里面走了一次。 不容易,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不过若是问我,假如面对这样的环境,再让我来一次呢?我想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没有反悔和犹豫,就是这样,舍了我又能怎样?受尽地狱般的无间苦楚又能怎样? 这一次,我对于我是谁的概念又加深了几分体悟。 说不清,道不明的体悟。 我醒来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檀香气味儿,我以为是在艺淳法师的佛堂,可当我睁开眼却发现不是在那里。 我躺在了一张床上,床铺很,硌的我身体略发疼。此外,我身上没有插针,亦没有人给我喂药。我面前只坐了一个大和尚,当然他也没有给我念经,他只是微笑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看着这老和尚想起艺淳法师喊过那句‘师父你怎么来了。’我猜这应该是艺淳法师的师父。 “老法师,不好意思,身体有病痛不能跟您施礼还望见谅。” 大和尚笑了笑说:“没什么,在我这里,不用客气。” 我强挤笑容,微微笑了下后,大和尚说:“这里有水,你口渴吗?” 我说:“嗯,渴。” 大和尚:“可是你现在还不能喝。” 我说:“好,那就不喝。” 大和尚又笑了。 我不知道这和尚怎么称呼,他同样也不想让我知道他的法号,我就没有多问。我估且就称他是无名老僧吧。 无名老僧告诉我,我的伙伴们都安全他们正在艺淳法师那里忙着处理一些善后的事。 而他之所以把我带到这里来,是因为他在路过艺淳法师修行小院的时候,突然发现那里面有人‘明心见性’了。 无名老僧说当时他在距离那小院儿,几百米外的一个地方路过。感应到这一切后,他抽身快步移到这里,这才正好撞见我倒地。 无名老僧平时很少到这个院子里来的,因为按他说法,他这个弟子艺淳是对医道过于精通,而致疏忽了佛理,然后只能修成一个自了汉,再往上精进,恐怕会很难了。 所以他很少到艺淳的院子里打扰他的修行。可这次,他是被我吸引来的。我晕倒后,他听了艺淳等人的讲解,明白了我为什么能明心见性。 讲白了就是我在跟汪师父打的时候,我心领的不是自保的意,我是为了身边朋友,他人的安全而舍去了自身。接下来,我在舍了自身后,又经历了一番诸如地狱般的苦楚。 两者的结合,让我在那一瞬间进入到了所谓明心见性的境界。 无名老僧,他感应到了这个东西,他就把我带来了。 无名老僧知道武道,他说武上的练神化虚和佛的明心见性两者是一回事儿但走的却是两个不同的法门。 明心见性是通过一个刺激或是长久的一个精神上的积累,从而寻求到的一种突破。 武道是不断对身体刺激,长久坚持下来后,产生的一个突破。 但我只是在那一瞬间,进入到明心见性的境界,我若想把这个境界稳固,我还差的很远,很远。 无名老僧把我带到这里来,他是怕他的弟子艺淳给我用针术,药术来修补身体,那样的话我进入明心见性后得到的莫大好处可能就要彻底丧失了。 说实话,我不太清楚无名老僧为啥这样讲,难道说医药对人没有用,反而有害吗? 无名老僧回答的是,依人而宜。相对很多,很多人来讲,生病不能离了药,没有了药对他们来说,就是在自杀。 但对某一些人来说,尤其我这种练家子来讲。我的身体就是药,我想要医好自已,就得用这副身体来医,但怎么来医,具体的医法,就是制药的过程。这个过程,无名老僧说他可以提供帮助。 只是…… 他还说了,我可能还会再吃一些苦。 此外无名老僧对我讲,我能够打败汪师父最终靠的是‘明心见性’的境界。那个时候,我的动作已经不是我的动作了,而是天道,是我入道以后每天练桩,通过站桩与道相合后产生的一系列下意识的反应。休记乐才。 所有的招数,拆解,对峙等等一切都没有过我的脑子,全都是下意识的反应。老僧说他讲天道是为了方便我理解,而佛门对应还有佛门的说法儿。 我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无名老僧让我在这儿休息一天,一天后,他将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答应了后,拿了手机给叶凝打过去报平安。 叶凝听说我醒了后,她非常高兴,然后说她正跟小楼等人在一起处理汪师父的事儿。这个过程可能会有点麻烦,到时她处理好了会给我电话。同时她还问我艺淳师父是不是神医,有没有给我配什么神药,有没有什么神奇的针术…… 我哑然之余想了想说有。 叶凝放心了。 我在无名老僧这里躺了一天,期间我知道这是南阳附近一个很大的寺庙,香火好像很不错,有很多的人来往于此拜佛。但无名老僧显然不是这里的住持…… 他是什么人呢?有几次老僧领人过来给我送粥,我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人长的很有意思。他长的有点像女人,喉结没有,胡子没有,两道眉毛很长,另外皮肤特别的光滑。 初始我还不理解,往一些阴暗不好的方法想了一下,但转念我冷不丁听小楼提起过一嘴。他说了,道门,佛门里面的真正得道高人,到了后期全是男人女相,女人男相! 我领会了这个,紧跟着我接到了无名老僧身上的气场! 难以名状,太浩瀚庞大了,真的难以名状…… 过了这么一天,晚上我喝了白开水,吃的是白粥。入夜全身疼的我一晚没睡好觉。 第二天清早,无名老僧领了一个弟子过来,然后要传我制药之法了。 我以为是什么不传之功,或是小无相功,大无相功,什么这个神功,那个神功。没想到却是网上到处能找到看到的易筋经! 无名老僧拿的这本易筋经的绘本也是市面印刷,售价十几块钱的那么一本书。 里面的东西,招式等等一切的一切,在网络上,书店里,一找一大把,基本上全都一样儿。 唯一不同的是,无名老僧跟我讲的一句话。 “不要用意,不要用力,要用呼吸之能来做这些姿势!” 意也不要,力也不要,要的是体会呼吸时,腰动,胸膈动,皮肤动,肌肉动,全身的那种微妙至不可言说的动态,然后用这个来托起身体做易筋经上的动作。 我们正常人呼吸是一个自主呼吸的过程,即胸腔内的压力为负压时,自动呼出二氧化碳,然后再吸入氧气。这个过程,只牵动膈肌和肋间肌来完成。 练武人通过锻炼后,呼吸过程由原来的膈肌,肋间肌扩展到了腰,背等其它的肌肉群,所以呼吸时腰会动。再更进一步,直接扩散到了全身后,这就是步入化劲境界了。 现在,无名老僧让我体会吸气后,全身感受到的空气负压状态,然后,利用这个力来做完易筋经的动作。 这里注意的是,一定要是自主呼吸,而不是传统上刻意的什么腹式呼吸,逆腹式呼吸,那些都不是道门的思想。 道门在呼吸上,就是这么几个字,即自然状态下的,轻微,绵长! 越轻微越好,越绵长越好。 这就是呼吸之道! 无名老僧讲的这个法子,按他的话说是境界到了才能体会出来。境界不到的话,练也是白练。因为修佛也好,习武也罢,入道也好,都是从基础一步步往上走,才能体悟和学习到更多的东西。 而现在的我,按无名老僧讲,我已经可以来体悟了。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看着这位令人尊敬的僧人眼中的一抹淡淡灵华,我知道这其实就是一场安排好的因缘。 老僧知道他的弟子艺淳会遇到我们这样一批病人,同样也知道他的弟子会遇到这样一场小劫。同样他也知道化劫之人就是我。而为了答谢我化劫之恩吧,同样也是体现佛家的慈悲胸怀,他这才过去把我给领到这里来的。 不讲的太透,是怕我陷入天注定的因缘思想中,从而让命运受到改变。那样的话,我改变后所行的因缘,按佛家思想讲,就得由这无名老僧跟我一起承担了。 沧桑大道,世间有多少事是注定的,又有多少事是因人心而改的呢? 我不知,更加的难知。 我能做就是尽快把这副‘药’制好,让我的身体恢复,然后离开这里,直奔广西。 我受了无名老僧这一句话点拨。 站在这寺庙后头的空地上,又站起了在外人眼中的傻x易筋经。 我知道我的动作看起来多么的没有力道,在外人眼中就好像是一个肢体不便的病人。 管他呢,我做我的动作,因为只有我知道这个中的微妙有多受用。 我做了一整天,全身疼的受不了,针刺一样的疼痛。 第二天,仍旧是疼的受不了。 到第三天的时候,睡了一晚上觉,疼忽然就没了。 然后第四天…… 我毫不夸张地讲,我感知到了大气压强的力量,这个力量跟地球自转的力量,其实说白就是重力,两者一相结合。 我就置身在了一个大大的天地洪炉之内。 我每一次的呼吸,都是对身体的一番锤打! 每走一脚,都好像要使出全身的力气。 第四天的晚上,临睡前我在这个佛门的圣地,用道家的方式打起了坐。 这是应前辈教我的,让我入化劲之后要守的一个打坐方式。大概就是坐下后,把全身的精神气灌注到鼻孔下三寸,大概一拳远的空气中。 待感知到,那一小团的虚空,跃跃欲动,灵气四溢的时候,再把这一团空气渡入丹田之中。 伴随的,有生出来的津液。而等那个东西满口含不住的时候,保持舌抵上腭的状态,分成三次徐徐吞入腹内。 这个法门之前我不太清楚,这次跟无名老僧这么一讲,我隐隐中感觉它跟易筋经的练法有很多的相通这处。 是以我晚上拿这个东西来辅助锻炼。 我在这个寺庙住了一周,一周后叶凝,小楼等人开车过来接我。 我临走时候,先对无名老僧道了谢,他说不受谢。我知道什么意思,于是在寺庙正殿恭敬上了香,磕了几个头。 香上的是礼,磕头是尊,不求财,不求功名,不求生死! 一一做罢。 我一身轻松,走出了这间寺庙! 第二百五十五章 任老道现身了 出来寺庙的时候正好看到大q7还有叶凝那辆牧马人停在了寺庙前的停车场内。 兄弟姐妹们,全都站在车旁,大伙儿虽没那么煽情,都在眼里挂泪什么的。但他们由内到外散发的一种,说感激吧,也不对。总之一种让人看上去很舒服,没有挂碍,一眼望过,便知生死相付的深厚情谊。就是这个东西,看了一眼,就让人心里暖洋洋的。觉得付出再多,哪怕再死他个几十次,我都毫不在意! 但当我走到这帮朋友面前时,叶凝还是泪了,泪完她不顾这里是寺庙门前的停车场,直接上前就给了我一个大搂抱。 我急忙推开她说:“形像,形像,这是庙门口,让人看到不好。” 叶凝抽泣:“我才不管呢,关键时候还不是你,把命都豁出去了我们才能活。” 我温和一笑搂紧一下她,末了还是松开了手。 叶凝倒也知趣,明白这是什么地方。当下主动也松了臂。 我接过小楼递来的纸巾,帮叶凝擦了两下泪,没想到对方劈手夺过说:“我有手,不用你擦,哼!” 哈哈,我开怀一笑。 众人跟着一笑。 这便是大马刀,刚给了个温柔,转眼又是春风一刀哇。 笑过我打量众人,除了叶凝,小楼,杜道生,肩膀打了石膏的艾沫竟然也跟来了。除外还有刚刚结识好大哥李沉岩。 我打量了一圈说:“行啦,走,上车吧,上车聊。” 当下。叶凝主动提出开车然后我上了她的这辆牧马人,杜道生和艾沫则坐了后排。两光棍很自觉地去了后边开大q7去了。 目标仍旧是广西。q7在前开路。我们在后边跟。路上我听叶凝跟我讲,知道他们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基本就是扔人和埋人这两件事。 汪师父来的时候开了两辆车,大家就把这两辆车开出了河南省地界,找到了地方连同那几个受伤的弓手,还有让我们废了的气血大搬运三人,包括被李沉岩废了功夫的黑胖子一起扔那儿了。 那几个人报案是没可能了,因为都是有大案,要案在身的人。我们也不可能报案说是把他们交给警察,武道上的事儿就是这样,官找我们帮助行,我们要找官,那可就麻烦多了。 汪师父,还有严冷,让他们给埋了。 地点就在过去商洛的一个人迹罕至的老林子里,挖了极深,极深的大坑这才下葬的。没留坟头,仅在埋人的地方移种了许多的青草。这两人的身体就尘归尘土归土,等着沧海桑田再行轮回吧。 沈北留在艺淳法师那里继续养伤了,沈北的情况按艺淳法师来讲,他是练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功夫,然后接到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到底是什么世界,平行空间吗?叶凝和杜道生是这样问的,但艺淳法师却摇头说不是。 究竟是什么,他说佛经里有答案,但我们习武之人重在合这个世界的天道法则。讲究个,练神化虚,明心见性后的自行体悟。所以,我们知道太多了,对未来修行什么的也不是很好。 鉴于此,叶凝她们就没有再多问了。 杜道生在小楼和叶凝的胁迫下,参与了埋人的工作,这就算立下了投名状。 叶凝跟杜道生是这样讲的,这人有一多半也是他杀的,他暗中也行使了杀人的手段。并且,他还帮着埋人了。这样的话,他也是从案犯之一,今后要是讲出来,他绝对跑不了。 叶凝告诉我,她讲过这个后,杜道生做了三天的恶梦! 可怜的道生…… 就这么让我们给架上贼船了。 再然后,叶凝告诉杜道生还有艾沫,他们愿意留在艺淳法师这里养伤,就继续在这里养,不愿意留的话,就走人回京城。 杜道生在艾沫的劝说下,他终于鼓起勇气要跟我们一起去广西大山里找鬼庐了。 并且他还跟叶凝和小楼表示,其实他这个人,很狠的!真的很狠的!休围肝划。 艾沫是不放心杜道生,这才不惜带着肩伤一起跟来。 最后,还有一件事。 李沉岩师兄换劲了,他好像要步入化劲阶段了,只是换劲这段日子里,他会很难受。 说到这儿,我就奇怪了,为什么我进了化劲没有经历换劲那一阶段呢? 之前暗劲时候也有,但不是很明显,是慢慢过渡的,这次进化劲这么快,我为什么没感受到换劲的苦呢? 我想了想,觉得那三字一音起了很大的帮助。 我跟无名老僧讲过三字一音的事儿,他是这么回答的,他说这个已经把佛道两家里面的很多东西全包含进去了。 所以这三字一音也是我一生要修习的功课。 好吧,整理一下我们的除魔小分队。 一个带刀的,一个小楼,加上我这么个死里求生的化劲小高手外,剩下的是杜羊羊,艾肩膀,还有一位换劲的大哥! 坦白讲,如果按打架的理性角度分析,我们这是一支非常不靠谱的队伍。 反之若按心理学角度讲。 这是一群真正的战友,不管之前怎样,接下来我相信大家会把心拧成一条绳,一起度过难关! 最后,叶凝讲她们在出去扔人的时候,在q7车上发现了一个卫星的gps发射装置。并且通过审讯活着的弓手,她得知汪师父正是靠着这个要和沈北一起合作在路上把我们拿下。 对方应该是信心满满,因为他们有汪师父这么一个化劲级的高手。 化劲高手也分不同的,汪师父只是化到了筋骨的人,而董前辈才是化到了髓的真高人。 一层筋骨,一层髓,看着简单其中隔的却是极远,极远。 至于我,我感觉已经深入到皮肉的底部了,马上,马上就要摸到筋骨的境界了。 解决掉了汪师父,我们轻松很多,走的也没有那么急了。出河南,一路开的不是很快,得空我们晚上就休息,然后住酒店。 每晚睡前,我行过一番功后,都在想接下来的事。 鬼庐之战在等着我,那究竟是个什么地方,里面会有什么样的人,我该怎么去面对这些可全都是一无所知。 走走停停,进入广西地界,李师兄说他的劲快换完了。 然后我问他有没有什么幻象啥的。李师兄一口否认了说没那个东西。 我听了就在想,为什么李师兄步入化劲,他会没有幻象出现呢? 细细体味,我终于明白。 因为李师兄懂的少! 其实懂的多了,不一定好,懂的少,不一定不好! 多了,脑补基础就强大,脑补了幻相就出现。懂的少,不会脑补,自然就没什么幻像了。 想到这儿,我也明白为啥老拳师不让弟子们瞎想,瞎琢磨,想多,琢磨多,真的不好! 老老实实站桩,才是真正的王道! 转眼这就进到广西地界,我们先去了南宁,在那儿住了两晚,等李师兄说他的劲换的差不多了。然后,小楼又跟他试过了手,感觉挺好后。我们又一路南下,这就到了钦州市。 到钦州差不多是晚上了,我们找了家规格很不错的酒店,办理了入住后直接就在酒店的宴会厅的包房里订了一桌饭菜。 各自回房洗去了尘埃,我们来到了宴会厅的包房,坐下来又点了不少的特色菜,完了都没喝酒要的是果汁,这就一边吃,一边小声聊着我们一路上的见闻,趣事。 长途开车就是这个好,一路能见到不少有趣的事。 正聊到李沉岩大哥讲一男一女在车里好像打架似的,弄的车一个劲的晃,然后我们哈哈笑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旁边包房里的气场不太对劲。 叶凝看出我表情不对,她有心要让众人停止说话,我急忙做了个手势,意思让众人继续,我单独支愣耳朵来听。 通了玉枕,一些能力还有别的方面的东西短时间内不会浮现,它是慢慢一点点体现出来的。 比如现在,我就发现我的听力比以前更好了。 然后我隔了厚厚一堵墙,在众人的说话声中,我还能听到隔壁包房讲什么,老神仙呐,真是仙风道骨啊,真是厉害,果然有派。不收金钱,哎呀,东西肯定会有的了! 诸如此类,带了明显广西口音的话。 是任老道吗?这老家伙怎么到广西来了。他……难道他这是难收了? 我这时起身,说了一声去洗手间,叶凝会意只告诉我小心,我就出了包房,然后一路拐到宴会厅门口那儿,我看了眼立在门口的一个迎宾妹子,我朝她笑了下。 妹子朝我笑了下。 我故作神秘小声问:“咱们这里来了一个大仙吗?” 妹子先是一惊,末了很是奇怪的问我:“你不知道吗?任道长他真是个神仙呢,以前是咱们钦州本地的,后来听说去十万大山那里隐居呢。后来又说去了各地云游,这不刚刚回来没一个月,在钦州住了段日子,现在要收徒闭关了。” 我听了好奇问:“那怎么样才能当他的徒弟呀。” 妹子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朝我做了个数钱的动作,末了说:“谁知道呢,反正说,要很多,很多钱的。” 听罢我感觉跟我预料的真是一模一样。 鬼庐这是要收了! 收的话,一切的势力,各个东西都要回聚到十万大山这儿,所以任老道也回来了。 只是不巧,他让我们给遇见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费大力气,拿下妖道 这个任老道必须得拔了他才行,但此人身上修的是邪法妖术,不知我这一身的武学功夫能否挡着住他的妖术呢? 不对!我正气浩然,何惧他邪崇阴毒。先下手为强,且把这妖道给收了再说! 短短一两秒的时间我已是下定决心要收这妖道了。 拿定了主意我先转身回包房跟大家一起吃了几口饭菜,再喝了些果汁后,这便起身告辞了。出来包房我趁叶凝在吧台结帐的空隙,转身拉过小楼几人,然后把我的想法跟大家搁大厅那儿一商量,众人觉得可行。只是得先把这任老道给拐到房间才可以。 任老道一个妖道,他自然眼光独特。像我们这几个成了气候的人到了他近前,他一打眼就能知道。是以我需要一个实力最弱的人把任老道引来。 一番商量,这个艰巨任务就落到艾沫身上了。 艾沫肩上有伤,长的也是极有姿色,让她来诱任老道去我们房间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主意一定杜道生涨红个脸,似有为难。 可碍于这一伙人的本事,他又不好意思说什么,我见状释然一笑到他身边说:“道生兄啊,只是让那老道过来,不做其它的事情,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嘛,要是可行的话,我第一个让叶凝去。” 叶凝大大方方:“要不干脆我来得了。” 小楼摆手:“别,你可别,我担心你没把人领来。半路那老道脑瓜子就掉地上了。” 叶凝一瞪小楼:“我有那么吓人吗?人家是女孩子好不好,很娇柔的……” 哎呀呀呀…… 我和小楼听这话,身上直起鸡皮大疙瘩。 艾沫这时正了正神色说:“几位放心,我保证给这老道引去房间,到时候你们就在房间等我吧。” 杜道生颇为不舍地看了看艾沫说:“小心点,不要让人家沾到便宜。” 艾沫咬了咬牙。黑脸没说话。 看到艾沫答应我又细细研究了方案。末了安排了小楼和叶凝两人在外围帮忙盯着,我和李沉岩大哥还有杜道生负责在房间把守。 听到有人在外盯着,杜道生这才长松一口气放下心来。 当下,我和李沉岩。杜道生回到楼上房间。 我坐在房间的一把椅子上,正对着门口,李沉岩和杜道生暗藏在洗手间的位置。等人进来后,门一开,听我号令,他们就动手拿人。 坐了约摸五十分钟,将近有一个小时,我听到外面电梯间叮一声响。然后艾沫声音传到我耳中了。 “道长啊,我最近老是不走运,你看看,我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呀。还有,道长你说收弟子,女弟子可不可以的嘛。” 海外女孩儿就是奔放,几句话说的人那个心动啊,那小声音……我不知道杜道生听了心里有何想法儿,估计他又会生气,脑瓜子又不知想的是什么了。 “好哇,好好,你很有灵性的,真的不骗你的。等下,到房间,我给你看你的真身,你看到了保证会吓一大跳的。” 老妖道的声音尖细,听上去就好像公鸡说话一样儿。 这货,他长的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儿呢? 我心中好奇之余,门锁嘀的一下刷开了。然后一推之间,一个长的让人绝对过目不忘的妖道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此人年龄约摸六七十岁,身材五短,个头好像都不足一米五,看着就好像是一个煤气罐儿,此外他两条胳膊出奇的长,躯干魁梧有力,脑袋硕大无比,鼻子尖挺之余,那个鼻头就好像刀尖儿一样,直直挺不说,正常人是向下的鹰钩鼻,可此人却是向上勾的鼻尖。这么一勾,两个大鼻孔就豁然洞开,然后朝天翻起,撅着让人看。 嘴是香肠嘴,长,唇厚且如圆桶般翻着,上嘴唇跟下嘴唇好像还合不拢,以致有两颗大门牙始终在外露着。那门牙要说是白净倒了罢了,可偏偏生的焦黄不说,牙缝里好像还有东西。 眼睛细长,眼角高高的吊起,两道眉毛跟着一起吊起之余眉尾外的收锋都已经快要飞到发际那儿去了。 脸长成这样儿不说,耳朵又奇小无比,看上去好就像两个镶嵌上去的玩具。 最后,这人是地中海,当中一根头发没有,但四周头发却打量的干干净净,宛如牛犊舔过一般油黑发亮。 这一照面我打量之余感觉任老道长成这样儿看似随意,实则非常的上讲究。古语说的好哇,异人长有异相,正因老天爷给了他这么一副奇异的容貌,这才让他掌握了一门旁人极难掌握的异术。 打量间,任老道看到我了,这老道贼性啊,一见我当即叫了一声:“哎呀,好狠的局!“喊过此老道拧头要跑。背后跟的小楼却抬起一脚,砰将任老道踹进了屋里。 老道身上多少有点修为,虽然那功夫不是很深,但人进了屋儿后,只打了个转就把一脚的力给化了,然后抬手咬牙喊:“你们这般贼子,敢害你家道爷我,受死吧!我召了猛虎,降伏你等!“话音一落,他一扬手。 陡然间,我觉得身上一紧,转尔两眼中间眉心的地方砰砰一阵跳,唰的一下,眼前幻象丛生,一只色彩斑斓的大老虎嗷呜一声吼,直奔我就扑来了。 去你大爷!我喝了一声后,拿心念把丹田上的一个点一炸,雷炁暴涨之余,我吼给我破! 呼! 我手捏了剑锋指朝前一冲。 哗的一下眼前幻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转尔我手指距离任老道的眉心不足一公分。 而这老道已然是全身大汗淋漓,脸色腊黄腊黄,不久,他眼白朝上一翻,整个人一软,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我抬头看屋里人,众人皆是一身的汗,神情疲惫间,眸子里有说不出的种种惊恐。 妖道果然厉害! 若不是我身上有了封前辈和阿花前辈外加那个车教授一番苦心让我服下的雷炁。可能我今儿也着了这任老道的道儿了。 幻像太可怕了,这种幻不仅仅是视觉上的幻,而是心灵上的恐惧等等一切都会被放大许多,然后人无法面对这个东西,不知所措之余,心神就会受到重创。 叶凝心悸之余,她长舒口气说:“吓死我了,吓死了,那老虎跟真的一样,太吓人了,我一点胆气也提不起来,好像要让这东西给我扑倒咬死。“说完了两句,叶凝忽地一咬牙:“去你个妖道,本女侠一刀剁了你再说!“她手一伸就要摸刀,我急忙过去给她按了。 “别动,别动,先别动!“ 叶凝也只是说说而已,眼见我一劝,就收了势,坐去一边休息了。 恰此时,忽然听到扑通,扑通两记响声儿,拧头一看,杜道生和艾沫这对神仙侠侣突然双双晕倒在了地板上。 “快,救人!“ 我和小楼急忙扶起,我离艾沫近,伸手过去先是听了脉,然后拿手在她胸口推拿活宫,舒活一口郁住的心血。 不想推拿间杜道生醒了,他一睁眼,还没等小楼问他怎么样呢,他先说:“关……关师兄,你……你可不可以放开手,我……我看着……我心疼。” 这道生兄啊,你的醋劲儿,怎么这么大呢? 我无语之余,松了艾沫又急忙将她挪到道生面前说:“你自家女人,你自已来弄醒她。” 不料道生哼了一句恨恨说:“没用,怎么跟我一样这么没用,一下子就晕了,哼!“道生是这样说,可还是给艾沫推拿了几下,末了等艾沫嘤咛醒转。李沉岩大哥说话了:“这咋像老辈人说的圆光术呢?” 圆光术? 我一怔,众人皆是一怔。 李沉岩说:“村里有老辈人是说书的,他说古时候这个圆光术很多,清朝末年,闹白莲教的时候,那里的人多用这圆光术法来蒙人。只是这圆光术要想破的话,只能用黑狗血和一些污秽之物才能破去。可刚才关师弟一指就给破了,这个……这难道不是圆光术?” 李沉岩大哥应该是不知道我身上有雷炁,所以才会讲出这样的话。不过管他圆光,方光,不是正道正途,只要走了邪路,它就不是个好东西! 当下我问过大伙儿,确实大家都没事儿后,我走过去蹲在了任老道的身边。 任老道脸腊黄腊黄的,他斜倚在床沿下,屁股坐地上,此时已然是醒转了。可是他呆呆地把头仰起望着天花板,神情颓萎间面色有说不出的淡淡恨意。 我蹲下时他低头看了我一眼,咬牙切齿用低低的声音说:“你个死崽子,你破了我的圆光术,你等着我师门,还有我的师兄弟来上门收拾你吧。还有,你说,你是不是神霄派的传人,是不是?” 我看着任老道,我没说话,而是低头瞅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现在是晚上八时过六分。 我抬头对叶凝说:“叶凝你和小楼上街,马上开车去,然后看有没关门的百货大楼,你买一个最大的旅行箱。” 叶凝说:“妥嘞,走!” 两人起身走了。 任老道一脸惊愕:“你,你说,你是什么人,你!” 我再转身,抬手已经给他脖子上劈了一掌,这一掌力道拿捏的刚刚好,仅是把他给劈晕了。休亩肝划。 劈完了人,我又给叶凝打电话说:“胶带,有胶带多买几卷过来。” 叶凝回了个没问题。 杜道生在边儿上看到这一幕,他又傻了:“关,关,关师兄啊,你这是干什么,你,你难道,难道你要杀人,你要分……哎呀我的天呐,我的天呐,果然,果然一上贼船再无回头路哇,完了,完了,我完了,完了……” 这杜道生念叨了两句,脸上竟流下泪来了。 我没搭理杜道生,由着他一个人胡思乱想去。 任老道醒了,此人心性妖邪无比,又能使圆光之术,他说我给他破了,真破了吗?破的干净吗?万一他还有别的邪法呢?这里是闹市的酒店,万一他在苏醒时候,大喊大叫,惹来人关注,他在此地这么有名望,要是有人知道我们把任老道给绑了,妥了我们绝对离不开钦州。 当下之余,是让老道成为一个不会说话的活人,然后我们乘夜尽快离开此地,找到一个荒凉没人的地界,再慢慢审这老道不迟。 我们在房间等了将近一个多小时,叶凝小楼返回来了。 接下来,我们把任老道的嘴,手脚都用胶带牢牢缠结实了,末了塞入旅行箱中。为怕这老道憋死,叶凝又用刀在旅行箱上割了一个孔眼,方便老道呼吸之用。 收拾利索我们一行数人这就拖着大大的拉杆旅行箱陆续出了房间,到楼下大堂把房给退了后,我们把箱子搬到车里,开车扬长而去。 路线锁定了导航,走的就是十万大山,我们跑了几十公里后,眼见到了一个方圆十几里荒凉无人的去处,这就把车拐下公路,进到了一个小山沟。 然后,我们刚把任老道从车上给卸下来,我手机却突然间响了。 我扫了眼号码后示意叶凝等人别出声儿,然后我接起了电话。 电话是用网络电话打来的,我估计是鬼庐那帮人。 “关仁吗?”这动静还是用变声软件调的。 我答:“是我。” “你马上回京城,我们改主意了,你回京城跟我们交易,你把几样东西拿出来,然后我们把曾老头子和那个李健交给你。” 我说:“不是说好了去鬼庐吗?” 对方笑了:“我说话不算数。” 我摇头心说,这果然是坏人坏的没品位,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是坏人们一惯的德行。 我说:“很好,不过,我手头现在也多了一个人。“对方一怔:“什么,你说的什么意思?“ 我说:“在下刚刚结识了一位任姓的道长,可是在下看那道长不顺眼,一生气就给他绑了,现在,正拉到了一个荒山野岭没人的地方,打算先审一审,问点东西出来,再落字画押,成了口供,完事儿这老道怎么处置,嘿嘿,那是我们的事儿喽。“对方急了:“不可能!你们不可能抓到任道长,不可能!“我笑了下:“没什么不可能的,不想跟你废话了,再见!“我这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百五十七章 废这妖道我不后悔 结束通话的同时,我把手机给关了,这么做的目地是让对方无法跟我取得联系,更进一步摸不清我做什么。因为凭感觉我知道任老道对这帮人来说非常的重要。 另外任老道一直排除在局外。他跟武道上的人没什么掺合。鬼庐的人认为任老道跟我们是平行线,永远不可能相交。 但他们没有想到,在南阳艺淳法师那里,三个谁都没料到的气血大搬运‘高人’把任老道这条线给露出来了! 事情就是这么的巧,看似好像天机造化的因缘安排,其中却又有我们每个人的拼死努力。总而言之,其中玄妙让人久久回味欲罢不能。 只是现在可不是回味的时候,我现在要审一审这个任老道! 两辆车的大灯亮起对着照亮了方圆五十多米的一个空地。 几人中。有在外围放哨的,行刑的黑手主要是我和小楼。 小楼把任老道从皮箱里提拎出来往地上一扔,同时一伸手嘶啦一声将他嘴上的胶带给揭下来了。 “啊……咝!” 任老道疼的一阵哆嗦。 我抱臂盯着任老道看了一会儿:“圆光术吧,圆呐,你现在倒是圆呐。” 任老道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咬牙恨恨说:“小毛崽子,你当我师门道术是三脚猫功夫吗?告诉你,我的圆光在你手上破了,师门早晚有天知道,到时候查到你身上,你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啪! 小楼过去给了他一记大耳雷子。 李沉岩这时凑上来压低声音问:“妖道,你把我村里的牛师叔骗去哪里了,你快说!” 任老道冷哼:“老子给鬼庐拉了无数人,我知道你师叔是哪根葱啊。” 啪! 又是一记大耳雷子。 任老道呸,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打啊。打啊。就他妈这点能耐还在道儿上混,见过厉害的法子吗?见过没有?妈的,没见过一堆雏儿在我这里装大爷。还有。你小子身上的雷法也不怎么高明,你好像不是神霄派的人,哼!三脚猫的功夫,遇见真主了,你得跪下来给人叫爷!” 啪! 又是一耳雷子。 还是小楼抽的。 这么抽不是个法子,我当下止住小楼,蹲在任老道相着他的眼睛沉思不语。 任老道低头不敢看我眼睛。而我则在感知这家伙心里想的是什么。 说感知一个人心理,类似读心术神通类的东西好像一般人不太相信。事实上,很久以前我也不信,但自从通了两关后,我个人有了一些不同的体会。我确信,这不是玄虚的而是事实。 但这种感知,还不像某些玄幻小说和电影,电视里讲的那样,听到一个人的心声,他一句句在那儿说话。 那个我觉得也是挺扯的一种说法。 真正的感知就是,能够知道这人散发出的一种情绪心理。比如他是害怕,不怕,隐藏,心虚,刻意回避,等等诸如此类的情绪我能够把握的非常准确。 比如任老道,他现在有种无所谓的样子,而他的这种无所谓一是建立于我们不能杀他,二是他好像知道,我们再怎么问也切不中他的要害。 而这人的要害是什么? 我稍加思忖马上明白,他的要害是财! 任老道纵横江湖十多年,他替鬼庐拉了这么多的人,且他对外还不求财,只求物。他肯定把这些东西藏在了一个什么地方。并且,鬼庐也想要这批东西。 老道玩的是圆光术,这东西最能迷惑土豪暴发户。 他又是云游为主,是以这东西他没准就藏在了十万大山的某个地方,等着有一天鬼庐完蛋了后,他好拿上东西远走高飞。 他有了这个,他就什么都不怕了,吃点苦,受点罪什么都无所谓。 我想通了这个,我就笑了,看着任老道,我脸上挂的全是微笑…… 一秒后,任老道毛了,先是毛了转尔又害怕了。 这人也是个异数了,他知道我知道他最害怕我知道的东西了。 我问他:“鬼庐在哪儿?” 任老道老老实实:“南秀山庄。“ 我说:“南秀山庄怎么走?” 任老道一通的比划,然后告诉我如果是这个方向的话,前走三十公里,然后下一条土路,再走四十多公里,绕过一个村子,在一个不大的小水库边儿就能见到南秀山庄了。 我说:“山庄就是鬼庐吗?” 任老道:“山庄是通往鬼庐的一个点,只有到了那儿,找到那里的主人才能找到鬼庐,要不然他也不知道鬼庐确切的位置。” 我问他:“山庄主人姓什么,叫什么名字。” 任老道:“姓吕,原来是螳螂的练家子,曾参加过对越战争,复员后去了香港,在香港混了一段日子认识了一个大仙儿就自称吕祖转世,然后回国开始卖药搞一些封建迷信活动。再后来,有人告他x污女青年。他就让人抓起了坐了六年的牢,出狱后偶然遇到一个江西云游的邪道,对方又传了他一些歪门术法,他凭这又去香港赚了不少钱。回来后,投资建了这么个山庄,然后鬼庐的人找到他,跟他合作,让他做领路人。” 我问:“鬼庐跟你搭线的是谁?” 任老道:“是个娘们儿,很厉害的娘们儿,祖上是玩红手绢儿的。” 我一愣…… 任老道笑了,好像笑我是个江湖新手一般。 小楼这时锁眉想了想说:“我听人讲过,说这红手绢是个门派,好像是民国时候的外八行,这个现在很冷门儿了,不过仍旧有人在玩儿。” 任老道哼了一声说:“红手绢一身幻术惊绝天下,外国的那些小魔术师见了,只能说是甘拜下风,只是幻术修习,修身修力不说,还要吃着常人难吃之苦,舍了常人常舍之物才能学到手。是以现今这门手艺人越来越少喽。” “不过……” 任老道一笑说:“也不少,国外现今在玩儿的就有很多。但国内……” “哼,尽瞎他妈折腾,折腾的现今都没能人了。” 我说:“先不管你什么手绢,那娘们儿怎么称呼,叫什么?” 任老道:“姓李,单名一个倩字。四十多岁,长的一身细皮嫩肉,水灵灵的,都是她找我结帐,拉一个人给五万。人受得住训,出关了,再给五万,受不住训,死了,后面那五万就没了。” 我说:“鬼庐搞了这些人干什么?” 任老道一翻眼看我说:“真不懂,假不懂啊,佣兵啊,让人花钱请去打架,那帮人受过训,比什么美国,法国的都要厉害。完了他们还靠这个玩黑活儿。” 任老道告诉我,所谓的黑活儿意思就是在一些局势动荡的区域,锁定几个有钱人,让他们请这个鬼庐的人来保护。 当然了,鬼庐是我知道的说法儿,人家对外肯定是一个正大光明的什么保安公司之类的名头儿。 对方要是请别的保安公司,那对不起,事情很多,很乱,家宅不安。 对方要是请了鬼庐,妥了,风平浪静! 这有点像一些不良的杀毒软件,安了它电脑就风平浪静,不安它,各种电脑病毒层出不穷。 鬼庐训这些人,一般都会签一个三年的合同。三年满了后,还要每年给鬼庐一定的钱,最终才能获得自由身。要不然就是听从鬼庐的摆布,往返世界各地以维护世界和平的名义,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 不听鬼庐摆布,又不肯拿钱孝敬的,对不起,我在曼谷见过的那个姓张的拳师,他的腰就是下场! 当然了,这只是鬼庐的一个主要的资金来源产业。这批人受过训后,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在世界各地收集对鬼庐大头目们有益的东西。这些东西,玩意儿,全是古董,各种珍奇异宝之类的宝贝。 这手段有点像十八世纪的欧州贵族,那帮玩意儿在大航海时代就是打着传播文明的旗号,去埃及,南美,还有咱们中国大兴抢夺之风,从而把古人留下来的很多宝贝抢到他们的旗下,然后私自就给瓜分了,过后他们再从中研究,寻找一些可供自身文明,科技提升的有用知识。 但同时,他们从不会对外说,这是受了咱们的启发。他们会说,这是西方近代的科技文明。 这东西有些像程瞎子跟我讲的中医,他说了老外们就是请了很多人在国内一个劲的诋毁中医,然后让国内的中医无立足之地。而他们却利用建立起来的高科技手段,偷偷摸摸,精密地研究着中医。 等到有一天,老外们把这些全研究透了,他们会说,哈哈!这是我们西方的医学科学,你们快点来学吧。 于是,咱们又花了n多钱,买老外的设备,又费n多的劲,跑到老外那儿学习中医…… 至于国内,但凡中医有一点小成就,小水平,各种喷。中医有困境了,人才不济了,更是喷。反正,除了喷和怀疑自个儿的东西,国人好像再没有半点本事了。 以上是程瞎子经常跟我吐槽的内容。 我当时以为程瞎子是杞人忧天,现在听任老道这么一讲,再加上我有的这一番番经历,我知道世界上确实在有好几拨人,要把本属于大众的宝贝,属于大家共有的东西,在一点点的收入囊下。 这其中,也包括武,包括以武入道,包括以武入道之后的种种不可思议境界,神通,景象…… 背后一切是庞大且让我无法想像的,里面既有颠覆我认知的东西,也有让我提升的存在。当然,那只是今后了…… 眼么前,我得想个法子怎么把鬼庐给灭了。 当然,如任老道接下来所说,鬼庐只是这个庞大体系中的一个小点,微不足道的小点。 他劝我们别跟着瞎折腾,没用,因为我们动不了对方的根。 我想的没那么多,我的态度就是,做事跟站桩一样,做好一点一滴,站好每一秒的桩。这就是做该做,该行的任务! 其余的,大道自然吧! 任老道很坦白的同时,我没有用锉骨的手法把他的骨头给伤了。而是用分筋手段,拨了他的筋,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一番动手,任老道恨恨地瞪我就是不说话,而当我的手指碰到他脖子后面的时候,任老道发狠了:“小崽子,你敢动我这根筋,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你信不信,我缠你一辈子!” 他咬着牙,红了眼珠子,恨恨地瞪我。 我伸手在他脖子后面摸着,很快我感应到了一根筷子粗细的妖筋。 这货果然天生妖异之相,也难怪有了这一身的术法本领。有这妖筋,再让人好好传授一番,这家伙他就是个活生生的妖怪啊! 传授任老道本领的那人,他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呐,他有什么打算啊? 我心中疑虑一生。任老道好像揣摸到我想法儿,他忽然就笑了:“怕了吧,告诉你,我师父你惹不起,你见了他,你得……” 听这话,我没犹豫直接伸两指捏了这家伙的妖筋,如锉刀般一捻。 “啊……”休节页技。 任老道一声惨呼,全身抽搐,豆大的汗珠从他脑门渗出来,身体好像上了发条一样,在地上来回地抽动,扭曲。 任老道在地上抽了足足有十分钟后,过后他才瞪了一双眼睛,一动不动宛如死了般直挺地躺在了那里。 我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呼吸什么的还在,又扒开他的眼睛瞅了瞅。 这人身上的妖性,道术什么的已经没了。 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老头儿,并且我不敢保证他记不记得起以前的东西。 我知道这因缘,可能我摊的有点大了。但习武之人,不能怕这个东西,怕的话,可就没办法再往前修了。 任老道的师门!好,你若有仇,就冲我一个人来,我京城大官人接着! 心意一决,我起身对众人说:“架上这老头儿,咱们走!奔南秀山庄!” 当下就起车,奔山庄去了。 车上叶凝问我:“仁子你真不怕这老道师门找你麻烦吗?” 我一边开车一边回说:“找,我就跟他理论,我且要听他师门怎么说话。怎么就能容这么一个妖性冲天的家伙,来迷惑习武的人走上邪路!他造的孽,太大了,没杀他,我已经是仁慈了。” 叶凝听罢点下头,末了她伸手紧紧握了我从档位上松开的手掌。 她的手,很暖,很暖,温温的,一下就暖到了我的心。 任老道没讲瞎话,车行了几十分钟后,我们果然看到了南秀山庄。 并且,山庄好像很执闹,因为外面停了很多的车不说,山庄里头灯火通明,像是有很多人在这里吃宵夜。 今晚,又有一场好戏呀。 我微微一笑,开始找停车位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很厉害的‘大妈飞刀’ 车进院就有保安过来指挥我们找相应的地点来停靠。把车停好后,我下车绕到q7的车旁,道生把车窗户落下来后,我看了眼不远处的保安。低头问他:“道长身体怎么样儿?” 道生用一个很酷的表情向后一扭头,看过一眼后,他淡淡说:“已经苏醒了,就是人有些傻,李大哥问他话,他也不回答,还有他一个劲的流哈拉子。” 我对道生说:“嗯,一会儿你扶道长下车。到里面咱们吃饭。” 道生眉头一皱:“这个,好像不帅……” 哥,你认为这是在演戏吗? 我无语了。 人陆续下车,道生扶着任老道,并且一脸嫌弃地不时帮对方擦着流出来的口水,我们一行人这就走进了南秀山庄的大厅。 进去到里面,原来这里别有洞天。 大厅不只是吃饭,这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演艺台,好像用来给人表演用的。此外,大厅里的食客挺多,大概扫了一眼,起码八九桌的样子吧。 食客很多这是其一,其二这里面有不少的练家子。 南秀山庄是直通鬼庐的必经之路。有练家子找上来不足为奇。 我们当下在服务员带领下这就坐了,然后拿过菜单,扫过一眼后,点了些粥,外加几样小菜全当是宵夜了。 转眼饭菜都端上来,叶凝这时看了眼我意思是,这东西能吃吗他们会不会在里面下毒。我笑了下打个样儿,先喝了一碗粥。 下不下毒,从我进到这饭厅的感觉上就能感应出来。 眼下,这南秀山庄要对付的不是我们,而是另有其人! 屋子里的气场确实是不对劲,隐隐中拢了一层淡淡的杀气,可这杀气对的不是我们,究竟是谁呢? 我想一会儿就能分晓。 说实话山庄吕大仙这名声不怎么样儿,但这饭菜做的却极是可口。尤其这粥,里面用的是肥瘦相间的小肉丁。间或还有排骨什么的。慢火炖了,放上调料,喝着味道好的同时,浑身都极是舒服。 喝完了粥,间或有几桌食客就走了。满屋子就剩下了五桌客人。 这时在人员来往的过程中,我就感应到门口那儿涌进来一股子淡冷的杀气,枪一样,笔直笔直,一大一小,唰的那么一下就闪出来了。 我一拧头猛地就见到了一个三十多岁身材中等的大叔正领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从门口处一点点的往里走。 这两人穿的都是户外冲锋衣,身上背了包,进来时我注意观察发现那年轻人身上还有树叶刮蹭的痕迹。 由此可判断这二人是刚从山上回来。 两人进屋儿后,找了个位子坐下却没跟服务员点东西吃,而是默默从包里取出面包肉干矿泉水之类的东西细细嚼咽。 而就在这两人进屋后不久,又有两个穿了迷彩服保安样儿的人拖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往屋里进。 灯光照的透亮我看的十分清楚这后进来的三人都是功夫到了暗劲巅峰的大练家子。他们进来后见到之前的那两个一大一小两个枪意冲天的高手后,面色瞬间一变,转尔抬了那个不会动的人撒丫子就奔饭厅里面去了。 有意思,真的是有意思。我想这应该是先头进来的两人,跟这三人在外面交过手了。 这一大一小,一中年一少年两个高手,一身的枪意。 这练的应该是形意啊,我又瞟了两眼中年人,发现他居然已是通了化劲,并且化到皮肉那一层儿了。休扑共弟。 此中年人眉宇深沉,两眉中间锁了一道深深的悬针,他好像有什么愁事般,内心很是苦闷极其不到舒服。而那个年轻人则极为气盛,一身的杀气罩也罩不住,进来后就不停地拿眼睛扫在座的每一个人。 一大一小两个形意大练家子,大形意和小形意!这两人我揣摸对方身上气场估计不是坏人,也是跟我一样来找这鬼庐麻烦的正道高手。只是他们可能没太多名气,一直默默无闻如李沉岩一般在家习拳。 但因为鬼庐拐了太多人了,他们再不能袖手旁观,所以这才不远千里过来,想要把鬼庐给清了! 两人坐下没多久,台上忽然响了音乐,然后有个扭捏的女人上来说要给大家表演节目。 这都三更半夜了,有什么节目可表演的。 不过演就演吧,我们全当看热闹了。 不大一会儿,台上出现三个人,一个年轻妹子在一个中年女人的带领下,提拎了一桶的刀走到了舞台上。转尔,又有一个小伙儿,拿了一个大大的木板,还有一袋子苹果出现在了舞台的另一端。 随时人员讲解和音乐响起,我渐渐看清台上的人是要表演飞刀。 小妹飞刀! 不是小李飞刀,是小妹飞刀! 我扫了一眼台上的人,然后我感觉不太对劲了。 这小妹功夫只是一般,但给她递刀那个大妈看上去却极不简单,只是由于灯光黑暗,我看的不是很真切罢了。 当下我给众人一个眼色,提醒大家注意。 然后,台上的飞刀,开始飞了。 我眯眼一打量,过后发现这小妹飞刀当真称得上是一绝了。 他们怎么玩的呢,是那个小伙子把袋子里的苹果拿起来对空一扔,小妹唰,一扬手,飞刀准确刺中苹果的同时,刀身拖着苹果嘣的一下,狠狠扎进了木板中。 刀长二十多公分,苹果直径不到十公分,刀飞出去刺中苹果后拖着苹果直接没入厚达十多公分的大木板内处,仅在外面露出一个刀把和一个苹果! 开始是一个个的刺,后来小伙子一下就扔了两个苹果,还是准确,三个,四个…… 正当饭厅里的人叫好,小伙子准备要扔五个苹果的时候。 突然,大厅的灯唰的一下就灭了。 灯灭瞬间。 唰!唰! 两记刀光! 由台上笔直射向了一大一小两个形意练家子。 刀不是小妹放出来的,而是跟在小妹身边充当助手的那个中年女人扔出来的。小妹表演,到最关键的时候,吸引在场所有人的注意,然后中年女人先命人把灯关了,后又抽刀出来直飞目标! 这杀局设计的可谓是非常狠毒。 两刀,太快了,闪电一般。 但大形意的反应更快,砰!一脚桌子面飞了,同时他一拉小形意,两人身子向后一仰。唰唰,那两把刀竟然破开了桌子,贴着他们的脸掠过去了。 这两刀落空的同时,唰唰唰唰! 四道刀光,两道奔着大小形意,另外有两道,居然是奔我们刺来了。 之前还没杀意呢,这会儿怎么就有了呢,我知道原因,因为台上那中年女人看到任老道了。 她应该就是任老道嘴里讲的那个李倩。 对方见任老道这副模样儿,又跟我们凑在一起,再笨也能想出来,这老道是让人给废了。所以,她毫不客气,两把刀直奔叶凝和小楼飞来! 为啥专打叶凝,小楼呢。因为这两人身上的气盛呀。大马刀身上的气势是她不找别人事儿那就是别人烧高香了。小楼更是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压不住的冷冷杀意。 是以李倩以为这二人是高手呢。 没错,确实也是高手。在她刀飞出的同时,叶凝哼一声,唰!她面前闪过一记刀光,紧跟着看李倩飞出的刀,当啷一声轻响,瞬间从中断成两片,掉到了地上。 小楼更是干脆,抬手啪!这么一下,直接就把刀片子给拍地上了。 灭了这两记大妈飞刀的同时,厅里有人就奔我们摸来了。 去你大爷地!不吃了,砰!我一脚给桌子面踢飞了,然后跟叶凝,小楼喊了一声,小心附近,这话一说完,身后呼!李沉岩大哥的两把椅子奔台上飞去了。 他是椅子,我砰砰砰! 身形暴起,往前冲的同时,我踢飞了三个桌子面。 台上大妈,唰唰唰!又飞了一把飞刀,然后她飞不动了,因为大形意和小形意已经杀过去了。 两人到了台上,有人要挡这两人。 小形意冲在前面,身体晃了两晃,就有两个人倒下了。 大妈一拧身,突然,这货拿了个什么东西要往地上扔。 我看的真切,正好瞧见身边有一个菜盘子,我小关菜盘子,走你! 菜盘子是利器,旋着飞出去,准头什么的拿的特别好,转眼叭的一下就打在了大妈的手腕上,这人手腕一松,手里握的东西就掉下来了。大形意这时伸手要抓大妈,大妈急了,抬手唰唰! 两刀,一刀是砍,一刀是飞。 大形意身形稍有一顿。大妈找了个机会,拧头撒丫子要跑。 我正好就到了近处。 脚下一个绊! 大妈哎呀…… 我上前很不礼貌地一把就给她头发抓住了。 大妈不管了,咬牙忍疼一拧身,刀光再闪。 我一错步的功夫,屈指,嘣一弹。破刀片子,叭的一下就从中间断两半了。 弹断了刀,我手向前一探,顺势抓了这大妈的锁骨,稍一吐劲,喀嚓,锁骨一碎,我大拇指在她胸口中央的位置由上向下这么一捋…… 大妈呼,呼,呼…… 这就喘不上来气儿了,转了身我又对了她后面肩胛骨正对的位置一抹一拨。 这人的筋立马就软下来喽。 而我刚把这飞刀大妈给放倒,屋子里的灯唰的一下又亮了,转眼功夫一个五六十岁长的红光满面的老头子手里举着一枝双管猎枪,领了三个手中拿着黑五四手枪的年轻人从饭店后边绕过来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深入密林四面是敌 红面老头杀意很决,我看他心思是根本不顾及我手中这大妈的生死,抬枪出来就要搂火,关健时候。砰!砰砰!三个大圆桌面,连汤带水就奔老头儿冲过去了。 老头也没客气,轰! 这就放了一枪,弹是霰弹打出来后,跟雨似的给两个大桌面轰了个稀碎,众人一弯腰的功夫,我最后一下给这大妈腰上的筋捋过之后,拿出蹲着跑的功夫朝前行了六七米。就见大形意又踢飞了一个桌子面然后跟箭似的在这桌子面后头。嗖!就移到了红光老头的面前,老头抬手要放第二枪。 砰!喀嚓,桌子面碎了,老头横枪来挡,又是砰一声响,双管猎从中断开,木制的枪把碎了,枪头零件散了漫空都是,末了这一拳到了红光老头胸口又化了绵掌,一按一震。老头儿瞬间失了反抗能力软软就倒下来了。 打的真是漂亮,这一路崩拳,先是崩碎了桌子,又崩碎了枪把子,最后一瞬间又愣是把崩拳的钢劲儿给化成了一股子绵劲,从而将老头儿身上的气力给震散的同时还不伤及对方性命。 功夫的火候。力道,等等一切,已然是拿捏的十分纯熟了。 老头儿一软。让这大形意给制住后,身后几个人手中的枪不由就放低了枪口。 这时叶凝等人已经把四周人给放趴下,唰唰几步上前没费什么功夫,就将这些人的枪给卸了。 局势转眼控制住,我转了身一把拿起李倩往前走了两步,朝地上一丢。转尔抱拳对大形意说:“怎么称呼?“大形意:“河北老何!” 我:“有礼了。京城关仁。” 老何微微一震:“哦,听说过。很厉害的一个年轻人。不错,真的不错,这本人确实够得上武道传的名儿。” 我不知道自已在武道儿上有什么名,当下只是一笑说:“不敢当。” 这会儿,老何身边的小形意上前一抱拳:“河北刘佑熙。” 我回礼:“有礼了。” 老何却瞪了刘佑熙一眼:“没大没小,关仁人年轻但辈分比你大,你得叫长辈。” 刘佑熙又一低头:“见过关师叔。” 我哈哈一笑的同时,地上躺的李倩说话了:“关仁是吧,就你们想上鬼庐?” 叶凝上前,啪!给李倩打了个耳光:“臭不要脸,我们上鬼庐怎么了?” 李倩冷笑:“你们得死半道上,你以为鬼庐就那么点实力?实话告诉你们吧,大家不过是怕事儿闹的太大,到时候惊动了官面谁都不好说话。所以,只是试着跟你们玩玩儿。行,你们可以往里走,我心里一百个欢迎呢。” 李倩微笑。 啪! 叶凝又是一个嘴巴子。 李倩一扬头:“没劲儿,就这么点劲还想打鬼庐的主意。” 叶凝:“你个死女人,我……” 我见状给了叶凝一个眼色,艾沫这时拿了一只手过来也给叶凝护了。 李倩这时说:“我给你们指条明路,识相的你把这任老道交出来扔我们这儿,你们转身走的话,回去城市里兴许一时半会儿还找不到你们麻烦。你们要是不听劝继续往里走,对不起了!” 李倩狠狠:“到时候,你们会死的一个比一个惨,啊哈哈哈!”休沟华划。 说完,她仰头,纵情狂笑。 我不动声色对叶凝说:“你跟小楼还有道生去厨房,尽量拿一些路上吃喝的东西,我们今晚就出发,找鬼庐!” 叶凝果断:“好!” 老何:“佑熙你跟着过去帮忙。” 刘佑熙跟师父一抱拳,当下几人转身往厨房去了。 这时李倩好像疯了似的,不停地狂笑,狂笑,然后还念叨,都得死,都者死之类的话。 艾沫看不去眼了,过去拿了吧台旁的一个胶带就把李倩的嘴给封上了。 封了嘴四下里除了哎哟喊疼的动静,没别的声音了。 我这时看了眼红光老头说:“吕祖吧。” 老头儿一怔,转尔眼珠子一转,振振有词地说:“见到吕祖转世,还不快快跪下!” 我懒得搭理他,只是朝老何一抱拳:“师兄怎么追查鬼庐的事了。” 老何重重叹口气,末了跟我讲了一件伤心事。 老何有个练八卦掌的朋友姓高,练拳练的太过投入,一时间竟然衣食全无着落。老何跟这人是莫逆之交,看在眼里他着急。正好他手里有几个钱,就打算帮高姓朋友弄一个八卦掌的培训班,收几个徒弟起码能赚两个钱糊口。 可没想到正在这个节骨眼,高姓朋友说他找到出路了,然后人就走了。过了两个月,高姓朋友一身是伤地回来了。他告诉老何这世上有个叫鬼庐的坑人地方,还有永远不要让人去那里,在那里学的全是坑人的东西,出去干的也全是坑人事儿。 老何着急给高姓朋友医治,转身去外省找医生的空当,这高姓朋友却突然就死了。 真正讲究的武人,都极重义字和一个忠字,求的是对朋友讲义,对师父讲忠。 朋友不明不白死了,老何咽不下这口气,几年来他一个人明察暗访,走了十多个省份,最终,终于让他锁定了鬼庐方位,然后他就领了徒弟,两人一起来闯鬼庐替兄弟讨回一个公道! 老何讲这些的时候,语气很是平淡,似娓娓道来,丝毫不显惊奇。 但我看也眉宇间的悬针我知道老何这些年来他付出的是什么。 为了朋友,兄弟,付出这么多,眼下这世道,这样的事儿,还能有几桩? 老何接着说,这两天他一直在这附近转悠。今儿他在外面遇到了一伙人,双方交了手,他放倒了一个人后,跟着就追到了这里。然后,他锁定这里认为这里是鬼庐对外的一个小据点。随后这才发生了刚才的一切。 老何本事强啊,我们一干人等费半天劲才找到的这个地方,他一个人竟然就找着了。 这本事,这毅力,决心! 兄弟我敬了! 敬过了老何大哥,我那帮兄弟一个个拎着大小袋子跟劫匪似的从厨房后边出来了。 我见了说:“一码归一码,南秀山庄干的是买卖,咱们买东西得花钱是不,结帐!” 杜道生这次大方,直接掏了厚厚的一叠钱,拍到了吧台上。 结完帐后,我对呆愣的吧台员一指地上的两人说:“这两人,我们打包了!” 牵起了李倩,吕祖转世后,我们又把任老道提拎起来。然后转着就奔外走,走的空当吕祖转世不忘拧头对店里人凶狠喊:“别报案,谁他妈敢报案,我回来掐死他全家!” “快走!” 杜道生踢了吕大仙一脚! 出了山庄门口,老何跟我讲,他这几天分析了,进鬼庐的路就在山庄后边的一条道上,只是他走了几里后,有点摸不太清楚方向,所以才没继续往里走。 我听了后,就劳烦老何给我们带路了。 当下,众人背上帐篷一干的家什事儿,这就绕过山庄,奔后头的山路走了。 行走间老何说李倩这女人的话不能大意了。 鬼庐安排了两个怂人在门口,起的就是诱敌之意。 因为正常人的逻辑是,门户肯定会有重兵,但鬼庐恰恰不是这样儿,门户在外安排重兵的话,出了事惊动官面不好说话。 但要把重兵安在密林深处的某个位置,到时候他们在暗处可把来人看个清清楚楚的同时,也方便在罕有人迹的地方动手除掉! 而一般人轻松拿下这里的人了,心里难免会麻痹大意,如此一来,更加方便密林中的人行事了。 到时候,可就是生死一瞬间喽! 老何不愧是老江湖,几句话就给我点明白了。 当下,我吩咐众人提起一百个心,并且把手电什么的全灭了,一切拿感知来探路。 吩咐完了,吕祖转世还念叨呢:“你们这些人,快给我放了,不让我请吕祖上身,我灭净你们。“我听此喊了一声儿:“胶带,谁有胶带。“ 艾沫:“我有,刚从吧台拿的。“ 我说:“妥了,快安排上。“ 于是…… 我们又惨无人道地把‘吕祖转世’给缠了。 山路崎岖,我们走了两个多小时,进入无边密林后,老何闭眼感知一番,然后他告诉我,这里应该就是他之前拿捏不准的那个地方了。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这里正对面是一条小溪,溪旁有很多的大石头,除外就是森森的密林。这么一看,确实不知该朝哪个方向前进。 我看了眼李倩,打算是要审人了,正准备的动手空当,恰好一阵微风吹过,瞬间我就感觉不对了。 这是有人来了呀…… 我闭了眼在原地感知,感知,并且不断地把这感知一点点放大,然后我感觉至少有六道杀意冲天的气息,正一点点的奔这里接近。 距离太远,不知道对方是什么功夫,但杀性却极大,估计都不是好对付的角儿,另外,我们也不知道对方手里有没有枪! 一切全都是未知。 我睁开眼的时候,正好看到老何也在那儿低头使劲地琢磨。 稍许后,他抬头跟我说:“有人来了。” 我点了下头说:“大家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我们就地隐藏!” 第二百六十章 竹林激战 一句就地隐藏杜道生第一个先把任老道搂倒了藏身一块大石头后面一脸警惕地打量四周,全套动作做的是行云流水,异常连贯,不见丝毫阻滞。高手! 众人拿眼神敬过后。叶凝走到我身边说:“仁子好像是六个,怎么办?” 我静了下心说:“你和李大哥守在这里不要动。” 老何这时吩咐:“佑熙你也守在这里!” 年轻的小形意当即领命,转尔安排着把吕大仙和李倩跟任老道都捆在一起。 我这时又对小楼说:“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小楼点头。 我看了眼老何:“一切小心!” 叶凝这时说:“记得用手台沟通!” 我回了一个没问题,这就跟老何,小楼一起奔前去了。 兵法上有一招叫主动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等人来敌抄到近处我们再反应那可就晚喽。 当下老何在前探路,我在中间,小楼垫后。前行了两百多米后。那六道气息突然倏地一转,竟又奔来时路跑去了。 兵有诈!我担心叶凝就拿出手台呼叫了一下对方。 叶凝回的很快,并告知我李大哥没发现周围有什么异样儿。 听到这个我放心之余,老何告诉我这可能是对方的诱敌之计。他们应该是安排好了一个类似陷阱。又或是杀阵的那么一个地方打算把我们诱到那里再一举绞杀。 追!还是不追? 我短短思忖,做了决定,追!一追到底! 老何叫了一声好,一马当先在前疾行,我紧紧跟…… 就这样追出去三四公里,直接我们深入这片森林的最腹地。我感知到那个杀阵就在不远处了。 前方是一团弥漫在森林里的雾气,六道杀气冲天的意志就隐在这团雾气的里面。 老何先遁到了里面,我紧随其后走了大概五六分钟,这会儿月亮出来了。与此同时,我在耳边就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哭声儿。 摸着这哭声儿我往前走了几步,待来到一片高大的竹林时,我见到在竹林中间的空间上,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子,正蹲在地上一声声的哭泣。 老头子身上穿了一件藏蓝的袍子似的衣服,他蹲在那里,背朝着我们哭的很是伤心。 深更半夜,这么一个老头子蹲在十万大山的密林中一个人哭。 这事儿,想想就能让人炸毛了。 老何却丝毫不惧,他站在离这老头子十多米远的地方,沉声问了一句:“老人家,你为什么在这里哭啊。” 老头儿声音尖叫:“好可怜,好可怜啊。我老无所依的,好不容易养活大了一个闺女,还等着她孝敬我呢,没想到我那闺女让一帮狼崽子给抢去了,太没人性,太没人性了。” 老何沉声:“老人家,抢你闺女的人叫什么名字,你说出来我们帮你做个主。” 老头儿哭了两声儿说:“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过你做不了主。” 老何:“为什么呀。” 老头儿:“因为抢我闺女的人就是你啊!” 话音一落,老头儿突然一转身,唰唰唰唰…… 六七记刀光疯了似的奔我们激射过来。 早知道这老头儿古怪,但没想到他气息掩的这么好,我之前光注意去盯那六道气息,转头再把注意力移到老头儿身上时,他已经动手了。 十几道的刀光,裹的全是轻灵霸道的劲气,唰! 一刀掠过,竹枝寸断。 我不知道老何是怎么动的,反正我是仰身向后,用铁板桥的功夫两手后撑地,仿佛一只倒爬的蜘蛛,攒了劲儿,逆着刀光射来的方向,唰唰疾行。 刚遁出去六七米,老头儿人突然一跳,接着哈哈笑说:“哈哈哈哈,你们这帮家伙,招惹了红手绢的人,你们死定啦,哈哈哈哈!” 笑声一过,人在空中突然砰! 炸起了一朵黄烟! 我看那烟雾担心里面有诈,忙吼了一嗓子说:“大家摒气!” 这话一说完,突然,我感觉空中不对,向前上一抬头,唰唰唰……休爪吉号。 三记刀光,由上至下,笔直地奔我射来了。 我一拧身,贴地滚过去的空隙,又一抬脚,砰,喀嚓,将一棵碗口粗的竹子踢断,人弹射过去伸手一搂竹子,这时三记落下的刀光沿着我身体移动的轨迹,噗,噗噗……每隔半米一把刀,深深地钉到了地面上。 与此同时,头上的人落下来,再一反头,唰唰唰…… 分射了九枚刀,三枚对着老何,三枚对我,还有三枚去拿小楼。 我这时搂了大竹杆子,仿佛抖大枪一样,对着躲来的刀光,哼哈!呼!就抢起了一个大大的枪花。 叭叭叭! 三把射来的刀就这么让我给搅飞了出去。 刚好这会儿,那给我们勾来的六道气息,就杀进了这片林子里。 砰! 老头儿藏身的地方,又腾了一道冲天的黄烟,黄烟散去的时候,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转瞬,嗖嗖嗖…… 林子里飞进来六七个冒了白烟的东西。 小楼一见,忙吼了一嗓子,趴下。 他以为是手雷之类的爆炸物品,没想到的是,东西落到林子里后没有炸开,反而一个劲的哧哧冒白烟。 “是催泪瓦斯!” 老何吼了一嗓子,我就闻到了一股子浓烈难闻的气味儿。 当下我摒了呼吸,一挪步。 嗖嗖嗖! 身体刚动,就感觉有几道箭矢离开弓弦了。 容不得人做过多的反应,我把怀里搂的这个大竹杆对着感知到的方向拼了命的一舞。 呼! 平地就惊起一阵风,叭叭叭的,我能明显感知刚劲箭矢撞击竹杆子发出的强劲力道。 这是复合弓,这六个人用的武器是复合弓。 又是飞刀,又是复合弓,再加上瓦斯,他大爷的,这伙子人对抗一个小部队都没什么问题了。 转眼功夫,把把三枝箭打落,这时我朝前,紧走了几步,手拖着大杆子在地上,拼了劲对着瓦斯弹的落点一扫。 噼里啪啦的一阵响,一排的树枝灌木连同落在地面的瓦斯弹全让我给远远扫到一边去了。 呼! 这边刚扫完,又是六枝箭奔我射来了。 拧臂,沉腰,我刚要把大杆子抬起来,不想那个死老头子嗖的一下就跳到我的竹杆子上。 刚好这会儿,我感知到又有四道气息分别给小楼和老何缠上了。 收回感知我人向后仰躲射来的那六枝箭的同时,老头子抬手,唰唰唰……一口气射了十几道的飞刀。 真猛啊! 我起身,起不来,有箭。我平躺更是躲不开,因为有飞刀。 这是真要我死吗? 临到危机,我猛地一炸丹田,人保持向后仰躺的姿势,唰的一下就向后移了过去。这一遁的同时,我伸了两只手向左右一划拉,正好就扳到了两棵竹子,我抓紧这竹干,两臂一较劲,给我起! 我整个人就以面朝天的方式,手抓着两根竹子,借了两腿向前撑跳的力,几下就上到了六七米高的地方。 此时,老头儿射来的那十多把刀,又落空了。 但不得不说,真的是好险,好险,差之毫厘,我小命就得扔这儿了。 人刚上到半空,又有六枝箭飞来了。 我急松手,哗啦啦,刮着树枝往下落的同时,箭擦着我的脸射空了。 这会儿,那诡异老头儿,又砰的一下冒了一股黄烟儿,转眼功夫,树上突然闪出一条亮晶晶银蛇,叭的一下就奔我头上打来了。 我扭头的功夫看清楚这根本不是蛇,这是一条精钢做成的九节鞭。 叭! 这一鞭抽在了我身边的竹干上,瞬间就给粗壮的竹竿给打开花喽。 我人尚且还在半空,临地面约有一米多点,我个时候,我探手猛地一抓身边的竹竿,手一拧劲,身子放虚灵的同时,我人跟一条蛇似的,绕了竹竿唰的一下就转了半圈。 这一转正好就转到了老头儿的身侧。 老头儿,猛地一拧身,叭! 九节鞭在空中爆了一记脆响又奔我打过来了,我去势不减,同时屈了小腿,凌空大力一抽。 喀嚓!一声,我踢中了老头儿的一条胳膊。 老头儿闷哼之余,鞭子失了准头,就擦着我的大腿落空了。 饶是如此,我大腿也是火辣辣的一阵疼。 这时我人在半空拿手又是一拧,同时身体虚灵之余朝竹竿的方向一缩,嗖嗖嗖嗖……六枝箭,就破开虚空从我刚才现身的地方掠过去了。 好险,这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如果有我意这么做的话,可能我已经成刺猥了。 我缩回竹竿的同时,老头一抖手,叭! 九节鞭再次打过来了,这回我一拧头的空隙,身体发力一震,叭叭一声爆响,我搂的竹竿子就裂开了,我一压这竹竿子,弯曲的杆子立马将九节鞭给挡住,又是叭的一声响,爆裂的竹屑打的我脸皮一阵生疼。 挡住了这一次,嗖嗖…… 两枝箭又过来了。 我不得不把感知硬生生地分一下,又或是没分而是在老头儿和弓手间来回的切换。 箭过来的同时我大力旋身,然后又一伸手,正好抓到了老头向后收的那个九节鞭的鞭头儿。 钢头的鞭头,沉沉的,我握紧了用力一抖。 老头儿:“小样儿,看刀!” 我没理会儿他这句话,因为他如果有刀,他早有发了,他这么喊是因为他没刀了。 我直接抖鞭,然后老头儿特机灵,他一下就松手了。松开手后,鞭身无力,鞭把在空中一荡就要奔我打来了,我这时也是下意识地一拧身把鞭劲改了,直接横空一抽,叭! 三枝箭让我给打飞了。 紧跟着我一猫腰,用蹲着步的功夫,矮身嗖的一下就奔老头摸去了。 对方抬手要扔什么东西,我身形暴起,同时把腿朝前使劲的一踢。叭!脚尖踢到一个什么东西,那玩意儿直接飞到空中砰的一声炸开一朵黄雾。 老头儿一愣,手中拿了一个好像爬山用的钢爪似的东西正要往前扔呢,不想我已经到了他面前了。 老头儿哼了一声,拿钢爪举起要砸我的时候,我听到有个脆生生的动静在头顶喊。 “天罗地网,我要罩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破杀阵,逼出鬼庐脉络 此时面对陷身的杀阵,我心里忽地生出了一种莫明的感慨。其实从我在南阳放倒了汪师父那一刻起,我就把每一个对手当成了我的老师。如果说人生就是一个大大试炼修行场的话。 那么,天下人皆为我师! 有温和的。诸如周师父,马彪子,程瞎子,应前辈这样的老师。同样亦有爆烈,极端的诸如汪师父还有眼前这个无名老者之类的人。 但不管怎么讲,他们都是我的老师,他们都在陪着我走这条残酷的通神之路。 把敌人,把一群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当成是我的老师。这理论听上去是多么的可笑和站不住脚。 我不知道别人知道了会不会笑话我。但我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他们是我的老师,同样他们是在用生命跟我陪练! 这样的修行没有回头重来可言,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瞬间我就会终止继续前进的步伐。从而告别肉身然后该怎么死就怎么死。 想要把这种修行的残酷程度控制在一个我可以掌握的范围。做到真正的仁慈和止杀。我除了让自已变的更牛逼,更强大,诸如董老爷子那般我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武,够强,才能止戈制杀。 武,不够强。只能是乱生杀劫! 武者如何才能变的更强?类似打和平球的训练永远强不起来,就好像一个人在父母怀抱里关怀着成长永远不能独立强大一样。 武者得不断接受残酷的杀局训练,最终才能让自已不断地变的更接近那个道,那个神…… 上述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即逝,转瞬迎接来了最强的一记杀招儿。 天上哗,掉下了一张方圆将近十平米的大网,地面,嘣!弹起了一张早就铺好的,将近十平米的大网。 神秘老头儿嗖,引身疾退。 天罗地网,我正好身陷其中! 我需要在几十分之一秒内做出一个最最正确的判断然后让身体躲过这一记杀劫。 又或者说,我根本不容大脑做判断,我的身体必须切实感受这个强烈的刺激,然后寻求化劲后的一个突破! 化劲之后,功夫的突破都是通过刺激不断完成的。 这就好像是达尔文先生讲的进化论一样,虽说他那么玩意儿现在饱受质疑。但某些方面还是很科学的。 生物就是通过不断的刺激才逐步进化。 化劲级的高手也是一样,需要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敌人来刺激这一身的功夫,最终身体才能产生一系列的变化。 我现在真的是给刺激到了。 因为我知道,一旦让这网罩上我绝无任何的活路可言,并且现在,已经有四枝箭离弦了,目标对准的正是我本人! 天罗地网,堪比子弹初速的箭矢! 果然是可以猎杀化劲高手的真正杀阵! 这临危的一刹,我突然又找到了打汪师父时的感觉,然后我身体猛地一下子就缩了。 我缩的是丹田的那个点,人的感知无限缩小,缩小,缩小…… 到了极限之后,我喊了一嗓子,炸! 我好像跪着睡一样,身体一下子屈卷起来,卷起来的同时,四枝箭有两枝贴着我的脖子,还有两只从原来我腿的方向掠过去了,但两张网还在合拢,中间的空隙已经不足一米远。 这时时候正好我喊了一声炸。腰,腹,丹田部位真的那像炸开了一样,一股子横生的劲力让我把身体一斜,紧跟着两脚向后方的虚空用力一蹬,人瞬间仿佛一根箭,呼的一下就从两张网的空隙穿了出去。 而在我刚刚脱离天罗地网的笼罩范围的同时身后的两张网已经撞到了一起。 这时,老头子抬手:“给我打!” 一探手的工夫,他手上拿的那个钢爪似的东西,就奔我头上来了。 我人在半空,深吸一口气把劲力停在胸膈再发力,破! 叭的一下。 手上一阵刺痛,钢爪子的尖儿好像给我手碰破了不过无所谓,钢爪瞬间飞了出去,同时我两手也抓住了这老头子的胸口。 十指如钩,根根透入胸骨,我人在空中一拧,喀嚓,老家伙的胸骨就碎了。人仿佛受了重击瞬间瘫软成了一团,这时头上唰唰唰! 三个飞刀下来了。 我一闪噗,噗! 有两刀就钉入了老头的大腿上,然后我听有人喊了一声师叔! 这还是个女孩儿,喊完的同时,头上的人杀意爆起,一柄剑,抖了剑花,唰唰的由我头顶向下就劈下来了。 我身体向后疾退,这时时候,弓手的杀意再起。 也是此时,我听到有人暴喝了一嗓子。 “我哈!” 轰!大地震了一下,喀嚓,喀嚓,喀嚓,一根根的竹杆子从中横腰折断,随即又轰的一声……竹林宛如爆起一场雷霆风暴直奔那六个弓手冲出去了。 我感知着这道气息,知道小楼突破爆发了! 他可能还没宗奎那么猛,但他受敌人布的杀阵这么一激,彻底把宗奎身上有的那种劲儿给激出来了,这一激出来,就算把功夫彻底练上身喽,以后可就完全收发自如了。 我这时闪过头顶的剑。 那女孩儿人在半空,突然又一折腰,反手,唰一剑平削。 说实话,这剑术比叶凝的刀术要高上那么一层,但我还是能对付。 我屈了指,对准剑身,弹! 嘣! 长长的剑身一阵颤抖,女孩儿一个险失没有握住,这抓了机会又嘣!弹了一指,这下剑突然就失去控制从女孩儿手中滑落下来。 我往前一冲,闪电般出手抓了剑,反手又一削,女孩儿引步疾退,我紧跟,唰唰三步,剑终于抵到了女孩儿的咽喉处。 可能我见对方是个女孩儿,心本能软了一点点,就是这一软,女孩儿突然抬手。 我一抖剑,叭,把一柄飞出来刀给打落。 对方则抓了这个空隙,向我又丢了一个什么东西,我再一横剑。 唰,削过的同时,砰! 一道黄烟爆响。 我闪身向后一退,黄烟中,唰唰唰! 三把刀,分了上中下三路奔我激射,我抬剑,舞了一个密密的剑花将这三把刀给打落,再看那女孩儿人已是没了踪影。 我正要放感知去寻,突然远处传来一记喊声:“关仁!我记着你了!你伤了我师叔,门里人不会饶过你的!你等着吧,往后,会不断有人上门取你性命的,哈哈哈哈!” 那女孩儿一路狂笑着,就这么渐行渐远了。 我收了势,提剑转头一看,见了那老头儿正手捂胸躺在地上闭眼晕死着。我过去,又试了下鼻息,发现对方只是胸骨碎裂晕死过去,而由于骨头是旋着碎的是以没能插入肺内,一时半会儿他的性命还是无碍。 看过了老头儿的伤势,我听到竹林深处吼声如雷,当即提剑就冲过去了。 到了近处,这才看到,小楼提了两根断了的竹棍,浑身上下气流横溢,正跟六个人激战。 这六人原本都背了将近有一人高的特定复合弓,此时小楼杀上来,对方索性把弓收了,一个人全拿出来了尼泊尔的大弯刀。 这六人身上功夫都堪比当初的郑炎,这样的身手,再拿上了刀,可以说六人完爆一个化劲高手不成什么问题。 但小楼猛啊,我去的时候,已经有两人趴下来了,除外还有三人手里的刀掉了。 小楼这一身的功夫,真是给惊出来了。 砰! 其中一人提了刀刚冲到小楼面前,小楼抬手用竹棍往刀背上一打,人如疯虎般,呼的冲上去后,一个贴山靠,那人直接就飞了。休爪司才。 我提了剑,冲进去,唰! 一剑削断了一个人的手腕处的大筋,然后拧身,腿窝后面的筋,再俯身,抄斩,两脚的筋。 转眼一个人就失了全部行动能力,扑通倒地上了。 这会儿,又有两人远远闪开,想要拉弓劲射,我一顿脚,冲过去,剑一横斩,嘣,嘣! 两个大大的复合弓从中断裂。 两人还想抄刀,我剑又一转,手腕,然后膝盖,最后又是挑肩。即把剑刺入肩部,向上再一挑,噗,一股血箭喷起的同时,人倒了但性命无碍。 如法炮制,我和小楼背对背,转眼功夫六个人全放倒了。 并且,这六人都没有伤及性命,只是打的他们筋骨寸断,至少几天之内无法行动。但若是爬的话,兴许能爬出这林子,寻出一条活路,可那就是他们的造化了,与我们再无关系。 放倒了这六人,我听到林子里又一声吼。 啊…… 砰,砰砰! 一道道劲力相撞的声音中,我见老何只用一式崩拳,仿佛大枪一般,崩着一个好像也初入化劲的中年人,一直往我们这边来。 那中年人也是个猛人呐,抬了两臂死死的抗,老何就是崩,砰,砰砰! 叭叭,全是劲力相撞的脆响。 转眼,中年人后背到了近处时,他好像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老何紧跟着一个虎扑。但这次,他用的是放人的劲儿。 呼…… 中年人身形失了守势,后背喀喀撞折了两根竹子,这才扑通一声倒在了我脚下。 我转手,唰! 剑锋笔直抵在了他的印堂处。 老何轻轻喘息着,冲了下来,然后伸手一咬牙,把手臂上缠的一个布条又紧了再紧。 我扬声说:“怎么样?” 老何:“没事,让一枝箭给刮到了,掉了一块皮,没什么大事。” 我得知老何没事,又拧头看小楼。 小楼喘息说:“我也没事,放倒了几个,不过都没伤他们性命,只是打断了胳膊腿儿。” 我又问老何。 老何说:“我那也没人命!” 小楼这时说:“我去把那几个活人抬过来!” 我点下头复又看地上的中年人,中年人闭目咬牙冷冷说:“杀了我吧,鬼庐的事我没做好,回去也一样是死!” 我沉声问:“为什么这样说?” 中年人:“我的血脉和八字都留在了那里,那里有一个邪僧,他会用这八字和血脉以邪术来索我们的命!” 我说:“我们此行就是要灭了那邪僧!快说,鬼庐里还有什么人?“中年人这时睁开了眼。 “刚才是谁把我放倒的?”中年人沉声问。 老何上前,一抱拳:“河北,练形意的,圈里人叫我一声老何。” 中年人释然一笑说:“好身手,我广东咏春,姓陆!名学安。” 我说:“陆大哥,你若信我们,我们不动你。然后你的血脉八字,还有邪僧交给我们处理。但这里的一些善后,就靠你想办法来做了。” 陆学安听罢目光隐隐一动:“你们当真可以除掉那邪僧?” 我说:“你得跟我们细细讲一下鬼庐方位,还有,那里现在有什么样的人。” 陆学安沉忖一下,末了他缓缓跟我们讲了鬼庐的确切位置。 原来在这里向前走差不多十公里就有一个私人建的小型种植园,园里有许多热带水果,还有一些稀有动物什么的。那个种植园是鬼庐的第二道防线。 他们这些人平时就呆在种植园里大吃二喝,然后负责听从鬼庐的调遣。 这次是临时受命,说有人要突破到鬼庐了,这些人才在这四周安排了杀阵。原定的计划是,我们如果感知到那六个人的气息,他们就引我们到这里来。感活不到,不跟的话,他们就暗中再埋伏杀阵来害我们。反之,如果我们后退的话,同样也有杀阵。 所以不管怎样,只要进来了,除非他们倒了,否则就是我们死! 鬼庐里边现在还有两个化劲级的师父外加个好像是从尼泊尔来的邪僧。 这三人是鬼庐目前的中坚力量,此外,原本还有几个很厉害的大师父,但听说前段时间全都抽身去海外了。 这里比邻北部湾,想出去海外的话随时找条船,然后躲过边防的雷达,就能走出去。所以交通上来说非常的便利。 留守的两个化劲师父还有一个邪僧的实力都不容轻视。 除了这些还有二三十个弟子,外加三十多个高薪请来的越南人。这些越南人负责在鬼庐里边打杂,做一些杂工,后勤之类的工作。 红手绢的人是鬼庐为了对付我们特意从海外请回来的,好像他们先是到的越南后又从越南入境来到的鬼庐。 而请这批人的幕后主使就是那个李倩,她从中做了安排,这才请动红手绢的人出马。 除了红手绢,鬼庐里现在还有一个练剑道的日本人,那人是听了鬼庐大名,特意找过来加入接受训练的,不过听说那日本人给了鬼庐主人一大笔的钱,是以他属于特殊弟子,因此就没留血脉在那里。 除了这些外,鬼庐对外是一个中越私人合资的森林主题公园。而真正的鬼庐就藏身在公园内部一个罕为人知的大溶洞里面! 我听陆学安讲到这里时,心里对鬼庐现状大概有了个了解了。 刚好这会儿,我腰上别的手台响了。 我摁响,听到叶凝在呼我。 “仁子怎么样,我这里遇袭了,一共是七个人,三个弓手,一个初通化劲的高手,还有两个暗劲高手。” 我听了心中一惊,忙问:“怎么样,你们有没有事。” 叶凝:“好险,没事儿,但吕大仙和那个李妖女一个腿上中箭,一个肩上中箭了。我没事,然后……杜道生中箭了。” 我一惊:“哪里中的?” 叶凝:“膝盖……” 第二百六十二章 小丫头片子真狠 可怜的道生,他膝盖怎么就中箭了呢? 这时叶凝又说:“还有一个人,那人居然是李大哥的同乡,现在已经不打了。正好有空儿我就一个劲的呼你,你们怎么样?是不是中了敌人调虎离山的计啊,哈哈,没想到吧,我们把敌人全给收拾了。” 叶凝语气有掩不住的得意。 我听罢心说,这多亏是我们主动出击了,要不然的话道生兄可能就不止膝盖中箭那么简单喽。 当下听过叶凝讲述,我告诉她呆在原地哪里都不要去。然后时时保持警惕,等我们过去找她。 叶凝回了个好,并告诉我们多加小心之类话这就收线了。 彼时,小楼把几个打趴下的人全都给提拎过来了。 我一一查看,验过了伤之后我对站起来的陆学安说:“这些人就麻烦你照看一下了,我们那里还有人。你放心,你留在鬼庐的东西,还有那个邪僧,我一定会给你做一个交待的。” 陆学安可能是看到我们这一伙人确实是有大本事。因为杀阵摆在这儿呢,这一套的东西,连环的杀机,就算是化劲的高手恐怕也难度过去。这不仅需要功夫修为,更加需要的是宝贵的实战经验。休丽余号。 我这一路可以说是打出来的。正因为有了那些打,那些斗,有了在泰国还有很多地方的应对危机经验,今天我才能得以脱身而出。并且我还很好控制住了局势,基本上做到了零死亡。 反之如果我没有之前那些打,那些斗,那些无常恶事给我积累的经验。我今天就算是突破到了化筋骨的巅峰境界,我一样也是一个死! 功夫再高,没有用过,不具备经验,一样是死功夫,不能做到止戈!也不能体现以武入道的真正精神! 这世上什么东西都是这样的,学了,不用,不学以致用。投入因缘中走上一回,永远都是死功夫。死本事! 功夫的提升。就是在不断的打,不断的斗中,让身体于危机中养成本能,转尔刺激细胞,神魂等等一系列的东西产生转变,这个就是涨功夫! 进化,同样也是这么来的。 温室内永远不可能出现进化,只有在残酷的自然环境中才能产生合应天道的进化! 这一战结束,我现在的感觉不是疲惫,而是神魂之中,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发生着一系列的转化。 我的筋骨,好像活了一股,有了一股股的力,我能感觉它们,比如我大腿内侧的筋,它们真的好像活了似的,随我心意,如蛇般在一个固定的区域内灵动。还有我的骨头,我好像通过意识就能让自已脱臼,然后又通过意识把它们给接起来。 但我没有这么做,而是让这一切顺应自然而行。 有了功夫,不喜不骄,一切顺应自然,该用的时候,用至极致,如此方能一步步的稳稳提升。 这场杀局下来,我好像洗了一个由内到外的热水澡,浑身上下竟透了一股子说不出的舒畅之意。 当下,我深吸了两口气,然后以心神把这气纳入丹田。 以前这样事情对我来说,是完全无法想像的,我根本想像不出进入肺内的空气会对‘丹田’这么一个虚化的器官产生作用,更加想像不出丹田这么一个虚化的存在会有感应。 但这一刻,我有感应了。 真的就是一股子清冽冽的东西,汇入丹田,然后那里忽地又是一暖,全身都非常的舒适,好像浸在温泉中般,让人身心愉悦。 短短感受一下我再看小楼和老何,这两人也是各有所感,一时沉声不语。 没错,这样的杀局一辈子都难以遇到,遇到了,走一回,活下来了。功夫自然就会更上一层楼! 这就是武者的进化,就是一条残酷却又现实的通神之路。 当然了,杀局破了因缘也立下了,至少我跟海外红手绢这只力量的大梁子也就此结下了。 怎么化,怎么破,看本事。化不了,破不了,就灭在途中。 就是这么简单!残酷! 交待了陆学安,后者答应下来,于是,我,小楼,老何三人清理一番战场,将几支复合弓给废了,这就转身奔来时路去了。 找到叶凝一行人时候,我发现杜道生果然中箭了。 他捧了腿坐在那里一个劲地叫着,艾沫守在他身边不停地给他擦着汗。 这对苦命的人呐,其实我觉得这一局他们能跟到这里已经是很进步了。 彼时,老何的徒弟佑熙冲上来关切地问师父怎么样了。 老何看着徒弟没说自已,而是问他怎么样,佑熙兄很兴奋地说,他放倒了一个高手,并且是出了全力放倒的,然后他感觉自已功夫又有提升了。 老何锁了眉问那人怎么样了。 佑熙沉了声说,好像不行了。 老何叹了口气…… 我看到佑熙这副样子,想到了自已当初,那个时候功夫不到家,武字对我来说只是杀戮,而现在功夫成了,步入化劲,才真正体会武字止戈的力量。 佑熙兄出手伤了人命,这因缘就造下了,往后看他怎么来过吧,如果把无常恶事一一化解,然后突破到化的境界,他一样也是一个强者。 也是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老拳师宁愿这门功夫失传,也不肯教人的真正用意了。 高术功夫,没入化之前,真的是杀人术。而只有入了化后,才能真正体现武字止戈的力量。 只是这一路走过来,要付出的东西,面对的因缘,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它真的可以改变人的命运。 是以,现今功夫不能打,也是合理的。 至于我,已经没回头路了,只能是一步步的走下去,或死,或残,或成! 见过众人安好,我安抚了道生几句,又过去李大哥那里。 此时李沉岩正守了一个坐在地面倚在树干上的年轻人说话。 我过去李沉岩转头说:“这是俺们村里的一个人。” 我点下头,接着跟李沉岩聊了几句,发现这年轻人讲的鬼庐的情况跟陆学安讲的完全一样。 由此可见这两人都没骗我们,讲的全是实话。 年轻人肩膀中了叶凝的一刀,但还好,叶凝刀下留了人,他没死只是失血过多气力提不上来。李沉岩用笨法子给他扎了一个止血的布条,是以这人现在能活下来了。 时间紧迫,我计划是今晚步行到那个植物园,可以的话就在那儿住下来。众人同意了我的法子,只是杜道生腿上中箭实在是走不了了,走不了也得走,没办法我们只好轮流背这货来走了。 至于鬼庐那些受伤的人,我们把他们的弓毁了后,就让他们自行想办法走出林子找外面找人医治吧。 吕大仙腿中箭走不动了,我们没人背他,再说这货也没什么用,所以只押了李倩和任老道两人上路。 前往植物园的大概路线由李大哥的老乡指的非常明确。 我们顺了那么路走了半个多小时,此时夜色已浓,星光月辉的照射下,我忽然看到前边一个树林里好像站了一个人。 叶凝一紧张,就要往前冲,我给她拉了一把示意她不要冲的太猛,然后我一个人慢慢朝对方接近。 到了近处,我看清楚这人正是之前在林子里狙杀我的那个红手绢的女孩儿。 我感应了一下四周的空气,发现没有伏兵,于是我又朝前走了两步。 女孩儿穿了一件深绿的冲锋衣,一头长发高高束起,她斜对我脸上有的不是杀意而是深深的恨意。 女孩儿蛮漂亮的,这可能也是我在那个时候没痛下杀手的一个原因吧。当然她要是一个老太太大我可能也下不去手。 不知为什么,这大概就是功夫高了,心境什么的也高了的原因吧。 “把我的泣灵还给我。”女孩儿盯着我,冷冷说出第一句话,她又一扬头,待其看到李倩她又说:“还有李师姐,你让她跟我走!” 我瞅了眼手中提拎的这把剑。 剑真的不错,青色的锋,剑身很厚,大概有半公分多一点,钢口特别好,不说削铁如泥吧,反正我觉得女孩儿用这么一把剑显的重了一些。 我抖了一下剑刃,嗡……颤动之中,真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如泣如诉地讲话一般。 泣灵! 好名字,不过好像哪里听说过,很耳熟的样子。 “有本事让你门里的人来拿吧,这把剑我替你们保管了。”我看着女孩儿淡淡说着。 对方咬了咬牙:“关仁你最好是给我,不然门里人来了,我怕你受不了。” 我笑了:“我就算是给你这把剑,你们门里的人一样会来找我,我不给,也一样是找我。那你说,我给你这把剑,还有什么必要吗?” 女孩儿沉默了。 稍许她说:“好,这是你选的路,好!你等着吧!还有,把我师姐还过来。” 我朝后看了一眼却发现李倩眸子里闪过一丝死色,她不能说话,一个劲儿的摇头然后朝她身边的小楼怀里拱。 这动作给小楼弄了个大红脸,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可偏偏李倩不管不顾一个劲的拱。 叶凝见到了,伸手一把就将李倩嘴上的胶带给撕下来了。 李倩先是哎哟……喊过一声疼后,她哆嗦着说:“几位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千万别把我交给这个小丫头片子,千万,千万不要把我交给她,我求你们了,我给你们跪下,我来世当牛做马了,我求你们了。” 啊哦…… 我一下子有些搞不太懂这李倩是什么意思,还有这小丫头是什么意思,她们不是一个门里的人嘛,这怎么? 我正奇怪呢,叶凝却突然走过去,拎了这女人的胳膊就给她架到那个女孩儿面前,往地上一扔说:“这人我们要着没用,给你了。” 这话一说完,李倩破口大骂叶凝:“你个死女人,你嫁不出去,你将来生孩子没x眼,你个死女人,我饶不了你,我做鬼不会放过你的。” 这给叶凝气的呀,我怕她一冲动给这女人剁了,急忙跑过去把叶凝手臂按住。 恰这时,女孩儿过去一把拎起李倩头发说:“师门的令,有人发了,就得派人来接,不管是什么事,一定得派人来。你发了令,我们必须得来,并且不能问你任何的理由。只能按你说的做。现在,我们做了,师叔重伤了,还有同门的好几个人也重伤了。你的令,我们行了。现在该你来受罚了。” 说完这女孩儿从身上掏出一个钩子状的东西,抬手噗,刺入了李倩的肩背,然后又一拉。啊……李倩吼了一嗓子,然后一块肉条状的东西,就让她后背给掏出来了。 我有些不敢看。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呐。 于是我背过了头,倒是叶凝她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地注视着。 女孩儿好像又来了那么一下,因为我听到李倩跟着又惨叫了一声儿,做完这两下后,她说:“这是我这边要行的手段,我得带你走,大师父他们都在船上呢,到了船上,你还得过他们的堂子,大师姐挺住啊,后面很多关要你过呢。” 说完了,女孩儿抬头看了我们一眼,末了又对我说:“关仁,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说完,她一较劲,直接就把百多十斤重的李倩扛在肩上,一步步的奔远处走了。 目送这女孩儿离开,叶凝啧啧说:“这小丫头片子真狠,太狠了!” 我也倒吸口凉气说:“这她们门上的什么说法儿?” 叶凝:“我知道,你听我分析啊……” 我们继续往植物园方向走,路上大伙儿一起分析了这女孩儿背后师门的事儿。 大家估计是她们师门有个什么令,这个令一发出去,师门必须得派人来帮手。并且人来了,得听发令这人的安排。 李倩有这个令,她发了,众人行了事之后呢。因为这件事,不是一件事什么正大光明的道义事儿。所以李倩她得受罚。 怎么罚…… 刚才还是小罚,大罚是什么,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 估计,会很残酷血腥。 一路议论着,大家又说各自的见闻,说旧时候有很多的类似门派什么的规矩特别的大。进入后一辈子别想离开,有偷偷走的,真的是全家跟着倒霉呀。 后来,咱们新中国成立,这些个门派啥地很多都跑海外去了。 是以大家平时也难见着。 这时,又说到海外,艾沫说了,海外的人并非他们这样的小白,其实海外很多高人的,他们只是有事在忙所以没有掺合国内的事。 总而言之就是,相对比国内的高术江湖,海外更是一个大染缸。好的传统有,旧的坏的残酷的门派也都存在着。 一路聊着,接近天亮时候,我们来到了陆学安说的那个植物园。 一个非常漂亮,且提供住宿的庄园式度假村! 第二百六十三章 这就是阴河鬼庐 度假村建的漂亮,远远看去,停车场上还停了许多的车。不明真相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曾经有一群身负绝技且视人命如草芥的家伙就住在这个地方跟他们一起生活起居。 我们之前设想了无数的可能。认为这里老板会负隅顽抗,或是暗暗布下杀机,然后一点点收拾我们等等很多的可能。但让大家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几个刚趁了黎明曙光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这里老板就领了几个保安亲自过来迎接了。 老板叫方原,五十多岁的一个眼镜胖子,看上去极其的憨厚老实,只是偶尔眼镜里的目光能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诈! 这是个精明的生意人。生意人有生意人的头脑,我跟这货只打了一个照面。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了。 先说我们让方原迎接进去后得到的礼遇吧,开始是丰盛的早餐,然后还有相应的房间给我们住,杜道生腿上有箭伤,他们还提供了一些外科常用的消毒药品给我们。 这个体贴。这个无微不至的后头藏的是什么呢? 待我们小睡了一觉,到下午两点多陆续起来的时候,方老板又备下了一桌丰盛的大餐。 席间方老板同艾沫和杜道生聊的很火热,并且他们还是用英语聊的。我在旁边偷听,然后了解到这方老板曾经留过洋,在美国的阿肯色有过好几年难忘的生活。偏巧杜道生曾经在小石城生活过一段时间。 巧了。这两人一拍即合,当即仿佛多年不见的兄弟般有唠不完的话。 艾沫仿佛也找到知音般跟方老板一通的聊。 然后三人聊了半个多小时,等我们快吃完了,方老板开始骂鬼庐的这帮人了,说他们白吃白喝不说,还经常占用这里的客房。然后,搞的山庄没有房间不能接待客人。他知道现在国内有人盯上鬼庐了,准备要出手收拾,他说他等这一天很久了,就等着把鬼庐的人给收拾了呢。 最后。他祝我们凯旋。 我们举杯,跟方老板意思了一下,过后杜道生和艾沫就跟我商量,看他们是不是先在这里住下,毕竟道生兄的腿脚不方便。 我点头同意了,然后方原叔大悦。 吃过了饭菜,众人陆续回到各自房间后,我跟老何,叶凝,小楼还有李大哥外加老何徒弟几个人就聚到了一个房间。 叶凝到房间后,往床上一坐说:“真没想到这个方原还挺识大体的。” 她话一说完,李大哥说话了:“妹子,俺给你讲个故事,说是俺们村原来闹小鬼子的时候,村里有个人通八路,他专门接待八路的伤员,然后八路知道他人好,就把一些重病号放在他那儿。然后,没多久鬼子来了。” 叶凝:“怎么了?” 李大哥:“一个伤员五十个大洋,全让他卖给鬼子了。然后,他卷钱跑了,后来听说参加了土匪,在剿匪中让人给打死了。” 叶凝咬牙:“这人怎么这么坏,打死了好,打死了好,咦不对,这方原……” 众人看着叶凝微笑。 叶凝恍然:“我的天呐,不是吧,那道生和艾沫……” 我说:“这就是因缘使然,道生和艾沫相信这方原,认为找到共同话题了,他们就在一块好好的处。但他们接下来的关系却取决于我们的行动。” “我们要是赢了,拿下了鬼庐,妥了,道生和艾沫什么事儿都没有,他们会受到最好的待遇。” “反之,我们要是输了,又或是跑了。”休讽长扛。 叶凝:“完了,这俩人惨了,他们不得让这方原给卖鬼庐啊,五十个大洋一个?” 众人哈哈一笑,我又说:“其实这两人真的挺伟大,他们当人质换来的是我们能够有片刻喘息的时机,要不然这个补给,这个喘息谁来给呀。” 叶凝想想也是。 我说:“刚进山庄我第一眼就看出这方原是个精明生意人了,他这么做,在我们两伙人中互不得罪。鬼庐赢,他交这两人。鬼庐输他正好收留了我们的人又安排了食和住,他互不拖欠,互不得罪,而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做生意。” 佑熙听了极气愤:“这人怎么这样,怎么什么便宜都让他捞了。” 小楼劝佑熙说:“兄弟啊,生意人就是这样的,你也别说人家这么做不对,这是保身之法呀。只是这是和平年代,鬼庐又不过是几个有钱疯子自已闹腾的东西,影响不了正常老百姓。怕的是战争年代,那个时候这些人才是真正可怕的。” 众人感慨一番,然后我说:“抓紧休息一下,然后问方原借个车,我们开车直接去那个主题公园。” 众人一致同意,于是,我打坐,众人跟着休息。 约摸到了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过去隔壁,找到正在跟艾沫,杜道生一起聊的方原,提出了我们需要一辆车的请求。 方原略显为难之余,他还是同意了。答应把厨房天天用来买菜的那个五菱面包借给我们使用。 有了代步的工具,又进一步问方位,方原没隐瞒,直接拿出一张地图指着上面一个标注的主题公园说就是这里。 一般外人到这儿来玩儿,都是选择住在他这儿。然后坐主题公园的大巴车去公园游玩一番再回来休息,然后他这里还安排了一些什么原始森林体验,户外露营等不同的活动。现代人注重户外活动,是以他这儿的生意特别好。 生意这么好,得多给我们准备一些东西才行啊。 于是我又问方原要了一些手电筒之类的用品,这样加上我们包里的手电,一行人完全可以在黑暗中支撑四五个小时。 一一安排妥了,拿过补给,我们同不知情的杜道生和艾沫道别了。 临走时候,叶凝问我,她说,你说这俩人知不知道真相? 不容我说,小楼说了,他感知到了,他发现这俩人是真的不知道真相…… 好吧!两位朋友,放心吧,不管怎样,我们也会保你们的安全。 京城时候晚17时,我们吃过一顿饭后,开了那辆破面包就离开了山庄。 一路挺进,走了大概四十多分钟,我们就来到了位于森林腹地的这个主题公园。公园是建立在森林中,远远一看真的很漂亮,里面有古堡,还有各种游乐的设施。但不巧的是,公园门口立了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了四个字停业装修。 此外,门口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到门口把车停了,打开车门朝里一望。一阵瑟瑟的秋风吹过,这里真的是一片苍凉,四下一个人影儿都没有,诺大个主题公园,空荡荡的竟仿佛一个幽灵城。 叶凝扯嗓子喊了一句::“有人吗?” 没有人……没有人…… 小楼在边儿悄悄回答。 叶凝一瞪他:“死去!” 我哈哈一笑说:“真的是没人,我感知了一下,这面儿上确实是没什么人。” 叶凝:“我不信了,走,咱们翻进去看。” 我这时拧头看了一眼佑熙说:“辛苦你了,身上还背着个人。” 佑熙一瞅肩上搭的任老道说:“没事儿,师父让我练功,经常背个百多十斤的麻袋来回趟泥步。” 我听了一笑,然后,闪身越过了门口的白钢伸缩门。 我们在这个大大的主题公园一直晃荡到天完全黑,结果我们一个人都没有见到。 这里面的人,员工什么的,好像蒸汽一样,唰的一下,就全都从空中蒸发掉了。这种身临其境的空旷感和诡异感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它透着一种苍凉,空旷之余,还有一股子深深的‘鬼’意。 一个小时,找了很多地方,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点。 末了我们相约在主题公园深处的一个地方,喝着水,打量四周然后分析鬼庐可能的地点。 正看着呢,佑熙突然一抬手说:“咦,那不就是阴河鬼庐吗?” 啊…… 我一听这话一扭头,忽然就发现在我背后有个牌子,上面写着此路通往阴河鬼庐。 咦……这个有点意思啊,我当即一挥手叫上众人,往前走过几步,看了看牌子,又顺牌子的指引走了两百多米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大山的山根底下。 此时,我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什么把这个修行的地方叫鬼庐了。 因为,我面前这个用来游玩的鬼屋,它的名字就叫‘阴河鬼庐’。 鬼屋是那种一半在地面,一半深埋地下的半地下室结构,它很长,我们目测就有四五百米,然后它一直延伸着通向了这座大山的山腹。 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布置这一切的人简直是太有意思了,他们把入口安在这个鬼屋儿的末端,这可是谁都想不到的。 妙,太妙了。即便有人说出什么鬼庐,惊了官方的人一查,好嘛,这不就是鬼庐嘛,这里面是给人游玩的鬼屋儿呀。 谁也不会生什么疑,想到别的地方去。 鬼庐,鬼庐,我说怎么叫这么个名儿,太有意思,太有意思喽。 “走!”我一挥手说:“咱们今天,就进去玩这个主题公园最刺激游戏。” 小楼一笑说:“没买票啊。” 叶凝一招手:“等回来给他们补呗,走吧!” 当下我走在最前面,伸手就给鬼屋的大门在吱嘎嘎嘎……的转门声中给推开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推门进到屋儿果然是阴气森森…… 但也只是阴气森森而已,至少我没感知到能引动我雷炁的存在,也就是说这里面没有一些所谓的阴灵邪物,只是这里的气场显的过于阴森一些罢了。 我感知了一番气场又拿手电在附近照了两下。待看到墙壁那儿有个开关后,我过去把开关扳动,这鬼屋儿就更漂亮了,花花绿绿,蓝蓝红红的灯泡,伴随的还有幽幽的配乐。总之看上去比较的阴森可怖。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对这类惊吓眼球的东西基本上都只是笑笑而已。 这时叶凝拿手电晃了晃说:“哟,这鬼屋走的还是中西合并的风格。” 我说:“是啊。你看那个头上长角,后背有翅膀手里捧了个人心在那儿啃的家伙,这分明是西方鬼怪文化中的恶魔形像,你再看它对面。那一对黑白无常。这又是咱东方的东西了。” 我们一路比划,一路走。然后小楼说:“看这些东西方不同的鬼,我们应该能知道,所谓鬼灵之物,一切都是唯识而生的。识念里有这个,才能够受感召而生出来。识念若无,它绝计不会生出来的。” 叶凝:“对,就像闪电,它是客观真实存在的物质,打雷了全世界人看到的都是一模一样儿的雷。描述起来也是一样儿。” 我这时笑说:“这就是了,判断一件事物是否为客观存在,还是唯识存在的标准就是看全世界人民怎么来解读它。如果在没有商量的情况下解读一致。那么它就是客观存在,否则,便是依据不同文化和习俗而形成的唯识存在。” 尽管鬼屋布置的都是一些人吓人的玩意儿,但这东西说老实话确实能给人惊的一毛愣。时不时的嘣的一声就蹿出个东西哇呀呀的一通怪叫。 叶凝对这类物件毫不客气,基本动静一响。她的刀就起来了,唰的就是那么一下子,然后万物归静。 我说叶凝这是毁坏公物。 叶凝说,我胆小我不经吓我本能反应怎么着吧。 我听了这话仔细想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儿,若我们让这一屋子假鬼假物件给吓的心魂不定,一会儿还怎么跟鬼庐的人斗啊。 鬼屋的长度大概有一百多米,并且时不时就闪出一个警告牌,什么心脏病高血压的禁止前进云云。 走到最后,我手电晃过,视线里又闪过一个牌子,上面用粗壮的楷体字写着‘不怕死你就来。’ 那字迹是手书写的,看上去很是新鲜,估计写成没几个小时。 显然,这话是对我们说的。 叶凝上去,砰一脚将牌子给踢飞,与此同时我们来到了鬼屋的末端。 末端是一个大铁门,门上横了一把旧式的大锁头,铁门上方写了一行大字,字的内容是‘阴兵门户’。 这家伙还自称阴兵,这是要玩什么邪路子呀。 小楼这时上前,抬拳头,砰!的一声,就给大锁头的锁鼻子给砸烂了。 太暴力,太野蛮了。 转尔,小楼伸手抓住了门的两个大把手,奋力一拉的同时,当我感知到门内的空气后,我喊了一声闪开! 小楼好像也感应到了,他人向左侧一闪的同时,嗖嗖嗖嗖…… 十来枝用复合弓射出来的箭,就从门后面的洞穴深处射过来了。 门开的时候,我朝里面看过一眼,那里头灯火通明的,显示是一个很大的地下溶洞,除外里头好像还有流水声儿。 这应该就是鬼庐的真实所在了,只是那些拿弓的人,他们按理说也是受害者才对,他们这么做,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苦处。 我想了下,对小楼说:“咱们先别动,我想想琢磨个法子,让里面的人交弓走出来。” 小楼一怔:“怎么个情况,还要搞政治思想工作?” 我嘿嘿一笑说:“兵法有云,攻城者为下,攻心者为上嘛。” 叶凝和老何听了朝我竖大拇指,我酝酿一番,清了清嗓子吼:“里面的弟兄,我是京城来的关仁,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解救你们出去!大家都是奔着修行,想要提升功夫,然后凭功夫赚钱来的。可这鬼庐的人,强收了大家的八字和血脉,控制了大家的性命。我关仁不说有多大能耐,但这里有一条是,我把当初骗弟兄们的那个妖道给抓来了。” 我喊到这儿,听到里面没动静了。但我感知,至少有二十来号人,此时已经放下弓在听我的白话…… 我继续:“妖道姓任,叫任老道。是个会邪法的妖道,我现在已经破了这老道身上的邪法了!这是我给大家的交待和承诺,同样也是我做出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鬼庐这帮人安排在种植园的那波人已经被我们拿下了,还有,鬼庐请来的帮手,也就是红手绢的人,也让我们给拿下了。大家看看,我们一步步这么走过来,凭的是什么?” 讲到这儿,我想了想又说:“大家都是练家子,出来混口饭吃不容易,我关仁现在可以承诺,把你们的血脉,八字要出来。然后,我关仁帮你们化解掉邪僧的邪法!还你们一个自由身,你们看,这样好不好?” 喊完这番话,里面还是没动静,没人主动出来缴弓不杀。 叶凝这时说:“要不咱们把前边那些中外大小猛鬼的雕像搬出来做盾牌一路杀过去得了。” 我静心琢磨一下说:“不是那么回事儿,等等啊,再等等!” 紧跟着,我转过身去佑熙说:“兄弟,把这老道先给我。” 佑熙回了个好,把老道放下交到我手里,我牵着目光呆傻的老道,一咬牙,直接就奔门口去了。叶凝见状急了:“关仁你疯了你这么干。” 我说:“让人投降,咱得拿点诚意呀,懂吗?诚意,再说了,就算他们射箭,我感觉也有那么几分的把握了。” 叶凝还是担心,我朝她一笑,提着老道一闪身就站到了门口处。 刚一站,嗖…… 一枝箭就过来了。 不过这箭没什么准头儿,我估计是走弦一个不留神就把箭放出来,结果箭擦着任老道的肩膀,射偏打空了。 我提着老道说:“里面的兄弟!这就是那任老道,看着没有,你们瞅瞅,就是他!” 话音一落,有手电射出来,对着老道晃了晃,好像是在验明正身。 晃过了手电,嗖,噗…… 任老道一哆嗦,我低头一瞅,好家伙,一箭射这老道大胯上了。 我见状急记喊:“别弄死啊!这着急报仇,不在这一会半会儿。” 喊完了这句,我听里面,次奥,你想反?另几人回,次奥,妈的,老子搁这地方待够了。 我次奥…… 砰,砰,轰!啊…… 里面这就打上了。 这二十来号人一起反不是那么容易的,因为有人想反,有人还不想反呢。所以,反的得把不想反的先收拾了,然后他们才能一起反。 要不然,不想反的守在里头拿箭来射,反的往外一跑,那不就成活箭靶子了吗? 战斗持续了三分钟多一点,随后我就看到有十来个人穿的破衣烂衫的人,手里拿着弓,弓上搭着弦,一步步地往外走了。 等他们移到近处,我看着真是替他们难过。 一个个的全都造的没了人样子,身上到处都是伤不说,衣服全都破了,并且好像吃的也不好,全都瘦成了皮包骨样儿。 但比较让人惊奇的是,这些人的精气神都很足。可再一细打量发现这精气神足的邪性,它好像是透支的那种足。打个比方,人像一根蜡,能烧多久这是老天爷注定的。他们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根蜡让人修剪过,然后烧的特别足,特别快,同样代价就是时间短活不长。 人到了我们面前一个人的全张着弓,并把箭对准了我。 我举了拿着泣灵的手,一脸无害地面对他们。 大家彼此眼神交流,都没有说什么话。 慢慢,我们退出了门口,到了鬼屋儿后,老何说话了:“行了,都是练家子,没什么深仇大恨,之前走岔路了,再回头重来一样能成。” 一句话解了这些人心头的疑,于是他们陆续就把箭放下来了。 对方放下了箭,我主动抱拳说了名号,紧跟着老何还有叶凝,小楼也报了名号。人太多就不一一说明了。反正打过招呼后,这些人开始揍老道了。 我过去尽可能地拦,饶是如此这老道的脸是完全肿了,牙也掉了,血水混合着哈拉子从嘴角一个劲地往外淌。 任老道啊任老道,你说你是何苦哇,你折腾这么一圈造了这么多的孽缘,回头来不还得自个儿一个人来扛,哎…… 好在我和叶凝等人护的及时,这老道才总算没让这帮人给祸害死。不然的话,他得让人给活生生撕扒碎了。 一番拉扯结束,众人刚收了手,还没等我跟他们打听详情,大门后头的通道深处响起一个人的声音了。 “关仁吗?” 我沉声回:“是我!” “木罕法师要见你!”冬圣宏才。 我估计这木罕法师应该就是鬼庐里的邪僧了。 我说:“凭什么要见我呀,想见就能见吗?” 来人扬声:“你们京城武道上的曾师父,还有李健在我们的手上,你要么是来,要么你等着他们人头落地吧。” 我扬声回:“你说在,他们就真的在吗?” 此时那人低声吩咐了一句说:“给这家伙嘴打开。” 转尔,我听到李健声音:“关仁呐,你快走,不要管我,他们不是好人,都是邪魔歪道,他们死了得入无间地狱,他们不得好死,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关仁呐,你快走,快走!” “堵上他嘴!” 那人又吩咐了一声,然后我听不到李健动静了。 这帮家伙不好对付啊,刚才我听到李健动静,想冲过去来着,但我又中止了行动。因为我听出来这声音不是直线传过来的,它是在这条通道尽头处的一个拐弯儿那里,绕过来传入我耳中。 我要是直直的冲过去,搞不好我会中埋伏不说,李健可能真的要人头落地了。 所以,我不能冲。 这时,投降的这伙人中有人说话了:“这是牛师父啊,通化劲了……厉害着呢。” 牛师父?李沉岩大哥要找的不是那个姓牛的人吗? 我把头转向了李沉岩。 李大哥沉忖了一下,末了又跟几个投降人一番打听,然后他好像拿定主意般,走过大门旁边喊:“牛师叔,是我,岩愣子,我来找你了?你跟我回村儿吧,师叔,你跟我回去吧。” 这时里边传出一个声音:“岩愣子?你怎么来了?哼!回去,我跟那个村儿已经断了血脉了!你别指望我回去了,反过来我要问你,岩愣子,我是你师叔,你得听我的!现在,你把外面那些人给我放倒!有一个算一个,全给我掐死!” 李大哥一怔…… 末了他喃喃说:“牛师叔他,他怎么这样,他……” 我知道这姓牛的已经转了心性了,现在别说是李大哥,就算是他亲爸亲妈来了,他都不一定能认。 鬼庐这门练法儿我是清楚,功夫越好,心性越毒越冷,一直到最后六亲不认唯我独尊。 彼时,牛高人又说话了:“关仁!你一个人拿着之前让你拿的东西,你一步步的走进来,听着没有,只能是你一个人。实话跟我说,我们能看到你,你注意你身体上方,墙角的位置,你把你带来的东西,朝那晃一晃,给我们看个仔细先。你要是不给我们看,这李健一样先死!” 我拧头看了眼墙角,然后发现那里突然就有了一道气息,随之我仔细打量发现那地方竟然打造了一个石缝,就在石缝的后头,有一双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呢。 好家伙,人力监控,果然是霸道啊。 我想了下,没说别的,直接把大包里的东西一样样的拿出来,在那人视力可及的范围呈现给对方看。 对方看过了,确认没问题之后。 又过了四五分钟,我听到大门那头的牛高人喊:“好!你现在拿着东西,一步步的往里来吧!小心,别耍什么花样儿,要是有人跟,或是干别的什么,当心我弄死这李健。” 我听到这番话,心里没有想太多关于安危的东西。而是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伙人如果单纯要我身上东西的话,他现在派个小兵过来将东西拿走不是更省事儿? 他为什么还要我亲自给送过去? 我想了想,转念唰…… 我身上爆了一层冷汗,难道说里面那个邪僧,他想要我的人?又是我身上的什么零件或东西? 第二百六十五章 水晶秘密的一种说法 一晃神的功夫,我心里转过了六七个念头,最终我锁定了一个在我看起来最不靠谱,但却是最有可能出现的事。这里面的那个老妖怪。他要的可能是我! 因为这是最合乎逻辑的一种推断了,这一路走来,我能平安走到这儿,我的身手,还有一行人的身手他可以说是非常的了解了。 他如果不是想赌一把大的,玩一票野的,最终得到什么东西,他绝不会死守在鬼庐里面等着我们把他给抓走。 这是每个正常人的思维逻辑,因为现在强人来到家门口了。鬼庐里几个挑大梁的高人也陆续去海外了,他一个人干嘛死守在这儿? 我要是他完全可以带上几个得力的干将,卷上手头有的钱财,把这鬼庐一炸一封。想办法出海去国外找个地方呆上几年,再慢慢计划反扑将我的对手一一掐灭。 这是正常的思维逻辑! 但现在里头的那个邪僧他没按正常逻辑来出牌! 邪僧非常想得到我身上的东西,所以他安排人绑了曾师父,李健。他知道我重义气肯定会为这事儿出头,所以这两人被绑了后,我受制于他会做出一系列的动作。而邪僧根据我的动作再一点点调整布局。先是在路上狙杀,后来我们终于到了广西,他又让李倩请了红手绢的人过来设杀局伏击。 最后,他又在鬼庐入口这里布下最后一道关。而当我采用另一个手段,把这些人的心说活,避免了更大的伤亡,让其离开鬼庐后。他的最后一道计划启动了。 这个计划就是利用手头有的曾师父,李健来跟我赌一把。 具体怎么赌,怎么来玩儿,这个就全是邪僧的安排了。 这个路子野呀。 当初鬼庐建造者把地址选在这里肯定有他的用意,这绝不仅仅是看到这里人烟稀少,就建在这里了。他们的财力通天,若想找人烟稀少的地方,世界上这样的地儿海了去了,他干嘛非定在这里? 这是其一,其二,我身上的怪鳞,水晶。究竟有什么作用? 我估计,恐怕这两样东西很快就能显示出它的作用和目地了。 转念我把思维广度再扩大一些,我很快就想到,其实这一局的开始已经注定鬼庐要灭了。至少鬼庐的几个真正大头目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因此大头目们全闪了。可邪僧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答案很简单! 大头目把怪鳞,水晶的作用告诉了这个家伙。对方心动之余,答应留守鬼庐,并定了一系列的计划诱我过来。 并且这个邪僧还在原计划中加上了我,京城大关仁这么一个活人。 如此一来,他就有了赌一把的全部资本。 但赌一把是最后要面对的结果了。他其实不想赌,他还是想把我干掉,然后拿到那些东西。但现在,我一路走来了,毫发无损地走到到这儿了。 所以,这邪僧心里的赌瘾就犯喽…… 邪僧还是有资本的,两大化劲高手,一个会用刀的鬼子,外加几个死心塌地给他卖命的人。还有曾师父,李健两个人质。这些人就构成了他的赌资。 我的赌资是我身上的东西,还有我这个活人! 具体怎么赌,怎么玩儿! 进到这门里面,我估计很快就能知道了。 妥! 就这么定了! 我挪步要往门里走,叶凝,小楼却给我拦了。冬名投圾。 两人死活不同意我进去,我反整个过程跟他们讲了一下,又说明了邪僧的一步步计划,最终将分析结论摆出来后,我用嘴唇对着他俩说了两个无声的字‘救人’ 两人不说话了。 因缘就是这样,一层层的安排到最后,肯定会锁定一个人某几个人的身上。 现在,不是我不带叶凝,小楼,而是这件事已经变成我跟邪僧的赌局了。 更确切讲一步,我俩之间,只能活一个! 事实就是如此,无需多言,小楼和叶凝修为到了这境界,应该能识得大体,是以他们没多说什么,只是叶凝有些伤心,一个人独自抹泪不止。 我却觉得事情没有想像的那么悲剧,这个世界,玄妙的很,很多事,想的是一回事儿,推断的是一个结果,实际发生了,却又是另外一个结果了。 我挥手跟几人告别,带上缴获的武器泣灵,这就独自朝通道深处走去了。 通道很亮,照的四周极是通明,我朝前走着,到尽头地方我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倒了六七个不停哎哟的人,我又一扭头这就看到了李沉岩的师叔牛高人。 牛师叔身材高大,只是面色显的有些阴冷,气质跟我见过的断腰大哥一样儿。他立在那里,身体挺的笔直。 我扫了眼他身后,没发现旁人。 牛师叔这时对我说:“关仁!终于等到你了。坦白讲,你能一路走过来,这份实力若按单打独斗,我不是你的对手。” “更何况……” 牛师叔看了眼我手中拿床单包起来的泣灵说:“你手上还有这么一把上等的好兵器。” “当然了,如果用枪的话,或许我们能跟你在这里放手一战,但先师说了,那不是明智之举。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们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 我看着牛师叔:“曾师父和李健呢?” 牛师叔:“他们现在还是人质,正关押这个地下空间的某个角落,所以,你的一切行动都关系了他们的生死。” 我听了这话,在心里笑了。 叶凝,小楼,李大哥你们现在可有活儿干了,一切拜托你们了。 鬼屋那儿有人监视,这是其一,其二我不敢保证,投过来的人就是真心投过来。他们的心其实还一直在动摇。 所以有很多话,我们没办法说的太清楚,只能凭借心灵深处的那份默契来完成了。 接下来的活就看兄弟们怎么干了,他们得一番活动,悄无声息地摸进来,干掉守在暗处的敌人,然后把曾师父,李健救出来。 能成吗? 他们能知道那两个无声字‘救人’的真正含义吗? 不知道!但我相信我的朋友! 牛师叔负了手说:“既来之,便是客,来吧!我带你参观一下这个大大的地下训练场!” 我笑了下:“好啊!” 接下来我跟着牛师叔的步子,在这个地下溶洞空间里走了半个多小时,然后我被小小的震了一下。 这里被称为魔鬼训练场丝毫不为过。 其中有一个地方,是一个陡坡,坡顶有很多的石球,人要站在坡底狭小的空间内,用身体来抗住滚下来的石球,避免被其撞死。 而就在那坚硬的地面上,我看到了一滩又一滩黑红的血迹,我明白那其实都是鲜血。 得有多少人惨死在这里面呀。 除了这个,还有一个大大的深井,井四周都是光滑的岩壁,然后井底遍布了一柄又一柄朝天插出来的锋刃,人好像是得在井底想办法爬上来,爬不上来,若是中途掉下去了。 游戏结束! 惨烈!真的是太惨烈了! 我想或许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真正在短时间教出来诸如郑炎,断腰大哥等等一系列的高手吧。 溶洞里面诸如此类的地方有很多,这牛高人不停地给我讲解着,同时他还说了这里面是论班儿来分的,一期一个班,像郑炎,冷子月等人,他们那是一期的。然后培训出来了,有人会直接花高价把一个班的学生给买断了。一是做为贴身保安使用,又或是请去干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总之,市场前景非常的好。 我估计朱老九就是相中了那一期的学生,跟着直接花钱买断了,当然,这也可能是鬼庐自已的安排,可能朱老九本身就是鬼庐庞大的幕后集团中的一份子。 参观完了整个训练场,我们又去看了这里人吃饭,住宿的地方。 这些地方一个个全是在石壁附近搭架的小板子房,另外我注意到,这里面的空气流通的不错,并且从耳中听到嗡嗡音来判断,洞穴里头有好几个大风道。 风道,风道,叶凝啊,希望你们能利用好这个。 参观完了整个地下溶洞训练场,我在牛师叔的带领下,走到了一个老旧的升降平台上,接着牛师叔过去按了开关,升隆机合拢,我们开始在一阵隆隆声中,沉入到了溶洞的地下。 一共下沉了差不多有六七层楼的高度吧。 门开了,正对而一个厅,在这个厅门口,我见到了另一位化劲高人。 这位高人我没见过,牛师叔介绍说,他姓廖,香港人,年轻时做过武术指导,后来又得高人传授了咏春,铁线等几路不同的拳法。跟着又投到这里来,在这里生活了七八年,功夫入了化,差不多是元老级的人物了。 我一抱拳,道了声廖师父好。 后者冷冷地应过了一句,然后他把目光投到了我手中的剑上。 不过只是看了一眼,他没多说话。 我暗道奇怪之余,在两人的护送下,走过一段厅堂,这就到了尽头处的一个大大的防盗门前。 廖师父过去,把门给打开了。 房间洞开的一瞬间,我先是闻到一股子柔和的檀香味儿,跟着又看到屋里空间很大,并且光线充足。 我走了进去,迎面先是一排排的书架,书柜,等等很多的东西。 跟着是一个大大的书案,在书案后头坐了一个面色和蔼的年轻人。 这年轻人看上去二十三四的样子,身材高大魁梧,并且长相非常的英俊,拥有一头漂亮的棕黑色头发,并且皮肤白晰,眼神明亮之余却是透着一缕淡淡的,说不出的邪性劲儿。 可奇怪的是,这人身上的气场并没有引发我体内雷炁产生共鸣。 那说明他身上没有那种阴灵之物。 可这人,还是很邪,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我不得解的时候,又看到在这年轻人身边还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鬼子兄弟。 鬼子腰上很霸道地别了一把长剑,然后一脸傲慢地盯着我。 屋子很大,我走进来,立在门口的同时,身后门就关了。然后两大化劲高手,跟我一道进到了屋中。 “关仁你好!”棕黑头发的年轻人放下手中的一册书,站起来朝我微微一笑,接着他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木罕。当然了,这个是我对外的法号,我的真实名字很长,并且我相信你一定不会喜欢听的。” “我们应该是敌人吧!在此之前,我相信是这样的。但是今天,在这个历史性的时刻过后,我相信,我们的关系会产生很大的转变。” 我没太理会这个木罕的语言,我只是注意到,进来房间后廖师父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好像对讲机似的东西,并且手指牢牢对着某个地方,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这是什么? 我想了下,转瞬明白,这东西应该是发暗号用的,如果我有什么行动,对方马上发一个暗号,紧跟着李健,曾师父这两人中,就会有一个人死! 木罕法师讲到这里,他示意我跟他走,我跟在他身后,来到了这间屋子的左手边。 这个地方摆了两张很大的石床,床头处还有一个大大的水晶球,晶球表面贴了很多类似电极似的东西,然后在晶球的顶端还有一个铜制的托盘。 这么个玩意儿,什么意思啊? 木罕法师这时对我说:“关仁你永远不知道你手里那水晶中封存的是什么样的东西,那么现在让我来告诉你,那里面的信息是什么。” 我沉声问:“是什么?” 木罕法师淡淡:“那是一部完整的永乐大典。“永乐大典,他说的难道是明代那本已经残缺的大百科全书,听说那本书里记录了华夏五千年的一切事物,并且还有道门的一些真东西,它全都收录到里面去了。只是,由于连年的战乱,这部书一直都是残缺不全,难以有人一窥其全貌。 木罕法师:“水晶是信息最好的载体,可惜现代科学的研究太注重便利实用主义了,所以水晶的信息存储一直以来不被所谓的主流科学看好。““但是我喜欢这个……”木罕法师一笑说:“我注重研究灵性的东西,为此我到印度,尼泊尔,还有藏地,我学习了很多的,在普通人看来称之为法术的玩意儿。我把那个又同科学结合到一起,然后我就做出了这个装置。” 木罕法师拍了拍石床。 然后他对我说:“关仁我愿意跟你一起分享这部全本的永乐大典,然后我会更进一步帮你解读大典里记录的东西。” 我沉声问:“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分享,而不是你一个人独享呢?” 木罕法师一笑:“因为你足够强,你是非常优秀的武者,我喜欢跟强者做朋友,真的,就是这样!” 第二百六十六章 关键时候,泣灵的妙用 我盯着木罕法师,脑子却在想另一个问题,这里面的人员安排不对劲,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京城见到的那个邪气冲天家伙。对。就是那个什么空空不语子……他怎么没在这里现身? 转念一想我明白了空空不语子是押送李健和曾师父过来的人,他肯定在这地下空间的某个角落负责看守那两个人呢。 空空不语子是个化劲级的高手,我估摸对方修为已经到了化皮肉的巅峰了。而除了化劲,那人应该还有一身的邪术功夫,叶凝,小楼还有李大哥他们能行吗? 担忧间,木罕法师好像察觉到了。 他笑了下说:“关仁呐,你担心你的朋友是对的!但同样,人这种东西最可怕的就是生疑。疑心一起,就变的怀疑这,怀疑那了。” “比如现在吧……其实我把话讲的再明白一些就是,我木罕想要真诚的跟你关仁做一个朋友。事实上……” 木罕讲了很多。基本就是说他进到这里来也是被迫的,他是为了搞什么研究才跟鬼庐的人合作。他的真正想法,是要复兴上古时期的文明…… “我们可以共享这里有的一切,你跟我一起共享水晶里的秘密,当然了,还有……” 木罕笑着说:“我很期待见到你跟身上那块鳞片内的龙魂相结合的样子。” 我一惊,龙魂,这那玩意儿真是龙鳞? 这时木罕朝我笑了下说:“你先随意,随意坐,你考虑一段时间吧。” 说了话,他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看似自然,实则很用心地塞到了耳朵里。与此同时。房间内的其余几人,也做了跟他相似的动作,从而把什么东西塞进耳朵里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一念刚生,木罕突然给了那鬼子武士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直接伸手就摁动了手里的一个开关。 下一秒,我听到了一阵这辈了再不想听见的声音。 吱……咝…… 这声音既难听又熟悉,难听是因为它特别的刺耳,熟悉则是因为我听过它。冬吐协号。 赤塔境内那个小鬼子工事里,大雨衣就用这个法子用一个特异功能者身上取走了对方的力量。今天这个木罕用的应该是大雨衣的法子。 我知道这屋子里肯定有一个正在不停旋转的东西,那玩意儿连接的是电动马达,带刀的小鬼子一按开关。马达启动,那东西疯转的同时,声音响起然后…… 我忽然感觉自已要往外蹦,不仅是我,金刚果里的那个活物,还有身上背的包里的那块鳞片…… 等等那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了苏醒了,它也受不了这声音要往外蹦。木罕这时则微微一笑,他脸上挂着笑容,安静地转过身。在石椅躺下,紧跟着,他伸手开始把一些电极往脑门子上贴,他的动作轻快且娴熟,转眼功夫他脑门贴满了这种电极后,我发现那个联系他的大大的水晶球开始微微震动了。 这种震动很轻微,更加细致的讲它是一种感受好像更合适。 此时此刻,我忽然明白了全部。 木罕确实值得一赌,因为他要的不仅是金刚果里的那个东西,还有怪鳞上的东西,甚至包括我! 对,包括我! 我也是他计划的一部份,我修到了化劲后,在某些人的眼中,我是一个走在通神路上的人。然后,怎么讲呢,我表达不出来。但这么说吧,我修到这个地步,我体内神魂的分布,强度,等等一切跟正常人比肯定有一些不一样。 他要把这个给逼出来,然后他再通过他的那个装置,把这些东西注入到他的体内通过一点点的修行将这些掌握应用。 这个理论听上去非常的疯狂,但我相信木罕这家伙肯定能做到。 因为他手上有大雨衣的这个装置,这玩意儿疯叫起来真的是让人控制不住。身子骨,还有脑子里的全部东西要脱开身体束缚,一股脑地往外跑。 可是我不能跑,跑了,我就完蛋了。 但…… 我又用不上力。 在尖锐声音的作用下,我连抬手捂耳朵的力气都没有。 这真是一种折磨,十足的折磨,同时我相信这对我来说也是一种教训。我太轻敌了,认为自已经化劲了很牛x,实则远非那样,这个世界的修行体系非常的庞大浩瀚。并且,就算我能捂住耳朵,我也没办法照顾金刚果还有那块怪鳞里的东西。 我怎么办…… 我已经觉得全身发软了,身体不由自主倚在墙壁上。恰在这个时候,两化劲高人正一脸坏笑地奔我接近,我知道他们这是要来按我了。并且我看出来,这两人虽然用了耳塞,但他们多少也受到了一些干扰,以致无法完全聚拢身上的劲力。 但他们控制我,绝对绰绰有余! 我手软了。 当啷! 泣灵掉到了地上。 等等,就在泣灵撞击地面的一瞬间,剑刃上与地面相撞刹那产生的一丝微妙的声响竟好似天籁一般让我周身的神魂一清。 泣灵!这剑有门道! 我抓到这几十分之一秒的清灵,伸手猛地紧握了剑柄同时在地上轻轻一磕。 叮…… 剑身裹着布,声音不够透,但我已经可以感知了,并且我身体也不像刚才那么难受了。趁这个节骨眼,我伸了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了缠剑的布用力一撕,嘶啦一声响的同时,我把剑刃在墙壁上一磕。 叮……嗡嗡…… 剑身撞到墙壁产生的一丝美妙的回音在如泣如诉之余仿佛一道涟漪,以剑身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然后我身上的压力小了很多。 此时感觉金刚果里的东西好像收回去了一点,但怪鳞内的那个玩意儿却傻呼呼的还要往外跑。 我于是又撞了一下剑,然后看到牛高人和那个廖姓的化劲高人,已经跟狼一样奔我扑来了。 我没给他们机会,一咬牙,在刺耳的吱吱音中,大吼一嗓子,斩! 提了全身能提起的劲力,我一抖泣灵,剑身一颤的同时,我挥剑就奔牛姓高人斩去了。 对方动作很快,到了一半他突然一收势,转尔伸手来弹我的剑。 妙!等的就是这一招儿。 应前辈传我的剑术中,有一招是专门克这个的,方法就是出剑走螺旋,意思是用食指和大拇指运上暗化两劲的功夫,然后转着剑柄,让剑身用转的方式斩出去。 这个要求是剑不能握的太死,太紧太死的话,就转不起来了,并且要求劲要快,冷,要求瞬间内将剑锋转几个来回。 牛姓高人一抬手,我知道他要弹,我一转剑,他的手指正好就弹到了剑上。 哧!血光四射,这货手指头断了。 所以说弹剑是个险招,并且若是用剑的高人功夫到了化劲,可就再用不得了,那个时候再来弹,可就是自寻死路喽。 牛姓高人手指头一断,我反手剑,唰! 哧…… 这货的脖子开了。血箭一股脑蹿到了棚顶。 然后这个时候,我全身的劲力又不稳了。 我只好提了左手,屈指对了剑就是一弹,叮的一声响。我喘息之余,廖姓高人很鬼地要伸手去按一个什么东西,我没容他动,一个箭步蹿过去,唰! 叮! 鬼子出刀了,他一刀就挡在了我的剑刃上。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缓解了我的麻烦,因为泣灵一撞发出声音我的压力就减轻许多。是以这一剑挡住了,但我的劲力却又回来了几分。 当下,又是一颤,拿出化劲的功夫,我把剑向里一收一带。 鬼子再猛他功夫也没入化,刀架到我剑上,劲力一吐瞬间让我合上身,再这么一带,他步子一冲,就往前栽倒。 我正要吐劲把这货给斩了。廖师父突然吼了一嗓子然后一拳打过来了。 我回手一剑来斩,鬼子却得到喘息,然后一刀奔我头上劈来了。 我一咬牙,拿了豁出去一切的心,往前狠命一冲的同时,我的剑噗就深深插入了廖师父的心脏上。 与此同时,廖师父一掌也拍到了我的肩上。 虽然对方将死了,但这一掌的劲力还是很猛,我硬化化不来,只好软着来,我硬生生一地错肩。耳听到叭嗒一声响我肩膀脱臼了。但奇怪的是,我脱下来的肩膀竟然还可以动,且我丝毫不感觉疼。 肩膀一活开,劲力就散了,然后我又一使劲,叭嗒一下,肩关节居然又回去原位了。 在我调动肩膀开活的一转眼工夫,我拧身错步,就把廖师父给转过来了,这么一转正好凑到了小鬼子的刀下。 唰! 血光四射,廖师父头掉了。 而这时,屋的吱吱音还在疯了似的狂叫,我提了剑对准鬼子的刀猛地一磕,鬼子呆愣的功夫,剑上的声音又响起,然后我一旋身,错步,唰! 鬼子的胸口部位彻底就开了。 兵器果然是个大杀器,我手中有了兵器,所谓的战斗力提升了简直有两倍还要高。 若是空了两手,今儿我惨了,真的是惨了。 而一开始这帮人没拿下我的兵器,我猜是不想让我产生警惕的心理。因为这个木罕确实很会迷惑人,他的言行,姿势,动作,还有眼神…… 说老实话,要不是这个鬼子在屋里这么明显,炸眼地立着,我今天真可能会相信木罕说的话。 这会儿,放倒了小鬼子,我往前踉跄着跑了几步,一拧头正好看到木罕盘坐在石床上念叨着什么,而此时,我包里那块怪鳞中的东西已遁出来了。 不能让这家伙得逞。 我一咬牙,奋力一振剑身。 提神往那个木罕办公桌附近一看,我就发现桌子一角立了一个转经筒似的东西,那玩意儿这会儿正疯了似的在转动呢。 去你大爷的,我又一振剑身,借了身体提起的一点力气,我屈指对了剑身一弹,叮……脆响中,我挥剑就把那东西给斩成两断了。 唰! 呛的一声,这个世界,终于清静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让人极不舒服的恶师太 斩断了这个怪叫的东西的同时,从怪鳞里脱出的那个活物,忽然一转,好像很害怕木罕似的。在空中撒丫子就奔我撞来了。 咦……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怪,就好像这明明是空气,什么也没有,但却突然冒出一个东西撞到我身上一样。 这是,鬼,仙,神?这几个意思啊? 我一怔的功夫,这位看不见的,着急忙慌的东西。在我身体周围转了一圈儿后,竟忽地一头扎进了金刚果里。 变化来的太突然,就是这么一晃神功夫,不容我多思多想。这玩意儿就一头扎到了金刚果里再不出来了。 然后,我感觉这金刚果住了两个活物儿。 一个老的,大的是阿花婆婆从我身体移走的那个。而这个新的,明显是个嫩雏儿,我能切实感受它的情绪,嫩嫩的胆怯,很害怕的样子。 转眼当发生的一切都变成事实后,木罕一脸平静地结束打坐,从石床上移步下来了。 他站在距离我五米远的地方,表情非常的平静。 “朋友,你赢了。” 他淡淡如是说着,浑身上下看不到一丁点野蛮和血腥。 我这时感受到身上的劲力尽数恢复。我对木罕说:“为什么不把我的剑拿下?” 木罕:“这是计划中的一部份,你身上有武器这我不是没考虑,但如果我在你进入这个房间之前,强行拿走你的武器,这会引发另外一个事件。” 我沉声问:“是什么?” 木罕:“你的武器被人拿走了,并且你应该还知道我身边有一位日本的剑道高人。这样你就失去了安全感。一个普通人失去安全感会害怕。但你不同,你在失去安全感的同时。这种放大的危机,会再一次潜发出你的潜力。” “廖先生,牛先生这两个人,他们都不是你的对手,真的不是!他们跟你一照面,就有可能被你控制住。这还是在你没有激发潜力前提下的行为。” “如果你激发了潜力。可能我根本就走不到这一步,无法触动那个装置。” 木罕指了下桌子,然后又把耳朵上的另一个耳塞给取下来了。 “我必须让你有所依仗,所以我允许你带着武器进入,这样一来,你有了武器做依仗,再加上你有一身的化劲功夫。你的思想就会麻痹大意。然后,我就有机会跟你好好的谈一谈了。” 木罕笑了下:“我的每句话,每个表情。每个字眼,语气的拿捏,声调的控制都是我预先练习很多遍的。” “目地是挑起你的好奇心,因为你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想知道,那位苗族老人交给你的水晶中蕴藏着什么秘密。” “我以这个为切入点,然后我看到你的好奇心果然被挑起来了。随后,我知道该是我动手的时间了,所以我在塞这个耳塞的时候,你没有任何称之为阻止的行动。” “反之,如果你没有这把剑,你可能早就动了。到时候我们谁都制不住你。” 木罕望着,微笑如是说。 我听到这儿,只能说木罕这人太可怕了,他把我的每个心理都拿捏的非常准确。 木罕接着说:“我输就输在,我低估了这把剑的力量,我认为它不过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剑而已,但我没想到,这把剑也是有灵魂,也是有着上古精微工艺的利器。” “所以如果我事先知道你手中有这样一件利器,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 我沉声问:“那会发生什么?” 木罕微笑:“你会看到一个空无一人的鬼庐,什么都不剩,一件东西都不会留下来。” “然后,当你们走进这里,我会让人按一个按纽。接下来,这个洞穴会彻底的塌陷。” 他伸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嘴里说了,砰! 我暗道,这妖人果然够狠,并且称得上是足智多谋。这一局,事实上如果不是泣灵…… 可能我已经输了。 木罕接着说:“永乐大典只是吸引你的一个说法,事实上那块水晶中蕴含的东西比永乐大典要珍贵一千,一万倍不止。永乐大典记载的无非是水晶内信息的一小部份,非常小……”木罕比划说:“可能只是某本教科书的一页,并且还是残破一页的内容。” “事实上这水晶里的信息根本没办法装到我们的脑子里去,至少,你和我的脑子现在还达不到那个解读的标准。” “我把你引来,是因为你手串里的那两个东西,哦,对了,其中一个是在那块龙鳞里的。我要把这两个东西拿过来。当然,还有你体内的神魂,这一整套的东西对我来说非常的宝贵,绝对值得拿生命来赌一次。” 木罕讲到这儿,他突然伸舌头舔了下嘴唇。 木罕这时轻轻叹了口气:“可是……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我终于还是输了。输了,真的是输了。好吧!现在你杀了我吧。“他闭上眼,伸开两手,平展着,微仰着头,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儿。 说实话,我现在真有点吃不准这个家伙了,他究竟是个什么存在,还有他看上去这么年轻,他怎么修来的这一身本事,他怎么就能懂的这么多呢? 现在这人摆出这么一副模样儿,我还真没办法给他一剑杀了。 但是…… 不杀的话,还真不行。 我头一次在心里犯了这样的犹豫,一方面想杀了这人,另一方面,内心又有一个声音提醒我别杀。 正犯难的时候,我突然就感受到门口处有人在摆弄那个锁了。 与此同时,我听木罕说:“还在犹豫什么,快把我杀了,快点把我杀了,杀了我呀。“门锁上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了。 此刻木罕已经走到了我的近处,他好像很激动,一个劲地把脖子往我的剑上蹭。 一个人想让别人杀死,竟还想的这么强烈,生平长这么大,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然后我稍微收了收剑,谁知木罕竟如疯了般说:“你杀了我,快杀了我,快杀了我呀,我求你了,你杀了我,好不好,杀了我,杀我。“门终于还是响了。 我以为是叶凝,就随口说了句:“先别用刀,这人有些古怪,他怎么这么主动想死啊。““你不杀他是对的,杀他,你就中了他的计了。“我一听这声音极陌生,此外这音调清清冷冷的,根本不含一丝的人情味儿。 我一扭头功夫,就看到打开的防盗门外站了一个穿着淡橙色户外装的老太太。 这老太太瞅着跟荣师父差不多大,但身材比荣师父要稍高那么一点。她站在那里,目光冷冷的,扫了一眼屋子后,她又一拧头,这时,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跑来了。 “那边安排好了吗?“ “好了师父。“ 这一男一女两个人也都是户外装的打扮,但眉宇间含了一股子淡淡的纯灵气,看着好像不是城里人,可要说是农村山里人,他们又比山里人多了份灵气儿。 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他们走到老太太身旁,老太太一指手说:“给这妖人拖出去吧。“两个年轻人说:“好的师父!“ 说完,他们就奔屋儿去了。 木罕仍旧在挣扎,拼命喊着让我杀他,可任凭他喊破了嗓子,还是没能架住这一男一女的拖扯,就这么,他让人硬生生给拖了出去。 这哪儿冒出来个老太太……? 我狐疑间,老太太说话了:“你是叫关仁吧,京城练武那个?“我说:“是啊。“ 老太太:“我姓房,修道的,叫我道姑,我这岁数,道奶奶还差不多。你也不用跟我客气,叫我房师太吧!” 我一怔:“房……房师太你好。” 房师太:“跟你一路了,从你把任老道拿下那天起,我们就在你后边跟着。” 我拧眉。 房师太:“你也不用奇怪,咱们修的东西不一样,你那个就是杀人的武夫本事,跟我们这个不能比。你试不出来,这很正常!” 我听这话很不爽! 房师太:“我们本不想掺合你们这帮练武的,整天喊打打杀杀的事儿。这次来是奔着任老道来的,他这家伙用道门圆光的东西坑了不少的人。” 我这时抢过一句说:“那之前呢?之前你们怎么不出现?你们就由着这老道到处骗人,把人骗到这地方来吗?好嘛,现在任老道让我们拿下了,鬼庐这破地方,我和我兄弟拼死给拿下来了,你又现身了,还有,那叫木罕的,他怎么就不能死,你给我说个理由。” 房师太:“你跟我横什么横!一个练武的!” 我咬牙…… 房师太:“任老道的事儿,牵涉道门里两个不同门派的很多人,一两句跟你讲不清。反正,这回你没死,你小子还有点造化,但往后可就不好说了。” 这老太太,说话怎么这么横,一个修道的,就把自个儿给看上天了? 我心情很不爽! 房师太说完,又看了我的手串:“哎呀……你小子挺有福气呀,能把这么两个玩意儿给凑一块儿去。行!不过,凑是凑一块儿,以后有没有那本事用还是两说呢。” 说实话,我真想跟这老太太一般见识一回。 但我又想起应前辈话了,他说习武的练家子和道门中人很不对付,两者你看不起我,我看不起你的,一直在明里来,暗里去的斗着。 以前没觉得这话怎么地,今天这房师太一露面,我是真真的了解了。冬吐阵弟。 可今天这事儿,把人给带走了,然后还这腔调,她不给我个交待可不行。于是,我把剑一收冷森问她:“房师太,你是哪个观上的道士?你说你是道士,是师太,你凭什么? 第二百六十八章 合化气场,带剑一冲即杀 房老太太听了我的话,又瞟了眼我的剑,她忽然对空哈哈哈笑了三声,笑过她说:“凭什么?小伙子啊。我要是再年轻个一甲子的岁数,兴许还有那斗意跟你过上两招儿,让你领教下什么是道门的功夫。可现如今,我这岁数辈分摆在这儿呢。你说,我也不能掐死你。然后我要跟你动手了,你出去后遇人一讲说有个修道的房师太把你给打了。” “哎呀……小伙子那样儿,我可就没法儿做人了。” 房老太太这话,说实话非常的不中听,但说的确实也是那么一个理儿。她好像是一个来头很大的人物。在修道人中有些地位和身份。她一个长辈让一个晚辈三言两语激起火来,然后跟我动手了,这事儿确实是说不过去,她确实也是没法做人。 只是……冬叨他亡。 我心里还是来气,不知为什么就觉得这老师太特别的烦人,跟倚天屠龙记里的那个灭绝师太似的。看着不顺眼,心里犯别扭。 房老太太讲完这个,又眯眼打量一下泣灵。末了她说:“哟哟!这可真是一把可遇不可求的好剑呢,应该是上古那拨人做出来的那一批吧。世面太少,太少喽。小伙子有了好剑,可得当心留好它,别让人给你抢跑了,再拿这剑做出什么伤天害理事儿那可就麻烦喽。还有。这剑看上去应该还不是你的吧。哈哈……能不能留住,能不能真正归你。这里面,可就是功夫和造化喽。” 这话我还是不爱听! 可能换个时间,地点,场合这房师太说这番话,或许我能听进去。但今天,她跟只鬼似的,无声无息,突愣愣,唰的一下就闪出来。然后说了这么一堆难听话。 我不服!不服之余,非常的不爽! 房师太好像对我的剑很有兴趣,她极为不舍地看了看剑,末了摇头说:“真是好剑,好剑呐。就是不知道你这小伙子知不知道它的真正用处和用法儿。哎……行了,也不是咱的东西,我操那份心干嘛。小伙子,大道悠远,且这世人都知道修道能得各种莫明的好处。但世人只看到好处,却忘了凶险。往后啊……青山常在,绿水长流。你小子要是不服我房老师太这一门,得空儿你去秦岭,我支使几个能拿得出手的弟子跟你过一过。” “哈哈!你也别跟我瞪眼珠子了,那没用,你那同伴还在外边跟人打呢。我就不帮你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老太太跟我一抱拳,闪身就遁了。 房师太来的时候像个鬼似的,走的时候也跟个大仙儿似的唰一闪,就奔外跑去了。 我看了看手中剑,心里忽然就明白红手绢的妹子为啥敢独身一人来跟我要剑了,她胆子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把剑对她,还有她的师门来说确实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和珍贵的物件,正因如此她才会拿出舍命的架势来跟我要剑。 只是这件兵器,这一柄剑真有房师太讲的那么神奇吗?还什么,我会不会用,我知不知道怎么来用? 算了,现在不是打量琢磨剑的时候,正如老太太所讲,我的朋友们现在可都未知生死呢。 当下,我闪身就称开了这间木罕法帅的密室,冲到外面,正好看到电梯升上去了。 这恶师太,走时候也不让我跟她一起走,害我还得等电梯。 我又等了十几秒,电梯重新落下,我走进去按了开关,升回到来时路后,我一出电梯门立马就听到在这大大的地下空间内,有几个人正在跟一个凶兽似的家伙,砰砰的交手。 他们就是我的朋友,我一出来便能感应到那熟悉的气息。转瞬我锁定方位,提剑直接就冲了过去。 两分钟后当我走进这间好像搏击场式的房间时,我身上立马爆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雷炁动了! 它不受我的压制,好像急不可待一般,从丹田内生起,弥漫全身然后在感受空气中流动的那股子阴邪气流的同时,我的身上的汗毛根根竖立,空气仿佛要下雨一样,竟有了一丝微妙的水汽韵味儿。 水汽……? 哪里来的水汽?我心中一疑的同时,目光自然落到了腕上戴的那串金刚果珠子上。 那十二颗珠子里,原本弱小如宠物般的一道意志它兴奋了。 我想,应该是它嗅到了雷炁的味道,跟着自然而然,就联系到了打雷。然后下雨,然后…… 我的天呐,这货不会真是一条龙魂吧。 这事儿有点扯,说实话我一个理科生对这个持怀疑观点。 仅仅是匆匆一瞥,我就将目光重新投到了场中。 还好,我的朋友们没有受重伤。 但估计他们只能再坚持一小会儿了,因为要不了多久,他们就挺不住。 空气中弥漫的阴邪之气太盛了,它不像降头师那样,只是一两道阴邪的气息,而是好像是在某个不存在的空间与现实世界之间建立了一个联接,而这个联接中转人就是我在京城后海见到的那个一身邪气的家伙。 空空不语子! 他站在房间内,脸上挂着阴邪的笑容,一边走一边花动着胳膊腿儿。 房间另一侧,李大哥手臂受伤了,老何肋骨那里受伤了,叶凝的刀让那货打到一边儿去,她想拿,但一时半会儿拿不到,小楼身上好像没伤,但也在剧烈喘息着。 我又扫了一眼,跟着发现曾师父,李健两人像两个大粽子似的,让人捆在这房间的角落里一动不动。此外,地面还有三个人,这三人没死,只是倚在墙角止不住的哎哟。 我在门口一现身,这空空不语子见到我了,目光先是一震,眉宇间淡出数道不解,转尔这货一咬牙:“关仁……” 他发出一记近似咆哮的声音。 “仁子,这家伙邪性啊,提不起力气,没个打呀。” 叶凝高声喊着。 我沉声说:“提不起力量,就劈了这货!” “你找死!” 对方又低吼了一声,跟着就奔我冲来了。 我这时注意到,这个空空不语子身上的阴邪力虽然很大,但他的智商好像是被什么玩意儿拉低了很多。 他现在更多是受情绪来支配,对应的理智方面他好像都不如一个小学生。 跟这种一身阴气的杀戮动物不用讲什么武道上的规矩,我横出泣灵,一抖剑身,伴随一阵清亮亮的颤音,四周空气一转,那股气场竟由无比的阴邪,转到了雨前的清静山谷。 尽管是浓雾弥漫,有了淡淡的阴灵之气,但那个阴不再是之前的阴。 它是可以滋养人的那种,合了道的那种阴的力量。 宛如太极图中的阴阳鱼一般,阴与阳,缺一不可,相济相合才能演化万物。 再多语言亦无法描述这一秒我所感受到的空灵妙意。 这是脑补吗? 我想不是,这应该是一种气场的转化,一种器物,力量相生相合后,自然而然产生的气场。 这时我注视冲上来的空空不语子,他好像愣了一下,可能他感应到身上的某种力量被我的精神给合化了过去吧。 然后,这一秒我动了。 我用的是一种古老剑术的招式,这个有位写武侠的高人曾经讲过一嘴,它的名字叫带剑式。 当然,他讲的时候用的语言和字眼可能不太一样,但道理是一样的,就是握紧了剑不动,将剑当成是身体的一部份,然后对前一冲! 这里面有一系列的手法,基本就是冲之前,右手拿剑,剑尖向后。然后左臂屈起,左手拿剑指,横在胸前肘尖向外挡了剑锋,而这一式就为藏。 因为在对方的视线中,他看不到我的剑,以为我把剑收起来了。可当我冲起来,快到他身体近前的时候,两手仍旧不动,而是拧腰带剑原地这么一旋。 这么一来,剑就从藏,变成了旋切! 这一旋切,用的全是腰,腿,胯上的力。即便是一个普通人这么用剑的话,再强的目标也没办法阻挡。如果再加上速度,反应,距离的拿捏和力量。 那不说无敌吧,一般练家子挡不了这个。 我冲了过去,一旋! 唰! 血光爆涨! 空空不语子的一条手臂断成了三截,为啥断成三段,因为他把手臂曲起来。 紧跟着剑锋透入他的左胸,将心脏,肺全部切开。 血激射了一地。 空空不语子站在原地,一下子就不动了。 我收势,抖了个剑花,立正站定。 而当我把剑尖垂下,朝着地面回稳了气息的时候。 空空不语子扑通一声,这就倒在了地上。 我抬头看见叶凝,叶凝刚过去把她的刀捡起来。重新藏好刀后,叶凝看着我说了一句:“酷毙了。” 我觉得这表扬有点俗…… 好吧,不是臭美的时候,我见空空不语子好像还没死绝,于是急忙纵身掠过去,一抖剑身把剑尖笔直对准了他的印堂。 空空不语子瞪着一双胎光尽失的眼睛,他嘴角忽地抹了一层笑意,随之他用沙哑嗓子说:“我死了,可是我又活了。我死了,会有很多人受不了,会有很多人难过。” 我搞不懂这家伙临死前怎么还玩起哲学那一套了。 什么死了,又活了?这是什么意思? 疑问一起,不远处地上躺的李健说话了:“关仁,不要听他瞎说,我会安排的,我知道怎么安抚那些让他迷了心智的人。” 我虽听不懂李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既然有安排,那么空空不语子,你一路走好。 我这时收了剑,蹲下身,轻轻抹上了这位老兄的眼皮。 第二百六十九章 高人留信不留名 放倒了最后一位妖人,我如释重负站在原地长长松过了一口气。 太不容易了,这鬼庐之行不说是九死一生也差不多了。中途在南阳我差点死过一次,然后又搁林中遇红手绢伏击。那个中的凶险是真正让我体会到什么叫千钧一发。 当时我哪怕有头发丝那么大的一个闪失,我根本不可能站在这里好模好样儿的喘气。到最后更不用说在那密室里跟木罕的对决了。 事实上木罕已经赢了,我如果不是碰巧拿到了红手绢的这把泣灵,今天的局面已经让木罕改写。 冥冥之中,既有天意,又有个人意志的努力,还是老话,个中玄妙,足以让我回味很久。很久。 而就是这么凶险,我跟我的兄弟姐妹们走到这里来,大家经历九死一生,我们对付的还仅仅是鬼庐仅剩的一小撮残余力量。 若是鬼庐里的几个大人物没撤出,我们一行人选择在鼎盛时期来挑它们,估计我们一行几人得死在半道儿。 功夫越高。越觉得自已会的太少,太少。力量越大,越感觉自已的力量真是微不足道。 我以前经常听周师父跟我念叨这句话。当时我错误的认为,这是周师父腿坏了,他发出的一些牢骚似的感慨。 时至今日我切实体会到了这话里蕴含的意境。 确实是这样,我在普通人眼中看上去好像是很强的一个人。可事实呢?我自已太清楚了,我差的太远,太远。 别的不说。我都不知道金刚果里遁进去的究竟是什么,并且这东西有没有,对我来说还是一个未知。这是其一,其二这把泣灵究竟有什么妙用。刚才我斩这妖人时,合化的那个气场,这究竟是什么原理,我借用了什么样的力量。 这妖人身上哪来的那股子阴气森林的邪劲,他联系上了什么?还有沈北那个时候跟什么通到了一起。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全是未知。 当然就更不用提阿花婆婆给我的水晶了,现在我是确切知道那玩意儿非常珍贵了。而在此之前,我只把它当成了一个老人的托付之物对待。 力量越大不是高处不胜寒。而是发现自已原来竟如蝼蚁一般的渺小和呆瓜一样的无知。 我凝视死去的空空不语子兄,我摇头一笑起身过去看兄弟们的伤势了。 都还好,不是特别重的伤,但李大哥和老何,外加佑熙的精神不太好,有点不太振作,心灰意冷的样子。 我知道这是受了阴气影响,从而更进一步侵犯到了人的心理。 心,果然是个妙不可言的存在。 斗志昂扬的时候,我们可以横扫一切,视一切敌人如草芥,运起全部的精气神来应付。 可若心情低落,斗志尽失,那真的……有可能一个不会化劲的人,都能老何和李大哥放倒在这里。 当下,我给众人打了一番气,李大哥末了感慨说,这究竟是为什么呢?咱们为的是什么?到这鬼庐来训练的人,他们为的又是什么呢?还有练这功夫,练这武为的是什么?末了,他又说,人活着为的是什么呢? 一时间越念叨,心情越是低落,末了我看那意思,竟有几分想要寻死的念头。 我暗道不妙,忙跟李大哥讲一些所谓的‘心灵鸡汤’和‘鸡血文化’吧!一番言词下来,灌鸡汤,打鸡血!引古往今来名人之豪言,抒意气风发之举! 总而言之,就是两个字,忽悠! 有些时候人确实是离不开这种忽悠,我一番的忽悠之下。众人渐渐明了志,知道了自已将来确切的目标就是把这一身的功夫练好,藏好,然后传好! 六个字简单做起来,却又是极难,极难。 一番好言相劝后,我们离开了这间屋子,到外面叶凝抬头忽然说:“仁子,你看那墙壁上写的是什么?” 我抬了头一看,哟……这坚硬的石壁上竟然有人写了一篇文字。并且,看那痕迹,好像我跟这空空不语子决斗时对方写下来的。 这一篇字用的是古文意境,写的大意是,空空不语子引的是阴中之恶,阴中之阴之力,此力入人身,先犯的是肾经之阳,犯了肾阳之后,转尔又伤了肾之神。因为肾神主志,所以伤过神后,人的五神之中,志之一神受损,就会出现心情低落,志向全无的感应,转尔有可能出现悲观,厌世,自杀,不想活了,等等一系列的行为。 应对之策,于医家讲,当以黑豆加适当的盐用锅大火蒸熟之后,置于太阳直射之下暴晒至干透。然后再用铁锅爆炒至泛出焦香,这样再将其阴干,用磨辗为细粉,每日吃上一勺,三天便可解了这股恶阴之气。 还有一法不用药,乃用神,要取文天祥所著正气歌,抄写一番后,于烈日下观想正气歌中所描述的林林种种,以此来养就浩然正气,则恶阴不日自行消退。 叶凝看了后,恍然说:“哇哦,这真是高人呐,这是谁写的?” 我知道是谁写的,当下沉声回说:“灭绝师太!“叶凝一哆嗦:“灭绝师太?“ 我拧头郑重:“对,灭绝师太!不过,坦白讲,她说的非常有道理,这两个法子,可以拿来用!” 这肯定是师太写的,因为我读那文风便知这是师太的风格。 应前辈讲了,道家傲,并且很多有奇术,大术傍身的道家人物不是一般傲。此外道家冷,且还不是一般的冷。又有说道家无情,但应前辈讲了,那其实是修来的太上忘情! 管他呢! 这些对我而言,目前还是太远,这道门人物,确实是有几下子,今次算是领教了。改天我定会上秦岭走上一回。 我观了壁上字,拿过主意后,心想这房师太还是念念不忘跟我小小的较量一番。是以这才悄无声息写下这般字,目地也是让我知道她们道门的人物多厉害。意思是说,看到没有,我写下这么长一篇东西,你都没有发现…… 呃! 这房师太,竟还有一颗小孩儿似的不服输心。 我摇头自顾一乐,便开始领众人去寻那些误入鬼庐人的血脉八字了。 费了半天劲,我们最终又回到之前我跟木罕决斗的那间密室,在他房里翻了个顶朝天,末了还是小楼撞开了一个书架,这才又露出了一间隐藏的密室。 到了密室后我们惊呆了! 我先说一下这密室的风格,它没有太多人工修筑的痕迹,基本就是一个岩洞掏了个窟窿这样。然后在岩洞内,挖了无数的小坑洞,每个坑洞上面都安放了一尊小小的青铜佛像,这佛像面前摆的是一个布包,把布包拿出来,可见里面有头发,指甲,外加一抹不知地方取的鲜血。而除了鲜血,竟然还有一张黄纸,纸上好像是直接用血写就的八字。咦,不对,这不是八字,这是十二字。 正常来讲,咱们人的八字是四组时辰,对应是出生的,年,月,日,时,这个是按咱们农历来掐的。比如,庚申年,也就是猴年的,什么月,什么日,时。 但这个呢,在年之前,还有一个天干地支配的东西,完了末尾时辰之后,还有一组天干地支配的东西。 六组,十二字! 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表示有点看不太清楚了。 除了这怪异的十二字外,在这空间的中央,还有一个大大的青铜佛像,这佛像的样儿,我瞅了瞅,竟跟木罕法师有那么一丝的神似。 由此可见,这些东西就是那些误入鬼庐人留在这里的血脉了。 但这些东西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最大那个青铜佛像下边的一个玩意儿。 那东西在隐隐约约的烛火中,它就好像一个打坐的人似的,但它身上又裹了一层又一层的黄布,是以我们看不太清楚。 小楼胆儿大,他主动上前,把这黄布一掀。 众人瞬间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搁这黄布底下,竟然端坐了一尊干巴巴的干尸! 这干尸都发黑了,皮包骨的模样儿,呲牙咧嘴瞅着说不出的骇人。 “仁子,你看这有张纸……” 叶凝伸手一拿,我接过一看。 这是一张草纸,上面用工整字体写了‘此物乃邪僧上一世肉身,邪僧布恶坛场,掌控他人命脉气运,乃大邪,大恶之术,此僧魂魄当入九幽不毛之地,受尽亿万苦楚,再碎化为蝼蚁之灵,历劫万世方能再入畜胎,供人奴役千世之后,方能重入人胎为人。另,此血脉真命已与邪僧斩去联系,你一一交由血脉主人托管便可。’ 这张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一个个字的,都仿佛金钩铁划一般,看着完全不像是外面跟我斗气的那个恶师太所留。 这又是哪路高人呐,我根本没感觉到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呀,他什么时候进来的这密室,什么时候走的,我可是一丁点都不知道! 另外,这纸上写的字,说的事,真的是……颠覆了我的观念。 叶凝和小楼一一读过,末了二人喃喃说:“神仙吗?” 我看罢长舒口气:“也许吧,不过,不可能是神仙,可能是真人,又或是……” 我摇头一笑说:“反正目前对我们来讲不是敌人!好了,大家打起精神,把这些个小铜像,还有布包什么的都一一收好,外面那些人可全都等着呢。” 众人说了一个好,这就开始忙活上了。 大家把东西全都收好了以后,当下就急急奔外走去,到了入口的地方,早有守在那里的人一哄而上。叶凝喊了一嗓子说你们的血脉已经跟那邪僧断了联系,然后又说邪僧给除掉了后,这些人激动了。 然后开始各种的感激,道谢。 我这时找了一圈,发现任老道竟然没了。这时我暗道一声大意,方才光顾着去看那壁上字了,我竟然忘了任老道这件事喽。冬叨记圾。 于是我张口问,没想到李健回我的话了,他说早在叶凝跟那妖人对峙的时候,他就发现任老道一个人拱到了门口,然后让一男一女两个人给拖走了。 如此我明白,这任老道是让房师太的徒弟给架走了。 这次来鬼庐的我猜有两伙修道人,一伙是房师太这一拨,她们在明处,把任老道和木罕给抢走了。除外还有一人去了木罕密室,断了这些人的血脉联系。这样推测,但还有一事我不解,就是按理说最后留信的人,跟房师太不是一伙的,那他怎么又会知道木罕的结局呢? 那位留信高人又与房师太是什么关系呢? 谜呀…… 功夫不到,时机不到,一切都是谜! 当下,我趁着人多抢着认血脉的功夫,又细细看了下曾师父和李健。 两人经此一劫,心神都受到了重创,尤其是曾师父他年岁大了,这么一折腾神智竟然有些不太清楚了。 我伸手一试,感觉好像还发了烧。 于是我跟李健商议尽快出去,然后想办法找医生给曾师父看病。 李健同意,于是大家等着众人把血脉收好,我们便急急出了这个鬼庐。 沿着鬼屋走出来时,天还没有放亮。 于是我又找到了车,车上座位不够,仅够坐我们几个人的,于是就跟众人说明,他们也理解说想办法自行慢慢走着回去便可。 这就发动了面包车,拿着其余人的血脉,一路往回走了。 车刚走出去十来分钟,天就下起大雨了。 然后在哗哗的秋雨中,我听到鬼庐方向传来轰隆,轰隆,轰隆,轰隆…… 一连十来记震耳欲聋的震响,响的同时,大地也在微微的发颤。 我知道这鬼庐是彻底的没了,肯定是那两伙修道的,他们暗中找到了木罕藏在鬼庐里的炸药,这就给一一引爆了。 说到炸药,我想起应前辈讲的话了,他说明代的火药技术其实已经到了一个相当,相当牛逼的高度了。 而之所以有这么高的成就,那里面离不开道门中人的贡献。 当然了,道门中人有好也有坏,除了一些好的东西外,再就是纵横上下五千年的丹药文化了。这所谓的丹药本无错,错的是吃的人,没按正儿八经的方法吃,然后一下子就吃死了很多的皇帝。 雨越下越大了。 渐渐山林中起了一层的白雾,我蜷在车里,摸着曾师父的头,看着他的样子,他烧的不行了,嘴唇发干,一个劲地念叨着胡话。 曾师父啊曾师父,你能挺过去这一劫吗?能吗? 第二百七十章 见面问吉凶 车刚到达植物园,门口保安就将大门给开了,然后我看到这里的主人方老板已经将门打开,撑了雨伞站在倾盆大雨中等候我们归来。 我在车里看到方老板这个样子。一时间心里全无半分责怪他的意思了。 他一个生意人赚的是钱,养活的是这些员工,他面对鬼庐除了合作又能怎样呢?他内心深处其实还是好的,只是迫于无奈和自保,这才做出进退皆不输的决定。 车一进院儿,方老板就撑伞过来问:“怎么样了?几位……你们这是?” 小楼略显疲惫地说了一声:“放心吧,方总,一切都搞定了!” 方老板激动,伸手握了小楼的手。使劲地握了几握后,急记拧头说:“快快,先去煲汤,然后收拾房间快……” 一番张罗下,我们先喝了方老板给我们熬的药汤。后又请来这个山庄的一个保健医,从他那儿搞了些药给曾师父喂下,看着烧退了一点后。我们这才放下一颗心,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休息。 大家睡了差不多有一天一夜,等到把精气神全养足了,然后在第二天的清晨四点多起来。睁开眼第一件事是问曾师父情况,结果李健说还是不明朗,其间发了几次烧,体温最高的时候达到了三十九度多。 刚好这个时候,陆学安,也就是我在竹林中放了的那个人,他不知怎么打听到我们回来了。于是先是帮陆学安找到了他的血脉八字。紧跟着又开始跟方老板打听附近有没有高明医生。我是想要没有的话,就抓紧马上回京城。 结果这一问,还真给问出来了。 一个负责给山庄烧锅炉的老头儿告诉我们,这地方有个隐居的罗大拐子医术很高明。附近几个村的人生病,都找这个罗大拐子来看。 听到这个消息,我们马上让锅炉大爷给我们带路,这一行人又借了车。走了二十多里后,找到一个小村子,进村刚到那个什么罗大拐子的家门口,李健忽然对着这院子跪下来了。 他丝毫没含糊,扑通一声就跪在积了水的地面,然后开始磕头! 我们一行人全愣住了,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稍后,李健告诉我,我们可以走了。因为他感觉到了他和曾师父落在这里的一个因缘。 这事情很奇怪,不过我看李健的眼神我知道他这不是开玩笑。 每个人在经历一些足以震撼人心的事后,都会有一种莫明的,灵魂上的苏醒。我想这是李健苏醒了吧,还有曾师父,这也是他苏醒的机会吧。 但我还是不放心,一直到最后,我看到一个一瘸一拐的老头子奔门口走来时,我相信李健的选择是对的。 因为这老人的身上,有一股让人非常舒服的气场! 他可治愈很多人的病,包括所谓的心病!这是他给我的感觉,很强烈的感觉。 我跟这罗姓的老人抱了下拳,末了领上我的兄弟和叶凝闪身走了! 人各有各的缘法,这就是李健,曾师父的缘法吧。祝他们在这里,能有一番全新的收获! 回到种植园,方老板跟艾沫和道生兄挥手惜别,然后他找了司机,开车送我们直接到了南秀山庄。 到了山庄后,满目的破败! 门锁了,窗玻璃碎了,人都不知哪儿去了。 但我们停在门口的车还在,走过去检查一番,车都没有损坏,这对我们来说简单是个奇迹。不过转念一想,这才几天时间,世上一些原本有的,就没了,原本活的,就死了。原本有着规律生活的李健和曾师父,又有了新的因缘。 佛说无常!这世事,真是一个无常啊! 往回走的路上,我们先是去了钦州,在那里我们跟老何,佑熙,李大哥,我们好好放松了一天,然后小喝点酒,又喝了这里的茶。一起聊了武道上的感受。末了,我们又一路出发去南宁,在南宁又玩了两天。 最后,老何领佑熙买了两张机票回河北了。紧跟着我们又给李大哥买了回郑州的机票。 把朋友们都送别后,我们一行人开车往京城返。 路上,杜羊羊和艾羊羊听我们的经历,口水都快馋出来了。 不过也只是听听而已,道生说了,这种事情若是要让他参加,他估计得死在半路,差距呀差距,这就是大大的差距。 回京途中,我们又去南阳拜访了艺淳法师,在那儿又看了看沈北。 艺淳说沈北的情况不是很好,保守一点的估计,可能是出家会比较的好。 道生和艾沫黯然之余,他们说会想办法跟沈北家人沟通,然后让他家里人来国内把他给领走。 我们在法师那儿呆了一天,就又开车往京城返了。 路上大家没什么太多的话,可能都是在感慨这个世界的无常,还有世间的种种玄妙。 回到京城后,天已经凉了。 我们到了,先是分开,叶凝要去她爸爸那儿还有荣师父那里看看,小楼要去找她的女朋友,然后艾沫,道生两人要抓紧把身上的伤给医一下。 我先回周师父的小屋儿,休整了一天后,又去了马彪子那里。 到店,马彪子正在门口涮石头呢,眼见我来了,他先是一怔,末了眼角好像有什么东西涌出来。可他又硬生生憋回去了,只是问了一句:“仁子回来啦。” 我说:“嗯,回来啦。” 然后马彪子吼了一嗓子:“都出来!大老板回来了,走,吃饭去!” 马叔永远是我的马叔,这份情谊难以用语言描述。我知道其实我每一次出去,他比谁都担心,因为我看到,平时不信什么的马叔,也弄了个珠子在那儿念南无阿弥陀佛。 老大问他为啥这个,说他是不是信佛了,马叔说一边呆着去,我念叨着玩儿不行嘛。 其实我知道,马叔不是给自个儿念的,他真的是给我念的。 这不是我自作多情,这是真的…… 到店的第二天,一切又正常了。 彭烈有几次想问我,我这回都经历了什么,都让马彪子给打断了。 然后我就跟他们一起,白天在店里帮着切石头,干活儿,晚上回到家中,按老和尚教我的法子走易筋经。冬广庄划。 如此过了三天,第三天的时候,叶凝来电话,问我有没有想她。 我说想了,她说那就见呗。我说好啊,在哪儿。叶凝说,就在她喝茶的地儿…… 那是十一月末,我去了那个茶楼。 叶凝用福建的红泥小炉,焙着橄榄炭,给我煮了一道浓香四溢的寿眉老白茶。 茶暖人。 喝着,喝着,我就拥了她,坐到窗前,望窗外飘起的雪花。 那雪,先是星星点点,后又越下越大,渐渐就连成了一片…… “就这样,拥着我,永生永世可好?”叶凝近乎呢喃地说。 我回她:“好,当真是好。” 两秒后,我吻了她,这次是我主动。 茶暖人,情暖心,正你情我浓之际,小楼的电话打来了,他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叶凝这儿,然后他说要给我看他的女朋友。 我说好啊,这就报了地址。接着我跟叶凝收拾一番,又重煮了一道茶,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小楼领了一个名叫小春的女孩儿进屋儿了。 女孩儿不是特别漂亮但贵在有种清沌的气质。她就是之前跟小楼订娃娃亲的那个女孩儿,她知道小楼是武道中人,她等了小楼一年多。 一年多搁古代讲不算久,但对喜欢速食爱情的现代男女来说,一年多,已经很长,很长了。 小楼,小春。 小楼一夜听春雨。 我和叶凝不约而共,念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们四人相视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一起喝茶,开车到京郊赏雪,一起用毛笔字写词,写对联,一起切磋武学。 这日子过的太舒服了。可仅仅舒服了不到一星期,七爷给我来电话了。 “仁子啊!那个,你去广西把一个恶人老窝给端了,你是不是遇到一个叫什么红手绢的人了。” 当时,我们正在一块吃一家京城的私房茶。 听了这话,我示意叶凝我出去接电话,然后拐到外面,我说:“怎么了七爷?” 七爷:“人来了!在我这儿呢,让你带着那剑来!另外呢,我得跟你说说海外的一战!现在好像是有结果了,挺惨烈……” 我等的就是这个呢,当下我对七爷说:“好,我马上去。” 回屋儿叶凝问我是什么事儿,我如实讲了,叶凝:“真不要脸!这红手绢太不要脸了,竟然还亲自来了,他们不知道自已干的是什么事儿吗?走,仁子!这里是京城,看他们敢打什么主意。” 小楼一听这话,他有心要跟,可她一看小春,立马就说:“那个,你们先去吧,我先在这里吃,然后我给你们买单!” 叶凝一笑:“轮也该轮到你了,行,这顿你的,明个儿的,咱们再聚!” 说了话,叶凝一伸手。 我耸了下肩,表示会意,然后拿过一件羊绒大衣。 叶凝转过身,我主动给她披在了身上。 大马刀就是这样,小事儿上她就是要争个先,占个主,但大事儿上,一些武学,道上的观点论据什么的,她绝对听我的! 出去菜馆,我先是回去取了我的剑,然后又一路开车去了七爷家。 到七爷家门口时,我发现院门没关,而是有一个人负了手,立在院中,赏着院里干枯葫芦架上的一抹残雪。 这人身材很高大,看样子是个中年人,另外背影瞧着好像很有型。 我摇头一笑,正要进院儿。 那中年人先说话了:“关仁,听说京城一直受雾霾困扰,不过我到京的这几天,可一连见到好几场漂亮的雪。你说这个它是吉象,还是凶象呢?” 第二百七十一章 剑在这里,你敢不敢拿 我听了品味一番这人话里的意思,然后扬声说:“吉凶不在天定,吉凶自在人心!” 中年人:“好一个吉凶自在人心,看来这一趟我没白来!关仁。请吧!” 他转过身,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与此同时,我见七爷端了个紫砂壶,披个破旧不堪的小棉袄推门从屋里出来,一见到我们,七爷当即说:“哎哟,哎哟,大冷天儿的,快进屋。还有你。老左啊!左神仙!左大师,快,进屋,进屋唠。” 我听七爷这话里的意思,一时半会儿好像还打不起来的样子。 于是我给了叶凝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冲动紧张。 实际上叶凝这段日子脾气改多了,她只是拿不太友好的眼神盯着中年人看。并没有任何的行动。 中年人身高完全不输我,他应该是姓左,此外这人一身功夫,我看已经到了化筋骨的巅峰了。他是怎么练的,这个我不清楚,但现在他身上没有杀气。有的只是一团捉摸不定的和气和几分淡淡的怆然低落之意。 这位左先生吧,他五官长的不错,看着是比较诚恳忠厚的人。此外他两个鬓角已是雪白。这模样儿,加上他的气质打扮,冷不丁一瞅极像港台偶像剧里的大款富商。 在七爷带领下,我们一行人进到了他的小屋儿。 屋儿里的留声机打开着,放的是一首我不知名的古琴曲。 七爷在茶案首位坐了,把紫砂壶放下说:“来来来,这大冬天的,给你们弄一道正山小种来暖暖胃。” 叶凝这是看了七爷一眼说:“七爷啊,你这是装穷,还是真买不起衣服啊,这怎么披了这么一件旧棉袄。” 七爷咧嘴一笑说:“凝子啊,这你就不懂了,这可不是一般的棉袄。这里边用的是一种红毛骆驼的绒,那东西叫红驼,并且这红驼还是上等的紫红驼绒,这棉袄是当年我花五十块钱从一个人手里收来的,那可是八十年代初啊,这么多年,我都没怎么穿过,这个,可暖和着呢。” 我和叶凝听了咋舌,暗说七爷这老头子,他可是真会享福哇。 是啊论生活,论情调,论享福,我觉得这遇见的人中。没一个人赶得上七爷的。 一边说着七爷的棉袄,七爷好像故意不让我们起矛盾般,又把话绕到了紫砂壶上,又说这个壶,是怎么,怎么一个来历。末了,又说到了茶上,说起了这个正山小种的历史。 最后,喝了两道茶,左先生说话了:“关仁,剑带来了吗?” 我没感觉这人身上杀气,所以也没多说别的,直回了一句:“带来了!” 左先生:“可否拿出来一观。” 叶凝微紧张…… 我用肘尖碰了她一下,然后伸手把那柄装在紫檀木盒子里的泣灵拿出来了。 左先生接过剑,用中指轻轻弹了下剑身,嗡……屋子里瞬间就淡出一道让人非常舒服的气场。 我盯着泣灵,不说话。 这时有必要说一下泣灵这剑,这把剑回京后我仔细打量了,它确实长的不一样儿。普通剑的剑柄,还有剑锷,也就是护手儿那地方,多是后期加上去的,然后做一些人工的修饰点缀什么的。 但泣灵不同,泣灵是剑身,剑锷,剑柄,剑尾,几个部分浑然一体下来的。 剑锷也不是那种长方之类的形态,而只是一个比剑柄稍微大两圈的圆形突起。剑柄上也没缠什么布条,筋之类的东西,就是没有任何花纹修饰的一个金属把儿。剑尾处有意思,像个南瓜似的,分了八瓣,仿佛一个锤的模样儿。 整把剑看上去线条极尽简洁流畅,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东西加在上面。 这就是泣灵,一把身份来历非常神秘的剑。 左先生看了看剑,又郑重放到了桌上,然后抬头说:“知道这剑什么来历吗?” 我和叶凝一起摇了下头。 左先生喝了口茶,感慨一下说:“剑的来历,太远,太远了,那个年代我们的教科书都没有记载,今天呢,我给你说叨说叨,你们也了解一下,这剑是怎么铸的。” 这个东西我愿意听,当下表示欢迎,然后左先生就讲开了。 他说那个时候人铸剑,不是十年,也不是二十年,而是要花一百多年的时间来铸成一把剑。 这个年份,我和叶凝听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百多年,那人不死了吗?怎么做这剑呢? 左先生看出我们的疑虑,于是徐徐讲了起来。 左先生说,那个时候铸剑是以家族的方式来做的,做一把剑,先要做剑胎。 剑胎的做法是把不同的金属还有矿物质,晶体,等等很多东西先锉磨成颗粒状,然后按照古老的配方,依不同的比例,混合在一起煅烧红了以后,就需要人来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地捶打。 通常情况下是二十四个人来打一把剑,一天不停工,每人打半个时辰。然后还有其余像司炉,司钳,监工,料师,等等不同的人加在一起,差不多四十多人的队伍来打这个剑胎。 求的是不能停,并且是手工,用了心意来打。 这个一直打到监工认为这个剑胎已经初具胎形了这才收工停手。 这还仅仅是剑胎的模子,接下来,他们要根据家族师父的一些指示,将不同的剑胎,送往不同的大山上,然后把这个剑胎埋在一个指定的地方,让其吸收天地精华,蕴育其中的灵气。 这一埋就是一个甲子,六十年! 这六十年过去,有一些剑胎就废了,因为没有产生灵气,它就变成了一块死铁,然后慢慢受侵蚀,慢慢的腐烂。而这其中有一些,就有了灵气。 这个灵一旦形成,它就会在表面产生一个厚薄适中的锈层,然后通过这个来保护里面的胎肉不受自然环境影响而产生变化。 一个甲子过后,家族中人根据记录的图谱去山中寻剑胎。 找到育出灵气的还要把剑胎放到有急流飞瀑的地方来激一下这个灵。冬每亩扛。 前面是土生金,后面这个则是金沉于水,来藏灵,养灵。 方法是将这些剑胎放到特定的笼子里,然后沉入激流中,然后派家族的人守着。 这一守又是一个甲子。 然后,又一批的剑胎废了。 而最终出来的这个剑胎,它的灵气已经跟这剑上的每一个……这里比喻一下,分子吧,合到了一起,它本身就已经是一个活物儿了。 这样一来,可就过去了一百二十年! 到最后,家族中人把这个剑胎取出来,然后依这个剑中灵气的五行归属来行祭天大礼。行过大礼之后,才安排工艺最好的师傅拿这个剑胎来铸剑。而要铸剑的过程中,还要经历,水淬,油淬,药淬,等等不同的阶段。 所谓的血淬,杀人祭剑的方法那个是邪道。 真正有灵性的刀剑,合的是一个自然之道,是把自然产生的那个灵,合到剑身中去,而不是用人血,或别的什么血来生成一道怨气邪灵! 最终剑做好之后,要仔细地纳入石匣之中,然后以精细之物加以密封,最终埋入深山,等待有缘人得之! 对的,不卖!家族的生活物质来源是通过做那些普通刀剑生意来实现,这样的剑,不卖,做好后,只等有缘人得之。 而这样的家族,他们的使命就是替天铸剑! 我听了心中不免受到一股子震撼,这剑,原来有这样的故事,这些说法是真的吗?是的,我相信,我相信这是真的,这是真实存在的!是真的! 思忖之间,左先生突然一伸手右手一下就握住了剑锋,然后将剑柄对了我站起身说:“关仁,这样一把合了天道的仁者之剑,你有本事拿吗?” 我见状也起了身,而七爷,叶凝都是没说话,选择用一种微微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左先生这一招狠呐,他是手握了剑锋,把剑把朝向了我来递这个剑。他的手握的松紧适当,是以现在没有让剑锋割破,但只要我握了剑把,他一用力,手就有可能出现伤口。 他说了这是仁者之剑! 我拿的时候,他手上只要怕一个小口,我就算输了,就算没拿起这把剑来! 这个法子真绝呀,它比喊打喊杀,还要厉害一百倍。虽然今天在座的除了左先生一人外,都是我自已人,但我要是伸手拿了割出口了,我这名儿……就算毁了。 而我要是不拿…… 我又要背上胆怯,不敢试的骂名! 左先生,果然是高人,这一手玩的漂亮。 拿还是不拿,我自问,我关仁所行之事,并无不妥,是以,这剑!我就算是不要,我也得拿了! 心意一定,我伸手就握了剑柄。 而这时,我感觉左先生的手一紧。 我没动,这时左先生看着我说:“关仁你拿还是不拿!” 他手握的越来越紧,越来越紧,眼看那锋利的剑刃,就要给他的手掌割破了。 拿还是不拿? 拿了要背上贪物的骂名,不拿又要背上…… 我心怀坦荡,要仗剑还这高术江湖一个清静,还周师父一个心安,我有何不敢拿的。 我拿了! 我伸手一抽! 左先生突然松手,然后哈哈一笑说:“好个关仁!以武入道,这接下来的事,就看你们去做了!今天,我代表几个不能来的老前辈,先赠过剑,随后期待你海外一行!“说完,左先生朝我一抱拳,又朝七爷,叶凝分别抱拳说:“身上有事,恕不能久陪,有缘我们再见!” 说过这一句,左先生闪身,推门消失在陡起的风雪之中。 第二百七十二章 明承负,知剑心 我握着手时的泣灵眼看左先生离开了七爷的院子,好半天缓过神儿后,我感觉肩上忽地一沉。 左前辈不只是赠剑这么简单,他这是在卸担子。然后又让我把担子接过去挑起来。 这担子的份量,可是极重,极重啊。它不仅有华夏武学上的东西,更是道门,等等很多,很多的东西。 我得把这个挑起来,担住了,不垮,我才配得上是这把剑的真正主人。要不然的话。这剑……我没资格拿。 “仁子,仁子……” 叶凝在边儿上叫我。 我猛地一下回过神,看到叶凝和七爷正朝我笑。 七爷这时说:“哈哈!仁子啊,真是有福哇,这把剑……啧啧,听说很久了,一直没亲眼见过。” 我当即惊讶:“七爷你知道这剑的来历?“ 七爷笑说:“当然知道一些了,不过我知道的不是老左讲的那些东西。他论的是根儿,我知道的是近代的来历。这把剑呢是清末时候,民国初期那会儿,一个地方上的小军阀,为了跟洋鬼子换枪炮,就把一批从敦煌强偷来的宝贝送给了洋人。那批宝贝中,就有这把剑。” 叶凝听了骂一句:“这人怎么这么坏,老祖宗的东西,他怎么随便送人。“七爷说:“你也别说那个,你们现在是出生在和平年代了。你要是换了那个人人都想当皇上,想当老大的年月,你试试?哼!” 七爷倒了杯茶说:“到时候不是咱们自已乱,而是老外洋鬼子们,提供钱财让咱们乱,到时候他们看咱们自已人跟自已人打,等打到消耗一空的时候,他们再过来装好人。可等到那会儿,他们来了,咱们国家可就不是咱们的了。” “唉,扯远了,就说这剑吧。” “军阀把剑送给洋人了。洋人们不懂这个,只觉得是件非常稀罕的古代兵器。” “后来,咱们的一个拳师到英国去。私底下跟几个人露过一手功夫,然后一伙老洋鬼子特别的眼馋,就想着法儿让拳师教。” “刚好这位拳师就见到那把剑了,跟着是教了那老外几路三脚猫的功夫,最后就把这剑给要回来了。” “剑回来后,一直在幻门……对这个幻门就是你说的红手绢,在他们那儿放着。这次广西的事儿,幻门里有个小丫头把那剑给偷出来私自拿着去了。” “结果,转一圈,到你手上了,你说这个不就是造化吗?”七爷看我哈哈一笑。 笑过七爷给我倒了杯茶:“这赠剑呐,其实是在给你加担子,让你把一些事儿扛起来。” 叶凝这时说话了:“那么多厉害的老古董,不让他们扛,干嘛让我们家仁子扛。” 七爷:“哟,这话说的,你们家仁子,嘿嘿嘿……” 叶凝脸红了。冬尤纵才。 七爷又说:“没办法呀,老古董都快要碎了,散架子了,要想让他们多活两年,就别他们动手喽。” 我听出话里意思,忙问:“七爷,海外的事情?” 七爷喝口茶:“这一次是正不压邪!邪冲了正的根儿,但正只把邪的锐气给锉了一下。” 七爷:“我只是就事论事,可能正道上还有很多人没出来掺合进去,所以那些我就没论。我讲的是参与的这波人。” “惨呐,先是去了美利坚,结果从南加州一直打到了内华达,后来又去了佛罗里达,跟着又分别坐船去了墨西哥。” “小雷,你知道的雷师父,重伤了,性命危悬一线,目前在洛杉矶休养呢。国内去的几个师父,有两个重伤,一个落了残疾,因为断了一只手。” “那边知道的,也是死了很多,然后还有几个参与的海外老师父,也都是重伤的重伤,有两个身上的功夫还没了。” 七爷:“听说有修道的掺合了,然后其中出现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儿。反正,这一趟,不说是元气大伤吧,想要恢复,没个七八年是不可能喽。” 我听的一阵揪心…… 雷师父伤了,那些帮试拳的师父们都伤了,我……我居然还好好的坐在这里,我…… 我有些难受。 七爷看了看我说:“这次他们出去是为了追回一批流落在海外的道门物件。这也是为了把根给找回来吧。所以,老辈人但凡能镇住一方的全去了。” “可这批东西不仅仅是表面价值那么简单,它与一些人的修行,提升,包括敛财等等都有很大的关系。这么一来,等于是动了那些人的根。” “两下这么一较,就闹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然后……便是现在的结果。” 七爷给我倒杯茶说:“大家临走前安排了这些,又找了师父们专门陪你来试这个拳。为的就是能让你通过解决鬼庐残余力量这件事好好的成长一下。这样身上有了功夫,你也能镇一下国内的一些妖魔鬼怪,平一些以前需要他们亲自出手来平的事儿。” “这些人反正我知道的是,一个个都不能指望了。所以,往后啊仁子,你肩上的担子重哇。另外,海外那边现在还不知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呢。” “这一局,海外正道上的根儿伤了,邪道的气焰短时间虽然没以前那么旺,但也只是短时,时间一长,谁都不好说啊。这个老左……他其实不是幻门的人。但他知道幻门失剑的事儿后,打听了一番,跟幻门那边一商量,便打算把这剑赠你。” “赠也不是白给……”七爷感叹说:“一是这剑听说是有一个剑鞘来着,那个跟这把剑配着是一起的,但是谁也没有见过,不知道这东西哪儿去了。这个,你得在国内把它找着,给配齐全了。” “二来,海外正道势微,现在他们在琢磨是不是找一些以前归隐的老人家出来。看看吧,能找到什么都好说,找不到的话,有些事儿,到时候你可能就得亲自跑一趟了。” 我就知道,前辈们给予能力不是白给的。 他们需要我用这份收获到的能力,真真正正做出一些事出来。 这或许就是道门中人经常提的承负吧! 承负二字。 应前辈跟我讲过很多遍,他说了承负是道门的根本,并且是一个多维角度的因缘关系。 简单讲,我从这些人身上学到了本领,我的每一个老师他之前经历过的,面对过的,做过的恶,行过的善,我都要一一的去面对化解才行。 我拿起了这把泣灵,这把泣灵在久远之前经历过的,遇到的,斩杀过的,我也要一一的面对去承担。 所以道门中人,还有武道上的很多高人,都是师父找徒弟的模式来找衣钵继承人。 因为师父知道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去继承他以往的对和错,是的,对和错全部都要继承,然后一一来化解。 否则,让一个与其无因缘的人来承负这些,这对师父来讲其实就是在造孽。 是以,高人们从不轻易收徒,不接受主动找上门的徒弟便是这样一个原因。 学了真本领,就得去承负这些,不想面对也不行,因为事情会找到头上来。 不学的话,当然就没关系了。 这便是其中的因缘! 所以应前辈跟我聊的时候讲过,这个世界最头疼的事情,就是不花钱的好事。 ‘不花钱的好事’ 表面看不花钱了,实际付出的,承受的,比花出去的钱还要多几十上百倍。 所以高术这个世界,不仅仅是江湖了,它是海,是深不见底,波涛汹涌,无尽无源的海! 我拿起了泣灵。 青色的剑锋,透着丝丝的锐意。 我在问自已,关仁,走到今天,你后悔吗? 我想了想,我的回答是,不后悔! 就是这样,不后悔! 哪怕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也是这个答案,不后悔! 从七爷家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我和叶凝开车往回走的路上,叶凝问我后悔吗?我笑了说不后悔。然后我又问她后悔吗? 叶凝回答更出乎我的意料…… 她说,哪怕有一天,她死在了通往高术的这条路上,她也觉得她这几十年没有白过。一分一秒都没有白过。 这个想法,与我是何等的相似啊。 生命对每个人的意义不同,对我们而言,可能是每前进一小步,都是一种胜利吧。 是的,就是这样。 生命不在乎时间的长短,我们更在意的是经历,学习了什么。 我和叶凝在外对付吃了一口我就送她回家了,晚上我回到周师父的小院儿,把积雪扫干净,拿了剑,按应前辈教我的剑术,轻轻舞动了起来。 剑其实是刀,枪,锤,三种兵器的结合体。 同样,剑术的使用,也同时用到了刀劲,枪劲和锤劲。 切割劈斩为刀,刺,扎,挑,等手法为枪,反手握剑以剑柄撞击对方的穴位,兵器为锤法。 是以习剑等同于是在把三种不同的内家拳术结合为一身来用。 我舞了几种剑式,到最后收势的时候,剑身轻轻一颤,我在听到那缕如泣如诉的低吟后,我心里忽然有种强烈的感受。 这把剑,它活了,它不是一件死物,一个器具,它是一个生命,是一个活着的,以不同方式存在的生命! 第二百七十三章 西北仙和叶凝要面对的东西 我感觉到剑刃里散发出的强大的生的气息了,但同时我也清楚这道生的气息是独立存在的,它只是没有办法,这才由着我来使用它。因此从某种角度讲。我还没完全降伏这把剑。 降伏它,需要时间,我相信用足够时间,我能让它老老实实心甘情愿地呆在我身边。 清冷的冬夜。 舞过了剑,我又演起了易筋经。 心无一念,身无一寸肉,一分肌,领了这个随势而动。练了约摸两个小时后,我并拢双腿。轻轻的一收势。 势收起瞬间,劲就在体内生出来了。 砰嗡…… 脚下踏的冻的结结实实的地面,就现了一个小坑,然后坚硬的泥土四射着胡乱飞了一圈,又在劲气的作用下,渐渐归于平稳。 我徐徐呼吸着空气,起身将剑收起,回到屋子里又开始打坐。 今天冬天。我没有交取暖费,同样也没有生什么炉子。 因为,我已经不再需要这个了。 入化以后,身体温度会随外界的环境产生相应的一些调整和改变,但奇怪的是我的心跳等等一切都是正常。 手脚也是暖烘烘的非常舒服。 这大概就是我能体会到的,练武对个人的一点好处吧。 打过了坐,将鼻孔下方汇集了的一道精气神纳归丹田,我又开始行程瞎子教我的功,行过了功,感觉一道道的劲流在体内走过一圈后。又回向天地,最终做完这一切我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去店里,发现叶凝很早就过来,然后穿了一身朴素衣服在店里跟着干活儿。 叶凝有钱!她说她几年投资赚的钱,还有爷爷奶奶过继给她的产业,足够她活两辈子的。所以她才是真正衣食不愁白富美。 可她有钱,我们没什么钱呐。这小店可得养活不少人呢。 这个我没说但叶凝知道,是以她主动到店里来,然后完全不拿自已当外人,脏活儿累活儿全抢着干。 马彪子和老大乐呵呵在店里喝着热茶看叶凝忙活,见到来了,马彪子说:“啧啧。仁子,这服务员,这素质……多少钱请不来呀。” 我笑了下小声说:“别理她。看她能坚持多久。“马彪子会心一笑,这时叶凝过来了:“仁子,你来,我给你个东西。“我随她过去,叶凝忽然拿了一个长条状的大包递给我说:“昨儿个回家我就想,你那家伙事儿,跟我用的不一样,你这没法儿藏好,我琢磨半个晚上,然后给我老爸这玩意儿拿来了。” 我一怔:“这是?” 叶凝一笑:“高尔球杆的枪包!你瞅,这里面还有一根杆呢!” 说了话,她打开拉链,这就抽出了一个杆子。 我一瞅这架势暗说,这以后可好了,走哪儿背这么个东西,这……?合适吗?不过转念一想,我总不能跟武侠片儿似的,背个剑装大侠吧。 所以这么个包儿勉强用吧! 接过了包儿,我回车上,把剑用布条缠了几圈,放里头这么一背,你别说,还真的挺合适,就是这剑锋太利了,布条缠不住怎么办? 于是折回店里,到楼上跟做紫檀的师傅一商量,过后师傅拿两根儿小叶紫檀的木料,稍微打磨一下,修整一番,就给我做了个临时的剑鞘。 只是临时的,目地是藏一下锋,是以做的跟真正剑鞘相差很远。 这么点事,忙到了中午,中午老大提出请客,于是请我们过去吃了一顿馆子。 回来时候,我和马彪子,老大喝茶,叶凝领了新进门的几个客人挑镯子。 刚喝了不到两口,门口响了一熟悉声音。 “老马!老马!我订那东西,做好没有啊?” 我扭头一瞅,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荣师父。 马彪子说:“哟,荣师父来的真巧,这不,楼上师傅刚抛了光,上了蜡,这会正晾着呢。” 荣师父说:“好好,我就怕时间来不及呀。” 我见状,忙跟荣师父问好,荣师父也跟我回了个好。 这就坐下喝茶,然后马彪子打发人到楼上,把荣师父订做的东西拿下来了。 我一瞅就发现这玩意儿真漂亮,这是一大块黄绿红三色翡翠做的摆件。雕的是一个老寿星手里托了一个红红的寿桃儿。整个物件的雕刻工艺和材料完美合到一块儿了,看上去通体都透着灵气儿。 荣师父:“哎呀,这真漂亮啊,当初我看着丑不拉叽的那么一大块玉,这做出来东西,这么好看呐。” 马彪子笑说:“玉石呀,三分材料,七分雕工。材料再好,雕的不好也不成器。” 荣师父:“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 “行了老马,这东西不错,回头我把这钱给你转过去啊。” 马彪子笑说:“不急,不急。” 荣师父:“两码事儿,什么不急呀,你们这开店做买卖一开门就是钱呐,不往里进的话,没几个月哗哗的可就全流空了。就这样,我回去就让人把钱给帐号打过去。” 马彪子一抱拳:“那就先谢过荣老师父了。” 荣师父一笑说:“谢什么呀,咱们都是老朋友了,还有仁子关系摆在这儿呢,一家人,都是一家人。” 聊过这了这个,马彪子让人把这个摆件小心装到配的紫檀木箱子里了。 然后我问荣师父,这东西是要送人,还是她自已过生日用。 荣师父说她过什么生日啊,这是要送人,并且这次亲自过来一是看看东西做好没有,二是想跟我商量,问我有没有时间,有的话跟她一起走一趟西北。 这话一说出来,几个人立马来了兴趣,都问这是西北什么人过生日。 荣师父笑说:“这人呐一般武道上的新人可能还不太熟悉,但老辈人都知道,他可是个活神仙,说出来你们不信,有个说法,说那人已经活到一百六十九岁了。” “啊……”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把茶给喷出来。 活到一百六十九岁? 他是凭什么毅力和顽强的精神活这么大岁数的啊? 马彪子听这话,他眉头一动说:“荣师父,你讲的可是那个绰号叫‘西北仙’的纪知墨?” 荣师父一怔:“哎老马,你知道纪知墨这人。” 马彪子沉忖说:“师父活着的时候,不止一次说过这人…” 荣师父:“对,就是这人,说是今年是他的一百六十九岁生日,然后这不消息传开了后,大伙儿都想着怎么给这老寿星贺寿,我就琢磨了这么一个礼,然后想办法给送过去。” 接着荣师父把话头一拐说,这个西北仙,他也是一个练家子,早年最早的时候学的是红拳,后来拜入过八极门下,练过八极,再后来又入了太极门,期间又学了八卦掌和形意,最终末了,说是得了道,然后修了一个法子,就一直没有死。 说实话,我听的是咋舌不已。 一个人练这么多的拳,他得经历多少的无常恶事呀。经历了后,不仅没有死,他还活的这么坚挺,这么长久,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荣师父讲过西北仙的来历,她又跟我说,这不我差不多是年轻一辈中的代表人物了。所以,这次西北仙过大寿,她想给我和叶凝领过去,会一会儿武道上一些藏而不出的老人物。 这是其一,其二是让我们露个脸,让大家看看年轻一辈中也有人得了真传的,老祖宗的东西没有断了承负。 随后荣师父讲,这个事情她不强求,这西北仙过生日是一个星期后,对方的住处位于兰州附近的一个小镇子。 我要是答应了,直接跟她通电话,然后她带我过去就行。反正都是飞机,一天工夫就到了。 我现在没什么事,当下就答应了荣师父。 荣师父说那好,她先回去准备,到时候具体的行程她再跟我联系。 荣师父走的时候给叶凝叫去了,说是叶凝的刀术师父陆大娘托她给叶凝捎几句话。 于是叶凝就过来跟我打个招呼,转身同荣师父走了。 两人这一走,马彪子送到门口后,他回来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 我问他:“马叔,怎么了?” 马彪子:“仁子,这次我想跟你去一趟!“ 我扫了眼四周,跟马彪子说:“马叔,咱们出去唠吧。“我和马彪子这就是老大狐疑的目光注视下,一起离开房间,到了外面。 马彪子站在店门口,拿了一个晒的拖布,给门口大理石台阶上的脚印,脏雪什么的擦了擦,然后他放下拖布说:“后天就是师父忌日了。“我听了一怔:“范铁云前辈的忌日吗?“ 马彪子点了下头又说:“去年你不在这儿,我自个儿去上的的坟。然后今年这不又到日子了,我想再过去上个坟。我开车不麻利,你开车手把利索,你开车带着我把这坟上了,完了我跟你一起去那个西北仙那儿看看。” “要是有机会,我想跟这西北仙唠点事儿。”马彪子沉声说着。 我看着马彪子:“马叔,你这是有事儿瞒我呀。是不是范铁云前辈死因的事儿。” 马彪子:“八字没一撇很多东西在没有实在证据前,都是我瞎琢磨,所以呢,我也没法儿跟你说,这次正好你答应了,就先跟我去给师父上个坟,过后咱们一块儿,去给那个西北仙贺寿。” 我想了下说:“咱得拿点东西出来呀。” 马彪子:“东西有现成的,正好前些日子,有人拿咱们店的绿松雕了几个东西,原本是那人订妥的,结果那家伙是个贪官儿,他进去了,东西就放在这儿,太贵也没人买,索性送人得了。” 我说:“成,这样咱们也能拿得出手。”: 马彪子点头说是。 我跟马彪子商量,忽然感觉店门口那儿有人探头探脑,我心里知道是谁,就一闪身问干什么? 老大吓的一个哆嗦:“呃,没什么,没什么。” 我笑了:“真没什么?” 老大咧嘴一乐说:“你们,这,这出去玩儿,带我一个行不?” 行啊,怎么不行呐,早说呀! 我跟马彪子哈哈一笑,就答应带上老大一块去了。 店里的生意一切都上轨道了,另外还有一件事就是彭烈跟我们店的一个服务员处上了。两人感情特别的好,按马彪子话讲,叫一物降一物。那服务员正好能降了彭烈的爆脾气。 如此,我们转身回屋一番的安排,然后就商议明天走人。 这边安排妥当后,我又给荣师父去电话,告诉她我要先开车过去给范铁云前辈的坟上烧点纸。然后再开车过去兰州,正好这一路都是西北线,上过坟再开车到兰州,应该能赶上西北仙的生日。 荣师父说好,这就撂了电话。 结束通话后,我本能感觉荣师父跟叶凝之间好像在商量着什么事儿。 但只是感觉,具体我还什么都不知。 晚上在店里吃过一口,我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叶凝来电话了。 她在电话时跟我说了一件事,这事儿就是这次去给西北仙过生日。到时候可能会有西北的刀客找叶凝来试刀。并且这个事儿陆大娘已经压好久了,这次实在是压不住了。 此外,如果叶凝这次不去西北,对方可能来京城找叶凝,到时候就更被动了。 而陆大娘的意思是,叶凝可以选择接,也可以选择不接! 荣师父找叶凝商量的就是这个事儿。 然后叶凝打电话就是跟我说一声,如果我阻止她接,如果我阻止她跟人试刀,如果我在试刀过程中出手帮她,那么我们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仁子,这是我的机会,你明白吗?”叶凝非常冷静。 我说:“明白!你放心,我会在一旁守着,什么都不做!” 叶凝:“好!这才是我最想听的答案!” 我放下电话前,让叶凝静心准备,末了我挂断电话,心绪却难再平静。 同样,我也深刻体会到马彪子,荣师父,周师父等等很多人的心境了。那个时候,我跟人试拳,他们同样也是什么都没说,但是内心深处的那份担心,那种焦虑却是异常的折磨人。 试刀,不比试拳呐。 一刀下去,再小的险失也是一个大口子,搞不好就缺胳膊少腿,甚至是丢了性命。 不过,既然叶凝领了陆大娘这一脉的传承,她就得承负下去。 世事无常,世事难料,可能我想到的试刀方式,又与真正要进行的试刀截然不同。可能……总而言之,在事件没有发生之前,一切都是未知!冬尤讨扛。 而这就是高术江湖的魅力所在吧,如同拿到这把泣灵一样,本觉得是祸,却又是福,本是福,未来谁又知道能不能出祸呢? 什么都不想,行拳,站桩,然后明天出发,先去拜祭范铁云前辈再说其他吧。 第二百七十四章 山狗叔受伤,神棍装妖弄鬼 第二天早起,我睁眼就给叶凝打了电话,没想到响一下她就接了。问她怎么没睡,结果她告诉我。她也是刚起来,她说荣师父这两天打算带她去拜会一位在天津隐居的高人。接着让高人提点她一点东西。拜会过高人后,她和师父再一起坐飞机过去跟我一起见西北仙。 我知道荣师父这也是拼了老本出来了,爱徒要跟人试刀她能不急吗?所以,这也不惜代价去求高人现身来教叶凝东西。 于是我告诉叶凝好好的学,末了又说到小楼,叶凝说她得空跟小楼说我们最近去哪儿。看小楼意思吧,有时间愿意过来凑个热闹,就过来凑,不愿意就在京城呆着呗。反正,这就是她试刀的事儿,也没什么大事儿。 我说了也是,就这么挂断电话,提了车过去接上准备好的马彪子。老大,先找个地方吃了顿饭,紧跟着开车直奔范铁云前辈隐居的地方去了。 早七时多离的京,然后跑了一天将近十二个小时,晚上六点附近到了x安(ps:今后书中再不会出现详细地名……),到了后我们又吃了点饭,然后将近十点到了汉x。跟着在那儿住了一晚上后。第二天清早起来。走沿着长满了茂密巴山松的山地颠簸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到了晚上五时多,这才来到了一个位于山野腹地深处的偏僻小镇。 进到了镇子又沿林中山路跑了一个小时,最终才到了范铁云前辈当年教马彪子拳的那个地方。 这个时候,已经是十二月初了,满目尽是一片灰黄的冬色。 我们的车驶进村里后,马彪子显的很激动,一路指挥我,最终车停靠在了一家人的门口。 “师叔,师叔。“ 马彪子跳下车吼了两声儿,然后我看到在缅x跟我打过拳的那位单师叔披了个羽绒服,嘴里叨着烟,就从一个砌了红砖围墙的小院里出来了。 这院子建的真叫一个漂亮,都不说这好几间的大瓦房吧,单说院子里的地面,居然全都是上好的大理石铺成。 由此可见单老头当初领祁大明一起混江湖的时候,他可是真没少捞钱。不过,他为此也付出了很多。 “彪子到了啊,你打过电话我就掐时间,估摸这会儿你该到了。“单师叔到车近前说了一句,末了又一抬头:“哎呀!关仁!“我一笑,单师叔一哆嗦。 马彪子则哈哈一乐,然后他又问:“山狗呢?”(ps:山狗是灭金刚果那次,跟单师叔一起帮祁大明,也就是祁先生的那个八极拳手。) 单师叔一听这话,他忽然不言语了,然后左右看了一眼说:“先屋里吧,安排好住的,然后咱们再唠!“我这时看了眼鼾声如雷的老大,我摇了摇头,最终还是伸手推了他一下。老大一个哆嗦:“哎呀,咋了,咋了?” 老大毛毛愣愣地问。 我说:“还咋了,到地方了。” 老大这才抻个懒腰,打着哈欠开门下车。 路上马彪子都跟我讲了,就是那次灭金刚果,他跟单师叔这拨人把前嫌化开了,他这才有机会过来给师父上个坟。要不然以前,他都不敢回来。回来怕同门的人跟他闹,打,到时候他没办法交待。 另外范铁云前辈不是这儿的人,他是南方人,只不过云游到这里,住下来就开始带几个他收来的弟子学拳了。下车打过了招呼,单师叔又叫来他老婆,还有儿子,儿媳妇,过来帮忙把大铁门给打开。然后我把车开进院儿来停了。 下车又一一跟这几个人打过招呼,我们这就进屋儿。 到了屋里一看,好家伙,电脑,液晶电视,冰箱,等等的物事是一应俱全呐。 找了个位子坐下后,单师叔开始张罗着给我们做饭了。 看了会儿电视,然后就吃饭。马彪子之前在车上打过电话单师叔为欢迎我们特意杀了鸡,又弄了鱼,还搞了几样山里的野味,蘑菇之类的东西给我们解馋。 老大小筷使的神准,唰唰唰,不一会儿工夫,那盆子里但凡长的好看的鸡肉块就全成骨头了。 吃了十来分钟,差不多七八分饱。马彪子喝口单师叔儿媳妇给烫的酒,他抬头说:“山狗咋了?” 单师叔一叹:“山狗今年在山上包了块地方种药材,这不眼瞅入冬了,他要把今年收的药材拾缀一下到城里去卖。然后估摸可能师父的忌日就回不来,这不就提前去坟上给师父烧点纸,摆些贡品啥地。” “可就是那天,他独自一人上山,结果就没回来。” “家里人急了,他儿子领了几个年轻人上山找,结果发现山狗人事不醒的躺在山路上。并且,他这身上还有伤,就是这儿……” 单师叔比划一下肩膀说:“那地方的衣服破了,有个紫黑紫黑的手印子。” 讲到这儿,单师叔喝口酒说:“村卫生所的大夫也是个小二百五,成天不务正业,就知道打牌勾搭人家小媳妇,他给看了也看不出个什么结果。后来,山狗儿子听说后山村里有个能看邪事儿的,就把那老头子叫来,结果……” 马彪子说:“结果怎么样?” 单师叔闷了口酒:“那老头子当场就口吐白沫倒了。”叉欢引弟。 屋子里,瞬间就淡了一层的寒意。 老大闷了一大杯酒:“单大哥,你这有回城的客车吗?” 马彪子伸手一掐。 “咝……” 老大倒吸口凉气。 “我就说说,就说说……” 讲完,又整齐比量一下筷子满心欢喜地奔桌上那野味儿去了。 单师叔这时讲:“山狗是在师父坟上出的事,我听了心里感觉不太对,昨个儿晚上我就提拎了一个铁棍子,叫上我儿子还有两三个小伙子,奔那坟去了。可半道,我们就听到那坟堆方向,一阵阵的怪叫。末了手电晃过,还有白纸人在空中来回的飞……” 老大这时已经哆嗦了。 单师叔又说:“村里年轻人害怕的不行,我这身上的功夫不利索了,也不太敢往前凑合。所以……” 不容单师叔说完,马彪子闷口酒说:“仁子,晚上跟我上山!” 我低声回:“好嘞马叔!” 我在听到单师叔讲怪叫和漫天飞的白纸人,已经猜到这是有人在故意装神弄鬼。 但他们为什么这么做,这一伙又是练什么的,怎么就能给山狗叔后背打了个青紫印子呢? 不对青紫印子这个想要做到并不难,但凡有几年外功铁砂掌的力道,都能打出这模样儿。 怪的是,那会看事儿的老头儿怎么又晕了? 没想到啊,这刚进村,一下车就知道了这么一个谜一样的事儿。 看来,西北一行,远非我想像的那么简单呐。 马彪子又喝了口酒,然后问单师叔:“师父入土是谁给操办的?” 单师叔:“山狗啊。” 马彪子:“行了,仁子走,去找山狗!” 这时老大:“哎呀,我困呐……” 单师叔:“就在这儿住吧,这有的是地方。” 老大:“老马,要不……我先留下?” 马彪子瞅着老大说:“老苏啊,跟你讲,这屋子……哼,啧啧!” 马彪子轻笑一声,又感概两句,结果什么没说,直接起身就要往外走了。 老大:“我,我先不住,你俩等我,等我啊。” 马彪子可真是坏呀,俗话说,人吓人吓死人,其实很多事就是这样,表面没什么,但细思,却又觉得极恐。 而这个细思的过程,其实就是脑补的一个经过。 眼下饭吃饱了,酒也喝差不多了,单师叔领我们出来,我到车门那儿,把高尔夫球包拿出来背上。 这就跟单师叔离开他家,出去后,拐了一个弯儿来到了山狗叔的家中。 到院门口就看这屋里屋外聚了一堆的人,然后我听到有人说那会看事的刘先生突然又醒了,接着在那儿念叨,说那坟是冲了什么东西,而那东西的道行极深,让大家轻易不要靠前,靠前的话容易有凶事出现。到时候,可能这一个村子里的人都不保了。 马彪子听到这儿,他咬了咬牙。 我凑上前对马彪子说:“马叔,咱先绷住,毕竟这会儿人多。” 马彪子点了下头。 然后我又对单师叔说:“你跟山狗家里人说一声,就说请了高明的师父过来了,让他们把这些闲杂的人请走。” 单师叔点头答应。 一一安排好了,我拉了马彪子老大远远躲去一边。 这时,单师叔进到院子里,找到山狗家人,这么说了几句后,家人派出一个人跑出来瞅了我们两眼,然后其中一人对老大点了点头。 老大一愣,末了还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这是把老大当神仙了。 你别说老大这段日子在京城吃香喝辣,衣食无忧后也走起了形像路线。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装,老大这么一收拾,冷不丁一瞅,确实有股子高人范儿。 至于我……嘿嘿,谁让咱长的太年轻了呢? 家人很快把村里人好言劝走了。 等到人散去,我给老大一个眼色,后者会意,然后强装出一副高人的胆色,移步走在了前面。 我们在后边跟,进到院儿后,山狗儿子给我们领到了一间屋前说:“你看,那刘先生正坐在那儿念叨呢?” 我隔着窗玻璃朝里看了一见,就见屋子火炕上一头躺着人事不醒的山狗叔,另一头盘腿坐了一个老头儿,老头儿闭了眼,在那儿一个劲的念叨:“哎呀呀,冲了我的家,哎呀呀,你们不得好死,哎呀呀,我一会儿就搬家。哎呀呀谁不让我搬家我灭他全家。哎呀呀,去看那坟就是不让我搬家,哎呀呀……” 这歌诀编还挺地道,不过我拿了心神一感应,却没在这里面感知出能让我雷炁浮动的那股子阴邪劲儿。 反倒是那刘先生念叨几句就偷偷把眼睛打开一条缝向外瞥一眼。好你个装神弄鬼的东西,今儿我大官人,就好好的会一会你! 当下我们一行人在山狗家人的带领下就进屋儿了。 来到房间,神棍刘先生还在那儿念叨呢。我看了一眼四周,末了对山狗儿子说:“大哥,我们做事需要避一下人,你们都先出去这屋子,然后把门掩好。” 山狗儿子听了一皱眉打量我说:“你是什么人?” 老大这时抢步上前:“他这个……他是我大弟子。” “哦,大师弟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那我们先离开一会儿,还有,我爹……” 老大一挥手:“他没事,我大弟子什么都行,道家,医家,这都懂。” “噢,噢,那明白,明白了。还有……你,你是马叔吗?” 山狗儿子问。 马彪子点了下头说:“你单大爷给我叫来的,你先闪去一边,等我们办完了事,需要你,你再来帮手,另外,你通知村里人,不可走漏我们到这里的消息,不然的话,这妖物……可能就要落到他家了。” 山狗儿子脸唰一下就白了:“好好,我马上安排,马上安排!” 当下山狗儿子叫上老婆,跟着几个人,急匆匆的就跑出了院子,然后四处通知别人家了。 我看了眼房间,先过去把给反锁了,又把窗帘拉下来。 马彪子看我,他跟我点下头,我跟他也点了下头。 马彪子过去对刘先生说:“神仙啊?” 刘先生念叨:“我不是刘xx,我是这山上的大仙人,你们不要动我的家,你们动我的家……” 马彪子伸手摸到了对方的锁骨。 刘先生念叨:“你们不要碰……” 马彪子五指一发力。 “啊……啊……” 刘先生瞬间就嚎上了。 转眼豆大的汗珠从他脑门子渗了出来。 “神仙啊?”马彪子问。 “你们别……” 马彪子又一发力。 “啊……饶命,饶命,饶命,几位饶命啊。”刘先生这时睁开了眼。 马彪子又问:“神仙吗?” 刘先生咽了口唾沫为难说:“这个……“ 马彪子:“说实话。“ 刘先生:“哎呀!“啪,他打了自已一个耳光。 “我千不该,万不该贪那一千四百块钱呐,我,哎呀!啪!”他又抽了自已一个耳光。 我这时摇头一笑,过去山狗叔那儿,伸手在他脉上一搭,又用听劲,听了听他的息。转尔立马知道真相了。 山狗叔这是让人打的,一掌把气息打闭了,然后心气不舒之余,还有一口痰郁在了胸口,是以他一直发烧,昏迷着。 习武的人功夫到了化劲境界,别的不好说,在跌打这块是属于无师自通的高明医生。我听过劲,辨过了症结所在,又把山狗叔身体翻过来,抬头仔细一瞅。 掌印很清晰,并且…… 我伸手比划了一下,好像比正常人的手掌大那么一圈。 这个肯定不是铁砂掌了,难道?对!我一下就想到了,这肯定是气血大搬运这玩意儿! 当然了,这气血大搬运不是我在南阳收拾的那三个家伙,那三家伙功夫已经废了,这是另有人用这功夫,打伤了山狗叔! 第二百七十五章 寒夜探墓见古怪 判断清楚山狗叔的症状所在,我急忙让单师叔帮忙找一些针来。单师叔也不客气,就近在房间翻找。 待他找到一个针盒子后,我取过来。又问老大借了打火机,将针用火烤过算是简单消过毒。 我先对山狗用了推拿活宫的法子,将胸口郁的湿痰给逼出来。随着山狗一阵咳,他吐了几口浓浓的粘痰后,我又在他后背那个掌印子附近拿针细细地刺了几十个小口子。 做完这番动作,我又让老大找了纸巾负责擦血。然后我给山狗推宫活血,一番拿捏过后,掌印子附近逼出来很多淤在一起的黑血,转眼山狗悠悠就醒转了。 人虽是醒了。但神情还是显的呆滞,有些提不起精神。 我又观了下山狗的眼睛和印堂,发现他这应该是让什么给吓到了。 这个推拿活血就没什么太好办法,而是需要药功来慢慢调了。 我这边把山狗叔救醒,马彪子那头也给刘神棍审讯完毕。然后我们就了解到,刘神棍是跟他们村一个叫胡赖子的家伙一起合伙来挖范铁云前辈的墓。 胡赖子他们是一个小团伙,干的主要就是盗墓这行当。而刘神棍一直跟胡赖子合作,后者负责盗墓,前者则负责散布一些妖邪异说,以此来恐吓附近的村民不要靠近。 而这一次。除了胡赖子外,还有几个刘神棍不认识的外地人。而他们是胡赖子的老板,直接指挥对方去挖范铁云的墓地。 此外据刘神棍交待,前几天山狗叔上山无意就撞见这一伙人在范铁云墓地活动,山狗叔上前训了几句,那几个外地人就过来把山狗叔打了。考虑到事后会有村民自发过来上山看,刘神棍就特意安排了人到村里散布谣言说他能医山狗的病。 这样刘神棍被人请来后,他为了吓唬大伙,特意装出吐白沫的样子,把两眼一闭,放了挺躺在地上不动。 村里人不知道刘神棍的把戏,因此这么一件简单的盗墓事儿。就演变成了人心惶惶的妖魔事件! 马彪子听完整个经过,他气的是咬牙切齿,恨不能一把给这刘神棍的脑袋拧下来。 我见状急忙给马彪子动作制止了。 “兄弟,马上上山!” 马彪子压住火气,低声跟我说。 我看了眼山狗叔,发现他神智一时半会儿还转不过来后,我就对单师叔交待几句,末了转身跟马彪子。老大一起,推门离开房间,趁了夜色。翻过这座小院的院墙直奔后山去了。 老大现在知道这不是什么鬼怪妖魔而只是一群盗墓小贼后,他也发了狠,一个劲的冲在最前面。 当下,我们一路疾行,跑了半个多小时后,我感知到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山谷有人气的同时,走在最前面的老大瞬间一个哆嗦,然后就坐地上了。 马彪子抢步过去:“怎么了?” 老大伸了手哆哆嗦嗦的一指:“妖,妖,鬼……” 我顺他手指方向望去,末了我笑了。那不过是一个吊在树上的纸人罢了。 马彪子冲过去,三两下撕巴烂了后,老大回过神儿来,却怎么也不肯走在最前面了。于是,马彪子一马当先,老大在中间,我搁后边三人这就摸到了范铁云前辈的墓地附近。冬岛大圾。 这是一个小山坡,范前辈的墓地就在山坡向下走一点的松林里。 我借了清冷月光,清晰看到那里有四五个人影在晃动,并且还听有人讲,通没通,挖到了没有,诸如此类的话。 我听这儿就感到不解了,盗墓也应该挖古人的墓地才对呀。这帮人怎么打起范前辈墓的主意了呢? 还有范前辈究竟是怎么下的葬,按理说这过了好几天了,怎么这伙专业的盗墓人员也没能把这墓给打开呢? 我看了眼马彪子,他也是紧锁两眉,一脸的不解。 是了当初范前辈下葬,马彪子不在他身边,是山狗叔安排的此事。现在山狗又神智不清,所以一切还全都是未知呀。 眼下我们伏在山包,看了有两三分钟,然后马彪子小声对我说:“仁子,一会儿我和老大动手,你别动。” 我说:“怎么个意思。” 马彪子:“你动手太快了,一下子就把对方治了,打的不痛快!” 呃…… 敢情这也是毛病了,好吧我掠阵,我掠阵不行吗? 我点头答应了马彪子。 转眼,他跟老大跟两头猎食的豹子,悄无声息地奔范铁云前辈的墓地冲了过去。 我紧紧跟在身后观战,大概六七秒后,我笑了。因为我发现这俩老头儿不仅没把功夫落下,这两年来,他们功夫竟然曾涨了不是一丁半点而是很大一截。 战斗几乎没什么悬念,砰砰砰!一通拳脚下来后,五个人全躺地上了。 我过去的时候,老大正在把地面上一个手提的照明灯打亮,然后一一晃过。 我瞅了一眼,这几个人都很陌生,看模样儿大概四十岁左右,有个老的看着好像都快七十了。 马彪子和老大下手有些分寸,是以人伤的都不是特别重,但行动能力什么的肯定是没了。 “谁叫胡赖子?” 马彪子问? 这里没人吱声。 马彪子吼了一嗓子:“谁叫胡赖子。” 稍许,在范前辈的坟包旁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我,我啊,谁叫我!” 这声音一喊出来,老大先是吓的一哆嗦,然后又一咬牙说:“你个怂货!敢吓你家爷爷我!”说了话,他闪身过去,打从坟包底下就拎出来一个手里拿了钢钎的枯瘦中年男子。 “通了!通了!” 胡赖子拿着钢纤一脸认真且不失激动地讲。 “通你妈!” 啪!马彪子一个耳雷子就给胡赖子打晕了。 打晕了后,他过去又一掐胡赖子的人中,这下给掐醒了后,马彪子瞪了一双眼睛问:“谁让你挖这坟的,谁?” 胡赖子懵了,他呆呆地立那儿,眨了眨眼睛,又伸手擦把嘴角的血,过后他伸手一指说:“是他……” 他指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这中年人让老大一脚踢大胯上了,好像是胯碎了,正捂着在地上哎哟哟。 马彪子过去,一把拎起这人的头发问:“你哪个道上了,这坟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过来挖?你说?” 后者一边哎哟着一边说:“宋,宋大军!兰州宋大军,宋大军!” 马彪子:“那是个什么玩意儿,你给我说清楚!” 后者喘了两口气,四下张望一番眼见逃跑无望,他就讲出来前来盗挖范铁云前辈墓地的始末。 这伙人一共是三个,然后说话的这人姓钱,他在这里边功夫是最好的,练的是气血大搬运。其余人,多数是一些三脚猫的毛贼功夫,拿不上台面来。 山狗叔就是这姓钱的家伙给打伤的,目地呢,也不要取山狗叔性命,而是通过那么一个手印子来吓唬人。此外,他打山狗叔的时候,还戴了一个在网上买的魔鬼面具。戴上那东西,接上电池,两眼珠的位置一闪光,冷不丁蹿出来,还能起到吓唬人的效果。 这姓钱的,领的这么一伙人是什么违法干什么,反正就是不干好事儿。 宋大军呢,这人是兰州地面一个玩古董的商人。前不久,这个宋大军跟姓钱的遇见了,然后宋大军指明了范前辈的这个墓,同时他还说了,这个墓的主人在下葬的时候,身上有一块非常罕见的玉佩。他指使姓钱的把这块玉佩给偷出来。然后,他愿意出一百五十万人民币的价格把这块玉佩给收了。 一百五十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这伙人得干多少坏事儿才能赚够这些钱呐。 于是姓钱的当即就同意了。 过来这里后,他一番打听,又探听到了胡赖子这么个经常挖古墓的盗墓贼。 两下一商量,他愿意事成后给胡赖子十万块钱。 于是,胡赖子就满口答应,这才有了这几天发生在这个村子里的种种怪事。 马彪子听的是眼中怒火万丈,我看他样子是想把这些人给杀了。 这帮家伙确实是该死,但因为他们背上人命,这实在是不值得,于是我过去给了马彪子几个眼色。 马彪子恨恨的,跺了下脚,末了又拎起胡赖子的脖领子,伸手要打。 胡赖子这人估计是个无赖,性子里有几分的泼皮劲儿,他眼见马彪子要下狠手了,这人立马说:“你别打我,别打我,我……我知道盗墓不好,可……可那也得是真墓啊,你这墓里头,你这……你这里头是空的,我,我什么都没拿,里边别说死人了,连件衣服都没有,你说我,我让你打死,我多冤呐。” 马彪子一听这话,他火大了:“你再胡说,我把你头给拧下来!” 胡赖子摇头:“你,你本事大,我打不过你,我敢胡说吗?我不敢呐,你,你要不听,你自个下去看看,哎呀我的老天呐,挖这么多坟,没见过这样儿的,整个一个空心的大石头,砸开了,好家伙,啥都没有,白费半天劲了。” 胡赖子摊手,自言自语念叨! 马彪子这时已经气的不行,他咬了咬牙,然后看了看这个胡赖子。又低头想了想,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去师父坟里看。 我知道马彪子有个尊师的情结,于是就接过来说:“马叔,我下去看看,这人要是说的假话,咱们立马给他办了。“马彪子朝我点了下头,于是我拿起地上扔的一个手提灯,打亮了后,绕到坟包那儿,看到地上有个供人钻进钻出的洞,我就弯腰钻到了里面。 在洞里钻了两米来深,灯光照处果然闪出一个从花岗岩中凿出来的黑幽洞口。 我挪到洞口那儿,把灯往里一探,然后又凑眼过去一瞅。 下一秒我呆住了。 这里面空空如也,真的如胡赖子所说,什么都没有! 第二百七十六章 直接去砸,就这么简单 范前辈失踪了。 这根本就是一座空坟! 我拿起手提灯对准花岗岩上的那个洞穴反复照了五六分钟,等到我把这花岗岩洞内的每个细节都看的清清楚楚后,我在坑洞里倒吸了一口混合了泥土味儿的尘气。 真邪性! 一个死去的人,他怎么就在这坟里没了呢?还有。这花岗岩是怎么个说法?这东西棺材不棺材的,这……这算哪门子入葬方式啊? 我想了想,又拿手提灯反复照了一分钟,再三确认里边真的没有范前辈后,我提了灯慢慢倒退着从洞里出来了。 一退出来,我马上呼吸几口新鲜空气。 马彪子凑上前。 他没说话,但神情很是焦急。 我定了定神,看眼附近的人说:“没了。” 马彪子一怔。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确实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马彪子急了:“这。这怎么可能这!不行,我要看看!” 事关范前辈生死,马彪子当下也没那么多的忌讳讲究了,他提了灯转身又顺坑洞钻了进去。我们在外等了足有十分钟,最终马彪子才一脸疑惑地从洞里退了出来。 “这……难道师父他……他没有死?”马彪子脸上露出一抹不解。 这时候老大也兴冲冲地说我看看,我看看。 马彪子把灯给他,老大又看了一遍。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仔细看了三遍,认认真真地看了三遍,可这花岗岩洞穴里根本就没有范前辈的尸首。 此时我本能感觉范前辈之死没有那么简单了,这背后肯定有极其复杂和足以震惊每个人的事实跟着。所以目前真相不明。而我们当务之急,是要把山狗叫醒,然后仔细询问下葬当天的一些具体细节。 当下,我和马彪子商量了一番,然后我见马彪子也是这个意思。这就转身,开始收拾这帮驴球马蛋的玩意儿。 废这些玩意儿的中途,我又问了宋大军的联系方式什么的,一一都记下来后,这才动上了手。 气血大搬运,还有几个练杂牌功的。让我都把他们身上功夫给废了。 盗墓的胡赖子,让我把他腰上一根筋而挑了。其余几个盗墓了,年轻的挑了筋,岁数大的我下不去手,老大过去直接一脚喀嚓把腿给踢折了。 盗墓这行当,实话讲它是最下三滥的一个职业。 人死为大,人死为敬。对自已死去同类的墓穴行盗挖寻宝之心,做这种事情的败类简直就是人人得而诛之! 我这边把这几个人玩意儿给收拾了后,马彪子和老大一起拿锹把范前辈墓上的土又给回填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我们将几个不是人的东西提拎起来。远远的走了四五里路,随手扔到山沟任其自生自灭了。 搞定这一切往回走的路上马彪子神情黯然,他一个劲的念叨,师父究竟有没有死,还有胡赖子打开的那个花岗岩果真就是师父的棺材吗? 我听了心里很不舒服,这样的事对马彪子来讲,确实是很难接受,一方面他希望师父没死,另一方面他又责备自已没能看护好师父的墓地,以致招了贼人来惦记。 对马彪子来说,劝是没用的,只能凭我一步步努力,拿证实说话,还当年一个真相给马彪子了。 回到村里,我们直接去了山狗叔的家中。 到家,山狗叔的儿子迎出来谢我们,马彪子神情黯然地打了几声招呼,我们就进到里屋。 到屋里刚好看到单师叔正陪山狗叔说话呢,而那个刘神棍则不见了。冬团他扛。 老大问了一嘴,那姓刘的老头儿呢。 单师叔说他出去撒泡尿功夫,这老头儿就撒丫子跑人了。 可恨这刘老贼跑的快,没能把他给办了,但天长日久,单师叔和山狗叔恢复了后,自然会将那老贼收拾一番。 山狗叔醒来后,吃了一碗热呼呼的面条,这会儿精神好多了。 我们凑过去,马彪子看了山狗一眼,末了两眼一抹泪:“山狗,师父的墓,让人……让人挖了。” 山狗:“啊……” 我一见这架势,怕两位老人受的刺激过大,再一下子出什么事儿。 忙过去伸手去握山狗叔的手。 山狗气的浑身哆嗦:“那……那帮贼娃子,我……我弄死他们,我……” 马彪子抹了把泪说:“山狗啊,师父当年下葬,你是跟着一起吗?还有,师父的棺材。” 山狗叔一听这话,他立马问:“怎么了,马彪子,你说啊,怎么了?” 我们把遇到盗墓贼的事儿跟山狗叔讲了一遍,最后又说发现墓里的花岗岩棺材里竟然空无一物。 山狗听了大骇不已,他说:“这怎么可能,这……这不可能啊。” 马彪子:“山狗,你仔细说,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还有师父死,你们一直都说的很含糊,这次咱们索性说个明明白白。” 山狗:“哎,你听我讲,你听我给你讲啊。” 马彪子对范铁云的死因,还有去世的过程一直都是一知半解,包括单老头他当初也没在村里,是以大家对这些事情都是不清楚。 如今,听山狗叔这么一讲,我们这才知道,原来范前辈当年的死因,这本身就是一大谜呀。 具体过程是,当年山狗还不大,他一直跟范前辈住在一个院里照顾师父。说是那天早上,他起来后,就见师父手捂着胸口倒在了院门口。 山狗走过去的时候,范铁云前辈已经快不行了。 然后范前辈临死前,一直念叨着彪子,彪子。山狗这就以为是马彪子回来,偷偷给范前辈打伤致死,于是这才有了门里几十年的这个恩怨。 范前辈死的时候,山狗的几个师兄弟,还有单师叔,也就是范铁云当年的一个小跟班儿,这些人都不在村里。 范前辈在村子里也没什么亲人,是以这丧事就得由山狗一个人来操办。 他那会儿还是个小青年,手头又没有什么钱,一时急的是抓耳挠腮。 刚好这节骨眼,村里就来了个姓应的道人,这应道长说他跟范前辈是熟人,并且范前辈活着的时候,跟他交待过一些事情,所以他掐算着范前辈走了,就特意过来给张罗丧事。 山狗当时正急,于是也没多想多问,就由着这应道长叫人从外地用大解放汽车运来了一个古怪的,四四方方的花岗岩棺材,跟着又选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把这范前辈给入土为安了。 下葬后,头七山狗去坟上烧纸,结果他发现这坟的土好像让人重新培过。因为有一些细节,他觉得跟下葬时候不太一样。当时山狗还以为是马彪子来了特意重又给培过土呢,于是一边恨恨的骂马彪子,一边给师父烧纸。 现今想起来这些细节,山狗觉得好像是有人在下葬后不久就把师父的坟动了。 我听到这儿的时候,心里很激动。 我很想说,我认识这个姓应的,但我觉得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是的,山狗一说应先生,虽然这个应字,可能是英,也可能是鹰。但我觉得他就是领我入道的那个应前辈! 此外,范铁云前辈可能没有死!真的没有死!这是应前辈当年跟范前辈一起做了一个局,这个局的目地是用来瞒过什么人的眼睛! 而范前辈之所以选择做这个局,我分析他有可能是想保手下这些弟子一个平安。 当然了,这些都只是推测,在没有找到范前辈人之前,在没有听到可靠的消息之前,一切只能是推测! 马彪子和单师叔还有山狗叔,三人唠到这里都是一脸的苦闷,锁了两眉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 我很理解他们内心的感受。原本认为死了的师父,竟然是假死,这其中又隔了这么几十年。范师父究竟去哪儿了,他还活着吗? 我想把应前辈的事儿讲给马彪子听,但我还是忍住了,因为那个消息不可能帮马彪子解决掉难题,反而可能让他更愁,更上火。 眼下之计…… 马彪子这时说:“仁子,明天咱们去兰州找宋大军。找到那人,问出一些事儿后我们就去西北仙那里,然后当面问西北仙一些事情。” 我点头说:“好,没问题!” 马彪子:“走,老单,上你家睡觉!” 我们去了单师叔家里,晚上马彪子几乎是彻夜不眠,第二天早上四点多我们就起床,在单师叔家匆匆吃过一顿早饭后,就驱车奔兰州方向去了。 这里离兰州路不是很远,但由于走的都是山路,所以开的很慢。将近中午的时候,我们这才到了地方,然后下车找了个家拉面馆,大家对付吃口面,然后我跟老大开始商量怎么来钓这个宋大军了。 商量结果是让老大装成一个卖古董的人给宋大军打电话,老大无师自通,这种事他干的可不是一次两次了,是以我一说他就明白该讲什么样的话。 可拿了手机一打电话,却发现那头是关机状态。 昨天收拾胡赖子的时候,那家伙就讲了,宋大军给他们的这个号,基本都是单线联系,也就是宋大军给他们打,他们要是主动打,很少能接通。 但是呢,他们知道宋大军的店在哪儿,那地方就在张掖路的一个古玩市场,并且具体的店名什么的也都有。 我把目前情况跟马彪子一说,马彪子当即拍板! 砸店! 砸!表面看是违法儿的事儿,但我们掐着宋大军的死穴呢。胡赖子说了,宋大军手下有好几拨类似他们这样的人,这些人分布在西北各地成年到头不干别的,专门盯人家的祖坟来挖。古代的挖绝了,找不到,就挖近代的。这帮人甚至还干过给人配阴婚的恶心事儿出来。 有了这些东西做底子,我们就算把宋大军的店给砸碎了,他也不敢经官报警。他唯一能用的就是所谓的黑道力量。再大不了,他能请动武道上的人,那更好办了。 来一个掐一个,来两我们掐他一双! 主意一定,我们喝了点水,稳当了一下情绪,跟着我开车通过导航一路找,这就来到了这条卖古玩的街。 到了街旁边,找个停车的地方,我们把车停了后。大家陆续下车,就开始找上了。 转了半圈,果然找到了宋大军的店面。 店不错,整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看着收拾的特别漂亮。 门口处还摆了两个大花瓶子! 马彪子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然后老大也会意。 我们三走到店门口,马彪子伸手拿起了一个花瓶,老大拿了第二个。 当下走进这间七十来平米的古董店里,店里有两三个服务员,看了我们一眼,然后都是一脸的不解。 我见店里没客人,这更好办了。 转身,哗啦! 这就把卷帘门落下来了。 门一落马彪子,老大把花瓶往地上一扔。喀嚓的一声响中,花瓶稀碎之余,店内一片惊叫声儿。 “什么人?你们什么人?干什么?” 这节骨眼,打从店后门,就走出来了两个人。这两人其中一个个子不是很高,剃了个光头,戴了眼镜,身形瘦小,但皮肤很白,一对眼睛深深地凹陷到眼窝里给人以十足的阴险狡诈之感。跟在他身边的那个人看样子好像是个会点什么的练家子,从身高,体形上分析,这人应该练过拳击散打之类的功夫。 马彪子见人出来了,他背了手,冷冷问:“哪个是宋大军呀?” 宋大军仗着他是地头蛇,冷冷笑了下后,他一推眼镜说:“我就是,你又是什么人!” 马彪子:“过来,在我这儿跪下!” 宋大军脸一怔:“你想干什么,我们是合法经验,报警,打110,马上报警。” 老大这时冷笑了:“宋大军啊,报警可以,但报警的话,你觉得警察会不会对胡赖子这种人感兴趣呢?会不会对胡赖子讲的一些事情感兴趣呢?还有你收的那些东西,你让手下人干的那些事儿。我们可都是有凭有据,随便拿一件出来,压也压死你。” 宋大军不动声色看着我们,眼镜片后边的目光闪了又闪,然后他对身边人说:“给刀哥打电话。” 刀哥…… 马彪子笑了,我们也笑了。 然后马彪子说:“宋大军,听着没有让你过来跪着!” 宋大军冷了脸,使劲咬了咬牙后,他身边的人猛地骂了一句,你个个损娃,我弄死你! 这人呼的一下就冲过来了。 老大没客气,过去,喀嚓一脚,小腿断,又喀嚓一脚,大胯碎了。 宋大军哆嗦了,店里服务员缩在墙角捂了眼睛不敢看我们。 马彪子冷冷:“过来,跪下!这是最后一遍,下一遍就是我们动手了。” 老大斜着眼珠子瞅宋大军,同时一个劲地在地面活动他的脚…… 宋大军一阵哆嗦,末了他一咬牙,走了两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小毛贼背后的大主子 宋大军这货跪也不是个好跪,他仰个头眼镜后面的眼珠子里满是恨恨的恶毒。 “你们出不了这里,你们活不出去!” 宋大军信心十足,恶狠狠地说。 不得不说这人身上确实有股子我在曼谷见过的阿猜老大身上的所谓狠劲吧。不过他跟阿猜老大相比还差了很多。这就好像他是一个初入江湖的小毛贼,而阿猜则是已经占山为王的大土匪一样,根本没有可比性。 我们的目地不是到这个古董店耀武扬威来了,正事是要从宋大军嘴里问出来,他从哪儿得知范前辈墓里有那么一块玉,那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怎么才能找到。这才是我们最想要知道的东西。 马彪子却明显有点控制不住怒火,他见宋大军那种眼神瞅他,他急了:“你他妈挖人家坟你还有理了你,你看我先弄断你根骨头……” 我见状给马彪子拦了。 “马叔,这事儿我来,你用不着伸手。” 宋大军见我主动上前他乐了,这货微仰个头一脸看不起人样子说:“我今儿这是冲犯着啥了,还是怎么地,这怎么什么人都能到我这地方起事儿呢?” 话说的很明白,言外之意他没瞧得起我大官人。 好,宋大军,一会儿看你态度,你态度不好。我让你终生难忘…… “宋哥,看你岁数大叫你一声哥了。先跟你说明白,我们不是跟你一样混什么道儿的。这是其一,其二,一会儿我先问你几个事儿……” 我就把要问的问题,一个对一个,全给搬出来了。 然后我说:“宋哥,就这么个事儿,你讲了,咱们就没事儿了。” 宋大军这时乐了:“就你这小样儿,你还想跟我来事儿啊?” 老大听这话嘿嘿坏笑。 马彪子一个劲儿的摇头,意思是这宋大军太不知好歹了。 我笑了下,对马彪子说:“马叔,你去把那个服务员请到后屋儿,然后让他们把手机什么的拿出来关机。” 马彪子一愣。随即明白。 我又问老大说:“老大,你到门口看着点门。要是有人往里走。你往外撵一撵。” 老大回了个没问题。 吩咐完了,我对宋大军说:“走,跟我上你家洗手间去一下。” 这时宋大军已经有些不太会了,他拿一种狐疑眼神看我说:“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我说:“不干什么,就是让你疼,然后让你把我想知道的东西说出来。” 宋大军:“次奥!” 我说:“那请吧!” 我给宋大军请到了洗手间,刚进去这家伙一使劲就从洗手间的一个角落拿过一个啤酒瓶子,然后拧身就奔我头上砸来了。 我一出手,轻描淡写把他啤酒瓶子下了,然后又一推,这货扑通就坐马桶上了。 我伸手先把一条毛巾拿过来,然后递给宋大军说:“咬着点,要不疼的可能受不住。” 宋大军懵了。 我说:“要不我给你绑上。” 宋大军:“我说,可那人你得罪不起,他特别厉害,我收的很多东西,一多半都让他给买去了。” 我拿过毛巾笑说:“这就对了,来,讲吧,那人叫什么,姓什么,怎么联系。” 宋大军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他知道的全部都讲出来了。 人呐,就是这样!有时候我们说暴力,武力不对。但那分什么人,对有精神,有骨气的人来讲,暴力武力可能不对。但对这种混迹市井,暗中做着挖人祖坟的小人来说,暴力,武力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宋大军招的非常彻底,然后我就知道了以下的几条线索。 在乌鲁木齐有个高人俗家名字姓郭,然后此人自称是天山派的传人,自封了一个道号,云机子。 云机子今年大概七十余岁,他是早年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人士。那段时间,不是经常有知识份子下放边疆支持建设嘛。云机子不知怎么,就结识了几个道门上的人物。 然后,他就练了一些东西…… 气功热的时候,他出过一次山,是发功给人治病,据说练到了隔一米让人身体发热出汗,然后一般小毛病立马好转的境地。 那个时候宋大军二十多岁,他特迷这个,就整天跟着云机子学。他说云机子确实是有功夫的人,他亲眼见到过对方一拳打出来,那个拳风,把三十公分外的砖头给放倒了。 听到这儿时,我觉得这个可信。 要是距离再远一点,二三十米,或是一下把砖头隔空弄碎了,那个就是魔术了。 但三十公分远把砖头用拳风打倒,小楼功夫再涨一点,他就可以做到。 那个时候还是八十年代末期,宋大军说后来这云机子就借道从乌鲁木齐跑去俄罗斯那边混去了。 在那边干了能有八九年,混了一身的仙风道骨回来了。据说是走了很多地方,远的还去过英国,法国,近的俄罗斯什么的几乎快走遍了。 跟着云机子让宋大军帮他找东西,基本就是云机子点一下宋大军这个东西可能藏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有这样的墓穴。 宋大军就根据这个,再一步步安排手下人去探,探好了后,再分工明确地挖。挖出来,交到他手后,他再去乌鲁木齐找一个叫小晴的女孩儿,那女孩儿经营一个酒吧,他把这东西交到小晴手中后,最晚一周,宋大军就能收到云机子给他打来的钱。 范前辈墓的事儿是云机子通过小晴在一个多月前用电话通知给他的,他得知了后,就开始安排人找。找到了又一步步的安排人去挖,没想到,这货最后捅了马蜂窝,惹到我们身上了。 我问宋大军:“那块玉,要是找着了,云机子给你什么数儿?” 宋大军:“这次比较大,他说了给我一百一十万欧元!” 我听罢倒吸口凉气! 这价码,开的果然是大。此外,这云机子应该也是一个中间人,他上边还有上家,而真正上家究竟出多少钱,这可全都是未知了。 这玉是什么东西,它怎么能值那么多的钱呢? 这些东西在脑海一转,牢牢记住的同时,我让宋大军说了小晴的联系方式,并把对方手机号记下来了。 问过这些,我对宋大军说:“除了小晴外,怎么能找到云机子?” 宋大军咽了口唾沫说:“有个西北仙,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这次他好像要过生日了,云机子之前在我这里订过两件元代的青花瓷盘子,我已经送过去了,听说他要拿这个给西北仙祝寿。” 我听罢点了点头,这个宋大军也不是搪塞。 云机子盘据新疆,地域上讲也是西北这块。西北仙,是练过什么的,他也是练过什么的。西北仙过生日,他过去祝寿,这是必须的! 问过了这些,宋大军说他想抽口烟,我说行,你掏吧,他直接就把手伸进里怀在腋窝下的一个地方要往外拔什么。 我过去一把给他手按住了。 “有这么拿烟的吗?”我微笑问。 宋大军很紧张…… 我伸手掐了他的手腕,然后慢慢向外一拉,宋大军手哆嗦的跟着鸡爪子似的,再握不住东西了,我没客气,三两下给他外面穿的羊绒衣扒了,衣服一脱,就见他腋窝下戴了一个牛皮的枪套。枪套里有把锃明瓦亮的军用手枪。 枪很精致,只是由于不经常用,套子的皮扣,扣的很紧,所以往外拔之前,得稍微费点事。 当然,这对受过训的人来说没什么。 可宋大军他哪受过训,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突然间不管不顾地杀过来,然后就把他给拿下了。 我过去,把枪套摘下来,又将小手枪收到衣服的里怀。末了我对他笑说:“刚才让你报警就好了。” 宋大军面色阴冷咬着牙一言不发。 我收好了枪又问他:“干几年了?给云机子干几年了?” 宋大军眯眼看我:“你挺狠呐,你到底多大,手段这么熟,不像年轻人。” 我笑了:“我问你话呢,宋哥,干几年了?” 宋大军想了想…… 我说:“讲实话。” 他:“六年。” 我说:“挣不少钱吧。” 宋大军:“我是冰岛人,你……” 我笑了:“我专爱收拾你们这些跑去国外又回来干坏事儿的人。” 说完,我先把宋大军两个肩膀的关节卸了,这样他一时半会儿动弹不了。然后我伸手把毛巾解下来,勒住宋大军的嘴,末了我伸手给他锉了一下脊椎。 从第一颈椎开始,一直到尾闾,一节节的锉,反复锉。 锉第一下时,宋大军闷哼一声儿,然后脸涨的紫红,两腿挺的僵直,上半身发着抖。 锉第二下时他就晕过去了。 整个脊椎全收拾利索了,我接了桶凉水,给他从头浇到了脚。 宋大军喘息着,慢慢睁开了眼。 我对他说:“这辈子别想起床了,还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会特别的疼。这疼,是你自已作的,是那些让你惊扰到的魂灵过来讨债生出的疼,你不能死,你得忍,一直忍,忍到六七十岁,阳寿尽的时候,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我拍拍宋大军无力耷拉的脑袋,闪身走出了洗手间。 刚推开门,正好见马彪子守在门口。 我说:“马叔都听到了?” 马彪子点了下头。 我说:“那咱走吧,找个地方,慢慢商量。” 马彪子:“妥!” 我又看了眼宋大军,这时马彪子问我:“用的是锉骨?” 我点了下头。 马彪子:“解劲儿,我这心里头,现在舒坦多了。” 我说:“这人多行不义,我就顺手做了点该做的事儿。走吧!” 我们大摇大摆把卷帘门升起的时候,正好有一队大概十来号驴球马蛋的玩意儿,正奔这儿来,眼见到我们,这些人呼啦一下,就冲过来了。 附近有商户看到,一个个急忙远远的闪去了一边。 我看着这些人,瞅着为首一个人高马大,身上好像拿了什么家伙事的人说:“我们来是办事儿的,跟你没什么关系,你要是觉得不插一杠子不行的话……” 我看了下四周说:“这是大街,不好办。” “要是你觉得,咽不下这口气,行,你说个地方,我们现在派一个人跟你过去。” 那人高马大的应该是宋大军所说的刀哥吧,他看了看我嘴角一阵抽动,想说什么末了还是没说出口。我用淡定眼神瞅着他保持微笑。 刀哥不说话了。 我说:“有时间,大家一起吃饭。” 说完,转身领上马彪子,老大一步步的离去。 往停车方向走的路上,马彪子和老大一个劲儿拿不解的眼光看我。我问他们看什么,马彪子说他在看我身上刚才放出来的那股子镇人的杀气跑哪儿去了。 镇人的杀气? 我有吗? 我想了想,大概是有吧! 功夫到了丁才那境界基本上就可以玩盯人游戏了。当然,盯的是普通人。 我入了化劲,到了化筋骨的境地,所以类似刀哥这样,我刚出道时遇到过的驴球马蛋玩意儿,基本不用打的。 只要盯着他看一会儿,足够了。 开车我们先找了个馆子,尽情吃喝一通,跟着又找到一个酒店,开了三个房间,各自回房舒舒服服的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起,吃过早饭,回到房间这才开始商量事儿。 我跟马彪子大概对了一下,把云机子的情况分析了一番。 这时,老大发话了:“你说,这姓宋的吃了这么大亏,他怎么不报复呢?” 马彪子笑说:“姓宋的是想报复,可他有那个本事吗?他没那个本事,他得跟他主子哭诉这一切,让他主子给他做主。” 老大:“可他主子,怎么不行动呢?” 马彪子又笑了:“他主子深谋远虑,实际上正在一步步的安排棋和兵将呢。这里是城市,是用法律来维护的地方。咱们身上的功夫,仁子身上的功夫,一般人能对付吗?对付的人,一动起手来就是惊天动地的事儿。惊了官家,谁都躲不开干系。” “所以……”马彪子忖了下说:“西北仙的寿宴,大有文章啊。” 老大一发狠:“他下毒?” 马彪子哈哈一笑了:“聪明人才没那么笨呢,聪明人收拾人,都是会不先撕破脸皮,而是跟对手交朋友,交知心的朋友,然后再慢慢的利用对手。最后,等到价值利用的差不多了,再寻个机会,一把掐死!”休亩司亡。 马彪子说:“云机子表面肯定是个德高望重的人,这个姓宋的,如果我分析没错的话,可能这一两天,他就得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姓宋的死了,死无对证,这个人其实不死的话,我们也没法让他做证人。总之,这人一消失云机子又是德高望重的长者,这个脸皮我们要在没证据的前提下,抢着撕了的话,最后我们身上就落了一身的不是。” 老大听到这儿懵了。 “那,那这咋办,这……” 马彪子:“这个其实仁子明白,这就像太极里玩推手一样,你听我的劲,我听你的劲,表面温和无伤大雅,实则各自藏心,一等时机到了。” 马彪子冷冷:“杀!”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一声不吭,俩人就要试刀了 马彪子说过一个杀,老大听了在旁边嘿嘿奸笑。马彪子瞥了眼老大说:“我说老苏,我说杀字你一个劲奸笑什么?” 老大一怔:“杀人,咱们密谋杀人。不得装出点坏人的样子吗?坏人,都是这么笑的啊。” 嘿嘿嘿嘿…… 老大又模拟了一下。 马彪子板脸:“咱们可不是坏人,咱们是……” 老大马上接,一脸江湖气说:“咱们是好汉,哼!好叹!” 马彪子无奈看眼老大:“行了,我服你了!” 我听到这儿笑说:“行啦,二位都是我前辈,我来说一句吧。眼下这形势我估摸呀,咱们这是又给卷进一场恶事里去了。此事不明究竟。不明根源,但很多关健都集中在了那个西北仙身上。马叔,你见多识广,你见过活169岁的人吗?” 马彪子搓把脸:“还说169,我活七十我都得琢磨个法儿给自个儿弄死,人活着,太遭罪了。” 我听了马彪子说这样话,心里挺不是个滋味儿。 马彪子说人活着太遭罪,这个话的来源我清楚是因为什么。这就是范铁云前辈的生死之谜给压的呀,这个谜不揭开,不给马彪子一个明白,他每活一天都是煎熬呀。 为了给马彪子解闷。我决定安排这接下来几天的行程。 于是我领了马彪子和老大一起去参观了著名的黄河…… 这个,好像有点土吧,不过黄河确实是很不错,那个气势,那个……鱼,很好吃的。 晚上又领了马彪子,老大去k歌。唱过了歌儿,又去了澡堂子一起泡澡,桑拿,然后找人给我们捏脚。 这一通安排下马彪子直呼好久没这么玩过了。老大更是乐的合不拢嘴说,这才是快意恩仇的江湖日子。 至于我……好吧,又一大笔的开销出去了,但是我高兴,看到这两位前辈乐呵了,我心里是真的高兴。 玩了两天。我开车领马彪子老大把兰州城逛了个遍后,第三天清早,荣师父给我打电话了。 “关仁啊,凝子在没在你那儿啊。” 我一听这话感觉不对劲了,怎么叫在不在我这儿。 我急忙问:“没在呀,怎么了?” 荣师父:“哎呀,坏了,坏了,她这是自个儿跑了,找那人试刀去了。” 我听了这话忙说:“荣师父你别急,别急。那什么你在哪儿?” 荣师父:“我这不刚下飞机嘛,昨儿晚上,凝子说她要提前过去找你,还说是跟你说好的。然后我就由着她买了张机票,一个人飞过来了。” 我听罢松了口气:“这没事儿,荣师父她坐飞机安检刀过不去,她没带刀应该不会找人比试。” 荣师父:“刀几天前就发过来了,通过专门的人给捎来的,然后是陆师父在这儿的一个朋友代收的。哎呀!这事儿弄的。” 我说:“那对方呢,你有对方联系的方式吗?” 荣师父:“有,我有,昨天下午刚拿到的,这人她是个女孩儿。”冬尽以巴。 啊…… 我一听就惊了一下。 这家伙,这帮妹子这是怎么着了。怎么都合起伙儿来玩刀了呢? 我说:“叫什么名儿,干什么的?“ 荣师父:“姓燕,叫燕雪,在这城里边是做药材生意的,她们家在一条街上有个铺子,老字号了,专门卖中药材。” 我说:“你把那药店的地址告诉我,我这就过去找。荣师父你不用担心,你先忙你的,回头有信儿了,我马上通知你。” 荣师父:“哦,好好,那个你是在兰州吧。” 我说:“对,我就在这里。” 荣师父:“这我就放心了,你要是别的地方,我还怕你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呢。” 我又劝了荣师父几句话,让她彻底放下心,这才挂断了电话。 马彪子见我讲了半天电话,就问:“怎么了,凝子来了?” 我长叹口气:“两位西北女刀客马上就要对决了!二位前辈,想不想一起观个战。“老大:“想!” 马彪子:“想还不快点走,走去看她们怎么对决。” 离开酒店,开车我打开导航锁定了那个中药店的街道,这就奔那儿去了。 路上我就在想,这叶凝的胆儿啊,现在是越来越大了。这家伙听说要试刀,拦都拦不住,直接就飞过来提刀找人家去了。 女刀客,不愧是女刀客呀! 只是不知那个燕雪她又是什么样的人物呢。 燕雪,这名儿挺武侠呀。 说实话,我是真心不希望这两人砍个你死我活,虽然这是前辈们的承负吧,但现在是新社会了,而且刀客的数目实在是太少,太少了。这门手艺学下来,得吃一般人吃不了的苦。学成后,还要守,还要练。这一守一练一辈子,真的是不容易啊。 城里的交通不是很堵,我花了半个多小时,这就找到了燕雪家的中药店。 路上我试着给叶凝打电话,对方却一直都是关机的状态。 就这么到了中药店后,我一下懵住了,这怎么开腔问呐,我说你们家燕雪,燕姑娘跟我女朋友一起抡刀砍去了,她人在哪儿,你们知道吗? 我估计这么问,得让人家店里的人给我轰出来。 我犯难的神情让马彪子看出来了,他问了一句仁子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的吗? 我就如实讲了。 结果老大哈哈笑了,他说这个他来办,绝对没问题。到时候,我们只管进店,一切由他来安排。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当停好车,我们进去中药店后,老大的表演彻底让我折服了。 “燕雪呢?她在不在店里!” 老大突然就讲了一口地道的陕北口音。 店里有四个抓药的,还有一个坐堂的老中医都是一愣。 老大继续:“这个小女娃子,拐我的药材,一毛钱都不给,这大冷天的,我坐了一天的车才到了这里。你们不把那小女娃子找来,我不走了,不走了。” 坐堂的老中医这时起身过问:“老人家,小雪怎么了?她欠你的药材?她平时不过问店里事啊。” 老大:“我不管,你给她叫来,要不你给她打电话,她拿了我的药材,她想走人,没那么容易!” 老中医眼见这架势,他只好一边摇头一边拿手机打过去了。 谁知,那边也是关机。 “咦……小雪呢?”老中医问店里人。 这时店里一个女孩儿说:“早上见雪姐来过,然后跟一个女的在店门口见面,说去九州山玩儿去了。” 老中医听了这话对老大说:“老人家,你看没办法,人不在店里,你这样耽误我们做生意,这也不行啊,要不,我先安排个地方让你住下来?” 老大一摆手:“不在就算了,没几个钱,不要了!” 我听了这话真的想乐啊。 就这样,老大一拧身一拐一拐地走了。 这会儿老中医看了看我们,我笑了下说:“这老人家真是有意思,对了,你们店里有没有藤黄这味药。” 老中医一怔:“有是有,但这药是剧毒管制药品,这个你要买,得到公安机关开证明才行。” 马彪子又问:“砒霜呢?” 老中医警惕:“你什么意思?” 马彪子嘿嘿一笑:“没啥意思,那个不能卖哈,不能卖我们就走了。” 说完,拉了我从药店就出来了。 到外面,我俩长舒口气,然后说:“去九州山!” 回到车上,我朝老大竖了大拇指,对他的表现加以表扬,然后打开导航,锁定九州山全速前进。 我不知道叶凝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这两女孩儿究竟有没有砍在一起。 但既然打听到了地方,就得全力以赴,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就这么开车在城里一通的绕拐,也不知过了多久,导航显示我们到九州山了。 地方虽到了,可她们人在哪儿呀。于是我先找停车的地方,停好了车后,又找上山的路,找到了我尽量去感知这山上,有可能出现的杀气。 我能用的手段只能是这个了,尽可能地感知,感知叶凝,感知那个杀气。 由于这是大冬天,没什么人上山来玩儿,所以我们索性放出功夫,尽情地跑。就这么我带着马彪子,老大在山上转悠了半个多小时,然后我终于感知到两道腾空冲起的杀气了。 是两道!完整的两道! 还好,不是一道,要是一道可就麻烦了。 我觅着这两道杀气又往山里走了五六分钟,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岔路,我又顺着小岔路走了两分钟,然后我呆住了。 只见两个女孩儿,正相隔五米,面对面地站着。两人都还没动手,但身上的杀气已经很浓,很烈了。 这时叶凝看到我了,她眉毛一竖说:“关仁,你怎么来了?” “不仅他来了,我和老大也都来喽,这家伙千年不见,九州峰顶,西北女刀客,巅峰对决,这多不容易见的一幕啊,我们怎么能落后啊。”马彪子拢了手,一脸笑呵呵地说。 叶凝哼了一声:“告诉你们,来就是来,别跟着掺合啊,跟着掺合,当心朋友都做不成。” 老大笑眯眯:“不掺合,不掺合,我们就是看看,看看不说话。你们继续,继续啊……” 我瞅着马彪子和老大的模样儿,我感觉今儿这刀好像砍不起来了。 为啥? 因为这严肃的杀气,让老大和马彪子给搅合了呗。 果然,当我们三站定了后。叶凝正对的那个女孩儿说话了。 “叶凝,你好像是杀过人,因为你身上的杀气很浓,这一场,我看是我输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叶凝和燕雪的战斗力分析 我听了燕雪说这话,便开始仔细打量她,这女孩儿这么一看,模样儿什么的虽说不是叶凝那种颜值极高的女孩儿吧。但贵在耐看,就是冷不丁一瞅是普通漂亮型,然后越仔细打量越发现这女孩儿长的漂亮不说,还有一种眼熟感。 咦,这眼熟感是哪儿来的呢?我跟她见过?这没可能啊? 疑惑间燕雪又说话了:“说好的,咱们之间是三场定胜负,一比杀,二比力,三定生死。今天这一场我输了。然后。第二场我要还是输的话,定生死那一场叶凝你就先出刀。反之,第二场如果我赢了,到时候我们就同时出刀。” 叶凝淡然回:“行!燕雪,你这个试刀的法子比较好,这样比较客观反映出综合的实力。“燕雪:“叶凝既然你这么说,咱们就样定下来了。到时候,纪前辈生日宴会上我们比力。宴会结束后,我们来定生死可好。“叶凝:“好!” 燕雪点了下头,又转头看了看我们一行三人,结果人家一句话没有,稍微整理下羽绒大衣的帽兜将其戴在头上后。这就转身要走。 老大这时凑上去了…… 我不知道老大脑子里想的是啥,可能是见人家姑娘漂亮,他又犯老毛病了,还是怎么着,反正这货凑上前笑眯眯的说:“小妹妹,不要那么凶嘛,大家一起认识了,都是武道上人,一会儿吃个饭去吧。” 我一听这话,感觉不妙了。 燕雪盯着老大不说话。 老大嘿嘿还是笑。 燕雪走…… 老大:“一起吃个饭呗。” 唰! 燕雪动手了! 我看的很清楚,燕雪扬了一下手,然后有刀从她特制的羽绒服衣袖旁闪出来,跟着她手很自然一落一搭,刀又旋着回到衣袖里。而那个衣袖的侧面是没有缝死的,在肘部有一道长约三十公分的开口。至于刀。我猜这把刀在胳膊上还有一个固定的装置,然后刀锷处跟那个装置之间有轴来连接。 很赞的设计,这样一来,她抬手同时刀已经出来了。 如此,她在对敌时候,已经抢了先机了,因为像叶凝这样的人,是直拔刀,而她的刀却是甩出去的。 这设计霸道! 抬手刀出去,回手刀自然收回。 强啊,真的是强! 燕雪只想给老大一个教训。没想伤老大,同样没取老大性命。 要不然…… 老大已经死了几个来回了。 她的动作我估计在场人只有叶凝能看清楚一点。随后,她闪身走人,而老大胸口处裂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然后一缕棉绒正华丽丽的随风飘荡着。 老大脸都白了,脸上全是豆大的汗珠,他呆立原地一动不动地立着。 转尔,等到燕雪走出去十几米远,老大这才艰难地说了一句:“你赔我衣服。” 燕雪:“自已买去!” 说完,她加快脚步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我这时又闭眼回味了一下这女孩儿出刀的画面,然后我发现了三个细节,第一燕雪用的是反手刀,第二燕雪出刀前有个小动作就是用她的小手指勾一下,这么一勾。就勾动了刀把然后甩刀出来的同时反手来握。第三燕雪的小手指按照比例讲的话,它比正常人的小手指稍稍长了那么一点点,不多,只是一点点!而这一点点就让她有了先天上的优势,然后她可以用这个法子实现更快的出刀速度。 “好快的刀啊。”叶凝喃喃说了一句。 老大哆嗦了一下,末了咽口唾沫说:“仁子,老马,叶凝大妹子,我这算不算牺牲自已啊。”冬尽在巴。 叶凝哼了一声。 马彪子哈哈笑了两句,然后伸手拍下老大肩膀说:“算,你这绝对算得上牺牲了,这么着,晚上大餐安排。” 老大抽动下鼻子,抹了把让风吹出来的清鼻涕说:“吃饭啥地,倒都能对付,关键,这衣服谁赔我啊。” 叶凝这时说:“我赔,我来赔!” 马彪子又是一笑说:“快谢过叶姑娘吧,还不快去谢!” 老大急忙转身笑着一谢。 我在旁边看着发现叶凝眉头锁的更紧了。 我知道她压力大,原因就是这燕雪出刀的速度太快了。 燕雪练的这门刀术,应该是结合了她自身小指的优点专门开发出来的,求的就是一个出刀的速度。 我不太清楚叶凝经过高人点拔后,会有什么样的提升,但就以前叶凝的身手来说,她在出刀速度上还要略逊燕雪那么一点点! 可不要小看这一点点。 刀客之间对决,零点几秒的那么一点点时间决定的就是生死呀。 而这燕雪,她还说了要跟叶凝试三场,最后一场便是生死之战。不过,如果叶凝赢了第二场的力。那么生死战时,叶凝先出刀的话,叶凝的胜算好像又多了那么几分的样子。 我在考虑该不该告诉叶凝我看到的这一切。 忖了又忖后,我决定先不讲,因为我要是讲了,等同于是帮叶凝作弊了。 “你看到她出刀了吗?”下山路上,我问叶凝。 叶凝摇了摇头说:“没看到细节,我只看到了一个小拖影,她手中刀的残影让我看到了。” 我说:“有多大把握?” 叶凝:“角度,经验什么的,这个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关键是速度,她太快了,快的惊人。哦,你应该能看到吧。” 我点了下头:“看到了,我看到了她出刀的每个经过,细节,动作,所有的一切全都看到了。” 叶凝呆了呆:“差距,差距呀,看来这功夫我是没指望撵上你了。对了!” 叶凝一拧头对我说:“不许告诉我你看到的东西,不许讲,知不知道!” 我说:“放心吧,不会的!绝对不会讲的,你让我讲,我……” 叶凝哼一声:“让你讲呢,你也不能讲,就是这样听到了吗?因为,这是有关我自身实力的一战,我必须全力以赴来应对!” “还有……”叶凝拧头瞪了一双眼看我说:“你说老实话,怎么找到我的?” 我只好把这一番曲折讲给叶凝听。 叶凝听过又悄悄问我跟马彪子去拜祭范前辈的事情。 我如实讲了一番诡异的经历。 叶凝惊讶之余,她忽然伸手握了我的手,紧紧的,握了又握…… “仁子。”叶凝眺望黄河,喃喃说着。 “嗯。”我应了一声。 “这次试刀,我要能活,答应我,带着我一起查清楚这些事,然后把那个什么云机子给解决了。答应我,好吗?” “好!”我用力握了叶凝的手,紧紧的握着。 说实话我感觉叶凝心态还是挺不错的,一是心态好,另外一点叶凝杀过人,她身上的气场,那股子杀气我是熟悉的。刚才,她仅仅放了不到一半。而燕雪已经是尽全力了。 杀气决定了心理。 心理素质在对决中有很大的作用。 所以,我比较看好叶凝多一些。 但燕雪一个女孩儿,她练成了这门刀术,也是大不易。要说这人就这么死在叶凝刀下了…… “仁子你发现没有,燕雪长的特别像一个人。” 到山底下,叶凝忽然这样问我。 我说:“是啊,看着她面熟,我以为在哪里见过,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她长的这是像谁呢,像……” 叶凝:“像不像小楼?” 我啊……哟! 我一拍手:“真像啊,太像,太像了。” 叶凝呼了一口气说:“这不会是小楼他爸来兰州留下的什么情债吧。” 我锁眉忖了忖说:“小楼长的也是挺英俊,男的里边他那样儿,颜值算高的了,我估摸小楼他爸也差不到哪儿去,你这么一说。” 叶凝一摆手:“算了,不胡乱想了,该怎么着,怎么着吧。对了,不说请吃饭嘛,走!我领你们烤羊肉!” 老大这时在后面嘟囔一句:“烤全羊不行吗?” 马彪子伸手拍他头一下:“全羊,全羊,全羊你吃得下吗?还全羊?让小丫头片子砍了,居然还没羞没臊,哎,老苏啊,真是服你了。” 老大嘿嘿一乐:“长江后浪推前浪,给前浪拍在沙滩上,我啊,才不去操那个心,跟后辈们争什么力呢。对了,叶凝啊,我相中过一个牌子的羽绒服,你听我跟你说啊……” 就这么我们先下山,开车去给老大把衣服买了。然后,叶凝又领我们去一家,她以前来兰州时吃过的烤羊肉馆子。 到了馆子后,又给荣师父电话,把老太太还有她领的两个太极弟子请来。大家坐到一块儿,热热呼呼的吃了一顿饭。 下午,我们又去兰州附近转了转。到了晚上,又去吃的一个火锅。 这样,吃喝了一天,第二天早六点多钟我们就起来跟荣师父,叶凝全都汇合了,然后荣师父那边有兰州的徒弟提供车。并且那车还是奥迪的a8. 当下,叶凝开着这车,我开q5在后边跟,我们一路就奔西北仙的住处去了。 车跑了将近三个小时,远远离了兰州,后又拐上一条土路跑了一个小时,将近中午十二点多的时候,我们这才来到了西北仙的住处! 这是一个很大的私人农庄,并且,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个极大的马场! 有意思啊,这地方有意思。 这么个远离闹市的地点,还有来自全国的高人,妖魔鬼怪,这都聚到一起了。 这场生日会,我觉得会格外的好玩儿。 第二百八十章 儿时听说的猛人现身了 我们开车进到山庄,马上有三四个人过来指挥着我们把车停到了相应位置。跟着又过一个穿了皮衣的中年人,领着一位披了厚重貂毛大衣的干巴老头子过来迎接我们。 “荣师父!久仰,久仰!”中年人抱拳对着荣师父一笑。 荣师父:“哟。这是哪位呀?” 中年人哈哈一笑说:“我姓纪,叫纪岩,我在我们这一辈里头算是老大吧。我这打小就听过荣师父名号,京城里的太极女侠,了不起,很不了起呀。“中年人对荣师父竖大拇指。 荣师父轻描淡写一笑说:“那可都八百年前的事儿了,年轻时候老喜欢跟人争个高下,这不就落得了一个俗名。现在是不行喽,岁数大了。想打都打不动喽。纪岩是吧,有礼有礼了,那这位……” 荣师父意思问穿貂毛的干枯老头子是谁。 这会儿我们站在后边,老大伸胳膊捅我一下低声:“仁子,这老头儿会不会是那169的怪物?” 我瞪了眼老大,然后压低声音说:“别乱说话啊,到时候这庄子里的人要群殴你我可不帮手” 老大嘿嘿一乐,低头再不言语了。 我在远处看那老头子,感觉他这身子骨好像是不太行了,走路是一步三哆嗦,得让身边一个中年女人伸手扶着,这才能站稳不倒下。 这位难道真是那169的老先生? 疑惑间纪岩说话了:“来,荣师父给您引荐。这位是我的爷爷。然后……今天咱们大家一起给贺寿的那位祖宗,就是我爷爷的爷爷。哎哟,这辈儿,太大了。“我听罢倒吸口凉气,好家伙,那纪知墨的孙子都好像八九十岁要入土的人了,他还没死!他…… 这还仅仅是个开始呢,跟着我又听纪岩讲,他爷爷是纪知墨六位孙子中活最久的那一个,同样也是岁数最小的那一个。前边五个,全都已经去世了。 然后,家里上岁数的,就是这么一位纪老太爷,外加那位神秘无比的祖宗了。 怎么说神秘无比,纪岩跟荣师父一指这农庄后头。 我们抬头一看,后头起了一间塔庙似的建筑。它建在一个大院儿里,四周还盖了一圈的房子。 纪岩说他们纪家的这位祖宗就住那庙里,跟仙儿一样。成年到头他们也见不到一面,吃喝拉撒什么的,他们家祖宗专门找人来伺侯。 总之接纪岩意思讲,他跟他爷爷,包括他父亲,这些正常的纪家人过的是一种日子。祖宗过的又是另外一种日子。 两拨人平时跟不认识似的,没有任何的金钱,物质来往,讲白了就是想见面比登天还难。 今年这好不容易,祖宗托他手下人给纪家人递话了,说是要过169大寿。 纪家有位活祖宗的事儿。武道的老辈人都知道,所以纪岩跟着一忙活,一张罗,这人就全都到了。 大家不求别的,只求能见见这位169的仙神一般的人物,哪怕只看一眼,沾沾仙气也好。 不过这话是荣老太太讲的,我们当进可没这么想。 当下,众人又在荣老太太介绍下跟纪岩一一见面,介绍到我时,纪岩眼前一亮说:“呀!名人,少年英雄啊,听说最近京城起来一位内家的少年高手叫关仁。武道上有都号了,说年轻一辈的,要是不知道自已功夫有多高,就到京城找大官人,能在大官人手下活三秒,那就已经是高手啦。“我听了暗自说,这他大爷谁说的,这又谁造的谣。上次我从海外岛上回来,这国内人就造谣说我死了。这回又谁造谣啊?这事儿我得好好查上一查,查清楚了,让对方别再造谣生事给我添麻烦。 我笑着对纪岩说:“纪前辈,我哪是什么高手啊,说句谦虚话,我在荣师父手底下能挺三秒,我就已经是高手了。“荣师父看我,脸微微一红,接着说:“关仁呐,不带这么夸人的,虚夸,虚夸。“我哈哈一笑,众人跟着一笑。 这都见过面了,我们就把礼拿出来,荣师父是那个翡翠的寿星。我们给拿来的是一套绿松雕的十八罗汉,罗汉不大,每个有七八公分高,但雕工很赞,看上去好像活的一样,惟妙惟肖灵气十足。 纪岩让人接了这两样宝贝一个劲的说,这祖宗是真有福气呀,这么大岁数,过个生日收这么多的重礼。 见过礼后,纪岩转身给我们安排住的地方去了。 这里是一间农庄,同样对外还是一个马场,有喜欢骑马的人可以过来在这里学骑马,然后再吃饭,住宿,搞一些聚会类的活动什么的。 住的地方条件不错,差不多达到三星标准了。 纪岩安排好房间,就让我们先歇着,说生日宴会晚上六点订在后头那个塔庙似的楼里头进行,到时候他会安排人过来通知我们。 众人跟纪岩告辞,叶凝让荣师父叫去说话了。我和马彪子,老大则聚在屋里头聊天儿。 期间老大提议买副扑克斗地主。这主意一提出来主让马彪子给否了,然后马彪子问我:“仁子,我怎么感觉这里边有点邪性呢?” 我看着马彪子说:“马叔你功夫涨了不是一丁半点呐。” 马彪子嘿嘿一笑,转过来又问:“仁子,你看出什么没有。“我闭眼感知了一下,然后对马彪子说:“要我讲,就是后边那塔楼里头有点妖气冲天的象。不知你注意到没有,那塔楼顶上,安了很多避雷针。” 老大一听这个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说:“对,仁子,我还想说呢。进来时候,一见那塔庙,我就看到那上边装了很多好像老式电视天线式的玩意儿。当时我就想啊,这人怎么回事儿?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用这种天线呢。现在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 “雷峰塔,蛇妖!”老大振振有词。 我无语,马彪子摇头。 然后我俩对老大又一起叹了口气,过后我说:“小心为上,这西北仙纪知墨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东西了,所以咱们得小心。” 马彪子说:“是啊,古时候人讲,说这小猫小狗,鸡鸭鹅什么的,都不能活太久的。一般你说狗吧,好模好样的,活个16,17年,那就已经是很长寿了,可它要活个三四十年。” 马彪子压低声音说:“那搞不好,可就要化妖了!” 我一怔:“这说法还是第一次听到。“ 马彪子说:“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过的稀奇事不比你少。这人世间呐,什么东西它都得有一个正常两字在那儿提着,你像人也是一样,正常老寿星一百一二十岁,咱们就夸大一点,一百三十多岁,这是极限了吧,现在能考证的,好像没有比这岁数大的。” “可这位,他号称活了169岁,并且,我看这169好像都是虚的!这家伙的岁数,指不定有多大呢。” 我点了下头,末了一转身看老大,就见老大在那儿擦汗了。 我说:“老大你热吗?” 老大:“热到不热,就是紧张,有那么一点紧张。” 马彪子哈哈一笑:“得了吧你,老苏啊,你这是吓的啊!” 老大嘿嘿一乐说:“这个,确实,挺吓人,挺吓人……” 我对着老大一笑,然后转过身走到窗子那儿。因为这个时候,我感知到又有高手来了。 果然,外面来了几辆车,然后陆续有人从车上下来。纪岩过去招呼。与此同时,又有车来…… 就这么陆陆续续的,半个多小时功夫,来了三四拨人。 我一一感知了一下。这里面还没有化劲级别的人物。 但很快,也就过了五分钟吧,高人现身了。 这人坐的是一辆大陆虎,直接开到院里,下车后我先看到司机,然后是一个长的挺漂亮的高个女人,跟着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最后才是一位身材高大面色凝重的中年人。 这中年人一现身,他身上那股子沉闷如雷的气场唰的一下就给我吸引了。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闪到了窗帘后头。 与此同时,我感觉那中年人应该也在抬头看我。 他只扫一眼,没看到我后,应该是忙着跟纪岩打招呼了。 这时,我发现马彪子凑到了窗前。 “咦,怎么是他?” 我问:“谁呀?” 马彪子:“胜战龙!” 我说:“哟,这名字一听,这人就有血性啊。” 马彪子:“确实如此,他是红拳出身,但先天底子好,属于练武人中上百年难遇的奇才,一身筋骨长的非常符合练武人的要求。所以,他二十五岁就闹过一次大事儿。” 我说:“什么大事儿?” 马彪子:“咦,那会儿我正教你来着,正好你换劲,跟人打了一架,然后在你那小城出名儿了。我叫了瞎了过来给你医身上的经脉,当时提过一嘴,说红拳的人闹事了,就是这个胜战龙。” 我说:“具体呢?” 马彪子:“他一个人去俄罗斯,给一个在俄罗斯打黑拳的红拳师弟救出来了。当时几乎是横扫了大半个俄罗斯的黑帮,给那边军方都惊动了,出了很多的人抓他,可愣是让他把人给带回来了。” 我倒吸口凉气:“猛啊,太猛了。”冬状布亡。 马彪子:“第二件事,铜川那儿有个老道在山中闭关,结果修歪了,引了一条大长虫附身开始作。” “那老道血洗了一个小村子,杀了八九个人后,又潜回到了山中。当时惊了武警上山去抓。结果,有三个武警受了重伤。原因是对方动作太快了,枪根本就打不着。” “后来这个胜战龙去了,他一个人跟那老道打了半天,累的快吐血,终于给对方拿下了。” 我惊了一惊:“邪东西附上身,有那么猛吗?” 马彪子:“你以为呢?附了普通人那力气都能把人吓的半死,更何况附了一个修道的。所以当初咱们在赤塔干那个小日本,多亏你身上的东西霸道,要不然,咱们又得是一番苦战呐。这个叫一物降一物。你身上的东西是专门克它的,所以它才吓的跑了。要不是专门克它的,或是对方道行大,克不住……” 马彪子喃喃说:“我当年曾见过一个,那是真的凶猛如神呐!但也一样……” 马彪子摇头一笑说:“作完了后,这邪灵里的灵气也作没了,那人也废了。这就好像点火药一样,轰隆一声,啥都没了。” 马彪子又说:“修行,修行,其实修为越大,越愿意招这些东西,普通人来讲反而没什么事儿。我前些日子在京城里读佛书,那里边不也说嘛,佛祖,佛陀那霸道不?修为很霸道吧!他后期厉害的时候,那家伙,各种各样的妖魔鬼怪,噼里啪啦地往身上附,一个劲变着花儿地来作他。最后那是他霸道,看透了本质,然后挺过去了,没能中了套,上了道儿。” “要是不霸道的,挺不住的……” 马彪子说:“像这样到了巅峰境界又修废的人太多太多了,一大把数都数不过来。” “所以说啊,功夫越高,越厉害,越容易走邪路,走偏门!而不是说,功夫高,厉害了,就什么都降伏了,不是那样儿。除非修到最后一刻真正成了。否则,高术越高越凶险!” 马彪子这番话表面是在讲那个胜战龙的事儿,实际上也是在暗示我一些东西。 我在心里谢谢马叔的同时,其实我是知道的…… 应前辈在给我写的信中,用了将近一千字来说明这个道理。意思是,功夫越高越容易走火入魔,修为越深,越容易成妖成魔。懂的越多,明白的越多,越容易引鬼招邪。 这就是一条道门中的真理! 同样,这也是很多高术不能在民众中广为推广的重要原因,因为它不是一个普及的东西,是一条很残酷,很危险的路! 应前辈说的很颠覆。因为,正常人逻辑是,修为高,功夫深,心境应该更好才对。是的,本身的心境是没问题,但到了一程度,就会自行的感召外物了。外物来了,能否挺过去,可就无人能知道喽。 应前辈叫我好好谢谢阿花婆婆,封隐南,还有上海的车老师。没有他们,我就没有雷炁,没有雷炁,就真的没有今天的我。 同时应前辈告诫我,以武入道不能太刨根问底,尤其一些涉及鬼神的事,要用身来证,而不是思,思过多,就容易误走邪途了。 现在想想,这些话当时听了,我还真没什么太多体会。可是当我一步步走到现在,目睹那些化劲级的高手为虎作伥,目睹如木罕那般的邪僧真正存在。我算是彻底明白这些话里的深意了。 高术,果然越高越凶险! 胜战龙他感知到我了,而他目前的功夫在化筋骨的巅峰,他只要再突破一点点,他就可以化髓了。这个怎么来突破?以武入道最好,最快的突破方法,就是找个跟自已功夫旗鼓相当的人打一场生死之战! 活下来,功夫马上突破到一层新境界!活不下来!就此跟功夫二字告别! 第二百八十一章 有钱的西北仙和狂傲的高人 胜战龙会不会跟我打,拿我当他功夫的踏脚石然后跃上一个新台阶呢?我不排除有这个可能,但仅仅是可能而已。更多的还得是一步步走着来看了。这几年一路走过来,我经过了这些。感触最大的就是,不要推算命运。 命运就在那儿,不可捉摸,充满变数,等着我体验,而这才是最刺激的事! 胜战龙来了之后,我站在窗前等候,结果不久后又来了一位同胜战龙功夫不分上下的化劲高人。 并且,这人的岁数好像只比我大一点点。约摸二十八九的样子。他皮肤很黑,看着好像不是中国人似的,但眉宇面目长的却跟中国人一样。 他坐的是一辆宝马的x6,身边也是跟了好几个人,那几个人有男有女,男的英俊,女的也是很漂亮的美女。 两大化劲高手!论层次,好像都要比我高那么一点点! 这场宴会,果然是群雄云集呀。 随着这个宝马化劲高人到了后,来的人越来越多,渐渐那车竟然都无法在院子里停下了。 而这些人当中,三分之二是练家子,剩下的三分之一就是纯牌儿的有钱人了。 为什么?因为我看到了宾利,迈巴赫。这些价钱不菲的豪车也停在了院子里。 西北仙名头果然很大! 这武道的,商界的,有钱的,有功夫的……一下子全让他给吸引来了。 而这人的本尊,究竟是副什么样子呢? 我心揣测之余,有服务员到我们的房间来给送吃的了。这是所谓餐前的一些可口小美食。都是肉干。点心,茶,咖啡,等等各种各样的东西。每一样都做的非常精致,并且极其的可口。 马彪子拿了壶茶,倒出来喝了一口,不由赞叹说:“这真是有钱呐,这应该是抽湿的高香单枞茶。这是岭南凤凰茶系中的好茶。他一个西北人,能喝到这么地道并且珍贵的凤凰茶,足见这人的交际和财力,绝非一般人能比。” 我们喝着茶,吃着这些东西,把肚子填了六七分饱后,有服务员过来通知我们说。晚宴要开始了。 于是。我们开始收拾一下身上的行头,给头发什么的捋顺了,小皮鞋擦的锃亮,,看上去都像那么回事儿后,叶凝过来找我,然后我们跟着她,还有荣师父,外加太极的几个人一起先下楼。 到了楼下,有漂亮的服务员妹子给我们发一个卡! 这卡是那种加磁的门禁卡,意思是到宴会的地方,得刷这个卡才能进去。 一人一个,多了没有。 就这么拿上卡,在服务员带领下,我们出了这个住宿的楼,到了外面发现楼跟后院那个塔庙之间已经铺成红地毯了。 叶凝见这架势,她歪头看我乐了一下,然后故意伸出了手,我会意,当下把胳膊让出来。然后叶凝挎了我的胳膊,我俩挺像那么回事儿似的,走了一回红地毯。冬斤状扛。 绕到了后院,我发现气氛在欢乐之余,稍有那么一丝的紧张。 这紧张是几个黑西装给造成的,这几人一看就是外雇的那种专业保安,眉宇间的模样儿,不是中国人,也不是白人,黑人。而是有点中东人的血统。然后一个个身材都很高大,大冷天只穿了西装打了领带,也不觉得冷。此外,西装内部,竟都好像有枪枝之类的玩意儿藏着。 当然,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十来个安保人员,竟然都是有身手功夫的人。 也就是说,他们入的门,可能跟我们传统华夏的武术方法不同。但最终,也实现了明暗劲的那个力量。 高哇,是什么人把他们给培训出来的,这样的保安力量一般人来请得花多少钱呐。 我微微惊讶之余,已经随了人流来到了一个安保门前。 门前有个告示,写的是,有习武人可以带刀剑入场,但飞刀,弓弩,枪械之类的东西禁止带入。 我身上背着泣灵呢,它就在高尔夫球杆包里。 过安保门的时候,有位个子很高,四十多岁模样儿,功夫到了暗劲层次的大叔看我笑了一下说:“高尔球?” 我点了下头,很郑重:“个人喜欢打这个,特别喜欢。” 大叔:“好啊,明儿要不走,咱们打两杆?” 我一笑:“好啊!” 就这么,我们过了安全门后,又一路行,然后来到一个刷卡的地方,刷过卡之后,这才步入一道防盗的钢丝网门前。 过了钢丝网的时候,我抬头扫了一眼,发现塔庙所在的这片区域跟个监狱似的,四周全是高达三四米的钢网不说,这钢网跟外界还有一米的间距,在这一米间距外则分别摆了牌子,上面写着高压电请勿接近! 狠呐!全通高压电,这是防谁呀? 我在心里琢磨一下,感觉琢磨不太明白,这就随了众人踏上了塔庙的台阶。 台阶是汉白玉做的,走了七级,过了一个缓台,又是三级,然后抬头,看到塔庙大门上方写了三个很漂亮的鎏金大字‘铜炉殿’ 铜炉殿? 七级台阶,又是三级? 我心中一动,猛地就想到了,七级台阶应该影射了人身看不见的七魄,上面三级则代表了人身不可见的三魂。铜炉?道家人经常把人间比喻为一个大铜炉,把人本身比喻为丹药。人进到人间,接受命运的种种考验,一世又一世的轮回后,最终成就的,就是一个金丹! 这西北仙果然懂的很多呀! 这人不一般,确实是不一般! 当下一抬脚,进到了大殿,在殿门口马彪子立了一下,末了他打量说:“有钱啊,老苏你看这门,这是阴沉金丝楠做的。” 老大过去一探头:“我去,这,这得出多少珠子呀。” 马彪子沉声不语,我们继续往里走,然后又被一个大物件给吸引了。 这是一件长达一米五,高达一米的九龙壁,上面刻了九条龙,而这九龙壁的材质竟然是糯冰的帝王绿大翡翠! 这么大的料子,做了这么大一件九龙壁,这价钱…… 我叹了叹,然后拐过九龙壁,往里又一走,这就看到了一个大殿! 这大殿……怎么说呢,有点像皇上的那个金銮殿。但格局又没那么夸张,案桌什么的摆设,类似于春秋那种风格,就是大家都是盘了腿坐上去的。 然后基本上是一人一个小桌,小桌前面放了一个牌牌,牌子上有人名儿。大家对着找就行了。 我过去,找着了后,一看正好跟叶凝,马彪子,老大我们几人挨在一起,当下就坐了过去。刚坐下,老大伸手摸了摸小桌,转头跟马彪子说:“紫檀的,小叶紫檀,这都带金星,牛毛纹儿。” 马彪子瞪了老大一眼,示意他别乱说话。 叶凝面对这摆设,她也是伸手摸了把桌子,然后说了一声:“有钱人!” 大殿很大,人陆续进来,能有五十多号人吧,坐齐了后,还空着十多个位子。 这时,人都来的差不多了,然后开始上菜了。 这菜…… 它不是人间烟火,几乎全是水果和干果。 一盘盘的,南美的大车厘子,海南的水果,还有各种各样我都没见过的热带水果一盘盘,一小盆一小盆的往上端。完了,还有各种剥了皮的干果…… 这货真是神仙吗?这都不食人间烟火,改吃果儿了。 上过了水果,又开始上茶,全是各式的好茶,且由专门的人给沏完了后,放到紫砂的壶中,下边用一个烧的微热的橄榄炭的小炉子焙着,从而让这茶水不致于变凉。 这里的服务人员,都穿了一个类似道袍的小袍子,推着小车,车上载着这些壶,每到一桌都会问客人喜欢喝什么茶。 各式各样,普洱,生熟的,单枞,铁观音,大红袍,肉桂……小种红茶,绿茶,一应俱全。 分过了茶后,又开始上香炉,炉子里不是插的香,而是燃的香料。马彪子凑过去鼻子闻了一下,然后他说这是上等的奇楠沉香。 上等的奇楠沉,一克都好贵,这西北仙把它放炉子里燃了给大伙闻。 这手笔! 叶凝这时悄悄抻过来头问我:“仁子,我现在想知道这货他是干什么买卖的。” 我说:“先别说话,我也想知道。等着吧!” 讲到这儿的时候,叶凝又碰了一下我,跟着她示意对面。 我朝对面一看,哟,燕雪来了,她跟了一个中年人过来的,两人就坐我们对方,面部表情肃穆地端坐那里一动不动。 “服务员,给我添壶茶,我要那个……那个大红袍。” 老大提拎着空壶,又跟人家要了一壶茶。然后我别过头看了一眼他身边小垃圾桶里的半桶果核子,我略微有那么一点小无语了。 不过,这也是真性情! 摇头一笑,我拿了个苹果,吭哧一口就咬上了。 恰好这时,有个人搂了把古琴,到空着的首座边儿,给大家弹小曲儿了。 曲子很是高冷,弹的技法,说实话距封隐南前辈的琴音相比,那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不过即便如此屋子里的人听的也是极舒服。 殿里没什么人说话,只是听这人弹小曲,听过了十几分钟后,这小曲弹完了。从坐首位旁边的一个侧门就走过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这两人都是四十多岁了,但一现身,我就感知到了他们身上那股子强劲的功夫。 全都入化了,到了筋骨一层的深处,马上要通髓。 这两人是什么人?他们怎么去了首位。 刚好这时,两人中穿了一身白衣的男的,微微一笑朝大家一抱拳。末了穿黑衣的女人也一抱拳跟着对大家说:“今天是师父169的高寿,诸位商界,武道,还有道门上的朋友,不远千里来到这么个偏僻的小地方给师父贺寿,在此我林童和师兄谢宇生,代师父谢谢诸位了。” 说完,俩人对着我们一弯腰。 大家都是抱拳答礼。 林童和谢宇生又直起腰后,林童抬手又一抱拳说:“师父身体多有不便,这次来,还不能亲自与大家见面。为了表示这个歉意,一会儿分别给大家回赠一金一玉一香三样小礼。以此答谢大家的厚爱。然后,诸位可随便用这里的东西,有需要什么,只管跟这里的服务人员提出就行。” 讲过这儿,谢宇生又说:“这些只是冷食,等下还有素菜的热食,有想用的,可提前打招呼,我们会让人送来。” 林童这时又说:“有不喜的,可以前往农庄其它地方自行游玩,如有要事的,可直接驱车离开,又如果开车不方便,我们可以安排人代驾。如若没车,可跟这里的服务人员提出来,我们会安排车给送去您想去的任何地方。” 哟,这来去自由啊! 这话一说完,有个好像是大老板模样儿的起身问了:“那个,两位啊,我问一下,今天能见到老神仙吗?” 林童笑回:“实在是抱歉,师父身体不便,见不了客人。” 那人说:“哎,还以为能见到神仙呢,这见不到,算了,算了,回礼我也不要了。跟你们师父说一声,我来过就行了。” 说完这话,他转身要走,不想旁边一个服务员马上拿了一个牛皮纸做的手提兜递过去了。 那人原本想推,可能是看到里面东西了,便又改了主意,伸手接过就转身离去了。 这人起了个头,当下便又有三十多个人,武道的,商界的,陆续也都起了身,然后从服务员手中接过那个袋子,抱了下拳后,跟台上的人打过招呼,这就闪人了。 最后一个走的,好像是一个修道的,这人头上弄了个道冠嘛,他摇了摇头好像很惋惜没能见到西北仙,于是起身,也拿了袋子在服务员引领下离开了。 这么一走,大殿里剩下的全是功夫最强的练家子了。 此外,我感觉这里边好像是有一股子气场跟着,暗示这些练家子先不要走! 他们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是谁呢? 对,云机子,那个云机子一直还没来呢! 彼时,林童坐在首位旁的古琴案子后边,然后在一个铜盆里净了手,开始给大家弹小曲儿了。 嗯,这次比刚才的强,但对比封隐南的还要差上很多。 林童弹了能有十来分钟,我正听到妙处时,突然!这殿外猛地就冲起一道很强的气息。 转尔,我听到了一个人的笑声:“哈哈哈哈!” 这人一边笑着,一边往里走。 转尔,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了最后,满大殿都是这人笑声了。 我这时跟了众人一扭头,转眼就看到门口来了四个一身唐装的人类! 而为首那个,一脸红光的家伙,他的功夫…… 咦,我竟然有那么一点看不透。 这看不透的老头儿,他站在那儿,又笑了几声后,他朗声说:“纪知墨!你个老不死的!怎么还不出来呀?还有!你这169,你过几次了?哈哈哈哈!二十年前,你就过了一个169了,这怎么二十年过去,你还不死呢?” 第二百八十二章 西北仙的真相 老头儿身上有那么一股子胸有成竹的气势,这气势就好像他对什么事已经十拿九稳一样。 按理说这别人的场子,老头儿这么闹,对方肯定会不高兴。但让我比较奇怪的是。西北仙座下的弟子没一个吭声儿的,一个个全都站在原地不说话。 老头儿了负了手,一步步移进来,等走到这个殿的中间位置时,我突然就听到了一记叹息音。 唉…… 这声音很轻,很轻,如果不仔细听,可能根本就听不到。 这是个病人。还是个什么人呢? 我疑惑间,打从这殿堂的一侧,幽幽就移过来了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四的影子。 这影子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小孩儿一般,然后伴随他的出现,这里边的每个人都仿佛摒住呼吸般一动不动地看着。 影子一直缓缓地走着,等走到了这殿堂首位的时候他这才停下来。 我这时看到,对方是一个穿了一件丝绒斗篷的人,他个子真的不高,只有不到一米四,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小孩儿一般。然后,他手中拄了一个棍子,站在那里身体还一个劲地微微哆嗦着。 此时,林童和谢宇生两个人已经过去。试着要弯腰去扶。 对方却在斗篷下摇了摇头,然后我听到他轻轻说:“不用扶了,不用扶。” 我看到这人很是怪异,于是就试着去感知一下。可不想这一感不要紧,我居然从这个影子的身上感知到了一股子浓烈的雷炁味道! 雷炁! 他身上怎么会有这东西? 他若是一个妖邪应该是畏惧雷炁的气息才对呀。可是他身上怎么会有这雷炁呢? 还有,他若不是妖邪,他真是成了仙道的人,可是他为何又这般的虚弱? 这种种疑问在脑子里一闪而过,转瞬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座大殿房子上插的一根又一根的避雷针,它居然没有接地。 也就是说,这避雷针不是接地避雷,它是引雷的东西! “云机子啊……你说对了,我找不到别的法子。看来只能是听你的了!” 这人应该是西北仙,他把脸埋在斗篷下,轻轻念叨了这么一句后。那个狂傲老头儿。也就是我们要找的云机子,他冷冷一笑。转身找了个位子。大摇大摆往上一沉屁股,拿了一个苹果就吃上了。 斗篷里的西北仙又轻轻叹了一句。 末了他说:“诸位来的,应该都是中华这块大地上的高人,我呢,是叫西北仙,大家可能都听说过我。也听说过我的一些小故事。唉……” “说什么,我是有过这个真传,那个道行。还说我是跟海外老仙学了一身的仙法,道术。哈哈哈……” 这西北仙讲到这儿,突然就发出一阵凄楚的苦笑。 “可是啊,你们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仙人吗?” 西北仙讲到这儿,他突然把斗篷一掀。 就在这一刹那,我眯眼一打量,然后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谁要说这是‘仙’我真的跟他急。这西北仙的脸呐,一层又一层,好像橡皮一样,全是厚厚的皱纹,那皱纹太多,太厚,太深了。一层叠着一层,密密麻麻地分布在他脸上。 我远远的这么一看,竟然都看分不出来西北仙的眼睛,鼻子,耳朵了。这个感觉就好像一块在水里不知泡了多久的猪皮,捞出来后,又扑打上一层泥灰般,让人看着有说不出的恶心。 这哪里是仙呐,这根本就是一个怪物,一个让人难以形容的怪胎! 西北仙把真容露出来后,在场人一片哗然。 而云机子好像早知道这一切一样,旁若无人,大摇大摆地吃苹果。 西北仙露了一下真容,好像还有点不太好意思,怕自已吓到了别人。是以他又将斗篷罩起来对我们说:“我是几十年前,变成这副样子的,当时我本是一个要死的人,却因为给人带了一次路,结果回来就是这样子了。当然了,老天爷也没有亏待我,让我在回来路上,得了一些东西。靠着这些东西做本钱,还有我那十来个弟子挺挣气,他们就帮着我做生意,然后又给我建了这么个东西。” 西北仙比划了一下,接着又说:“这屋子建的漂亮啊,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无非一个空壳子罢了。这东西是好啊,可对我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西北仙这话一说完,突然,我听到一阵电流动静,紧跟着,这殿里某个角落的音箱一阵响。然后我听到音箱里传出一个人的声音了。 “师父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说我给你弄的这些东西没用,怎么能说是没用呢?要没用的话,我干嘛做这个呀。这可有大用啊,有了这个,外加你这不死之身,我可是能交到不少的人,收拢不少的东西呢。” 我一听这话立马明白了一些东西。 西北仙被架空了!他根本就是一个幌子,这人身上有雷炁,但却不是制敌对战的东西,而是一种克制什么的根本。 另外,他的徒弟好像是分了两拨,一波是跟他的心意来走。另一伙则跟了音箱里的那家伙。而这处产业的真正幕后拥有者,我估计是音箱里那家伙。 西北仙这时笑了:“老三呐,老大,老二,十多年前就全都死了。这里边,就属你功夫最深了。你弄了这些,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就是想把我摆在台面,然后你来坐幕后。西北仙,西北仙……不知道的,以为是说我。可知道的,都明白,那指的是你!” “你凭了我,你在西北结交了无数的贵人政要,你生意做的大了去了!可是今天,我不想让你再这么做了!” 原来如此啊,我终于明白西北仙为啥把这些人叫来了。他们把这些人叫来,就是想跟自已的三徒弟断个交,绝个脉,然后让这些人做个证人。可是,仅仅是这么简单吗? 这时,我听音箱里又传来一阵电流音:“师父你的如意算盘我太清楚了,不过你要小心云机子那货,他麻烦的很呐,他对你可没那么单纯!” “还有,剩下的你跟这些人商量吧,我一会把外边的安保撤了。我知道你是要跟他们说,我们之间断了师徒名份。这个可以我无所谓,不过师父啊,我这个当徒弟的有句话得跟你说。你保持这样挺好,你要是闹腾,再牵扯武道上别的人进来。你可是要小心喽,这因缘作的太大,到时候,恐怕你还是不得善终哦!哈哈哈!”休妖吗圾。 “够了,够了!” 西北仙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拿了拐杖一个劲地在地上来回地拄着。 音箱里却传出一阵笑声,然后又说:“行了师父,你们折腾吧,你们怎么折腾,我怎么陪着来玩儿,到最后,看谁是真正的赢家!还有师父,你跟我掰断师徒关系,按理说你应该从这里离开。但我不会那么没人情味儿。还有……你的家人,这个马场,还有,你后代在兰州的那些生意,呵呵,师父做事,想想全面的吧。” 我听到音箱里的声音,再转念一想发生的一切,这简直是太无常了。 西北仙不想受恶徒弟控制了,所以让恶徒弟出面叫来这群武道上的人。做个公证,这是其一,其二,西北仙好像还有什么事要求大伙来帮忙。可是恶徒弟好像根本不惧这个,他以从容的旁观者态度来看待这一切。 另外还有一个云机子,这个云机子跟西北仙认识,且知道西北仙想要的是什么。但此人呢,又没揣什么好心,有点猫哭耗子假慈悲的心理。最后,这个云机子跟西北仙的恶徒弟暗中不排除勾结的可能。 真是一团谜雾啊。 确实,不知道的以为西北仙日子多舒坦呢。 可是…… 真相却又是如此的凄凉和难堪。 有了一副怪身体,却没有打人的力量。跟着又让人牢牢控制了,转尔还控制了他的后代。 这…… 这简直是惨的不能再惨了。 西北仙把武道上的人叫来,他是想求我们帮助。 但我估计,云机子和他的大徒弟却是想利用我们来得成某件事物! 一环又一环的算计,安排,谋划。 这水,不是一般的深哦。 至于他的这个大徒弟,我忽然就想起,过安全门的时候,一个面朝我微笑,问我喜欢打高尔夫,还要跟我打两杆的中年人。 之所以想起这人,是我听出来音箱里的声音,跟那人声音完全的一致。 他露的功夫不高。 但这样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存在。 这时,我看到西北仙哭了…… 他是真的哭了,并且那眼泪还不是眼泪的模样儿,而一缕缕黑呼呼的不知道什么物质。他抬手擦了擦,这时林童过去,拿了一个小白钢罐子帮着他把眼泪接了。 他抽动下鼻子说:“诸位啊,都看到了吧,我就是这么个玩意儿了,说是怪物也差不多吧。我没那力气打人,又死不了。我今天把大家叫来,其实也不是我叫来,是老三那家伙给大家叫来的。我就直说了吧,我想死!但我必须得去一个地方才能死,不然我这后代可就要倒大霉了。还有,那地方在天山腹地,难走,路上也有很多的凶险。这是其一,其二,老三也知道这个事儿。他在这里面安的什么心,我就不清楚了。” “反正,诸位啊,您们要是还把我当个人,就求求您们了。” 西北仙讲到这儿,他突然丢了拐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板上。 第二百八十三章 说好了,人烟稀处见 此时此刻如果不是身临其境,我估计任何人都感受不到这屋子里的气场。而在微妙的气场中,这几缕气息是最强烈的。 气息是由不同情绪组合在一起形成的,我对气息加以解读。就有了下面这些东西。 ‘老不死的,你说叫人,我们叫来了,你看哪个能帮你。你这副模样儿,整个一老怪物。人家是武道上的人,谁能听你的呀,帮你是要付出代价的,他们修了一身功夫不容易。他们会帮你吗?会吗?’ “老不死的,你可别死了,你死了少了一个活祖宗,我们拿什么忽悠人做生意搞买卖呀。” “哼,叫来这些人有什么用?我就是要当着你的面,把这些人叫来,然后大家摊牌,我倒要看看,哪个傻子能帮你。哈哈,放着舒服日子不过,帮你这么个老不死的,这人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而在上述的情绪气息之外,还有一道气息。 他是那么的绝望。孤独,可怜,悲观,外加难受…… 他知道自已现在其实是身无分文的一个怪物,他所拥有一切都不是他的,是他的弟子赐给的,他现在要死,他跟弟子对着干。弟子说好,你想怎么跟我斗?他说了,我要办生日宴,把这些江湖上的高人都叫来。弟子说好,我给你叫来。然后,这些人来了。弟子说,你看看,我叫来了。哪个能帮你呀?哪个能啊? 他想到过自已死,可是他身上系了许多的因缘。而正因这些东西。他无法选择自杀。他只能是回到最初把他变成这副模样儿的地方,然后从那儿得到化解。 而这个,或许正是云机子等人想要得到的…… 恶人强势啊! 但是! 我这时把心一横! 脑子什么都没想,我一下子就站起来了,然后大步流星,走到了纪知墨前辈的身前,我一伸手就把他给扶起来了。 “前辈,你别这样!你的事,我来管了!” 当我把这话说完的时候,纪前辈身体微微一动。与此同时,我听到身后还有一道沉稳的脚步音传来,跟我另一个声音在我身畔响起了。 “小老弟,算我一个,纪前辈,你的事我帮了!” 我一拧头。 这个瞬间,我看到的正是儿时听说过的那位猛人胜战龙! 我和胜战龙各自轻轻扶着纪前辈的一只手臂,然后把他扶了起来。 这时我扫了眼身后,发现众人都用惊愕的目光看着我俩。 此时此刻我知道,纪前辈的三徒弟和云机子,也是想利用这次机会,给西北武道来一次大洗牌。他们将利用这个把异已给铲除了。 当然了,在城市里他们没办法下手,正好纪前辈要去天山深处的某个地方接受某种命运的安排。他们大是可以选择在那个地方下手。 远离人烟,毗邻边境。 杀! 就是一个杀! 当然,在杀之前,还有一番听劲的安排,一番的曲折来利用我们,消耗我们。 脑子里飞速闪过这些,然后我抬头正好看到胜战龙的眼睛。 这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自已,那股子勇气,毅力,刚猛和处乱不惊,不慌的心态。 我朝他笑了下,胜战龙朝我笑了笑说:“听过你,不过我在西北,另外京城那边有我命案,所以不能过去,这次见到,人果然不错!” 他伸出手。 我也伸出手,跟他握了一下。 同时我说:“我也听过你,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你好像去俄罗斯了?” 胜战龙哈哈一笑:“去过,不过是十多年前喽。对了那个,纪前辈你放心,你的事,我们帮你做了。” 他的话一说完,我又看到人影一动,然后有两个女人跟过来了。 一个是叶凝,另一个是我看到跟胜战龙一起从车上下来的女人,她三十多岁,长的很漂亮,但是她身上没有任何的功夫。 一个没有任何功夫的女人敢陪着自已爱的男人一起刀光剑影的走过。 我觉得,她太强了,太强,太强了。 而这样的女人,确实也是值得一个男人用一生来守候和关心。 当然了,理性上讲,或许有人说这女人会不会拖累男人,但我感觉是不会。 两个女人走过来的同时,那个音箱响了。 “小胜子,你不地道啊。” 胜战龙笑了下,仰首对着某处说:“老孟啊!你干的那些事地道吗?” 对方:“阿尔泰的那个矿……” 胜战龙:“那矿我早就不干了,再说了,前年兰州安居轩的工程,我不是也让给你了吗?咱俩两家可是没帐啊。” “行啊小胜子,好你个没帐!那就这么来?”对方冷冷。 “孟太!实话跟你说,搁利上讲,老祖宗这事儿,一分钱好处没有,但我姓胜的就是他妈看不惯你这么干。说实话,想接老祖宗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这么个事情!” 对方:“哟,看这意思,你想供?” 胜战龙:“我可不像你,老祖宗想干嘛,我就帮他干嘛。” 对方:“哎呀,小胜子,你这脑子啊,真是有毛病,太有毛病了。行啊,你想这么干,我今天也不拦你。回头你出了乌鲁木齐,你小心着点啊。” “哈哈,放心吧,孟太,我命大,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孟太:“可不要吹牛,说命大的人,死的比谁都快。” 胜战龙:“好,看我们哪个先死。” 他讲过这句,音箱就没什么动静了。 胜战龙和纪前辈的三徒弟孟太对过话后,云机子在边儿上对纪知墨说话了。 “老神仙呐,你几个意思?按我说的,跟我走,你还是跟这两小年轻的走?” 纪知墨虚弱:“我……我跟他们走!” 云机子:“这个你可得想好了,你跟他们走!到时候可不要害了他们呀。这些人练一身本事可不容易,是不是啊。” 纪知墨身体动了动:“那,那我跟你走吧…” 我这时说:“纪前辈,你别多想。人这东西,活着重在一个质量,而不是时间。王八能活,一辈子窝着有个屁用!” 这话一出口,胜战龙叫了一声:“好!” 我笑了笑说:“事儿我们遇着了,摊上了,就得一管到底。接下来该怎么办,我们的事儿了,只要前辈你能给我们指一条路就行了。” 纪知墨听了这话,他身体一阵微微哆嗦,然后他喘了两口气说:“恶缘呐,恶缘呐,悔不该呀,悔不该……” 云机子这时听我说话,他抬头看了眼我说:“你是关仁,对不对?” 我说:“对!” 云机子:“宋大军死了。” 我微笑…… 云机子又说:“咱们荒野无人处见!” 说完,他一闪身,领了来的几个人,呼啦啦一下,飘然而去! 一句荒野无人处见,就是决生死了。 就是这样! 云机子,我看不透你,到时候,会想办法把你给打透了! 云机子一走,音箱里那动静又响起来了。 “小胜子,咱们也天山见了?” 胜战龙:“天山见吧!” 对方嗯了一声,那音箱便再无动静。 此时叶凝站在我身边,然后我看了眼屋子里人,结果发现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几乎快走空了。而要与叶凝试刀的燕雪,也是一脸惊愕地陪着中年人站在那里茫然不知所措。 是啊,计划没有变化快。 两人原本安排着,要在这里应个景,斗个力给西北仙贺个寿。 可结果呢? 变化把一切的安排全给冲了! “燕雪!”叶凝这时喊了一嗓子。 “哦,叶凝。”燕雪答应。 叶凝:“你是跟我一起上天山在路上比,还是你在家等我回来了比。” 燕雪这时皱眉想了想,末了她看眼中年人,中年人朝她点了下头,然后燕雪扬声说:“叶凝我跟你上天山,然后我们一起活着回来,到了家再比,好不好!” 叶凝目光一热:“路上很险,很凶!” 燕雪想了下:“我们两个人呢,两把刀!” 叶凝:“好!就这样了!” 燕雪嗯了一声,也用力点了下头。 我听到这两女孩儿的对话,我感觉她们会是一对好姐妹,好金兰!是的,必须是这样的。当然,前提是我们都活下来! 这时胜战龙看了眼我说:“小兄弟,咱俩要是活着回来了,是不是也试一场拳呐。” 我笑了下:“当然好哇。”休妖狂技。 这时胜战龙身边那个女人突然伸手碰了他手臂一下。 胜战龙一看这女人立马笑说:“不打生死拳,不打。” 女人:“别打那个,打那个招报应的,不好,咱不打啊。” 胜战龙笑说:“不打,不打,信佛了,不打,不打。” 一场所谓的生日宴就这么结束了,然后胜战龙的女人,后来知道是叫影姐的这个女人,她扶着纪知墨,我们一起跟马彪子等人走出了这个庙堂,到了外面后,为了防止纪家的人知道太多,胜战龙特意让手下兄弟开了车过来,这把纪知墨放到车里后。马彪子对我说:“仁子,你可别落下我,还有荣师父,你别跟着掺合啊。” 荣老太太一声叹息说:“我这心呐,跟着哆嗦半天了,还掺合呢,我都没回过来神儿。凝子啊凝子,来,我跟你说几句话。” 老太太给叶凝叫过去。 这时,马彪子又看了眼老大:“你回家吧。” 老大低了低头,末了他突然抬头说:“别把我当外人,我跟你们去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纪前辈当年遭遇事件的一些大概 老大说他要跟我们一起去天山着实给我吓了一跳,这次出行可不是居家自驾游,这是玩命啊。所谓玩命一是有这些势大力猛的恶人,二是这自然条件环境气候。这要六七八月份去天山还行。可这是十二月冬季严寒,大雪封山的日子。恶人,外加恶劣的自然气候,再加上天山高海拔的环境。这里面的变数,实在是太多,太复杂了。 我和马彪子把这些利害关系一说,老大仍旧坚持之余,他讲了他的优势。他说了他早年在福建跑完船后,就过来天山挖玉了。他跟一帮子盲流似的家伙。在天山各地流蹿好长一段日子。大雪封山的滋味他也尝过,到后期按他话说,就差没吃人肉了。 老大去过那里,并且他还说,我们要去的这个地方,他好像是知道,但心里不太确实,如果是到了后,他见了就知道是不是了。 我听过这些才明白老大此行一是兄弟情谊,二是他心里有一个天山情结。三他对那里看来是真的熟悉,如此一来马彪子和我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各自拍拍老大肩膀,说一声好兄弟,道一句一起闯! 此时人员陆续落实差不多了,我看着这些愿意一起跟我走的兄弟,还有叶凝这个女孩儿。我心里真的是升起一种莫名的感慨。 人活着图什么?什么金银财宝,大富大贵,什么成仙成神,对我来说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这么一群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还有叶凝这么一个。愿意一直伴在我身边出生入死的女人。 有了这两样!纵是身死,亦是一派侠骨香! 荣师父拉了叶凝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番后,她抹了抹眼泪上了兰州弟子安排的车,就跟我们告别了。 我们这边则拉过来一个新成员燕雪,她表示现在还不能跟我们走,要回家跟家里人交待一下,然后再准备一些东西。 胜战龙说他也不是马上走,这要先回兰州。先安顿下来,休整一两天,过后让影姐给我们把装备什么的买齐了后,大家再一起出发。 讲过安排后,胜战龙让我跟他的车,然后我们一起去兰州,他负责安排自已人的酒店给我们住。 当下一一商量妥当,我们便在背后一群冷意森森,杀气凛凛的目光注视下上车走人了。 我们是后半夜到了兰州,然后胜战龙直接给我们安排到了他投资的一个酒店。 顺利入住后。胜战龙又托关系花重金请了兰州的一个老中医领着一个弟子过来照顾纪知墨。我们一行人则先回房休息。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起床后,先用过早饭,跟着又到了胜战龙给纪知墨安排的大房间开会。 众人都到齐了后,燕雪那边来电话问我们在哪儿,叶凝告诉了她地址。然后,过了一小时燕雪拎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也过来了。 这人都在纪知墨的大套房聚齐后,我们先是从老中医那里得到了关于纪知墨身体情况的一个描述。 纪前辈的身体按老中医的话说就是,感受外染不明之邪,而后身体气机,魂魄都已经再造了。这个一般的医术,是根本没办法下手。此外,老中医讲,纪前辈身体分泌之物,应该与人隔绝,然后聚到一起焚烧,否则的话,不排除他人受侵染的可能。 这时老大问了一句说呼吸道传染吗? 不想问完后,躺在床上的纪前辈说话了:“呼吸没事,就是怕这东西沾的多,然后混入食物之中,顺着身体吃下,少量也没事,但要积多了,日久怕就会变成我这样子了。” “老先生,谢谢你啊,多谢,多谢。”纪前辈对那老中医说了几个谢后。 胜战龙马上明白,然后吩咐影姐领人过去结帐。 影姐把老中医送走又回来后,纪前辈悠叹着气说:“当年我还住在阜康,那会儿我在阜康也是个老寿星吧,可是染了这怪病后,我就有些害怕了。碰巧那个时候我遇到了一个不知名的道人,他教了我一些法子,也是这法子吧,让我一直把这身上的东西压的很好,没让它害到旁人。” 我这时问:“前辈,那是个什么法子?” 纪前辈:“是布了一个雷阵,然后通过雷阵来采雷炁,以雷炁来压制身上的外邪。道人说了,这个邪不是单纯的阴灵虚妄之邪,而是阴灵之邪受阳感召而生出的一物。雷炁可压制此物,不使其生发。但却不可以将此物抹杀,如果抹杀了的话,我的后代会因此而受到一些牵连。” “所以啊,这么多年……” 纪前辈感叹说:“我就一直像个木偶似的,让他们牵着我玩儿。” 胜战龙听这儿,低头忖了忖问:“前辈,我冒昧问一句,你这东西是怎么染的,前后时长隔了多久?” 纪前辈说:“其实我这岁数,也就是一百三四十岁的样子,远没我手下徒弟讲的那么夸张,还有,这身怪病,唉……跟你们说吧,要追问根源,还要说是五十年代跟前苏关系恶化的那个时期。” 接下来,纪前辈跟我道出了这件事的整个始末。 五十年代那会儿我们跟前苏关系恶化,然后天山毗邻前苏边境,当时出于备战的需要,我们打算在天山靠近边境的地区修建一个庞大的地下工事网络。 当时就成立了一个叫8xx工程局的这么一个部门。工程局先后派出数支小分队,前往天山腹地进行测绘,但这其中,有一支小分队就无故失踪了。 后来,又陆续派了两只小分队前去那条路线查找,可结果一样是毫无音讯。 三支小分队不见的踪影,时间跨度长达六七年,最后应该是在五九年的时候,工程局打算进行更大一次的搜索,这次就请到了纪知墨。 纪知墨年轻时候曾追随过马步芳,他做过马步芳的贴身大侍卫,但任时不长,只有一年多。可在这一年多时间,纪知墨曾秘密帮马步芳在天山深处押运过几次黄金。 因此纪知墨对那个地点比较的熟悉,当然了,那地方没名字,只是一片无人的区域。 当时纪知墨已经是年近古稀的老人了,可由于有人走漏了他当年的身份,为了这个成份问题,为了后代不受牵连纪知墨就响应号召,亲自领人上山了。 结果,他在山中就遇到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见了一些足以震掉人下巴的东西,中途又是九死一生,末了逃出生天的时候他肚脐处就染了一块怎么也扣不掉的黑色胶状物质。这东西开始还不明显。但随时间推移,大概是过了十几二十年后,它愈发的严重,然后就侵蚀全身,慢慢变成了这个样子。 早在解放前纪知墨就收了两个徒弟,后来随时间推移,老大,老二经过十年浩劫后,先后在九十年代末期全都与世长辞了。老三是他六十年代收的弟子,然后他八十年代初期,又陆续收了几个人。 当时收这些人的时候,纪知墨身体已经有一些异变了,但异变是从肚腹,腰开始,整个时间跨度长达几十年。 后来一次偶然孟太知道了纪知墨身体的情况,他就以帮纪知墨治疗为目地,采了一些他身上的分泌物,托人去查究竟是什么。 纪知墨也不知道孟太托了什么人去查的,反正回来后就笑着告诉他,师父你成仙儿了! 然后,纪知墨就被软禁了。 软禁之后,孟太就以纪知墨的名头来大兴赚钱之举。纪知墨看在眼里,骂过孟太几次。孟太倒也不恼,只说了,纪知墨把当年去天山的路给绘出来,或是领他们亲自去一次他就收手不这么干了。纪知墨知道这孟太安的不是好心,因为那个地方,确实有一些可以拿出来利用的东西。只是这东西要是落在恶人手中,恐怕会生更大的冤孽。 于是纪知墨就这么委曲求全。 但这期间,他就遇到过一个神秘道人,道人指点了他雷阵的布法,然后他跟孟太说,这身上的东西传染,想要避免传染,就得布一个阵。孟太允了,就安排人帮他布了阵。 除了这个阵,那道人又指点了他出头之日。 有了这个时间跟着,纪知墨心里就踏实多了,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点点的也就熬过来了。 听纪知墨讲述了这些,叶凝有些愤然! “那道人真是胆小鬼,他知道这些事,为什么不出手帮纪前辈,反而让前辈受了这么多的苦?”叶凝恨恨说着。 这时影姐说话了:“因缘,凡事都要讲究个因缘。不是他的因缘他出手了可能帮不了。因为不是他的因缘就算他力量再大,足够能帮,但最后可能还是以失败告终。” 叶凝听了愕然。 影姐抱臂很是冷静地说:“这世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因缘。有的人现在看起来很是困苦,我们有钱,看到眼里,想帮却不能帮。因为,如果我们这个时候帮了他,就等于是害了他。老天是想让他通过这段困苦的经历,学会和沉淀一些东西。有了这些东西的沉淀后。过了这一时期,他就会一举走出低谷,从而成就一番事业!” “古语说的,帮急不帮穷,就是这个道理。纪前辈身上的事也是一样,那不是道人的因缘,他出手帮了,实力再大可能也会好心帮倒忙。” 叶凝恍然之余,影姐又说:“龙哥这次遇到这样事,他必须站出来,因为这就是他的因缘。因缘到来,人身上会有感应,这感应极是微妙。大概就是,我必须这样做,我不这样做不行。至于这么做的理由……” 影姐笑了下说:“说来可笑,就好像爱上一个人一样,没有任何的理由,看第一眼,便已经陷进去不可自拨了。”冬叼吗号。 我这时对影姐说:“你信佛吧。” 影姐笑了下:“不是信,是学!我们家里五代人,一直都学佛。就是像学习一样,学呗。” 影姐笑了笑,笑的很谦虚。 胜战龙好福气,他找到的是一个真正的伴侣。他以武入道身上戾气极重,而影姐学佛,又出生一个佛学世家,这样的两个人配合在一起,影姐还真不是给胜战龙添麻烦,而是同胜战龙达成了一个互补的关系。 影姐有影姐的仁慈和智慧,而胜战龙则有属于他的勇气和力量。 两者结合在一起,就真的实现了事业与功夫的双丰收。 只是面对这突如奇来的一次考验,一次未知的旅程,我们当中的每个人都能好模好样儿活下来吗? 这个,影姐说她也不知道。 命运不可测,人生太无常,好在有了这些兄弟,有了叶凝,有了这些朋友。 那便,什么都无惧了。 当天我们开过会,大要商量了一下方案。 胜战龙说孟太这人跟国外联系很多是可以请到佣兵的人。另外,西北地界欠孟太人情的高手太多了。他是在影姐的提示下,从六年前开始运作,一点点把孟太这个人情还清了,这才有胆气站起来拍板跟对方挑明对立关系的。 要不然,欠了人家的人情,这个话说出来真的是心虚。 所以此行恶战是必须的了,但我们一行要做到少出手,即打,就打在正地方,无关人员,能劝走的,尽量劝。实在劝不了,震一震对方,或是放趴下就行。 大概就是如此吧,我和他商量完后,影姐那边已经安排人把东西都买回来了。 这个季节天山气候寒冷,但我们每个人身上直接穿的却不能太多。按影姐话说,穿多了出汗,汗出了风一打,人会冻的更加受不了。所以每人是两件羽绒衣,一件薄点的走路时穿,另一件加厚的休息时穿。除外还有一个雪地睡袋,外加一顶雪地帐篷。 东西很多,加上食物什么的,每人都是十多公斤,将近二十公斤的负重。 不过这重量对这些练家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倒是难为影姐了,她坚持不让胜战龙背她的东西,她要自已背自已的。 收拾利索我们当天就出发了。开的是两个车,先要去阜康,那里有胜战龙安排的几个兄弟,然后跟兄弟们接上头后,我们就要奔着天山腹地进发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军马场的抢羊怪人 兰州到阜康是一段很长的路,胜战龙经常开车跑这条线,他告诉我夏天的时候差不多要跑将近二十个小时吧。冬天路上有积雪,车跑的更慢。大概要走将近三十小时的样子。 老大说这条路他也走过,两侧非常荒凉人烟罕至,他说孟太的人会不会选择在这个地方动手。影姐回答的很干脆,她说孟太不会,孟太的人会让咱们安全进山。因为,他需要我们给他带路。 事实果然如影姐所说。 一路走的非常顺,我们几个人轮班开车,跑了不到三十个小时就到阜康了。 阜康是个不大的小城市,到了后胜战龙打了一通电话。马上过来两个车引领我们去了阜康一家宾馆。 这宾馆好像自家开的一样,去了根本不用登记证件,房间什么的都给开好了。 入住进去,洗个热水澡,又睡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白天的时候胜战龙的几个朋友设宴款待了我们一行。 光是吃饭,大家都没有喝酒。 吃饱了后,又在阜康四周转了转,接一下当地的地气。第二天清早,我们又出发奔天山方向走了。 这次是纪前辈指的路,他指明了一条当年进山的路,但那条路很难走,没有公路。我们的车充其量能开到距离那儿最近的一个军马场。 还好胜战龙在西北区域有很多的朋友,他得知那军马场的名字后,打了一通电话,最后知道这军马场改制承包给个人了。那人叫老杨。然后胜战龙的一个朋友跟他是战友关系。 就这么,我们跟老杨打电话接触上后,那边问了大概到的时候,我们就奔军马场去了。 军马场是很久以前给骑兵部队饲养军马的地方,后来部队全面机械化,骑兵部队现存数量不多了,是以很多军马场都改制包给个人搞生态旅游开发和牛马羊养殖。 到达军马场时天已经黑了,天空开始是星星点点的雪花,转瞬雪越下越大,一道道强劲的风吹过,转眼间黑云压顶。一场强烈的暴风雪就这么到来了。 车刚到军马场门口有就三个人穿了严严实实,拿了手电在门口迎接我们。 到了近处,胜战龙一脚刹车给车放停了。三人中为首的那人用手捂紧了帽子深一脚浅一脚。趟着雪走过来了,我们这时打开车门。 车门刚推开,呼……一股子冷气夹了浓密雪粒子就打到脸上了。 “真爽啊!”叶凝张口说了一句,跟着又来一句:“这就跟夏天喝冰镇可乐一个感觉,这空气,太舒服了!” 狂人,十足的女疯子,我看了眼叶凝,转身跟胜战友奔来人走去了。 这时军马场中的走来的那人大声喊着:“是胜总吗?” 胜战龙:“是我!” 对方:“我老杨,那个?怎么这个天气过来玩啊?” 胜战龙:“我们不玩儿,住一宿,要上山!” “啊上山?” 老杨惊呆了。 胜战龙:“对,上山,麻烦你了老杨。哎,这天儿这么黑怎么不开灯啊?” 老杨:“发电机坏了,一时半会儿修不上,这不就没电了吗?” 胜战龙:“我会捣鼓那玩意儿,一会儿我给你瞅瞅。” 老杨:“好嘞,好嘞!” 打过招呼,又转回到车上,驱车进到院子里,把车都给停稳当了后。陆续下车,跟老杨奔军马场招待客人住的一排房子去了。 屋子里都有自制的土暖气,暖暖的十分舒服。 众人进去后,胜战龙又跟老杨过去修发电机,忙活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总算把那东西修好了。来电了后,大家又聚到餐厅里喝羊汤吃饭。 老杨可能知道我们不是一般人,所以只管做饭,收拾屋子安排让我们休息,临到入睡前,还特意烧了水让我们烫烫脚解乏。 休整一番进了被窝后,我们睡了一晚上舒服觉,第二天清晨当地时间七时多的时候,我睁开眼睛,呼吸了一下屋子里的清冷空气,正要叫醒隔壁床的马彪子和老大,就在这一晃神的功夫,我听到外面传啊呜……一声高亢明亮的低吼音。 咦,这是狼吗? 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外面又,啊呜……跟着第二记吼音响起来了。 我仔细听了下,没感觉到野兽的气息,相反我却感知到外面出现了一个很厉害的高手! 这人的功夫很奇怪,不是内家的练法,也不是外家的练法。他好像是天生了这一身的奇异功夫。因此,我从他身上接受到的不是练家子到一定境界后那股子深厚的人味和功夫味。而是一道纯纯的生猛野味儿! 这是什么人?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转又把衣服什么的都穿好后,马彪子和老大也起来了。 “仁子啊,什么动静?” 老大也嘟囔着说:“这怎么大早晨就闹鬼了。” 你个老大,我真服了,有你这么说的嘛。 我说:“你俩要不多睡会儿吧,我出去看看是什么。”冬亚双才。 当下给雪山靴的绑带什么都系好后,我下床刚推开门,对面门吱嘎一声开了,叶凝和燕雪同时挤过来一对脑袋:“什么动静啊仁子?” 叶凝一边刷牙一边问我。 我说:“你们等着,我去看看!” 我走到大门口把大门一推,吱嘎一声响门开后,唰!我不由自主闭了眼。 天地之间,一片银白! 这种大雪的天气在户外呆时间长了很容易患上雪盲症,因此我一伸手就从兜里把影姐给我们装配的护目镜戴上了。 这下舒服多了! 功夫没入化髓境界,有些事情不能逞强装逼,不然倒霉的全是自已。 这会儿走到院里,发现老杨领了几个人,神色慌张地拿了破盆,木棍什么的从屋里子奔出来了。 我刚要问老杨这是怎么了。 远处大山里,又啊呜地吼了一嗓子。 这一声吼,我听出来了,气息果然十分的浓厚沉稳,宛如雷霆一样。 老杨这时脸惨白说:“雪猴子,是雪猴子来了!快,大家快,敲盆,到圈里找两只羊牵来。” 当下有几个军马场的工人马上拧头奔后院跑,跟着其它人一个劲地敲那个破盆。 一时间院子里可就热闹喽,咣,咣,咣的响个不停。 这会儿,胜战龙也低头把护目镜戴好,从屋子里出来,跟着他问一唏:“老杨,这是怎么了?” 老杨说:“要命啊,这是雪猴子。” 胜战龙:“雪猴子?我怎么没听说过?” 老杨:“这不最近这几年冬天闹腾的这么一个玩意儿嘛,也不知道是啥,叫的跟打雷似的,你瞅这个时候山上雪那么厚,它叫的狠了,引发雪崩,冲到山脚下我这马场可就完了。另外,以前有这附近的人,也遇见过让雪猴子叫声惊发的雪崩。他们后来就想了个法子,说是敲一个盆,就把那雪猴子引来了,它来了后,找两只羊给它喂饱了,这雪猴子吃饱它就不叫,就回山里呆着去了。” 胜战龙听了一皱眉:“真的假的?” 老杨:“这山上啊,邪性东西多着呢,你别不服气。我去年就遇到过一次,差点没出雪崩,后来我舍了一头羊,这下就好了。” 老杨讲的很真切,并且眉宇间尽是一派焦急,看样子他没说谎。 但我和胜战龙却不认为那东西是什么猴子,他是一个人!一个真正的活人! 当下我跟胜战龙交换了一个彼此心领神会的眼神,我们没多说话,而是抱臂远远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这时,军马场的工人把两头羊牵来了。 伴随这两头羊出现,山上那啊呜,啊呜的叫声瞬间就消失了。取代的是一股子令人压抑的静! 这个静,不是安静的静,而是那种什么力量要爆发前的片刻沉静。 我感受到这份静,同时在心里默念,一,一,三,四…… 唰! 远处雪山之上突然蹿起了一道冲天的意志,非常的强且尖锐,随之山上开始浮现一道雪线,那雪线越来越快,越来越大,几乎一晃神的功夫,这雪线就冲到眼前了。 一团的雪雾啊。 呼,砰!喀嚓! 直接将老杨军马场外用松木支起来的一排栅栏冲了个稀碎,转眼这团雪雾,呼的一下在院子里一晃,两只羊瞬间离地而起。 也是这一瞬间,胜战龙低低吼了一声:“追!” 当我和胜战龙一起动的时候,我看到老杨脸上写满了无边的惊讶。 对不起老杨,惊到你了。 我俩动作非常快,呼的一下,冲过破碎的栅栏紧紧咬在那团雪雾的后边,发足用了轻身的功夫,唰唰唰…… 这速度,我相信练家子里已经很少有人能追得上我们了。 可就算是这样,我俩也是拼了全力,追出去能有六七分钟的时间,这才杀到了那团雪雾当中。 “把羊给我留下!” 胜战龙吼了一嗓子,身形如箭,呼,冲过去的同时,大拳头直奔雪雾里的一团身形就砸过去了。 砰! 我只见到那人抬起一只羊,拧身如闪电般,撞了一下胜战龙的手臂,然后在爆烈的劲气中,可怜的小羊羊就这么死了。 肉炸开,血噗的一下,混在雪雾中,散的漫天都是。 然后胜战龙身形一顿的间隙,对方速度却丝毫不减,我这时问了一句:“胜大哥怎么样?” 胜战龙闷声回:“力道很足,但化不开他的劲,很猛!” 我说:“我来试试!” 喊话间,我冲到了那人后背,然后身上领了崩拳的劲儿,嘣,嗖!整个身子跟枝箭似的就奔他后背扎去了。 同时我人在半空,手握拳,崩! 那人碎了一只羊,好像不想让这只羊也碎了,所以没扔羊过来,而是直接拿出黑呼呼仿佛一截焦碳般的手掌在我手臂上一砸。 叭! 我瞬间就感觉有股子说不上来,又冷,又硬,好像石头,又仿佛冰块般的劲,如电钻般,滋滋地往我手臂里钻。 咦,这劲怎么合不上来呢。 我抖手,把胳膊上的汗毛全给闭死死的,然后再进,再崩! 叭! 我的胳膊压着他的胳膊爆了一记脆响,然后手臂刚挺进去十几公分,那人头也不回,直接伸手这么呼啦一下,就是随便的一划拉。 我崩拳看准了他的动势,对准他手臂,崩! 没想到这一瞬间,他却没放劲,而是把劲运到了脚底下,身体借了势一冲,呼!一团雪雾扑打到我脸上,我运了虎扑,用两掌在胸前反复推了几下后,再向前一蹿,可是那家伙因为少了一只羊,身手更加轻便,因此他早就撒丫子滚成一团雪雾冲向了茫茫的大山深处。 “仁子兄弟,别追了,这人身手太怪,太钢了!” 我停下来的同时,胜战龙也到了我身边。 我凝视消失的雪雾问胜战龙:“胜大哥你看到他的脸了吗?“胜战龙摇了摇头说:“没有,他身上好像套了一身的破旧羊皮,那皮子都发黑发臭了。然后头面也拿一块破羊皮挡的严严实实,所以我没见到,你呢,你见到了吗?“我摇了摇头。 胜战龙喃喃说:“都讲天山深处有高人,难道说,这人是一个隐居的高手?“我品了下说:“不太像,这人身上一点人味都没有,他……说不清楚,总之不像咱们一点点从基础练起来的练家子。“胜战龙:“嗯,不过看来这人只是因为冬天大雪封山,肚腹饥饿没吃的,这才下山找羊充饥,他对我们好像没什么恶意。“我说:“确实是这样,走!咱们把那羊拎回去吧。” 我们按原路折返,转眼找到了那只被打爆的羊。胜战龙到近处把破烂的羊身提拎起来一看,转眼他咦了一眼。 我说:“怎么了?” 胜战龙:“羊心和羊肝没了。” 我说:“打爆了?” 胜战龙摇了摇头:“不是,好像是让那人给吃了。” 我听罢咋舌不已。 这人的功夫得有多高哇,他抢了两只羊,跑路功夫竟然还吃了一只羊的羊肝和羊心,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人,他究竟是人,还是别的什么呀? 我们揣了满腹的不解,提拎着死羊回到军马场时,叶凝见我们的样子她兴高采烈地问了一句:“找到灰太狼了吗?偷羊的灰太狼,有没有被你们抓到?” 我听这话看了眼胜大哥。 胜大哥憋不住乐,把羊往老杨面前一扔说:“就弄回一只,身子打爆了,肝和心让那家伙给吃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可怕的峡谷,看不见的力量 老杨此时已是惊的说不出话来,他不仅对那怪人惊讶,我想他更惊讶的应该是我们的身手吧。 胜战龙丢下羊后,影姐。马彪子,老大等人也过来了。马彪子问我这是跟人交手了,还是怎么着,我如实讲了一遍,马彪子沉声说:“难道是这山上的妖怪知道咱们要来,他特意出来欢迎了?” 这本是一句玩笑话,可老杨却当真了,他立马吓的不行,跟着一再说抱歉之类的话。意思是让我们尽快走吧。 我知道,这是普通人让高术震到之后的正常反应。我小时候,不也经历过这样的事儿吗?于是,胜大哥让影姐给老杨留了一些钱,后者死活不肯要。胜大哥急了,硬塞,老杨没办法只好把炖好的羊肉撒上盐面,再抹上一层辣子油给我们装了好多。 这下补给可充足了,这些羊肉单吃的话,完全够我们这一队人吃上三四天。 不过胜战龙却说,羊肉虽好,但还有一个更好的东西,我们吃了上这山根本就不费力,老大问胜战龙那是啥,胜战龙一笑,转尔对老杨说了几句。老杨一听急忙说马上安排。马上安排。 结果。我们在出发前,就吃了一顿终生难忘的早餐。 那是一块块的羊板油,用锅两面煎的焦黄再撒上调味料,直接就这么吃下去。那个酸爽……据叶凝讲,她这辈子再也不想吃羊肉了。 羊板油中富含了很多的油脂,能提供极高的热量。是以我们一行人吃了这一顿后,往后每顿饭,只要少吃一点就行了。 胜战龙说这是西北武师的吃法儿,古时候走镖,往往一走就是几千里的苍凉大漠,身上带的粮食有限。于是走之前。就吃几大块这羊板油,有的甚至是直接生吃。果了腹之后,几天都不会饿。然后就这么押着一票的货物,在大漠上一路疾行,直至送出边关,远达海外。而这走镖有时候更是不分四季,冬天雪月,也一样顶了风雪,戴刀前行! 我听了胜战龙的话,又看了下我们的装备,手台,gps定位,进口手电,求生刀,高热能巧克力,冰镐,户外燃料,帐篷,睡袋,牛肉干,压缩饼干…… 这简直了,我们现在的装备比古人强多的多了。 装备强了,精神意志可不能落下,这西北武师的精神,今儿起咱们领着了! 听完了这话,叶凝和燕雪对望一眼,两妹子一咬牙,又各自吃了两大块的羊板油! 吃完早饭,我们把装备清点了一下,然后老大主动请缨要来背纪前辈。这样,我们就把老大和纪前辈的补给分散着背了,跟着又拿军马场的一个大羊毛毡做了个背兜,把这东西系到老大身上,然后又将裹了厚重羽绒衣的纪前辈安放到里面。 就这么,我们顶了碧蓝的晴天,一手拿登山杖,一手拿钉镐,身上背了各自的小兵刃,就朝着天山山脉深处不为人知的地方出发了。 胜战龙的羊板油确实是非常管用,我们一口气在大雪地里走了三天,那个难度,真的是超乎任何人的想像。 有些雪深的地方,人跳进去,噗嗤一下就没到胸口了。就算我们是练家子,但身上体能消耗的也是极大。至于普通人?我们根本见不到普通人,这地方,这个季节,普通人不可能进来。 三天时间,我们没感觉到怎么饿,顶多就是闲了,嚼一两块羊肉这样。然后每天早晚,影姐都会用背的小锅,在山上找到干净的白雪,用燃气装置加热化开,让我们每人能喝上一杯热呼呼的白开水。 晚上临睡前,我们都要搭堆雪窝子,然后把帐篷支在雪窝子里面,枕着满耳呼啸的风声在帐篷里睡觉。 这要换了别人,可能觉得受不了,但这一队人根本不是正常人,一个个的,睡的比谁都香。 第三天的时候,我们已经深入天山山脉的最深腹地了,这里就算是夏秋的旅游季节,也根本没人涉足。 纪前辈一直在老大背上给我们带路,他当年跟测绘队的人一起进的山,时隔几十年没来了,一方面他记性好,另一方面他也用了一些野外测绘的技术。比如,根据时间和山峰投影的角度来计算这个山距离我们有多远。 老人家不会那些复杂的公式算法,但知道原理,他跟影姐一说,影姐就在雪地上列了公式什么的一算,这样我们大概的方位就知道了。然后,老人家判断路线的对错,接着我们继续再走。 雪山行走最忌讳大喊大叫,同样也忌讳开枪,是以我和胜战龙分析,对方的人除非逼到份儿上了,否则不会开枪,但他们同样也不是傻子,知道我们功夫的高低,所以不会让主要力量派来跟我们正面打。而是会请一些炮灰来侧面消耗拖我们的进程。应对的计划是选择一个对我们有利的地方展开伏击,从而争取把这些个散兵游勇给拿下。 商量到这儿,我们问纪前辈,再往前走,有没有什么比较危险一点的地形。 此时纪前辈摘下护目的雪镜,抬头打量了四周,末了又看了看,高山,对着太阳观了下山的阴影后,他满是皱纹的嘴角轻轻抽动了一下说:“有,就在不远处了,前面就是!” 我以为是一线天之类的天险,可当第四天,我们走了一上午,来到这个地方后,我发现这只是一条很开阔的峡谷,如果说险的话,可能峡谷两侧的崖壁太过于陡峭,人类根本很难在上面行走。若是绕过峡谷,可能就要翻越几座海拔极高的山,并且那山上也是峭壁林立,其难度对练家子来说都是极大,极大的挑战。 纪前辈伏在老大背后,他面对这片峡谷,面部一阵抽动,然后眼角就流下了两行黑呼呼的泪来。影姐见状急忙过去,用纸巾擦了后,再拿打火器点燃烧成灰烬。 纪前辈好像很痛苦地说:“就是这里,就是这里,刘干事,张政委,小孙,小陈,他们都死在这里了。” 老大听了嚼着黑巧克力问:“哎呀,这里有妖怪?” 纪前辈摇了摇头说:“哪里有妖怪,只是我们来的时候是夏季,然后这地面的泥土下全是即将融化的冰川,冰川的表面极薄,又有一层很薄的泥土覆盖,人在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所以踩上去,就容易掉到里面极深的冰窟中。”冬亚巨扛。 老大听一哆嗦。 胜战龙却感慨地说了一句:“万幸啊,咱们是冬天来的。” 不想纪前辈摇头说:“冬天更危险,这下面冰川的结构复杂,冰川里面的缝隙极深,表面又有一层积雪和薄冰覆盖,一不小心……” 老大又哆嗦了。 我听罢说:“你们在我身后,跟我走,我来探路。” 胜战龙:“兄弟,我来探。” 纪前辈却又说:“你俩别争了,我话没说完,这峡谷除了冰川,还有一险就是能迷人的心智,人到了这里面,有时候容易引发一些幻觉。这个,你们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影姐这时说:“前辈,这峡谷要是真能引发幻觉的话,应该是与当地特殊的磁场环境有关。天山山脉的地质结构非常复杂,所以小范围磁场环境的改变,肯定能影响人的大脑神经产生异常放电的现象。” “然后……”影姐这时皱了下眉,随之她突然抬头说:“我想起来了,有一篇报导讲过,磁场环境的改变能够影响人大脑的逻辑道德判断。所以,这个大家真要注意呢。” 纪前辈听到这儿,他又感慨了,说是当年要是影姐在测绘队的话,他们也不会死那么多的人。 我听了这些,只是半信半疑,然后大家相互关照一番后,我和胜战龙两人并肩在前,拿了登山杖,好像瞎子似的,在雪地中来里的敲打着走。 这么走出去三十多米后,我果然敲到了一处冰壳脆弱的地方。 当下,我抬脚过去,将上面一层二十公分厚的积雪扫开,然后伸了脚对准灰白相间的冰壳轻轻一踩。 喀喀喀……喀嚓! 一声脆响中,冰壳碎了,转眼间,一道足以容纳三四个人的大裂缝就呈现在我面前,裂缝太深了,一眼望下去,底下幽幽的,好像看不到底般。 我看着这个大裂缝倒吸了口凉气。跟着大家都凑过来小心看了后,众人又继续小心的挪步前行。 就这么走了三四百米远,我探路的同时,忽然生了一缕心念,就这么直走吧,直走过去得了,这么费事干什么? 我一念刚在心中生起,我突然打了个激灵。 不对! 我怎么能生这样的念头? 一念之际,我咬了下舌尖,然后看到不远处风吹的积雪散开,一块亮晶晶的冰凌就出现在我眼前了。 这个时候,我脑子不知怎么就产生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说不清,道不明。 我下意识地还要往前走,但我不能走,可偏这个时候,我看到紧跟我身后的叶凝一脸呆滞拄着拐,一步步就挪到我面前了。 我想要拦她,可心里却没有那个‘心劲儿’! 这感觉就好像我做梦,有人打我,但我在梦中却怎么也提不起还手的力一样,我干着急,我怎么就没办法呢? 大自然呐,这峡谷,太可怕,太可怕了。 它无声无息的,那个看不见的力量,就将人一步步引向深渊! 第二百八十七章 危险刚刚开始 说来可能会有人不信,在我被这道无形力量困住的同时我想到了很多。我终于明白,什么叫‘神’的力量了。 身体再猛,再强。再壮有什么用?如果‘神’不为自身所掌控,不为自已所驾驭。有一天遇到一道能干扰‘神’的力量,能控制‘神’的高人。那我就是一个木偶,一个任人摆布的大力木偶而已。 现在,我面对这样的困境该怎么办?一个我无法打败的力量?正如这天地一样,我置身天地的轮回中,我跳不出去,我怎么来做? 合!冬亚讨扛。 对,合这个天地。合道,合上这个法则,最终才有跳出去的机会。 如同物理上宇宙探测器的飞行方法一样,它们都是合到行星的引力,然后再利用行星引力跳出去,弹射到茫茫的太空深处。 这个就是最著名的‘引力弹弓’理论。 反过来,我置身这样一股无法驾驭的能量场中也是一样,但关键我该怎么来合这个力量? 应前辈讲过,我是以音律入道的奇才,先天对音律就非常的敏感。当然,这个音律不是耳朵听到的那个声音,而是物理学上的共振效应。 所以他传授了我松嗡吽三字一音的法门。 现在,我是不是该试一下这个法门呢?心念一生我当即放弃了挣脱控制的念头,而是在心中默念了三字一音的法门。 这听上去容易,但做起来却非常的难,因为叶凝就在我身前。她可能马上要步入一个大大的危机中。 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理考验。怎样的心理折磨? 我难以名状,我只能是尽量控制自已,让自已不过度焦虑,然后专心来默念这三字一音。 我不让喉咙发音,而是用心让脏器,血液,每一个细胞发音,它们都在念这三字一音…… 不要急,不要紧张,慢慢的放松,忘了自已。忘掉全部,我不存在,没有来过这个世上。我不存在,我就是这三字一音,它恒古永苍,充斥在这个大大的宇宙空间,一直在那里,低低地吟诵了千亿,万亿的岁月。 我很快就松下来了,转瞬好像很久,又好像比一刹那都要快,我听到了,不对,我好像就是这三字一音,我就充斥在这空间当中,我低声吟诵无尽岁月。 就是这样的感受。 这一刻,我体会到了,然后轰! 全身一震的同时,我猛地睁开眼,然后身体下意识向前一冲,伸手一拉。 手瞬间就抓到了一个人的手臂,然后我低头。 这一刹那,我看到叶凝整个身体已经悬空,她的脚下是无尽深渊,然后我的手牢牢扼住了她的肩膀! “给我起!”我一发力,叶凝呼的一下让我拉回到地面。 呼呼呼…… 叶凝面色发白,不止地大口喘息,然后她伸手比划着说:“人,人!我看到了,那下面,有个烂掉了半边脸的人,是人,真的是人!“我一听这话,大喝了一声:“醒!醒来!” 这一嗓子吼的如炸雷般,震的峡谷传来一道又一道的回音。 然后叶凝还是不镇定,她努力大口地吞咽口水,我又拧头看了眼其它人,这些人毫无例外,包括纪前辈也是一样,目光呆呆的,如行尸走肉般,盲目地在我身后慢慢地走着。 危险,太危险了。 怎么办? 情急下我突然就想起到泣灵! 当初木罕邪僧用术法来困我,就是这泣灵以音律破了对方的邪术。 那么今天呢? 我一拧身,把高尔夫球枪包拿过来,打开链子,摸到泣灵的剑柄,一抖手,呛啷啷……叮嘤…… 那一记清脆,却又余音不绝的响音猛地炸开。 我的心透亮了。 然后我感觉众人神情一怔。 他们好像都醒过来一般。 叶凝深吸口气,努力眨了下眼说:“怎么了仁子,刚才我好像梦魇到一样,什么都不知道,然后不受控制。” 我低声说:“这峡谷的磁场确实有很多的古怪,我们不要管了,大家快,跟紧我结成一字长蛇队,我们要速度通过这条峡谷!” 我吼过了这一嗓子,众人明白之余,我轻轻对空弹了一下泣灵。 泣灵轻颤之余,我忽然发现它好像显的异常活泼,就仿佛这人迹罕至的天山是它的家一样,它很开心,很喜欢这里的气场。 我迎风又一转剑刃。 唰! 一股劲风吹过,剑刃轻轻低吟的同时,我身上竟产生了一丝难以名状的异样感。 我好像跟什么合到一起去了,转尔全身的共振频率在这一瞬间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不及多想,伸手一把给叶凝拉起来。 叶凝这时有些回过神了,她长舒口气说:“仁子,不骗你,那下面真有一张烂一多半的人脸。” 我听这话,低了头,俯身从侧面向下一看。 我的天呐! 叶凝看到的不是幻觉,那是一张真正的人脸,他的身体夹在冰层中,脸上的皮肉已经烂去了多半,只剩下一对空洞洞的眼珠子,望着我发呆。 这人,不知是谁,他可能是误闯入这里的人流浪者,探险家,也有可能是当初测绘小分队的人。 不管了!当务之急,是快点离开这里。 我一手执剑引路,另一手拿登山杖来探路,时不时的,我会用登山杖敲一下泣灵,然后泣灵发出叮嘤的脆音后,随风散去,众人心志不由为之一醒。 走了十多分钟,老大的性子又活泼了。 “嘿,仁子,我怎么觉得你这跟赶尸似的呢,人家是湘西的老道拿个铃铛来赶,你呐,弄了一把剑来赶,嘿嘿,我们呐,就全是一具具活蹦乱跳的大僵尸!” 老大没心没肺在说完,我扭头看他,正要告诉他别说不吉利话的时候。 燕雪走过去,用冰冷的眼神瞪了老大一眼。 老大一哆嗦,跟着自动自觉低了头说:“我就是瞎说,就说说,别往心里去啊,别往心里去。” 燕雪见老大这表情,憋不住乐,噗嗤一笑,自顾追叶凝去了。 又走了半个多小时,期间,我们越过了无数交错的冰川缝隙,而当我领众人靠到一处悬崖边上的时候,胜战龙,影姐,马彪子在三人从后头追上来了。 “兄弟,那拨人好像追过来了。” 胜战龙跟我说的同时,他指了下身后。 我眯眼打量,好在这里视线比较的开阔,这么看着果然远远的好像有一支由二十多号人组成的队伍,正嗖嗖的奔我们追来。 离的远,看不清他们身上的武器。 我打量一会,又看了看前边,跟着对纪前辈说:“前辈还有多远呐?” 纪知墨趴在老大背上,探头瞅了瞅说:“记得有块老大的石头了,咱们过没过呀。” 老大说:“早过了,不过……那石头好像裂两半了。对,是让什么东西砸的吧。” 纪知墨:“那就快了快了。” 我们听完,马上加快脚步,好在这会儿路已经不那么难走了。就这么贴了山根走了五六分钟后,眼前出现一个向上爬的缓坡,我们顺缓坡向上爬了三十多米后,找到一个至高点,拧头向后一望。 然后我们全都感到一阵心酸…… 虽是敌人,但毕竟是同类呀。他们…… 唉! 一个又一个的前赴后继,将近二十多号人,差不多耗了将近能有一个多小时,最终走出来的,不过区区三个人! 死去的那些人,一部份是掉到冰川里去了,还有一小部分竟然抽出尼泊尔弯刀出来互相的砍杀,砍了一阵后,跟着又一起掉进了冰川。 而发生这一切的时候,峡谷是那么的平静,风也是平稳地吹着,天空阳光灿烂碧空若洗。 是以这一幕我们看在眼里,觉得是非常的诡异和不理解。 好好的人,进到峡谷突然就抡刀互砍上了。 真的是难以理解。 走出来的这三个人,一个个形如僵尸般,趟着雪,走了十几步后,刚离开那个怪异磁场的区域,紧跟着扑通,扑通,扑通,径直就倒在了地上。 这时纪前辈叹了口气说:“当初,我们就是这样,活着的人走到这里,也全是晕倒了,不过好在那是夏天,天气不是很冷,大家在地上躺了差不多两天一夜吧,手脚都让蚊子叮咬的不成样子了,这才渐渐苏醒。” 听了这话,我和胜战龙移步慢慢向缓坡下挪,到了近处,对着这几个人打量了一番。见他们都不是什么练家子。正如胜战龙之前预测,这些人全是孟太外雇的人员,这三人中,就有一个毛子,一个看着像哈萨克血统的人,还有一个像阿富汗那边的壮年男子。 三人身上都背了很结实的刀,此外还有两把复合弓。 叶凝和燕雪好像对这个复合弓很感兴趣,两个女孩儿当即把这两把弓给收了,又找了箭囊,这就当缴获的武器给收起来了。 整理一番装备,胜战龙跟我眯眼打量一番远处。然后我们同时感知到在这道死亡峡谷的入口处有十几道实力强劲的气息在那里徘徊。 “他们应该是等人。”胜战龙忖了忖说:“他们派了这样一队人走,然后眼见这队人死伤的差不多,他们肯定知道这条路有问题,然后,我想那个云机子应该会想办法来解决。” 我说:“云机子有那么高的本事吗?” 胜战龙:“不要小看他,他是邪道不假,但他手段高是其一,其二他认识很多海外的高明人物。所以,我认为他们可能会耽搁几天,但只是几天而已,过了几天后,云机子一旦找到通过的法子,他们就会全力地追我们。那个时候,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找。” 听了这话,我马上转身问纪前辈,这凶险的地方是不是该到头儿了。 哪知前辈的回答是,这峡谷,仅仅是个开始! 第二百八十八章 通过风切剧变区域 如此艰难竟还仅仅是个开始,这接下来的路究竟会遇到什么,我们还真是无法去想像,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在目睹孟太请来的那些佣兵陆续丧命在峡谷之后。大家整理装备,又补充了一下食物。影姐给我们就地取来白雪化开,熬了两锅清洌洌的开水,大家喝完了开水后嚼着肉干,又继续出发了。 沿我们驻足的这个缓坡向上行进大概一百多米,山路陡然变的崎岖起来。放眼望去,两侧都是高耸入云的皑皑雪山,我们这一行人在雪山面前,真的连蚂蚁都算不上。只能说这是一队小的不能再小的微尘。 人类太渺小了,在自然面前。大海,高山面前尚且如此的小,那面对整个地球呢?面对星系,宇宙呢? 人真的是连一个渣子都算不上。 高山地区的气候是多变的,之前还是万里的晴空,可当我们登上这道缓坡的顶端时,忽地一下就又天遍天乌云了。然后,一道又一道的劲风吹过,雪就开始落下来了。 渐渐雪越下越大。漫天遍野,到处都是呼啸的风声。视野中的能见度也越来越低,刚才还能望去几千米,现在却几十米都不到了。 “纪前辈,我们接下来怎么走啊!”胜战龙捂紧了头上的斗篷,扯子嗓子问纪知墨。 后者在老大背上徐徐抬了头,张望一番说:“我们这是到了那个缓坡上了吗?” 胜战龙:“到了,刚刚才到的,这不刚到就下起大雪了吗?” 纪知墨:“嗯,我们要沿这个缓坡下去,这路应该不好走。下边全是斜度很大的冰川,人走在上面是要打滑的,可要是滑着下去,恐怕又会有很多的危险!” 这时影姐说:“还好我有准备,大家快把装备里,我给大家买的那个钉鞋底拿出来,那个跟这雪地靴是配套的,大家把上面的卡扣,跟雪地靴扣在一起就行了。” 众人听了影姐的吩咐,急忙回头从包里取出一个又一个的鞋底子,这鞋底子下面全是一密密细密的钢钉,然后底子上面有卡扣跟雪地靴咬合。用的时候只需要将靴子底擦干净,然后站到这个鞋底子上,叭嗒一声,就装了一个钉底儿了。 我们穿上了这样的鞋底子再将登山杖的尖头探出来,另外再拿上冰镐,几样东西都握在了手里后,这才一点点试着向下移。路极不好走,向下去的这条长达两公里多的几近垂直的陡坡对众人的身手,功夫,等等一切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我们要在风雪中,听出前面的劲儿。也就是说辨认出准确的地形。 风吹过岩石,冰凌,它是会发出声音的,通过这个声音的大小,还有风力的曲折流转,我们就可以辨认出地形的高低错落,从而不致于一脚踩空,一路滚着,跌落到山坡底部。 行走间,纪前辈感慨我们装备的先进,他说当年他们要是有这样的一些装备,测绘队的那些人也不致于死的那么惨烈。 下过这条长达两公里的冰川,天已经很黑了。我们又前进了两个小时后,这就选择在一个山凹里搭营休息。 吃过晚上饭,天忽然又一下放晴。 抬头望去,漫天的星空璀璨,我凝视之余,竟有一种意欲与星空融合的念头。 这是胜战龙望着天空感慨说:“人真是太渺小了,面对这样的星空,还有这高山,这触目所及的一切,我们小的真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影姐听了这话,她微微一笑,将煮好的开水一边分发给我们,然后一边说:“人的身体跟这个世界是没有办法比的,说尘埃可能都是夸张,我们只是这大大世界里的一个小夸克,或者是又夸克更小的存在。” “但是人的心,却是无限大的。我们的身体面对宇宙是无限的小,但我们的心却可以把整个宇宙装下!” 我听这话,喝口温热的开水,心不由就是一动。内心深处,灵魂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给触动了一样,我竟感觉这一刻有点微微的升华之意。 之所以有这样的体会,一方面影姐的佛学造诣确实是深厚,另一方面这大大的自然,这天山腹地的一处又一处险关本身就是修身最好的老师。 没有令人炫目的技巧,让人倍感恐怖的怪兽。 就是这看似平实,无奇的一份份存在,于无声处,就一次又一次震动了我的身心。 我似乎能找到那种感觉了,就是在通过峡谷时,我手握泣灵的那种微妙的共振感。 我想那应该是泣灵的真正力量。 但,它会有怎样的表现呢? 对此我拭目以待。 睡过一晚上的觉,第二天太阳还没出来,我们就收拾东西要动身走了。 刚把东西收拾好,我耳中忽然听到在我们身后的远方传来,叮,叮,叮的清脆铃音。 我听到这声音的同时,我看了眼胜战龙。这时,他好像也听到了,正跟我一样,侧着耳朵仔细听呢。 “什么铃铛?”胜战龙拧了下眉。 我说:“不太清楚,但那个地方可令人神魂迷失,我估计这东西搞不好是云机子从道门里弄来的一个可以清明神魂的物件儿。他有了这个,就可以带人快速穿过了。” 胜战龙:“嗯!云机子这家伙有不少的妖道朋友!我们不能轻敌,眼下这天儿不错,咱们尽快上路吧。” 不想胜大哥刚说这话,正伏在老大背上眺望远处的纪知墨突然叹了口气。 我见状忙问:“纪前辈,怎么了?” 纪知墨哆嗦一下,好像很是后怕地说:“到了,到了,马上就要到一个可以让风把人劈成两半的地方了。” 我们听了不由为之一怔。 纪知墨接着说:“希望这天无风,如果无风,我们还有机会快速通过,如果有风的话,那可就真的是惨了。” 听了这话,众人当即把东西收拾利索,加快脚步,沿纪知墨走的一个方向通行。 这段路一直是下山,走了很久之后,明明天快亮了,眼前却是突然一黑,然后我们抬头,发现已走进了一条由两座高山合拢对接的那么一个峡谷里。 这条峡谷的特意就是上边非常的窄,并且不规则,它完全是由犬牙状的大块山岩交错在一起形成。而峡谷的底部又特别的宽敞。 我看了这样的地形,心里突就明白纪知墨说的风把人劈成两半是怎么回事了。 搞不好这地形就是那种特别容易形成风切变的地势,因为这山实在是太高了,峡谷的顶端,距离底部起码有一千米以上。 急剧的海拔起伏变化,外加温度,对还有温度…… 往峡谷里走了几步的时候,我忽然就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硫磺味儿。然后感觉身上很是闷热。再放眼看发现不远处竟然有大团的水雾弥漫,那雾气浓郁的吓人,从地面升起后,竟直接冲到了峡谷顶端,从而在上面形成了一道又道流动的浮云。 看到那雾气,我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推测。 这条峡谷内有丰富的地热资源,然后峡谷内的温度与外面就形成了一个温差。 风的产生就是温差的一个变化。 再加上这里跟上面的海拔是垂直变化的关系,然后借助上这地形…… 我分析至此的时候,正好看到面有一块三米多高的巨石,这石头很大,基座起码有五米,但是它两半了。 我凝视着那切口,发现切口处非常的光滑平整。 纪前辈没有吓唬人,这地形绝对有形成剧烈风切的基础,还有这石头就是证据。 “快跑!” 我吼了一嗓子。 这时叶凝吓了一哆嗦,转尔说:“怎么了,这什么都没有嘛。” 叶凝话音刚落,窦然间,倏…… 一股子风就吹进这峡谷了。 然后我们都没动,而是拼命放大身上的全部感知去听这股子劲儿。 这股子进来的气流极凉,极冷。 先是一股子,然后又是一股风,跟着又是一股,这一道道的冷空气,化为嗖嗖的小风吹进来,在峡谷内荡着,遇到热的气流,又变成,又荡着,然后分布,传导…… 这时我忽然就看到一块成人手臂模样,大概有三四十斤内的石头悠悠的从地上就浮起来了。突然,它在空中猛地一旋,就好像有人大力握着它一样,砰!它撞到岩壁后,又被一股怪风高高抛起,转眼功夫,喀嚓! 石头从中碎成了两半,就此跌落到了地面。 事实就是最好的证明,众人看到这一幕,老大当即哎呀妈呀,叫了一声儿后,背起纪知墨撒丫子就跑了。 我跟在他们的身后,也是一路的疾遁。 我们在跑,然后不断有石头诡异的飘起来,跟着随风一动,喀嚓!就此碎为两断! 这情景太诡异了,如非亲眼所见,真的是不敢相见。冬扑亩圾。 但还好,可能是我们跑的速度够快,又可能是我们运气不错吧。一番的疾行后,居然让我们跑到了峡谷的终点。 “仁子,我们往哪儿去呀。” 到终点,叶凝傻了,因为眼前已经是绝壁一块,根本没路了。 这时纪前辈的声音响起来。 “这里,应该有一个洞来着!” 应该有一个洞来着……“? 我听这话感觉到不妙了,应该有一个洞,但现在没有了,那说明什么? 意思就是,由于风压,气候,地震等原因,那个洞口被塌方的碎石给掩埋了! 第二百八十九章 风切谷激战强敌 横挡在我们身前的是一堵不见云天的峭壁,这峭壁太高了,向上仰望根本看不到天空,头顶上弥漫的全是地热温泉喷出来的一道道水雾。此外在峭壁四周长满了墨绿色的苔藓。而位于峭壁根部。就又是一堆堆的乱石了。 这些石头显然是掉落下来,又被风吹起,然后堆积在这里的,它好像是一座小山,把纪前辈说的那个入口死死地堵住了。 眼下,找不到路,纪前辈只好让老大驮着他仰起头来沿着峭壁来回地查看。 这期间,时不时的就会有让风卷起的石头奔我们砸来。大家应对的策略基本就是躲,尽可能不去碰那个石头。因为,要是我们碰了,可能会扰乱这峡谷里的气流,从而引发更大的气流波动。 坦白讲,这处峡谷内的风并不是很大,但怪就怪在,这里的海拔太低,它与外界的气压,海拔,温度都不平衡。两者各属阴阳,互相交融之余,就会产生一股又一股匪夷所思的怪力。 除外。峡谷本身的地理构造也比较的特殊,这样一个半包围似的空间,其构造特点,形式都非常罕见。 几个自然因素合在一起,便造就了能把人切成两半的怪风之力。 “找到了,找到了,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纪前辈这时激动是指着远处一块峭壁大声地说着。 我们顺他手指的方向走过去抬头一看,然后我们惊呆了。 因为他指的那块地方是一个很大的,半突起的岩石。岩石的质地很是细密,而就在岩石的内部竟出现了一枚直径达一米以上的铁球说实在话,我真的无法想像看到的这一切,这铁球!它绝非自然生成的产物,因为它太圆润了,并且它镶嵌在里面。表面还一点的锈迹都没有,它通体散发着黑色的光泽。而在黑色的表皮下面。则又斑驳闪烁着金属独具的银白色辉光。 “就是这个东西,这是个铁球,不知道它是什么年代的东西,它就在这石头里面。然后它的下面有一条高约两米,宽将近一米的洞穴。那个洞,外表看很小,可进到里面你会发现,那里里头竟然是极深,极开阔。” 纪知墨仿佛在回忆一般,喃喃自语地念叨着。 我们仰头看了一会儿铁球后,都表示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安上去的。 此外,影姐分析,好像这个地区从古到今都没有过人类生活过的记录。所以,这搞不好就是传说中上一代的史前文明。 其实史前文明这东西在科学界已经形成一种心照不宣的认可了。 只不过真相太过于颠覆,且极有可能让一小撮心怀不轨的邪人拿这个说事,做文章,搞各种类似邪教式的组织聚扰人心。所以,主流科学界认为这并不是适用的科学。 因为我们发掘整理到的史前物品大多残破的难以辨认。且由于存在严重断代问题,现代科技根本无法予以正确解读。 是以史前文明就像灵魂一样,都知道有,存在,但主流一直都持否定和不予讨论的原则来对待。 确定了目标,然后我们在铁球下方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碎石堆,想要进入到洞穴,就得把这石堆给整理干净。 于是大家陆续卸下背包,然后戴上了手套,开始清理石头。 石堆看上去好像是不大,但实际搬动过程中却发现它非常的费力,我们花了三个多小时,这才搬开了三分之一。接下来,休息一番又开始搬。 就这么又过去将近两个小时,快搬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我和胜大哥同时停下了手。 为什么? 因为来人了! 这里说明一下,我们所处的这一小片如两个篮球场大的区域内气压风力都比较的稳定,只偶尔有石头会嗖的一下飞进来,然后砰的一声吓我们一跳,但并无那种能横腰切斩的怪力。 现在,我们在这里忙活了几个小时,然后应该是孟太领人一路追上来了。 云机子显然找到了通过那片迷失峡谷的好办法,然后他利用什么工具,带领众人人穿越了峡谷,跟着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直接就死死咬着我们追来了。 并且这队人中不仅有人类,还有汪星人。 因为,我和胜大哥听到了狗叫。 这时我对马彪子和老大说:“马叔,老大,你们快点搬石头,叶凝,你和燕雪拿那弓拿出来,该是用上它们的时候了。” 胜战龙:“小影你看好纪前辈!” 影姐回个没问题。 当下,我把身上的重装备歇下来,徐徐抽出泣灵,反手握在了臂后,微微弓了腰身,然后跟胜大哥一起,慢慢地往前移动着。 狗叫了一阵,忽然就不叫了,然后山谷死一般的寂静。 但我知道,这寂静背后隐藏的却是无边的杀机。 来的人真不少啊,而且好像还分了梯队,这里既有高手,也有…… 我抬头看了眼四周,没发现有积雪。 我突然感觉不妙,然后喊了一声:“全趴下!” 这一声喊的同时,我第一个趴到了坚硬的地面上。 紧跟着大概两秒后。 突,突突突突…… 枪应该是加装了消音设备,所以声音听上去不是特别的大。 但弹雨密集。 我紧紧把头伏低在地面上,慢慢朝前移动的同时,让一块约有三十公分高的石头挡了我的头部。 此时,耳中听到的全是,嗖……嗖…嗖……一颗又一颗子弹的破空音。 然后大约在一百多米远的位置,突突突突……的枪响仿佛无休无止般,响的没完没了。 孟太和云机子够狠! 他们先是用汪星人一路追着我们到了这里。然后又用化劲高手的感知能力,锁定了我们就在前方一两百米远的位置。 末了,他又让人拿枪,开始对这里进行大密度的火力清除。 叭! 一颗子弹撞在了我头前面的石头上,火星子四射之余,破碎的石屑打的我脸蛋子一阵生疼。 对方这个时候选择下杀手,显然他们知道我们所处的位置已经接近入口了。 所以,我们也好,纪前辈也罢,全都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没了价值,就像马彪子说的,杀! 枪足足响了十分钟! 我不知道他们打了多少子弹,好像是快把身上带的弹匣都打空了。休沟史扛。 然后! 轰! 我感觉地面一颤,紧跟着一股炙热爆烈的气浪在十多米外的空间生成,那强劲的力量,裹起无数碎石呼的一下就冲到了高空,转眼又如雨般,哗啦啦地落下来。 彼时,我听到胜战龙骂了一句:“次奥!这孟太够狠,他从哪里搞到的手雷!” 话音刚落。 轰! 又一股子沉闷的力量就从地面传到我胸口了。 我这时不得不伸手捂了两耳,同时我在心里念叨,电影里全是骗人的,手雷如果落到身边,看到了后再跑,那根本就来不及。 这震响,这气势,这劲力!说实在的,不让弹片穿死,也得让气浪给震出个严重内伤! “叶凝,燕雪!你们好吗?” 叶凝:“还行,你放心,这地方,炸不到我们。” 话音刚落。 轰! 大地又是一颤。 弹雨过后是大雷!孟太呀孟太,我们跟你有多大的深仇大恨呀,你下手这么的狠! 一时间我呼吸着尘埃激荡的空气,心里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还是应前辈说的好哇,一人一念! 我不是他,我又怎么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而正因是一人一念,所以这世上才会有许许多多现实存在,可我们又无法理解的事与物! 刚念及至此,突然我感觉身上一麻,这时我正好听到空气中好像有个什么东西正奔我撞来。 去你大爷的! 我抬手,放出感知,对着撞来那东西,叭就是一拳。 这一拳,我尽可能控制,用的全是放人的劲。拳出去,与那物一撞,对方就嗖的一下朝后激射了十多米后,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轰! 我暗道了好险! 京城大官人,差点就让这颗雷给炸死了,炸一点呀,要不是我入了化,感知能力强,一拳把这玩意儿给打飞出去,我……我今儿算是彻底没命了。 孟太那伙人一共扔了二十多颗雷。 炸的这方圆几百米的区域全是大坑小洼。 雷扔过了后,我以为可以松口气,没想到,又是一拨的弹雨。 这拨时间不长,只持续了三分钟。 三分钟一过,我感知到有将近八个炮灰,正慢慢地朝我们接近,接近…… 胜大哥这是嘀咕一句说:“怎么还不起风啊。” 我说:“谁知道啊,刚才咱们进来的时候,没出什么动静都起了,这怎么,他们闹腾的动静这么大,还不起风呢?” 我是搞不懂这峡谷了,你不起风,我们可不能坐而待毙,感知这八个人距离我们藏身的这一大团白雾越来越近了。 我慢慢起身的同时,胜大哥也渐渐站了起来。 然后,我把泣灵徐徐操在手中。而胜大哥那边,他竟然也从腰上解下来了一条黑不溜秋的九节钢鞭。 现在对手已经是不讲原则,不讲武道上的规矩了。 这又是枪,又是雷的,我们放着兵器不用,那可真就是傻子喽。 我看了眼胜大哥的九节钢鞭,问了一句说:“什么来头?” 胜大哥用手轻轻摸了下说:“不知道,青海一个喇嘛给我的,这东西极沉,差不多有将近十五六斤重。” 我倒吸口凉气:“什么做的,看着也就比大拇指粗一点,不致于那么沉呐。” 胜大哥:“合金吧!反正,我早年练武学过六七年这东西,还学过绳镖,所以这个用的特别顺手。” 我听这话朝胜大哥一笑,胜大哥在雾气朝我一笑的同时,他做了个手势,我心领神会,当下跟他慢慢地分开…… 我俩都隐在白雾中。 听着来人的细微的脚步音。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七米,六米…… 当对方走到五米的时候,我听出来走这一边的一共是五个人,我又感知了一下他们的呼吸,还有行动间的步子。 难得啊,竟然是明劲巅峰的高手。 此外……他们身上好像不下一件兵器,应该是有枪,还有刀! 够狠!要是就是这效果。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知着对方的步子,我感知,感知,然后,带剑!冲! 唰! 三米瞬间过! 然后这五人中的两人身上各自喷了一股血箭秒倒。 我冲过后,借势一旋身。唰! 一人的上半身就断了。 然后,砰! 有人放了一枪,子弹擦着我耳朵尖呼啸而过。 这反应太快了,要不是我拿剑,空手上的话,这会儿我可能已经是挂了。 那人枪响的同时,我从反手剑变为正手剑,身体跟着一旋的功夫。嗖!嘣!剩下两人中的一人脑袋上就横贯了一枝箭! 漂亮,好箭法! 只是不知这箭是叶凝射的,还是燕雪的杰作。 这一箭穿了对方脑袋后,第五个人已经闪过去数米,然后抬手准备放枪了。 距离一拉长,白雾笼罩之余,他就看不清我了。我一藏身,正要寻个角度冲过去一剑给对方斩了。 突然,呼! 呼……呼……嗡……轰,轰! 一连串好像机器启动式的怪叫就在耳中爆起,跟着这峡谷内的气流突然好像开水似的沸腾了,然后,呼呼呼! 唰! 一道强劲气流就把斜对我的那个持枪人给送到了面前。 我抬手拿剑正要斩,可待看清楚来人后,我又放下了剑。 因为这人的身体和脖子都被一股怪风给拧错位了,他浑身上下鲜肉淋淋,脖子上错出的骨头破开皮肉,明晃晃地在那儿支愣着。 看到对方这副模样儿,我心惊之余,突然觉得脚下倏地一轻,然后我离地了…… 我这是修成正果,通了神,然后摆脱地球引力,即将升天了吗? 我估计,前面那些是扯,而我要是不想办法化解的话,升天这件事还是比较靠谱的! 这股横生的风力一下子就给我托起,然后我好像是一块石头般让它托着,慢慢旋着要往一块岩壁上撞。 大自然呐,大自然,你还真的是视众生如刍狗,不分个好与坏,不管什么人,只要到了火候,时机,你就开始发威了。 我尽力保持着呼吸平稳,手拿剑,然后顺着这股力,身子慢慢地拧着,旋着,我要给它化了。 可这个时候,我已经离地六七米高了! 我脱离了白雾笼罩的区域,然后我看到远处,好像有人正端了枪要把我一枪给ko了。 第二百九十章 悟风峡玄机,再合道 我只扫了一眼瞄准我的枪手,我就把注意力移到遍布四周的白雾中去了。此时峡谷内的气流已经开始产生了剧烈的变化,这番变化的根本就是在于连番的爆炸和枪音彻底干扰了山谷本身气流的恒定。 我在肉眼所及范围内看到的都是一圈又一圈气旋,它们好像海洋上生成的台风风暴一样。但由于空间局限。所以它们的规模远没有风暴那么大,但是它们足够强和集中。 这里就像是一个天然的,不规则的气压切割机,谁也不知道气流会从哪一处空间出现,然后切向什么地方。 气流虽然不稳定,但托起我的这股气旋我还是能感知的。 我跟随气旋身体慢慢升起的同时,我脑子里闪过的念头是,这不与我在那个无名小岛上遇到的漩涡是一样的吗? 引力弹弓,等等的一切。全都是这样一个道理。 合上劲,然后再逆,转尔借了这个力量脱身。 我人在半空。没有支点来发力,但是我有丹田。通过化劲后小腹处肌肉,筋膜的强劲收缩力量牵动全身的同时,让其提供我充份的爆发力! 但人凭空毫无任何支点怎么来旋转?答案很简单,八卦掌的拧缠劲。 在走青龙探爪一式的时候,两胯与两肩的位置相拧,会让身体处于一种微妙的螺旋劲状态。这个时候,拧身措步双换掌,根本不用一点力,只需领一个念头,然后惯性会让我们实现接下来的全部动作。 而这便是古老功夫的魅力! 所以我在看到那枪口对准我的时候,我的两胯向左一拧,两肩却是向右拧,同时丹田保持一个紧缩的状态,接着,我将两股劲顺着这个托起我的气流用到极限的时候。身体又一松。 就是这么妙! 唰! 我身体好像一个上了劲的螺旋跟着气流的方向猛地一旋后,我又借了势向前一冲! 我本是向前冲,但气流的劲大。它却把我向后一推,于是人便借了这股力,倏地一下子向后飘荡了过去。 而这时,我看到峡谷内产生了很多强劲的龙卷气流。 它不是风,而一道又一道裹了雾气的气流在空中激荡地旋转,随后气流相撞时,产生的一切强劲风切,便是那可以将石头切开的高压风力。 耳畔,这时全是风声。 我倒退出去后,砰! 远处的枪响了,可惜,他打空了,这时又有几人好像商量了一番,然后结成了一个背后背的三人小队,手里端枪奔我们来了。 刚好这会儿,我又让一股子龙卷风卷起来了。 这次的风非常急,不像刚才的气压气流一样,能够托起来。 它唰的一下子就给我转进去,我直接听了风的劲儿,唰!顺应着一旋的同时,泣灵刚好跟什么东西碰到了一起,然后听到剑身叮嘤的一声响后。 我在迷失峡谷曾经体会到的一股子感觉再次传递到了身上。 非常的美妙,那是一种语言说不出的共振频率,它通过泣灵的把柄传递到我身上,我全身放松的同时,感觉自已宛如一团沙…… 物质都有其本身的振荡频率,当一个物质跟另一个物质的频率相吻合,产生了共鸣之后,产生的就是共振。心灵上的共振,就好像我遇到一个高手,跟他眼神对撞一刹那,瞬间炸毛儿了一样。 男女异性间的共振,便是那么一个眼神对望后,彼此一句话没有,但大家心里想干什么,不用说全都知道,全在眼神里。 我的功夫有限,没做到化髓,更加提不上传说中的化神。但泣灵做为一个辅助的工具,它能在我和物质之间建立起一个达成共振的桥梁! 原来如此! 怪不得那个道门的房师太一再用惊讶的目光打量泣灵,怪不得我看到房师太打量泣灵时都在心中起了一丝淡淡的贪念。 一件能让道门正道人物控制不住贪欲,从而生出贪念的东西,它的价值有多大,这完全可想而知。 而在此之前我只单纯认为泣灵的声音有妙用。 我没有往共振频率方面去多想,多花脑筋,但现在我懂了。 于是我下意识将自已融入到泣灵中,我生出一个念头,我既是这把剑,这把剑也是我。 然后在手中握紧的那么一瞬间,我突然就唰的一下冲出螺旋的气流,然后身体仿佛被一股极强劲的力推着在一晃神的功夫,我就来到了那三个背靠背持枪进去峡谷的人面前。 剑起! 唰,唰唰! 仿佛有一只手牵引我,但其实却是这峡谷内的气流在暗暗帮助,我用了一种自已无法相信的速度,挥剑将这三人给斩了! 这一刻,我在感知手中这把剑是个活物的同时,我发现它已经入驻到我的心里了。 这剑,跟我合上了! 同样如果换一种玄幻的说法,那就是它主动的认主了。 原因就是我这个主人认识到了它的真正力量。 没错,这真正的力量不是锋利和切割,而在于它是自然环境,天地万物与人之间的共振桥梁。 呼! 一道螺旋的气流再次卷到我,我一抖泣灵,剑身轻颤之余,我面对不远处一双双惊骇的目光宛如仙神一般,执剑由风吹着,倒退消失在遮天的雾气之中。 等我两脚落到地面的时候。 我看到的是叶凝,燕雪,还有胜战龙三人的惊诧目光。 我一抖剑,反手收起后,挺身沉声说:“注意气流,只要有两道以上的螺旋气流相撞,就会产生那道横切的力量。而一旦让螺旋气流缠上身,先用八卦掌的拧缠法在身体内拧一下,再借这一拧之力顺应旋转,随后,便可冲出气流了。“三人还是惊讶。 我微微一笑,如果不是这把剑,如果不是这山谷的怪异气流,我刚才根本做不到那么轻松自如。 那简直是仙神一样的身手,而不是人类。 但我做到了,原因在于剑在我和峡谷气流这间建立了一个桥梁。 所以,我很容易就合上这个峡谷内的所谓道了! 合道,齐自身,而应外物,合外物感召外神外力! 妙啊,这是应前辈给我讲的合道! 如今借了泣灵我这么一体会,这里面蕴含的妙意当真是无穷无尽! 这时,外面的动静小了。 好像孟太等人让我给震到了,因为我刚才施展的身手太过于诡异和骇人,那种几乎脚不沾地遁来,手一抖,三条小命到手后,又呼的一下离地而去,末了,再空中一转一旋,转尔直接消失雾气之中。 我相信,他们已经快把我当仙人了吧。 殊不知! 一切玄机,只是一把剑,一个特殊的地方,外加一个实质只有化筋骨水平的物理本科生! 他们怕了,在慢慢的后退,我能感知到,他们真的怕了。 然后一直向后退着,计划着下一步该怎么来做。 刚好这会儿马彪子吼了一声:“找着了,挖开了,挖开了!“我一转身说:“是洞口吗?“ 纪前辈用虚弱的声音回:“是,应该就是了,快,我们快进去吧。“胜战龙大哥这时看了一眼我,反复的打量,好像欲言又止,末了他还是说出来了心里话:“兄弟,你刚才怎么,好像一下子突破到化神之上的境界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扫了眼胜大哥,又看了看,惊讶的叶凝和燕雪,过后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概,是开挂了吧,哈哈!” 胜大哥会心一笑:“行,开挂比走火入魔强,多开几次挂,好好收拾下那帮恶人。” 胜大哥显然还是没太懂化劲合化的真正精髓。 很多武者都是这样,功夫有了,有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怀其力而不知其力何所归,何所至。 我想这就是终生守一个武字与以武入道的根本吧。 入了道,是不仅有其力,还能讲明道出这力量是怎么来的,怎么实现的。 化劲说白了就是一个听。听的是什么,武字讲是‘劲’是力量。科学讲就是共振的频率。而在道上讲,就是听对方一身的精微气机运转之道。 什么叫高手,高手就是揣着一颗明白心去听对方的劲。 有了听,转尔再合。 这便是化劲的魅力了。 所以,化劲不仅可以打实在的物体,更是可以合大峡谷的无根之力,还可以合天地,合世间所有一切存在,但我们又看不到的虚无之力。 这便是以武入道的真正关键所在了。 只可惜,我还没有修到那个层次,目前只能凭借泣灵来实现与外物相合,相化的过程。 假以时日,我修到那样境界,又会是一些什么表现呢? 当下我微微一笑,伸手用两指拭过剑刃,转身对胜大哥等人说:“你们先进去,我守在外面,看那些人究竟会不会跟来。” 胜战龙朝我用力点了下头,然后一拧身,领了几人陆续就钻进了马彪子找到的一个仅供一人进入的小洞口里。 我让胜大哥带人先进去,不仅仅是借我刚才的余威来震一下孟太等人。而是我对这峡谷还存在了一丝疑点。 所谓的疑点就是,虽然这里形成风切,并且具备高低海拔的错落差,从而产生风压,还有温差造成的不对称气流以上几个特征,但风的力量仍远不够来切开岩石。 风压切割机力量可是n多大气压累积的结果,如果这里的气压过大,我们身体应该有反应才对。可为什么我没有反应呢? 我立在洞口处,将泣灵伸的笔直,慢慢向前走着,一步两步三步…… 最终当泣灵笔直探到一缕紊乱的气流时,我让自已和泣灵合二为一,然后专心去听,去感受这峡谷中的一切。 这感觉很是奇妙…… 我的思想散播开了,散到空中,然后撞到峡谷反弹,又反弹,然后峡谷轻轻的动。 动……峡谷在动? 对,峡谷本身的动!这种动,它很轻微,但却存在着。 这是? 共振! 我的天呐,我想我揭开风切大石的谜底了。 这处峡谷,它因为特殊的地质构造,受到风力的影响后,在风压和风切的作用下,大峡谷本身就产生了类似桥梁的共振效应! 随后在这种效应的作用下,物质本身就处于一种,将合不合的状态,然后突然横生劲风吹过,将这个状态干扰后,便产生了风切碎了岩石的恐怖效果。 而我能随风舞起,就是利用这把泣灵将自身合到了峡谷和风的共振频率中。 合,化,共振,微妙的频率! 这下我终于全都懂了!全都明白了,我心神猛地一醒,睁开眼的同时,我借上一股子风力,一抖剑灵,人唰的一下就让风高高托起,然后我宛如仙神一般,执剑随风轻轻旋过后,又唰的一下,荡到了另一个位置。 这感觉太妙了。 而之前那个死去的明劲级高手,他之所以会让风给扭碎身体,完全是他的心。 他紧张,合不上风的节奏,于是在一道心念的影响下身体的共振就变的混乱,然后…… 他惨死了。 一道风,只用很轻微的力量就把他给弄死了。 我随风荡来,又荡去。 然后我又有了更深的体会。 这共振不是存在峡谷的每一个角落,它是波状的,涟漪状,一个范围,一个范围的传导。 是以,很多时候,可能风已经切到我身上了,但因为没有受到共振的影响。 所以我没事。 我随了疾风,在空中旋了几个身,又落回地面时。 我静下心细细品味。 化劲之妙,在于能让自身的共振频率干扰到他人。 而这个频率的最终态应该是跟松嗡吽三字一音有关。 当把三字一音合到神中,最终再突破三字一音的束缚,那便是武道中,打碎虚空见神的境界! 因为宇宙便是频率!是节拍,是共振! 妙,太妙,太妙了。 我想我应该比其它人更能体会到这一切。究其原因,还是应前辈说的对,我先天对这种共振敏感,身体能捕捉到这个存在的力量。 所以,他让我以音律入道! 音律,大音希声! 对,就是道门里讲的‘大音希声’的那个音律! 我悟透了这一层东西,身形恍惚间竟微微的一震,转瞬,泣灵嗡……若即若离地淡了一道欢欣愉悦的颤鸣。冬帅丰扛。 我轻轻一笑,感到远处的人,彻底都闪开了我,我知道他们不敢进来了。 这地方,有我在他们不敢来了。他们在等,等我们完成纪前辈的心愿,从这里出来时,再选择一个机会下手。 好! 那时,我再一试这身上功夫! 一抖剑,闪身,我遁入了洞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前辈说到了,他却赶我们走 当我钻进洞里后,那种飘然的仙意感觉瞬间就消失了。 这同样也说明了一个道理,我刚才之所以那么牛x,是因为我借泣灵合上了这个风峡的道。而一旦离开这个地点。这个场合,我没有道可合,我仍旧是那个仅仅化到筋骨境界的小高人而已。 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气场,地点的局限,而随心所欲的施展呢? 我想这身功夫至少得通了泥丸一关,然后自身到了化神的巅峰境界才勉强可以去想,去学。 可现在仅仅是通了玉枕,这后面的路,太长。太长了。 不敢想,真的是不敢想。 好在有了这把泣灵,不过泣灵即是辅助。也同样是心魔。我不能对它过份的依赖,过份依赖了。可能我自身的功夫就要退步喽。 想要提升,还得靠拳头! 虽然非常危险,但却踏踏实实的,一分汗水,一滴鲜血,一分收获! 想通了这些。我迅速从方才的狂热中回过神儿来。 我得给自已浇桶冰水才行。因为我得提醒自已,刚才那华丽的力量不是我的,而是这风峡特殊的环境造就出来的。 事实上不用我自已给自已浇冰水,一进到这洞里边来,我先给自已冻怕了。 太冷了! 那股子冷,就好像一道道冰钻,顶破了身体,哧哧的往里钻一样儿。让人不由自主…… 阿嚏! 我对空就打了个一个响亮的喷嚏。 然后前方有手电晃来:“仁子,是你吗?” 我说:“是我,叶凝吗?给我扔件羽毛服。加厚的,不行啊,这里面怎么这么冷啊。” 叶凝:“是啊。我想着你身上穿的单薄,这冷不丁进来肯定冻的够呛,所以就跟他们说在这儿等一会儿你。” 我听了心头一热,叶凝啊叶凝,我都不知道怎么来回报你了。 这份细心,关怀。真的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思忖间,叶凝拿着手电背大包,拎着我穿的那件加厚羽绒服过来了。我接过套在身上,感觉暖和了后。叶凝说:“你刚才忒牛逼了,升级了吗?” 我把泣灵小心收起来说:“你当我这打网游呢,唰一下就升了,哪那么容易,我不过是借了这个剑,体证了一会合道的种种妙处。不过,这个也是心魔呢。得小心对待,还有,这泣灵啊,以后我得少用!” 叶凝不解:“为什么?” 我说:“它太好了,太便利了,太厉害了。这样我对它的依赖就太大了,依赖一大,本能的境界可就没办法往前走喽。” “所以,你刚才看我牛x闪电的,其实……” 我摇头品味一番说:“很凶险,容易入魔的!” 叶凝听这话,她给了我一个大拥抱。 “关仁,你果然是那个最不一样的。别人得了这样的剑,知道了它身上的种种妙用,恨不能天天用着它呢,你呢?却要说以后尽量的少用。别人体会到一次合道的妙处,恨不能说自已要成仙了。可你呢,却说这是魔障。你呀……” 叶凝松开我,抬了脸,用漂亮的大眼睛,含了一丝迷芒看我说:“你究竟是个什么人呐?” 我咧嘴无所谓地一笑说:“大官人呗!嘿嘿!” 说完,我推了下叶凝肩膀:“这什么破洞啊,这么冷,走咱往前走,找他们去。” 叶凝拧过身说:“他们没在太远的地方,就在前面呢,来,我带你去,对了你那手电得开着,这里边也有冰缝的。” 我把叶凝递给我的手电摁亮了,跟她一起手拉着手,沿着狭窄的洞穴小心朝前走着。 这里果然如叶凝所说,分布了很多的大冰缝,这些冰缝上混的全是黑色的泥沙,它与冰掺到一起,是以从外面看一时真的很难看清楚。 我们沿这条小洞,向前直走了差不多有两百来米,然后洞穴豁然开朗之余,眼前闪过几道手电光。 “仁子,仙儿!仙儿!” 这是老大动静。 我一黑脸,朝他方向喊:“你才仙儿呢,你马上仙儿!” 老大嘿嘿一笑说:“你刚才那样儿,可不像仙儿似的吗?哎唷,我这要是能活着出去,我可有吹牛逼的资本了。” 这时,我听到马彪子声音说:“吹个大头鬼,吹,吹,当心把自个儿装牛逼里拔不出来。” 胜战龙听这话哈哈大笑说:“马叔,你这话,真粗,太粗了!” 哈哈! 众人跟着一阵大笑之余,我和叶凝也到地方了。 到了后,众人互相拍打一番,以示大家都好胳膊好腿儿的没问题。只是燕雪好像对我好像挺好奇,反复一个劲地拿手电晃我。 然后,叶凝拍燕雪肩膀说:“甭看了,不是仙儿,就是大凡人一个,比咱们谁都凡,谁都俗,我跟你说,我刚认识他那会儿,我在他手机都看到过那种图片,哎哟,好恶心的。” 燕雪,啊……急忙闪了手电不再照我。 我黑脸…… 大凝子!大马刀!你吃醋,你不带这么毁我地,不带这么毁地! 女人果然好可怕,这家伙为了维护她的地位,真是不惜一切手段和代价。我无语,我唯有独坐以泪洗面了。 燕雪妹妹,改天哥跟你说,哥真不是那种人…… 不过我觉得,我可能没那机会。 这会儿,大家都确认没什么事儿了后,纪知墨前辈说话了。 “就是这里了,就是这个大大的洞。这洞原本是混了很大冰川的一个地下空间。可因为旁边有丰富的地热资源,所以这冰川在几千,几万年间,就一直不停地融化着。然后,伴着融化,这洞就越来越大。” “咱们呢,得注意一个什么事情呢,就是这洞里边,可能会有让我染上这怪病的东西。” “当年我领了三个人进到这个洞,当初他们是通过一本古地图找到这里的。当时是想借这里的自然环境,直接改造一下,做成一个地下工事。但来了后,发现根本不是那样儿……” “这里到处都是充沛的地下水系,除外还有地热,总之,改造根本不可能的了。唉,走吧……你们带着我慢慢走,然后我得想想,这洞怎么进。” 耳听纪前辈说完,我们开始补充食物等东西了。 然后影姐说,怪不得这里会这么冷呢,原来旁边有地热,地热在融化冰川的同时,空间处于一种吸热的环境中,所以我们的体感会觉得非常冷。 这种冷有区别于,客观的温度。也就是说客观温度跟正常外界是差不多的。可是由于空气环境不同,所以我们主观的体感温度又不一样了。 这就解释了另一个理论,下雪不冷化雪冷! 众人探讨了一番这个理论后,又见老大吃完了几大块黑巧克力,然后我们合力把纪前辈放到他背上。 就这么一行人开始对着深深的洞穴出发了。 这处空间果然很大,越往里走,越是感觉到空旷。 并且,时不时的,还有一阵又一阵的雾气打过来,然后,我们的脸,身上会沾湿一些水汽。 果然是个很怪异的地方,当初测绘队想在这里建什么地下工事,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这地方,不容人踏足。 老大走在最前面,胜战龙大哥伴着他,然后老大拿了两个手电,胜大哥拿了一个手电,我们就这么一边走,一边照。 由于岁月久远,这洞穴的地貌有了很大的改变,是以纪前辈一时根本回忆不出来,当初走到什么位置感染的那怪东西。 就这么,我们走了半个多小时后,纪前辈叹口气说:“好像是找不到路了,这洞里的模样儿,全都变了,全变了。” 影姐说:“变是对的,这里本来就是冰川洞穴,旁边又有地热,这么多年来,冰川一直在融化,所以你找不到路是对的。只是,我们接下来,该怎么走呢?” 我这时想了想问纪前辈说:“前辈你仔细回想一下,你当年走过来的时候,是顺着一直走的,还是弯了很多的弯?” 纪前辈一听我这么问,他马上回说:“咦,你这么一问我有门了,这样,咱们退后几步,再重走一下试试。” 这个法子果然有用,前辈记不清楚地势,但是他能记清楚自已拐过什么弯,遇到过什么上坡,下坡的路。 果然,我们退回一段路后,再重走,纪知墨找到感觉了。 他指挥着老大,在什么地方拐一个弯,然后直走,跟着又上冰坡,又下一道很陡的冰道。冬节大血。 而影姐为了能让我们找到回来时的路,她特意每隔一段时间,就把一个冷光棒插在露出地面的泥土上。 如此,我们回来的时候,顺着冷光棒的光线,就能找到来时路了。 这一路走来,我心里有些许的不解。就是孟太和云机子为什么要苦心追到这么一个地方来!这里看上去并无任何奇怪之处呀,难道他们为的是洞口上方的那个铁球,那东西那么大,他们怎么运回去呀? 正不解间,纪前辈突然说话了:“孩子们呐,你们快回去吧。我想,我可能是要到了。” 胜战龙听出不对,忙问:“前辈,怎么回事?” 纪前辈这时伸手一指旁边的冰柱。 我拿手电一晃,开始没发现什么不对,可仔细对着照了一下后,我竟然看到这冰柱怎么那么黑呢? 第二百九十二章 震撼过后,就是头皮发麻 我心里揣着疑问拿手电走到冰柱近前将光柱对准了一照,跟着我就看到在冰柱内部分布了一缕又一缕好像胶状的飘动物质,这东西呈现的是纯正的黑油亮色,拿手电晃动。宛如飘纱一般竟十分的动人。 我反复照着看了些许,老大凑近也跟我一样,拿手电反复照了。然后老大感慨了:“可惜啊,这是块冰,这要是块玉,水晶啥地,这回去一磨,做珠子得多好看呐。” 我就是得意老大这种敬业精神,无论走到哪里,看到什么。首先考虑的是这玩意儿能不能做成珠子,然后做成珠子能卖多少钱,赚多少钱。 这才是真正的生意人头脑! 我在心里赞过老大一句。纪前辈说话了:“这东西可不能做什么珠子给人玩,我之前是想不太起来,可到了这洞里,记忆好像打开。我觉得我身上的病,跟这冰里的黑东西有关。所以,我可能是要到这东西的老家了。大家一路辛苦,我也没什么回报的,唉……来世吧,来世若有机会,我再一一报答诸位。” 纪知墨不无伤感地说着。 胜战龙这时却说:“前辈我们索性也是一路跟着走到这里了,不如就多走几步,我们顺便也搞个清楚。闹个明白,这洞里头究竟有啥。” 纪知墨听了这番话,他抬起头看到四周那一双双略含期待的眼神,最终他无力点了点头,这就算是同意了。 这时大家手电的光柱已经很无力了,于是原地休息,将备用电池取过来给手电换上才又继续上路。 光线明亮我得以看清楚,在这处地下冰川空间内,竟然有无数根冰柱的内部有这黑东西。它们呈辐射状,分布到了冰柱和冰凌之中。我们走的路线就是沿着辐射的曲线一步步地向中心靠拢。 老大走在最前面,我和胜战龙陪在他身体两侧,影姐走在中间,叶凝,燕雪和马彪子断后。一行人走了七八分钟后,老大突然说了一句:“咦。什么玩意儿刮我裤子一下。” 胜战龙听了,急忙将手电放低,朝着老大脚下的位置一扫。 我跟着了一扫,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块亮晶晶,刺出冰面的三角形金属物件。我蹲下来,对着这物件反复照了照后,发现这东西好像是一种类青铜的合金。什么叫类青铜呢,就是像是青铜物件,但又不太确定,因为这东西微微透着一道深紫,发亮的颜色。 此外它是个什么玩意儿呢?我觉得这不是个玩意儿,它好像是从什么东西上崩掉的一个碎碴。 它突出冰面的部位大概有四十公分高,然后基座差不多有五十公分的样子,宽度有三十公分,模样儿是不规矩的三角形。 我拿手电反复照了照后,又用袖子把冰面擦了擦,然后将手电对准冰面,向下照去。 底下黑呼呼的,但依稀能看到一个轮廓大概有三四米的那么一个大大的不规则金属物件。 胜战龙见我在照,担心手电光力不够,于是他把手电光柱也对准了冰面,我俩就这么打着灯,后又趴在上面仔细看了个够。 我一拧眉说:“一块破金属?” 老大这时来了一句:“是金子吗?” 马彪子跟着也凑上来了,他伸手敲了敲这东西,又找了块冰对着上面反复蹭过了几下,末了马彪子说:“你别说,这里面好像真有黄金成份,但含量不是很高,这个……这好像是利用一种现今产在俄罗斯境内的紫金再加上其它一些金属做成的这么个合金。” “因为,你说它要是紫金吧,它绝对没这么紫,你瞧这个,它紫的都快发黑了。这颜色有点像铜了,但又比铜深。” 老大瞪大眼珠子:“能值多少钱?” 马彪子白了他一眼:“值多少钱你能拿呀。这里东西你敢拿呀?还有,这么大个玩意儿,你仙儿,你神呐,你怎么往外运?” 老大不吭声了,过了两秒,他忽然朝我这儿反复看。 我黑脸:“老大啥意思。” 老大咽口唾沫:“仙儿,你能搬动这玩意儿不?” 我咬牙:“休要侮辱我的高术,我这,我这东西是给你搬铁疙瘩的吗?再说了,这么个物件,我上哪儿搬得动去呀。” 众人哈哈一笑之余。 纪知墨却说:“到了,我马上就要到了。还有,这个东西确实是用紫金掺合了其它不明金属做的一个合金,当初测绘队的人也是这么讲的。” 众人听罢,纷纷朝马彪子竖了大拇指。冬肠来亡。 马彪子抱臂淡然:“咱干的是什么呀?咱们卖的都是玉石,稀有金属,文玩儿物件,那个回头都出去的啊,那个小雪,还有战龙,小影儿,你们上我京城店里,我给你们找点好玩意儿。” 影姐开玩笑:“马叔啊,打折不?” 马彪子:“一概九九折,真的,别跟我讲价,一讲价我就想起一个老头子来,大爷的,也不知道那货现在死没死。” 众人大笑之余,胜战龙问我:“马叔说的老头子是谁呀。” 我沉声说:“姓毕,一个糟老头子,就因为50块钱呐!50块呀!不多说了,咱奔前边走。” 我们又拾步开始往前走,这时大家都在你一嘴,我一句的商量,按理说一块金属疙瘩不至于让孟太和云机子如此的兴师动众啊。那帮人苦苦的追我们到这里来,为的究竟是什么呢? 又了三分钟,然后马彪子手电好像晃到一个什么东西,跟着我听他说:“我的天呐,我去,我的天呐,不是吧!” 众人一听,立马把手电唰,都集中在了一个地方。 然后我们就看到,在距离我们十多米的一个巨大的冰凌内部,赫然出现了一个模样儿古怪的东西,它看着像个十分庞大的,什么东西的把手。 这把手有多大呢,瞧这模样儿,好像有十多米宽,高也有三四米的样子,另外在把手后头还有一个很大的残破的轮廓。 我们都让这东西给搞的不明白了,跟着就挪了脚步,绕过了几个大冰缝,走近后再仔细一看,好家伙,这东西究竟是个什么呀,还有它经历了什么呀?它的表面怎么会附着这么多类似贝壳状的物质呢? 它很大,特别的庞大,此外表面坑坑洼洼,看不出来是金属制成还是石头打造的。 它深深镶嵌在一块巨大的冰凌内部,从它到冰凌表面的直线距离至少也得有近两米,是以我们只能看到坑洼的表面和疑似贝壳状的物质,再清楚的细节,我们就看不清楚了。 在这样一件古怪的,但又不失人工打磨痕迹的物件前,我们都沉默了。 之所以沉默一是这物件本身透出来的那种恒古永苍的苍凉感。另一方面是沧海桑田岁月轮回的那种震撼感。 是的,这东西本身可能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它已经是残破的了,并且我们也拿不到它。可是只要一站在它的面前,感受它从冰层深处向外释放的那个气息,我们每个人的灵魂都会受到强烈的震撼。 我们呆呆地立了一分多钟,然后影姐说话了。 “这应该是传说中远古大洪水时期一件跌入汪洋的庞大物件,而且我看这把手,还有这轮廓……” 马彪子来了一句:“鼎!绝对是大鼎!肯定的了,这东西是鼎耳,它是一个破碎的鼎耳。” 影姐接着说:“嗯,我分析也是那东西。只是这岁月,太古老了吧。古老的让人无法相信,远古大洪水时期,差不多是第四纪冰期的时代,那个时候,还是猛犸象和剑齿虎的天下。” 老大眨了眨眼:“冰河纪元?” 影姐点了下头继续说:“有研究表明说,每一期冰河纪元,这地球上便会诞生一次全新的文明,同时旧的文明也会伴随消失。” 讲到这儿,影姐好像感知到什么了,她喃喃说:“每次都一样,滔天的洪水,地震,海啸……跟着又是全球的气候变冷,到处都是冰川,这样持续几千上万年后,又渐渐融化,然后新的纪元又开始了。而原本是海洋的地方,变成了新的陆地。原本是陆地的地方,演化形成了深深的海洋。一切文明都在大洋深处被掩埋。没人能发现它们,因为太深,太深了。几千米深的海洋深处是人类的禁区,一个无法涉足的禁区,更不要提,从海底的深处挖掘那些文明的遗址了,而这里,只是偶然,偶然冲上来的一件那个时期的物品。” 我听罢跟着念了一句:“沧海桑田,纪元轮回,一纪又一纪,一代又一代……” 众人跟着感慨一番后,便又抽身离开了这个区域,返回到原本的路上,一步步的往前走。 我想这一刻起,我们每个人都会震撼了。 灵魂,身心需要这种震撼,在震撼之余,我们清楚认知到了自身的渺小。在纪元的轮回,沧海桑田的变化中,人类要学会的是敬畏,对这个世界,自然存敬畏之心。要学会去合,去化自然之道。而不是用狼子一般的野心叫嚷着征服大自然,征服世界,征服宇宙。 喊征服二字的,路都走错了。 正确的应该是合,是化。是与这个自然相合,与天地,宇宙间的万物,一切道理法则,规矩相合,相化,这样最终才能通过三千不同的大道来一一证道归位。 与此同时,我也感受到了老天的一片苦心。 如果说地球在线是个庞大的游戏,那每一次重启都是因为玩家把这个游戏给玩坏了,它背离了设计者的初衷。 至于设计者的初衷,它不是让我们沉迷于游戏的快乐,那些只是附加品。设计者的真正想法是,让我们通过这个游戏,学会所谓大道的知识,情感,然后有一天跟它一样,成为那个设计者。 我在心里反复念叨领悟的这些话,虽然我不知道,这此话对我以武证道有什么明显的好处。但我得记住它,牢记于心,因为终有一天,我能明白这一切,并用好这一切。 即便我做不了开发商,我做一个牛x的npc也是蛮不错的。(游戏中的非玩家控制角色。) 在看过这个庞大的鼎耳后,我们继续往前走,然后中途,我们见到了很多的东西。 这些东西有像柜子一样,露出一片模糊结构的物件。说实话,我们不知道那是什么,另外,透过冰凌看过去,那东西外层都有一层厚厚的石质表面。可能时间过长,它们已经石化了吧。然后我们打开,得到的可能就是一堆破碎的烂石头。 此外还有雕像,雕像很大,但却已经严重缺损,并且我们看到那雕像的材质应该跟三角形的类紫金物质一样。 所以,我们判断最开始看到的那个碎片,就是这雕像上碎掉的。 至于破损原因,当然是磕碰和地震了! 我们走了半个小时,触目四周皆是这样的古怪零碎物件,很多,它们基本全都掩在冰凌中,我们无法获取,同样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半个小时后,纪知墨说到了。我们到了此行终点了。 与此同时,老大喊了一句:“我去,这脚底下什么东西,粘呼呼的,咦,怎么还动呢?“我一听这话,这才猛地一下子从这些遍布四周的破碎的,宛如废墟般的物件中回过神来。然后我拿了手电对准地面一照,瞬间我就呆住了。 这难道是水蛭?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看到地面竟然铺了一层,厚厚的,让人看上去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似的东西,那玩意儿每一根都有小手指大小,它们聚集到一起,原本是不动的,僵硬的状态,但是在感受我们身上散发出的微妙体温后,它们开始动了。 满满的密密麻麻,无尽无休的黑呼呼的黏虫子好像蚯蚓,又仿佛水蛭在地面一点点,慢慢地蠕动着…… 我看到这一切,头皮发麻的同时,我感知到这些玩意儿身上竟散发出了一道非常阴冷的邪气。 让这股子阴劲一激,我身上的雷炁动了。 “啊……“ 我听到了燕雪和叶凝的尖叫。 这两妹子是玩刀,并且敢杀人的妹子,但是她们受不了这个。这遍地的小东西,单拿一个出来,并不怎么吓人,但它们太多了,密密麻麻,黏呼呼的遍地都是。 那种聚集在一起的大量活物形成的视觉恐怖感……我知道这对人来说,绝对是一种考验。 恰在这时,我看到纪前辈突然横生了一股力从老大身上起来,随之他朝我们一笑说:“都回去吧,我该履行我的使命了。“说完这话,他突然闭了眼,嘴里念叨了几句什么后,手上飞快地打过了几个我认为是道诀的东西,然后,他一转身,就朝深处走了。 也是这一刹那,我感知到他的身上雷炁大盛。 随即,我明白纪前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了,同样我也明白当年那道人为何教他服雷炁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送走纪老,又遇强敌 而在我想明白的同时,前面传来了纪前辈的声音,他一边费力地朝着尽头处好像大桶状的东西走着,一边用虚弱的声音讲:“我早已经是将死之人了。但有些事不方便讲,所以没有告诉你们。我的身体已经让这不知名的怪虫给占满。它们和我共生共死的同时,因为我是习武之人,身体的结构异于常人,所以在这漫长的共生过程中,我就成为了这虫子的主人。” “其实我可以控制着这个虫子,然后按照一些东夷族传下来的法子继续去修行,直至最后,我借这虫子来获一个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的不死之身。” “这些都是那道人告诉我的,他告诉我。我要那么做的话,是完全可行的。但是……” “这是异数啊,是天地不容的存在。我想要修行。就得造出了一片的杀劫。我不想让自已那样,于是我就答应道人,走了第二条路。” 纪知墨讲到这里的时候,我注意到四周无数的虫子好像被什么吸引了一般,疯了似的朝纪知墨身上涌出。与此同时,那些隐在冰凌深处黑雾一样的物质,竟然悄悄活动,然后在一阵喀喀的碎裂音中,它们仿似一只只细若沙砾的蚂蚁,疯狂地奔纪知墨扑去。 我惊了一下。 胜战龙想要去阻止,可他让影姐给拦下来。 由于有太多虫子爬上了他的身体,纪知墨的行动开始变的迟缓。可他仍旧在一步步地走着。 “我在那道人的授意下,学习了服食雷炁,但雷炁服下并非是用来对付我身上的所谓什么传染细菌。那根本就是骗人的,没有什么传染的东西。雷炁为的是对付这些虫子。” “但并不是所谓的什么爆炸,不会有那些东西,我要杀掉的其实是自已!” 纪前辈讲到这儿,他的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突然,就在他走到那个大圆桶似的东西前时。他那已经爬满了虫子,且巨大的身体微微一颤,然后他好像拼尽全部力气对我们说了谢谢二字,随即他的身体朝里面猛地一扑。跟着无数虫子疯了似的,奔那个大圆桶扑去。 我们一个个都呆立在原地,事实上我很不清楚这一切。不明白纪前辈做这些意味着什么。同样,我有一种恍惚感。这虫子是真实存在的吗?是真的吗? 我低下头,用手电扫过,我清楚看到是真的。它们大的宛如小拇指,小的如同沙砾。此时正如一道道黑色的溪流,朝着纪前辈扑去的地方流淌。 整个过程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就这么站着,注视着这一切发生。 一个多小时后,没有什么声音传来,更加没有惊天响动的响音,也没有看到什么雷光闪烁,我只是在感知中,发现那里面有个强大的生命渐归虚无。然后,这里一阵又重归了寂静。 什么都没了,阴冷的气息,还有蠕动的虫子,我拿手电晃过,发现它们竟然全都死了。 非常的平淡,就是伴随纪前辈出现,然后虫子疯涌,最终纪前辈死去,所有的虫子也都死了。 无声无息,平淡无奇。 但就在这平淡,蕴含了却是让人难以想像的惊奇和震撼。 而这些是影姐告诉我的…… “纪知墨前辈很早以前就已经进化成这群虫子的母体了,就好像一只蚂蚁窝里的蚁后一样,他就是这群虫子的首领。” 影姐喃喃说着,跟着话音一转:“他是可以不死的,凭借这些虫子,他的意志不会消失。但是为了不让这些东西出现在世上。他听从了道长的安排,修行了一个可以杀死自已的法门,那就是雷炁。” “他进入到这个庞大的地下冰川空间,那些虫子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母体的气息,然后自行将一身气机系在母体上了。” “此时纪前辈如果是心思歹毒之人,他临时逆性冲出这山洞,凭这一身的虫子来兴风作浪,可能很少有人会治住他。” “但他不是那样的人,当虫子与母体建立了紧密的气机联系后,虫子就将自身的气机输入到母体内。然后,母体自杀,虫子相应就死了。” “唯一可以自杀的法门,就是让雷炁斩灭母体一身的气机。” 我听到这儿对影姐说:“你怎么知道这一切?” 胜战龙笑了下:“兄弟,一直没跟你说,其实小影她从小就是阴阳眼。” 影姐听到这儿她笑了下说:“我第一次感知到雷炁的时候,被人笑话的不行,说什么放电呐,有多少伏特呀。” “唉……” 影姐淡淡说:“雷炁不是直流电,也不是交流电,它不是电,它只是一种我们肉眼看不到的能量,一种很纯正能量。电流跟道家意义中雷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同样,佛家讲的很多的雷,跟我们肉眼见到的电流也完全不同。” “把雷法,雷炁当成是电流,这个说法跟把经络当成体内的神经一样,都特别的让人无语。” 影姐讲到这儿,她重重叹口气说:“纪前辈别无选择,这是他必须要走的路。除了这条路,他没有别的路可走,而他走了这条路,对他来说,可谓是结了一大善缘。” 影姐讲到这儿,她面对纪知墨死去的方向,在嘴角淡出了一丝的笑意。随后,她两手合十,对着那个方向默默念叨了一番。 再抬起头时,影姐一脸愉悦。 “纪前辈很好。”她如是说着…… 我看着影姐,又望了望纪前辈消失的方向,心里忽然对生命的概念又有更高一层的认知。 说不清,道不明。 但我知道,生命如这轮回一样,都是在交替。 其实,每个人都是永恒的…… 可能是这样吧,又或许不是,管他呢,我祝福纪前辈。 “我们得阻止外面那些人,这里面的东西是不能流出到外面的。”影姐抬头看了眼这处大大的地下冰川空间说。 我说:“为什么??” 影姐说:“我们不能干扰自然轮回的因缘法则。这些东西之所以会掩埋此地,它们都有其本身的使命和意义。而到了该出现的时候,它们自然会在一个正常的情况下被人发掘。” “这一纪元的轮回,不需这些东西出现。真的不需要……包括你们身上学的高术,这些都不是这一纪元的主流。学了,掌握了,有那个精力尚还不如怎么学习科技创新呢。” 影姐摇头一笑,末了又郑重说:“但是不能断,得有人来学,有人来掌握。并且,这个大大的江湖,也不能没。直到有一天,文明轮回发展,到了这些该公示于众的时候,人们会发现,在极遥远的上古,还有这样璀璨文明,人们会发现,原来人的身体,真的可以实现那些古书中看似玄幻的力量。” “只是那个时候……” 影姐笑说:“人的身体已经退化的不成样子了,再想修习,会越来越难。” 在往回走的路上,影姐给我们这些武道上的人讲了很多东西。 我发现她知道的确实是多,并且不仅知道,她还证到了。 其中我了解到的就是,今天我们干的事儿,看似平淡无奇,波澜不惊。但其中的凶险程度,比毫不亚于跟一个军队撕杀。 同样道门也是如此。 真正的道家人物做的都是一些在我们正常人眼中看起来非常费解的事儿。 道书中记载的法术,各种奇能,影姐说其实全都存在,全都可以实现。 只是并非我们想像的那个样子,说是雷法,就是挥手喀嚓一道雷。道家的雷,不是我们肉眼看到的雷电。 雷电是一种大气放电现象,我们用的电,是可以驱动电器的交流电和直流电。 这些是实在的物质,但道家的东西跟这完全是两码事儿。 具体是什么,影姐没告诉我们,她说了,告诉我们了,我们就证不出来了。 以武入道,最最根本的就是,拿身体来证! 这些话在我脑子里只是匆匆一过,我心里惦记最多的还是纪知墨。 他就这么死了,难道我们不能做点什么?帮一帮他吗?难道我们就不能阻止这一切吗?我知道,如果发现的早,或是方法好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无奈,真的是无奈!我对纪前辈的命运,真的有种深深的无奈。 可能我还是没有参透那一层吧,看不透这生与死之间的玄奥。 生就是死,死就是生。 我还是无法理解当初应前辈反复跟我交待的这一句话。 算了! 不多想,我深深呼吸了两口清冷的空气,然后我听老大说:“就拿一件,拿一件不行吗?” 老大在跟马彪子商量。 马彪子吓唬他说:“你还敢拿,你看纪老爷子进来一次,就那样儿了,咱们没那样儿就不错了,你还敢拿。” 老大:“可这玩意儿,实在是好看呐。” 影姐好奇,就跟我们一起过来看,老大拿的是什么。 结果,老大就把藏在怀里的一块东西拿出来了。然后说:“我刚才一打灯,唰,闪了我一下,这石头特别的亮……” 众人把灯光对着一打,这下看清楚了。 这不是洞的那些上古遗失物件,这居然是巴掌大小的一块狗头金! 老大这次终于是没白来呀。 他竟然能在这里头,捡到一块狗头金,这运气我真是服了他了。 可影姐看后却说,这狗头金不是老大自已捡的,这是纪前辈感谢老大一路背他,然后送给老大的礼物。 我听了这个,身上不由自主就打了个一个激灵。冬肠边亡。 老大也打了一个激灵,末了他咬咬牙说:“纪爷爷啊,背你,是我应该的,你好好的,回去我给你烧点纸啊,这金子,我,我先收下了,然后我不卖,绝对不卖,我见天的搂着,搂怀里睡。” 众人听了这话,哈哈又是一阵的大笑。 老大却把金子紧紧搂了,放怀里说:“我就好这个,我其实不怎么喜欢玉呀,什么的,我还是喜欢金子,黄灿灿的,真是好看。” 老大这正臭美呢,我却突然感知到了一点不太友好的气息。 然后,一道,两道,三道…… 数量非常的多。 是洞里的史前怪兽复活了吗?那个就有点扯喽,不是怪兽,他们是人类,标准的人类,练家子! 我们不想要这洞里的东西,可是云机子还有孟太却不想放过。 那些玩意儿看着好像破烂,但因为数量多,且是分布在各个不同的冰凌深处。一旦挖出来后,卖给欧洲的大买家,这就是一笔横财不说。搞不好,还能从中发现一些上古的奇妖邪法。 影姐说了,这些东西不是这个时候应该现世的物件。 现世了就是逆天,不现世就是顺天。 或许,我这就是我们的命运吧,强敌来了,跟他死磕,绝无商量余地。 “来人了!”我对胜战龙说。 后者点了点头,然后说:“小影,你有阴阳眼,我就不管你了,你照顾好自已。其余人,把手电灭了吧。” 众人当下一一当手电灭掉。 然后老大咬牙说:“这帮狗东西,真是不死心呐。对了仁子,他们不是让你吓退了吗?怎么又杀上来了?” 我说:“我那就是借了地势之便,才有了那样的本事。现在你给我安两个翅膀,我也是飞不起来呀。” 老大:“啊,那妖道来了,我们怎么对付啊。” 胜战龙冷冷:“战!” 我亦是冷冷:“战!” 关键时候,拳头才是最可靠的朋友。 当下,我们简短交流一番后,我和胜战龙各带一队人,分散开来,这样,目标不过于集中,有利于我们解决掉对方。 于是商量完毕后,我觅着感知,起身刚要挪动步子。 突然,嗷呜! 在这空旷庞大洞穴深处,就响起了一道我熟悉的声音。 雪猴子! 他怎么也进来了,他是怎么进来的?他跟的是哪一伙人? 这一切我完全都不知道。 但愿这雪猴子不是云机子的熟人,不然我们可麻烦了。不过那样也不怕,有一个算一个战到底再说。 我心意一决的同时,马彪子伸手碰了下我说:“云机子那老贼,咱们最好能跟他套套话,我想知道……” 我说:“放心,马叔,我尽全力帮你打听范前辈的下落!” 交待完毕,我整了整包儿,然后一伸手拉了叶凝的手说:“跟紧我,别走丢了。” 叶凝淡然:“放心吧,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跟不丢你。” 我无声一笑,弯腰,直朝进洞的那二十来道气息扑去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喂过劲,还塞东西 我本打算等那些人进入的再深一些再动手,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跟叶凝刚冲出去十多米远,冷不丁在斜刺里就冲过来了一道怪风。 叶凝一咬牙:“什么人!我斩!” 唰! 叮! 刀出后。在空中闪过一道弧线,切断了一根十多公分粗的冰柱后,叶凝又将刀收了回去。 而此时,这人已经到了近前,抬头呼!对准我胸口就是一拳。 我横了马形一架的间隙。 那股子又冰又冷,好像电钻一样的劲儿,就疯了似的奔我身上钻来了。 是雪猴子那个怪人。 他打我干什么? 此时云机子领的那二十多人距离我尚还有很长一段路走,因为这洞里边不比外头,外头是直线这里却有很多的冰缝,窟窿。一个不小心掉进去,可就万劫不复了。 人离的虽远,一时半会儿害不到我们。可这雪猴子你打我干什么? 要打的话,你也该打胜战龙啊,毕竟是他把你那只羊给打爆的。 可这家伙好像根本不管我想什么,一拳打过来后,又一欺身,肩膀向外一探,直接我胸口就撞来了。 我伸手一挡的同时,脑子里瞬间一闪。 这打法不对劲呀,这根本不是要我命的打法儿,而是好像跟我喂招儿一样,他是在跟我切磋着打。 雪猴子你这是在教我功夫吗?可这个节骨眼,我能学会什么呀? 心中疑惑刚起。雪猴子伸腿,就奔我的腿上扫来了。我无法看清楚他的动作,只能凭借感知来应对,当下我一闪的同时,叶凝和马彪子冲上来,然后两人好像要帮忙。我感知到他们急忙喊:“先别动手,这人好像不是要打我,好像要跟我过招儿。” 马彪子:“都什么时候了,喂招儿不能找个时机吗?这黑灯瞎火的。强敌来犯,喂的哪门子招啊。” 我挡了对方一记肘扫,拧头回说:“不知道啊,你和叶凝先在附近藏好吧,等我跟这怪人好好会一会再说!” 喊完了这句,砰!我让对方一掌印在了肩膀上。 雪猴子的力道并不是要打我,因为我感觉得出来。他要伤我的话,此时我已经躺地上不能动了。饶是如此他打到我身子骨里的那股子劲,又冰又冷,然后还像电钻似的,咝咝的钻到肌肉深处,眼瞅要破到骨头里,但好在劲消了。 这滋味那个难受啊,打个比方就好像吃了一口麻辣烫,然后突然冷不丁一下子又吃了大块的冰块子。 那种瞬间的冷,僵,刺激感,真是要了人命了。 不对! 这喂劲儿…… 对了,共振,接上共鸣和上节奏,力道! 老师父给弟子喂劲,两人一起打,打的久了,弟子身上就会有老师父身上的那个劲。这个劲是怎么来的?就是两人打的久了,然后发力的节奏,共振,频率,都磨合的一致了。然后老师父觉得差不多了,会跟弟子说你这劲儿上身了。 劲,其实就是振荡。力的传导也是振荡! 喂劲,喂劲!我的天呐,我终于明白了。 那么现在我该怎么办?对,就像当初我在风峡那次,我没借用泣灵感知到风中力量的那一次,我要领上三字一音的诀,然后不发力,来受力。 因为我看出来,这雪猴子不是想弄死我!既然弄不死,那就让他打一会儿吧! 如果不是有了风峡的那次经历,如果不是有了泣灵,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师父给弟子喂劲这件事里面的科学含义。 以前我是想,这大概是想让弟子熟练吧,因为熟能生巧嘛。很多老师父也是这么讲的,可事实的真相就是,喂劲的过程就是在合频率,合振荡的过程。 明暗劲,三种功夫,在一开始练内家拳的时候就有了。 真正的化劲练法是这种老师父给弟子来喂劲,不停的喂,喂到一定境界,弟子把师父的劲化到身上,这功夫就成了。 这是最直观的传承了。 师父,把一身的劲,传给弟子,经过就是这样。 但劲究竟是什么,这个我以前没有多想,而这一次经历了风峡事件后。亲身切实的体验让我知道了这个原理。 现在,我一放松,雪猴子再把劲一打,那个劲钻到我体内后,仿佛冰钻头,又像是一根又一根的针,它在刺激,修整我肌肉,骨骼,筋膜上的神经,血管。 应前辈说,化劲也是有五行属性的。金木水火土,这是化劲的基本五行属性。冬狂农圾。 而形意五行拳中的劈钻崩炮横,对应的就是这五行。 雪猴子打出来的劲,又冷又硬,且灵活多变的宛如水一样,这个正好合了冰的意,冰为水之坚者。因故冰的五行是水,五行拳中,水为攒拳,归肾。是以我想要把股子又冷,又钻,又刚的劲合上身,就得拿攒拳的架子来合。 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心要领一个攒拳的发劲过程。 这个当初程瞎子教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学会了。现在,我是合这个劲,所以劲要收而不是发。因故,要用反发劲的方式来收这股劲。 反着发劲对化劲以前的练家子来讲,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但化劲后,功夫到了,这事儿易如反掌。 眼下,我一边用攒拳的架子来对,一边心生的感慨,我在奇怪这雪猴子是谁的同时,我也在想,现在看,这股子劲是化劲后攒拳的劲力表现了。那么其它几个拳呢,那是不是也要合上这不同的节奏才行? 直至最后,合上了后,再把五行交替使用,那样可就是千变万化,层出不穷了。劲力的虚实,阴阳寒热,也会让对方有切实的身体感受,转尔刺激对手的神经,让对手在短时间内丧失一定的还手能力。 妙!果然是至妙的法子啊! 我没想到,这个一身野气的雪猴子,竟然用最简直的方式点醒我,然后让我领悟了化劲之后的发力方法和打法儿。 这其中,不仅有对劲的收发,更有自然五行的一个合和化。 把自然五行合化到身后,这样再跟对手来过招,对方根本没办法来抗拒这样的力量。 因为,这里面有了一个神了! 劲中有了神,打中了人后,就会产生冷热寒凉等等千百般不同的变化。但那个要等到化神之后才行。 我没那个境界,但我碰巧是以音律入的道。 这样一来,我可以硬合上这个共振的频率,然后掌握了,领悟了,直至灵活的使用。 这个法子对其它方式入道的人来说是不可行的。 它可能只对以音律入道的人管用,毕竟相对他人来说,我对共振频率的敏感度要高上那么一丁半点。 我跟雪猴子打了十五分钟,然后我试着用真正的攒拳劲来回了! 砰,砰砰! 我跟他对了几下手,这个我感觉已经可以化掉他一部份的劲儿,他的劲儿在我体内一旋,转眼就会消失。 当然,这是他没有使全力。 跟着我试着发了一些力,雪猴子对应也加了一些力来回。 我们又对了五分钟,五分钟后,雪猴子突然一探手,跟着如闪电般他把一件什么东西放到我的口袋,然后这人唰,嗖…… 一退一闪,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手往里口袋里一伸,这就摸到了一块光滑的石头模样儿物件。 此时叶凝说了一句:“怎么了?仁子,你受伤了吗?” 我说:“哦,没有,但是……那人送了我一样东西。” 噢…… 马彪子一听,他好奇心大起,就凑上来拉我拐到一个大冰柱的后头跟叶凝一块用手掌拢了手电的光来照。 我把东西拿出来,对着手电一晃。 马彪子瞅着咦了一声:“这个怪了,这是块翡翠呀。大马坎的水石老料,冰蓝底加一抹鸡油黄的翡翠料子,这还有不少的石纹,这就是块扒了皮的原料石啊。” 我拿在手里,反复掂量看了看。确实是那么回事儿,这就是一块翡翠。然后,上面还用刀,磨之类的东西挫出了不少的沟,坑什么的。 这玩意儿,他…… 马彪子这时接过掂了掂,又拿手电晃了两下说:“瞧着没大裂,回去让师傅琢磨一下,能雕个把件什么的。” 我收起说:“还是别的了,不过我估计这人以前应该是跟外界有联系的人。另外这块东西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他交给我,或许是个物证,让什么人看到后好明白什么事。反正,还是不要动了。” 马彪子听罢也点了点头。 这时他又说:“他跟你打半天,这是干什么呀。” 我一笑说:“不知道,反正,我又学会了一个打人的法子。” 我这话刚说到这儿,就听远处有三四个人吵吵嚷嚷地喊着说:“快,那姓关的小子好像得罪这里边高人了,他让高人给打了。孟师父说那高人厉害的很,他和云道长联手都不是对手,不过现在高人走了。他是不想管这些闲事,正好,咱们快去抓了那小子。孟师父说,抓到的人奖一辆宝马!” “真的假的?” “真的!” “走,快去,快点!” 叶凝一听这话,马上说了一句:“一群傻x,看我卸了他们脑袋。” 我这时却心中一动,然后跟马彪子商量了一个事儿。 马彪子听罢,说好,也说太危险。 我说:“越危险,才越刺激!” 第二百九十五章 废一个傲女侠,再抓两个大人物 我的法子其实很简单也很老土,大概就是装作受了重伤的人,瞒过这几个有三脚猫功夫的人,然后让他们带我去见孟太。这么做是危险一些。但却可以起到擒贼先擒王的作用。这伙人的核心是孟太,云机子,我不清楚这两人是不是在一起,但我可以一试,并且我感知到胜战龙已经在朝两人藏身的方向慢慢接近了。 这三四个家伙,是因孟太和云机子而牵扯到这一劫当中来的,他们不是事件的始作俑者,所以我不想再多造杀劫。 马彪子和叶凝听过计划,两人虽觉得很险,但仍旧可以一试。 于是。简短小声议过后,我就手捂胸口,一副受重伤的样子,斜倚着一根冰柱,就这么坐到了地面上。 六七分钟后。这就来了四个人。 四个都是练家子,功夫什么的也是通了暗劲,但还没有通雷音,是以比较的一般。 他们打着手电看到我,为首一人一紧张立马掏出了一把枪。 枪刚掏出来,马上让同伙给按下去了:“想死啊!这里是洞穴,这么拢音,一枪打出来,震碎了冰柱子,到时候,稀里哗啦,给咱们全都得埋里边。” 那人一哆嗦,他就收了枪。 这时训话的那位壮如牛的大哥把手电在我脸上晃了晃:“你是谁?” 我虚弱回:“我是关仁!” “关仁!” 壮如年一个哆嗦,向后退了一步。 我说:“大哥,你不要害怕。我受伤了,很重的伤,让这里的一个怪人给我打坏了。” 壮如牛又拿手电反复扫:“真的假的?” 我无力回:“真的……不然,你觉得我还会跟你们好好说话吗?还有,我的伙伴……” 我想挤两滴眼泪哭来着,可实在是没办法,我没有老大的奥斯卡级演技。 壮如牛眼见如此。他呆了呆,然后他哈哈哈:“好哇,好哇,你们这帮高手!次奥,呸!让你们装?哼!老孟也是一个德性,妈的,这次不看在那五万块钱,我才不跟他扯这蛋呢,跑这地方来,差点没死半路。” 这时另一人说:“云机子不也一样,哼,号称什么发功能让人热,我去,我就不信了,你牛逼你给天山雪化了呀。次奥!” 几人骂骂咧咧,上前一挥手说:“行了!你们这都是自找的。我们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对不住喽,跟我走吧!” 言罢,两人架起我的胳膊就往起抬了。 我顺着他们,跟着一起往回走,路上,其中一人说:“咦,老孟交待说这关仁身上有把剑来着。哪儿呢?” 我的剑在叶凝身上背着呢,当下我回了一句:“让人抢了。” 壮如牛又是哈哈大笑,末了他说:“活该,真是活该!今天看到你们这帮玩意受伤,我怎么这么开心呢。” 另外两人也说:“是啊我们也挺开心的。” 我听了这话,心里实实在在是无语了。这人什么心理啊,别人比他强,不是想办法让自已更强。而是在心里诅别人倒霉,别人倒霉了,他们才开心呢。 我在心里感慨一番忽然又觉得不对。 因为听这几人语气,他们好像对孟太,云机子也是一肚子的不满和牢骚。然后,他们又说你们这帮人受伤,我很开心。难道,孟太和云机子也让雪猴子给打了? 这推断有些大胆,但却并无道理,我决定拭目以待,一会儿把真相看个明明白白。 沿我们来时的路,一路这么走了许久,然后我远远就看到了一个照通亮的冰蓝大厅。 这应该是孟太等人携带的大功率照明设备。 是啊,想着要把这里面的东西一件件的偷走,不拿个好点的,大点的照明工具,怎么可能实现呢。 转眼工夫,从一个冰坡上下来后,我来到了这个冰厅。 空间面积很大,然后在一个角落,我就看到了六七号人正围在一起喝东西呢。 我冷不丁的一出现,这些人瞬间就把目光聚过来了。 我看了一眼,居然从中看到了纪前辈的贴身大徒弟,林童,谢宇生,除外还有一个人,他也是化劲级的高手,他就是我在进入纪家农庄后,见到的第二位年轻的化劲高人。 这人比我大点不多,五官很瘦削,头发理了一个朝天撅的发型,脖子上吊了一个大链子。嘴中正嚼着什么东西呢。 朝天哥瞟了我一眼,然后对身后人说:“孟哥,人来了。云师父,人来了。” 孟哥,应该是孟太,云师父应该是云机子。冬厅庄亡。 这两人躲在一排箱子的后边,一直不出来跟我说话,然后听说我来了,那个我熟悉声音说了一声:“你们安排吧!我和云师父给你们掠阵!” 这时,押我来的壮如牛指我说了一声:“孟太,这人受伤了。他就是关仁。” 不容孟太说话,林童说话了:“你上当了,这人没受伤。” 啊…… 壮如牛一个哆嗦,然后倒退着走到了一边。 我看了眼林童,林童和谢宇生一起奔我走过来,而那个朝天哥则一言不发地嚼着东西瞅我发呆。 我对林童说:“老人家走了。” 林童嘴角一抽,末了喃喃说:“他走了,他走了,我们怎么办?走了,走了……都是你!”言罢林童眉宇一哼,淡出一抹杀气说:“关仁!你个妖人!师父要不是听了你们的话,他绝不会想到去死!” 我一怔刚要把纪知墨前辈身上的一些真相给林童讲清楚,恰在这会儿,身后爆了一记如雷笑声。 “林童,谢宇生!亏你们是纪老爷子晚年收的高徒,你们怎么也跟孟太搅合到一块去了。” 我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胜战龙来了。 随着声音响起,我的兄弟们,还有马叔,叶凝,燕雪,老大,影姐等人陆续现身,然后大家一起奔这个地方来了。 也是这个节骨眼,坐在地上一个劲嚼东西的那个朝天哥突然呸,吐了嘴里的东西,然后吼了一嗓子说:“胜战龙!我取你命!” 话音一落,人呼的一下就冲过去了。 速度确实很快,但我看在眼中,还是慢了那么一点。 他冲到胜战龙的面前,胜战龙只晃了一个身体,然后肩膀一震,哼了一声,这朝天哥,一个跟斗就从一道冰坡上摔下来了。 “江明,你师父的事,我跟你说多少次了。那年青海闹鼠疫,他是因为那病死的,跟我一星半点的关系都没有。你怎么听人家瞎说,一个劲找我报仇呢。” 朝天哥,也就是名叫江明的那个说:“我不管,胜战龙,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彼时,胜大哥已经领人从冰坡上下来了。 这时林童看了眼谢宇生说:“宇生你跟江明对付姓胜的,我来拿下这个关仁。” 谢宇生:“你小心点,听说他功夫很厉害。” 林童冷傲:“再厉害不过一个毛孩子,他能有多大本事!” 这话一出口,林童唰……就奔我移来了。 林童这女人口气很大,另外她动的时候,谢宇生和江明也已经动了。 这帮人打的路子很对,我们一行人中,就我和胜大哥的功夫最好,把我们放趴下,其余人在他们眼中根本就不是对手。 当下,林童先是直冲,待到我近处了,却忽地一改劲,人仿佛个陀螺般,唰唰一旋的同时,一掌就奔我肋下切来了。 林童功夫是化筋骨,但还没到巅峰境界。 她的劲很简单,我一搭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儿,所以,她旋的同时,我也跟着一旋。但身旋,打出去的拳头却是很直性的崩拳劲。 给我崩! 叭! 林童抬胳膊一架。 我却地这时又把劲给改了,我换了刚学上身的那股子合了道的攒拳劲。 林童手臂瞬间一抖,脸色急变的同时,她要换掌把我这个劲给甩开。我动了就不能收,攒拳打到一半突然又换了剑锋指。 剑锋指我练的是速度,然后一冲之下,直接破开了林童两臂,一指捅在了她的膻中穴上。 劲是那股子冰意十足的劲,我不想杀林童,所以劲透进去,我就一收。饶是如此,林童浑身一颤,已经是歪歪倒下了。这时我回头看了眼胜战龙,两个跟他打的人,那个朝天哥江明又飞了,然后谢宇生也撑不了多久了。 林童倒下,这时有人要做掏枪的动作了。 我没容他们动,而是放下林童,又往前疾行了六七米,然后一纵间,我发现有两个人,正撒丫子要跑。我紧追了两步,伸了两手对准这两人的后心部位用挑筋的手法一抹。 抹过了筋后,我拎起两人的脖领子,原地一转的同时我说:“孟太先生,云机子云道长!咱们是不是该好好的谈一下了!“说完,我低头就见两个面如死灰的人,闭了眼在我手上软着一言不发。 这两人不是别人,一个是要跟我打高尔夫的那位孟太,另一位正好就是云机子。 我进来这个厅的时候,就把心神扔了过去,然后我感知到两道很不对劲的气息。 他们让人打的,并且,直接打的闭过气去,现在这是刚缓过来一点的劲! 这是谁干的? 当然是雪猴子,怪人前辈了。 他为什么这么干?帮我们?还是送我一个大人情,让我替他做什么事呢? 不管了,先审一审这两头烂货再说其它! 第二百九十六章 打一场漂亮的‘助拳’ 我拎着两个玩意儿转身几步就越过了之前他们藏身的箱子,随即几把枪就对准了我,我朝这几个陀枪的猛汉一笑,然后又把两个玩意儿的脑袋往上一提。对方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儿。当下自动自觉就把枪放下了。 彼时马彪子,老大等人过来,帮着一起把枪给收拾了然后老大端了一把老式的苏制冲锋枪,先是在手里打量一番,然后熟练拉动了一下枪栓说:“都老实点!一个个的,举起手来,趴下,趴地上。” 老大专业啊,一通指挥,这几个人就自动自觉趴地上不动弹了。 而这时。胜战龙跟那两个人的打斗还在激烈进行中。 这个我有意奇怪了,按方才那个什么江明让胜战龙放飞的节奏来看,这战斗不应该持续这么长时间啊,持续这么久,这好像不太对劲。 我又细心打量,转尔就看出玄机了。 胜大哥呀胜大哥。你这哪里是在把对方打趴下,你这是在借人提升功夫啊。 胜战龙的打法非常有意思,他是用一种类似刺激的打法。就是放的劲不是给对方打趴下。而是点到为止,除外他有时还故意露一个空门,然后让对方看到一丝的希望。如此一来,就把这两人身上的斗志给彻底激活了。 斗志激活。江明也变的不再冲动,然后开始稳稳当当一拳一脚地打了起来。 而就在这种激烈的打斗中,我看胜战龙快要摸到化髓境界的边儿了。 这世上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找到两个化劲高手跟自已过招,然后逼出自身的实力,最终寻求到突破的。 胜战龙失去今天这个机会,他想再遇,可就不知是什么时候喽! 眼见如此,我心中一动,丢下两个烂货对马彪子说:“马叔!看好他!” 说完,我一拧身,嗖,加入到战团中去了。 我一冲过去,给江明吓了一大跳,他一闪身,惊讶地看着我,好像要防备我一样,我笑了下说:“我来帮你打这个人!” 我一指胜战龙。 江明一怔,随之面上坦露喜色。我朝他微微一笑,然后过去,呼,一记崩拳对着胜战龙崩上了。 胜战龙冷不丁见我加入战团,初始也是不解,但很快,他马上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于是,他一边小心伸出胳膊,用一种很有意思的拧动磕砸的方式,给我的崩拳往下一压,转又借势,呼,一拳打向了谢宇生。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开始跟胜大哥打起来了! 这个打法非常有技巧,我要时时盯着胜战龙,他稍有松懈,我就会出手干扰他,我一出手的同时,另外两人抓住机会,就会不顾一切地往前冲。 这样给胜大哥造成的危机就大了,而危机就是能刺激人的功夫产生突破。当初我这一身的化劲,要不是那位汪师父临时起意下黑手,我根本不可能进步这么快! 砰砰砰! 大冰厅里一时到处都是气流相撞的声音。 胜战龙越战越猛,越来越强,我时不时的跟他对一下手,感知一番后我发现快了。 就快了,马上! 但是,他需要一个大的刺激,很大的刺激才行。 心念一起,我给了胜大哥一记眼神,然后整个人呼的一下冲上去,先是炮拳,转又不理会对方撞来的肘,直接一记,劈! 呼! 一记劈拳就砸下来了。 这时,另外两人抓到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各自拿出了舍命的本事,一声不吭就冲上去了。 砰! 一记实称的撞击音。 我的一掌正好劈在胜大哥横出的手臂上。 这时我感到他全身先是一震后又一松,紧跟着一股子螺旋吸力先是弱再是强,随之仿佛巨浪漩涡,唰的一下就将我打出的劲给吞噬进去。 好! 成了! 我一闪身的同时。 砰砰! 另外两人各有一拳印在了胜大哥的肋骨上。 我这时抽身向后一退,抱拳朝胜大哥微笑说:“恭喜胜大哥一身功夫再入了一个新台阶!” 胜战龙毫不理会那两人打在他肋骨上的拳,一抱拳朝我说:“关兄弟!多谢,多谢!多谢兄弟鼎力相助了!” 两人摸不清头脑,还呆呆的看胜大哥怎么没倒呢。 胜大哥却突然一发力,我只听到喀嚓,喀嚓一阵的爆响。冬序豆技。 然后这两人打在他身上的拳头,手臂,瞬间就给震裂了。 先是裂了手臂,然后人仿佛皮球般,呼……倒退着就撞到冰柱,然后又跌落到了地面。 两人跌到地上,手捂着伤臂忍痛站起来时,他们这才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的了,这两人做梦都没有想到。我看着像是在帮他们,灾际却是在帮胜大哥。 胜大哥的功夫就差那么一层窗户纸了。只需再加一点点,一点点的力,他马上就冲到化髓的境界。 这一点点力,看着容易,实则做起来却很难,很难。如果不是今天这样的机会,胜大哥恐怕真的需要跟一个与他旗鼓相当的高手来一场生死战才行。 可那样的话,两个人真就得废一个了。 今天这机会,几十年不遇,三大化劲的高手打他一个人! 所以,胜战龙功夫再不突破,老天爷都看不下眼了。 高术的魅力便是如此,可能一场真打,并不是真打。可能一场假打,却又蕴含了无穷的杀机。个中滋味除了当事人,外人根本没办法去体会! 眼下,胜大哥功夫突破,又抱拳朝我谢过了礼。这四周一行数人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哎呀,哎呀吓死我了!” 老大说了一嘴,跟着又说:“我这还以为怎么呢了,怎么好好的自已人,打自已人了。” 胜大哥哈哈一笑说:“要的就是打,我刚才还在急呢,这次这两人要是不能帮我把功夫冲过去,我这可真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多亏关兄弟,多亏他呀,一下就让我迈进了化髓的门。” 影姐这时走过去,打量着胜大哥,又看看我说:“战龙啊,你让关兄弟把你这一身功夫给提升了,你得怎么感谢呀,要不拜师吧!“我一听忙摆手:“影姐你别的,你这样,可就真不好玩了。“哈哈。 胜大哥一笑说:“拜师是扯了,这次结束,我想跟关兄弟走个过场,然后跟他结为异姓亲兄弟!” “好!”影姐拍手叫好。 “好!好!” 马彪子,老大,叶凝,包括燕雪也跟着叫好。 “怎么样?老弟,行吗?”胜大哥看着我。 我看着他,知道胜大哥是认真,所以想都没想直接说:“妥了,你这大哥,今天我关仁认下了!” 世事就是这么的有意思,原本一开始我认为要跟胜战龙打一场生死拳,要跟他两个人废一个。可经历天山之旅,一番的波折下来,我却有了这世上跟我义结金兰的第一位异姓大哥! 而这结拜,不是一般江湖小混混的随口一说! 至少我能感知到胜大哥他是非常,非常认真的一个人。 我亦同样认真,所以,这是生死之交!是真正的兄弟了! 我和胜大哥当众说了要结为异姓兄弟后,在场那些孟太,云机子带来的人,包括其余人等,都是长叹口气。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大势已经去了! 这时胜大哥对站在一边恨恨看他的江明说:“小江啊!我不跟多说别的什么话,来,咱们一起先问问孟太,当年你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说完,我跟他一起,走到孟太身边。 然后马彪子一提拎,就把这个要跟我打高尔夫球的中年人从地上拎起来了。 孟太身上那股子功夫高人和生意人独俱的优雅和涵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铁青个脸,嘴里吭哧,吭哧喘了粗气,闭眼一言不发。 胜战龙:“孟太,说说吧,当年我跟江明他师父,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太绝对是个聪明人,他知道大势已去,再怎么反抗也是无济于事。所以,胜大哥一问,他当即把一件我们不了解的事讲了出来。 大概是九年前,有一个高手去青海那边血洗了好几个金矿,抢了一票金子往西边逃。正好当时胜大哥和江明师父在青海,他们两人就联手去追。金子追回来,把那高手解决了之后。他们往回走的路上,正好经过了一个疫区。 然后江明师父就感染了鼠疫,当时他师父执意不肯留在那里接受隔离治疗,要回城里去,胜大哥无奈只好用了一点暴力的手段,让他呆在了疫区接受治疗。 结果由于病情严重,江明师父还是没能挺过去,就此死在疫区了。 胜大哥在那儿接受隔离了一段时间后,这才开着车里载的黄金,回青海送交到那些老板的手中。 也是那一次,胜大哥因此结交了无数生意上的朋友。 这就为他以后在西北生意场奠定了雄厚的基础。 而江明师父死了的事,让孟太刻意夸张,造谣,是以就被人误会他师父是胜大哥害死的! 讲到这时,胜大哥对江明说:“事发当时,你师父身上已经染上鼠疫了,他要是不隔离,跑到城里,这一路不知会传染多少人,所以,我和隔离区的医生一起给他控制起来,这也是没有办法。” 江明听到这儿,他对空长长叹了口气。末了他又连连摇头:“怎么会是这样,怎么是这样……” 我这时正要过去劝江明几句。 突然,老大说了一句:“咦,仁子你过来,你看这老道,他怎么不对劲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老天这次很公平 听老大这么一说我这才注意云机子这老家伙不知何时竟然手捂胸口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抽了。燕雪刚好离云机子不远,她急忙跑过去,伸手朝云机子胸口一探,跟着又大力揉动了几下。 “不好。这老头好像突发心梗了。” 心梗?那样岂不是死的太快了?不能这么便宜这老头儿!救! 我这时凑上前,伸手刚要去摸这云机子的胸口,想拿化劲帮他把痉挛的心脏给稳定下来。不想云机子却突然一翻手,闪电般抓了我的手掌。 “姓关的……大家要死一起死,我可没那么好心,眼见你们这帮人沾什么便宜!” 云机子仿佛垂死挣扎般,死死攥紧了我的手,同时他在身上就摸出了一个墨绿色的铁疙瘩凑到嘴边张嘴就要去咬疙瘩上的拉环。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云机子要死是不假。但临死前他还想来一回生命的绽放。再拉几个人给他做垫背! 我正要伸手把这手雷给抢下来,不想一旁的燕雪出手了。 唰! 就是这么一下。刀光闪处,云机子那个握紧了手雷的手,就断到了地上,血噗嗤一下喷的他满脸都是。 雷掉了,拉环没弄开,但云机子气势仍旧不减,他咬了牙对着我嘿嘿怪笑两声,末了又说:“这天底下,从来都是胜为王,败为寇!好你个关仁!没想到暗中有高人助你!哼!我云机子输的心服口服。但我不会放过你。不会,不会放过你,不会!” 云机子死死盯着我。他突然就把自已的舌头给咬断了,然后全身剧烈颤抖之余,两眼猛地一瞪,跟着他身子骨僵硬手掌死死握了我的手腕一动不动。 恰此时,我感到一股子恨天恨地的怨气裹了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邪之意。唰的一下就在这冰厅内荡开了。 我浑身上下,一时间从骨头缝往外嗖嗖的冒凉风,冒完了后,我感到有什么东西好像要我身子骨里边钻。 这股子冷劲在钻的同时,我发现体内的雷炁怎么好像失去作用了? 它们好像让什么东西给压制住了一样,让对方按死死的,一丝一毫都不能动弹。然后,这冷劲钻到身子里面就好像一条条溪流,开始朝着四肢,内脏散去。 怎么了这是? 这…… 危机之中,突然感到口袋揣的那块翡翠竟莫明变的火一般的烫。那股子热力显示它就像一团赤红的火炭。 这股子热力来的非常迅速,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它就从口袋中散布到全身转尔把那股子冷劲一冲。冬鸟厅才。 我感觉雷炁要动了。可是它动的还是不明显。不明显也要动!我情急之下,索性拿出那股子火烧神打人的劲,我在心里暗暗的一喊! 我就去你大爷! 我在心里爆了一句粗口,然后把丹田内的雷炁一炸! 破你个妖魔鬼怪! 心里念过了这个破字,我的感受非常强烈,一时间自已真的好像化为了一道雷,那不是雷电,而是那个意志,那个荡涤苍穹,横扫万物的强大意志在我身上生起来了。 这时许久以来第一次把雷炁炸的这么狠。 原因就是,云机子玩的这手太邪了。他不是一般的邪,这玩意儿,我说不清楚,总之这云机子比泰国降头师摆弄的那些东西要厉害百倍不止。 他死后弥漫的阴邪之意,是真的往我身体里边钻,并且已经钻进来一小部份了。 我炸开雷炁的开始,这玩意儿好像都不怕,它反而绕过缠上我的雷炁并且力量比一开始还要猛上几分。 直到最后,我合上了雷炁中的那道意志,周身血气一运,全身阳力升腾之后。这玩意儿才算彻底烟消云散。 这个过程我描述起来,好像是很慢,实际发生就是一刹那,一秒,甚至比一秒还要快。 就这以一晃神的功夫,一切结束后,我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汗。 抬头正好看到影姐一脸关切地看着我。 “好险呐,关仁!你知道吗?刚才就差那么一点,你可能就着了道了。” 我听这会,这才发现身上竟然有一丝的无力感。 我微惊。 影姐说:“这云机子自作孽不说,死后还要借鬼道众生之力,以修行的邪术往你身上附。若非你关键时候将一身的雷炁与功夫合化在一起,恐怕这时候,你这副身体就要易主了。” 我听这话打了个哆嗦:“不会吧?” 影姐摇了摇头说:“说不会,是没有经历过。而一旦经历,可就晚了。让他这种有了一定气候的人附上,再引鬼道众生之愿。这麻烦不是一般的大,怕是要找到佛道两门的真正高人出来联手才能治住。治住是一说,过后你这身功夫,可能就要没了。然后这个过程,你又会在他的作用下,造出无边的杀劫。” 我微惊…… 影姐又瞥了眼云机子说:“这人背后有一股很大的海外势力,他这么做一是无奈,二也是不想失手后,透露海外势力的根源。那样的话,他可能生不如死。如此一来,他自决的同时,一是可以试着附你身。二是附不了身,你将他灭去,他亦是不会受太大的苦。” “这云机子,果然是个老谋深算之辈呀,只是他,算来算去,还是没能跳出那个轮回的因缘,他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就真正死了,散了。实际,他没有散……” 我看着影姐又是一惊。 影姐这时双手合十,对着上方的某个地方,很是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这时叶凝走过来,先是问问我有没有事,跟着又对影姐说:“影姐,我还是不太懂,这老妖道他是就这么直死了,还是得受一番罪呀。” 影姐喃喃:“岂是一番罪那么简单,造孽呀,造孽,这等糊涂人,唉……” 叶凝长松口气说:“知道他死了没那么消停,我也就放心了。” 叶凝如释重负的样子让我心情为之一缓,转过后,再细细品味影姐的话,却又是莫明的一惊。 影姐不是凭空瞎说,我有切实的体会和感受。 如果不是临危时的那么一下子,可能我真的已经完蛋了。 想到这儿,我伸手摸向了口袋。但奇怪的是,那块普通并无出奇之处的翡翠却仍旧是冰冷一片。里面没有丝毫的热力散发。 这是怎么回事?这东西里面有什么古怪? 我觉得这东西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物件,是了,它原本可能简单,但经由某些人的加工处理之后,它就变的不再简单了。 同样,这一小劫也让我真正体会到了所谓阴邪力量的可怕之处。并且我也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明知道这玩意儿不好,还会去修行,去招引。 原因就是这力量真的太可怕了。 我之前干掉的只能说是一群没成气候的东西,可这次,云机子他玩的可不是不成气候,这是成大气候的。 他算的死死的,就是要用自决的方式,将一身意志化为阴邪之物附上我的身。 这种事情就是这样。 没有亲自经历,去真正体验一会,永远不知道它的可怕之处。并且,可能还会讲这是不存在的,没有的。 要是那么想,我现在可能已经毁了,真的是彻底毁了…… 不过借了这一劫我又有所悟了。 那就是雷炁的根源。 它其实只是一股更大力量的一种表相,那股更大的力量是什么? 是天地相合,阴阳相交那一瞬间产生的力量。放到我们的身上,方才那一下子雷炁与拳劲相合我感受最强烈的就是心经和肾经的冲撞最为明显。那是两股子劲,拧到一起,撞到一起后,我最终合出来的那个东西,才把云机子的阴邪之力给解决了。 心与肾相交,相合,在医家中有很重要的地位。 心肾相交的话,晚上睡觉才不会失眠,才能睡的好。 而心肾相交的的前提一是心火要不虚,不亢。肾水要平,要宁,要静。而肾水的平静则依赖脾土。 土制水,火来生土,故有耗。这才火才能平稳。如此心肾相交,人睡觉就会格外的香。 心肾相交之后,才能启动接下来的一系列机制,才能让肝脏排毒,才能潜阳生阴,才能让人的身体越活越健康! 这是医家说法,而在武道上,我是心经的拳劲和肾经的拳劲合到一起,最终爆发出了这股子看似温和却又至刚至阳至烈的力量。 那么,反应到实际,我就得把五行拳中的炮拳和攒拳合在一起来用了!但两股拳劲相合,还有得有一个拳劲做基础,那个拳就是五行归土的横拳! 横拳为基,然后炮,攒相合!就能爆发出真正毁灭一切阴邪怪力的阳烈之力了。 妙!妙!又有所悟,又有突破。 我在短短的几十秒内,先是低落,跟着又思索,最后我面色一喜抬起头来时,正好看到影姐赞叹的眼神。 “老弟啊!姐真的是服你了,你绝对是个武学上的奇才,绝对的奇才,对了,应该不限于武学,相信后面你接触了真正佛道两家的东西后,你会更加的厉害。”影姐朝我竖起大拇指。 这话刚说完,胜战龙过来拍我肩膀,然后又跟影姐说:“别这么虚夸我兄弟哦,要实在,讲实在的,虚夸不好。” 影姐一笑:“你就别得了便宜卖乖了,今天要不是关仁出手帮你,你这一身功夫啊,至少得十来年,你才能突破。” 胜战龙哈哈一笑:“要不怎么说是我兄弟呢哈哈!行了,那个咱们先出去吧!另外,你们几个什么意思啊?这是在这儿安家了,还是跟我们出去?“胜战龙对那些跟来的人讲。 对方表示不想在这里安家,这地方不适合人类生存。 于是我们收拾起来东西,拖起孟太一行人又朝来时的路走去了。 一路走来,基本没遇到什么阻碍,就这么我们又回到了来时的洞口,临出洞前,我转身对着莫大的洞穴一抱拳,同时扬声说:“那位无名的前辈!关仁!谢谢你的栽培了!多谢,多谢前辈的栽培,关仁回去后,一定细心研究你给我的东西,找出前辈托付,完成前辈心愿。“我吼完了这嗓子后,正要往外走,那洞穴的深处,又响了啊呜,啊呜的怪叫声。 我听了这声音,心里不由就是一酸。 这怪人前辈,他究竟是因何留在这里不走了?这地方这么的冷,这环境如此的残酷,这一天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答案或许就在他给我的那个东西上。 可我怎么解决呢? 慢慢来吧,一步步的来吧! 从洞里出来,我们终于又重见天日了。 重走这个古怪的风峡,我独自在前,给众人探路之余,我又一次用身心去感悟风,峡谷的共振频率。 所以,我每走一步都非常的小心,我在听着,感觉着,然后让自已把这些全都合到身上。 不是很长的峡谷,我们一行人走了两个小时足足一个时辰。 出来的时候,我向后看了一眼,一时满腹的感慨,却又说不出口。 天山一行,我收获的太多,太多了。这不仅是帮纪前辈完成了心愿,我在怪人前辈的指引下,也找到了一条清晰的以武入道的路。 接下来,怎么走,能否走好,全凭我个人了。 短短休息过后,我们一行人又奔来时的迷失峡谷出发。 路上,马彪子问我们押的一个俘虏,他们是怎么走过来的。然后那人说孟太身上有那个东西。 我们去孟太身上翻,结果就在他背的一个包里,找到了一面小铜鼓。 这东西不大,直径约摸十五公分,长度二十公分多一点。长的有点像没盖的葫芦,但上下却又都是平的。铜鼓表面缓了很多细密的纹理,那纹理不是天然生成,完全是手工一点点画上去的。然后在底部还有一副很古朴的雕刻画。 画面是一群人,拿着这个鼓在向天做一些类似祭祀的活动。 马彪子看的喜欢,然后问孟太这东西哪儿来的? 孟太说了,这东西是云机子的,云机子说这山上可能会有古怪,因故就把这东西带上来了。 马彪子听了点下头后,又反复打量一番末了他说:“这个,我没收了!“对,没收了! 就是这么简单,没收了! 没收了铜鼓之后,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问孟太,然后就审出了他和云机子的真正图谋。 他说这个地方是云机子透给他的,而云机子是在海外听他背后的人讲国内有这么一个地方。他们要来取走这里面的东西,一方面高价卖给海外那人。另一方面,他们寄希望在这堆东西里找出一两件能用的,加以研究后,他们准备借这个,实现所谓的通神成仙。 因为按孟太的话讲,功夫,道门的东西不懂,不知道,会觉得成仙问神是一种扯。但随着功夫一点点提升,然后对佛道的东西越来越懂,这时就会发现,成仙问神是一种非常,非常靠谱且可行的事儿。 叶凝和燕雪听了不服,与之辩论。 两妹子的观点就是,仙神之说根本是扯淡,然后举了一大堆的例子。 孟太只是冷笑,冷笑后他说:“人在赚一千万之前,会跟自已说,我这德性能赚一千万,那根本就是扯。可是扯了一千万之后,他才会发现,原来不仅可以赚一千万,只要可以一千亿也不是问题!” “这世上有神仙,不管你们信与不信,就是真的有!并且,也有妖,也有魔!”孟太看着我们喃喃如是说着。 可能是孟太这人乌鸦嘴吧,又或者我们打扰了大山的平静。 然后我们在过迷失峡谷的时候,出现了一件意料不到的事。 马彪子在前敲鼓,一下又一下,老大又嬉笑说这跟赶尸一模一样,然后马彪子回头骂老大的时候,忽然就来地震了。 天山这地方,地震是家常便饭,包括整个阿尔泰地区,这里因为大陆板块的关系经常闹地震。 震级也不大,就是那么一晃,四五级的样子。 但还是有石头落下来,砸到了人。 有三个人就给砸死了,完了我们蹲起地上,感到地面不颤的时候,站起身来先是看到被砸死的人,过后又见到孟太竟掉到一个冰缝里去了。 那冰缝是新裂开的,他卡到里面,伸外挥着手意思是让我们救他。 胜战龙离这人近,他就伸出手来,可这会,余震又来了。 大地一阵晃动,然后冰缝相错…… 孟太的死法儿可以列入世界纪录了,他应该是人类史上第一个让地震中的冰缝挤压辗错至死的人类。 我永远都忘不了他一声声的惨叫,还有他口鼻眼珠,耳朵里渗出的鲜血。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惨死了! 等地震余波平静,一行人走出迷失峡谷的时候,影姐说这个孟太是个私自跑来我们这个世界的什么兽,他惨死了之后,回到他的世界,他还要受尽无上的苦楚折磨之后,再投入人间来修所谓的功德。修好了,他回去,修不好,他就迷失在这人间了。 这说法儿挺迷信的,反正我们不太信。 叶凝也是偷偷撇了下嘴。 但不管怎么说,孟太死了,活生生的惨死了! 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有了一个报应,老天爷挺够意思的! 走过最危险的地方,我们一行数人又在这天山中跟暴风雪搏斗了两天,然后又前进,又走。期间每个人的感悟都是很深,很深。 末了,我们终于顺利下山回到了老杨的军马场。 到了军马场后,老杨一通安排之余,他突然问我是叫关仁吗? 我答是啊,同时回问他有什么事。 老杨这时一脸神秘给我拉到角落里说:“高人呐,你们都是神仙呐,这不那天你前脚刚走,就有人来,给我拿了一封信,让我转交你!” 第二百九十八章 义气云天 我把手套脱了来,用嘴里热气温了一温手,接过一个牛皮纸信封问:“谁来送的信呐。”:老杨神秘看了眼四周说:“我跟你说,你可能会觉得我撒谎。你也知道那天,天有多冷你知道吧。然后,就有个中年人,步行到了这里,笑着把这封信给我,让我转交你。我要留他吃饭,他不吃,让他喝口热水他都不喝。” “这还不算,他身上那衣服。就跟咱们秋天穿的衣服一样单薄。我看到了就问他,这天儿这么冷。你不冻得慌吗?” 我说:“他怎么答的?”冬帅助弟。 老杨低头想了想,转尔恍然说:“噢,他是这么说的。他说人冷是因为知道冷所以会冷。若是不知冷,便不会冷了。” 我听罢一怔,暗说这说法确实值得研究啊。知冷方才知冷,不知冷便不知冷也。 这说法应前辈跟我讲过,意思是说人的大脑因为知道了冷,所以人在寒冷的气候中才会有一系列的感应。若是人控制了大脑,不断给大脑以热的信号,那么人体就不会知道冷了。 反过来讲。一个到了化神境界的人,他是可以控制每一个细胞的,比如我们把手放到火堆里。正常情况下。火焰遇到皮肤,皮肤让火一烤会出现大水泡。 但是到了化神境界后,人可以控制细胞不产生上述的一系列应激变化。 这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反正我没证到那一步,这个我不好说。 思忖至此,我以为是应前辈。就问老杨那人的长相。 可老杨描述的模样儿跟应前辈相差极远,是以这人肯定不是应前辈了。 究竟是谁先看过信再说吧。 我把信封打开,展了信纸凑到眼前一看。 字是用毛笔写的,蝇头的小楷,字迹非常漂亮。我端详了一会儿字,这才又仔细看信里的内容。 信的内容大概就是,这人自称方劲农。他说他是受人之托到京城去找我,然后有一事与我商议。可到了京城,他没看到我,后在在我店中得知我去了西北。这就一路赶来。他先去的兰州,打听了西北仙后,又一路奔天山来的。到了天山他来到这军马场,看到我们的车在这里,他就写了这样一封信给我。方劲农说他原本要与我相见,但既然我有要事去了天山深处,他就不再打扰,而是要我明年春天京城打响第一颗春雷的那天动身前往华山,此外他要我带上那把名叫‘泣灵’的剑! 我读到这儿的时候,正好叶凝来了,她凑过来问:“怎么了,这是谁给你写的信呐。“我喃喃说:“不知,一位高人吧。” 叶凝:“干嘛呀,他给你写信干嘛。” 我摇头一笑:“华山论剑!” 叶凝一怔,我又笑说:“这回看出来我有多忙了吧,刚从天山下来,热水没喝上一口,这又有人约我去华山了!而且还得是带剑去!” 叶凝这时说:“行!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不就是论剑吗?到时候,我这把刀,也要露一把,论一论!” 方劲农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我带剑去华山,这里面的事我一概不知。眼下还是十二月底,距离明年第一次春雷在京城打响的日子还有很久。 到时候再说吧,到时再看这方劲农是敌是友! 我小心将信收好,又谢过老杨这才过去跟众人打招呼。 我们在老杨这儿住了两天,林童,谢宇生还有江明,外加孟太找的那些人只住了一天,就步行去下面的一个军马场提车回家了。 我们则多留了一天,在这里养足了精神后,正准备要走呢。燕雪提议要跟叶凝试一场刀! 两人经历了这么多,也算是一起历过苦难的姐妹了,这怎么还要试刀呢?这东西外人可能不理解,但我们理解,武人说话,说一不二! 说试,那就试吧。 于是我们大伙就去了军马场的后院儿。 到了那儿后,我们商量试刀的法子。 由于大家已经很熟了,所以决定换一种法子来试,不试那种生死刀了。 影姐也说,刀不比拳,试刀的法子有很多,不一定非要你砍我,我砍你。 咱们换个法子来,一样能试出高低。 就这样,两人同意了后。跟着在一片清扫干净的雪地里,叶凝和燕雪面对面隔着一米的距离立着,然后按商量的法子,由老大到军马场找了个土豆顶脑门子上,然后他站在两人中间,完事儿叶凝和燕雪听老大的号令,他喊砍,两人就出刀,然后看谁的刀快,能把那土豆削成两半。 “二位女侠呀,你们可要小心啊,我这命啊,全在你们手中了。”老大哆嗦着,然后闭眼说:“砍!” 可是…… 并没有出刀,我看到的是,叶凝和燕雪两个女孩儿绕过老大紧紧搂在一起哭了。 然后叶凝说,她收了一个妹妹,燕雪也说,她找到了一个好姐姐! 就是这样,咱不试了。 当时我挺奇怪,因为这里边有传承啊,有承负的东西呀。后来在回去的路上我才得知,燕雪这一脉祖上的人在陆大娘的前人手中败过,所以每代人就有了试刀这一说。 可这回经历了天山之旅,燕雪已经跟叶凝情同亲生姐妹了。 而老辈人对这个也有过说过,意思是如果能化开干戈,两人结拜为异姓兄弟的话,那命运同生同死两脉合为一脉这试刀一说就不必做了。 两个陌生人很难在一起结成真正的朋友。 除非有什么事儿。 可碰巧,叶凝和燕雪就一起摊上了这么一件事。燕雪的原意是通过这件事,磨一下自已的性子和杀气,让自已变的更厉害一些。 但没想到的是,这一路走来,叶凝对她的百般关心彻底化了这妹子的心。 然后…… 两人也要义结金兰了! 所以,我真诚祝福叶凝认识了这么一个好妹妹! 从天山往回走的路上没有任何的风雪,我们顺利回到了兰州,然后在胜大哥的安排下,在一间很有古韵,很有范儿的大茶楼里,面对一尊据说很灵,且受了无数香火的青铜关公像举行了结拜兄弟,姐妹的仪式。 “我关仁!” “我胜战龙!” “洪承天运,时惟太岁!以苍天为证,我二人在关帝面前,立誓结为异姓兄弟……” 我们在关帝面前,宣读着古老的誓言,然后歃血为盟,喝了一血酒,共同起愿回向天地,见证兄弟结义。 我和胜大哥结拜结束。 叶凝和燕雪两个妹子毫不犹豫,双双跪于关帝像前,宣誓结了金兰。 然后,妹子们也一起,把两碗血酒,喝了个干干净净! 一时间,茶楼内义气云千! 那股子几十年,可能百多十年不见的古古的江湖韵味儿,再一次浮现在茶楼虚空之中。 举行过仪式,我们一行人在兰州玩了将近一星期,然后度过了阳历的新年后,这才跟胜大哥依依惜别。 临走的时候,胜大哥说没什么送的,他就送了我们很多当地特产不说,又给马彪子拿了一小袋子石头。 马彪子打开一看,他立马就惊讶了,连说这礼太贵了。 因为那是一小袋子的和田玉籽料啊。 胜大哥却说这礼不贵,这是早年,他平定和田玉矿场几起大的斗殴,然后当事的几家矿主给他的礼物。 当时他现身,以一人之力折服了众人,然后又好言相劝。这才化解了一场很大的私斗。 胜大哥说这类物件对他而言都是身外物。 而我们在京城做这样的生意,正好用得着,是以就将这东西给我们了。 相对大哥的慷慨,我这个老弟真是寒酸的很呐,身边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回谢,我只叮嘱胜大哥有空到京城来。 可胜大哥却是一笑,然后眉宇间透了无穷的尴尬。 我细细问影姐怎么回事儿,影姐这才说了,七八年前胜大哥去京城谈生意,晚上跟客户去一个ktv唱歌,正好就撞见几个小子喝多了在包房欺负一个女孩儿。那帮家伙眼瞅要得逞,胜大哥就过去,放倒了几个人,然后因为生气,出手重点,就把其中一个人给打死了。 就这么个事儿,胜大哥一直没法儿去京城,到了后可能会让人给抓起来。 我听罢,一时愤怒,同样也是伤感不已。 这或许就是武人的无奈吧。 太平社会,不出手则罢,一出手就要沾上无穷无尽的麻烦! 我跟胜大哥说,在京城多少认识一些人,看能不能活动一下,帮胜大哥摆平这事儿。胜大哥却说不要我帮忙,他大不了不去,不用把这事儿太放在心里。 我则摇头说不行,这事儿得管! 上次我替官家去曼谷,差点没把命搭那儿,这回我该跟他们要一个人情了。 接着,我又胜大哥当年这件事的具体情况。 胜大哥却闭口不提了,我又问影姐,影姐也是让我别操心。 好吧,你们不说,老弟我自已想办法解决! 于是我就跟大哥大嫂道别了,说是道别,临到走,胜大哥却又开车一直给我送出陕西地界,这才跟我真正道别。 而这一路的加油,吃饭,等等一切,全是大哥大嫂抢着买的单! 这份心!这个情!老弟领了,真的是领了! 等以后的,以后看老弟,怎么来回敬大哥大嫂! 第二百九十九章 京城小五义又一次聚集 回京的路非常顺,我们是在一个中午抵达京城的,到了京城荣师父就和七爷一起在昆仑饭店给我们摆了一桌丰盛的接风宴。 席间我还知道了一件事,就是这顿饭的真正发起人其实是七爷。七爷一向很少请人吃饭的哦。虽说这老家伙很有钱。 他请我们吃饭,有什么用意呢? 吃到了一半,七爷起身挪到了我和叶凝中间,然后他开始问上了,什么仁子天山好玩儿吗?仁子,天山里有啥呀?仁子,你见到啥了! 我一听这明白了,七爷肯定知道我们去了一个地方。然后,他想从我这儿过过耳瘾,这个绝对没问题呀。于是吃过了饭。我跟马彪子老大还有叶凝打了个招呼,这就奔七爷家去了。 到了他家,七爷把茶水一沏,小唱片一放。 我跟着就把天山的事儿跟七爷讲了一遍,七爷听的那叫一个过瘾呐。他说,早知道世界各地都分布有这些上古的物件。只是他岁数大,腿脚也不利索,不能亲自过去看上那么一眼实在是太遗憾了。 不过。耳听我跟他白话一通也是不错。也解了七爷的心瘾。 讲过了天山经历。 我把怪人给我的那块翡翠掏出来给七爷看,七爷接过,细细打量一番,然后他啧啧了一声说:“有门道啊。有门道。” 我对七爷说:“有什么门道。” 七爷讲:“这物件,看着好像很普通,但你不知道,这其实是一个古物。” 我一惊:“古物,这是翡翠呀……这不是……” 七爷摆了下手说:“翡翠,古代那叫缅甸玉,是清末民初特别流行的一个物件。这玉呢,分硬玉,软玉两大类,像和田这些料儿,它们都是软玉,翡翠得归到硬玉里边。你这个,我看是民国初年做出来的东西。不是特别古,但也有点古韵。““除外呢,你看这勾勾划划的,这都是老辈人拿刀一点点刻出来的,这线条看着没什么说道,但应该是大有文章。因为我看着,觉得眼热,说不好在什么地方见过。除外呢,现今很少有人拿刀来刻翡翠了,都用那个……““对,都用机器,用机器来磨。”: “所以啊,你这东西,有点门道,好好留着吧,指不定什么时候能派上用场上。” 我点头谢过之余,又说了我那把剑放在身边不是很安全,有没有什么地方存。 七爷说他可以托人在银行帮我办个保险柜。冬乐乒血。 我说能放下剑吗? 七爷说大幅面的古画都没问题呢,又何况你一把剑呢。 说办就办,当下眼瞅这才两点多钟,七爷就打电话给了银行的朋友,然后联系好了后,我就告别七爷开车去了银行,找到七爷朋友对方让我拿了证件,跟着很顺利就办了一个保险柜。 忙活到银行下班,总算把这事儿利索了,我将剑存在保险柜后,这就开车准备往马彪子那儿去。 结果半路就来了一个电话,是荣师父打来的,她问我现在忙不。我说不忙。荣师父随即又问累吗?我说这话说的,咱这身子,开一天一夜车也不累呀,再说了,这回来的一路真跟玩一样。 荣师父哈哈笑之余,她说要是不累的话,晚上和她还有叶凝一起去承德见一个人。 我说谁。 荣师父说:“小雷!” 我一听这立马问:“雷师父回来了?” 荣师父说:“嗯,回来养伤来了,正好咱们承德那边有个场子,是我徒弟开的温泉度假村,然后七爷和我都有股份在里边。这不他回来,我就把谭医生安排过去,帮着一起调理嘛。” “这次听说你们从天山顺利回来,路上雷师父就说,回来要见你,越快越好!” 我回说:“没问题!马上就过去!” 当下,我给马彪子打过去电话,告诉他晚上有事。 马彪子说我忙我的,他正跟师傅们研究那一袋子籽料呢。 我回了个好,这就开车去跟荣师父碰头了。 半个多小时后,我见到叶凝的大宝马,然后心中一动,就把把车开回到店里,扔下车后,又开了大宝马,载着叶凝和荣师父往承德走。 路上叶凝说:“师父啊,这又有什么事儿啊,回来澡都没洗呢。” 荣师父说:“去那边,你可劲泡,你把皮泡没了,我都不管。” 叶凝:“哼,又来了,又来了。尽说我……” 我哈哈一笑过后,心却沉下来了。 雷师父回国养伤,又这么急见我,这肯定是又有事儿了。江湖,永无一日安宁,这话看来是一点都不假呀。 车到承德后已经是九点多了。 然后,找到那个度假村的时候都是快十点喽。 路上我们买了不少的水果什么的,到了度假村,荣师父打了个电话,马上过来一个年轻的小妹子迎接我们,跟着一路行,到一排排幽静的小别墅区。进到一个院子里,楼里边的灯就亮了。 然后,荣师父喊了一声:“小谭。” 门吱嘎一下开启,打从走出来披着羽绒衣的谭医生:“才来呀,以为你们明天来呢,老雷刚歇。” 荣师父:“我们这不着急嘛,正好就来了。” 谭医生:“好好,进来吧,进来!” 当下进屋儿,换过鞋子后,谭医生领我们上了二楼,到二楼一个房间前,他敲了下门,里面传出我熟悉的声音:“进来吧。” 谭医生把门一推开,我进屋刹那就呆住了。 视线中,雷师父他穿了一件棉睡衣,站在地板上,一脸微笑地欢迎我们。 可是…… 雷师父你的左臂呢,你的手臂哪里去了? 他的手臂那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 叶凝受不了这个,一扭头就把眼睛捂上了,然后眼泪就出来了。 雷师父笑说:“哎哟,这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不就是丢了一条胳膊嘛,没什么大不了,还好人……” 咳,咳…… 雷师父咳了几下,然后谭医生过去说:“情绪别激动,别激动,对了,快把晚上那道药拿过来。” 谭医生对领我们来的妹子说,后者马上下楼了。 这时,大家情绪略微平稳了一下,雷师父说:“来来,过来坐,坐。” 我一步步过去,雷师父坐到床上打量着我:“真好,这功夫涨的真快,太好,太好了。” 我郑重:“雷师父你手臂怎么回事,这究竟谁干的?” 雷师父摇了摇头,微微一笑说:“过去了,都过去了!一个闪失吧!就是一个闪失!然后让人给撕下来了。” 说了话雷师父伸手解开了棉睡衣。 我这时看到,他的左肩处尽是一片紫红色虬结在一起的肉筋,另外他的胸口也有很多的损伤。这伤太惨烈了,一看就知道是让人活生生给撕下去的。 这得有多疼啊。 我看的一阵揪心。 雷师父给我们看过了伤,他一边系着衣服一边说:“过手时候就是这样,一个不小心,一个闪失,一个不注意,最后就是这样的伤,唉……” 他叹过一口气,随之又挤了一脸的笑容对我说:“不过还好嘛,我还活着,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我看到雷师父的笑,我知道,他笑在脸上,但苦和痛却都深深埋在了心底,在最深,最深的那个地方埋着。 雷师父长长舒了口气。末了又说:“那个……关仁。这次本不想叫你来,因为你们这年轻一辈都太宝贵了,不应该掺合到这些事情中来。但……这个事……好吧,我就直说了吧。” 雷师父抬头:“香港现在有些不太平,有个人去那里了,是上一次我们交手过程中活下来的。他跟我们是对立的关系吧。然后这个人他姓郭,名叫郭书义。” “他今年,比我大很多,五十多岁吧。功夫是南派咏春打的底,后来又学了大小洪拳,这都是少年时候的基本功了。再然后在海外学到了八卦掌和太极这两门功夫。应该是四十七,反正不是四十七就是四十八他入的道。” “那个时候是回四川修的,他当时给一个道观捐了很大一笔钱。然后,这道观里边有个道士,就传了他一些不传的法门,过后,他在川渝一带修行。因为这人很有钱吧,所以结交了不少的能人异士!” “这人原来在美国,后来前些日子那些海外的正道人联手把他在美国的底给端了。” “他毁了基业,没有经济上的来源,所以就把目标落在香港了!” “然后你呢……” 雷师父想了一下说:“你尽量避免不要跟他正面冲突,因为一来香港法制社会,二来功夫上你有一点小差头。这是其一,其二,他去香港是带了两样东西去的。这两样东西都是道门里的物件。” “但我们不太清楚这东西是什么,你就过去探一探路子,了解下是什么东西,然后得知这人具体要干什么。你给我打电话,我跟海外的人商量怎么阻止他。” 我想了下问:“雷师父这次我们去的话,有投奔的目标吗?” 雷师父:“有,这个有,道生和艾沫都没走!他们现在还在京城,香港有他们朋友,不少人呢。很多是武道上的,也有一些做生意的。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他们在等你们的信儿呢。” 我听完了,我抬头看雷师父说:“雷师父你跟我说实话,你的手臂是不是这个郭书义撕下去的?” 雷师父朝我咧嘴一笑:“不是。” 我看着他的笑容,我懂了…… 雷师父这样的事情,是伪装不了的,你虽然尽力在眼中表露出无所谓和否定,但你眼神那一抹伤,一道痛,还有一缕恨骗不了我。 就是他,就是这个姓郭的。 这条手臂,就是他干的! 我看着雷师父我说:“我懂了!” 雷师父一下急了:“关仁,我就是怕你误会,你千万不要,只是让你去了解一下对方的底细和具体想干什么,你千万不要,千万,懂吗?” 我说:“雷师父我懂,同样,我也知道自已的实力!你放心,我会把握好自已和时机!你放心!” 雷师父哎呀…… 他伸手一拍腿说:“你别去了,你真的别去了。我让道生和艾沫去就行了,反正这两人天天闲的没事儿,正好派个事儿让他们去做。” 我一笑转身对叶凝说:“凝子,我想去香港玩儿!” 叶凝爽快:“好啊,我陪你一起去!咱们到那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对了,我去了不止一次喽,到时候我给你带路。” 我和叶凝商量完,雷师父摇头之余,除了无奈,就是无奈。 末了,他千叮咛万嘱咐,我们千万不要跟那人交手,千万,千万不要跟那人交手。 我说了一句知道了,这就让雷师父早点休息,随之同叶凝,荣师父一道离开了房间。 “回京城!”我对叶凝说。 叶凝说:“好!我给小楼打电话!” 我说:“妥!” 荣师父见了一怔:“凝子,你,你不洗澡了?” 叶凝:“回头再说吧。” 荣师父感慨:“年轻人,年轻人就是猛啊,就是猛,这家伙说动就动,根本歇都不歇一下!” 雷师父的手臂就是这姓郭的给弄断的,这妥妥儿的绝对没错了。 这人手法这么狠毒,他干出来的事儿,肯定也是一些异常歹毒的事情。只是他到香港要干什么呢?我估摸这人是想捞一笔,然后回美国东山再起。 但怎么捞? 抢金店,抢银行? 完全不可能!那太低级了,再说动手出了事就能让人盯上。 排除这两个,他凭什么能搞到一大笔钱呢? 这或许跟他手上的两个东西有关! 就这样,我们又驱车离开了承德,然后回到京城已经是后半夜了。入京城后,给荣师父送到家就是凌晨两点多了,跟着我打电话给小楼。 小楼接了。 我笑说:“你个家伙,这么久了电话不来一个,也不过问我们去哪儿了,干什么去了。” 小楼:“正要跟你说呢,我失恋了。” 我说:“怎么了?跟那妹子,就这么失恋了?” 小楼:“她还是想让我放弃这个江湖,放弃跟你们的交往,然后和她一起过正常人的普通日子。我呢,我想了想,那种日子我过不了,真的过不了。” 我说:“好好商量一下呗。“ 小楼:“没个商量,这是生活态度,原则,立场的问题。反正黄了就是黄了,没什么说的!那个!你和凝子什么意思啊,难道是想大半夜的跟我秀恩爱来刺激我这条可怜的单身狗吗?” 我看了眼街边一个没关门的烤肉店,我说:“出来!撸串!” 小楼:“妥嘞,地址发来!” 我让叶凝过去停车的同时把地址告诉小楼,然后挂断了电话。 停了车后,我又翻出来杜道生的电话。 打了三遍,这家伙才满腹不高兴的接了电话:“干嘛啊,干嘛啊,哪个啊,人家在睡觉好不好,哪个啊?” 我说:“出来!喝酒,撸串子。” “你是哪个啊。” 我说:“关仁!叫上你媳妇出来!” “啊……关仁,你……你没死啊!” 我去你个道生大爷!我什么时候又死了?你不咒我死你不消停是不是! 我说:“你出来不?” 杜道生:“好了啦,好了啦,哦,是关仁,是关仁……”我听到他小声跟什么人说着,然后他问我地址,我告诉了他。 就这么,我一通的电话,又把京城小五义给聚齐到一起了! 第三百章 下飞机,就遇小杀局 我和叶凝进到店里点过一堆东西后,小楼先到的,跟着又是杜道生,艾沫。我看到道生问他怎么老是说我死了呢。道生回答说。这不是他自已说的,这是他的一个老师父讲的。 于是我问细节,道生就跟我讲了。 他说他这不在京城开了武馆嘛,然后经常有一些京城本地的老人过去看个热闹。其中就有一个人听说什么都会,什么都练过,什么气血大搬运,铁砂掌,朱砂掌,八卦掌。各种掌全都会。 但是此老一直没出过手,按他的意思是。他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让对方倾家荡产。 “关仁,你说出手就让对方倾家荡产,这是什么厉害的武功啊?”道生一本正经问我。 我和叶凝,小楼都笑的不成样子了。 出手让人倾家荡产,这功夫确实是霸道啊,霸道,太霸道了! 然后呢,道生和艾沫神情又是什么正经,好像真相信世上有这样的武功一般。 “笑什么嘛。这有什么好笑的?”道生不解。 叶凝止了笑说:“那老头儿,是不是姓刘。” 道生:“对啊,刘老先生。看上去很仙风道骨的一个人。” 叶凝又笑了,笑完说:“别惹他,记住啊,千万别惹他,你一碰他,保证让你倾家荡产!” 道生和艾沫还是一团迷糊。 叶凝回头跟我说了一句:“是刘八卦!” 我恍然。 刘八卦就是缅甸那次。我让叶凝放口风的那个号称什么都会的老拳混子。没想到那老人家居然跟道生和艾沫混到一起了。我估计是老头儿看这两人是美利坚来的,觉得好忽悠,所以就见天跑他们那儿去混了。 “刘高人都跟你说什么了?”我问道生。 道生回答:“他就是说,你这人命不长的,上次你不是一年多都没有影子嘛,他就说你是死了的。这次,你们又一起去天山,他又说,你肯定活不了的。” 我狠狠撸了口串子然后跟叶凝说:“等这次香港之行结束的,我一定要好好会会这个刘八卦!” 叶凝:“我陪你去!” 说完了这事儿,跟着我又把雷师父交待的事跟这两口子念叨了一遍。 杜道生听罢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跟我说:“香港我很熟的,关仁你放心,到了那边就像到家一样随便哦,那里有好多师兄弟,他们很有爱的。” 很有爱…… 我和叶凝互相对望一眼,对此表示不是很理解。 杜道生又说:“放心吧,很容易就查到的,那个姓郭的人,我知道他了。在美国有很大产业,对了……” 杜道生小心凑过来跟我说:“听说他跟黑帮有勾结,还秘密培植议员参加竞选呢。” 我和叶凝又是一怔。 杜道生最后手握拳轻轻挥了一下说:“放心吧,这次我们一定把他们的邪恶计划给终结掉。” 这一刻我忽然觉得道生兄很好玩儿…… 这不是轻视他或怎么样,就是这么流露的气质,简直是太好玩儿了。 他真应该去影视界发展,真的,我觉得他挺有天赋。 大家一边吃串,一边谈,然后杜道生跟我说,他有个认识的师弟在香港教八卦掌的。然后开了武馆,我们到那里,可以直接去拜访他师弟,然后让他师弟负责安排我们在香港的衣食住行。 “他人真的很好,真的很好。“ 杜道生反复跟我念叨着,很好,很好。 我和叶凝对此很期待…… 当天吃过串子,商量妥当了之后,要说走也不可能马上走利索。因为我和小楼要办一个入港的通行证。 这事儿最终还是荣师父出面,找到了有关部门的人走了一个便利的手续。在办理证件的这几天,我也没怎么闲着。基本就是见天儿的在家琢磨我搁天山合上身学会的几路拳劲。 这个东西,会了后,把劲合上身,还要时时来磨这样才不致于松懈。冬节圣划。 跟着第三天我和小楼拿到证件后。第四天大清早,我们一行人就坐飞机奔香港去了。 眼下京城这边是飘了雪,但香港那头的气温还是蛮高的,好在临走前是按那边风格搭配的衣服,是以下飞机,我们都没感觉到热。 就是这空气,有股子海腥味儿,另外,这大大的城市气场太杂! 杂的可怕,一下子呼的一家伙,就给我裹住了。满满的呀,全是浓浓的红尘欲气! 钱,色,权,等等一切的一切,弥漫住了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真是个大染缸呀。“我拉着行李箱,对空感叹了一句。 叶凝:“你说什么呢?” 我一笑:“没什么,就是感慨罢了!” 杜道生的师弟果然很讲究,我们下飞机他就弄了一辆很大的黑色林肯商务车来接我们。 此君姓李,名家健。 李家健就是我下飞机认识的第一个香港本土的大练家子。 此人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身材不胖不瘦,皮肤比较白面部一团的和气,看上去这人总是在笑。 除外李家健的功夫应该是在暗劲的巅峰,雷劲没有出,当然也没有入化了。 不过我和叶凝,小楼跟他打过招呼后又听杜道生和艾沫跟他用英语聊天,我了解到这个李家健在香港本土还是有一些名气的。他麾下有不少的铁杆弟子和粉丝。 这种人在门派上讲的话,他们叫一个门派的面子,是用来撑门面的。面子必须得干净,容不得一点脏和沙了。 同样,维护面子的是门派那些不为人知的里子。 说句大话,类似我这样功夫,还有胜大哥这样功夫和身手的人,是不能公开这么收徒弟的。那样不合规矩。 因为,我们这么强,你让别的门派怎么活? 我们得做里子,帮自个儿门派擦亮牌子,背后干脏活,累活的那个里子。这种付出是巨大的,而为了弥补这种巨大的付出,我们得到的,也是门派里真正的不传之术。 高术! 就是这么来的! 李家健很热情,到了后就张罗要给我们接风,然后说是去一个叫什么西贡的地方吃海鲜。我们听了没觉得怎么着,跟着就开始走了。 然后这通的绕啊,路上杜道生还嚷着,我要吃那个xxx记的蛋挞。艾沫又说了:“你明明知道我喜欢那个姜撞奶的,你不去带我先买那个,你就知道照顾你自已。” 杜道生:“刚刚那里堵车耶,你真的没有看到吗……” 一路,两人唠的全是这事儿。 不过两人这次大方了,不像以前似的买什么东西只买自个儿的。这次杜道生终于肯出血,买好吃的也能带上我们的一份儿了。 走一路,吃一路,到了西贡这个吃海鲜的地方我才知道,这敢情是香港农家乐呀。 一望无际的大海边子,然后附近没什么人家,直接就支起几个大棚子,跟着后边有一排的简易小板房,我们就要在这吃海鲜。 叶凝下车抻了个懒腰,轻叹口气说:“还以为是什么大馆子呢,没想到,来的居然是香港农家乐。” 我说:“行了,人家尽地主之谊,可能这家海鲜很特别,很好吃也不一定呢。” 叶凝撇下嘴:“但愿吧……“ 我们这就奔海鲜棚子去了,然后老板出来迎接。 这家伙,老板长的真是另类。此君目测六十出头,个子不高长的不像中国人,然后脸上从额头到下巴有一道深深的大紫疤。 这等恶相,做出来的海鲜会是什么滋味呢? 杜道生和艾沫见到这小棚子,这老板,他们好像也是很无语的样子。可再怎么着,这也是人家的好生安排,有得吃,聊胜于无吧。 于是,这就坐下来,点过了菜,然后迎着嗖嗖的,能把人鼻涕冻出来的小海风就开吃上了。 冬天,天儿黑的快。 转眼夜幕降临,老板把灯亮起来。 我们吃了几口海鲜,很抱歉,这味道没咱们大排档的爆炒小海鲜好吃呢。 李家健席间喝了不少的啤酒,然后他说出去方便一下。这就跟我们打了个招呼,闪人了。 香港人果然有礼貌,从不随地大小便,李家健上个洗手间居然也要开车出去找。 我心满意足地看着他把车开走,下一秒我知道不对劲了! 怎么不对?首先这李家健给我们接风,怎么找了这么一个适合杀人放火的地方呢?另外,他做为东道主,怎么吃吃饭半道就跑了?撒个尿,至于开车出去专门找洗手间吗?你素质高,你酒力不行,你还喝了几大杯的啤酒,然后你满脸通红的开车,这是素质高吗?这他大爷地是酒驾! 我看着一桌子的难咽海鲜,心说行啊!这帮家伙没给这海鲜里下毒,放二斤砒霜把我们药个七孔流血他们已经很善良了! 等吧! 人很快会来的! 我,叶凝,小楼都是经历过很多事件的人。所以,这个小杀局,我们现在已经是品的明明白白的了。 是的,李家健给我们卖了! 他把我们卖给那个郭书义先生了。 可怜道生和艾沫还不知道,他们一个抱怨这螃蟹根本不新鲜嘛,另一个抱怨家健哪里去了? 我微笑,喝着冰水,观海不语! 五分钟后,家健没来。在海滩的一侧,出现了七八个杀气腾腾的黑影儿! 真的好有爱哦。 我喝了口冰水,看了眼叶凝。 叶凝微微一笑,又示意了小楼。 小楼开始摘珠子了…… 第三百零一章 擅长阴人的化劲高手 我看着小楼把绿松珠子,紫檀珠子一串串的摘下来,我也将手上的金刚果珠子慢慢的收好。然后我抬起头,微闭了眼。佯装倾听大海声音实际在感知来的这一群人都是什么样的身手。 结果让我稍有惊讶…… 这里面竟然有一位化劲高人,这么看他像是到了化筋骨的境界,另外他气息雄厚绵长,但每一次抬脚移步子却又走的极其轻灵。 我感觉这人好像是从外门功夫入的内,然后又练出了一身化劲的功夫。 这同样也是练家子里边真正难斗的角色。我的大哥胜战龙,他就是红拳筋骨功夫加外门硬功入的内家,所以他才有了以一敌两个相同境界化劲高手的实力。 外门是先练筋骨皮,也就是像一般人练健身那样,练出一身强健的肌肉后。再按这个法子一步步的入内,跟着再来入化。 这个过程会有无数凶险跟着。因为一旦不小心就容易练岔了,从而在身体里边种下隐疾。 从兰州回京城路上,我跟胜大哥闲聊时,他告诉过我,真正外门入内的心法,现在只有少林寺里边有。 但不是大家知道的那个少林,而是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的‘隐少林’。 这个跟练家子门派的面子,里子是一个道理。 沙滩上走来的是一个以外入内的化劲高人,五个暗劲巅峰的高手。 这六人的实力确实是不容轻视。 我一边品着来人,一边暗暗跟小楼。叶凝做手势。两人会意之余,六个人已经走过来了。 “老板!在吗?老板!” 这时六人中一个向身材很高,长的好像大骡子似的家伙喊了一句。 这不是我侮辱人。给人起外号,我估计无论谁看到他的脸还有身材,都能在第一时间想到大骡子。 大骡子喊了一嗓子,刀疤脸迎出来,用非常生硬的普通话说:“来了。” 这里有必要提一下刀疤脸。 小楼方才曾小声提醒过我,他说这刀疤脸长的像越南人。 我留意了一下对方的五官气质什么的。后又听他说话声音,然后是不是越南人我不清楚。但这人肯定当过兵,打过仗,并且在战场上还杀过人。 刀疤脸迎出来后,大骡子开始点吃喝的东西。 我又听了一下,两人交谈用的全是普通话。 香港本地人根本不讲普通话,他们讲的全是粤语,是以这伙人应该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大骡子点了一些菜后,就领人大刀金马地往我们旁边的桌子坐了。这时我眼角余光扫过,正好看到一个大光头,仿佛一片树叶般,轻轻就坐到了椅子上。 我瞥了一眼他。 大光头给人感觉极瘦,那身子骨就好像一个面条似的,但筋骨之内却蕴了极强,极强的力量。 这身段,没得说了! 他入化之前,肯定是一身的大肌肉块子,入了化后,先化的皮肉,将一身皮肉隐去后,又化到了筋骨。 所以,这人就显的极瘦,极瘦! 大光头背朝我坐下,我正对他坐着。他坐下后,好像根本不理会我们一样,只是把手放到膝盖那里不说话。 我们也不说话,我在静观形势的发展! 这时杜道生和艾沫两个神经极大条的人类,可能压根儿没有想到会有人在香港这个法制社会设局来害我们,所以他们毫不理会来的这些人,而是仍旧在讨论海鲜的问题。 他们讲到了阿拉斯加的一种帝王蟹。然后好像说,有一年杜道生买了好多,但都是自已一个人偷偷煮着吃了。所以艾沫对此非常有意见,杜道生则解释那螃蟹不吃不行,不吃就要坏了云云。 转眼这杜道生情绪激动地讲,要是艾沫绕不过来这个弯儿,他现在就请艾沫吃那个螃蟹去! 正好说到这儿。 “走啊,我现在就带你去,反正香港也有卖,你不是想吃吗?我一次让你吃个够!” 杜道生起身,一挥手。 嗖! 对面桌飞来了一个大大的扎啤杯子,这大杯子飞来的角度正对准了杜道生的脑袋。 杜道生怎么也是暗劲高手了,这点反应能力他还是有的,眼见大杯子砸过来,他本能一抽手,叭! 一记爆响中,大玻璃杯子碎了。 杜道生又本能一收手:“谁,哪个这么没有礼貌,哪个扔的杯子,谁,谁扔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扔杯子的正是之前那个大骡子,他手里正拿着一个螃蟹,看都不看直接把螃蟹腿一口咬住,一使劲,咬到嘴里后,就这么连壳子带肉,嘎吧嘎吧全嚼着咽肚子里了。 这吃法,太生性了! 我眯眼打量之余大骡子咽下螃蟹,张口对杜道生说:“你打碎了杯子,你要赔!” 杜道生抱臂:“凭什么,这杯子是你扔的对不对,怎么你扔的杯子要我赔呢?这根本不讲道理呀。“大骡子:“我他妈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我看到你心烦!所以就扔杯子砸你。你没让我砸到,还出手打碎了。所以,你得赔!“听这话小楼要冲了。 叶凝却给小楼使了个眼色。 我明白叶凝意思,她是想借这个机会,激一激杜道生的性子。 果然,杜道生急了:“你,你这人不讲理啊,太不讲理了。“艾沫这时拧过身,盯着对方说:“你想干什么,香港是法制社会,你们要干什么?” 大骡子这时朝艾沫伸了下舌头,然后他一脸银笑说:“想干什么?想干你!” 艾沫脸白了! 如此赤裸裸明目张胆的羞辱,我想她根本就没有遇见过。所以,她脸一下子就白了。 然后她拿目光看我们。 我们却在看海…… 在看黑咕隆冬的大海! 看海的同时,我觉得今天这机会对杜道生和艾沫来说简直是百年不遇。他俩太需要外界的东西来刺激然后把武人的血性给激出来了。 只有那样,艾沫的肩膀才不会受伤。杜道生的屁股也不用老是坐在地下,或是膝盖经常挨箭! 他们可以很厉害的,真的可以很厉害的,但他们需要一个刺激! 艾沫看了看我们,见我们没有反应后,她这才意识到对方全是练家子。然后她看了眼杜道生。杜道生:“你干嘛侮辱我女朋友?” 大骡子:“次奥,就像我想砸你一样,没有任何的理由,我就是想干她!” 杜道生脸涨的通红。 艾沫脸白之余,她又看了眼我们,随之她向杜道生说:“道生,这个人侮辱了我!” 杜道生手握拳,又松下,握拳又松下…… 然后他说:“你再这样,我,我打电话报警。” 杜道生终于朝前走了一步了。 大骡子则慢条斯理:“你报吧,你报完,我就上你女朋友!真的,就在这里上她。” 杜道生脑门都出汗了。 我和叶凝还有小楼在替他着急呀。 道生,道生!你快点呀,快点! 艾沫这时摇头,末了冷笑说:“杜道生你信不信,他要过来,我不会反抗。” 杜道生…… 大骡子一听这话,他又伸舌头舔了下嘴唇说:“美女够意思啊。行!你要答应,我真不客气。” 说完了,他起身,就一步步朝艾沫走过去了。 艾沫抱臂,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杜道生的的拳头握起,松开,握紧,松开……冬节双号。 这时,大骡子距离艾沫还有不到一米远了。 突然,杜道子疯了一样吼了一嗓子:“够了!” 呼! 砰砰!叭! 杜道生速度很快,他冲过去后,先是一路快如暴风骤雨的咏春小短打。 他的动作非常快,已经比得上叶凝出刀的速度了,大骡子头几招还能接,后来叭的一下,杜道生一个嘴巴子就抽这人脸上了。 大骡子身子一颤的功夫,杜道生又冲上去继续咏春短打。 一连串的小爆击后,杜道生哈!大吼了一声,一记重拳轰在了大骡子的肚子上,然后这人软软就手捂肚子倒在了地面。 我估计他是死了。 杜道生功夫不低,没看他膝盖中了一箭,转眼没多长时间就养好了吗? 他只是性子不行,太过于娘了吧,也不对,就是很怪的一性子。 这性子束缚他,他的功夫放不出来,才导致了他在一系列事件中出丑。 但今天,艾沫的事儿彻底把他性子给激出来了。 这一番短打,真的是漂亮到爆! 我在心里赞过一句的同时,杜道生喘了两口气对地上的大骡子说:“你起来,起来呀!你来!打啊,跟我打啊!” 吼完了后,大骡子没反应,跟着我侧头扫了一眼,随之发现大骡子口鼻都出血了。 这人死了!真的是死了。 杜道生在香港的港岛染人命了。 不过话说回来,就大骡子这种人而言,死再多也不值得同情。这人的心性已经坏到根里去了,是属于彻底无药可救的那种人。 但这毕竟是死人了呀,杜道生喊完又低头看了两眼,然后他有点不会了。站在那里,呆呆的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我和叶凝,小楼都是不动声色。我们在等,等对方说话。 大概三秒后,大光头说话了:“兄弟!你打死我们人了,这事儿怎么办?” 杜道生懵了,完全不会的架势。 我知道这个时候道生兄应该是撑不住。当下我对着大光头后背说:“打死就是打死了,没什么怎么办?” 大光头好像是笑了一下接着说:“香港是法制社会,你们的人打死人了,我们报官你不怕吗?” 我也笑了:“这更好办了,杀人灭口,我让你报不成官!” 大光头一拍桌子,砰的一声响后他笑着说:“好个杀人灭口,关仁!这趟我果然没有白来!” 大光头好像胸有成竹,拍完了桌子他没起身,而是继续说:“今儿咱们遇到一块儿了,你说说,怎么个打法儿吧!” 我笑了:“没什么别的打法儿!就是趴下的,听站着的!我趴下了,你让我怎么着,我怎么着,你趴下了,我让你怎么着,你必须得怎么着!” 讲过了这句,我又问:“阁下怎么称呼?” 大光头:“称呼什么的,就免了吧!” 这人一说完,右脚突然往沙滩里一陷,跟着脚后跟往起猛地一踢,哗!一道沙雾就奔我们冲来了。而在漫天的杀雾中,我见到他身边的几个家伙,分别从手中拿出了一柄柄那种日本剑道用的短刀,接着反手握住,猫了腰,压低身形就跟着一起冲来。 我们这边,早在沙子扬起的时候,我就喊了一嘴:“艾沫,让开!“艾沫一低头,我向后一退的同时,砰!桌子带着盘子,海鲜,就飞起来直接撞到了沙雾上。然后这边小楼冲过去了,砰! 就一拳,一个人飞走的同时,小楼反手一扔说:“叶凝接着!“叶凝起身,顺手在空中一抄,把小楼扔过来的刀接在手中,然后一冲步,杀过去了。 我这时说了一声:“手下先留命!” 说完的同时,大光头突腾空跃起,翻了一个后空翻后,他又一拧身,末了两手的掌根前后交错,呼呼的就奔我打过来了。 人在半空来发招,这功夫玩的不是一般险呐。 我直接抬拳来架,砰!一拳打个实称,跟大光头的掌根撞到一起后,他一皱眉,好像极痛苦般,一个翻身,凌空旋到圈外了。 能不痛苦吗?我用的可是怪人前辈教我的那股子冷劲。对了还有我刚悟出来合了雷炁的雷劲没有试过呢。 如今正好拿这大光头来试试这股子劲。 不容这大光头落稳身形,我跟着就冲过去了。 大光头这人损呐。 他没抬头来架我的招儿,也没干别的,而一抬腿,砰砰就踢了两脚的沙子。 下三滥,尽玩脏的,这手段也太下三滥了。 无语之际我干脆就不睁眼,把眼睛一闭拿了感知出来,冲到近前后,正要发招,大光头却已经准备好了,抬手一记马步冲拳后,又把身体一拧一矮,伸了手去抓我的脚脖子。 这打法确实是怪异,因为看着是抓脚脖子吧,这大光头后面好像还有变手。我不知道他下一步的变手是什么,所以这招儿就没接。 不接就对了。 这大光头抓我脚脖子是假,他身子借了放矮的势一低后,忽地又是一拧转尔把后背让给我的同时,他两手搂了脖子,拿出一种形似贴山靠的姿势,将整个后背朝我身上靠过来了。 打法忒古怪了,我大官人行走江湖数年,还真没见过这种打法的。 这是……这人他不要后背了? 当下我没客气,伸手一拳就奔他背上打过去了。 哪想到,拳头刚碰到他后背的的衣服上,我就感觉到不对。 这大光头他居然在背后里藏了一块大钢板!很厚,很硬的大钢板!我拳头一打,这股子劲一下子透不过去,他抓了机会反手就能我来一下子。 高手对招,就在电光火石那一瞬间决定胜负。因为我不知道他后背是钢板,打出去的拳劲里就不含了破甲的那层力。 而若等我知道了后再换手来打,他人已经抢过一步先机了。 阴险,歹毒,活脱的小人行为呀! 但可能是这大光头今儿活该倒霉吧! 我打的这一拳是合了炮拳,攒拳,两股力的劲,然后又拿了横拳做基础。 所以,我感知到钢板后没有犹豫,而是大大方方,干脆地将这股子灌注了进去。 砰! 这一记爆响,震的人耳朵生疼,我手上没什么感觉就见这大光头跟个断线风筝似的,呼!叭!一头撞到了板房门面的海鲜池子里,然后大头朝下,直接就浸到鱼虾蟹的怀抱中了! 第三百零二章 收拾完渣人就去慰问太极同胞 大光头扑到鱼虾蟹的水池里里去的,他扑噜噜地抹了把脸上的水,强挺着竟然转过身然后伸手就往腰间摸去。 只是他受重伤了,行动速度稍有不便。所以就让我抢个先机快步过去一把抓了他的手腕。他抬另一只手要抢,我直接发力,喀嚓一声给这货腕子碎掉后,我再把他的手向外一拉。 就这么东西到我手里了。 我拿起来一看,发现这是一把手枪,看上去好像还是口径很大的那种手枪。 我对手枪不熟,但看这枪的份量还有大小就知道这玩意儿要是一枪轰人身上,立马能给让身体打一个窟窿出来。 大光头你可真够阴的呀,先是扬沙子。后又装钢板,临到输了又摸枪来打。 我刚把枪收起来。大光头眼中又闪过一抹狠光,跟着他竟然又在腰里抽一把小短刀,拼了最后一丝的力气直接我肚子划来了。 我一伸手掐了他的手腕,喀吧一拧,他另一只手的腕子也断了。 两个手腕都断了后,我怕这大光头再使什么阴招出来,就移步绕到了他的背后伸手刚想要抹这人腰背上的筋,这才想起这人后面顶了个壳的。 于是又拿过短刀,手起刀落衣服敞开的同时,一面裹住身体的钢护甲就映到我眼中。 我打量了一番。伸手将肋骨旁的皮带扣用刀给挑断了,然后再拿住使劲一扯。 “慢点!勒脖子了。”大光头脸让我勒的通红,却又不失镇定地跟我说。 我笑了一下。拿刀把他脖子处的皮带扣给挑了,这才把钢马甲从他身上取下来。 我看了一眼这玩意儿,发现做的很是精致,差不多是量身打造吧,反正很合大光头的体型,穿上后。外面再套了衣服,根本发现不了这里面有个马甲。 另外马甲的厚度不小,将近有一公分不说,外面还有一层橡胶,最里面还有一层软软的海绵。我看了马甲,拿刀把敲了敲,复又打量我之前用拳头打中的地方。然后我发现,那地面的钢口稍向内凹陷了一点,然后里面的海棉破开了。 海棉一破劲透到体内,这就把大光头给放飞了,但这货还是没受什么太重的伤,他只是让我打的气血运行不畅而已。 为防止他再动手,我这次果断给他后背的筋全给顺了一遍。 做完后,大光头倒地上了。 我把马甲一扔,再抬头时发现地上已经倒了一大片。 他带来的人,一个不落,包括这香港农家乐的老板刀疤脸也握了一把菜刀躺地上哼哼了。 叶凝,小楼在清理战场,把人绑的绑,废的废。 我则蹲在大光头身边,拎起马甲说:“这玩意儿谁给你做的?” 大光头一脸坏笑:“不告诉你!” 噗! 我抬手一刀就刺到他腋窝那个部位,然后刀尖一挑…… “啊……啊……” 大光头全身哆嗦着说:“我讲,我讲,这是我们的行头,是我们老板给配的,老板给配的。” 我抽出刀:“配这个干嘛。” “防内家拳,防弹,还防刀子,那钢板不是普通钢,它里外两层是钢,中间是一层的防弹纤维,这样穿在身上后,只要对方功夫不是高的离谱,抽冷子挨他一拳绝对没事。就一拳,一拳没事儿,第二拳就不好说了。但一拳,我们……我们就有机会了。” 大光头全然没了刚才的威风,用害怕的眼神看着我讲出了实情。 我提拎起钢板反复看了看,心说搞不好雷师父就是因为这个才丢了一条手臂。冬节尽号。 “你叫什么名儿?”我沉声问。 “于东江……”大光头老实回答。 我说:“真名假名?” 大光头:“真名!” 我说:“你们老板是谁?“ 大光头脸上露出为难。 我说:“说是谁,说出来,说出来我不让你难受,不说的话,我有很多法子让你难受。” 大光头很识时务,当即说:“郭书义。” 我点下头问:“他在哪儿?” 大光头:“在香港。” “香港什么地方?” 大光头:“这我真不知道了,他就是说有一伙从大陆来的练家子好像要查他,要跟他不对付,我们原本不在这儿,我们在越南那边跑船,他说要来香港干一票大活儿,这才给我们都叫来了。跟着他就打电话,说你们要来,让我们过来试试你们的底。要是功夫高,我们就走人,要是功夫不高……” 大光头喃喃说:“就把你们杀了,然后叫老疤脸开船出去公海把你们剁碎了喂鱼……” 我看着大光头眼睛,我知道他没撒谎。 郭书义就是这么安排的,试一下我们,功夫高的话就走人,功夫不高就剁了别喂鱼。 “知道来香港干什么大活儿吗?“ 大光头使劲摇头:“不知道,这真不知道。郭老板就说,这票买卖成了我们每人……“大光头看了眼地上躺的兄弟,他小声跟我说:“我拿两百万,他们能拿七十万!“我说:“你手机里有郭书义号吧。” 大光头:“有是有,不过他都是通过网络电话打来,我打不过去呀。” 我说:“行了,这就够了。” 接下来我在他身上把一个诺记的手机翻出来,打开看了一眼,最近通话记录里果然有一个很长的电话号码。 我收起手机,看了眼大光头说:“对不起了。” 为了避免他叫的声音过大,我用他身上有破衣服捂了他嘴,然后一节节的锉了下他的脊椎,锉到腰椎的时候,我直接用重手法给捏碎了。 做完这套大保健,大光头已经晕死过去,我又拿刀给他手脚的筋全挑利索了后。 我站起了身。 叶凝看着我:“你怎么比以前狠了?” 我说:“这是他该受的罪,这小子跑船的,我知道他这样的人跑船干的是什么。” 杜道生呆呆问了一句:“跑船,不是水手吗?” 我摇头一笑:“他们是在公海上当海盗,抢完,就杀人,然后沉船!就是因为他们,每年世界上有数以千次的船只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我踢了正在哆嗦的大光头一脚说:“这批人应该是非法入境,另外他们不是主要人员,只是一批喽啰!” 小楼点下头说:“这批人呢?怎么办?” 我看了眼黑沉大海说:“先扔这儿吧,我们走,等下会有人来接他们的。” 海面很黑,视线很难看出去,但我知道有一艘很大的船就停在我对面的一片海域上,那船上现在应该有人用一种类似夜视仪之类的红外成像望远镜,远远地观察着这一切。 大光头他们就是炮灰! 是用来探试我们实力的炮灰,打完这些人,对方对我们的实力就有了一个非常清楚和理性的认识,随后他们会做相应的调整,以求在最短的时间里解决掉我们。 而现在他们没有现身只是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我看着海面,然后我朝汪洋深处的某个不可见的地方竖起了我的中指! 跟着叶凝,小楼,道生,艾沫一起做了这个动作后,我们转身离开这个地方。 在离开海滩的路上,道生和艾沫一个劲的跟我们道歉,说真没想到他们的那个朋友竟然如此的无耻卑鄙下流不要脸。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反复在想,下一步该怎么跟这郭书义应对。 我对敌人一无所知。 不对,不是一无所知,当我沉浸于这件事的时候,我感觉好像能找到什么线索。刚好这会儿,艾沫正一个劲的给道生的师弟打电话,可人家现在干脆就是不接。 “没办法,看来是联系不上那个家伙,这要是联系上了,我一定要好好问问他安的是什么心。”艾沫愤然说完,又对叶凝说:“我们今晚先住酒店,我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酒店住。” 小楼一边往手上戴珠子一边问:“谁买单?” 道生牛气冲天:“我!” 我们走两个多小时,这才找到了一家酒店,顺利入住进去,休息了一晚上后,第二天九点多起床,退了房后,我们正在附近的一个叫茶餐厅的地方吃早饭。叶凝的手机忽然响了。 叶凝拿起手机来一看:“师父怎么回事儿,怎么电话跟的这么紧呢。” 接起她讲:“师父啊,我们到香港了,一切都好,吃的好,睡的好,您老人家不用担心了。” “什么?曾师父徒弟让人打了,叫我们方便的话过去看看?” 叶凝吃了个惊。 我们都停止吃东西。 叶凝:“好好,师父你说,你说地址什么的,唉,你还是别说了,你不是会发短信嘛,你一会儿用短信给我发来,把地址,对方联系方式,人名什么的都发来。” 叶凝放下电话,艾沫马上问怎么回事儿。 叶凝说:“曾师父,就上次咱们去广西解救的那个,他不是在那儿遇到因缘了嘛。这次不是他,是他徒弟在香港让人打了。他有个徒弟在香港搞太极养生保健,然后还教拳收一些弟子什么的听说很吃香的。这怎么好好的,就让人打了呢?” 我问叶凝:“他徒弟叫什么名儿?” 叶凝:“姓潘,叫潘安!” 我去! 小楼呛了一口水,然后他拿纸巾抹把嘴说:“这潘师兄父母真敢给起名啊,潘安,那不古代的美少年吗?” 我瞥了眼小楼:“别一说别人颜值高你就妒火中烧了。行了,叶凝一会儿收到短信,咱们去看这位潘师兄!” 说话功夫,荣师父短信到了。 叶凝又把这信息给艾沫和道生,两人一看立马说知道这地方。 当下,我们吃过了早饭,出来在外先是坐计程车,后又做小巴,跟着又坐地铁,一通的折腾终于来到了一家名叫玛丽的医院。 到医院前,我们在附近买了不少的水果,还有鲜花什么的。来到了医院又一番打听后,我们找到了潘师兄的病房。 敲了几下门,里面响了一个女人低低的声音:“请进。” 我们推开后,一个中年女人看到我们愣了一下。 “请问你们是?” 我手捧鲜花微笑说:“我们是大陆来的。”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听病床有人说:“小芸,快,快让人进来,这是老家安排人来慰问来了。” 我一听这话感觉这潘师兄好像也是一个极风趣的人。 于是走过去,绕了一个弯儿这就看到在床上躺了一个白净净的大脑袋胖子。 呃…… 这位就是潘安吗? 我笑了下说:“潘师兄弟好,我叫关仁,这位叫叶凝……” 一一介绍了后,潘安很高兴的样子,强挺着直起身说:“好啊,好啊,太感动,太感动,这身在异乡出了事情,还有人来探望,真的是太感动了。” 我忙说没什么,然后又问潘师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就让人给打了呢? 潘安听罢摇头叹气说:“这香港治安也很好啊,你就说我吧,收徒弟什么的,一直也没人上门来给捣乱,可这个事儿……” 潘安接下来跟我们讲,他让人打的原因可能是因为接了一个活儿。 潘安说他其实是那种面子师父,就是挂了太极还有什么武道功夫的面子,实质上的真打功夫,他现在也就是一个暗劲中期,而且这些年一直不打了,功夫好像还退步了不少。现在缩到什么境界了,他也不清楚。总之,他是教面子拳,养生拳的人。 他在香港有不少年了,然后在这边买了房,也落实了户口,所以说他生活乐无忧,这绝对不是夸张。 但就在前几天,潘安认识的一个老客户叫费先生的人,让潘安给做一段时间保镖。因为费先生说他的家宅最近有些不太平。 潘安听了他就有些心动,为什么心动呢,因为这费先生是个隐形的大富人。 香港这地方的隐形富人很多,他们并不愿意去上什么福布斯榜,但钱财丝毫不比那榜上的人少。 费先生就是这样的富人,此外他给潘安开出的价钱也很高。 潘安心动之余,但考虑这事情有一定风险,他就没一口答应而是打算琢磨两天再给费先人回话。 但最在大前天,他收工回家,刚下车就让人给打了。 潘安比划着说:“很快,就是一下子,他给我放飞了,然后告诉我不要什么人的钱都赚。” 我想了下问:“那人是不是一个大光头。” 潘安一怔,随即说:“对,就是,咦,小师弟,你怎么会知道?” 第三百零三章 关键时候高人指迷 事情到这一地步已经很明显了,郭书义就是要惦记费先生。他会怎么办?绑票吗?我觉得不太可能,绑票的话现金,物品等等很多东西拿起来非常麻烦。并且香港警察也不是吃干饭的,真要是绑票勒索费先生早就报警了。 不是绑票难道是走鬼庐的路子,贼喊捉贼强行收取保护费?好像也不对,那是个长久的事业路子,不是捞一票的风格。 捞一票的风格是一锤子买卖做完就闪人了。 种种已知的可能都不是,那这郭书义他究竟想要对费先生下什么手呢?想要干什么呢? 郭书义做事不是没头脑的人,他带了这么多人过来香港肯定是要势在必得什么东西。这东西绝对在费先生手中握着。 正因如此,他才要孤注一掷,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东西搞到手。 现在通过潘师兄拿到了这条线索,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取得费先生信任。然后我们一行五人取代潘师兄进入到费家,只有这样才能借费家的场子把郭书义这个恶人给收拾了。 想到这儿,我没直接回答潘师兄,我怎么认识大光头的,而是问他,我们可不可以取代他到费家做保安。 潘师兄听这话他一急:“师弟啊,你怎么不早说啊。你说这,这就差一天,他们费家已经请了人了。” 我说:“请的是谁?” 潘师兄叹气说:“请的不是华人拳师。而是一群老外!有六个人吧,好像是今天就正式签合同了。” 我说:“在哪儿签约?是在他家吗?” 潘师兄:“不可能在他家,香港人特别注重隐私,没正式签约把合同什么的弄明白,谁都不敢往家里头领人。” 我问:“那是在什么地方?” 潘师兄:“你等等啊,我问一下我徒弟。” 潘师兄当下让他夫人把手机拿来,他找到一个号码打过去用香港话讲了半天后,他挂断电话跟我说:“山地勇者体能训练中心。” 我一皱眉:“这是个什么地方?” 潘师兄:“就是一些搞什么搏击呀,桑搏,还有格斗之类交流的地方,不过那是英国人的场子,咱们华人很少去的。” 听到这儿,我对艾沫说:“你知道这个地方吗?” 艾沫:“我要查。给我几分钟,联上网路查一下马上能知道。” 我说:“好,潘师兄我们时间紧,就不多陪你了。你好好养伤,对了,你这伤……” 潘师兄:“没事,没事,就是腰扭了一下。” 我听罢心中一阵感叹,这潘师兄一身的功夫。恐怕会让这红尘给磨光喽。 一个暗劲的武者按理说不会扭到腰的,扭到腰只能说明,他很久,很久没有碰功夫,没有再去练了。 行了,不多感慨,当下我跟潘师兄道了个别,便跟众人一道出了玛丽医院。 来到外面的时候,艾沫已经把这个地方给找到了。 “离码头不远,看地图附近的地标,那地方好像是一个码头的废旧仓库改造的。” 我说:“走!咱们马上过去。“ 叶凝兴奋:“干嘛?” 我想了下说:“随机应变吧,争取让费先生改了主意。因为这些人倘若是真想帮费先生,他们可能会当炮灰。当然,也可能是咱们想的多了,人家或许也有真本事呢。” 接下来我们先在附近对付吃了一口东西,然后艾沫又领我们坐地铁,搭计程车,期间叶凝担心对方会不会把合同给签完了,我说先不管这些,过去看看如果合同签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如果没签,咱们就争取让他们签不上。 我心里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我们去的时候,双方还没有签成什么合同。 可当我们倒了一通的车,最终好不容易找到这间位于码头附近的大仓库时,我正好看到有三辆黑色的日系车调了舵,慢悠悠地驶离了码头。 “完了,晚了!”叶凝一脸怅然地说。 小楼这时说:“不可能吧,费先生那么有钱的人,他不会坐这么廉价的车吧。” 艾沫却说:“香港有钱人爱买车的时候是七十年代末和八,九十年代到了现在,大家都拼了命的学低调。除非是去参加应酬,不然平时都是用这种很便宜省油的车来代步的。” 我站在远处,盯着仓库上的大牌子看了一会儿。正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我转了下视线,突然间我看到有一个人好像坐在码头边上的海岸甬道那儿钓鱼。 一个人坐在海岸边钓鱼,这本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但不知为何我一眼扫过那人的背影,就再无法将视线挪开了。 这人身上有一股子气场,在气场作用下,他好像召唤我一般让我现在马上就过去。 我正思忖间,小楼对叶凝说:“不管怎样,咱们不能白来一趟,走,咱们去那个场子里瞧瞧去。” 说了话,小楼又摘珠子了。 我见状一笑说:“尽量不要跟对方发生冲突。然后你们先过去,我要到那儿去跟那个人聊聊!” 叶凝:“我要跟你去。” 我摇了摇头:“你先别去,我一个人去比较好,因为我感觉他好像是一个不太喜欢让太多人围观的人。” 叶凝听罢,她说了让我多注意安全,这就同小楼,道生,艾沫一起奔那个训练中心去了。 我则一步步挪到了海岸边。 到近处我发现这是一个岁数很大的老头儿,他看上去平和,自然,稳稳坐在里,拿着一个渔竿在钓鱼。 老头儿的模样儿,相貌什么的都跟路人没有任何的差别。 他看到我来,习惯性地拧头朝我笑了笑。 我说:“老人家好啊。” 没想到这老头儿用一口带着明显陕西口音的普通话回我说:“好,当然好了。” 我说:“老人家这地方有鱼吗?” 老头儿笑了下,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让我感觉莫明其妙的话:“我当年很喜欢钓鱼,并且对此非常有经验。那会儿在山上修道,吃的喝的都不好,闲时就去山里的池塘,瀑布下头钓几尾鱼来解馋。” “我技术很好的,经常一次钓几十条回去。” “但三十年前,我入道,领了一道天命,身上担了承负,这鱼就再没有咬过钩。” “天呐,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清楚!” 老头儿伸手指了下天空,复又对我说:“有人要用邪术,还有武道上的功夫在香港掀起一场滔天杀劫了。” “香港是个风水很好的地方,同样也是一个大大的红尘道场。这么个道场,不应该起来腥风血雨,可有些时候,事情又与愿相违呀。” 我说:“老人家怎么称呼。” 老头儿摇了摇头:“无名无姓的人,随便你怎么叫了。我在这里等了几天了,费家的人终于还是跟这里边的几个毛头洋鬼子签了合同。” “这合同一签,杀局就要开始了。” 老头儿喃喃说:“会死人呐,死很多人,而且香港这地方只是一个引子。” 我说:“还请老人家明示。” 老头儿:“我也不过多弄什么玄虚了,这件事,我搭不上因缘,只是看在眼里,但却有些爱莫能助。” 我一听这话,立马想起老头儿刚开始讲的那个钓鱼的故事,我心里或多或少有点理解了。 老头儿继续:“郭书义这次真正的目地并不是费家的那件东西,当然了,那东西也很重要。他是想引香港道门的人现身,然后替川渝的一个道人报二十年前的一个大仇。这是其一,其二,他不拿到费家的东西则罢,拿到了千万不要让他回川渝,他去了,到时候可就有大麻烦了!” 老头儿好像自言自语,他说完了这些话后,他又看了看我,跟着伸手一指那个体能训练中心说:“那里边有个狂人,很狂,很狂的人,他好像在美利坚用了一些很新的训练手段,然后练出了一些比较厉害的东西。” 老头儿讲到这儿他又说:“但这个狂人虽狂,可是性子却又极真,你若想要帮费家,想要应这个因缘的话,你就进去把那个狂人打服,记住不要伤了他,而是用咱们中华武道的本事给他打服了!” “他服了之后,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只是这杀劫,也要就此拉开序幕了。”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老头儿,我在揣摩这人身上到底有什么功夫,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老头儿却丝毫不理我,而是慢条斯理地收竿,收完了竿后他看了眼鱼钩说:“哎呀,这又是白坐了一天呐。” 讲过这句,他把东西都收拾好,然后将屁股下边坐的折叠椅收起,末了看我一笑说:“想要知道我是谁,有一天那个领你入道门的,叫应苍槐的人找到你了,你问他,自然知道我是谁了。” 我一听到‘应苍槐’的名字身体瞬间就是一震。夹吐助才。 我跟应前辈修行的事,除了前辈自已再没第二个人知道啊。这个老头儿,他究竟是什么人?他怎么知道的这一切? 我想再问,老人却把东西收拾起来,慢条斯理的走了。 我意欲追,可是我发现,我竟然提不起半点追他的心! 他什么都没动,什么都没做,就这么拿着东西,走到了马路,然后,又顺了马路慢慢的行,直至背影消失在路灯昏暗处。 第三百零四章 炼体小圈子和狂人强尼 我目送老头儿离去感觉事件发展已经远远偏离了当初的计划。我没想到,这件事竟然牵涉了道门,更加没想到,竟引出这么一个仿佛神仙一般存在的人现身。 老头儿讲的每一句话都有深意。他说领天命后再钓不上鱼,指的就是一旦修到他那个境界,他便无法再插手一些事情了。可能他有心去做,但只要他一现身,事情就会朝着绕开他的角度继续发展。 就好像他钓鱼一样,明明他的技术很好,手段极其的高明,但由于他领过了天命,不能随意造杀劫惹因缘,因故鱼儿都不会去咬他的钩。 同样一句领了天命。冷不丁瞅着好像很高大上的感觉,但这个中的辛楚,估计只有老人家自已能够明白了。 老人家不是武道功夫深,道术高明出众,他只是走了另外一条与众不同的路。 但毫无疑问他对我的提点是有作用的,眼下我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清楚很多事件的来龙去脉。老人家这么一说,郭书义想要干的事,包括很多东西都一一在心中浮现清楚了。 我不理会郭书义与香港道门之间的那些恩怨。那些事我也不想知道,不想了解。我就想让郭书义给雷师父一个交待! 就是这么简单! 思忖过后,我转身朝那个体能训练馆去了,我要看看老人家说的那个很狂的,很狂的人究竟是一副什么样子。 走进训练馆我发现这是一个开放式的训练中心,也就是说没有人来干预我们,大家可以随便的参观。 训练中心可上去就是一个大仓库,然后里面用钢化玻璃隔出一个又一个的空间出来。刚进门看到的就是一个大大的logo。这个东西有点意思,它瞅着怎么像是咱们的老祖宗传下来的太极图案呢? 当然这图案远没有咱们的太极图严谨。但大概看起来,也是两条阴中有阳的阴阳鱼图案。 华夏文明的太极图起源要追到很远,很远的时代。那个时代,现代考古学还没有建立起完整的编年制,但我相信道门人物一定知道这些东西。 绕过这个不太一样的太极图案后,我穿过两扇玻璃门的同时,我就听里面有人在大声的吼叫,这声音听上去很猛,仿佛一尊发怒的狮子在不停地吼着。 我没太去看那个声音的来源,因为小楼,叶凝几人正跟几个白人老外聚在一起笑着讨论什么。这气氛好像还算是不错。看模样儿一时半会打不起来。 我过去后,叶凝介绍我,说我就是关仁。 然后她介绍几个白人老外跟我认识,说他们都是这里的组织者,同样也是功夫爱好者,只不过他们练的不是咱们的传统武术,也不是拳击和自由搏击,而是来自古罗马,波斯时代的炼体术。 西方炼体术跟咱们华夏的内家拳武术一样,也是一个很边缘的群体。尤其是欧洲,一方面有人说这个是中世纪的黑魔法复兴。另一方面,也有人说这是古老的体能训练方法。总之各执一词。 但不可否认,确实是有人在练,在玩儿,在学习! 眼前这个笑着跟我打招呼的,名叫汉莎的大洋马应该就是这其中的一员。 汉莎是位个子将近一米八,身体健硕并长有一头金色长发的白人女孩儿,她的皮肤不是标准的白,而是那种晒出来的小麦色。但眼睛却是很罕见的纯蓝。 这白人姑娘模样儿远端详还不错,但经不起细端详,细看的话会发现远没咱们东方女孩长的秀美。 她们太糙了! 汉莎过来跟我握手,然后她用很生硬的中国话说‘泥嚎’。 我笑着跟她用英语对话,汉莎先是吃了一惊,跟着又拿英语跟我们交谈起来。 聊了几句,我终于明白我们一行看上去并不是很友好的人为什么还能引起他们的善意对待。 原因就是,汉莎和她的伙伴一直希望有中国的拳师过来到这里看看他们。 他们之前在香港是有一些名气的,他们出过安保,到过南非帮助那里的商人,去一些局势动荡的区域采购原材料。 此外他们还去过索马里,并安全护送了几个人在那儿呆了两天一夜的时间。 因为有过几次涉外的安保经验,所以他们这一群很另类的人在香港的富人圈还是小有名气的。 但汉莎心里却不是很开心,因为她一直希望能有中国拳师过来看看她们,然后跟她们交个朋友,哪怕是一起喝个咖啡也好。 可汉莎说这里真正有名气的拳师根本看不起她们。 这个训练馆成立两周年的时候,她曾经给好几个拳馆的师父送过请帖,可对方都婉言谢绝了。 汉莎说她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这些中国拳师这么看不起她呢? 我打量着汉莎,我想告诉她,很多人之所以不来的原因是,你们太强了! 没错,这个白人妹子,她竟修到了咱们内家拳暗劲顶峰的那个境界,看样子好像马上就要把雷音给修出来了! 不过他们永远入不了化劲境界。 原因就是他们练的法子不一样。华夏传统内家功夫是回返先天,然后从先天中寻求突破。而这个汉莎,她们用的方法是追求后天的极致。 后天的极致,就是一个暗劲!并且打多了,还可能会加速衰劳的过程。不过,由于白人们的体能和基因有异于我们,所以在损耗上,他们可能会显的小一些。 不过,永远不能入化。 除非他们接触到内家功夫,然后找个高明的师父好好调一调,这样他们或许可以像大光头一样,寻求由外入内的突破。 一群洋人,在没师父领着的前提下,自个儿琢磨,然后练到了暗劲境界。这种事情很多面子师父是不会承认和面对的。 因为,不承认,不面对,所以就谈不上脏了面子。所以里子也就不会出来跟这帮人说话。 今儿这是凑巧了,让费家人的事儿给我们聚到了一起。否则,我们跟这汉莎,可能根本就遇不到一块儿。 汉莎说从小楼进门那一刻,她就看出来我们都是真正的中国拳师,她很高兴有中国拳师上门拜访了。然后,她问我是哪个门派的。 为什么问我呢,因为叶凝把我给卖了。 她说我是这群人当中功夫最好的那一个,并且我是老大。 我是哪一派的? 这个真不好说,我只能告诉汉莎,我没有门派,我什么门派的都学了一点。 汉莎非常高兴,她说她们也没有什么流派,她们整理的是凯尔特人的文献,还有特里波耶文明遗留的东西,另外有古罗马,古波斯的一些文献,他们把这些东西综合到一起后,就自行总结了一套很有效的训练方法。 聊到这儿时,我问了她门口logo的那个太极图案是怎么回事儿。汉莎兴奋的告诉我,那是她从特里波耶文明中发现的,她看到时很兴奋,觉着这个跟中国的太极很相像。而太极是她最向往的一个古老神秘的东方修行理念! 汉莎说到太极时,眼神里闪烁的全是激动崇拜的光芒。 我看到这个,笑着对她说叶凝就是一位真正的太极功夫大师。 汉莎更激动了,她主动上前,拥抱了叶凝。 拥抱结束汉莎忽然皱了下眉,跟着她转身绕过一扇不透明的毛玻璃,然后大声喊着:“强尼!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她吼的是那个不停发出剧烈咆哮音的家伙。 “这帮没用的废物,我要更强大的人来跟我对练,我需要,更强大的人来!” 里面有个声音在呐喊。 妥了! 这个家伙应该就是那老头儿讲的狂人吧。 这时汉莎说:“强尼,你这样子是不行的,你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不行,你虽然有了力量,但你要学会控制,控制你明白吗?” “滚开,去跟你的控制见鬼吧!我就是喜欢这样!我喜欢这种强壮的感觉,来啊!你们这群废物,站起来打我,用那个东西,来狠狠的打我!” 我耳听了里面一通吼。然后汉莎摊手一脸无奈地转过身。 我又撇了眼小楼,小楼慢慢把珠子戴回到手腕上,我又看道生和艾沫,两人正跟另外的两个白人聊的火热呢。 他们聊的是,之前都在美利坚,都是练家子怎么没有见过面呢? 我看汉莎一脸无奈就过去对她说:“怎么了,你的朋友好像有什么问题?” 汉莎抱臂撇了下嘴说:“是强尼,他在美利坚参加了一个自愿者的项目,然后注射了一些蛋白后,他力量增涨了很多,可是脾气却越来越坏了。另外,他好像控制不住身上的力量。” 我听到这儿笑了下说:“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帮你的朋友学会怎么来控制身上的力量。” 汉莎激动了。 是的,我无法相信,我说这话的时候,她激动了,是非常,非常开心的那种激动。 一切真的如同那位无名老头儿讲的一样,这里的人需要我来,然后展示一番身手,让他们知道华夏功夫的魅力。我这样做过后,接下来费家的事,我们可以用一种非常轻松的方式转切进去。 什么是高人手段?我想这就是高人手段吧。 在合适的时间,安排合适的人,用一种合适的方法认识! 这就是高人。是的了,如果没有老头儿的提点,可能我们现在早就转身离开了。 毕竟,汉莎这些人是洋人,之前我是真没那个耐心跟洋人打交道。夹广估号。 叶凝对我的决定没有表现出意外,她只是微笑看着我。 可是当我们走进到里面的训练场,看到台上那位身高一米九五,赤裸上身的大猛汉的表现时,叶凝她重又把心给悬起来了。 这货的体形真的很彪悍,那肌肉块,身材什么的,真的是标准的不能再标准了。这个强尼身上的肌肉不是健美运动员的夸张大块子,而是一根又一根劲爆的线条。 他站在一个擂台上,有六七个洋人,分别在手中拿了铁链子和钢管,然后使出浑身的力量……我打! 叭! 砰! 钢管飞了,铁链子也飞了,然后有几个人的手掌居然还被震出了血。 第三百零五章 平生第一次犯难了 至于强尼,这个有着一头棕色头发的白人猛汉则是不停地咆哮,再咆哮,跟着他让这些人起身。再继续打他,如果不打他,他就要揍人了。 我注意观察了一番,然后发现这个强尼在药物的刺激下,结合一些我不太了解的炼体术,他确实是实现了,咱们外门硬气功的那个力量。 这样的人能抗很强的直接打击力,但是他没办法抗内家拳的劲。 钢管和铁链子,看着吓人,但它们跟内家拳劲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前者是硬碰硬。后者是破坏掉对方身上的共振频率。 这两样儿,哪个吓人,哪个造成的伤害大,稍微懂一点共振的人,应该都非常清楚。 当下我没犹豫,看到那个强尼后,我朝汉莎点了下头。 汉莎则告诉强尼,有个人愿意过来挑战他了。 强尼一脸的兴奋。 我负了手,慢慢一步步的走过去。到了台前,把拦绳一压,弯腰就走进了台中。 上了拳台,气场立马不一样。 那种让灯光照射的感觉很带劲。 我扫了眼几个累的呼呼喘气的洋人,然后目光跟强尼的眼神撞了一下。 “中国的武师?”强尼好像不相信。 我微笑说:“就是我。” 强尼大悦之余,他说:“你最好是给我打趴下,你要是打败我,你会有很多的好处!” 说完。这家伙一个箭步,冲上来。直接就是一记重摆拳。 真是个疯子,狂人呐,他拳套都没戴,就这么一记摆拳。 我抬了胳膊向上一抗,一架! 砰! 劲气相撞,一股子大力从我抬起的胳膊处生成,然后自行导到了脚下的地板上。跟着地板喀,喀一阵响,好像是厚重的大木板子要吃不住劲要碎裂掉一样。 强尼打出的劲很好化!基本打到身上,自行就给化到脚下,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了。当然了。我要是拿了强尼的手臂,一样可以实现当初董老爷子的炫目表现,即他打我,就是我打他。 究其根本就在强尼打的全是肌肉筋骨的蛮力,是本力,这种力是化劲中最好化的一种劲。 可咱们华夏的武学博大精深,很多都不是本力,所以面对诸多纷杂的拳劲,我要想实现董老爷子那样的手段,还真就得入了髓以后才行。 一拳打过,见没怎么动弹,强尼惊呆了。 我微微笑了下,摆出一个拳击的架势,强尼一怔,跟着嘴角一笑,也拿出来拳击的架子跟我来打。 砰! 他先是一个长刺,然后就是一记后手重拳。 我抬了肘一架。 同样,劲导到脚底下了。跟着我冲刺,抬手开始收了劲来打,所谓收着劲就是只打两三分的明劲,不打暗劲更不用提什么雷劲,这个劲,那个劲了。 即便如此,我也让强尼感到的疼痛! 但他痛,却好像又很爽一样,活动下肩膀,又继续冲上来了。 我开始绕着他,用拳击的步伐来回的挪动身体。强尼的速度很快,他放低了重心,好像一头灵活的豹子,找准时机他就会冲上来,跟着就是一通暴风骤雨般的强劲组合拳。他的拳特别的有力量,但仅仅是单纯的撞击力而已,他还没形成震荡力。而有了震荡之后,才会有共振,有了共振才能在轻描淡写间打出让对方浑身都难受的劲来。 我不能像对付一般练家子那样来打强尼,那样真的会把他给打坏,我只好用明劲来放单纯的本力打。 然后,我也感觉这种打法真的很刺激。 尤其重拳轰上来的那种感觉,一道大力好像水波一样,唰的一下梳理过全身。力量释放的路径中每一块骨骼,肌肉都非常的舒适,这简直是一场可遇不可求的按摩保健! 我和强尼打了二十秒! 这要换一般人,早就已经累趴下了。可强尼却好像刚刚找到感觉。 他又一次冲来,然后在一连串的小幅度刺拳过后,他突然轰! 一记后手重炮就打了过来。 我一摆肩,让肩膀迎了他这一拳,然后强劲的力量由肩到背,再到腰,过胯入腿,最终在脚心释放! 嘣!喀嚓! 用来搭架拳台的,厚厚的大木板终于碎一块了。 但这仅仅是开始! 强尼兴奋之余,他再次一冲来了。 我的感觉非常好,因为现实中很少有人会用这种本力来梳理我身上的筋骨。 小楼,叶凝,包括杜道生,艾沫这些人他们练的都是内家功夫,是回返先天后,又专门练的那种刀劲,枪劲或锤劲。 这样的劲全是本力派生出来的。 所以,打在我身上,我在化解的同时,只能提升对这三种劲的掌握。夹广豆亡。 但对本源的力,我仍旧是自已之前的那个基础。 可强尼不同,他本力大的吓人,而我现在缺的就是这一口儿! 并且这次对战,我又重拾了一下拳击。 我发现拳击其实真的很棒,它特别强调,腰腿胯之间的配合,要求上半身极尽灵活的同时,还要有对应的步伐跟着才行。 我学会闪,躲,然后硬抗之余,还要打出还手的组合拳。 砰砰砰! 叭! 我一记轻刺打中了强尼的肩。 对方一吃疼的空隙,他嗷一嗓子又冲来了。 我得空闪了一个身,回头看了一眼其余人,这些人全傻了,用一种看外星人打架的目光看我和强尼游斗。 我回头一笑,结果一记重锤就奔我头上砸来了。 我有心试试这个,就没挡然后让脑袋来抗他的拳! 到了化劲后,武者对头皮的控制会更加随心如意,我的头跟他的拳一撞,脖子处,喀喀喀一阵响,然后头皮那里却绷的紧紧,好像罩了一个大金属的头套,跟着由于头皮发紧,劲力就透不到脑袋中来,因此就沿着脑袋,顺到脖子,又从脖子导入后背。 一样的效果,一样的松爽劲爆! 我脖子处喀喀一阵响后,我摇了摇头说:“再来! 砰! 又是一记重锤。这次打的还是头,不过有点重!我感觉化的不是很顺利。 妥,要的就是这个! 头为一身中的诸阳之首,同样也是武者身上最薄弱的部位。 化劲高人,再厉害,他也害怕脑袋让人拍了。 对应听说少林有专门的铁头功可以练习这个,但我用不着了,入了化后,有强尼这样的人,我就足够了。 我又挨了四记重拳,力量刚猛绝伦,震的我脖子上的骨头喀吧喀吧一个劲的响。 这动静挺吓人,不知道的以为我脖子碎了呢。 实际不是,这是我整条脊椎在做一些松活的运动,应了外力刺激做了这个动作后,脊椎之间的间隙就会横生一层强韧的膜,这些筋膜彼此联接的同时,也会提供一道极强的爆发力。 这个力属于本力,而在武学上,这个叫龙骨之力! 龙,就是脊椎,站桩练武入了化,要醒这条龙。这样的话,人的身体才会在面对千百危机时,自然而然地做出千百不同的变化。 又过了五分钟,我万万没想到原本是一场共强尼发泄的试拳,竟然演变成了我功夫上寻求进步和突破的试拳喂劲了。 在一记又一记宛如暴风雨般的重拳轰砸下,我明显感到我的身体活了。 真正的活! 每个关节,每一条筋,每一片薄薄的筋膜我都能清晰地感知,调动,我可以让一条筋移到另一个位置,我可以随心所欲地让自已身上的每一个关节脱开,然后改变成一个形态后,我又把它给合回去。 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能吸住强尼的拳头了,是紧紧的吸牢,然后他用尽浑身力量才能给拔出去,随后这强尼好像看怪物一般,看看自已的手,又看看我,跟着一脸惊骇地继续打我。 化劲,化劲,这次我是真的到化筋骨的巅峰了。 我好像触碰到一点髓的影子,但我知道,离真正实现还有很远。因为化筋骨这段时间,身上的生理结构会产生一系列的变化。 关节的腔囊会变大,变的更坚韧,脏腑包括一些身体的器官,会再横生几道筋膜来与外界隔开。 浑身的肌肉也在发生变化,粗大的肌纤维将渐渐变细,然后数量上会数以千计的来增涨。 细了后,密度大,柔韧性又好,是以才能爆发更强的力量。 以前我只是听应前辈讲过这些变化,但我没有切实体验,这一切我切实的体验到了。我感知到了我的肌纤维,每一根,包括每一根血管,我都能感知的清清楚楚。 内视! 道家所谓的内视,原来如此。 内视不是用眼睛看到自已,而是自已活生生的出现在心中。 当初雷师父给我一张纸,让我画出自已闭眼感知到的身体。 现在,我可以画到内脏最外层的那一道筋膜了。 再突破,进到内脏里边,那就是化髓! 我用印堂顶了一记强尼轰来的重拳,然后微笑看着他,他喘了粗气,浑身大汗淋漓。面此时,距离我们交手已经过去将近三个小时了。 强尼几近超人了。 再牛x的拳王也不可能用这种发力的方式打三个小时。 但是强尼实现了,尽管他看起来有些虚脱,但他做到了。 我转了头,又看台上的人,大洋妞汉莎手捂了嘴,一个劲的,卖糕的,卖糕的喊个不停。其余几个也是如此,他们全惊了,服了,叹了。 我对强尼说:“来,再来呀。“ 强尼却摇了摇头,转尔用一种委屈的目光看着我。 难以想像刚才那么嚣张的一个狂人,这会儿居然拿委屈可怜的眼神望着我。 我心头一软。 强尼忽然朝前走了两步,跟着他扑通一声跪下,随后这货用非常非常不标准,且有明显粤语口音的中国话说了五个字:“是福,兽吓窝。” 好吧,看不懂的同学,我翻译一下,这五个字是,师父收下我。 我当即一摆手用英文回说:“不行,我不能收下你。““是福!“ 强尼不干了,眼泪哗的一下就夺眶而出,然后好像满地打滚一般,滚到我面前,是福,是福。 我又一拧头。 他又跪着拦在我面前。 我怒了:“你干什么,闪开!“ “是福!” 强尼哭了,跪我面前,砰砰地磕着头。 我略显茫然之余,我抬了下头发现那几个老外也都哭了。他们都用一种求助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了看老外,又看看强尼。 我忽然间就明白无名老人让我来接的是什么因缘了。 我没想过收徒,虽然我跟周师父通电话时,他说我可以收几个徒弟教一教,让他们知道一下国术的东西。 但我没想过,咦……不对,我想过,但我没想到收一个老外。 我计划的是,振兴国术,要在国内找几个像样的人,好好的教一教! 这是我的志向,包括我也曾告诉过自已,如果一切了结,帮周师父讨回了公道。我成功退了江湖,我会在国内好好带几个徒弟。 但是我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我在香港遇到了这么一批洋鬼子,老外。 说实话,我对洋人有歧视。 很深,很深,很大的分别心。我甚至一度认为这帮子玩意儿不是人! 我看不起他们,真的是这样,虽然这帮子人科技玩的挺牛,但我还是看不起! 骨子里就瞧不上。 这应该就是我的分别心吧! 可是老天! 他怎么,什么不顺人心,就来什么呢? 我有些烦了,抬头对叶凝说:“我们走!” 哪想到,叶凝,包括小楼,还有杜道生,艾沫全都用一种求我的眼神看着我。 我…… 这时,我再转向身后,这强尼竟然开始磕上头了。 一下,又一下,再一下,他使劲地磕着,头皮都出血了。 我心一横,闪过去,用化劲功夫一下就给强尼提起来了。 “你不要用这样的手段逼迫我传授你什么功夫。“我注视满脸是血,还带着泪的强尼,我平生第一次说了违心的话。 因为我能感知,这强尼不是存心逼迫我,他是真心的不知道怎么表达,这才做出这样的动作。 强尼哭了,跟个孩子似的,放声的哭泣,眼泪止不住的,混着鲜血往外流。 我看的心难受了。 真的是难受。 可这高术的功夫,怎么能往外流呢!怎么能传给老外呢? 老天呐,我该怎么办? 平生,我第一次犯了难了! 第三百零六章 怎么面对这个分别心 我发现无名老头子给我出了一道很难的题,同样这也是我心里很难迈过去的一个坎。因为这一路走来我对海外势力可谓是恨的咬牙切齿。 应前辈不是海外的人,他一直都在国内,那个小岛无非是他为了领我借音律入道而特意寻的一个地方。他平时的生活。交往都是以国内为主。 论起来,可能就一个雷师父,算是海外这拨中我比较认同和尊敬的前辈了。 正因我内心深处有这么一个很深的情结跟着,我想无名老头子这是故意引领我接上这么一个因缘。 不过说是他引的,倒也不对,冥冥中眼下我所处的气场无一不在告诉我收下这个狂野的白人壮汉强尼,收下他,收下吧! 收下吗? 我想了想,打算采取一个折中的方法处理。 然后我对强尼说:“中国拳师不是随便收弟子的人,你如果真想认我做你的老师的话。一是你要听从我的安排,二是你要过一道考验。” 强尼一把眼泪一把血地说行,你给我什么考验,我都能答应。 我看他一眼,想了想后,示意他下来。 强尼就这么跟我一起从拳台走下来了,我们站在拳台上,我比量了一下位置,测出来大六七米远后,我问叶凝要了一叠面巾纸。 就是那种很干。并且松软的纯木浆面巾纸,我抽出一张交到强尼手中说:“强尼,你如果想让我做你的老师,你就把这张纸。从这里扔到拳台上。” 强尼听了,他二话不说,拿起纸来就扔。 可他怎么能扔得过去呀。 我见他扔不过去,跟着又说:“你扔这纸。但是你不能改变纸的形状,你不能揉成一团,你更不能用水把它打湿。你要保持它最初的样子,摊开,就这样扔到台上。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你要是能扔到台上,我就答应收你为徒。” 强尼拿着纸巾呆呆看了一眼后,他转了身,一声不吭开始扔了。 这时我发现叶凝。小楼,包括艾沫,杜道生几人都在用一种责备目光看着我。 我不动声色说:“咱们走吧!” 几人虽犹豫,但看我态度坚决,当下也就不再说什么,而是跟汉莎等人告别,然后我们就离开了这个训练中心。 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强尼正一脸认真,拿着纸巾,一下又一下的扔呢。 看过强尼,我转身就奔来时路走去了。 到外面叶凝就揪着我不放问:“你干嘛不收下人家,人家这么诚心诚意的。” 我沉声说:“传术不等于是教一些养生拳,这是要摊下大因缘的东西,我自有我的主张,而之所以这么主张,一是对咱们老祖宗的东西负责,二是为那个老外负责。” 叶凝听罢,她沉思不语,稍许她点了点头。 小楼这时没说什么。 然后,杜道生,艾沫二人组开始对我展开了关于人性,善良,平等,团结,世界人民大融合的大道理轰炸。 一番又一番的大道理,一套又一套的心灵鸡汤,心灵大补汤,心灵人参汤。 各种的灌,各种的讲啊。 你说这两人真厉害呀,他们哪儿来的这么多说法,微信上段子转的吧。 说实话,我真是服了。 不过,他们说归说,我也不顶撞,也不跟他们辩解,就是笑着听,就是这样。 然后我们就去了酒店,跟着大家订了房间后,一起吃饭的时候,又是各种心灵补品。 吃完了饭,我回到了房间。 这次我特意给自已专门安排了一个房间,然后我跟众人说我要休息,锁了门后,我给周师父打去了一个电话。 “仁子啊,哪儿呢?怎么这么晚没睡啊。“ 周师父好像已经躺下了,正打着哈欠呢。 我说:“师父,我出差到香港了,然后呢,我遇到了一件事……” 我没有讲其它的,就是说,我遇到了一个外国人,他知道我身上有功夫,这个人看上去不像是坏人,并且心很诚。他想跟我学,想拜我为师,我能不能收这个人当徒弟? 周师父说:“外国人呐,外国人……收吧!这世上,哪儿都有好人,哪儿也都有坏人。八国联军的时候老外是给咱祸害的不轻。但你说这老外里头一个好人都没有,这也太偏激了。毕竟嘛,这天底下,一个人一个性情。另外呢仁子,你别觉得我是在瞎说啊。其实,再古的一些时候,这世上没有国家概念的时候,天底下的人,可是不分种族和中国人,外国人的。” 我听了这话一怔。 我万万没想到,周师父竟然在这个时候,说了这么一个很玄幻的话题。 周师父接着说:“你现在也大了,经历了社会这几年,心智什么的也都成熟了。我就给你念叨,念叨。再古的时候,黄皮肤黑头发的人是称之为智者和大能力的人。而这些所谓的老外呢,他们虽没有太高的智力和神通,但却有着比现在还要强很多的体魄。他们专注于建筑,还有一些工程上的东西。而黄皮肤黑头发的人呢,却掌握了生命的至高奥秘,知道生命的一切真相,并且还有一整套的修炼体系让人能摆脱身体的束缚达到另一层至高的境界。” “这个呢,往细了说,可能几天几夜都讲不完了。总之,这天底下人呐,其实原本就是一家。只不过,经历了七八千年的轮回演变,慢慢就成了这样子。” “天下,天下,不是一国才是天下。这大大的世界才是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仁子,你体会体会吧。” 我一时有些不太理解,于是笑了笑说:“师父,您在哪里知道的这些?”“周师父先是沉默,跟着说:“很多的地方,当把那些地方一一走过,你就会明白这历史上出现的神话,哪些是事实,哪些真的只是神话了。” 我又是一怔。 然后周师父一笑:“行啦,你这香港打来的电话,挺贵的吧,别浪费那个钱了,这老外要是心眼好,是个实称人,你就收了吧,收了就好好教,别贪人家的钱,也别坑人家。” 我说:“好,师父,我听你的,听你的。” 周师父:“睡吧,睡吧,早点休息,还有,你这地址,有没有换呐,我想给你寄点茶呢。” 我说:“不用了师父,真的不用了。” 周师父:“你这孩子,什么叫不用了,师父现在有这个便利,特别的方便。那啥,你给我一个啊,听着没有,马上短信发来一个地址。” 我说:“好吧,我有个朋友经营一家文玩店,你寄那里去吧。” 周师父:“行,你回头给我。还有,早点睡,可别学现在那些小年青的,半夜一两点也不睡,这慢慢身体全熬垮了。” 我心头一热,忙说:“知道了师父,我知道了,这就睡,马上睡。” 我跟师父结束了通话,我想了想后编了一条短信给他发过去了。跟着我又想,这次要能回京,得给周师父弄两个手头玩儿的东西,他有他的便利,我也得给他我的便利才对。 想过了这个,我又想起强尼,又想起无名老头儿跟我说的话。 然后我感觉身上的担子又莫明重了许多。 这要真收了强尼,他可能就会领上这一票的人跟我干了。他们跟了我干,这因缘就给放大了。这因缘一放大…… 我身上惊了一身冷汗。随之我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手,已经渐渐把我从原本那个默默无名的武道新嫩,从幕后一点点的推向台面,跟着我要接触的,将会是很多我从前没有遇到的东西,没有见过的人。 当然,这里有好人,高人,也有心性凶险的恶人,妖人,坏人…… 命运啊命运! 这天下,谁能跳出这大大的漩涡呢,谁能呢? 我摇头之余,惟有付之苦笑了。 第二天早起,叶凝打电话叫我下去用早餐,吃饭时候朋友们都没说话。 我慢条斯理的吃完了后,拿餐巾抹把嘴说:“走,去那个体能中心!” 叶凝:“好!” 小楼也说:“妥嘞,走!” 杜道生和艾沫则心怀着忐忑,看了我一直的唉声叹气。 离开酒店,打车直接找到地方,下车到了门口,当我们推门进去,拐到训练场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苦苦地劝强尼:“强尼,你不要这样了,这都一个晚上了,你不要这样了。中国拳师不收你,我们自已想办法,你不要这样了。” 我一听,心中一急,这就跑过去一看。结果,正好看到强尼站在那里,一脸认真地一下又一下的扔着纸巾呢。 看到我来,汉莎转身拖了哭腔跟我说:“先生,他站在这里整整扔了一个晚上,一个晚上!” 我看到这儿,心中一酸,急忙扬声说:“强尼,不要扔了,我决定了,我收下你了。” 可是强尼没有反应,仍旧在一下接一下的扔。 我一呆,这强尼是怎么了,于是大声吼了一嗓子:“强尼!” 对方呆呆地转过头来看我。夹叨估弟。 我说:“不要扔了,我收下你了,我收下你做我的弟子了。” 谁知道强尼根本不理会,而是摇着头说:“不行,这样不行,我没有做到,我没那个资格做师父的弟子,我没有那个资格,不行,我没有做到。我要做到才行。” 说完了话,他又转了身,拿纸巾继续扔了。 看到了这一幕,说实话我有点被震到了。而让我震到的不是别的,是强尼身上的这股傻和执着劲儿。这股子劲儿,换了一般人肯定会骂强尼是个傻子,白痴。 因为我都答应收他了,他为什么还坚持呢? 对,他就是认为,我说了那样的话,他必须执行,他做不到,他自已都不肯原谅自已。 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一根筋也好,怎么样也好。 不过…… 想想当初的自已,何尝又不是这样的一根筋呢? 包括在太平洋的那个小岛上,如果不是我犯了傻,一根筋似的天天站那个桩,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吗? 这样的傻人,现在难找了。 这也难怪,无名老人会说那样的话,会说这里有一个很狂,但同样也是很单纯的人在等着我。 我想到这儿,走过去对强尼说:“昨天我说了,如果你把这张纸扔过去,我就收下你。但我并没有说,你扔不过去,我不收你。是不是这样强尼?” 对方一怔,转尔拧过了头想想说:“先生,确实是这样的。” 我说:“那好,现在我决定收下你,但在收你之前,请把你的生日告诉我。” 强尼想了想,然后报了一个日期。 我按祝老师的掐算八字法一番算,期间又问了他具体的所在位置。 强尼告诉我他出生在伦敦。 八字算命,详细的一些断语的什么的不能硬往老外身上套。因为,当初祝老师教我八字的时候,正好我跟那个黑人,黑金龙在一起练拳。 所以祝老师讲八字特意交待了外国人这块。 八字断语不能硬往外国人身上接,这是因为一些地方习俗等等什么都不同。但阴阳生克制化的命理基础却都是一样的。 就这么,我大概排了一下强尼的八字,我感觉这人真需要有人好好带一带他。这人属于什么样的人呢,就是需要明师带,他才不会出事。然后他跟的这个师父,必须也得是一个走险道儿的人。 尤其是这几年,正好逢在强尼命运的一个转折点上。他要找到这个人了,跟正了,往后他就没事儿不说,这人好像还有从事学术研究的可能。 这个有意思。 不过总的来说,这人心性好,属于那种性子耿直,脑瓜子不会转弯儿的痴人。 这类的人不好找了,二炳算是一个,再一个就是这个强尼了。 就这么掌过八字后,我告诉强尼,我收下他了。 强尼一呆,跟着又看了眼纸巾…… 这个痴人呐,怎么还惦记这事儿呢? 我笑了下说:“这对你是一个考验,让你扔纸巾是考验你的耐心。” 我说了这话,感觉有点心虚。这还真不是考验,而是我出于不想收他的目地,临时起的一个拖延法。 “现在你坚持了,所以我决定收下你强尼。这一刻起,你是……我关仁的见习弟子了。” 我特意加了见习二字,为的就是万一这洋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立马给他踢了。 没错我心里还是过不去那个坎儿,一想到民末清初八国联军那会儿,这心里就隐隐生疼。 强尼听了却一脸的高兴,当即不管不顾,就这么扑通跪在我面前,然后想了想,跟着又直接磕头,郑重的三个响头! 砰砰砰的。 磕的我心一阵虚。 我这分别心呐,分别心! 哎,走一步看一步吧。或许强尼能遇到更好的师父,或许……算了,不多想了。 第三百零七章 费家请的不仅是我们 当强尼行过这个拜师礼后,他高兴地对我说:“先生,我现在可以叫你师父吗?” 我想了下,点头同时。强尼一下走到我面前:“师父,我有师父了,你们看,我有中国师父了。吼吼,我有中国师父了!” 我看他开心的像个孩子,心里悠悠叹了口气。 命啊,都是命,真的全都是命! 众人当下跟着过来祝贺。 然后杜道生和艾沫笑着一人给我肩膀来了一拳。打过后艾沫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说:“什么消息。” 艾沫:“昨天你跟你徒弟在台上打的时候,我就跟汉莎商量好了,她决定请我们做顾问。然后一起负责费家的安保工作。” 我一怔:“这么简单?” 艾沫笑着说:“之所以这么简单,是因为我们曾经一起听过一个老师的课,那年她游学到我们学校,然后一起听了几堂有关史前文明的选修课。” 我说:“老外怎么把这种玄幻的东西摆到课堂上了?” 艾沫:“才不是呢。他们是启发我们的想像力,这个怎么说呢,别的方面我服你,但是学习这块我不服!” 我说:“怎么不服啊。” 艾沫叹了下说:“我说了你别生气,我回国发现一国内人太缺乏想像力了。二是国内人太崇洋媚外了。外国人,别人,做的什么都是好的。国内人一旦有了一点才能和想像力。有了什么不一样独立的思维,这样的人……他们太容易挨喷了。当然,国外也有,网络暴力事件推特啊。脸书也有很多,但国内……” 艾沫郑重:“确实是非常的严重,尤其是对自身文明的否定,有些人简直是恨不能马上抛弃中国人的血脉投身到白人怀抱中。” 艾沫跟着又小声说:“我再说一个。你还别生气。你看日本,他们的相扑,人家保护发扬的多好。可是咱们的传统武术呢,哪怕不是真打,规则赛……” 艾沫叹了口气说:“好像也没什么人重视,并且,能打,多厉害倒不在其次,关键是精神文化内涵和灵魂!我们对外说是华夏没断根。是的,文字,习俗,历法都继承了。但那只不过是个样子而已。灵魂啊!华夏文明的灵魂啊!小日本都有一个武士道精神。我们有什么,谁能不假思索马上脱口而出一个灵魂?” “灵魂丢了……那些形式,还有什么用呢?无非行尸走肉的摆设罢了。”艾沫喃喃说。 我…… “够了,够了,够了!“ 我一摆手,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 但我挥过手后又意识到自已态度不好,当下说:“不好意思,抱歉了。“艾沫笑了下:“没什么。“ 我感慨说:“你说的东西,现象都存在。不过……我相信会越来越好。我们每个人都努力。将来,一定会越来越好!“夹叨役圾。 艾沫听了,她伸出手。 我也伸出手跟她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刚握完,我一扭头发现杜道生眼神不太对劲。 道生兄不会吧,我就跟你老婆握一下手而已,你不是这样子吧。 服了,我真的是服了。 强尼从我说了收下他做见习弟子的这一瞬间起他就不离我的左右了,我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我问他累吗?他说不累。 然后我说我现在教不了你什么功夫,他说没什么,只要我答应收他了,早晚有一天我会教,因为他相信我。 好吧,就是这样! 于是我命令他回去休息,好好的睡一觉洗个澡,吃点热呼东西。 强尼一怔,跟着他答应了。 答应了后,我,叶凝,小楼,道生艾沫还有汉莎加上她的伙伴,另一个身材极魁梧的白人,我给起外号叫白金刚的家伙。以及一个满脸横肉的墨西哥小伙儿,大愣子。我们几人一起去了他们平时喝咖啡的地方,然后我们开始了第一次正式的交谈。 汉莎的团队,这几个人基本上就是核心力量了。他们的事业是给全世界的客户提供第一流的安保服务。他们的爱好是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去发现不为人知的秘密。 钱财是怎来的呢?他们是通过贷款,还有卖房,拍卖一些自已家里的值钱东西一起凑齐的。 为啥要到香港来发展呢,因为香港的武术气氛浓郁,这是其一,其二这个大仓库曾经是汉莎爷爷的财产,但现在汉莎把它给买来了。 用的是分期付款,她每月都得给银行还钱。 聊天间隙,汉莎又介绍了两个刚刚过来的人,一个叫山猫,一个叫大象。 山猫也是个白人,现在一家健身中心做教练。然后把赚来的钱,扔到这里面来,供他们的这个团队运营。大象现在经常去一个餐厅打工,因为他父亲就是一个厨师,所以他通过干这个来给这个团队提供一点经济支撑。 其余人,在香港多少也有一些工作来做。 基本上,除去训练的日子,就是赚钱来养活这个基地。 汉莎也招了一些老外学员,不过时间最长的只坚持了半个月,然后就走人了。 没办法,训练太艰苦了,一般人根本抗不下来。 我听了这些,觉得这些人真的是不容易。 是啊,干什么事容易啊,什么都不易。 当下,一番的介绍过来,开始说这个费家的事儿了。 费家的老爷子叫费远山,现在是支撑了一个很大的家业。然后最近一段时间,费远山说他经常接到一些莫明其妙的电话,另外家附近也经常有一些莫明其妙的人活动。他感觉到自身不是很安全,所以打算请这些人来帮忙。 另外,之所以找到这个小团队,是因为费远山的一个朋友一年前去南非收一笔钱,带的就是汉莎,强尼,山猫这三个人。 然后这三个人的表现,让这个朋友刮目相看。是以出了这件事儿,费远山就考虑让他们过去帮忙解决。 现在合同签了,费远山答应每天付给这些人三万港币做为全天候的安保费用。然后,今天晚上合同正式启动。 艾沫跟汉莎谈的是,我们大概了解威胁费远山的人是些什么样的家伙。 所以,我们想提供这方面的帮助。 汉莎一口答应了。 接下来艾沫跟汉莎商量具体的方案,而我而在思靠这个费远山…… 他签了合同,为什么不马上让这个团队的人提供帮助呢? 这是其一,其二费远山知道郭书义要他的东西,可是他为什么不报警呢?搞不好这个费远山也是有把柄落在郭书义的身上。碍于这个把柄,所以他没办法通过警方来解决。 考虑到这些,我感觉费家今天晚上会非常的热闹。 好吧!就让我们凑一凑这个热闹吧! 思忖至此,艾沫那边也商量出结果了。大意就是她从汉莎那了解到,费家今晚会有一个小派对。然后可能有不少的人出现在那里,汉莎团队的人长的太吓人了。他们现身,容易引起费家人的反感。 之前的计划是汉莎一个人在费家做内应。然后她团队的人散在外围,负责外面的警戒。 但是今天,结识了我们后,她们觉得我们是可以相信的人。这不又说了合作嘛,汉莎就打算由她,还有我,叶凝三人。负责费家内部的安保。 至于外围则由她团队的成员,还有小楼,道生,艾沫来负责。 说实话听到汉莎这样决定我很吃惊。 她为什么这么信任我们呢? 转念又一想,我跟强尼的事,还有我跟强尼对手时展现出来的功夫,彻底震动了这个女人。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艾沫和道生表现出的纯正的美利坚华人的那种气质,又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几种因素合在一起吧,就让她最终选择了相信。 相信,信任! 这个东西,来之不易呀。放心吧,洋人们,我会好好把握你们的这份信任的。 商量妥了之后,我们开始部署一些通讯对讲的工具。然后又模似了一些突发事件的应对暗语什么的。 忙活到下午三点,我们一起去附近吃了一点东西后。 这就坐上他们的两辆破面包车,奔着费家去了。 费家今晚让我们保的这个宅子在香港一个叫大屿山的地方。 我们一番行进,到了后,我发现这地方离海太近了呀。 然后在快要到费家的时候,我竟然从车窗外看到了两辆很大的林肯商务车,而这两辆车里装的居然全都是老外。 一个个五大三粗,眉宇间透出的有邪气,有杀气,还有一股子我从缅甸那几个佣军身上感知到的气息。 这是个杂牌军呐,这帮洋鬼子我分析可能是今晚的开胃小菜。当然了,这个也不能轻视。 车呼啸而过,我只扫过一眼,感知了后,车又继续前行。 又走了两分多钟,眼前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 咦,这人…… 他怎么是个道士呢? 为啥这样讲,因为他留了个道士的发冠。除外,这家伙居然骑了一个电瓶车,慢悠悠地往前驶着。 我同样是眯眼一扫而过。 同时心说,费远山呐费远山,你请的不是汉莎这一伙人呐。 你请的是好几拨的人,这道士现在是现身了,还会有什么人来呢,会不会有郭书义安插过来的人来呢? 一切都不好说,一切真相,都在今晚的费家才能揭晓! 第三百零八章 高人扎堆保全家 我们去的地方就是之前经常在电影电视里见到的那种香港豪宅了,记得上小学的时候我们班主任经常用激昂的语调控诉香港这些剥削工人的资本家。所以我对这种资本家,所谓的有钱人吧,也有那么一点分别心。 但毫无疑问。费家老爷子就是今晚的核心,我就算跟这老爷子有刻骨仇恨,我今晚也得保他一个太平。 于是我就在心里揣着一丝对有钱人的愤恨,坐车一路走进费家的时候,当我亲眼看到费家老爷子后,我感觉这个分别心好像淡了那么一些了。 事实上他很低调,真的是非常,非常的低调。 这老爷子看上去七十多岁,我们去的时候他正在院子里打一路太极拳。大家都从车上下来。然后汉莎和艾沫跟这宅子里的一个类似管家,杂工之类的老头子沟通的时候。我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老爷子的太极拳,然后我发现他有个毛病,就是身体下蹲的时候,肩膀不由自主向前探,这一探膝盖顺着就支出去超过脚面了。 当时可能是出乎练家子的本能吧,我就走过去笑着说了一句:“老人家,你平时膝盖是不是偶尔会疼一下。” 老爷子一怔,转了头看我一眼,打量番后他说:“你是?” 开始他可能是出乎习惯,直接就讲了一句香港话,转头可能是怕我听不懂,又换了香港普通话:“你是哪一位?” 我笑着指了下汉莎还是身边呆头呆脑的强尼对老爷子说:“我是他们请来的顾问。我叫关仁,今天晚上我跟他们一起负责你家的安保。“老爷子一怔旋即说:“你好,你好,谢谢,谢谢你们,辛苦,辛苦,有劳诸位,有劳了。“费老爷子朝我抱了下拳。语气尽显一派江湖风范。 这位看起来好像也是一个江湖人士啊。 我当即也一抱拳回过了礼后,我说:“你这腰没松好,蹲下不去。架子特意放低的话,膝盖就会往前冲,这么一冲的话时间久了。伤到韧带,那可就麻烦了。“费老爷子伸手摸了下膝盖说:“我就是请过一个师父到家里来,教过我一个套路,唉,人年岁大了,这腰松是松不下来喽。哦关先生是吧,今晚真的有劳你了。那个家里有一些小麻烦。到时候,尽量保证这院子里的人安全吧。” 费老爷子看着我,神情显的不是很振奋。 我打量这老头儿,他看上去保养的不错,人一点都不胖,显的很瘦,只是最近可能让什么事给愁的,眼白全是红红的血丝,另外眉头也是一直紧紧的锁着不展。 我笑了下:“没什么,费先生放心,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说完了,我又说:“腰没松下来也不是不能打太极,但这个架子就不要放那么低了。你看……” 我一说,费老爷子自动自觉摆了一个姿势。 我过去扶了他的腰,往上提了提后,又说:“肩不要端着,人一般情况下都喜欢端肩。但这肩越端,越容易得一些劳损的病。” “可这松不下来哟。” 老爷子摇头。 我说:“你把头往上一顶,你顶起来这个头,肩相应就松了。” 老爷子一听,他立马往是一蹿。 我笑了:“不是这个劲,是顶,你想着脑袋上方有个什么东西压着百会,然后你顶起来。” 老爷子照做。 我又说:“嗯,这次差不多了,但这下巴得往回收,不收的话,人就仰面朝天了,那样姿势也不对。” 我给调了一下架子,老爷子忽然一拧眉。转尔抬了两手说:“这手指怎么涨涨的。” 我笑说:“这就对了,你一顶头,肩松了,气血就流通,你手指关节的血液微循环就好,你当然就有微胀,微麻的感觉了。” 几个指点过后,老爷子很快就上了道,然后我跟着又一步步手把手的给他调架子。 功夫这东西真得有人在旁边看着手把手调才行。 自个儿琢磨的话,不清不楚的很容易就走偏了。 就这样,调了半个多小时,这老爷子跟我就从不认识,到认识跟着又熟了。 期间,艾沫等人都被安排出去在宅子外面的不同地点守着,汉莎则去这宅子的四周查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叶凝旁边看着我教费老爷子打太极,她一个劲儿的笑。我则一边教一边打量四周的人,我想找路上见到的那个骑电瓶车的道士,但是我没见到。 随后在跟老爷子的交谈中,我得知这个费远山他是一个特别喜欢传统文化的人。此外,这人应该很有钱,至少我感觉他比七爷的财产要多出十几倍不止。 别的不说,单就这宅子吧。这么大个院子,旁边还有一泳池,另外还有一个可供开派对的大草坪。 这样的房子香港可是没多少人能住得起的。 说白了,就算是现在费远山把房子给我了,我都住不起。别的不说,单是物业费,各种费,还有税吧,就够要我的小命的了。 费远山如此有钱,可他没说自已从事的是什么行业,只说以前是跑船的。 跑船的,海盗吗?我感知到他不像,他身上没什么功夫,也没有其它乱七八遭的玩意儿。勉强说有的大概就是病了吧。 他肺不太好,另外心脏也不行。然后,听他说是早年潜水落下来的病! “阿仁呐,你在内地是教拳的吧。“费远山慢慢打着,然后沉声问我。 我说:“不教,就是学过,然后,一直坚持来着。” 费远山:“好啊,好啊,这个年轻人现在很少人有耐性学了。太极拳是好东西哦,这个打起来,很长寿,赛过大补汤的。” 我笑了笑。 费远山又说:“阿仁在内地有没有认识的道门师父啊。” 他说的很是轻描淡写,一句带过,但我却注意他好像很紧张这个。 当下我淡淡回了一句:“没有,没有认识道门的人。” 费远山:“是啊,内地人多,道门的东西不好往外说,说多了,流通的多了,就给一些宵小抓住机会,然后各种各样的骗子,神棍就全都出来了。” 我附和:“也是,也是啊。” 刚聊到这个节骨眼,突然这宅子里那个好像管家模样儿,叫阿汉的老头子拿了手机过来跟费远山嘀咕了几句话,费远山听完急忙收了势,然后一脸紧张地奔门口去了。 这时叶凝过来笑着对我说:“收徒弟收上瘾了?” 我说:“哪儿的话呀,这不正好看到他打,就过去顺手调了个架子。对了,我那见习弟子呢?” 叶凝:“出去了,都在外面忙活。哎对了,你说这香港,法治这么严的地方,他费远山怕什么呀。” 我摇头一笑:“不好说,等着吧!” 说话间,大门吱嘎一响,跟着又有一辆车进来了。 这是一个黑面包,车进来后,费远山就主动过去迎接,跟着面包上就下来三个人。 三人一现身当中一个五十多岁的壮实男子就引起我的注意了,这人功夫不低呀,看上去比那个什么大光头至少强两三倍。 当然了,他还远没到化髓的这个境界,我说的这个功夫强,是他对劲的掌握还有练的东西,那些比一般的高手要强很多。 费远山对这个壮实男子很是尊敬,迎过来后就不再搭理我们了,而是陪着这个男子一起给他送到大宅子里去休息。 男子身边有两个人,这两人三十多岁,看着是中年模样儿。同样,这两人也不容轻视,他们身上的功夫,也都突破了暗劲到了化皮肉的层次了。 果然,我们只是费先生请来的安保炮灰。 这三位才是真正的人物之一…… 费远山把这三位高人请到屋子里后,不多时,阿汉又接了一个电话,然后他进去找费远山。老爷子奔出来后,这次竟然接了三位道长进来。 香港这地方有很多的道观,这三位道长不知是哪个观里的。到了门口,见到费远山后,一个个牛鼻子朝天,霸气千秋的各自拎了不少的东西,这就进来了。 费远山极为恭敬地迎接着,一路就给接到了宅子里。 迎过了三位道长,我和叶凝还有汉莎坐在院子里一个角落一边晒太阳,一边喝东西。 刚好这会儿,院外又来人了。 这次,来的是四个身上戴兵刃的练家子,这四个人好像都到了化皮肉的境界,并且每人手上都拎了一个长长的皮箱子。 目前为止,这宅子已经来了这么几伙人了。 冷瘦高人三人组,道门三人组,还有四个兵器四人组。 这十个人了,单拿任何一个出来,那都是能搅动江湖的人物啊。我真想不到,香港这么个弹丸大的小地方,竟然还隐藏了这么多的高手。 叶凝眼看着这一队队的人进到屋子里,她倒吸了口凉气说:“这是要干什么啊,那郭……什么,他有那么难对付吗。” 我说:“静观其变吧,一会再说。” 目前为止,还有一个电瓶车老道没有现身,除外,刚才来时路上遇见的那群老外也不知是什么来路。 我喝了一口味道浓郁的普洱茶,刚想跟叶凝就几个人的功夫小声讨论一番,门铃又响了。 阿汉这时过去开门,然后门口就出现了一个长的很阴的年青人。 这年青人身材一米七多一点,然后非常的瘦,瘦的好像营养不良一样,此外他身上看上去阴气极其的浓郁,站在那里不动弹,就给人冷意嗖嗖的感觉。 这人一现身后,阿汉看了他一眼,跟着用普通话说:“不是说不用你过来了吗?” 年青人回了一口标准普通话:“我就是来看看,看看到时候能帮上忙的话,就帮一下。” 阿汉:“这样的话,只能供你的饭,不能给你工钱的。” 年青人:“不要钱,真的不要钱,我就是过来看看。” “嗯,那你进来吧。”阿汉一拧头。 年青人跟着就了进来。 我注意观察,发现这年青人身上的功夫非常奇特。说他是化劲吧,好像还是,说不是吧,还有化皮肉的影子。这是其一,其二他眉宇间神情看似病怏怏的一点精神都没有。但我却知道他修的肯定跟小楼修的功夫有相同之处。 只是,他这一身的阴气…… 这个不太好说呀。 因为他只是阴气重,但还谈不上阴邪的地步。夹刚农技。 咦,这小子真古怪! 当下,他到了院子里后,抬头四下打量一番,转尔忽地一下把目光落我身上了。 我微眯着眼喝了口茶,跟他的目光一撞。他咧嘴朝我一笑,又看了眼叶凝,跟着他说:“美女呀,真是美女!” 叶凝一咬牙。 我朝叶凝笑了笑示意她不要一般见识。 刚好这会儿,年青人就走过来了,他到了近处后,很不拿自个儿当外人地搬过一把椅子在我们坐的桌子旁边坐下。 这时,我注意,他背了一个包,包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 他把包放下后,伸手拿了公道杯,给自已倒了一杯茶,一仰头喝了后,他微笑对我说:“你是高手,我知道你是高手!我是顾惜情,珍惜的惜,感情的情。顾头不顾尾的顾。” 我笑了下说:“我叫关仁!” 顾惜情一怔:“关仁……原来你就是关仁呐。” 我说:“我有那么出名吗?” 顾惜情:“那必须得,那个,你不是死了吗?” 我黑脸…… 顾惜情咧嘴一笑:“谣言,肯定是谣言。我在京城住过半年,听说过你的名号,你很强,真的很强!” 他朝我竖了大拇指后,跟着看了眼汉莎说:“这洋妞儿是谁呀?” 我说:“朋友。” 顾惜情点了下头,然后又自顾叹息一番:“唉,今晚呐,可有一场热闹喽。” 我见这人总是神秘兮兮,就不是很爱搭理他,于是自顾喝茶看门口。 这个时候,又有人来了。 这回来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费老爷子的家人。 一个个拖家带口的,能有十多号人,大的四十多岁,小的十几岁的,还有坐婴儿车的都有。 这些人一个个的面色苍白,神情紧张地进到院子后,就在阿汉的带领下,进楼去房间了。 费远山这是把他能找来的亲人全给叫来了呀。 费家这是摊了多大的事儿,今晚,他们要对付的究竟是些什么人呢? 我喝了口茶,打算先压压兴奋的神经,然后在这里拭目以待! 第三百零九章 ‘百鬼冲宅’跟道长破阵阵 顾惜情好像对茶很有研究。我们坐的这个桌子上摆了个大茶海,旁边有不少的茶叶罐子。原先这里泡了一壶普洱。我和叶凝还有汉莎喝的就是那个。顾惜情来了后,他又从茶海旁拿了一个盖碗,然后自作主张地取了茶罐里的茶叶。一样样的试,叶凝性子直,且我看她好像也挺烦这人的,她就皱了眉说了一句:“你家的东西吗?拿的这么心安理得。” 顾惜情听这话他摇了下头:“这位美女呀,你说这费家也不给我工钱,只供一顿饭。可为这一顿饭,我搭上的是一条命呀。今天晚上,搞不好,可能就得死这儿了。” 说了这话顾惜情两眼一失神,面上竟抹上了一层淡淡的哀怨之色。 叶凝:“呸。不吉利。” 顾惜情却不理会,而是一边泡茶一边跟我说:“关仁,我听说过你,可能你不知道我。我也没什么名气。但今晚过后,我要是死了,你要是能活,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我说:“什么事?” 顾惜情叹了叹说:“你带着我的骨灰去南京,然后把这骨灰交给我的小潘西……” 我一听身上抖起一层鸡皮疙瘩。 小潘西? 小楼是南京人,我知道那边有个说法是管二十岁以下的年轻姑娘叫小潘西。取的意呢,还挺雅的,是诗经里边,美目盼兮的一个谐音的意。 我说兄台也是南京人吗? 顾惜情点了下头复又说:“老家南京那疙瘩的!” 我瞪了他一眼。这货明显学我东北口音。 顾惜情接着说:“那女孩儿姓段,叫段月儿。在南京开了一家玉器店。我若死了,你能帮我了这个愿吗?” 我一怔,末了我说:“顾老弟,你说的这话我不明白,人活着为什么想死的事情呢?那段月儿既然与你有情,你何不好好活下去,到南京亲自找她呢?” 顾惜情摇头一笑,末了又自顾喝茶不再说话了。 叶凝白了他一眼。说了一声:“怪人!” 喝茶间,天儿就黑了。 汉莎用对讲跟外边人联络一下,大意就是一切正常,只是附近来了几个搞电缆施工的人员。 汉莎让她的伙伴盯紧那些人。 吩咐完了后,费家的管家阿汉叔就叫我们过去吃饭了。 饭是分桌吃的,我们吃的时候,好像没跟别的人在一块儿。东西很丰盛,海鲜,鲍鱼,还有一个装在陶罐子里的海鲜大杂烩。我用小碗装了一些,尝几口感觉这东西很好吃。而叶凝则告诉我,这就是传说中的佛跳墙。 这饭这么丰盛,今儿晚上,难不成真让我们卖命? 我不解之余,眼见天儿越来越黑了。 这个大宅子附近也没个什么社区。就是孤单单的一个大宅子,宅子的前边,后边都是大海还有荒山。 这地势挺霸道啊。 我思忖之余,冷不丁抬了一下头。 然后我就看到一轮挂了血色的满月,正赫然浮现在天空上。 跟着又有一抹乌云鬼一般的飘过来,唰……悄没声儿地就给血月挡住了。又过了不大一会儿,小风儿嗖,嗖……吹过几道之后,天就下起雨来喽。 我再没见到费家老爷子还有那些个高人,出来的只是阿汉,这个老管家同样也没有让我们进屋儿的意思,只一个劲地说辛苦了。然后支了一个大大的凉伞,让我们就坐在这下边避雨。 我们一个个都坐着,然后闭了眼,不说话,专心去感知四周。 渐渐,我听到了雨声儿,然后放开感知,我发现屋子里的高人们也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一动不动地跟我一样感知着。最终,我继续放大感知,我又感到了一股极端恐慌的情绪。它,来自费家的家人。 就这么过了二十分钟。 同样也是艾莎跟外边联络完毕的十分钟。 唰…… 一道风吹来,我突然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进来了,急忙一抬头,然后我见到在细密的雨幕中,一个纸扎的风筝人,斜斜的,就飞到了费家的院子。 汉莎猛啊,东西一进来,她嗖的一下就遁过去,然后伸手就从身上取出了一把枪! 这里说明一下,汉莎她们身上有枪,只不过枪都加了消音装置。 取出枪后,那个纸人扑搭一声,就掉到了地上。 汉莎跑过去,然后我借院子里的惨白灯光,发现她脸很白,很白。 “先生……这,这是什么呀。” 我不动声色,起身同时,叶凝将一把阿汉叔交给她的伞拿出来撑开给我打着。我很牛x地负了手走过去低头一看。 我看着这玩意儿,感觉这帮人的手段怎么跟鬼庐似的呢? 这是个纸人,扎的工艺很好,但却是扁平化风格,非立体三维的。它仰面朝天,嘴咧大大的,涂了很多的红色东西,然后在它的胸口赫然写了一行通红的血字。 “百鬼夜行,冲宅吞命,不交遗宝,满门横死!” 呼! 我正看的出神,突然身后传来风声,我一拧头,就见瘦高三人组中的一个中年人,冲过来后一旋的功夫,拿了这纸人,呼!又冲回了宅子。 砰! 漂亮的橡木大门又紧紧锁死了。 我和叶凝面面相觑。 叶凝说:“什么意思啊,这是让咱们在外面挡鬼吗?” 我沉声说:“挡什么鬼呀,这伙子人的手段就是擅长装神弄鬼,这是摆明了搞攻心计,先制造恐慌,跟着他们应该有更高明的手段才对,然后是借这个来转移我们视线。” 我这话音一落,汉莎对讲响了。 跟着强尼在那边说,他看到有一伙人正在距离这宅子五十米外的一处空地上往地面钉一个古怪的东西。 汉莎又问那古怪东西是什么? 强尼说他看不清,但他感觉那像是一个很大的金属柱子。 金属柱子,钉在五十米外的空地上。 我脑子一个激灵,瞬间就想起了应前辈的一些话。他说过,道门中有一些术法是布阵。布阵的原理是通过人为手段改变一定区域内的磁场,又或是制造出一种共振。这样再借助天气的变化,从而实现对人大脑的一些干扰。 古代诸葛亮先生的八阵图,应用的就是这个原理。 在此之前,我不信这个,但天山一行,我经历了迷失峡谷和风峡之后,我知道大自然能生成这样的力量。那么古代的道人,肯定会对其进行研究,然后通过道家的手段来实现这种力量。 他们做的,或许没有大自然形成的那么霸道。但一样能模似出那个力量! 百鬼夜行!他们根本没有鬼,但是若让他们布了阵,干扰了人的大脑后,我担心这帮子家伙吓坏费家的小孩子! 那里面,可有躺在婴儿车里的小婴儿呀! 不行! 我对叶凝和汉莎说:“你们守在这宅子里哪也不要去,我要出去看看。” 叶凝说:“你小心!对讲开着。” 我回了一个好的同时,突然,嗖…… 那个没想着活着回去的顾惜情突然就跟一枝箭似的遁过来了。 他的速度这么快? 真的就像一枝箭,破开雨幕就来了。 不仅来了,他手里还提了一个细长的好像军刺,但把手却又是古香古色实木做成的不知名兵器。 这东西套在一个牛皮的套子里,他拿在手中后,又把用皮套上的绑带系在了肩上。 “关仁,带我一个。” 顾惜情这时脸上全无病态了,有的是一道比冰还要冷的意志! 这意志太冷了,以致他的脸都有些发青。 我终于明白顾惜情身上为啥来的那么大阴气了,他修的一定是一门极为阴冷的功夫。正因如此,他身上的阴气才浓郁。只不过,阴是阴阳那个阴,而不是阴邪的阴。说起来,他这路子也不算是邪道! 我看着顾惜情说:“好,跟紧了。” 顾惜情:“放心,我不会落下。” 刚说到这儿,我腰上的对讲响了。 “关仁,关仁吗?我和西北方向,道生,你徒弟和艾沫跟人交手了。不好!有人奔我来了!” 我说:“稳住,我马上到!” 说了这话,我抬脚就奔大门冲去了。 门锁了。 却见顾惜情冲到近处突然一抬头,跟着嗖,一道抹蓝汪汪的针芒状的东西往锁眼上一撞,喀,嘣! 锁废了。 跟着他一探肩出来一撞。 砰! 大门敞开了的同时,我忽然暗道了一声不好,伸手对准他就是一拉。 顾惜情跟着我的去势一拧身。 嗖嗖嗖…… 三枝由复合弓射出来的箭,就从我们的身边一掠而过了。 我俩掩在门后边的墙壁上,我对顾惜情说:“知道箭哪儿射来的吗?” 顾惜情微微低着头,闭了下眼后又沉声说:“正南方向,公路后边林子里一堆石头中。 我想了下说:“撤!踢门!走西北。“ 顾惜情砰! 一脚将大门踢过去,跟着我嗖嗖,就这么掠过了叶凝和汉莎的视线,一路奔到西北冲到墙角后顾惜情慢下来了。 “有箭吗?”他问我。 我刚要回答,却突然听到墙外头有人说了一声:“没得箭,快跟我来!“我一听这声音陌生,心说这是谁呀,顾惜情却已经跃过墙壁了。 我跟着他一起跃过去。 刚落到地面,我就见这墙角停了一辆老旧的电瓶车,然后有个人,正拿了一个破旧的铜罗盘在那不错眼地看着,眼见我们到了,这人一拍我肩说:“快,快去把这阵阵给破了,这,这还差两个角了,这要是布上,那一屋子人吓也给吓死。“我一抬头,借院子里射来的光线看清楚这人正是那个骑电瓶车的道士。 我说:“你是哪儿来的?什么人?” 道士:“四川的,哎哟,休得啰嗦,这些个人呐,要作死喽!快,快跟我一起,破了那阵阵。” 我说:“你怎么知道这有阵阵,你知道阵阵,你自个儿为啥不破。” 道士:“我不会武功塞,你们能打,会武功,我不会那个,就会看这些个阵阵,罗盘。” 我听了又问:“道长怎么称呼?” 道士:“在下姓史,也没个啥子道号,就叫我史道士就行了。”夹刚团巴。 我说:“史道士哪座观上修行。” 史道士:“啥子道观哟,道观让人承包搞了旅游开发,没个地方修道了,漫山遍野结庐为观吧,走!快去破了那阵阵!” 我一边往前跑一边问:“这个是什么阵阵?怎么个破法啊?” 史道士:“阵阵就是阵阵,没有见到,我哪里知道是什么阵阵,反正就是吓唬人,不干好事的阵阵呗。” “快走!那铜柱儿,都已经钉下去了。这会儿他们应该来放一个死人脑壳儿,那脑壳儿放上,等会儿月亮出来一照,然后再一起风,那铜柱儿上的孔孔就鬼哭狼嚎儿一样叫了。” “这一叫,把人心里惊的慌,跟着眼前就有幻象,然后就吓的魂不附体,就丢了魂儿了,哎呀,有人!” 史道士撒丫子往回就是一折。 不用史道长喊,我也知道有人,眼前突然就出现了三个身强力壮的老外。 这三个老外可不是一般人呐,这全都是练家子,一个个功夫竟然也都是通了暗劲。并且,他们还不是像汉莎那样儿,走的是自已的路,他们走的是正宗国术功夫的路子。 史道士往回折的时候,我和顾惜情已经冲过去了。 到近前,三老外不约而同抬手就奔我们打过来,然后我看到他们的手上竟然都握了一个大大的手撑子。 钢手套,前面有两寸多长,月牙状的锋刃,打在人身上就要一下子,人就完蛋了。这个,化劲高手可都没法挡。除外这两人的胳膊处好像还有异样儿,他们挥拳打的时候,我清楚看到小臂那里全都有钢制的护腕,腕上遍布了一排排的锋利倒刺儿。 香港是法制社会,这些人到这儿来办事儿不可能用枪,枪一响,再小动静也很大,听到了立马有人报警。 但拳脚却不会有人听到。 好,你狠,我就快! 唰! 我加了把劲,一下就冲到正对我那人的身侧,那人一急的功夫,刚要缩手,我一晃肩,砰!一记肩打中了后,我又一低头,而头在低下去的时候,我的肘却翻起来了。 这招儿是我跟泰国那位神打大师学的,标准泰拳架子。 砰! 肘上面刚好撞到了这人的脑门。 人立马倒地了。 我起身,跟着看着顾惜情一脸冷地站在那里,地面上躺了两个胸口冒血的老外。 有兵器就是狠!这么一下子,两人就交待了。 刚放倒这两人,突然,我感觉雨好像不下了,而这时,四周起了一层白蒙蒙的雾气。 史道长看了这雾,又低头看了眼罗盘,跟着他说:“惨死了!惨死了!快,快去,再晚,这阵阵就破不开了!” 第三百一十章 刚清了阵阵,屋里又内讧 我不知道史道长的罗盘里安了什么消息,他那东西怎么跟个监控似的,时时知道阵阵的情况。 但眼下形势确实是很危险,因为我感觉要起风了。 这安排杀阵的人想来也是道门中的高手。知道去借一个天时地利来配合。他肯定是看了天气预报,明白今儿晚上有雨,有风,还有雾,,所以这才安排下阵阵来对付费家人。 眼下雾气还在,不辨认方位,我和顾惜情领着史道长刚前进了三步,突然一下子。我听到了一股子好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哭泣音。 此外,这动静好像带了极强的穿透力。一下能穿人的身体般,转尔整个人猛地就感觉不好了。 “鬼哭魔音,看我五雷正法破!破……”史道长一通比划,连喊了两声破后,突然拧头大喝:“你们谁会雷法!” 我知道这史道长是不能指望了,当下给了顾惜情一个眼神不想后者竟呆立原地,抹了下泪…… “哎,这人活着,真是累啊。我学了这一身的杀人本领,我又有何用呢?” 言罢。我看顾惜情的表情,感觉这兄弟受了声音干扰,他好像是不想活了。 情急下我大吼:“顾兄弟。你的小潘西在等你呢!” 顾惜情一愣,我又对史道长说:“五雷法没有,你过去先把他耳朵捂了,别让他受干扰,我去看这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挪步之际,我强挺了那股子之前领会的真正雷劲。三两下这就来到了一个能有胳膊粗细的铜杆子面前。 “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一问。 突然,旁边有人虚弱回:“关仁……别碰那个,我刚才让这玩意儿给震了。” 我心中一惊,急忙拧头这就看到雾气中小楼捂了手臂,咬牙过来了。 我见状忙说:“他们几个呢?道生呢?” 小楼喘了气说:“我们放倒了好几个,多亏你那徒弟,他那身肉真结实啊,硬是抗了一手撑子,然后把一个洋鬼子胸口给碎了。然后,大家正这会儿正准备往正门的方向去,因为我们看到有一队人奔着正门去了。” “哎哟,这什么动静,惹的人心烦呐!” 小楼捂了耳朵。 我说:“我去把那东西拔了再说。” 小楼:“你得小心,那东西有古怪!” 我闪身挪过去步,到了近处一看,发现这玩意儿有手臂粗细,然后深深扎到地里边,长度大约有一米吧。跟着又仔细打量,末了我一惊,去他大爷地,这是真的死人脑壳啊。 原来就在这铜杆子的正对面,竟然真的摆了一个散发着恶臭不知死了多久的人类脑袋。这脑袋的面目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并且那眼珠子都掉了,如此景象让红晕晕的月光一照,再配上这小风儿,这动静儿,我真觉得一下子坠到了地狱! 我去他个大爷,这是人间,不是地狱。 我一咬牙,往前一冲,身体却像撞上了一堵墙般,猛地被一股力给震回来了。 它给我震回来了。 这怎么个情况? 我起身仔细一打量,随之发现这铜杆子上有门道啊。 严格上讲,这不是一个实心的杆子,这应该是个空心的大铜笛。因为这么看上去,这个表面还覆盖了一小层绿色铜锈的东西上分布了几百道大小不一的孔洞,跟着孔洞里面好像也有什么东西。这样,让风吹过,这个杆子我冷不丁一看它没有动,但若仔细看就会发现这东西正在用一种极快的频率微微震动。而在震动之余,它周围将近半米的空间也跟着一起动。 这种震动是一种类似震频的力量,而正是这种散发的,我看不见的类似波状的力量,它居然把我给震出去了! 古怪,太古怪了! 我在心里想了想,然后把情绪放松,又慢慢伸手出来,让手掌朝上,一点点的往铜杆子的上方伸,五公分,四公分,三公分……近了,近了,当我指尖跟那片剧烈波动的空气一接触的同时,我领了三字一音的诀,让身体跟这玩意儿合。 一秒,两秒…… 突然一下子,我眼前空气陡然一变,跟着我好像来到了一个炼狱,触目间到处都是缺胳膊少腿儿,浑身鲜血淋淋的人。除外,还有头上长角的家伙,手里拿大叉子,噗嗤叉了一个人后,抬手一扬就扔在一堆人山里了。 转眼,那个头上长角的家伙瞪了一对血红的眼珠子朝我一乐,握了大叉子就过来了。冬妖广才。 眼前所见,皆为虚妄! 我刚出道的时候就经历过克什米尔密宗伏藏修心一关的考验,时隔数年,这等因音律而生的幻象根本不能困住我! 说实话,这东西霸道,它霸道就在于,人一念之间,要是相信了这幻象。可能真的就死了。 念头就是这么可怕,一念之间,你信!它便立! 若心怀坦荡,便可破! 我关仁!杀人无数,但无一不是必杀之人!我于天,于地,于父母,师尊,问心无愧,你有何本事来害我! 这心一起,砰! 眼前好像炸了一颗闷雷,跟着幻相尽碎,我一探手,抓了铜杆子,沉腰坐马,给我起! 呼! 大铜杆子拖了一片泥土就从地底让我拔起来了! 拔起这东西,我一拧头正好看到小楼呆呆的脸。 此时山上忽然就起了大风,我在风中隐隐听到还有两处这样的东西。当即我对小楼说:“快!带我去另外一处!” 刚说了这话,史道长拖了要寻死的顾惜情凑上来顶风说:“你怎么破掉的,你不会五雷正法呀。” 我沉声:“心怀坦荡,何须用什么雷法!道长,你辛苦看好我朋友,我去破另外两个邪物!” 心念一起,我领上小楼觅着风声就寻去了。 到了近前,果然还是一个一模一样的东西。 天地之间,怎能有如此的恶物,做出这东西的人,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我想到这儿,把手中的铜杆子握紧了,对准那东西,呼! 砰! 没想到这两物裹起风声相撞之后,竟然产生了一股子极强的爆破力,跟着我感知到虎口一震,然后眼瞅着这两个铜管子瞬间就碎裂了。 毁了更好! 走,小楼,去灭最后一个! 到了最后一杆子前,我突然看到一个五大三粗,不知姓名的洋老外正一脸陶醉地倒在这杆子下边,然后伸手在自个儿身上胡乱摸着。 这什么东西呀。 我伸了掌,慢慢的朝那一接近。 瞬间,眼前粉色一片,然后…… 到处是不穿衣服,且看不清脸,只能看到身体的女人。 一个女人,脸都不敢露,这算是个什么东西!我探手往前一进的同时,那女人终于露了脸了。 啊…… 满是咧开的血盆大口,除外还有无数的大獠牙。 本就对你没兴趣,吓我又如何。伸手沉劲,抓了杆子给我起! 呼,杆子一到手的同时。我腰上的对讲响了。 “仁子,快!楼里边,几伙人打上了!” 我就知道这些高人不太对劲, 当下我回说:“不明形势,别跟着掺合!我马上到。” 刚说了这话,史道长搂着顾惜情到了我近前。 “啊,这个也破了。”道长大骇。 我正要吩咐他们绕去门口那里帮艾沫,顾惜情却突然醒了,然后睁眼打了个激灵说:“咦,怎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了,啊……你个老道,你想干什么?” 顾惜情一把推开史道长,一脸警惕地打量。 我说:“好了顾兄弟,你现在没事了,马上跟史道长,还有我的这位兄弟去正门那里,现在好像有人要从正门突破!“顾惜情刚回了个好,我就对小楼说:“先不要硬上,我去院里看看再说!“言罢我拎上最后一根将近两米长的破铜杆子,撒丫子,嗖嗖嗖到了费家大墙外边,跟着紧跑几步,踩了墙又一纵身,手抓到墙头一发力,我刚跳到院子里就听大宅子一楼那里砰! 好似一面墙那么大的钢化玻璃就碎了! 破碎的玻璃中,那个瘦高三人组中的老者面朝里冲在最前面,将要落地的时候,他突然抬了下头,然后伸脚对着地面一点,人唰的一下移后了五六米的同时,嗖嗖嗖…… 一堆身影就从里面跳出来了。 哪个是敌,哪个是友? 我扫了眼他们后,正好看到叶凝,汉莎一脸惊骇在藏在墙角。 我见二人安全,当下就长松了一口气。 这时,人几乎全出来了。 我数了一下,兵器四人组少了三人,三个道士,仅剩下一个人了。 然后瘦高三人组一个都没有少,可是,三人组分裂了。 还是看不太明白,我再看看的…… 转眼,我就见兵器组的那个人,跟着三人组的两个中年人,把他们的老大,也就是那个老头儿给围在了中间。 至于道士,他好像也不会武功,他不行了,出来后,就手捂胸坐地上,一个劲的喘。 兵器组的手里拿的好像是一把唐刀。 唐刀哥伸刀直对着老头儿,老头儿喘了气说:“够狠,没想到,你们真跟郭书义那个家伙站到一起了。“唐刀哥冷笑说:“贺海轩做人要识时务,你不识时务,今天这就是下场。“名叫贺海轩的老头儿又喘了两口气,跟着摸了一下肋骨。 我这时看到,他肋骨那儿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你们两个,又是怎么回事?”贺南轩问那两中年人。 两人一笑说:“大哥,你干脆自行了断得了,省得我们费这番手脚!” 第三百一十一章 再突破,悟形意合击 我听到这几个的一番言语,跟着又感知一番几人身上散发的不同气息。转眼我从贺海轩身上听到了一记悲凉的叹息。 这叹息很熟悉,跟纪知墨前辈的心声几乎完全一样。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我一顿足,起身就奔那个拿唐刀的人冲过去了。 “小子跟我这儿找死!” 唐刀哥一拧身,唰唰唰,奔我就是三刀。 刀确实是很快,比叶凝的要快,但我还是看清楚了运动的路线,身体冲到一半,我突然把劲一改,身子一旋的同时,他刀砍空。待他再想转刀横切的时候,我的手掌已经压到他的刀背上了。 刀背无刃,掌庄下去,他唯一的化解方法就是转刀横切。 果然,他刀唰的一转,我等的这个机会。感知到掌下的刀一转间隙,我猛地一吐劲,叭!一股劲就打开刀身上了。 因为这个时候,他的刀是放平的,所以我的劲正好打在刀身。 我打的是在天山参悟出的那股子雷劲儿,一震之余,这把刀竟然受不了这力量。嗡的一声震鸣后,这将近四毫米厚的刀身竟然喀的一下断了。 “啊……” 对方一呆之际,我人已经冲上去了。 炮拳! 砰! 一拳结结实实印在了他的肩膀,他肩膀一耸想要化,可他练到化皮肉,他怎么化得了这股子劲! 大力冲击之下,唐刀哥手握断了刃的刀,原地一哆嗦,然后扑通一声。仰面朝天就倒地上了。 我放倒了这货,又一转身,正好一个人的横切掌就奔我肋间打来了。 我运了云手,一探,对方却反手又是一叨,我不闪不避,直接抬了两肘来冲。 妥妥儿的八极打法。 呼! 砰! 这人直接就让我给送到了大门处,然后又是咣一声响,本就虚掩的大门硬生生给反着撞开了。 门开瞬间,狂风劲吹,然后呼! 这让我撞出去的家伙。又腾空让人踢飞了进来。 扑通! 这人落到了地上,四肢一阵的抽搐,跟着已是气绝。 与此同时,名叫贺海轩的那老头儿一声吼,给我走! 呼。另一个中年人倒退着,奔我撞来了,撞到半空的时候,这中年人竟然又猛地一拧身,跟着探出两手来抓我,我反手就是一记鞭手雷劲。 叭! 正好抽在他胳膊上,转眼这人双臂尽碎的同时,人在半空身体一歪,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院子清静了。 但外面却很诡异,竟然一丁点的声响都没有传过来。 我看了眼贺海轩,闪身让过几步后,我对他说:“前辈怎么称呼?” 贺海轩一咧嘴,伸手摸了把肋骨说:“贺海轩,修的是本家拳,无名无派。” 我朝他一抱拳:“关仁,来自京城!” 贺海轩一怔,随之说:“英雄出少年,听过你的名儿,果然身手不错。咦,白天隐约好像见过你。” 我说:“正是,但前辈当时好像没有太留意我。” 贺海轩瞪了眼地上的两个人说:“这两人与我是忘年交,我们的生意一直受费老的照顾,这次费家有难,本想过来帮个手,没想到这两人竟与郭书义勾结在一起了。” 我说:“郭书义呢。他今晚会来吗?” 贺海轩:“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好像请了一个很厉害的邪道中人……” 刚说到这儿,叶凝突然喊了一声:“关仁小心!” 我听这话,拉了贺海轩朝旁边一闪。 唰唰唰…… 四枝箭,劲风一般飞到了院子里。 放完了箭,我听一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姓费的,你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快点交出来!要不然今儿晚上我灭你的满门!姓费的,我都奇怪了,你怎么不报警啊。是啦,你不敢报,你要报警的话,那一批船员的死,你可就要担了。” “哈哈,现在人家的家属还在盯着呢,你塞钱有什么用,你是事件的主谋,没有你的话那些人绝对不会死!” 来人一边走,一边的狂笑。 我听到这人的言语,心里明白了他们为啥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对付费远山了。 把柄,握着呢! 交东西出来什么事没有,不交的话,上门亲自来取,这就是这些人的真实目地。 不过,我感觉这个现场的人不像是郭书义。 很厉害的邪道人物,他是什么人呢? 我望着大门,然后就看到门口出现了六个人。 其中四个身上背了弓,但奇怪的是他们没有搭箭。跟在四人旁边的是一个玩蝴蝶刀的女孩儿,这女的一脸邪笑,穿了个皮衣,冷冷的看着我们。 女人身边站的则是一个穿着一身斗篷的高瘦中年男人。 这男的,长的极瘦不说,面上有一个大大的鹰钩鼻,并且嘴唇极薄极薄,他一出现,我立马就感知到他身上的气息像一个人。 谁呢?我使劲想了一想,对!任老道,这人的气息,他跟任老道怎么那么像呢? 这人打扮的跟个吸血鬼的,裹紧了斗篷,一步步走到大门那儿,往那儿一站,阴冷的目光在院子里一扫后,他没看贺海轩,而是直钩钩地盯上了我。 “我听几个从广西出来的人讲,有一个叫关仁的人,带着我任师弟,去了那儿的一个溶洞。然后他好像把我任师弟给废了。那个叫关仁的人,是你吗?” 对方盯着我,眸子里全是阴意。 我距离他九米站好的后,一脸正色说:“没错,那个人就是我。” “好!我告诉你,我姓冯,叫冯军。我不是修道的,我是变戏法儿,跑江湖给人耍魔术的。想看魔术吗?” 冯军妖邪地笑了下,然后一拧头,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儿立马过来,跟着冯军一拍那女孩儿,女孩儿身上呼地冒了一股子烟,然后,这拿蝴蝶刀的女孩儿竟然在视线中消失了。 不对!没有消失! 我借了院子里的灯光,看到女孩儿站立的地方好像隐隐有着什么反光。 冯军又一笑,然后跟着一抖手,呼! 又是一股白烟,然后女孩儿在烟雾中又出现了。 烟是障目的,这女孩儿身上的衣服肯定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我看到这儿,冯军笑说:“好玩儿吧,还有更好玩的街头戏法儿呢。哈哈哈!” 冯军笑过说:“别人都说我玩的是戏法,其实他们不知道,我不是人,我是一个妖来着,我是妖!” 冯军笑说着,他突然伸了舌头,舔了下嘴唇,然后又仰头装了陶醉的样子看头顶天空上的月亮,当他看到那轮圆圆的血月再一次浮现时,他忽然就笑了。 “哈哈哈哈!关仁!任师弟让那些臭牛鼻子抓去了,这事儿你躲不开!原本郭书义让我来,我不想来,可听说你到香港了,我不来也得来了!今晚,月亮好圆呐……:” 冯军突然很低落,低落两秒后,他冷不丁一咧嘴,瞪了眼珠子狂吼:“我就要现原形儿啦!” 冯军说这儿的时候,他突然猛地一下蹲下身,跟着大大的斗篷一荡一卷,三个缝在斗篷内的铜镜反着月光,就照到了我的身上。 我让这光把眼睛一晃,瞬间我就看到冯军身体喀喀喀地开始变长,变长,跟着一片片的大黑鳞在他身上长出来,慢慢的,这原本的人类,他竟然变成了一条比水桶还要粗的大蟒蛇!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因为那铜镜有古怪,我同样也知道,这是真正的古法圆光术。 还有,我也知道,我让圆光术给摄了! 圆光这东西讲白了其实就是催眠。但正常的催眠只是把人弄睡着了,这个呢是在催眠的同时,给人大脑植入一些影像。 这是一种简单的理解,当然这里面可能还有很多复杂的东西,但那不是我要学的。 我现在知道的就是,我有点轻视冯军这货了,我以为他跟任老道一样,随便挥一挥手掌。没想到的是,他有三面镜子,另外再加上今晚的月光,这些条件结合在一起,再加上之前一连串的心理暗示,我就中了招了! 我知道如果在此之前,我把雷劲在身体里给荡出来,我绝不会中招。 但没错,我轻敌了。 然后,那条幻境中的大蛇就奔我扑来,我一动不能动,我知道这蛇是假的,现实中是有人朝我扑来了。 其它人为什么不动呢,我想他们一定也是被圆光术给摄了。夹刚医才。 也是在这一瞬间,我贴身收藏的那块由天山怪人给我的玉莫明就热了,它一热,散出的热量很快就传到了我收在怀里的金刚果上。 这股子热劲很快,像电流一样,唰的一下转瞬我脑中出现了两道意志,这两道意志又与我之前练过的形意十二形中的虎形和龙形合在了一起。 然后,我脑海再一次暴出一记曾经在苗疆出现过的虎啸,伴随着这记虎啸,还有一记听上去像马鸣,但却又马的声音要响亮几百倍的那种……恐龙?我说不清楚,反正就是这两股声音在脑子里一响,我领上虎形,龙形的劲在一起一合。 我瞬间就领会了一记绝杀。 龙虎合击! 十二形拳里有鹰熊合击,还有其它种种不同的方式。 但我领悟是龙虎! 领悟的一瞬间,我的身体在这股劲的作用下冲出去了,我用的是低架的虎扑,但跳出去,两脚离地只有一公分多一点,跟着一抬头我感觉手砰的一下把一个人震飞了后,我的右脚大脚趾一点地。这一点,身体由紧缩的状态,变为舒展的龙身三折,然后一弹,一落。 脊柱发力,劲达末梢,我手指瞬间碰到一个东西,跟着睁眼,我看到的是冯军惊骇的目光还有我手指即将碰到的锁骨。 力发! 喀喀喀!一落到腹。 冯军正面半个身子的骨头全碎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二十多年前的一曲悲歌 冯军一下子就受不了了,嚎的一声惨叫过好,他倒在地上满地来回的打滚。我停了动势,起身稍微定了下神。抬头间却见叶凝,汉莎,还有贺海轩老爷子已经冲过去了。原来那几个弓手已经打算要张弓放箭,可箭刚抽出来,人已经杀过来。一通的虐打后,几个弓手立马全躺在了地上。 我再移了一下目光刚好看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已经口鼻窜血的女子,这女子应该是冯军的助理吧,只是她千不该,万不该趁我让圆光定住的时候上前动手。然后正好那一记龙虎合形的爆击冲中了她。 她完了,我只扫一眼就见这人现在已经是死了。除外在她身体三米多远的地方还躺着一把蝴蝶刀,那刀好像让重型坦克在坚硬水泥地面辗压过一般,已然是破损的不成样子了。 那是我打的吗?我看了一眼,有些不太相信自已的力量。 事实就是我打的,因为叶凝事后告诉我,当时她和汉莎还有贺老爷子也中了圆光了,但她们没有幻相,只是身体一时无法动弹。跟着,她们眼睁睁看到那个女人拿了蝴蝶刀冲过去要割我的喉。 结果,我一下子就动了,雷霆万钧的那种动。那个女的,叫都没叫都来就连人带刀一起飞了。跟着一起冯军就倒下了。 没错叶凝说的是冯军的女助理飞出去和他自已倒下来这两件事,其实是同时发生的。 但我的意识当中,这却是前后发生的两件事。 我想了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速度吧! 速度快到了极致后。就会让人产生一种感觉好像是同时发生一样。 搞定了冯军这伙人后,我跟叶凝同时喊了一声:“小楼!” 对,我的兄弟姐妹,还有刚收的徒弟尚还在外面呢!他们有没有事,心念一领我和叶凝嗖嗖几步就从院子里冲出来,结果刚冲一半,我就听有人用四川普通话喊:“出来了,出来了!快,你们现在过去。就没得事了。你们方才过去,是要着了道道儿的,那妖人有圆光的镜子,了不得呢。了不得!” 我听了这话长松一口气,然后我跟过去,见到了小楼,还有一身杀气的道生……咦我没错吗?这是道生吗?他怎么也有了一身的杀气呢? 除外还有艾沫,外加我新收那见习弟子,以有顾惜情,史道长几人。 大家见过面后。一番寒暄,我这才知道方才他们在外面遇到的事。 原来,冯军在外围也安排有人警戒,给道生和艾沫还有我的徒弟他们领人辛苦破了几个人后,好不容易突破门口附近,史道长领了小楼还有顾惜情过来了。 史道长说里面有圆光术,他们进去了后,除了给我添麻烦,再没别的好办法。 道生不信,差点跟史道长动手。 关键时候,小楼冲上去一通的解释后,众人这才相信。随之等到我出来,他们这才一个个的现身。 今儿这一劫重点说起来就是一个诡。 冯军用的手段高明,诡异,根本不是寻常人用脑子能想到的东西。但若就真正武道上的功夫,这里我不得不佩服贺海轩! 这老爷子真猛啊,屋子里的那些高手,除了三个道人外,其余人全都是郭书义收买来的高手。可那三人道人身手功夫很是平常,他们专注的是另外一些东西,是以动起身来,基本就是贺海轩一人来挑大梁。 他一个人,面对四个拿兵器,两个化劲高手! 最终在屋子里放倒了三个拿兵器的还能碎了大玻璃幕墙出来。 这份本事,确实非常的强悍了。 今晚这些人历经的千辛万苦总算保了费家一个太平了,那费老爷子呢,他在哪里? 正当我们在院子里收拾战场的时候,费老爷子跟着管家,还有一个看上去像他大儿子的人哆哆嗦嗦地从屋子里出来了。 费远山出来的时候,手中还拿了一个手机。 他走出房门,看到我们摆了下手机,面色一时竟极其的痛苦。我看了贺海轩,后者已经用一个布条将肋上的伤紧紧绑住了。 当下我们两人领了汉莎几人过去给费远山围住了。 费远山一脸的痛苦,他大儿子则是满脸铁青,眉宇之间好像也是极其的忧虑和挣扎。 “罢了,罢了!”费远山一挥手说:“我费家旺了二十年的气运,也该到头了,到头了。” 他用力挥了挥手,咬牙摇了摇头末了又说:“但我不甘呐!不甘!” 我没说话,就是这么盯着他。 这时,之前那个受伤的道人说话了:“费远山你霸着那么两件东西二十年了,你也该把这东西交出来,让它们回到应该呆的地方了吧。” 费远山摇头之余,又是一阵叹息,跟着他对管家阿汉说:“你给大标叔打电话,让他们找人过来把这附近受伤,死掉的人抬去东面一个海滩那里。到了那里,自然有人把这些人给抬走。” 阿汉叔回了个好,这就打电话安排去了。 跟着费远山又深深呼吸了几口空气,然后他朝我们一抱拳,末了扑通跪在了地上,他跪的同时,他大儿子也跪了。 “费远山,代列祖列宗,今晚谢诸位壮士,高人,救费家渡过这一大劫!” 说完了这话,他这两人跪在地上,就朝我们郑重磕了三个头。 早在这两人跪的时候,我要起身去拦,却让顾惜情一把给我拉住了。 “别拦,咱们卖的是命,他们磕头这几个头算什么?” 我一听想想也是,就没再朝前去,而是让这费远山把头磕完后,他起身又说:“诸位高人,只因此事还没了结,那郭书义仍旧领人在海上藏着呢,他说了我要不把东西交给他,他就要派人出去到香港起事,然后去杀佛道中人,他见到一个杀一个,见到一双杀一双,他要把这因缘都嫁到我的身上。” “我没办法了!但那两样东西委实是不能交给他,我要交给你们当中的人,然后你们将此物护送回国,交到四川广元一个叫刘志清的道长手中。他到时就会跟着安排后续的事务。” “只是这两样东西,走正常的方法是回不去了,因为,这东西太敏感,在法律上属于是珍贵的文物,海关根本不可能让你们出境。” “再若是走陆路,偷渡的话,沿途过往,涉及人众多,恐怕会造出更大的因缘……” 我听这话已经明白了。 这地方四方环海,差不多是一个岛,如果有船的话,走水路,直接从水路把郭书义一行人引到海上,然后再从海南,或别的什么地方上岸,这样就比较稳妥一些。 想到这儿我对叶凝低语了几句,叶凝当即点头答应。然后我又对贺海轩说:“贺老,你已经尽力了,况且你现在身上有伤,这活儿,让我们年轻人接吧!” 说完了这话,我对费老先生说:“我们接了,东西给我们,人在东西在,保证能送到四川。但送东西我需要有一个前提,你得告诉我这东西是怎么来的,个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费远山听了这话,他说:“好!我讲给你,不过大家辛苦一晚上,还是用过宵夜再说吧。” 我回了一个好后,众人这就陆续往房里去了。 至于外面,汉莎说她们的工作还没有完,还要继续守着,看有没有人摸过来。另外,他们还要负责清理四周的痕迹,避免第二天有人发现报警。 就这样其余人跟着费远山到了餐厅坐下后,喝了一份传说中的燕窝粥,又吃了几样点心,然后费远山给我,叶凝,小楼,顾惜情,史道长,还有道生,艾沫叫到了他的房间。而贺海轩则由费远山另外找人安排,处理一下肋上的伤。 到了费远山书房,他给我们沏了一道茶后,房外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跟着阿汉来电话,说人都过来了。费远山回电话让他们抓紧干活。吩咐完了后,他转过身入座,抱臂似在思忖般,跟着他说:“二十多年前,香港来了一个会特异功能的气功师,他姓付,很是有些手段。到了香港后,有不少人崇拜他。但这姓付的,一直有个想法儿,就是结交香港的上层人物。但上层人物是那么好交的吗?”夹纵庄弟。 费远山沉忖说:“那些年大陆特异功能,气功很火,但十个大师中,有九个全都是骗子。这个香港的有钱人特别清楚。” 讲到这儿费远山又说:“这些年大陆,还有海外,包括很多国家都不公开宣扬这个,原因就是不给骗子们机会。因为,这些东西本身就是一个唯心的,不是直观的事物,公开了,公示了,除了给骗子制造生存的土壤,好处实在是太低,太低。““再说二十几年前,付师父从内地来后,他曲折就托人求到了我。我那时还是一个打捞公司的小老板。当时我帮一个搞运输的大佬捞到一批集装箱。出于感激,那大佬跟我交情不错。付师父就让我从中牵线,跟大佬见一面。” “我见他不是那种投机取巧的人,就答应安排了这个事情。他跟那大佬见了后,就把大佬手上戴的表,从一个房间,挪到了那一个房间。” “这件事我是亲眼目睹,绝对没有半分掺水的可能,那大佬震惊之余。他打电话又约了当时在香港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几个大人物过来看他表演。” “那天看表演的人很多,大家都去了当时最大的一个大佬的办公室,在那儿,付师父为了震住这些人,他当场把一个重达数百斤的大写字台,从房间的一个角落,挪到了另一个角落。是凌空一点点移动的。” “大佬们全都震惊了,付师父的目地达到了,但他事后却吐血不止……” 费远山讲到这儿,他极是可惜地说:“付师父的想法是引起这些大佬的注意,然后给他们那一脉的在内地的一个山中建一个修行的道观,是完全与世隔绝,独立的那种道观。” “大佬们听了这个都觉得没问题,然后一人出了一笔,凑了很大数目的一笔钱后,就将这钱给了付师父。” “付师父拿到这钱,但却已经回不去内地了,因为他那时身体已快要不行了。他就将钱交给了他的一个手下,让那人拿钱回内地。” “而他的那个手下就叫郭书义,可此人却没有拿钱回内地,而是去了美国……” 我听了这话只觉得一股火就从脊柱上生起来了,我拳头握的是喀喀作响,嘣! 书房沙发的实木硬扶手碎了。 是我硬生生捏碎的! 对不起,费老,对不起了。 费远山接着说:“郭书义跑去了美国,在那边却说是香港的道门中人嫉妒付师父,然后做法给付师父害死的。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付师父说受重伤一是违背了先师之训,公开示了神通。二是借神通来敛了财。三是他当时用力过猛,透支过度了。几个原因加在一起,付师父说他活不久……” 费远山讲那个时候,付师父就住在他家,当时听说郭书义把钱偷走了,付师父直接就吐了几口血。眼瞅命就要没了。 付师父说他上香港就是来筹钱,现在钱没了,他没办法只能是托费远山去海里捞一条船了。如果能捞到那条船上运的黄金,他让费远山自已留一部份,然后将剩余的送回内地。 费远山敬佩付师父为人,他就组织船员去了最危险的南海海域,在那晃荡了一周后,他找到了日本人的沉船。可是打捞的时候却遇上了危险,当时是如果继续打捞船有沉的可能,如果不捞的话,那条船正好位于海底一个裂谷边缘,一旦沉到谷底,再捞就没可能了。 费远山打算捞! 结果…… 船失事了,他没有捞到黄金,只捞上来一个破旧的铁箱子。 船员死了很多,费远山跟幸运的几个船员回到香港后,他找到奄奄的一息的付师父说了经过。付师父告诉他,这箱子里的东西找人布置一下,可保他家族兴旺二十年!说完这个,付师父就吐了一口黑血与世长辞了。 费远山把付师父安葬在香港后,他花重金找到了香港最著名的风水师,对方一番指点,他倾尽全部家资,又将打捞公司抵押给银行,然后在大屿山买了这块地,就建了这个宅子。 事后果然如付师父所说。 房子建成,他搬进来后家里旺到他自已都害怕的地步。他说最旺的时候,他买哪支股票,哪支股票就涨,他做什么生意都有贵人助,他缺资金,就有人主动打电话来问要不要用钱,而且利息比银行的贷款还要低。 费远山拿钱堵了几个活着船员的嘴,后又给死去船员家人都塞了很多的钱,当年失事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但到了今天,二十年期限满了,费家尽管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他们也得把这东西交出来了! 第三百一十三章 拿了就得还,费家的未来堪忧 我能看出来费远山确实是一千个,一万个,乃至一百万个不愿意交这个东西。按理说,费远山凭这个物件构建了风水局。他已经坐拥很多的财产了,他为什么还不愿意把东西交出来,且还找了这么多人来尽可能对付郭书义同时希望留下东西呢? 我望着费远山喝了口温热的茶,我在等答案…… 费远山这时叹了口气说:“费家就此可能便要完了。” 他说完了这两个字时,目光里显了一片的凄凉。 我不解。 这时史道长说话了:“想不完也不行,那东西透支了这一方风水的灵气儿,这因缘都加在你家人身上了。所以你这一家人才有了这样的造化。现在你家人这是有事,就算是没事,我问问你,你最近几年。是不是没有刚开始的几年顺了?” 费远山点了点头。 史道长又说:“这就是道理,你透空了灵气,你不还,肯定是要倒霉。我再问你,这几年是不是也有人提醒过你。” 费远山又点了下头。 史道长:“这就是了,你要是早把东西送回去,也没有这么多的麻烦了。你这人呐,就是太贪了,你贪的太多,到头来……” “哎!恐怕你这晚年还要继续奔波劳苦,你死是死不了,只不过你得比以前要辛苦很多,而且你的儿子,媳妇,这家道啊……难免是要一落千丈。往后再看几代吧。费家你这一脉,要想再兴起来,可得要好几代人呢,而这其间……” 史道长说到这儿,他摇了摇头说:“个中的苦,你们自已慢慢尝吧。” 费远山这时有点急了:“道长,道长,我什么都不要了,我把这房子卖了。我钱全捐出去不行吗?” 史道长摇头:“晚了,晚了,不是自已的,用了别的物件提前受用。那消耗的全是自家未来的福祉。你把那些消耗空了,想修补,哪里是那么容易修补的呢?” “世间道理便是如此,这就是一场劫数。这将来呀,你家里人……哎!” 史道长又是一番摇头。 费远山哭了,哭的老泪纵横…… 哭了一会儿后,他说:“好吧。好吧,你们等着,我拿东西上来。” 说了这话,他转身离开了书房。 门一关叶凝问史道长:“咦,你这道士,怎么咒人家死啊。” 我对叶凝说:“别怪道长,道长说的是实话,这件横跨了二十年的事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付师父到香港来显神通敛财就是一错,敛到财了,财也不归他,然后让人骗走。跟着费远山去打捞沉船,把这东西拿来布置又是一错。” “这一错,费远山透空了他们家族血脉的所有福份。道长,你说费远山这人是不是不容易死?” 史道长说:“是啊,这人别看一身病,却是个长寿之人呢,恐怕能活百岁之高。但只怕过几年后,他活着比死了还难受,亲人变故,家道中落,凄苦悲凉之余,他还要拼命工作。这滋味,你想想吧。” 我打了个哆嗦,这滋味,我确实是不敢想。 史道长又说:“风水,器物,等等东西都讲究个,不得而得!意思是说,我没有求这个的心,但是它却到了,一切暗合天意,冥冥中才能合道,才是一个正局。类似这样手段,则为偏局,这个偏局最久的是走一个三次的三元运,三元运也就是上中下三年合起来九年,三九二十七年,这是极限了。” “过此运限,凡是受此福荫的所有人,得用一辈子,甚至说是几辈子去还他拿来的福份。” 叶凝一惊:“那风水岂不是弊大于利了?” 史道长又摇头:“非也!风水讲究顺天合道,也就是说,一切要顺乎自然格局发展的脉络,讲究一个合,一个化。而这个合化,是在最大限度保留自然的基础上产生的。真正的风水起的作用很正,不会让人大富大贵,但却能让人守规矩走正道,一步步慢慢的稳稳当当起来。” “但费家呢,他们引的是一个外物,凭的是外物之力,来得到了这一切。所以,他得到了,就得付出。” “还有一些所谓风水师,会布局来引外力。殊不知,外力借了,是要还的。什么七星旺财,这个局,那个局,是立成功了,人大富大贵了,可过了运限呢?” “那就是一落千丈!个中的苦楚啊,可算是害了一大家子人。”夹纵见巴。 “是以做这种局的风水师,他本身也是在惹因缘,这样的人或是中途横死,又或是死后……唉,不说了,说多又说我迷信了。” “总而言之,人间正道是沧桑,世人都怕苦,可世人谁知道,苦与乐是同的呢?做什么事,急不得,切不可急功近利,急了,近了,就如这费家……” 讲到这儿史道长突然不讲了,而这时楼梯传来了一串脚音,跟着书房门打开,然后我看到费老爷子手捧了一个箱子,扑通跪在地上,他这一跪,身后扑通,扑通,跪了一片。 “道长求你大恩大德,你做个法,布个局,让我们家不要受苦难好不好,道长,求求你了。” 史道长闭眼摇了摇头后又说:“哎哟,你们这香港人啊,多的不说,我到香港一个多月了,知道的就是,这人呐,富的快,穷的更快!你们有个富人区叫浅水湾,那里住进去了不少富人,可那些人又能住多少年呢?” “还有,这富豪是有那么几个,但你们可知人家为生意付出的辛苦?” “道啊,商道,正道,不付出是不会得的!得了,就得还呐!你们这一家人,怎么就不相信这个道理,还苦苦求我给你们做法布局呢?” 费远山听这话,他也是急了,跪在地上一个劲地苦求:“道长,指条路吧,指条明路吧,道长,道长啊。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我有捐钱的,这几年,我有捐钱的……” 史道长摇头,末了他一拍手说:“罢了罢了,你们一家子以后要想少受点苦,就好好安排这箱子里的物件,争取让它们快点回到该去的地方吧。” 最终费远山一家子人虽是百般的不愿意,可他还是答应了下来,不再苦苦的逼史道长了。 跟着费远山安排让公司出一条结实的打捞船送我们回内地。 而这期间,我们就先住在了费家。 我们住了两天,然后费远山拿了支票,还有现金说要感谢我们。我们没人敢要,这个东西真的是不敢要,谁敢要啊。 这每一分钱,每一毛钱,都惹着因缘在里头呢,拿了可是要付出的。 费远山塞了一阵子,见我们不肯要,他更加的怕了,慌了,一度几乎要有寻死的念头。 史道长却告诉费远山,切莫想寻死,这个时候死了,其实是比活着时候还要难受一千一万倍。眼下他就该做好过苦日子,穷日子,难受日子的准备,然后一家人一起合力,把这个债还了。一代人不行,两代人,两代人不行三代,四代。还清了后,这因缘不在了,他们的家运自然就好了。 我们虽说是不拿钱,但给汉莎她们的安保费却是要结的。 就这么结过了帐后,第三天费远山的船安排好了,我们准备要去码头登船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由于几天来的忙碌,我几乎都要忘了这个问题了。 因为当初无名老者在码头边提醒我的时候,他特意讲过不要让郭书义把这个东西拿到内地的川渝一带。 川渝指的不正是四川重庆附近吗? 而我们则要把这东西运往四川的广元…… 老天呐,我终于明白郭书义的目地了,这人不会选择在海上动手,他会在选择在我们上岸的地方来动手! 他甚至有可能选择在广元来动手…… 但现在我不太确定的是,这个郭书义,他究竟知不知道我们要把东西运往四川! 是以,根据这点,我就问了费老爷子,结果老爷子的回答让我心微微有些忐忑了,他说对方知道他要托人把东西运往四川,然后,老爷子说郭书义已经在广元那边安排下人了。 海上…… 陆地! 我感觉这个郭书义不会在海上现身,他这两天一直没什么动静,应该是在陆地等我呢。 因为海上有一个不明确因素就是他怕把我们逼急了,又或出现什么闪失,这东西掉到海里,他的计划可就是前功尽弃了。 所以,这一趟航行,我估计应该没什么问题。 问题是上岸后,我们会遇到什么事。 所以,这个登陆的地点,就非常重要,一定要选一个合适的地方登陆才行。 郭书义这个人果然老奸巨滑,他在香港不选择直接动手,而是用任老道的师弟来对付我。这样一来,他自已只损失一些花钱请来的洋鬼子。 这几天,费老爷子让自已认识的黑道上的朋友,把那些老外搬上一条船,送到海上任其自生自灭去了。 郭书义的人在海上,就能找到这条船,然后把人接到后。他得知我们接手了费家的事,他就放心了。 因为,我们要把东西运往四川。 而这一路…… 他应该会时不时的派个什么人来吓吓我们,并且他会在任何的一个可能的时间来寻找机会动手。 是以这一路,我们要时时戒备才行。 这是其一,其二铁箱子里的东西我们看了,那是两个用大大锡罐封起来的不明物体。费老爷子说这锡罐是日本人给封上的,目地是怕里面的东西被氧化了。 而那个风水师做的局,就是让他把这锡罐摆在家中的一个地下室,跟着再立一个神龛,最终拿香火供奉。这样一来,他家就会接上这么一步透支的旺运。 风水,功夫! 看似不搭边儿的两样东西,其原理却是一样。 功夫上有人利用邪路子,透支生命以求获取强大的力量。 风水上也是一样,用了这些邪路子,透支了福祉,虽有几十年的风光,但过后却凄苦的连普通人都不如。 这就是道!必须得一步步脚踏实地来做,任何的投机取巧,都会为之付出惨痛代价。 我在这两天也没闲着,除了分析了接下来要面对的事之后,我抓紧时间,把龙虎合击好好的研究了一番。 当时爆发这力量,完全是身体里的东西驱动了我的劲,然后我借此发出来的。 眼下,我重新回味儿,发现了这么几点。 一是虎扑动的时候,要有龙身曲折之意。也就是虎扑身体前纵,但还要含,要含住劲,这个含的劲就是灵活转变的一势。 前扑的时候,身上空门大露,头,腹,腰,胯都不在防的位置,所以扑的同时还要缩,缩住身体后,等到对方看到我的空门出来,转尔出手来打的时候,才是龙形释放的时机。龙形释放了,取的是龙身三折那么一曲一缩间的弹削劲。 这般力出来后,还要合上虎形的刚猛绵长之力。 两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跟着招式什么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里领的那个意,一个虎的沉稳刚猛之间,一个是龙翱翔九天的迅疾灵变之意。 两道意很关键,找准了后,再配以雷劲,就能爆发出无坚不摧,无绵不碎的力量。 没错,对方用绵我也是碎,对方用坚,我则是摧! 总之个中的玄妙,无以言表,只能是在实战中,一步步的让这龙虎合击越发强悍。 三天后我们走了,登上费家的一艘打捞船离开了香港。 临走前,我教了我的见习弟子强尼一个最基本的功夫,就是浑圆桩,然后我告诉他,什么时候站到全身松下来,然后站不住,一个屁股坐地上的时候。什么时候,再通知我。 最后,我留了电话和联系的方式,这就和香港的这一小伙老外告别了。 当然,这只是短短的告别,我相信未来我们还是会能见的,便那个日期就不确切了。 坐在船上,刚离开码头,我就看到有三条渔船,正在慢悠悠的跟我们…… 我明白这是前锋用来打量我们动向的人,同样我也感知到了,那渔船里没高手! 郭书义,你个老贼!你究竟藏在什么地方呢? 我想到这儿,回头然后看到小楼,叶凝,艾沫,杜道生,还有史道长,顾惜情都跟我并排站了眺望远处的海面。 我看到这些人,心中忽然一暖,跟着我问:“顾惜情啊,你到底是练什么的,怎么身上阴气这么重呢?” 话一出口,我感觉问的唐突,正想说声抱歉,没想到顾惜情回话了。 “刺客,我练的是古时刺客的本事。” 第三百一十四章 有些人,就得动手收拾 叶凝听了顾惜情的话一笑说:“刺客?听上去很邪恶的感觉啊。” 顾惜情对着大海深深呼吸一口气说:“可能吧!当初我一个远房的舅姥爷找到我时,几乎是用央求的口气求着把他这一门手艺传下来。” “我那会儿还在念初中,当时是觉得好玩儿,就开始学上了。哪知道。这根本就是上了贼船啊!” 顾惜情苦笑之余他摇头说:“训练苦,累,付出的几乎不是人受的罪这些倒还是其次,主要是心魔,你想想,学了这一身的本事又不能用,那滋味儿有多难受?” “你们不一样,学的是武,走正大光明的路线,我呢?我修的是刺客。这些全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后来上了大学,我毕业后接受的训练更惨无人道了。真的,绝对的惨无人道!你们想像不出来。” 顾惜情说到最后,他说:“好在我在京城遇到了一个老法师,他给我指了一条明路,让我到香港接这个因缘。” 我听到这儿心中一动,忙问:“你是不是在xx宫附近遇到的那个老法师?” 顾惜情点了下头后又说:“他跟我舅姥爷认识,他们私下是不错的朋友。期间传了我不少养心的法子,所以这些年下来,我还好,没有疯,没有变成精神病。” 我听了这话,表面没说什么,心里却掀了一道小波澜。 那个xx宫,就是当初大雨衣让我送唐卡的地方。这个老法师他让顾惜情来到香港接这个因缘,这说明,内地已经有高人注意到这件事了。 高人们不便动身,所以这担子就落到小辈身上。 回内地之后,去四川对付郭书义的势力,到时候会不会有大雨衣出现呢? 我想了想,又抬头,正好看到史道长一脸高深的摆弄他的铜罗盘。 并且,道生和艾沫还跟在他身边好奇地瞅着,我见状扬声问:“道长,测出来我们这一行是吉是凶啊?” 史道长高深状:“这个盘盘,测不得人间事,测的是地理,海象,此象显示海气平稳。此行一路无风无浪,极是平稳。” 我笑了下说:“道长,你应该是刘志清道长的朋友吧。” 史道长:“此言差矣,我是他的弟子。” 我明白了。瞬间全都明白了。 “史道长到香港多久了?”我沉声问。 史道长感慨说:“我到香港有一个多月,期间给那费家人打了电话无数。可他听不得劝。不肯将那两样物事交由于我。我又没得武功,做不来飞檐走壁鬼打架的本事。我无奈呀,无语呀!郁闷呐!““万幸啊,师父说了,说这费家人若不交物,必有一劫,有劫若有人前去相助,那来助的人,便能答应护送这物回到师父那里,我到时跟着一起走便是了。” 我听到这儿,真是感觉费远山纯是自找的。 一个月前,他要是听史道长的,把这两样东西交出来。郭书义肯定不会惦记,也不会找人惹那么大的杀劫了。 可他就是不听啊,仍是想像着这两样东西能旺风水,能保家族世代安康。 事实呢,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这不,守着,把着吧,然后全家人跟着一起遭罪了。 我想这儿又问他:“刘志清道长有没有说,我们能不能把这东西送到他那里。” 史道长:“师父说过噻,说你等习武之人,一身的硬本事,可以跟天抗争,但生死机缘,全在你们一念之间,一念对了,就行,一念错了,可就万劫不复喽。” 我一时感慨,这刘志清道长真的是高人呐。 习武人可不正是这样吗?与人交手也好,怎样也罢,就是一念之间,动手中,一念之间,一个劲错了,那就是死。一念之间,一个劲对了,便又是活。 真正高术的命,大抵就是由此吧。 一念之间,一念之间呐…… 艾沫看我思绪万千,她笑了下说:“关仁你对你徒弟太苛刻了吧,怎么就教了一个浑圆桩?要知道你教的东西,他在国外随便找个拳师都能教的。” 我笑了:“这不是苛刻,而是一个信念,没错,我教的东西是谁都能教的,但在强尼的心目中,那些人可不是他的师父,这个你懂吗?”夹女吗巴。 艾沫恍然。 我又说:“信念是无比强大的力量,强尼他等于是在我身上树立了一个信念。他把所有一切都建立在我身上了。可以说,无论我讲什么,他都会一直做,然后做一辈子。” “这个桩,他站吧,他能站好的,他会站的比任何人都要好。” 艾沫听罢,她低头沉思不语。 我这时扫了眼甲板上人说:“香港海域离大陆不是很远,走咱们过去跟船长商量一下,找个差不多的地方就靠岸吧。” 我们走到船长室,然后跟船长商量了一下,最终听取了船长意思,先在电白附近海域的放鸡岛附近停船,然后费先生那边有熟人在放鸡岛做生意,跟着让那人派一个大飞(即快艇)到船边来接我们。 接下来的航程如史道长所说,一切都显的非常顺利,我们到达放鸡岛附近的海域后,船长用卫星电话联络,跟着不久,一艘大飞就过来接我们了。 一行人等,下船上了大飞,然后直去了放鸡岛。 到了岛上后,又吃过一顿宵夜,跟着接我们的一个叫阿龙的人讲,一会儿会有船来接我们去电白。 差不多两个小时后,阿龙说船到了。 我们就上船。 这是一条渔船,临上船我感知了一下,船上没高手。 但是…… 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船长叫旺叔,接我们上船后,他只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往船舱里去了,而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我正好看到他后腰那里微微突起。 正好艾沫在我身边,我给了她一个眼色,艾沫当即一笑朝着旺叔走过去说:“旺叔啊,你们船上有没有吃的呀,人家肚子好饿呢。” 旺叔一怔一回头的功夫,艾沫手脚麻利,伸手一抓这旺叔脑门上的头发,朝下一摁,跟着再一伸手,就从他后腰抽出了一把手枪。 艾沫动了手,船上剩下的几个船员作势也要拿枪,艾沫却已经持枪对准了旺叔的脑袋。 我这时看了眼船上的船员说:“到码头要多久?” 船员们不回话…… 我说:“这样,你们呢是收了人家的钱财来做事,这里面你们跟那人有什么关系我不管,但我是明确告诉你们,给你们钱这人是把你们当炮灰来用。你们对付不了我们!你们信不信?” 我讲完这话,给了叶凝一个眼色,后者会意,手轻轻一动,唰!船舷边支的一个拖布杆断了。 木制的,断了! 砍断这东西,没什么太惊奇的,惊奇的是,这群人看不到叶凝出手。 然后他们呆了。 我继续:“那人的意思很明显,你们拿枪跟我们打的话,我们要是不留手,就得把你们给废了,废了后,你们岸上的兄弟肯定会不依不饶,好,我们接着打,打的大了,惊起警察。到时候谁都没好果子吃。” “那人就是这么安排的,所以诸位兄弟!不好意思了,收了人钱,这事儿,你们办不成了。” 这时船长旺叔说话了:“那人我们得罪不起,拿了钱不办事,我们以后没办法在码头混了。” 我问:“他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旺叔:“他叫阿炮,手下有几个人很能打,在码头附近开了一家麻将馆。” 我问:“阿炮叫你们干什么?” 旺叔:“让我们把你们的腿用枪打断,一人一条腿,一条腿五万。” 我听到这儿就笑了…… 郭书义真的很阴毒,他找了这些下三滥对付我们,目地就是想引起警方的注意,从而把我们卷入到官非中去。 但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真要有警察来抓我们来了,我们还真不能反抗。 到时候…… 我不敢想像喽。 不过既然这个旺叔是阿炮安排的,那么阿炮身上或许有这郭书义的联络方式。 想到这儿我对旺叔说:“让你的人把枪扔海里,上岸后,我们找阿炮!” 旺叔:“怕他们不肯呐。” 我说:“有些事情,不要等到大家说绝了,非得动手来做,那样不好。” 旺叔还是不信。 我说:“兄弟们,下枪!” 一句话结束。 船员掏枪的同时,我们的人动了。 动的很有分寸,没打死打残,只是控制住了,跟着又把枪扔到了海里。 做完这一切,给船员们捆好了后,留两个开船的,然后我们聚在驾驶室,开始商量下一步行动。 商量完毕后,史道长说,费远山的运气,已经开始败了。 我听了这话表示赞同,因为,他们那条打捞船上已经有了内鬼。要不然,这行踪是谁透露的呢? 费远山呐,费远山!哎!投机取巧,到头来,一切苦果还得自已尝。 思忖至此,船行多时后,叶凝告诉我,快到岸了。 我想了下说:“大家准备一下,咱们上岸,然后砸麻将馆!” 第三百一十五章 鬼庐那件事留的尾巴 没想到我刚说完这句话,远处一左一右的海面忽然就亮起了两个大灯。 那灯光在照向我们的同时,我依稀看到了船体上的蓝色标志! 不好!这是海警! 郭书义让阿炮安排的这一手确实是不讲任何的道义和江湖规矩了,这已经是到了穷凶极恶的地步了。 如果刚才我们不主动攻击的话。旺叔等人掏出枪来直接打,危机中我们本能反应,肯定得放倒几个,我们这几人身手,一出手可就是人命啊。 摊了人命,海警再来,妥了我们没跑儿了。 而郭书义他为了达到目地,可以不择任何手段,从中就不排除他对警方下手的可能。 他已经是穷途末路的饿狼了,反正全部希望就在这铁箱子里。所以他绝对会对警方下手。 我远远见到那标志,果断跟叶凝说:“快,跟道生你们一起,去舱里把那些船员们松开。” 叶凝一怔:“那……” 我说:“这些人都是长年在海上跑船的,对付这些警察他们比我们有经验。一会儿看着办吧,实在不行……” 我想了想说:“只好先委屈警察,然后再通过京城许局那边来想办法调和了。” 叶凝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向身边人递了这个话。 随之,我发现道生的腿儿有点哆嗦。 我看了眼他一眼说:“放轻松,放轻松点,咱们又没干什么违法事儿。” 道生点了下头,这就跟叶凝忙活去了。 转眼功夫,把船员们都弄上来了后,船长旺叔看着巡逻艇,他咬了咬牙。好像是用广东话骂了一句什么。 骂完后,旺叔看了我一眼。 我看了眼甲板上的铁箱子说:“他们是奔这个来的,阿炮举报了,同样,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你也明白了吧。” 旺叔点了下头。 我说:“这东西警察查出来,你我都躲不了干系,因为这东西是放在你们船上的。这你明白吧。还有,你跑船,又有枪,我猜你平时一直没少捎什么私货回来吧。” 旺叔也点了下头。 我说:“箱子你藏好。” 旺叔:“嗯!”了一声,果断弯腰,搬动箱子奔甲板后头去了。 到了后面,他打开一个舱室,又叫了几个人过来用一个东西沉到下面后,跟着又向下边喊了几句话。当下便转身吩咐人干活儿去了。 这时,巡逻艇逼近了,然后喊着这条船的名字,让它往码头开。 很快。船到岸后,来了几个警察,他们上船说。有人举报说这船涉藏走私文物。然后他们开始查了起来。 期间,有几个警察不停地盘问我们。我们统一的口径就是到放鸡岛去玩了,然后坐这条船回来的。我还说跟旺叔是朋友。 警察又查旺叔,看了他船上的证件什么的,后又检查了一番船舱,实在没找到什么物品后,这些警察就走了。 等警察们上岸,我们没有马上离开码头,而是拿了几张百元人民币对旺叔说:“做点东西吃。” 旺叔闷声点了下头,然后就近让人在甲板上支起了桌子。 我们都坐下后,叶凝问我,干嘛不走啊。 我说:“岸上还有警察,他们在暗处呢,一直盯着我们,在确认我们真没往下边卸货,他们才肯走。” 叶凝:“狠呐!” 我笑了下:“你当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接到举报了,他们肯定是会查的。不信你瞅瞅,三点钟方向,那有烟头的火光。” 叶凝看了一眼,确认了后,便过去装了跟船员很熟的样子打起招呼了。 不大一会儿,旺叔让人弄了一桌子的鱼餐。 全是各种鱼,海鲜什么的。 我们坐下,吃喝的同时,我小声问旺叔:“这个时间阿炮能在什么地方?” 旺叔:“麻将馆,他白天基本不在那里,但晚上一定会去,因为那里每天晚上都有很大的赌局。” 我说:“阿炮除了经营麻将馆,他还有什么生意?” 旺叔…… 我说:“你放心,我不跟别人说。” 旺叔:“他有什么生意我不知道,但是他抽白粉。” 我又问:“他身边有什么厉害人?” 旺叔:“阿根!阿根很厉害,听说在汕头有好几条的命案,后来,又跑去一个地方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前些日子又回来了。” 我一听这,立马明白了。 这个阿根搞不好就是我从鬼庐里放出来的那一批中的某个人。 他出来后,没地方去,就又到这里跟了阿炮这么个人渣在一起了。 当时,我念在那些人可怜,就没动他们,现在看来…… 人呐人! 我对旺叔说:“谢谢你了!放心,我不会跟阿炮提你一个字的。” 旺叔不知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末了又用广东话好像在狠狠的骂阿炮。 “人走了!” 叶凝这时跟我说。 我听了后,让旺叔详细跟我讲了麻将馆的地址。跟着发现那地方离码头不是很远,大概只有一公里多一点,是在一个老旧居民区旁的一个仓库里。 当下我们取出箱子,箱子又腥又臭,实在是难闻至极,我估计这东西是跟臭鱼烂虾放到一块儿了。于是干脆把箱子扔船上,跟着将两个锡罐取出来装到了道生背的那个大背包里。 安排妥了,我们告诉旺叔,这就上岸了。 时间已经是凌晨了,我们摸黑沿旺叔告诉我们的方向走了一会儿后,叶凝小声问我,那个旺叔会不会通知阿炮。 我说:“他不会的,因为阿炮这招儿做的太绝了。他船上肯定还有私货,要不然刚才警察上来,你没见他紧张吗?” “阿炮这么做,差点让他露了,他已经是恨的咬牙切齿了。” 叶凝点过头后,她又问:“我们抓到阿炮怎么办?” 我说:“绑他!让他找辆车,我们去四川!” 叶凝深吸了一口气:“太狠了!” 走了一公里多,拐了几条街,果然找到了旺叔说的那个小区,在小区附近一阵转悠,我们就发现了一个院子,然后院子里停了不少的好车,又走了几步我们看到院里一排房子前装的是是一个防盗门,并且门紧紧地锁着。 我又抬了下头打量四周,转眼就发现门顶上支了一个监控正对大门那儿。 我看了一眼说:“谁能把那玩意儿拔了。” 顾惜情说:“交给我吧!” 我们远远地躲在大门外边等,不一会儿就见顾惜情跑到了楼顶上,然后他一步步走到那个监控的位置,一伸手,唰!好像是把线给干断了。 妥! 我们几人撒丫子就奔院里冲去了。 刚到那仓库防盗门的门口,防盗门吱嘎一声开了,好像是有人出来查看监控是怎么了。 门刚推开,道生冲上去。 砰! 一脚,连门带人就给踢进去了。 大防盗门呐,门轴都给别断了。 我赞了一句,往前一冲的同时,先是闻到了一股子烟味儿,跟着一道风冲过来了。 我感知着对方的身手,我没动,而是吼了一嗓子:“阿根,你看我是谁!” 冲过来的这个,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他到了近处,听我这么一吼,他一抬头,这一个瞬间他就傻了。 我想起来了,当初打任老道最狠的那几个人中就有他一个。 他看清楚我的样子,怔了怔后,下意识地退后一步说:“关先生,啊,怎么是你,关先生,关仁……你。” 我对他说:“站着别动!别动啊!” 随之我往里一冲的同时,屋里人都毛了一个个的正在那拿桌子上的钱呢。 一团的烟雾中,我恍惚看到有个人正伸手要从怀里掏什么。 刚好这空隙,道生在我前面冲过去。 只一下,对方手中的枪掉了。 我这时喊了一声:“哪个叫阿炮的,哪个?” 屋里人这时看我。 我扫了一眼,有九个人,正好两桌麻将,一个旁观的。 我又说了一句:“我找的是阿炮,哪个是阿炮?” 众人把目光落在让道生控制的那人身上。 我说:“咱们走吧!” 道生会意,押着阿炮出来了。 转身功夫,我对阿根说:“你也跟我走吧!” 阿根一怔,我冷冷盯着他:“走,还是不走?”:阿根:“走,走!” 到了外面,我看了眼人数说:“阿根我要两辆车!” 阿根:“啊……” 我说:“两辆车,我要两辆车,这话我不想再多说一遍!” 阿根说:“关先生你等一下啊。” 他转身跑回屋里,不大一会儿功夫,他拿了两把车钥匙,扔给了叶凝和艾沫,两人摁了摁后,一辆丰田越野和一个斯巴鲁同时响了。 阿炮这时在道生的控制下恨恨说:“什么人,要干什么,什么人?” 我说:“不干什么,押你们,去四川!” 接下来很利索了,我们分乘了两辆车,打着火后,就从这院子里驶出来,直接奔外走了。 我坐的是丰田后排座,前面是叶凝开车,旁边是史道长,我跟阿炮坐在后面。夹女爪才。 阿炮一脸惊骇地看着我。 我对他说:“我简单介绍一下,可能你不知道我是谁,我姓关,名仁,京城来的。今天找你,我是想知道,谁让你把旺叔船上运的人腿打断的,是谁?” 阿炮:“阿根啊,他认识的海外老板,给了六十几万呢。” 我一听就明白了。 这是我鬼庐一行留下的尾巴呀!一个我当时没注意,但现在出病了的尾巴。当然了,阿根他不知道要对付的是我,要是知道的话,他不可能这么干。 但是,阿根又跟鬼庐的人联系上了,这绝对没错! 狗,改不了吃屎!就是这德性了! 我拿手机给道生打了过去,然后告诉他一会儿找个没人地方停车,接下来我要跟阿根好好聊一聊! 第三百一十六章 规矩很简单,就是以物换人 道生那边接电话回了一个没问题,车很快驶离电白市区,奔郊外跑了半个小时后来到了一个附近没人的地方,我们把车停下来了。我押着阿炮。那辆车道生押着阿根,两波人一照面,阿根好像跟我很熟似的说:“关先生,你到电白来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知道你来的话,我肯定会安排你?” 我笑了下:“拿枪安排吗?” 阿根不解。 我说:“你出来都干什么了?” 阿根:“没,没有做什么啊,我就是跟阿炮,我老大,跟阿炮天天在一起混嘛。“我看了眼他:“阿炮都跟我说了。你刚跟几个国外的人做了笔生意。要弄断一批人的腿……” 阿根这时笑了:“关先生你消息真灵通,是了,说是那批人从香港抢了文物过来,所以我这不是……” 我笑了:“我就是那批人。”夹冬刚号。 阿根扑通就跪了。 “关先生,对不起,对不起关先生,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关先生……” 我对阿根说:“也不为难你什么,但我想听实话,把实话讲给我听。” 阿根咬了咬牙,又看眼附近人。 附近人给他的心理压力极大。他只是一个初通了雷劲儿的小高人,这附近人别的不说,单就叶凝和顾惜情两个玩刀的人来讲,就足够让阿根受不了的。 另外再说一个,叶凝没带她的宝刀,她这次身上带的是一把在从冯军助手身上缴获的一把没有让我打坏的蝴蝶刀。 眼见阿根犹豫。叶凝亮出了蝴蝶刀,唰唰的,动的很快,刀光很寒。 阿根咽了口唾沫伸手啪给自已一个耳雷子接着道出了全部真相。 据阿根讲,他们鬼庐这批人出来没多久就让人给盯上了。而盯上他们的人叫成叔。成叔说可以给这些人一口饭吃,众人于是就答应了,这样他们跟成叔互留了联系方式这些人就四散各自离家,中途没钱他们还小抢了一把。 阿根回家后就联系了成叔,然后成叔让阿根留个电话,同时告诉他,有活儿的话会随时给阿根打电话。于是阿根就一边跟这个阿炮混,一边等成叔的活儿。 这不昨天活儿就来了,先是让阿根等消息,接着又具体指了来的是一伙什么样的人。到哪里去接,接到了后,在海上怎么处理。 成叔给了阿根一些预付的钱,阿根给了阿炮,阿炮就叫上了旺叔等人准备在海上害我们。 而就在我们去砸麻将馆之前,阿根刚又接了成叔电话,对方说,如果警察从船上搜到什么东西。就让他时时盯紧,然后他准备派人过去跟阿根一起把东西从警察手中弄走。 我听到这儿暗道一声狠呐! 警察都不放过,这郭书义胆子真的是大没边儿了。 整起事件中,阿根由始至终不知道他要对付的是谁,他以为是一般的黑吃黑吞走私文物。可他万没想到,他要对付的竟是我们。 耳听到阿根的一番讲述,我忽然意识到当初在鬼庐我太心慈手软了。 这些人本身就没什么技能,除了会打,他们什么都不会。这是其一,其二在鬼庐受训的那些日子里,他们经历重重折磨,内心已经是严重扭曲了。 他们回到正常社会,根本就没办法过正常人的日子。 成叔这是捡了个漏,把我放出去的人又重新给组织起来对付我了。 对付我到无所谓,关键他们怎么能去抢?我记得这帮家伙他们出来后,我在那附近的一个植物园度假村,我给他们钱了呀。 “不是给你们钱了吗?” 我问阿根。 阿根想了下说:“钱太少,我们……我们到了南宁,吃喝了几天就全花光了。后来没钱,就去端了南宁附近几个镇子里开的小赌场。” 烂泥扶不上墙! 我是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了,从鬼庐出来拿回了自已的血脉,他们不是想着怎么反思下自已,然后慢慢一点点的努力过正常日子。 他们先是大吃大喝,把我给他们的钱胡乱花了,不够了后,又去抢! 这是什么人呐! 这些人身上真的不配有功夫,真的不配有!他们有功夫,不仅对自已不好,对这个社会,对别人也是一颗大大的暗雷。 接着我又问阿根究竟是抢的赌场,还是别的什么? 阿根不说话,且眼神有些发飘。我又发狠问了一遍,这回阿根说实话了,他们抢的不是赌场,而是一个养猪场,他把那老板刚卖掉的一批生猪钱给抢了。 我沉声问:“死人没有?” 阿根急了:“没,没死人,我就是把他们放倒,然后控制住了,你也知道我们的身手,他们不敢反抗,所以就让我们把钱……拿走了。” 我问:“多少钱?” 阿根:“四万多……” “四万几?” 阿根:“四万七!” 我对阿根说:“阿根呐,你比我大这么多,怎么你做人,做的这么糊涂呢?“阿根低头不言语了。 唉…… 我叹过一口气对他说:“你转过身去吧。“ 阿根转过了身。 我又看了眼顾惜情,他会意,跟着过来一起把阿根的手脚摁牢了。 阿根慌了:“关先生,关仁!你干什么关仁!我丢你老母!你干什么?关仁,关仁!“我把阿根功夫废了,另外在他身上做了三道暗扣,两个在肩,一个在肾。肾上那一道挺狠,伤了他的真元,他往后除了一个活着和基本的生儿育女外他多余一点心思都没了。 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我清楚这种人不能有力气,不能有精力。但凡他们有一点的力气和精力他们想的不是好好的赚钱过正常人日子,而是想法子怎么投机取巧,抢一笔,做点伤天害理事坑别人一笔。 手法很快就是几下子,弄完了后,往地上一扔。 这人瞬间就人事不醒了。 我接下来又看看阿炮,我对他说:“你抽白粉吧。“阿炮:“啊,没有,不是啊,没有……“ 我给了顾惜情一个眼色。后者会意,拎着阿炮头发给他拎过来。 我说:“抽几年了?” 阿炮:“我……” 我说:“几年了?” 阿炮:“六,六年了。” 我伸手去摸阿炮的脖子,摸着摸着,咦,这货竟然也有一根妖筋。 刚才摸阿根的时候,我没在他脖子上发现,但这会儿摸阿炮我竟然发现了。 妖筋不粗,摸起来很细,如果感知不灵敏很难被发现。我估摸这东西应该是后形成的,形成的原因跟他吸毒绝对有关。 毒品能改了一个人的心性,这是妥妥儿的,不容置疑的事。 他以前没长这筋,但他吸毒了后,时间一久心性更改,就长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所以,吸毒之人往往心性狡诈难缠,心思歹毒险恶,为达目地不惜付出任何的代价和手段。这些也都符合所谓妖的心性。 好,既然你长了,我就帮你做个小手术吧。 当下我两指一探,掐了他的这根筋,轻轻的一捻! 阿炮嗷的一声叫后,转眼口吐了白沫,四肢一阵抽搐就此倒在地上晕过去了。 随着两人晕死过去,四周又重归了寂静。 这时道生弱弱问一句:“关仁,你……你把他们杀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这个阿炮已经长出妖筋了,我掐了他的妖筋,往后这毒他是吸不得喽。只是他这人可能要傻上了个一年半载。至于阿根……” 我长叹说:“他身上的功夫没了,但干正常人干的那个体力活,他还是会有的。此外,他要是坚持的话,几年后,他就跟正常人一样了。一切,看他的造化和心性吧。” 艾沫这时说:“关仁,你觉得这样随便就动手改了一个人的命运好吗?这样做,你不内疚吗?” 我看着艾沫尴尬笑了笑:“艾沫……你以为我愿意动手吗?你以为我不知道动手是所谓的沾染了什么恶因缘吗?可是这样的人,我不动手行吗?阿根他一身的本事,今天我们把他放了后,他离了管制,拿这一身功夫,他能做出什么事儿你知道吗?更何况,他在外地有命案,他是受到通缉的人!” “你是圣母,高洁,形像很好!见不得伤,见不得杀。对没有还手力量的人下不去手!你仁慈!好!我来下这个手!脏事,恶事,埋汰事我一个人抗!到最后,诸位都功德满满,升到仙界天堂,我一身因缘,它地狱要是敢要我,我就去!” 这话说出来,在场人都没动静了。 稍许,史道长念了一句:“福生无量天尊!关仁兄弟!你这身上真的有股真武大帝之勇!可敬,可敬,可敬!” 我摇头笑了笑:“道长不用说这些话!我就是一介凡人,我就是觉得我有能力做这事儿,我就把它给做了!就是这样!对此我问心无愧!其余的,愿意来什么,安排什么,我关仁接着了!” 叶凝这时站到我身边说:“还有我,我跟你一起接。” 小楼望着我:“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信佛,我跟你!” 说完,他走过来了。 顾惜情一笑:“关仁,算上我一个,来了我跟你一起接,地狱要收,我也报一个名儿。” 我微笑…… 道生看了眼艾沫,伸手一指她:“你呀,太圣母了!” 说完,他挪到身边说:“那个,我……我不信地狱的,我不去地狱,但是关仁,我跟你在一起抗,想好了,一起抗。” 艾沫神情掠过一丝的小尴尬。 我见状心中一柔说:“艾沫,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同样你可能从小到大没有见过这些撕杀,也没有接触过什么恶人。但是现在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的人并非你在美利坚生活圈子中接触的那样友善。那是你的圈子,你的社交网络,可能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但是除了你的那个圈子,这个世上,还有许多,恶到令人无法容忍的人!” “而这,才是一个真正完美的世界!有黑有白,有善亦有恶!” 艾沫听了这话,她轻轻叹了口气:“可能吧,我之前生活的圈子太好,太好了,人人都特别的友善,我没见过犯罪,不知道吸毒的人是什么样子,不知道……” “我有太多不知道了。” 叶凝笑说:“不知道,没见过并不代表不存在。既然见到,知道了,那就面对吧,仁子,咱们走吧,这两人是扔这儿,还是带着。” 我说:“扔这儿吧,放路边儿,过几个小时应该就醒了。” 说了话,我们把人扔到路边,又从阿根身上搜走了他的手机,跟着分坐了两辆车,直奔四川。 车很快驶离了电白,路上史道长让我不必过份生气,习武之人遇恶制恶之是本份,若是遇恶不制恶,反而是过错。因为,有能力不用,有本事不使,袖手旁观任其自行发展的罪过更大。 道长说老天爷让我们知道这些武功,有了这些本事,不是白让我们知道的。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已的使命,面对这个,认真对待然后一直做下去,才是顺应天道。 否则,逃避或是过于的仁慈都是罪! 总之,做事问问心,听听它的声音,一切自然明白了! 车离开电白后,天已经亮了,然后我们找了个地方,又小小休息一番后。跟着开车又继续前进。 晚上的时候,我们到了梧州,在当地找了一家酒店睡了一晚上的安稳觉后,第二天早上起来,先去给两个车加油。 加过了油,刚吃完早饭,阿根的手机忽然就响了。 我拿起一扫,上面赫然显示了一个人名。 成叔! 我接通。 对方:“你是关仁吗?” 我想对方消息真快,当下就说:“是我。” “好!我简短讲一下,郭师父要的东西在你身上,然后史效古,也就是你身边那个姓史的老道,他的两个师弟在我们这里。” “我们在道真县,三江镇等你!到了后,你给我打这个电话,然后我们以物换人!就是这么简单,不见不散!” 电话讲到这儿,就被挂断了。 我这时看了史道长一眼,我没说什么,而是起身说:“走!先去道真县!” 叶凝问:“干嘛?” 我说:“见客!” 第三百一十七章 推门之间,刀山火海来相见 我说完的时候,史道长抬头看了看我,末了他长叹了一口气。 我说:“道长听到了。” 史道长脸上抹了层悲色:“唉,命数啊。命数,关家兄弟!师父现在是不便现身了,因为他还有要事去做。我这两个师弟,可就有劳你了,有劳了。“我:“道长不必客气,我们身上练的是功夫,遇到这种事理应第一个往前冲。但到了三江镇地界,还请道长用你身上的宝贝,给我们指一条明路。” 史道长听了,忙说没有问题! 当下。商量至此。我们就动身出发。 路上顾惜情跟我聊起道真县三江镇。 这个小地方对一些人来讲可能很陌生,但在整个道教中却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 这里要提一下,顾惜情讲的是道教,而不是道家,道门。道门之中囊括了道教。而道家的涵义则更为广泛一些。 说的大一点,道家有点像佛学中讲的一切善知识这个理论。所以,整个道家包括了现在已知的全部人文,自然,社科,数理化等等许多的内容。 而道门就是在这些内容基础上,分别演化生成的一个又一个门派和流派。至于道教。它是带有明显宗教信仰色彩的宗教。 顾惜情说道真县附近的一些地方古时统称为真正楚地,楚地人多信奉巫文化和鬼神,因故那里又称鬼巫之地。 东汉末年张道陵始创五斗米教的时候,就曾在巫楚一带广为学习。他在这里,学到的都是散播于此的上古术法。 张前辈将这些术法融合后,统一编入道藏。亦就有了今天内容丰厚的道教著作。 郭书义把见面的地点安排在那儿,首先跟我们要拿的东西有关,这是其一,其二搞不好郭书义这人会引那地方的什么高人出来与我们相斗。 郭书义是小人,小人最擅长的就是挑拨离间。制造是非。 是以,这一行,防备小人伎俩才是最重要的。 顾惜情说的很是认真,我注意到,他真是下了心思去分析这件事了。 这人真有意思,一身阴冷却又不走邪,思维细密认真的简直称得上是一个专家了。 “你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呀,看你头脑特别的不一般呐。”我一边开车,一边笑着问顾惜情。 顾惜情笑了笑说:“法医!” 真的是一语道破了我心中全部疑惑! 顾兄弟他居然是个‘法医’,法医是干什么?他们可是成年到辈子跟死去的冤魂还有尸体打交道。这样的人,身上阴气怎么能不重。但这阴气,却非阴邪之气,因为他们心中有一股子阳刚的正义,他们研究尸体不为别的,是为给尸体主人讨回一个公道! 我说:“参加工作了吗?” 顾惜情感慨:“参加一年了,后来因为一个案子,我辞职了!” 我说:“为什么?” “那人用的是邪术,类似降头,人偶之类的术法,前后布置了将近五六年,然后将对方给害死。害死对方后,他也很惨,遇车祸,丢了两条腿,一个胳膊,然后躺在医院植物了。” “我可能是刚毕业,太认真吧,我就把真相写到报告里了。可是上边根本不认同,给我臭骂一顿不说,还让我推翻了重写。” 我笑了:“你写这个,不是找挨训吗?” 顾惜情:“关仁,你现在是这么说,你要是知道一切,然后你刚毕业那会儿,你会不会写呢?” 我一听,然后不说话了。 是啊,刚毕业的时候,多冲动,多热血,心里边就知道较着那个真不放。现在经历了几年闯荡,我可能是虚伪了,又或者是成熟了吧。 顾惜情:“其实我辞职也挺后悔的,反正当时是一时冲动吧,就不干了。” “那会儿,太年轻了呀,真的是太年轻了,也就是一晃在社会上经历了一年,仔细想想,真不该较那个真,这些事情,是永远无法公示的真相。对了,我跟你说,用邪术害人,确实是可以成。但千万不要成,成了等于是两败俱伤。” 我说:“怎么解。” 顾惜情望着窗外喃喃说:“以前我不信那些,一路学过来后,看到了解到的,让我不得不信。反正……” 顾惜倩看我说:“老天是公平的,绝对的公平,有时候我们看着好像不公平,那只是我们个人的心理感受问题,其实它特别的公平,真的,非常公平!” 我一脚油门,加快速度同时说:“老天爷再公平,也不能等着它掉馅饼,人呐,得积极主动,这样才行!” 顾惜倩赞了一句:“这个劲,我喜欢,真的喜欢。” 叶凝边儿上听了:“轮不到你喜欢,我自个儿还没喜欢够呢。” 顾惜倩:“秀恩爱,这么秀恩爱可不行啊,我可还是一条单身狗呢。” 众人听了哈哈一通的笑。 一路辗转,中途我们尽可能不劳累,晚上九点准时找地方休息,清早五点起来赶路。 就这么,我们在一个下着稀落小雨的黄昏来到了距离三江镇还有一百多公里的地方。 史道长到了这里,他开始摆弄他的罗盘了。 这次他说,他要测人事,因为那两个人是他的师弟,是跟他心意相通的人。 花了四十多公里的路,史道长终于测出来了。 “咦,怎么,他们不在三江镇?” 史道长一脸惊讶。 我听了说:“测的准吗?” 史道长:“别人的事,我不敢说,这个测个方位,落在哪里,囚困在什么地方,这个还是没啥问题的。” 我停了车。 后边道长也跟着停车。 一行人下来,聚在两辆车中间。 叶凝把手机掏出来,调到了地图模式。 我们分别看了后,我对史道长说:“你测你的师弟们在哪里?” 史道长一番模拟,又拿手比量了一下说:“大概在那个地方!” 他指了一下远处。 我想了想说:“这样,顾兄弟,你跟我一起去三江镇!郭书义要是见不到我们人去三江镇,他可能会对道长的师弟下手,这样我们就被动了。另外,我感知三江镇有什么人在等我。这是一场因缘,我得去接。” “其余人跟史道长走,你们暗中潜行,一路摸过去,争取找到道长的师弟并解救。还有,那两个锡罐,我们一人一个!” 叶凝等人没意见,但叶凝要坚持要跟我去,我说道长那边更需要身手强的。 至于我,有顾惜倩帮我足够了。 叶凝听罢,这才打消顾虑。 接下来,我们分罐子。 在决定拿哪个的时候,我让史道长来帮我选。 道长神秘一笑说这个让他来选就对了,跟着他选了一个气质上比较阴郁的罐子,他说这个更符合我接下来要见的人。” 我知道史道长隐隐中,好像已经猜出点什么了。夹冬估圾。 但我没说透,我决定自已去亲身体会一番再说。 商量妥当后,我们开始换车,他们人多开丰田越野,我们开斯巴鲁,就此别过,然后我直奔三江镇去了。 到镇子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和顾惜情在镇子上的一个面馆吃了点东西后,我掏出阿根手机给成叔打过去了。 “我到了。” “东西带了吗?” 我说:“只带了一个,另一个不在我身上。” 成叔:“你不诚实呀。” 我说:“没见到人,我没办法相信你。” 成叔:“好!你到镇子西北,找到一条直达西山上山的路,然后,往山上开,开到车无法走的时候,你再朝西北方向步行两公里。那个时候你应该能看到一个座落在山里的,挂了不少灯笼的大院儿。你去那个大院儿,到里面,把东西拿出来交给里面的人就行了。” 我说:“你呢?” 成叔:“我跟你又不熟,我们不见。” 我笑说:“好!” 放下电话我对顾惜情说:“吃饱了吗?” 饱了。 我拿起床上矿泉水说:“走,上山!” 吃完饭是京城时间晚上的六时三十分,我们上山找到那个院已经是九时四十五分了。 它好像是一个荒废了不知多久的祠堂改成了那么一个院落,它四周种了很多高大的树木,是以我看不到里面的人,但放出去的感知却告诉我,这院子今晚非常热闹! 十五分钟后,当我和顾惜情来到距离这院子五十米外的一个空地上时,我感知到旁边一个爬到树上的人动了一下,跟着一记响亮的口哨音就出现了。 我拧头。 正好看到树上那人正急忙地拿树枝挡身体。 我朝他笑了笑。 他很尴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好又往树顶移了移。 “一会儿过去,不要急着动手,一切以礼为先,当然了,也不是说不动手,总之,要感知敏锐。” 我跟顾惜情交待完,这就到了大门前。 门很古旧,大破门板子,好像几百年没换了,上面全是裂缝,门上是一个屋檐似的门牌坊,上面书了三个苍劲的古字‘傩戏堂’。 傩戏? 有意思! 我又瞟了眼门口吊的两个血红的大灯笼,伸手砰砰就拍响了门。 拍过门,门却吱嘎一声自行开启了。 我感知到门后边藏起来的两个人,我没点破,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大踏步地奔里去了。 刚进院,迎面一股子热气!眼前竟然是一片的赤红。再仔细看,那竟然是一块块烧的通红的青砖,围着青砖的缝隙间,竟还有一块块的木炭。 这场子好像是给我们准备很久了呀。 旁边一直在支着一个大炉子,炉子里烧的就是这个木炭,并且还有三四个人,不停地拿着火钳夹着木炭扔到场中,跟着又将烧净的炭灰清理出去。 除了这个木炭,另一侧的地面竟然摆了一排排的刀,那刀的刃口都开的极为锋利,它笔直地朝向了天空。 这是刀山火海呀,这些人想要玩什么? 思忖间隙,两边就唰唰的,出来了十几个人,他们身上都穿了色彩鲜艳的戏服一样的服装,手中提了刀,脸上戴着面具,一下子就给我们围起来了。 “狗贼,快把我们族人的东西给交出来!” 这时面具人中,有一个人厉声地骂我们。 我不动声色说:“谁是狗贼?” 那个戴了两个长角红面具的人说:“呸,不要脸的狗贼,几十年前日本人抢走了我们的东西,现在你们又跟香港的有钱人勾结,要把那东西卖给内地的富人。呸,不要脸!” 我听到这儿,已是明白了一切。 当下我沉声说::“不要上了别人的当,我这次来是要把东西还给刘志清道长。““呸!郭师父说的果然没错,你们就知道提刘志清道长,刘道长要是活着,比我们村里岁数最大的人还要大,他老人家早就仙去了,哼,你提他,也不想想这是什么时候。“我一听就坏了。 惨了,这些人让郭书义给洗脑了。 最可怕的就是这样的人,打吧,打坏了不值。不打吧,又被洗脑了…… 我扫了眼围住我们的人,又看了眼火海刀山的后面,我感知到那后面藏的才是真正高手,这里的几个人,身上功夫最高的不过是到了明劲。 我这时想了想对那个一直呸我的,明显是女孩儿动静的面具脸说:“我姓关,名仁,是京城来的,我是一个练武的,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们的东西!” 说着,我把包解开,拿出了那个锡罐的同时我说:“但我接到的信息却是,我朋友的两个师弟,让人给绑架了,他们逼我来,把这个交给你们。““你们应该是土家人吧,我敬重土家人是汉子,是这片大山养育出来的英雄!” “一个汉子,一个英雄,怎么能干绑人的事情呢?” 拿刀的人一听这话,向后退了一步。跟着有个人试着,要伸来来拿。 我瞪了他一眼。 他没敢伸手。 我又说:“我是个习武的,我做事情很简单,就是以武来论!这里面的误会,等等的一切,我先不提了,既然你们是土家的英雄!好!咱们打一场!一切话,道理,都在拳脚上!” “打完了,明白了!咱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话,我没对围住我的人讲,我是对火海刀山后边的人说的,因为,这些人他们听也是一个听不懂! 果然,话一出口,我听到里面有人喊了一声:“打就打!” 跟着,呼…… 一道身影,就跳到了刀山上!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不知道是我,更不该来 这是个戴了面具一身戏服打扮的高手,这人身上功夫大概在化皮肉的后期,即将到化筋骨的境界。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站在了刀刃上。 早年跟程瞎子在高黎贡山做苦修的时候,我也曾经玩过几次刀山功夫,当时情况是曲二大叔用一把从附近村里买来的铡刀磨锋利了后,让我到那上面去站一个马步的危桩。 走这种刀的要领就是脚底不能打滑,跟着气要含住,神要闲,心要正。最主要是心正,心里忐忑不正大光明,走这种刀的时候就容易打滑,哧溜一滑脚底板就是一道大血口子。 刀山如此。那个铺在地面烧红的火砖也是一样。走的过程重要一个劲的提,然后两步要勤动,不能停,一停下来,脚底板就能给烫出大水泡了。此外心也是如此,心要正,不要邪,只要一生出来邪念,妄念,有了恐惧,害怕等等的念头。脚底下就不利索,走起来肯定是要出问题。 以上是我领悟的东西。 但接下来,这面具高手的表现,却让我小吃了一惊。 他走刀山倒也是无所谓的,法子基本跟我掌握的一样,关键是那个火砖。他光脚踩上去后,并不是来回的移动,而是稳稳站到上面,跟着摆了一个出拳的架势要跟我过招儿。 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脚底并没有任何烧坏的迹象。 他抹药儿了? 我转念一想不对。跟着再稍微感知一下,我发现这人身上领了一道很强的……神意。 他不是泰国的那种神打,那神打说白了是招鬼上身。 他这个不一样,他身上没有别的东西,他就是自已,但他的灵魂却与另一道弥漫在这大山深处的灵魂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然后,他就有了那道灵魂上的一些力量了。 这同样是我的理解,具体原理什么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眼前这人非同小可! 不过既然人家摆出了架势了,我就接招吧。 当下,我将身上的背的包交给了顾小哥,又将鞋袜除了,赤脚就走到了火砖上。 我这么一走,身后那些个拿刀的面具人全都是一声小惊呼。 同样,我脚踏上这个火砖的时候,心里忽然就想起天山脚下军马场老杨转说的那个叫方劲农的人对他说的话。 方劲农讲的是,天很冷,但人要不想这个天有多冷,亦有不冷了。 我领的这个意,然后脚踩上火砖,我没太关注,没太想,我直接一个快闪过去,抬手就奔那人打出了一记崩拳。 面具高人抬头用了一个很古朴的抱拳架子把我的拳一挡,我拳打出去,看着刚猛,实际上的劲用的却是虚虚实实,同时两脚亦在不停地变幻着位置。 拳与他的臂相交,碰上的那么一瞬间,我立马感知到了一个顽固刚强并且恒古不变的意志。 打个比喻,这劲就好像是一个老古董一直守着他的信念不动不移! 这说法儿一般人好像不理解,我开始也不明白,后来我是真的知道武者之间‘打一架’的目地后才体会到的。 动手打,并不是一定非要你死我活,有些时候动手打,其实是在与对方进行沟通和交流。 尤其步入化劲后,伴随听劲功夫的见涨,我对这个感知,这种交流也体会的更明显。 真的! 一点不夸张,一动手,不用说什么话,就知道对方什么性情,什么脾气,有什么目地! 这就是高人过手的真正含义! 对比普通人,就像吃一次饭,喝一次茶,聊一次天一样! 我拳印上去,他毫不客气地往外一推。 我感知到这力量生气了!是的,我不说人,我说的是力量因为力量的来源是灵魂,是另一种生命。 这生气应该是源于一些误会之类的东西。 所以,我没有吐劲而是点到为止,把劲稍微吐了一下,没有刻意去合,直接就收了。 对方好像很惊讶,跟着我马上换了一个打法,用八卦掌的平移快步,嗖嗖的绕着他走,并且做来回的进攻。 削掌,切,抹,撩! 每一下都是点到为止,让他知道我的劲,明白我的实力,但我就是不发。 渐渐这个老古董好像被我挑起了一丝的好奇心,跟着他开始故意打一些拳来激我的怒火。可我就是不生气,我一直在用八卦掌的路子跟着他一起慢慢绕。 老古董完全让我吸引,他好像要急于了解我是什么人,于是拳打的更急,更猛了。 砰砰! 拳脚相交间,地面上火星子四射。 但我们打的却不是生死之拳,而是互为试探。 而就在我跟这老古董在一起试过了三分钟后,我们从火砖打到了刀山,又从刀山移到火砖。最终,将我们站在火砖边缘的时候,我发现这位面具高人有心想要停手了。 为什么停手? 因为大家打一场试出来了。 有几次老古董特意卖了几个空门来试我身手,我抢过去后,可能一下子就给他放倒了,但我没那么做。 同样,我也故意留过空门,但对方也仅是晃了一下,就收手了。 所以,是敌人,还是朋友。 打一场,全都明白! 突然,就在对方将要收手的时候,我感觉到刀山深处的祠堂里好像有什么人坐不住了。不对!就在这一瞬间,我猛地感知到一缕劲风,紧贴着刀锋,唰!就奔面具高人脚上打去了。 面具高人这时正在打量我,他好像有什么话说,心里正在组织。夹冬围号。 而这缕劲风角度非常诡异,若是面具高人在正常的情况下,全力防备,他应该能感知。可是他对他的背后太过于信任了。以致于一道劲风过来还不算,跟着又有第二道直奔对方的后脑奔去了。 我不知道这两道东西是什么玩意儿,但我知道的就是,后脑那个要是打中了。我妥妥儿的,绝对躲不开干系。 我救,挡都来不及了。 危急中,趁对方收手空隙,我灵机一动,突然就起了一脚,这一脚正好踹的是面具高人的小腿儿,对方一怔的同时,本身一挪身。跟着我对他的头又是一记摆拳,他闪的更快,唰!一动间际,嗖嗖…… 两道黑不溜秋的光影就从我们身边掠过去了。 好险,就差那么一点点,可能打中我,也可能打中面具高人。 但万幸的是,没人中。 而不中的同时面具高人已经知道了一切。 跟着我们俩人就仿佛商量好了一般,拧身,唰! “哪里跑!” 我看到有两个影子,撒丫子要遁,我冲上前,一探手。对方回手一打,我反手扼了他的腕跟着轻轻的一带,对方立马吃不住劲的同时,又一拧臂,抬手拿了一把刀就奔我刺来了,我直接一记抖大龙。 一振臂的同时,喀嚓一串爆响。 那人在我的带动下,跳了一个老式的‘霹雳舞’全身跟过电似的一颤歪后,瞬间就软了下来。 与此同时,另一道身影刚要跑,却让面具高人好像抓小鸡一样,给轻松抓到了手中。 把这两人往地上扔。 跟着呼! 几个火把响起,我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我在密林中遇到红手绢伏击时,让我放倒的那个广东咏春拳师陆学安! 跟在他身边的,还有另外一个人,而这人也是鬼庐里出来的那批人中的一个。 除外,我抬了下头,祠堂后边坐了几个人,其中还有三个人…… 我扫了一眼,他们全都是鬼庐里的人。 一时间我全都明白了。 我看着这些人,我冷笑,不说话。 这滋味儿,说实话对我来讲,确实是挺难受。我以为我在可以废他们的前提下,我没有废他们,后来我又千辛万苦帮他们找到了血脉,将那些血脉一一交到了他们手中,这样他们可以重新做人,不愧对这一身的功夫,不求以后做多大功德吧,起码不伤害人。 可惜,我一厢情愿了。 确实是一厢情愿了。 我看着陆学安的脸,他的脸惨白,惨白,面部肌肉一个劲的抖。 我盯着他说:“这才过了多久啊,这才多久啊,陆学安,陆大哥,你有没有脸呐!“我吼了一嗓子。 陆学安不说话了,扭过了头,一言不发。 这时,跟我动手的那个面具高人突然把脸上的面具一掀,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同时,他扬声喊了一串土家的语言。 喊完了后,四周的人跟着哄,也喊了一声儿。 我一愣的功夫,这老人突然对用方言很浓的生硬普通话说:“远方的朋友,你是翁可涅铁承认的英雄,是真正的勇士,我们相信你的诚意,同样我们也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好人。“翁可涅铁? 这是什么人呢?土家族的什么人? 我不解的同时,老人又说:“我姓巴,叫巴二宝!” 我一怔忙说:“巴老先生你好,你好。” 老人又一指陆学安说:“他们说你抢了我们的东西要卖给山外有钱的汉人,然后,约你到这里来谈判,这件事情是真的吗?” 我朝陆学安冷笑说:“你说呢,是真的吗?” 陆学安讪然,有些不敢看我地说:“关仁,我不知道是你。我要是知道是你,我不会来。” 我啪! 反手就是一个耳光:“不知道是我,更不应该来,知道吗?更不应该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目标锁定成叔 陆学安低头一言不发。 我看着他,神情冷冷,也是一言不发。 巴老爷子撤了面具的同时,祠堂里坐的几个人也都撤了面具。 这时。刚才进来时候,拿刀逼住我们的那些人,一个个的也都撤去面具过来了。 “巴四爷,你怎么不打了?这个人,他们拿了我们的东西,你怎么不打了。”我听到这声音转身看去,我发现对方应该就是刚才一个劲呸我的那个小丫头。 一个很纯朴的山里女孩儿。 巴二宝看了眼这女孩儿说了一句的土家话。 女孩儿听了恨恨地瞪我一眼。 巴二宝又说了一串话,女孩儿好像还不理解。 最后巴二宝用生硬的普通话说:“那个姓郭的人,给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一人送了一台手机,你就当他是好人了吗?你就把我们这些族中的老骨头都叫来。跟你一起来教训偷族里宝贝的人吗?” “我告诉你,田山丫……” 女孩儿一倔粗暴打断说:“我叫田青华!不叫山丫!” 巴二宝一瞪眼:“你吃土家的饭。你身上流的是土家的血,你不要忘了你的本名,你叫山丫。你更加不要忘了翁可涅铁……“山丫也是一瞪眼:“老迷信,什么鬼魂,什么神灵。神灵在他们为什么让日本人抢走了祖上留下来的宝贝!“我注意到山丫提的是‘宝贝’两个字,同时我还注意到,她的心有了一丝莫明的欲望。 宝贝,欲望…… 我猜这山丫一定是把那锡罐里装的东西当成是什么值钱的宝贝了。 玉石,金器,珍贵的文物。 我看了眼她身后跟的这些年轻人。我发现他们脸上对巴二宝流露的都是一种淡淡的轻视。 巴二宝摇了摇头说:“山丫。你不要想把这东西收回来,放到这祠堂,让人参观,这不是能给人看的东西。“田青华:“宝贝有什么不能给人看的,这个村子,还有这个傩戏我找就想开发了。到时候领人来看,这可以创收啊。” 我听以这一老一小,一个老古董,老传统,一个新生派,新力量间的对话。我感到的是深深无奈! 金钱,财富,物质上的种种欲望刺激着人。 即便这些人身在大山,但他们仍旧躲不过去。 看到身边的人都富了,有钱了,有地位了,他们的心不平衡了。开始琢磨,想办法怎么来利用老祖宗的东西赚钱。 可那些,是赚钱的工具吗? 有那心,都不如罗大麻子踏踏实实地做棺材,养蜜蜂,种药材! 咦,罗大麻子,这处地界,跟罗大麻子那里应该算是一大片的区域吧。这次,他会不会现身呢? 一念之间,巴二宝重重叹了口气。 这时,顾小哥拿着锡罐转过来了。 巴二宝看了眼锡罐当即一脸的震惊。 我知道,他这次是真正感知到里面东西了。夹木吐技。 看过了锡罐巴二宝对我说:“年轻人,你来,一起来,我们到屋里面商议。” 我对巴二宝点了下头,又看了几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鬼庐余孽说:“我关仁现在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就这一次,要走!从这里走!我保证现在不动你!但下一次我要遇见你的话!“我猛地一沉气,一跺脚。 轰! 我真是怒了,用了脊柱发的力,震的地面一颤,过后,叭一声,房檐一块松动的瓦竟然掉下来跌碎了。 可是这地面,却并无任何的脚印。 这就是化劲的功夫,起的是一个震力,而不是打击之力。 “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我让你生不如死!” 我冷冷说着,一字一句地讲。 鬼庐人全都吓坏了。 事实上不仅是他们,包括那个对长辈不尊敬的山丫儿在内,一屋子的年轻人全都傻了。 我说完,站在原地,冷眼相看,我看哪个敢走! 没人敢走!是的,没人敢走! 他们有愧于我,能不愧吗?我冒死把他们的血脉给拿出来了,到头来,他们却还要对付我! 这种事,兽都做不出来! 没人敢走! 真的一个人都不敢动。 我等了两分钟! 这两分钟内,院子里很静,静的只听到火把的噼啪燃烧音。 两分钟后我说:“好,既然没有人走!等下,我再来找你们!兄弟!” 我对顾小哥说:“劳烦你看着他们了。” 顾小哥点了下头。 于是我就这么捧着锡罐走进了祠堂。 到了里面,大家随便坐了后,巴二宝抬头说:“东西迎回来了,可是不能放在这里,放在这里,这村子以后没有办法住人了。” “凭什么?凭什么不能放在这里!”山丫儿又来劲了。 巴二宝:“小丫头!不要以为你在外面读了几年墨水,就在这里跟我瞎嚷嚷,你一个高中毕业,你知道个啥!” 山丫儿不服:“高中毕业怎么了,高中毕业也比你们这些没文化的文盲强!” 我是真看不下去了。 “住口!” 我对山丫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跟你说,你个小丫头片子!我叫关仁,我是京城xx大学的本科毕业生,我学的是物理,我有学位证,我的学历,证件上网都能查到!但是现在,我信你说这些文盲的,我也不信你的!” 山丫一瞪眼。 这时几位老人中有人说:“别跟这丫头蛋子一般见识,她就是这样一个急性子人,二宝,你接着说。” 我看了一眼,对方是一个看上去很老的老人,他脸上都是皱纹,那年岁看上去没有百岁,也有九十多岁了。 巴老爷子拿个破旧的搪瓷杯子喝口水说:“按理说东西还得放回那崖上,那崖上有个洞,老早前,日本鬼子就在那儿把这东西给拿走的。” “但我听刘老道的意思……“ 巴老爷子刚说到这儿,山丫又给打断了:“那老道不是早死了吗?“巴二宝白了她一眼没说话,而是继续说:“我听刘老道的意思,交给他更保险一些,因为那崖附近也经常有城里人组织的探险呐,什么旅游的人去玩儿。万一要是发现了,也不好。“这时屋子里最老的那个人讲:“刘道长有十来年没过来村了,二宝,你见过他。“巴二宝:“夏天时候,我去山里挖药,见到过一面。“老人:“这就好,这就好,只是不知他在哪里。“巴二宝:“他跟我说过,要是有事,就奔四川方向的林子里走,到时候他就能跟我遇见。” 老人:“嗯,差不多,道长办事还是很稳的,他说能遇见,就一定能遇见。只是……听说后村儿的花大眼这几天也跟那些人来往密切。” 巴二宝:“花大眼这是作孽,他学了苗家的手段,又学了尸匠的本事,原指望去城里骗钱,这不,结果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了。” “哼,神棍!”山丫这时说了一嘴。 巴二宝没搭理而是跟我说:“年轻人,你要是信得过,就把东西给我们,我们去交给刘道长。” 我说:“巴前辈,我当然信得过你,只是这一路将特别的凶险,因为有不少人都盯着这东西呢。我是担心你们。” 老人这时说:“二宝,这年轻人身手都在我们之上。我看,他来办比较放心。” 巴二宝想了想说:“这样,我跟你们一起去,这山里路我熟,我来给带。” 不想这会儿山丫说了:“我也要去,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巴二宝:“你跟着一起干什么?” 山丫:“我就要去!” 巴二宝无奈:“好好,去去,去吧!” 巴二宝最终没有别过山丫,答应让她跟着一起去了,这边商量完,巴二宝就要收拾东西了。我趁这个机会,跟陆学安聊了几句。 陆学安倒也没有隐瞒什么,他就告诉我,成叔就在离这十多里外的一条山谷里等他们消息呢。而那个方向,跟我们即将要走的方向基本上一致。 我听了后告诉陆学安等人,这是一次机会,把握好。给我们带路,接下来是生是死,全凭天意了。 讲过了这个,我不再说话。 然后陆学安说他现在好像用不了功夫了。 我冷冷回说:“一切,凭天意定夺吧。” 见到如此,陆学安叹了叹气,末了他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台说:“这是跟成叔联系用的,他说了不管结果怎么样,让我给他回个话。” 我看着他。 陆学安又叹了口气:“关仁,我没脸见你,真的没脸见你了。” 说完,他把手台打开,对着那边说:“成叔,成叔,呼叫成叔!” “学安,回话,回话吧。” “成叔,关仁已经让这些人围起来了,我找了个机会,把东西拿到手了。” “哦,是吗?是什么,你说?” 陆学安看了眼我手上的锡罐,仔细描述说:“一个很大的锡罐,直径能有二十公分吧,高度,三十公分的样子,口那儿还有一圈好像是焊接的痕迹。” “好,马上,马上过来。你现在动身走,要快,我估计那伙人缠不了关仁多久。你们直接去我之前跟说的那个沟……算了,你奔那儿走吧,我半路迎你。” “好的,成叔,不见不散!” 我看着陆学安。 陆学安勉强站起身来说:“关仁,我们不是好人,真的不是好人!这我知道,算了!最后一次吧!走!咱们带路。” 陆学安一招手。 身后几个人,陆续起来。 彼时,顾小哥凑上来小声问:“你觉得,他们这次能变好吗?” 我叹了口气,又小声回说:“他们还是原来的那个他们,如果不是我,他们仍旧跟原来一样,这次,只是他们无法面对我而已。” 顾小哥:“那接下来。” 我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三百二十章 山谷异变 目前真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因为就算是我要出手把陆学安一行等人给废了,这也不合时宜。毕竟山丫她们这些年轻人在场呢,他们这些人没见过武道上的残酷。不理解这个东西,万一好心奇大发,拿起郭书义给他们买的手机报个小案。得了!我和兄弟们有地方吃饭了。 所以这些人是否能在最后回心向善,我究竟需不需要从他们身上拿出什么东西,一切取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 巴二宝准备的很快,转眼功夫他拿了一个背蒌,又装上一些吃的干粮之类的东西。山丫见状问巴二宝,说我们这么多人,他背的那点食物够吃吗?巴二宝则回答,山上有不少采药人搭的窝棚,里面有锅。同样也有粮食。他只是背了一些腊肉,腌菜什么的。方便吃饭的时候用来下饭。 于是一行人这就出发了。 临走前我让祠堂里的老人帮助照顾一下我停在半山腰土路上的那辆车。老人们回答这个放心,绝对没问题。跟着我又用手机联络了一下叶凝,结果那边显示是不在服务区。看来叶凝她们已经深入大山腹地了。往后,有一段时间我会联系不到她。 先不管那么多了,做好自已,把我这一条线做好比什么都强。 事实上这一路走来我深有体会,当别人在跟我一起做一件事,我不了解进度的前提下,我需要做的不是过问和打探。而是专心把我该做的事做好。 我说不清楚这里边的原理,但我知道做好自已的事,就是给叶凝和那些朋友的最大帮助! 这是我第二次在冬夜行走于茫茫的湘西大山了。 行走间身心中有一股子莫明的熟悉感,这感觉哪里来的呢?我静了心去体会,然后我又听到那个声音了。 大音希声的声音,它是这苍莽大山发出来的,一种灵性,仿佛生命般的声音。我再次感受到了它,它同样也感受到了我。然后我跟这股子灵性结合到一起。 这感觉真的非常美妙,我再次明白为什么高人都选择隐居大山之中。 所谓大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这些说法指是另一种修行。 那是人间红尘,耗自身的修行方法。 而这大山,它却可以提供灵气,从而让人认清楚自身以寻求更大的突破。 这应该,也是一种基于共振的所谓灵魂上的共鸣吧! 我在心中暗忖的同时,一行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一团雾气中央。 山已经很高了,时间大概是零点左右,然后陆学安的意思是马上就要到达那条山谷了。 可当我走进雾气中时,我却感知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息。 这股子血腥味非常浓郁,感觉上仿佛有生命让对方给撕扒碎了一样,估计现场会极其的惨烈。 我觅着这气息。把它装在心里但是我没有说话。队伍仍旧在默默前行。 又走了三四分钟后,顾小哥伸手碰了下我。 我会意,他抽动一下鼻子,又在脖子处做了个切割的姿势。 我点了下头,这时山丫走到我俩旁边:“你们鬼鬼崇崇在干什么呢?” 顾小哥咧嘴一笑:“商量撒尿,怎么你有兴趣?” 山丫:“臭流氓!” 她瞪了小哥一眼,就背着个小背篓朝前去了。我看了眼顾小哥:“有点流氓了啊。” 顾小哥:“我就是看她刚才那样子心里头来气,不过这接下来,这小姑娘有一番眼界要开喽。” 我说:“不经历不成熟,经历了,或许就成熟了吧。” 继续前行了十来分钟,陆学安让两个人扶着朝我走来说:“差不多就在前面,我们下去这个缓坡就是了,这山谷里有一个窝棚,成叔他们还在附近搭了帐篷什么的。他们这些日子就住在这儿。” 我这时想了一下,掏出手机一看,咦,手机居然有微弱的信号。 想来成叔就是在这里给我打的电话。 确定了信号后,我心里有谱了。而如果手机没有信号,那就证明陆学安是在撒谎。因为我刚到三江镇的时候,直接打给成叔对方就接了。这个地方离三江镇那么远,如果没手机信号,这是一个解释不了的问题。 确定了位置,我变的小心起来,当下跟顾小哥,巴二宝一起,我们小心地挪过去,到了一排灌木后面,探头朝下一打量。 这时血腥味儿变的更浓了。 天空,月亮也藏到了云彩里,但又不是全黑,而是朦朦胧胧的向外透着一道柔和的光。 在朦胧的月光下,我们看到身下不远处的小山谷里,果然有一个用木头搭成的窝棚,而在窝棚附近竟还有两个大大的绿色军用帐篷。 血腥气的中心就在这军用帐篷的附近。 这么看,难道说这成叔,他遭遇不测了? 我心中暗道古怪,这就给顾小哥一个眼色,然后一起抓着灌木,慢慢地往山坡下滑。 这个时候山丫好像看不惯我们的小心动作,她大摇大摆,拿了一副不惧天地的青春女汉子架势,嗖嗖几下就奔谷底去了。 顾小哥见状说:“这丫头,哎呀!” 我说:“甭管了,一会儿咱们等着救人吧。” 说了话,我俩小心刚顺到谷底,山丫就跑到帐篷近处了,到了近处,她浑然无惧地拿了一个手电一晃说:“什么人!” 跟着:“啊……” 那声女生独有的尖叫,瞬间就撕碎谷底的空气传到众人耳中。 一声尖叫过后,山丫拧头,晃了两晃,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我和顾小哥当即嗖嗖,三两步遁到帐篷前,借了月光,我们一打量,转眼我俩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帐篷的门帘子那儿已经碎了,里头的东西也全都乱了,两个帐篷一个横了两个人,另一个横了一个人。 一共是三个人类,然后这三人好像遭遇了什么野兽的袭击一样,惨,太惨了。 他们的肚子给撕开了,腔膛脏器全暴露了,脖子也掉了好大一块肉,眼珠子没了,头皮也给撕裂了一大半。不仅如此,胳膊腿什么的也都给胡乱拧错了。骨头茬子,鲜血,混合着肌肉,明晃晃地呈现在月光中。 就是这么惨! 惨,太惨了。 看到了这现场,我又端详了一下四周的地面。 地面上全是混乱的脚印,并没有什么兽类的痕迹,我又放了下感知,却又没在附近发现有什么活人的气息。 这些人,他们是遇到什么敌人了?对方的手段,怎么能如此的残酷? 彼时,顾小哥蹲下来给山丫扶起来,让她后背倚到了一棵树上,后又取过矿泉水,捏开她的腮,喂了她两口水。 让凉水这么一激,山丫咳了几声后,她抬头看到顾小哥,小脸一憋屈伸手就给小哥搂上呜呜的哭了。 别误会,这不是山丫爱上顾小哥了。而是做为女孩儿,她受到这么强烈的刺激后,眼见到一个帮助自已的男人,她需要借这个男人找一点安全感。 顾小哥当下也没客气,很规矩地抱了山丫在那里一个劲说:“不怕,不怕,不怕了啊,人死了,就是死了,摸摸毛,吓不着啊……” 这顾小哥真会哄女孩子。 我笑了下,这时巴二宝等人陆续也来到了帐篷前。 陆学安看到地上的死人,他一急,领着几人过去后,一声声呼唤伙伴的名字。 可是,他们的伙伴已经不能再回答了。 呃,最好是不回答,这要回答,麻烦可就大了。 我等着陆学安喊过几声后,我问他:“成叔身边一共几个人?” 陆学安:“不算他一共是七个。” 我说:“这里死了三个,应该还有四个人对吧。” 陆学安说:“对。” 我:“成叔呢,在不在这三人中。“ 陆学安摇头。 我问过这儿,又看巴二宝,发现他正蹲下来仔细打量死人身上的伤。 于是我走过去问:“老人家有什么发现吗?” 巴二宝:“这是撕咬开后,又拿手硬生生扯开的。”他拿了个木棍,指着一个人的肚子说。 我说:“什么东西,是野兽吗?” 巴二宝:“不是,是人。” 我说:“人怎么能咬人,又用手撕呢?” 巴二宝想了想,末了他叹口气说:“是花大眼儿!是他!肯定是他!” 我问:“花大眼是什么人?” 巴二宝:“花大眼他娘是个神婆,后来她娘给人过阴一下子没回来就死了。跟着有一天,不知怎么他的一个眼睛就长花了。” 我说:“怎么长花了?” 巴二宝:“就是一个眼睛里长了两个眼仁儿。” “双瞳!”我惊了一声。 巴二宝:“他右眼睛不知怎么就长了两个眼仁儿,然后能看到一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不久有个要死的苗族老头子知道他眼睛长这个东西后,就传了他一些东西,后来听说他又学了赶尸匠的本事,并且从那尸匠手里接过了一些传承。” “然后这人就大发了,附近人遇到他,都要绕开走的,因为害怕他,怕犯到他,然后再让他给害了。” 我听到这儿又问:“老人家你的意思是,花大眼给这三个人害成这样?” 巴二宝摇头:“不是,是花大眼把别人变成兽了后,那个人下的手。” 我怔了怔:“把人变成兽?” 巴二宝:“狂性,就是把人身上的兽性,狂性给叫醒。” 巴二宝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之前我看到报导,说有一种毒品吸食过量后,人会有啃食同类的行为。并且美利坚那边已经发生这样的案子了,据说那人挨了一枪都不死,警察连打了好几枪,最后才把对方给打死了。 这还是最粗暴直接的通过毒品来实现的手段,若是用上湘西古老的巫楚手段,再把这东西用到习武之人的身上…… 我不由就小惊了一下。 我这小惊倒不是担心自已,我是担心巴二宝和山丫,这巴二宝虽是这山里的高人,但他实战经验真的不够多。山丫更不用提了,一个高中毕业没多久的小女孩儿,见到尸体还会尖叫呢,真要遇到那样的人,她搞不好是要送死的。 思忖至此,我对巴二宝说:“老人家,这样吧,山丫现在吓的不行,她应该是不能跟着走了。你就把她送回去吧。然后,我的朋友是刘志清道长的弟子,他们走了另外一条路。接下来我会跟朋友们会合,争取把这个东西交到刘道长的手中,你看这样行吗?” 巴二宝想了想,又看了眼在顾小哥怀里发抖的山丫,他叹了口气说:“也好,也好,这腊肉什么的,你们就先背着吧,一路饿了,洗干净生把火烤烤吃,或是找到窝棚,放到米里跟饭一起煮着吃。” 我说:“那就谢谢老人家,谢谢了。” 当下,我一边接过巴二宝的背篓,一边将准备的五百块钱塞到老人家手中。 哪想到,老人家根本不要,一转手就给我塞回来了,我再塞,老人家急了。 无奈我只好把钱收起来,然后看着巴二宝扶着浑身哆嗦的山丫一步步拐上一条山路往村子方向去了。 等人走了以后,我看了眼四周。 顾小哥好像从帐篷里找到了一个手电,然后他在地上来回地看,分析,又闭眼好像在感受什么。 我不动声色,由他这么折腾。 陆学安等人也是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不说话。 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吧。顾小哥睁开眼对我说:“这是一场意外,绝对的意外。我根据现场遗留的痕迹,再加上已知的线索,我代入分析后发现,那个花大眼好像正在这里给这些人身上做什么手脚。” “他一口气做了好几个人,可不知怎么局面突然失控,然后有人暴起开始打斗,跟着花大眼控制不住局势,他就仓促逃走。他们动手的速度很快,力量很大,几乎眨眼功夫这三个人就倒地了。而剩下的五个人……” 顾小哥闭眼想了想说:“那里面有正常人,也有不正常的人。” 我听到这儿问:“能追到他们的足迹吗?” 顾小哥:“我要看一下这附近的脚印才行。”夹池斤巴。 跟着我又陪小哥一起在地上,来回的查找路线,最终小哥指着一个树枝说:“你看这里,他指了一下树枝,然后你看这个高度,差不多是三米吧。” “这人借抓树枝的力跳起来三米后,到了这里……” 我跟他往前爬了爬。 顾小哥拿手电晃了下地面说:“你看,这岩石表面的苔藓有明显脚尖踩踏的痕迹,这应该是借的第二次力。我估计这个人,他是神智清醒的,他感觉到不对后,第一时间就跑了。” “后面的人……你看这些地方。” 顾小哥领我绕过几棵树又说:“这些树枝,灌木都胡乱地倒向了两边,想来对方是用蛮力,很野蛮地冲撞过去,另外这里……” 他伸手挑了几缕布条说:“这也是对方留下来的,这是……蓝色,化纤,应该是冲锋衣上的布料。” 分析至此,顾小哥指了两条路问我:“一条是正常人的,一条是狂性大发的人走的路,我们走哪一条?” 我想了下:“走狂人那条路!” 第三百二十一章 在贵州隐居的高人现身了 选择去追这批发狂的人,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不想让他们影响到叶凝等人,甚至包括刚刚离开的巴二宝和山丫。再往深远一点说,我不能让他们害到这住在这大山里的人。因为我知道。这山里分布了许多的村落,万一这帮家伙找到了活人。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临动身的时候,我对陆学安这伙人讲清楚了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同时告诉他们,想跟就跟,不想跟的话可以守在这里。 这帮人没有回话,而是直接选择了用行动回答。 他们跟在了我们身后,间距大概有十多米的样子,就这么一步步的奔前疾行了。 顾小哥的追踪本事确实是很强,我们奔行了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我就感知到有两道很危险的气息。分别在一前一后两个方向,慢慢的向我们接近。 我把感知到了告诉了顾小哥,他点了下头后,又朝身后人做了一个手势。 众人当下。停止了前进。 此时我们处身一片密林,时间大约是凌晨二时多一点。天已经很黑,很黑了。月亮,星星全都不见了,天空黑压压的都是乌云。 我们静立不动。 随后我又感知到那两道气息竟然也停止前进了。 天在这时忽然就下起小雨了,伴着雨水竟还有星星点点的雪花飘落。 又过了两三分钟,陆学安带的四个人好像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们不时在窃窃私语地说着什么。 我听了几句,意思是这活儿不干了,他们要闪。 听了这话,我小声讲:“几位兄弟,不是我关仁自负,但你们要是离开的话,恐怕会遇到危险,因为那两个家伙就在这附近。你们可不要轻视了。” 四人互相对望一眼后,其中一个个子很高的人说:“关仁。我们是对不起你。这个情。我们欠你的,但是现在……行了!你要是说话算话。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我咬牙说“你们这群笨人呐!刚才在祠堂让你们走!你们为什么不走?到了这个节骨眼,你们又说要走!不行!你们走就是去送死!” 高个子看了看左右又说:“关仁,这个……我们还是没办法跟你一起走了,对不起,真的是对不起了!” 说完,这人一转身,领上其余三个人,就奔来时路跑去了。 我看的一阵揪心! 这帮家伙,怎么这么糊涂呢? 这可真应了那句话了,人命中该死拦都拦不住哇! 我仰头对了天空,长长叹出了一口气。 而就在我叹息的同时,我突然感知到我们前面的那道气息猛地一转,跟着拐了个弯儿,好像与身后的气息汇合去了。 不好! 我不知道这两个家伙究竟要干什么,要奔哪个方向走,我怕引错了,再把这两个家伙引到刚走的那伙人身上,是以我就没动。 这一不动可好。 我明确感知,那两道气息在极短的时间内会合之后,又奔刚走的那伙人去了。 “回去!” 我喊了一声的同时,我跟顾小哥两人唰!急拧身,一个回旋,冲出密林后,刚好看到一条下山的小路上,正走着高个子四个人。我吼了一嗓子:“往回来!” 四人一惊,他们却以为我反悔了,想要对其下手,是以竟然撒丫子奔前跑了。 我跟这四人距离将近七十米,也就是七十米,我和顾小哥几乎眨眼功夫能到的距离,但是…… 呼呼! 两股子腥风就从树丛中冲出来。那四人一记惊呼,结果根本没用,我仿佛听到了一记野兽般的咆哮,跟着啊…… 惨叫声,破碎的肢体,腥浓血气瞬间就钻到了鼻扎。 我和顾小哥尽了全力,唰唰,待我们遁到近处时,这四人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就是这么快! 几秒,就是这一晃几秒的功夫,四条人命没了。 我和顾小哥停下来,而这次我终于看清楚这两人是副什么样子了。 坦白讲这两人很吓人,他们身上满是腥臭的鲜血,并且他们嘴里好像还在咀嚼着什么。 我冷眼看着,就这么盯着他们。 他们亦微低了个头,一边伸出舌头舔着嘴唇,一边在嘴里发出嘶哈,嘶哈的喘息音。 我感知着他们身上的气场,那气场非常的狂暴,人不人,兽不兽的,有点像我在赤塔见到那个诡异马戏班子里养的那个所谓的什么杂交人。 跟着进一步感知,我发现这两人身上好像接到了一什么气场,一股子不属于人类的气场。 这时我朝前小心走了一步。 这两人好像知道我和顾小哥身手厉害,他们居然稍微后退了一下。 我立在原地,不动了,随后我又眯眼打量,这一打量不要紧,我发现这两人脖子后面好像插了很多东西,那是什么玩意儿,一根根仿佛针灸针似的。 难道,这个就是花大眼给他们做的手脚? 两人盯着我,先是害怕,害怕……向后退,退,当他们移了能有将近两米远的时候,突然这两个玩意儿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嗷的吼过一嗓子,就奔我和顾小哥冲来了。 这速度太快了,我毫不夸张地讲,胜大哥初入化髓境界应该也就是这速度吧。 真的是比眨眼还要快,如果见到他冲上来,我再过脑子去想怎么化解,怎么对付一切全都晚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本能,是我这几年出生入死,练出来的那种本能。 这本能在一刹那让对方的吼音激起后,我嗷跟着吼了一嗓子,人唰就扑上去了。 直接就是虎形。 扑过去后,我的手掌正好搭在了对方探出的手臂上。此时他全身的肌肉紧紧虬结在一起,并且他在用一种非常怪异的方式呼吸。 怎么怪呢,正常人呼吸一下是一下,但这位老兄不同,他是连吸三到四口气,有时候是五口气。这模样儿远看没什么,近看就像这人喘不上来气,他在发哮喘一样。实际上,他并非是在在喘,而是尽可能地多吸入一些空气进来。 空气内有氧,大量的氧气摄入到体内,就给他提供了强劲的爆发力量。 然而! 这又有什么用呢? 我管你是个什么东西,只要是这天地不容的存在,我就得把你给灭了。 我真是拼了全力了,拿出十成的真正雷劲功夫,同时让一身的雷炁爆涨,唰,充斥到每个细胞当中,转尔我把这一身的阳刚之力向外一吐。 砰! 对方一个趔趄。 我继续! 砰,喀! 这人的小臂碎了。 我的虎扑这时也到了收尾的阶段。 而对方碎了一臂后,来势根本就不减,抬了那条残臂,跟着好手臂一起还要奔我胸口撕呢。 我没理会这个,而直接腾起手掌。 凌空当下,砰! 我一掌结结实实印在了这人的脑门上。 叭! 好像什么东西让我拍出来了,我感觉身上沾了一层粘呼呼的东西,抬眼一看,好家伙原来是这人的眼珠子爆出来了。 我没理会这个,因为对方挨了这么一下子,他好像还没有死透,还要再抬胳膊奔我胸口抓呢。 来的好! 我直接一拧手臂一道剑锋指,一指噗!正中对方的眉心! 这货的眉心好像没有让鬼庐的人打磨过,所以方才没爆,但现在,这一指点过,伴随他印堂位置传出一记轻响。 此物一身的气机停止流转了。 我借势向后一转,一错步的功夫,伸手很自然地就将他后背脖子上插的七颗大铁钉似的铜针给拨出来了。 针一出,这人彻底断绝生机,扑通一头就倒在地上人事不醒。 这时我转头,正好看到顾小哥拿了手中那个像枪刺的东西刺中对方的眉心。 刚才我交手的过程,讲具体和细节,好像是很慢。实际上,比一眨眼还要快,可能就是一秒多一点吧,我跟这怪物就交了这么几下手,然后我把他放倒,同时将他身上的针给拔了。 必须这么快,不这么快,我就是地上死去的那四个人。 我收了手,又拿一把草清理了下身上的脏东西。转头看见顾小哥,他刚刚把对方后背的针给拔了。 “没有受伤吧?”我问他。 顾小哥舒口气说:“这两家伙,究竟是什么妖怪。力量倒还在其次,关键就是这速度,太快了,我必须得拼了全力才能接。要不然,一个疏忽就完了。” 我抬手拿起铜针,对着依稀的星光在手中反复看了看,针的长度大概在十五公分,表面看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但针尾端却有门道。 每个针尾都雕了一个不大的小动物,这动物看上去像豹子,但脑袋当中却长了一只角,后边尾巴拖了能有……我看了看,这东西好像年月久了,看不清楚,依稀好像是四五条的尾巴。跟着我又把针都拿出来排好了一一对比,我发现每个针尾都有一个类似的东西。 “这是什么?”我朝着顾小哥比量。 顾小哥仔细看了看说:“不好说啊,这玩意儿太怪异了,不像是咱们动物世界里演的那些东西。” 我说:“管他是什么,这东西一看就是个恶物件,收起来再说。” 顾小哥点头,当下我们把这些针都收好。 此时雨越下越大了,我抬头看了眼天空,又望了望地面的血水说:“这些人惨死在这里,要是有山民看到,这就是麻烦呐,不被吓坏,也得惊出一身的冷汗。更何况,这事情这么怪异,到时候官方查起来怎么办呢?” 顾小哥想了下说:“不会怎么办,有些事情,他们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一怔。 顾小哥接着说:“中国自建国到现在,有很多解释不了的案子,也就是说无法用正常的刑侦手段把它给破了。但是大家都知道,这类的案子基本上都是你我,还有类似那个什么花大眼之类的人做出来的。” 我笑了笑…… 顾小哥又说:“唉,一入高术,再无回头路哇,我这人生啊!命运啊!” 我听了顾小哥这样说,正要安慰他几句呢。 突然,我耳朵一动,好像是身后有什么声音! 不对呀,有人,有物,我应该能感知才对呀,这怎么都感知不到呢? 正疑惑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我听上去略微熟悉的声音。 “高术,总得有人来继承,来悟,来学。它出现在世上,就有出现的道理。不为人知,那就做好不为人知的事,人选了这样的命,走了这条路,除了走,可没有回头二字。” 我这时心中一动,跟着那声音又继续说: “关仁,你快去找到花大眼,他身上还有不少这类的邪物,只要他施术,就会有人变成这副样子。“我听了这声音心头一热急忙回头说:“封前辈!“我转过了身,在漫天的雨幕里,我就看到了一个背了长长东西,戴了斗笠,穿着蓑衣的人影儿。 他不是别人,他就是封隐南,封前辈! 阿花婆婆说过,封隐南一直在贵州一带的山中隐居,这里地处贵州边境,然后现在闹出了这以大的动静,他不出手真有些说不过去了。 我之前猜想过他会出手,但当时推断是在找到郭书义时,封隐南前辈可能会出一下面。 可是我没想到,他现身的这么快! 快,则意味着一件事,也就是说,事件发生了一些意料外的变化。 “封前辈,你什么时候来的?” 封隐南:“我在十几里外,感知到这两个家伙时,一路疾行追过来的。” 说话间封前辈这就走到了近处。 此时天空从云层中微微透了一点月光。 我借了月光,看清楚封前辈的脸。他下巴上蓄了很浓的胡须,但脸上的皮肤却又极有光泽,这么看,他的年龄最多只有七十岁左右,当然这只是外表的年龄了,这人究竟多大,这就是一个谜了… 封隐南走到我身后,他又微微抬了下头。 我看得出来,他的目光很焦急,非常,非常的焦急。 “花大眼无意得到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非常的危险,如果流出去,造成的后果,谁都没有办法估算,所以关仁,你们得尽快去把花大眼找到。” 我说:“那封前辈你呢?” “我要在这里等人,京城那边,还有苗疆的人都知道这里出事,正在连夜朝这边赶。人到了后,会把这些尸首什么的处理好。” 我长松口气,跟着又问:“那郭书义……” “他临时改了计划,现在也在找花大眼,另外你身上的东西,嗯……”封隐南忖了忖后说:“你先留着,到时候说不定可以派上用场,对了,它是用什么装着的。”夹上介技。 我回说:“锡罐。” 封隐南:“好,这锡罐接口焊的应该不是很结实,到时候看了,你若能接到里面的感召之力,你就把这罐口震开。里面的东西说不定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第三百二十二章 青铜神龛和成叔的诡异死法 我听封隐南讲里面的‘东西’可以助我一臂之力时我的心不由轻轻咯噔一下。难道说,这又是什么小动物的灵魂? 说实在的,我本一个习武之人,我不太喜欢招惹这东西。再说了这金刚果里边好像有俩了,这再来,我想了想,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 封隐南则微微一笑仿佛看透我心般说:“武者喜欢阳刚不喜欢谈论言及阴物,你这心是对的,但你放心,这里面的东西不是阴物。但其中之力……“封隐南忖了忖后说:“看你能否感召上,能否把持住,能否降伏了。若能感召,把持,降伏得住。它便可助你成就一番大功。” 封前辈这么一说,我心终于放下来了。 他讲的没错,我对这类东西一直持一个……怎么说呢?好吧,我承认。其实我骨子里是一个非常朴素的唯物主义者,包括我的人生观亦是如此。虽然有这么多稀奇古怪,足以颠覆我眼珠的事发生,但我骨子里仍旧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这些东西在我看来,仅仅是存在,即合理那样。我没有什么兴趣去打听来历,根源,等等。包括有些时候叶凝跟我开玩笑说我身上养了一个龙崽子,一个虎崽子。我都会黑脸的,真的黑脸! 我认为没有什么龙崽子,虎崽子。那就是金刚果,然后它上面有两道精神意志! 我可以时时的回味,然后让那两个精神意志激励我,帮助我。 对,我就是这样的人。 我走的是以武来证道,所以我的世界只有对自身。对这个直观世界的清晰感受。 这些。才是我要细心领会的东西。 至于其它的,好的不害人。我不会理会。害人的,好!我灭!灭不了,我想办法找人,求人,也一定要把它给灭了! 封隐南这时看我脸上好像变幻了几种不同的神色,他突然一笑:“关仁你也没必要太过于紧张。这事本来很简单,郭书义就是一个曾经的道门败类,他想回来借你的东西,还有这片山域的一个地方所藏的东西来实现一些他个人认为的难以想像的目标。” 讲到这儿,封前辈撇了下嘴,跟着又说:“这事本来很容易解决,以你之力没什么问题。现在麻烦的是花大眼掺合进来了。” “尽量吧!“封前辈看着天空说:”少造一点杀劫。“我说:“一定,一定。“ “对了封前辈,刘志清道长的徒弟……?” 封前辈:“这你放心,你的人好像是去了。然后,还有两个人也跟着去了。” 我说:“是谁?” 封前辈一笑:“你认识!” 我听了这话,突然有种羡慕嫉妒的心理。他说的那两人,应该就是二炳和苏小哥了。没想到两人经历一番后,看封前辈语气,这二人好像是投入他门下了。 这造化,啧啧!他们可真有福气呀。 封前辈讲过这些,他开始打量顾小哥。 反复看过几眼,封前辈说:“你是姬冰岩的什么人?” 顾小哥认真:“他是我舅姥爷。”夹上来划。 封前辈:“冰岩还在部队干呐?” 顾小哥:“退下来了,现在天天跟一些老干部下下棋,喝茶,聊天。” 封前辈:“嗯,这趟你要是活了,回去给冰岩稍个话,就说封隐南现在还活着,这一句就行了。” 顾小哥抱拳:“明白!” 封隐南一笑说:“没有别的意思,要不然他老是挂念也不太好。这样,关仁你有这小兄弟助你,这一趟你找到那几个人绝对没问题了。他得的应该是真传,姬家的追踪术,那可是一门学问很大的东西哟。” 顾小哥:“不敢当。” 封隐南一摆手:“这个不是说大,论追踪术,你舅姥爷的本事尚在我之上。好了,不多说了,你们快动身去吧,我将这里收拾一下,然后等人过来。” 这时我想起了陆学安,就说还有一个在不远处呢。封隐南说他见到那人了,一个心性反复之人。一会儿他会想办法,给那人安排一条路走。 听到这我放下心,当下我跟顾小哥朝封隐南一抱拳,这就闪身离去了。 走的路上,我问顾小哥:“你舅姥爷部队上的人?” 顾小哥一笑末了说:“专门带侦察部队!” 我听罢心中豁然开朗,老祖宗的东西总算是没有丢下,带到了部队,然后加以修整变成实际可操作的教材内容。只是…… 我想到了只是……我也明白,肯定有些东西能教,有些东西是万万教不得的。 好在,顾小哥学会了,他把这一门传承都学到身上了。 顾小哥的追踪术果然很强,他一边走一边跟我分析说,现在我们只放倒了两个人。而那个帐篷处离开的应该是五个人。 据他现在分析,五人中,至少有四个人让人给做了手脚。 剩下的一人应该就是成叔!至于花大眼这人,按顾小哥的分析,事发时花大眼并不在现场,这人目前好像一直隐在暗处操纵这一切。 我听了顾小哥分析,联想方才遇到那两个家伙时,对方开始本露出害怕退缩的意思了,可不知为什么,突然一下子就又冲上来。 由此可见,这两人确实有人在暗中操纵。只是花大眼,他是怎么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呢? 这一切,就全都是谜团喽。 就这么我和顾小哥在山上走了将近两个小时,临到快天亮,雨停的时候,我们终于又有发现了。 这是一处陡崖,坡度大概在六十度多一点。我们站在崖上,顾小哥仔细打量好,说这里不久前应该发生过激战,并且有人受伤了。 他说的同时,其实我已经闻到血气了。 于是,我们一起顺着这陡崖的坡,抓着树枝灌木,一点点往下挪。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们看到了一只手臂。 这是一个很健壮的成年人手臂,它连着衣服袖子,被人活生生地撕裂下来。看到这手臂,就不由就想起了雷师父。想到雷师父的仇还没有报,我心就有点急。 不过,这手臂不是郭书义撕下来的,除非他这人有喜欢啃食什么东西的习惯。 我跟顾小哥蹲下来,打量手臂上一排明显人牙啃咬的痕迹。顾小哥笑着问我:“关仁,你看这条手臂,能判断出,手臂主人是死还是活?” 我凝目看了看,跟着闭了下眼,然后我说:“手臂主人是死是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顾小哥一惊。 我笑说,跟我来! 我们跑下陡坡,走了十多分钟,最后在一棵大树底下见到了一个不停喘息的中年人。 他的头发略显有那么一丝的发白,看样子年岁不轻了,不过他功夫不错。这么看的话,是到了化皮肉的境界。 但是现在,他的手臂没了,然后他捂着断口,倚在树根上,大口喘气的时候,还不停地用衣服去堵伤口上的血。 他每动一下,好像都有钻心一般的疼,有几次,他实在难忍,禁不住低低地叫唤了几声儿。 我和顾小哥对了个眼神,跟着我喊了一嗓子:“成叔!” 我是用企盼那种语气喊的,就好像我跟这家伙认识很久一般。 对方果然一个激灵,跟着激动说:“哎……“我们快步过去,我把手里东西一扔说:“成叔,你的手臂掉了。“这一刻,我永远无法忘记成叔看我时的眼神儿。 他是那么的……吃惊,不解,疑惑,震撼,总之一瞬间换了六七种表情后,他试着问了一句:“你是……?” 我知道这个答案会让他很伤心,但我还是说了。 “我是关仁。” 成叔眼神中燃起的希望之火噗,瞬间就灭了。 我感知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特别的气息后,我给顾小哥使个眼色,我俩一边一个坐在了成叔身边。 我说:“成叔哪里人呐。” 对方:“澳门!” “郭书义跟你是什么关系?” 成叔:“师兄弟!” “你是……”我盯着他问。 成叔:“师弟。” 我拿了包里的水,喝了一口,又递给成叔。对方犹豫一下,末了还是接过喝了。 “挺意外吧成叔?”我问他。 成叔:“意外,太意外了。没想到,花大眼那个人那么邪,真的是没想到,没想到。” 我点了下头,又问:“你师兄要找什么,到这山里,他找什么?” 成叔想了想说:“找一处……一处衣冠冢!” 我淡然:“谁的衣冠冢,里面有什么?” 成叔:“谁的衣冠冢我不太清楚,但是里面有一尊……一尊……” 他说到这儿,忽然就不讲了。 我盯着他说:“一尊什么?” 成叔:“我……” 我盯着他的断臂说:“成叔,我有些时候做事的手段很残酷。所以,我不想听你跟我绕什么弯子。” 成叔咬了咬牙说:“那里面有一个神龛,青铜做的神龛!” 我:“你知道路吗?“ 成叔摇了摇。 我又说:“那大眼呢,花大眼呢?” 成叔这时好像要说,可是他话刚到嘴边,突然他一把就掐住了自已嗓子,然后又用那仅有的一只手,使劲地胸口划拉,划拉,划拉了半天,他脸憋青紫青紫后,又大力打了两下胸,最后他啊…… 一个啊字,都没有说完,就蹬腿咽气儿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分析,追踪找到邪人花大眼 我和顾小哥互相对着看了一眼,彼此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成叔,他死的也太诡异了吧。一个化劲的练家子,就算是胳膊让人撕掉了。不出大意外的话,他在野外挺个三四天不死,这是绝对没问题的! 可他就这么没了,十分诡异,挣扎一阵就咽气了。 我拿了矿泉水瓶,想喝口水压压惊,顾小哥却把我瓶夺下,然后将他瓶子给我了。我一惊,顾小哥说:“你忘了,这成叔刚喝完。” 我恍然之余,顾小哥已经从身上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小瑞士军刀。 我看了问他:“干嘛?” 顾小哥:“我得搞明白。这人是怎么死的。” 我说:“职业病?” 顾小哥:“算是吧!” 我知道这成叔的死勾起了顾小哥内心深处强烈的求知欲。所以我没阻止,只是闪到一边去了。 然后顾小哥操刀忙活。 过了大概二十多分钟,顾小哥伸手用成叔身上的衣服擦了把血说:“心梗,突发急性的心梗!非常剧烈。心肌都快挣裂了。” “但问题是,他的心脏很健康……” 顾小哥抬头同时,他看着我说:“化劲高手,可能得心梗吗?” 我歪头想了下:“概率很低。” 顾小哥低头,一边用泥土搓手指缝里的血渍一边说:“刚才咱们来的时候,你仔细回忆一下成叔,我感觉他的神色好像是在找什么。” 我踢了下手臂:“找这个?” 顾小哥:“不对!他好像……有了,我想起来了。” 顾小哥当即起身,来到成叔断臂处,手握了军刀,小心拨开破损的肌肉组织,又伸手在里面费劲地一扣。 噌! 一根跟大号铁钉差不多长的铜针,就让他从里面给拔出来了。 我看了说:“这招狠呐,这是有人把他胳膊撕下来后,又拍进去了一根钉子,不对呀。他有拍进去的功夫。干嘛不杀了成叔啊。“顾小哥说:“他不杀的原因是实验,他想拿成叔做一个实验。实验他的法子灵不灵。现在看来,这实验成功了!“他举起了那个铜钉在晨起的阳光中打量。 我凑过去跟着一起打量,只见钉尾处竟也雕了一个兽,不过这个兽跟我们之前看到的不一样了。这东西长的很像一只大狗,但又不是狗,它没有眼睛,鼻子,耳朵,只有光光的身子外加一张布了獠牙的血盆大口。 我看着这东西长的好像挺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太出来在哪儿见过。 顾小哥也是拧了一对眉费心的思索。 “这什么玩意儿呢?“我念叨。 顾小哥想了半天后,他突然一抬头说:“混……馄饨。“我说:“馄饨?“ 顾小哥摇头:“不是馄饨,是混沌!“ 哦…… 我一下子明白了:“传说中四大凶兽之一的,那个混沌是不是它。“顾小哥:“没错,就是!“ 我说:“难道上古记录的兽类全是真实的存在?” 顾小哥则摇了摇头说:“现代科学技术这么发达,找到了很多的化石,但却没证据显示那些兽类们曾经存在过。另外,山海经什么的记录的兽,你觉得……像是真存在吗?” 我表示不解。 顾小哥:“我舅姥爷早年曾结识过一个道门中人,他提了一个说法,他说这些兽,只是一种力量。” 我心中一动。 顾小哥接着说:“古人们为了把自然界中的不同力量加以区别,并且很好地记下来,所以就将它们模拟成了兽的名字。古人的信仰,多是建立在神,万物,兽类的崇拜中的。比如现在世界上很多地方崇拜熊,崇拜这个,那个。这是现实中有的。而现实中没有的,则是一种力量。” “一种古人们感知出来,但不知道怎么来描述的力量,所以他们就将这个拟兽化了。” 我脱口说:“这跟神仙的拟人化是一个道理对吗?” 顾小哥:“照这么推测是一样的。对了,你看过黄庭经吧,那里边不是给咱们的五脏六腑都编了个人名,完了还有小人吗?具体还描述了这小人长什么样,多高个儿,穿什么衣服,什么性情。你琢磨一下那个,你再琢磨山海经里记录的怪兽……” 我经由顾小哥这么一提醒,身上唰的一下好像跟什么东西接到了一般,然后我炸毛了。 顾小哥一个激灵,跟着抬头问:“你炸毛了。” 我看着他说:“你不是也炸了吗?” 顾小哥点点头。 “这混沌,还有种种光怪陆离的兽,其实就是自然界中的种种力量,这些力量以我们的科学还没办法捕获,实现。因为,它一半是不可见的精神,还有一半是可见的,实在的力。这个……我说不清楚,反正我觉得古人这么讲,拿兽这么一比喻,就说明白了。” 我说:“我也是这么觉得,比如这混沌,你搁科学来讲老百姓谁能听懂,你用兽一比喻,妥了,这就是一种力量,很暴的力量!” “就是这个理儿!” 顾小哥赞了一句。 我说:“强!” 顾小哥:“还是人家那高人强啊,咱们这就是在捡人吃剩的东西。” 经由我们这一番推测,反正我们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站住脚,但却觉得这是最合理的一种解释。 花大眼肯定掌握了怎么调动自然界中这些不同力量的方法。而这个铜针,就是力量的输出传导通道。 通过这个,他一来能控制人,二来还能杀人。 此外,他自已若是用这个把自个儿给改造配合一下,他就能感应到这些力量的气场,然后让他们调为已用。 这就是他的路子! 我和顾小哥分析妥了后。 我又问顾小哥:“那你说龙……” 顾小哥目光深远了。 “龙,既是一种力量,同样亦是一种我们不了解的海洋生物!” 我一怔。 顾小哥看我说:“你干嘛问龙?” 我看了眼天空说:“闲的!” 顾小哥看了眼我的金刚果,他嘿嘿闷笑不语。 我则一副小白样儿任其打量。 当下,我俩分析过花大眼的手段和力量来源之后,我们更近一步分析花大眼藏身的位置。 顾小哥讲,这个花大眼他是拿成叔做实验,试验他掌握的这一种上古的奇异巫术。 所以,他必须保证自已能亲眼看到实验的结果。 我们现在身处的位置,位于一条山谷的下方,放眼望去一侧是我们来时的山坡,另一侧是陡崖,其余两侧则是密林和灌木。 顾小哥说他根据花大眼行为处事的手段分析,这人是一个非常隐忍的人。隐忍人的心理一般来讲多较为阴暗。有种,你们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但我的事干了,肯定会惊吓你们一跳的这种类似报复的心理。 所以这种人,他一定会躲在一个他认为安全的地方,然后小心打量着四周观察着一切。 现在,我们很可能就处于他的视线范围内。而这个人藏身的位置…… 顾小哥拿眼神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山崖,然后他小声说:“上面应该有个洞。” 我小声说:“是应该,还是真有。” 顾小哥:“是应该,逻辑中应该有这个洞。” 我一听这个,转念又想,如果花大眼就在假设的那个洞里,可这么近,为什么我不能感知他呢。 对了,他掌握了这门技术,他可以通过给自已扎针的方式吸引某种力量隔绝掉他在天地之间留下来的气息。 思忖至此,我欣然一笑,跟着对远处的密林说:“那咱们就奔那儿去。” 顾小哥:“好啊,就奔那去!” 说了话,我们一起奔林子里去了。如此,疾行了半个小时后,我们进到了密林,但却没直接往前走,而是拐了个弯,开始去攀一段很艰难的山岩。 爬了将近四十多米的高度后,又上到了一段缓坡,跟着又爬了二十米的山岩,最终来到顶端,我们开始往回逆行。 逆行了十五分钟后,顾小哥在前突然蹲下来了。 我停住身形,然后顾小哥转了个弯儿,开始奔右手边走。 右手边是一排的树,间或还有一些石头堆什么的。 我们前进了五十多米后,顾小哥又停下来,然后趴在地上,盯着地面的枯草,枯叶慢慢的移动,间或他还小声念叨:“多亏昨晚的雨,多亏……” 他看了能有五分钟,跟着起身小声说:“还得往前直走。” 我们又就前行了十分钟后,面前赫然出现了一个用黑灰相间石头堆成的乱石堆。 顾小哥看着石堆他笑了笑后,绕石堆走了一圈,最终他把目光落在一块大石头下面了。 那是一块将近一百多斤的岩石,在它的下面赫然浮现了一道深深的拖蹭痕迹。 我向顾小哥做了个手势,当下两人弯腰,扳了石头轻轻的,轻轻的抬起来,又轻轻,轻轻的挪开。 与此同时,一个可供一人进出的黑幽洞口就浮现在我俩的面前了。 洞口出现,我俩没急着往里进,而是趴在边上仔细的听。 转尔,我听到了一个人的自言自语音。夹上边技。 “死,死,死!全他妈的给我死!妈的!没人帮老子,老子穷的媳妇都没有,妈的!死。死。死!都死绝,全都死绝,哈哈哈哈哈!“洞里的人在狂笑,听口音,好像普通话讲的还不错。 我看了眼顾小哥,小哥压低声音说:“已经变态了,双相人格,阴暗狂暴型的。这个,要小心了,当心他用什么玉石俱焚的手段。” 我回了一个好,想了想后,轻轻地挪了下身体,跟着第一个跳入了洞中。 第三百二十四章 他安静的,就这么疯了 洞穴里阴暗潮湿,空气散发着浓郁的腐败气味,我跳下来后顾小哥紧跟着也跳进来。视线瞬间为之一暗。这时顾小哥突然闭了眼,然后我看他伸手沾了一点唾液涂抹到了眼皮上。我一怔。顾小哥一笑说:“本家手段,可增强黑暗中的视力。” 我琢磨了一下,有心想试,可觉得这个对我来说,真的没那个必要,当下就由视线放大版的顾小哥在前引路,我们弯腰下,拐过一个长长的7字形拐弯后,旋即我们紧紧贴在了石壁上。 前面依稀可看见一条飘动着灰尘的光柱在视线中清晰浮现。而这时,某人的咒骂音也越来越清楚:“死!死!死……哈哈哈哈!我要让这天下人全都死,全都去阴间。哈哈哈。” 他发疯般地反复念叨着这个,跟着又自言自语:“那两个身手那么强,他去哪里了?“念完了这句后,他跟着又换了一个声调:“他们一定在想办法找到你。然后杀了你。再夺走你的东西。“说完了这句,他又说:“啊,那我怎么办?““嘿嘿嘿,把那两个傀儡召来吧。让他们来对付。““可是,那两个人要对付郭书义那个老家伙呀。““没事,让那两个傀儡来,没准郭书义跟着也会一起来了。到时候,让他们打着玩儿呗。““嗯,有道理,你的计谋果然好。“ “那当然!“ 我听了只觉得诡异难当。 没想到啊,这自已跟自已说话,竟然也可以玩的这么好。同样,竟然也可以搞的这么吓人。 这个花大眼,他究竟是一个什么状态的人呢,他因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我思忖间,耳听到洞里边响起一阵念叨的动静了,跟着还有淡淡的燃香味传来。 好家伙这是要作法了! 我感知到这一切。马上给了顾小哥一个眼神我俩当即嗖嗖! 一个闪身,就从藏身的地方挪到了一个面积能有二十多平米的小石窟里。 小石窟不大,但里面却摆了不少的东西,我抬头正对的地方是一个狭长的开口,从这个开口顺着往下看应该就能看到我和顾小哥之前伫足的那个山谷。开口处有一道光线射进来。然后地面上跪着一个披头散发,一身污渍且目瞪口呆的中年人。在这个中年人面前摆了一块大石头,石头上安排了许多个小石人,这些小石人身上也插了针,然后在石人的面前还立了一个香炉。炉子里摆了好几根燃着的香。 跟着在那香炉的旁边有一本老式的笔记本,笔记本上用圆珠笔写画了很多的东西。在这些东西后面是一张草席,席子旁边胡乱堆了一些杂物衣服,除外还有一些日常吃的东西。我看了一眼,有几个馒头,都已经长绿毛了。 披头散发的人就这么跪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一动不动,既不说话,也不干别的。 我这时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人手臂,腿的位置好像有针刺进去。夹亚亩圾。 这时顾小哥喊了一句:“花大眼……“ “啊,啊?“ 花大眼好像装疯卖傻一般回了一句。 我没客气,见对方回应后直接就走到过去然后伸手去拔他身上的针。花大眼奋力反抗,同时拿了针要往自已身上扎。 我没让他得逞,三五下就给他身上的针除下来了,接着又动手,将他手里要往自已身上扎的针拔了出来。 针一除,花大眼没了倚仗,他这回不花眼了,他傻了。 傻眼了后他说:“完了,这下郭书义肯定能找到我了,完了,完了。我偷了他的东西,又把他的人给害了,完了,这下他肯定不会饶我,完了呀,完了。” 他一个劲地念叨完了,然后看了眼我们,这人一憋屈竟然哭上了。 我看一个大男人居然哭了,心略有一点不忍,就想上前安慰几句。这时顾不哥却说:“小心点这人有诈。” 我一怔的功夫,花大眼突然从身上摸出一把刀,咬牙就奔我冲来了:“死,我要给你开膛,我杀了你,死,杀!” 他反复念叨这几个字,就奔我冲上来了。 我一闪身,扼了他的腕,稍一用力,喀嚓一声响这人的手腕就碎了。 花大眼跟着又呜呜的哭上了。 我发觉此人的言行举止已经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逻辑去判读了。当下就伸手,给他的两个肩膀关节卸了,又将后背的筋给捋了一下,如此一番做完后,花大眼已经不能动手了,但他却还是在哭。 顾小哥这时说:“关仁,他这人已经是病态的反应了,你千万不要让他的言语迷惑,他愈是表现的可怜,其实做的事,其手段就越发的残忍。” 我之前没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耳听顾小哥一番讲解,我明白之余,又过去端起他的下巴看了看他眼睛。 顾小哥跟着一起过来看。 这么一看,我发现他的一只眼睛确实有些古怪,冷不丁眨着真的好像是两个瞳孔,可若仔细看,却发现那长出来的东西跟瞳仁还是有区别的。它的发白,灰,并且不透,没有瞳仁的那种光泽,并且还没有神。 “这是病,好像是一种眼病,属于增生的东西。”顾小哥讲完后,他又说:“这人本身没什么太出奇的地方,只是有些人觉得他长了这个东西就身负异禀了。然后……” 顾小哥伸脚踢了下花大眼:“你练的是什么呀?” “没练,我什么都没练,我就是学了一些什么招魂,什么做法事,什么过阴。嘿嘿……过阴。”花大眼先是笑,跟着又一哭说:“我娘就是给人过阴死的,好好的,过什么阴呐,过阴,过阴,哪有那么多的阴来过。” 顾小哥淡然:“阳人不问阴事,活人不碰阴人,这是根本的道理规矩。犯了这个,就要横撞上一些倒霉之事。这个是老祖宗们用惨痛代价换来的经验。” 花大眼却不听顾小哥的话,只是一个劲地说他娘死的多惨,怎样,怎样,他是继承他娘遗愿…… 顾小哥冷冷注视他。 花大眼念叨了一会儿,他就不念叨了,因为他感觉顾小哥身上散发的气场不太对劲了。 很冷,逼人,直接看到人的心里头去。 我知道顾小哥在审人这方面受过专门的训练,所以,我乐意做一个旁观者,看他怎么来审花大眼。 “你娘死之前,应该劝过你永远不要碰这些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弊大于利。所以她绝对不会让你学这个那个。” “你这人……你只是由于自身的懒惰,还有投机取巧的心理得不到释放,你想一夜暴富,但是你没有成功,所以你就开始报复这个社会了,我说的对吗?” 顾小哥盯着他。 花大眼先是一愣,旋即这货诡异地笑了两声儿。 “嘿嘿嘿!妈的,双色球全是骗人的!妈的,还有赌球!老子房子都他妈赔光了,媳妇也跟人跑了!他妈的,有钱人死,全都死,死,死!” 顾小哥果然厉害。 要不是他这么一审,我真以为这花大眼是为了保留旧时的文化,老祖宗的东西,不得以才变成了这副样子。 但我没想到,这货他跟什么高大上的祖宗文明根毛的关系都没有,这货就是一个已经心理变态的赌徒。 顾小哥进一步审他说:“但你身上有的本事,不足以让你成大事。刚好这个时候郭书义找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巧的是,你手上那本册子里记录的就是这些东西的用法儿。” “于是,你骗过了郭书义,取得他的信任后,你找了个时间,把那个地方的东西偷出来。” “东西偷出来了,但你还是没把握,不知道这个东西具体会实现什么样的力量。刚好,郭书义让你过来给成叔做帮手。于是你来了。” “你看到成叔的人,你心中的计划就启动了。你说服成叔,拿他的人做实验。可试验到一半,力量突然不受控制,然后那几个人狂性大发,他们把剩下的人杀了。你当时吓坏了,于是,趁着他们在发现你之前,你就离开了。““不久,你在逃跑过程中发现,其实你是可以控制这些人的。于是,你开始试着一点点去控制了,你发现,果然能控制,然后你内心深处的那个欲望瞬间就膨胀了。” “另个这个山洞应该是你之前发现的,我不知道你安排这么个地方有什么目地,它可能是你的藏身处,又或是你独自一人喜欢呆的地方。因为你这人在社会中做人非常的失败,妻子,孩子,你的亲人,所有你认识的,跟你熟悉的人都不愿意同你交往。” “于是你就喜欢一个人,到这里来待着……” “现在,你的计划启动了,你顺理应当就来到了这里。当你看到,那些传说中的力量,在这些人身上一一浮现时,你陶醉了,你幻想着自已有一天可以主宰他人的生命,可以控制一切,转尔得到一切,你想像着,闭上眼,想着,想着……这个世界是你的,你有数不尽的美女,财富……” 顾小哥在低声说的同时,我注意到花大眼真的闭上了眼,并且在嘴角淡出一丝的笑意,这笑意愈来愈大,愈来愈大,直至最后它转变成一种近似白痴的笑容。 他扭着身体,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我的,我的,都是我的,你们都得死,你!斩了!你,死!我的,这些全都是我的。“顾小哥目睹此景,他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跟我轻轻说:“此人已疯!“我说:“你弄疯的?” 顾小哥摇头:“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这本就是他希望的,他想像的,他一直沉浸于他的想像中。他沉在他编织的世界里不是一天半天了。其实要没有这些东西,他没有学过那些所谓的术法,包括那个小册子,他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赌徒!” “但有了这些……” 顾小哥淡淡:“他疯了!” 花大眼果然如顾小哥所说,他疯了,无声无息的就在这一刻疯了,他在石窟里走着,伸手把石头当成是美女,搂着又亲又啃,还在我们收拾东西的空当,差点把我当成女人…… 我没动手打他,只是闪到一边了。 然后我和小哥把这里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装到背包。这时我们就带着花大眼走出这个洞了。 一到外面,看到光线,花大眼:“啊,啊……白天,去你妈的白天,啊啊,我的美女,我的钱,啊啊……” 他站在那里,伸手朝虚空摸着,回来反复地摸,好像要去摸他的美女,他的钱,他的豪车,房子。 但是他什么都没有摸到。 我盯了这人一会儿,突然,我感觉到在我们爬上来的这个山谷下方好像有六七道剧烈波动的气息。 我给了顾小哥一个眼神儿。当下我们两人,转身就移到了一处灌木后头,跟着把头小心一抻。 不大一会,打从山谷密林方向,就跑出来六个穿了不同颜色冲锋衣的人。 这六个人都是一脸的紧张,并且那里面还有三个外国人。 我把这六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这六个人中没有郭书义! 六个是郭书义派出来找花大眼的,他们当中也有高手,因为我看到那其中的三个老外,竟然是到了化皮肉级别的高手。 老外,洋鬼子练成皮肉的级别,这确实是不容轻视。因为洋鬼子身体先天就强健,他们骨骼密度,肌肉结构等等相对黄种人有先天方面的优势。 所以,他们的化皮肉,实际打起来,足以相当黄种人化筋骨的境界。 除了这三个化劲高手外,还有三个人,三人中,两个是带刀的,我看的清清楚楚,他们反手拿着刀,并把刀藏在了身后。 最后一个人身上没什么功夫,只是看起来是一身的邪气,并且我发现这人好像还不是海外来的,他应该是本地人。 这人六十多长,下巴上留了一撮的山羊胡,眼睛是明显的三角眼,脸是猴腮,额头塌陷,身材矮小,行走之间,一双眼不时地滴溜对着四周打量着。 六人从树林中冲出来后,山羊胡眯眼,看了看四周,跟着一挥手,他们就奔成叔死的地方去了。 刚好也是这一瞬间。 在对面山坡上就响起两道不输野兽的咆哮。跟着两记黑影唰的一下就冲下去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 先试身手,再破谎言 两道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让大眼给坑了的那两个从鬼庐出来的战士,这两人疯了一般冲上来后,那两个带刀的人立马冲过去。与此同时三个实力很强的洋鬼子也冲过去跟着拉开了架势。 三个化劲高手,除外还有两个带兵器的高人,五个人去围两个疯子。这场打斗真的没什么差别,几乎转眼吧,两人手起刀落,这两疯子就倒在了草丛里。 我看了眼顾小哥,后者吸了口气说:“这两带刀的归我。” 跟着他玩味一笑说:“三个洋人,你有握握吗?” 我想了想说:“试试呗!” 刚小声商量到这儿,疯了的大眼就在嘴里含糊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话,直着身子,用肘部拖着断掉的小手。朝空中一边做着搂抱状,一边凑嘴过去说,亲,亲亲。亲…… 由于我把他的肩膀给卸了。手腕也给废了,再加上他腰上的筋也给不上力,是以他做这个动作非常的吃力,看上去就好像一只折了腰,断了翅膀小鸡一样。并且他来回动着的同时,还一边皱眉忍疼,一边拼了命地去搂。去抱,可惜他肩动不了,搂不动,但又要拼命去搂。 这种纠结的姿势让人看了不由为之心酸。 花大眼注定是个悲剧,一个被财,色,赌蒙蔽的大脑后,一错再错,酿就的悲剧。 财对人来讲是个好东西,但仅仅是维持人基本生活而已。若过多求了,求欲多旺。则伤命败德。这是老天注定的事。 色亦一样,色字头上一把刀,求色之人多行败德之举,这话也是千古不变。 所以对人来说,财,色二字就是老天给我们的最基本考验,这种考验伴随一生,直至死去的一刻它都写在基因里面。 花大眼身上的关节都脱成这样了,正常动一下都疼的要死,可他还是拼了命去动。这还不是求生,他求的仅仅是自我想像中的所谓,财,色。 这两个字,能让一个受到重创的人焕发如此强大的所谓‘生机’,由此可见这力量,可怕,真的是太可怕了。 刚思忖至此,我忽然见到花大眼眉毛一挑,极为兴奋地说:“中了,中了,我中了,哈哈哈!十个亿,十个亿呀!” 他兴奋地跳着,蹦着,可是由于身体不行,又跳不起来,蹦不动。总之,这是一种无法形容,且让人看在眼中极为不舒服的姿势。 我这时有点后悔,觉得是不是下的手太重了。 可我转念又一想,仁慈,分对什么人。花大眼都这样子了,他折腾的还这么欢,他要好模好样儿的时候,他得作多大的事儿呀。 彼时由于花大眼大喊大叫,然后引起下边人注意,这些人已经起身,奔我们快速跑来了。 我和顾小哥知道有此一战,当下也都把身上东西收拾利索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 期间,顾小哥看着花大眼对我说:“你是不是还是觉得我把他给说疯了。” 我点了下头。 顾小哥摇头说:“花大眼的情况听上去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尤其是他,他身上的可恨之处,太多,太多了。” 你说:“你怎么能看的这么准?” 顾小哥:“心,我看到了他内心最深,最深处的阴暗欲望。同样,这也是我一身阴气的原因。你没看过,你不知道,有些人的内心里呈现的东西比地狱还要恐怖一千,一万倍。” “非常的可怕,真的,人类也就是有了法律,制度,规则等等一切来约束。否则的话,这个世界就是地狱!” 我觉得顾小哥可能是阴暗的东西看的太多了,所以他骨子有这种莫明的悲观情愫。 以后吧,大家都成为朋友了,慢慢的相处后,我相信他能阳光一些! 想到这儿的时候,人已经冲上来了。 六个人,最后那个老头子累够呛,站在那儿一个劲儿的喘。而前面的五个人好像没事儿人一样,直接就奔我们冲来。 没有招呼,言语,我从他们凶悍目光中已经读出来。 就是凭力量解决! 我这时正要冲,不想花大眼突然一转身,看了几人后,他咧嘴嘿嘿的一番怪笑,跟着竟朝一个人高马大的洋人挪去了。 他的动作很吃力,挪了两下,就扑通倒地上,然后他还扭,一边扭,一边说这是洋妞儿。 洋人没客气,上去直接就是一脚。 洋人把这花大眼踢飞了后,我冲过去跟他对手了。 洋人好像对自已很有信心,冲上来后直接就是用了一招武术中最常用的双雷贯耳。他人高,臂展长,所以这招他用起来就有先天的优势。 双雷贯耳,打上直接就能要了人的命,我见状一矮身拿出蹲着跑的功夫,奔他怀里就钻进去了。 对方反应也很快,两臂抡空了后,顺势又向回一收,跟着翻肘的同时,手腕也向上一攒一翻就向下拍来了。 这人身上功夫不赖呀,有通臂,竟然还有形意上的功夫。 伴随一记劈拳落下,我抬了肘,用肘尖一抗的同时,另一只手翻起了崩拳。 恰在这会儿,另外两个老外也冲上来了。 我提了一口气,把身子骨放虚灵的同时,崩! 老外变招很快,另一只手向后一收将其横在胸前做防另一只手的手臂好像擀面杖奔着我的胳膊就压过来了。 你压,我也不管,就是崩! 叭! 两劲相撞,老外眉宇间闪了一丝痛苦。 心火相合,横拳在基,这才是我要发的劲。而崩拳,不过是一个架子罢了。 对方这一痛苦,胳膊吃痛就要朝回撤臂,我没给他机会,直接一记云手,叨住他的大粗手腕子,他一软臂,想要给我抖开。 好,来的就是这个劲,我索性向后一退,这一拉之间,他身子微微一个趔趄。我抓了机会,两手握了他的臂,吼了一嗓子:“散!” 喀! 一股子大浪滔天的劲就打到这洋鬼子体内了。 他全身如过电般一颤功夫,,另一个追上来的洋人诡异地把身子放矮,然后旋身出掌来削我的肋骨。 他这招不错,可惜速度慢了。 抬手,劈拳! 给我躺! 砰的一拳,正中对方脑门,这人气没吭一声,就此倒地上了。 最后一个洋人咬了下牙,哼了一声后,人就突然凌空蹿到了我的头顶,跟着他曲起一只脚来,奔我脑门就踏来了。 这是一记险招,学名马踏飞燕。 马踏飞燕的难度在于凌空发劲,踏空提升,这个没有点真功夫,到了化劲后,这根本是做不出来的。 这老外看样子确实是下苦功了,一提之下,整个身子完全到了我头顶上,跟着,他先抬一脚来踏我的头! 我没客气,领了龙形的意后身子一纵之隙,抬手一记攒拳直奔对方的鞋底攒去了。 砰! 这一招中了后,我却发没有发力,而是受了他这一踏的力。 这一道力进了我的身体后,直接钻到地面,我两腿微微一曲的同时,借了这力,身子一纵。 正好,他第二脚又踏来了。我同样也是一拳奔他鞋底子打去。 这一拳打中,还是没有发力,同样也是身子放虚,借了他的力,又向上蹿了一下。 这两下过后,我人蹿高的同时,他一记崩拳正好要冲到我胸口了。 这时我人在半空,想躲已经躲不了了,我完全是下意识一脚就踢出去,砰!中了对方膝盖的同时,我身子向后一移! 跟着我的手臂很自然搭在了他的手臂上,拿了蛇形这么一缠拧。 下一秒,龙形,爆起! 形意龙形里的后发力是脊柱的一个抖削劲。 我发的就是这个劲,劲一出,叭!他肘部直接就是一记脆响,跟着我向下一按,这人呼……砰! 整个人就重重摔到了地上。 人摔下来后,抬起身来还要跟我挣,我却直接半空跃起,踢出两腿凌空穿过他的脖子,又搁腰劲儿凌空一扭。喀嚓! 这洋人的脖子断了。 断了同时,我屈膝两脚落了地后,又向上一弹,跟着就见那尖嘴猴腮的老头儿正撒丫子要往山下跑。 哪里跑,给我回来! 唰唰,三两步我跑到了近处,一伸手,正好抓到对方后背上的衣服,我一发劲,起! 呼! 老头儿飞起来了,砰!又重重落地地上,摔了个五迷三倒后,我把这人往起一立。跟着再抬眼看顾小哥。 后者已经完事儿,正负了手,一脸冷然地盯着地面上的两个死人。 我提拎着这老头儿三两步过去后,把他往那个让我抖散了的老外身边一扔。 顾小哥这时跟我说:“这两人是无极刀的人。” 我一怔:“李前辈的门人?” 顾小哥:“估计也是个败类,刀法走的偏邪,刀刀不留活口,我上来本只打算给他们个教训得了。没想到,他们竟然用很阴毒的刀术来取我下三盘。” 我倒吸口气…… 顾小哥:“撩阴刀,最是难防的一个刀,同样也是最歹毒的一个招式。” 我听罢说:“可惜这两人了,怎么跟了郭书义那么个家伙呢?” 顾小哥也是摇头不解。 这时,我走到那个活着的,尚能说话的老外身边看着他用英语问他:“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老外冷冷看着我,末了他居然用生硬的中国话来了一句:“有本事,你打死我。“我奇怪了。 老外笑了:“这里是中国,你打死外国人,你会有很多麻烦。外国人……白人,有特权!“老外笑的很开心。 我上去,砰! 一记劈拳,正中他的百会! 这洋鬼子鼻子眼睛耳朵一起冒血,就这么惨死了。 我收了手,长舒口气说:“不跟我提这个还好,提这个,我真是控制不住!“顾小哥说:“换我也一样,换我,我也出手。“结果了这老外,我负手去看那老头儿,老头儿一个劲地缩着身体,用一种害怕的眼神看着我。 我问他:“什么人?哪儿的?” 老头儿抹把泪哭了。 “年轻人,行行好,我是这山里采药的,这几个外国人,洋鬼子,他们逼着我给带路啊。行行好吧,行行好。” 我说:“你知道郭书义在哪里吗?” 老头儿:“我知道,知道,行行好,我给你们带路,行行好,不要为难我,呜呜……我老伴身体不好,我在这山上采药,没想到遇到这种事,呜呜……” 我注视着他,没说话。 而顾小哥则冷冷看着他说:“撒谎,编,再继续编,你让人抓来的,你怎么知道郭书义的名字?你眼睛一直在滴溜乱转,想着编一些话来打动我们,撒谎,继续撒。” 老头儿听了这话:“冤枉啊,你们是高人,你们不能欺负普通人呐,冤枉啊。” 说了话,他泪流满面,跪在地上扑通,扑通地朝顾小哥磕头。 顾小哥突然就笑了,然后过去掐了老头儿脖子说:“我不是好人,我是坏人,我专门喜欢杀好人。所以,我现在要杀了你!” 老头儿一怔:“你……” 顾小哥又一笑:“你要想不被我杀死,你就说实话。我数三个数,一二…” “放下吧,我说……” 老头儿陡然之间就换了一副嘴脸,眼中的泪,等等的一切全都没了,转尔又是那副我在远处刚看到他时,他脸上流露的阴险和狡诈。 人心呐人心! 古人说的太好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夹亚乐才。 他刚才的样子,太可怜了,十足像是一个受人胁迫的无辜人。说实话,我都不忍心故意去揣摸他的真实意图。我宁愿相信,他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事实…… 我忽然又想了应前辈的话。 这世上美丽漂亮的往往是谎言和陷阱,而丑陋,枯燥,无味的却经常是不虚的真实! “说吧,你怎么回事儿,如实说来。”顾不哥冷冷。 老头儿笑了一下,指着不远处躺地上已经咽气的花大眼说:“我是他师父。” 顾小哥:“你教的是什么,指的是什么路?“老头儿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就是神汉,啥也没有,就是装神弄鬼罢了。他眼睛上长东西了,我觉得这个可以做文章,就让他说这是双瞳,天眼,阴阳眼。反正鬼神的事情老百姓哪里知道。就这样,赚钱呗。““次奥他娘的!谁知道这小子他妈的喜欢赌,赚那点钱,全输了个精光!“老头儿骂了一句,瞪了眼花大眼的尸体恨恨地说。 说完这个,老头儿咧嘴一笑说:“两位,别杀我,我带你们去,带你们找郭书义!“ 第三百二十六章 斩心魔,心境又开一分 我一时只觉得这老头儿满嘴的谎话,且神情言语之间也是飘忽游走不定,于是我料到这人带我们找郭书义有可能也是一个幌子。 当下我就给了顾小哥一个眼色,后者点下头说:“你怎么称呼啊。“老头儿见我们口气缓和于是站起了身。拍着胸口说:“鄙人姓廖,单名一个江湖好汉的汉字。“我真替这老头儿臊得慌,‘江湖好汉’?这四个字亏他说得出口。 顾小哥冷笑了:“廖老头儿,别跟我们在这里绕什么圈子,刚才这位你也看到了,实话告诉你,他一身的劲,已经到了化筋骨的境界。当然了,境界层次是这样,能打出多少劲,劲的轻重缓急能拿捏的如何。又是一个说法儿了。” “那三个洋人,到了化皮肉的地步,但本身的劲却能打出化筋骨的力。而他呢?化筋骨是不假,打出来的劲儿。我估计一般化髓的高手碰着了。即便不喊疼,他也得皱一下眉。” 顾小哥这番话,好像是在拿我吓唬对方,实则这一番话基本道出了我功夫的层次。由此可见这顾小哥拳脚功夫好像是一般,但拿了兵器后的身手,外加他的这双眼睛,一般的高手可是比不上。 事实的确这样。如果我在上天山之前遇见这三个老外,我即便能赢,身上也得受重伤。天山之行,让我领会极多,尤其是对劲的掌控方面,怪人以身来帮我试劲,最终让我把他身上的怪力合到了身上。 这怪力一合,顾小哥不是夸张,真就是这样,一般化髓的高手碰着了,即便他不喊疼。也会皱下眉同时暗道一声,这劲儿怎么这么难化! 所以武道不是死的,而是非常灵活的,境界层次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人能不能遇到一些机遇,同样把握住机遇,然后凭借机遇开悟。 悟了,功夫层次不上,但劲却就又长了数分不止。 顾小哥讲到这儿,他又对廖老头儿说:“他的功夫是这样,我虽不如他,但我身上有兵刃,他可以在十米外,一眨眼功夫,取你的性命,我借了兵刃同样可以十米外取你的性命。你考虑一下,再给我们带路吧。” 廖老头不说话了,他不敢看顾小哥的眼睛,而是低头琢磨了一下,末了死皮赖脸地抬头对顾小哥说:“小兄弟,你可真厉害。好吧!我只能带你到郭书义藏身的那个山头。他目前在那上面的一个兵书洞里。” “兵书洞?“顾小哥一皱眉。 廖老头笑了下:“传闻当年黄帝争战到南方时,曾经在那个洞里埋下一件战袍外加大批的兵书铜卷,以此来赠后世有缘之人。不过这郭书义兵书铜卷倒是没找到,可却让他在里面找到了很多好玩儿的东西。““那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花大眼于是趁他不注意就偷了一些。郭书义现在很生气,他立了咒,起过了大血誓,扬言方圆五里之内,一旦有人进入,会当场吐血身亡。“顾小哥:“这你也信?“ 廖老头:“吐血身亡,我不太信,但是他身边有两个人,一个是道士,另一个是玩弓箭的大行家。另外还有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是变戏法出身,一身本事诡异难测,嘿嘿,我怕死,只能给你们领到边上,想往里去,你们得自个儿走!“费了这么大的劲,带吓唬带威胁,这廖老头终于算是吐实话了。 黄帝藏战袍,放兵书的地方? 我觉得这可能只是一个假借的说辞,东西不一定是谁放的呢。黄帝的衣冠冢!这个名头确实是非常大。但这很可能是古人玩的一手把戏。 那位古人假托黄帝的名儿,应该只是震摄,因为一般人知道了后,都明白那是老祖宗放东西的地方,这样的地方,他不敢去,不能得罪老祖宗。 现在通过已经收集到手的那些石人外加铜针分析,在那里面放东西的人,绝对是个纵横湘西的一代大巫师! 推测至此,我和顾小哥一商量,这就让廖老头给我们带路了。 中途我们有一句没一句的问这老头儿,刚才要不是顾小哥那么一说,他打算给我们引到哪儿。廖老头害怕了,一个劲地说没什么。 顾小哥又瞪了他两眼,最终他才老实招供。 离这儿不远,有一个鸡冠形的山崖,这地方的最下面有一道沟,沟里有数个深藏在那儿地雷蜂窝。 地雷蜂是这儿的土叫法,那东西的学名不太清楚,已知的就是,身上只要让它叮了超过三个地方,这人一准就会死。 我问廖老汉说:“你难道不怕死吗?” 廖老汉却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布袋,对着我们晃了一下说:“这里面装的是避蜂的药面面,很好用的,只要一扬,那东西就不会往身上落了。” 我听到这儿,又问他:“你为什么肯跟我们讲这些。你不怕我们害你吗?” 廖老头又乐了:“你们是好人,好人绝不会主动出手打比他们弱的人的,不会的……” 我心里一时有很多的感慨。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仰头看了看天空,一时真的无语。 难道说坏人坏,就是因为好人们不会主动打他们吗?就是因为,好人不会欺负人,他们就坏吗? 若是这样…… 那这好人,又算得是好人吗? 可那样不是好人,我一个有这么强力量的人,去杀,去打这样一个比我弱很多的老头儿。我岂不就是恶人了吗? 什么是好,什么是恶呀? 就是这廖老头的几句话,给我心里又掀起波澜了。 跟着我又想起来在范前辈坟上废的那几个盗墓贼,他们一样跟我过不了手,他们都是弱者,但我从他们脸上读到的都是麻木和冷血。他们的身上应该都有命案,他为了钱,什么都干,挖坟,盗尸体。这种作恶,伤的是活着的人心,同样也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他们干着,却不以为耻,反倒以这个为乐。 可是,他们打不过我呀…… 我又一想,仅仅是因为打不过我,我就不下那个手,那我算是什么? 鬼庐的那些人,还有很多人都是活生生的例子。 我…… 说实话,步入高术江湖以来,我第一次显的茫然了。 以前我弱的时候,面对强者感觉是他们欺负我,所以我特别的有动力,我干掉强大的恶人,心里特别的爽! 可是面对弱者,比我弱的恶人呢? 廖老头现在很得意,他不时的回头望我,好像抓住了我的心理一般。有时表现的很小心,但更多时候,他是得意。 真的是那种得意。 就这么走了三四个小时的山路后,中途我们坐下来补充了一些食物和清水。然后,我们又继续走。 一直走到我感知前方几百米远的地方有数道强大的气息出现。我这才停下了脚步。 廖老头这时转身看着我俩说:“二位小高人,差不多就是这里了。我把路带完了,二位,咱们就此永不相见喽!“说完,廖老头儿偷摸一乐,转了身就要走。 偏这个时候,顾小哥说话了。 “老人家等一等。“ 廖老头转过了头,顾小哥唰! 人闪过去的同时,他抬手,收手,跟着廖老头眉心淡出了一抹血箭。 我怔了一下。 顾小哥淡淡说:“我看你犹豫一路了,但我要说的是,有一些人不反抗了,在我们面前停止作恶了,并且跟我们配合了。但那并不代表什么。他一样是恶人!他只不过受限于这个强大的气场,所以才不会动手做恶。““你是习武之人,习武之人讲究不欺负弱小。如果杀了这么个人,传到别人耳中,可能会说你这人太心狠手辣,有点欺负人的意思。我不是习武的,我是刺客,我的眼中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该杀,一种是不该杀。” 讲到这儿,顾小哥抬头对我说:“咱们按社会学的说法,是属于那种边缘人,即不是主流社会中的人。同样主流社会也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讲到最后,顾小哥说:“关仁,你比我大,我叫你一声哥,咱们既然把老祖宗的东西继承过来了,什么事咱们就得按咱们的这个圈子,这个江湖的规矩来办。““姓廖的这种人,无论哪个朝代,无论哪个时代,就是一个字,死!“顾小哥的这番话算是一语点醒了我。 我方才在心里升起的那一些犹豫,不解,彷徨,瞬间就消失的烟飞云散。 江湖,我既然身入这个江湖,就不该加入主流社会的观点进来。 因为,这是个江湖,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有江湖人的担当。 我做了,问心无愧便可! 一念之间,我又找回了之前的那股子豪气。 转尔,我身上唰浮一层的冷汗。 我知道,我又过了一记心劫,又直面了一次心魔。 以武入道,果然是一条凶险无比的路。有时候感觉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 当有了这种感觉的时候,便是心魔浮现的一刹那。 路,我选的。 对得起心,对得起那些辛苦工作,对家,对亲人负责的好人。 这便足够。 心念一转,便又是一层境界。 此时,我对于生与死,等等一切的认识,无形中又高了一个台阶。 这便是修行,这便是提升。夹以场扛。 当下想通了这一系列的环节,我对顾小哥微微一笑说:“多谢!” 顾小哥也是一笑,跟着他说:“走吧!前面的强敌,马上就要跟咱们会面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我来送,他敢接吗 我进入高术江湖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强烈感受到心境层面的提升。 那种明心见性,那种我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潮水一般在身体内荡开,跟着有微妙。不可见的力量在帮助我突破现有,跟着又推着我,向一条更为高远的路走去。 我人忽然一下就变的格外冷静了。 我不再有刚才烦恼,甚至感觉刚才的烦恼很可笑。当然,这不是狂妄的,基于自身强大而产生的一种自大心理。 它是建立在理智基础上的一种强烈感受。 对,这大概是所谓的神通吧。因为我明显察觉,我看人的力量比以前要高了,因为我扫了顾小哥几眼后,我发现这个我之前看不太懂的小刺客,我竟然读懂了他的几分心。 他其实是很傲的一个人。并且很冷,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子仿佛熔岩火山般的强烈正义感。 这正义感一直在帮助他纠正自已的偏差,然后我还知道了一件事。 他杀廖老头儿!不仅仅是那个人该杀!而是因为,那人是我的心魔了! 廖老头儿若不死。我心境不会突破。这是其一。如果廖老头儿今后作恶,我的负罪感会更强,转尔可能我会走上一条更加可怕的不归路! 这就是心魔! 悄无声息,一个念头被放大之后,转瞬间就产生可怕的连锁反应,再加以时日直至某一天,我无法面对。那样我就惨了! 而更加可怕的是,如果我揣摩的没错,顾小哥看到了廖老头的今后…… “关仁,姓廖的不死,他会干几件让人恨不得将其撕碎的伤天害理事,而一旦你得知的那样的事,你的修为,将大踏步的退后。”顾小哥说着,他看了看我说:“我有神通,但我不喜欢说。” “我杀了他,等于是接了一段因缘。然后我在不久的将来,可能又会遇上一场说不好的无常恶事。恶事中,我若做的对,杀了上天注定的该死之人,做了合道的事。我则能安然过那一劫,若做的不对,哪怕有一丁点的闪失,我便会死!” “这就是因缘!我们身上所附的因缘。” 顾小哥看着我。 我看着他,伸出了手:“是兄弟,一起摊!” 顾小哥点了下头:“一起摊,一起过!” 我跟顾小哥用力握了下手,我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那种兄弟情谊,我觉得这就是江湖! 有兄弟,有红颜! 快意恩仇,虽死犹生! 眼前已经没什么路了,我们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界,现在是下午时间,冬日的太阳无力地在西边沉着。天空灰蒙蒙的,山上只有少数的枯绿颜色。触目间一派的萧条,但就在这萧条里,我却感知到了不远处有三道强大的气息正在林中来回的游走移动。 “怎么破?”顾小哥看着我说。 我这时摆了下说:“等下……” 顾小哥:“怎么了?” 我说:“咱们身后,差不多是八点钟方向吧,好像是有一队人过来了。” 顾小哥:“你的意思?” 我说:“走,先盯那队人再说,咱们不管这林子里高人先。” 顾小哥:“明白。” 我和顾小哥当即转了身,奔我感知的方向走。 奔走途中,我发现自已的感知能力经过方才心魔的洗礼好像又强了很多。现在几乎已经快到所谓神通,第六感,预言的地位了。 这事儿,可不能随便说,不然的话,又把我当大仙儿了。 当下,我在心中一笑,加快脚步,就这么全速奔行了二十多分钟,这才示意顾小哥停下身。 顾小哥呆住了。 我俩全速奔行二十分钟,虽是草地,山野,但这速度摆在这儿呢,这有多远? 我不敢相信自已的能力提升的竟然有这么多。 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小路,小路不宽,并且看上去布了荒草。 所以它严格上讲,算不得是路。 我和顾小哥沿着小路旁的陡坡,来到上方的一块青石后头,伏在草丛中等了十多分钟,最终我把来人给等到了。 而看到了来人,我不由就起了一抹淡淡的杀心。 一共是五个人。 两个被绑着,而被绑的两个人,其中的一个是史道长,另一个年轻的,我猜应该是他的师弟,这两人不知怎么就让这三人给抓到了。 抓住他们的三个人中,有一个高大的白人女子,有一个黑人,另外一个看样子好像是一个日本人。 史道长没什么武功,他们竟然也给绑了。 这还不算,那白人女人竟然一边走,一边笑着去推史道长,并且还拍道长的脸,伸手去抓道长的裆部。 他们笑着用英语交谈,然后我听的意思是,那黑人说史道长是一个处男,然后他建议白人女人不要放过这个机会。白女人却说,她很讨厌黄皮猪! 讲到这儿的时候,跟行的那个日本人很尴尬。 然后白女人话音一转又说,不过他们很有钱,我喜欢为钱干事,所以我来了这辈子都不想来的中国。 对不起,你恐怕会永远忘不了中国了。 这白女人没什么大本事,硬说的话,就是一个通了明劲的人。勉强吧,仅此而已。 我冲过去了。 这次不是因为这白女人功夫有多高,她很弱,但很弱了不起吗? 我闪过去。 速度非常的快,唰就是那么一下我掠到了那个白女人的面前,叭! 反手就是一记耳雷子。 这女人一甩脸,几颗牙,伴随着一股子血水就坐她的嘴里飞出去了。 黑人一怔,立马摆了拳击的架势要跟我打。 我同样也是没客气,任由其把拳打到我的身后,然后我抽手,叭! 一个大耳雷子,这人也飞一边去了。 剩下的鬼子哇哇叫着,摆弄着乔雄式的空手道要奔我们冲,顾小哥绕到他身后,伸手揪了他的头发。又将其转过来,然后叭! 一个耳雷子。 就是这么简单,三个大嘴巴子,把三个不要脸的人给放倒这儿了。 放倒了三人,顾小哥过去一抬手,史道长和他弟子身上的绳子就开了。 道长一脸的泪:“关仁呐,好悬呐,这国外的恶婆娘,怎地如此歹毒,她怎地,怎地如此不要脸呢?她……“我看了眼那个歪躺在地上,容貌很男性化的白人女人,我对道长说:“这种人,不是人来着,是牲口。对了,道长叶凝不是跟你在一起吗?怎么你们……” 史道长:“哎哟,正要跟说这事呢。两个师弟,一个在山前,一个在山后,他们救了山前的,把我和这个小四,一起安排在山前,就又去了山后,我们在山前眯了一晚上,早上起来,正要拿了那个盘盘,推算师父位置的时候,也是巧了,就遇到了这三个洋人。” “哎哟……” 史道长叹了口气,看了眼他的小师弟说:“小四儿,让他们打了,鼻子出血,眼眶也青了。” 我听这话过去打量,果然那个穿了个破旧道衣的小道士一脸的委屈,眼眶青了,鼻子也流血了,这会儿估计手绑的发麻了,正一个劲地活动手指头呢。 我这时想了下对史道长说:“你们现在不要再往前走了,京城还有贵州的高人们都来了,你们……沿这个方向走吧。” 我指向了来时的那个方向。 史道长这会正摆弄盘子呢,他摆了一会说:“晓得喽,晓得喽!这个是生门来着。” 我说:“那快动身去吧!” 时间紧迫,我没再跟史道长和他的徒弟说什么,指明路线后,就让他们沿那个方向去了。 两位大小道长脱身后,我过去给这三人身上的筋揉了揉,期间那个白女人一个劲的大声骂着我什么。 我没客气,捂了她的嘴,把她的脊柱锉了一下。 她疼晕过去后,她的眼睛害怕了。 我原本不想这样,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有些人确实就是如此。不打,不狠!不让对方知道我们的实力,真招!他们就真像耗子一样蹿来蹿去,不咬人,还一个劲地恶心人! 我开始审。 白女人招的很利索。夹以贞亡。 山上一共设了三道防,一道是那个外国来的华人小姑娘设的陷阱,都是很厉害的陷阱,并且只要人触动,山上的人就全知道了。 第二道是弓手,据说是一个英国的很强悍弓手。 最后一道就是一个山洞的洞口了,郭书义安排了一个道士守在那里。 至于郭书义,他目前正在洞里挖找着什么。 这是其一,其二那个道士告诉郭书义,他要的东西,会一样,一样,自行进到洞中。 妖道邪性啊。 掐算的这么准,我这不带着这一个锡罐子来了吗?后边,叶凝她们完事儿肯定也会跟着一起过来,这不就是两样东西,一样一样的送到洞里了吗? 好! 我就送了,但你敢不敢接,有没有那个胆子接,这可就是未知了。并且,送之前…… 我一把就将包里的锡罐拿出来。 然后,就在我决定要把这东西给震开的时候,一股子莫明的意志,就从锡罐里散发出来了。 我接到了这股意志,很奇怪,我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一枝箭,一枝疾快无比,可以射穿一切的箭矢。 怎么会有这感觉? 这里面装不下弓,甚至连箭也装不下呀,那这锡罐里有的究竟是什么? 疑虑刚起,锡罐内又一缕强大到令人胆寒的杀意浮出来了。 与此同时,我看到顾小哥眉头一皱,不由自主退后了两步。而白女人冷不丁好像让什么给吓到了一般,她显的有些失常,跪在那里一个劲地哭啊哭! 这什么东西?怎么这力量这么大,都能干扰周围人的情绪? 第三百二十八章 通关隘,打出崩拳的一缕神韵 我从来没有想像过世间有一种东西可以干扰人的情绪,并且这玩意儿它还没有现身,就可以把人的情绪给干扰了。这究竟是什么力量?怀疑之余我试着去感知它,打量它究竟是什么玩意儿。结果在感知中。我没有感觉类似金刚果里的那种生命的意志。 这个不是生命,我可以肯定不是生命。它就像一道力量,我无法形容的力量。但我可以举个例子,比如引力,又或者雷电,又或是物体受到重击时爆裂的那道力。 它就是一种力量,一种说不清,道不明,冰冷黑暗,让人闻之不寒而栗的力量。 这种感觉很像是看了一场超刺激的心理恐怖电影,没有华丽的视觉特效。但那种阴森让人毛骨悚然的恐惧,却叫人感到深深的害怕。 这就是锡罐里的存在。 它不是一个生命,它是一道力量。只是这力量它依附在什么物件上呢? 如果我在不了解郭书义部署的前提下,可能我永远都不会打这个锡罐里东西的主意。主要原因是我不喜欢依附外物。但现在,郭书义找了个老道做守口狗。那妖道说这两样东西会自行来到郭书义的面前。 妖道不容轻视,接下来我要对敌的人也不容轻视。 所以……既然封前辈说了,我能借用这里面的力量一搏,那此时不用还等到什么时候?心念一动,我抬手化拳为掌对准锡罐顶端用力一削! 给我开! 砰! 一记闷响过后,锡罐上那道很细的焊接线顿时开裂,转眼之间一道阴冷渗骨的气息就从锡罐子里溢出来了。 彼时,几个老外好像看到异形似的,一个个吓的在地上连滚带爬,甚至就连一向大胆的顾小哥这时也拿一副小心的眼神。远远闪出十几步外站着了。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拿出掏地雷的架势,看也没看,伸手就往这锡罐子里伸手一抓,转眼我好像抓到了一个锋利的东西,我顺势向外一拿。 哟! 疼了,这玩意儿好像把我手给刺破了。 我身上瞬间打了一个激灵,待我再抬头去看时,我手中赫然握了一柄从箭杆上断下来的铁箭头。 事实再次出乎了我的预料。 这居然是一个断掉的箭头,并且它还把我的手给刺伤了。它上面有没有毒?这么久了,会不会有给我传染上破伤风? 种种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后,我抬手看了一下。 原来。这箭头是三棱状的,突起的三个边棱刀锋一般的锋利,我抓上去后,那道边棱瞬间就给我手指,还有掌心的几个位置切开了个小口子。 伤口不深,流了点血出来就不再流了。 我于是又看这箭头,箭头本身的长度大概在七公分左右,它呈三棱状,表面漆黑一团,看着不像是锈。但也不像是漆。它的尖端和三个棱角处则散发着淡青色的冷光。跟着往下,在箭头跟箭杆的交接处,竟有一道明显的削切痕迹。 箭头和箭杆是一体打磨而成的,由此可见这是一个金属箭。 古代制式的弓弩用的大多是竹箭,而这种金属箭显然不是制式兵器,应该是为符合某个人的个人需求而单独打造的东西。 箭头拖着断掉的三公分箭杆,加在一起就是十多公分长的一个物件。 锡罐里面装的就是这么一件东西,除外再无任何的物件了。 复又打量箭头,我发现这玩意儿长的很朴素,没有一丝一毫用来装饰的花纹之类的玩意儿。但造型却很漂亮,看在眼中,让人觉得极是符合人体伤害学。 好吧,这玩意儿给我手切破了,我又拿出来了。 传说中,小说里经常描述的什么灵物欢心雀跃叫着,主银,主银,你从今以后是我的主银了。还有什么,唰,冒出股白烟,闪出一老头子说,小伙子想学绝世武功吗? 等等我在电影,电视,小说中看到的,本应出现的场景没有出现。 那么现在我能感受到的,一是这玩意之前散发的那股子吓人的阴冷劲没了。这是其一,其二…… 没有其二了。 我拿着它,打量着,跟我在废品收购站拿到一块破铁的心情是一样的。 毫无任何的出奇之处! 我呆了呆,顾小哥这时走过来,打量我手上的血抬头问我:“灵物认主了。” 我苦笑:“扯吧,你就胡乱编吧。还灵物认主……喏,就是这么一个东西,算起来应该是一枚古董箭头吧。你能看出它有什么出奇之处吗?” 顾小哥小心接过,反复打量了一眼说:“刚才你没拿出来之前,这东西说实话挺吓人的。可你拿出来后,我怎么觉得它就是一块废铁呢?” 我说:“那咱卖了?” 顾小哥哈哈哈笑。 我也跟着一笑,末了说:“可能是咱们道行浅吧,不太了解这东西的用处。不过既然小日本鬼子肯这么重视它,把它用锡罐封起来,然后装船要运往某地,足以见证这不是一个普通物件。” 顾小哥点头认同。 我当下拿了纸巾把手上的残血擦干净,然后转身去撕黑人身上的衣服时,我心里在想,刚才我为什么会不顾一切伸手去‘抓’它出来。而不是用正常的方法,看清楚了后,小心地拿出来。那一瞬间,我为什么会去抓呢?我怎么能冒出这个糊涂的念头,干出这种事呢? 我确实是无法理解刚才的冲动行动。 我为什么不管不顾,去把它抓了出来? 想不通,真的是想不通。 当下,我把黑人身上穿的一件加厚衣服的棉衬里子给撕下来,又将这块厚布把箭头来回缠裹了好几层后,我放到身上这件大衣服的里怀口袋里,跟那块怪人给我的破玉装在了一起。 两样东西,挺沉的,在里面晃晃荡荡。 我装好后,伸手摸了下,心中一时倍感无奈。 这世界太让人费解了,我学了好几年的物理,到头来除了能解释一些常见的事物和现象外。对这些个影响人心理,生理的物件,我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唯一能认清的是泣灵。起码我知道它是一个与共振相合的工具。 但这个箭头呢?怪人给我的破翡翠呢?还有家里的水晶石,包括那三根毛儿,外加尹锋的怪画。 这都是什么?它们表示什么的意思?又有什么样的力量? 天晓得!夹丽扑技。 我摇头一笑,对顾小哥说:“来,咱把这罐子封上,对了,装块石头进去。” 顾小哥一笑说:“妥,我看行!” 这个时候地面上的几个洋鬼子,已经傻的傻,呆的呆,变白痴的好像一时半会儿也精神不起来。 顾小哥英语讲的也很地道,虽然他不是伦敦口音,但至少对话交流什么的绝对没问题。 我们两人把这三个洋鬼子从地面拉起来,然后威胁他们一番,告诉他们老实合作,带我们进山否则的话,哼哼! 我能说我没见过胆子这么小的洋鬼子吗? 之前让我一拳劈死那家伙,好歹还敢跟我横两下,威胁我说,我不敢杀他。 可眼么前的人呢? 女人哭,黑人哆嗦,日本鬼子已经走不动路了。 就这么点本事,还敢到中国来偷东西?我真的是,妥妥的服了! 押上人,我告诉这长了一张大马脸外加混合雀斑的白女人,她要是再哭的话,我就用一种非常不绅士的野蛮行为,让她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女人立马不哭了。 妥! 开路! 就这么走了五分钟,我感觉不对劲了。 我的大脚趾头怎么怪怪的?进石头子了?我坐下来把鞋子脱掉,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什么异常,系好了鞋带,又继续走,可那感觉不仅没消失,反倒是愈发强烈起来。 这滋味就好像有一个什么东西,在顶我大脚趾正前面的一小块皮,要把它给顶破了,然后跟外面的什么东西接上。 很怪异的感觉……咦,不对!我忽然就想起刚学拳周师父跟我讲过的一些五行拳关隘。 周师父说,形意五行崩拳的关隘就是人右脚的大脚趾! 这个是能否把崩拳打出神韵的一个重要关隘。 崩拳属肝,练这个拳对肝胆特别的好,如果大脚趾的这个关隘通了。人一身的肝胆之气就会与外界五行中归‘木’的这个气接上。 天地之间,世界的一切变化都离不开阴阳,五行。 五行是一种抽象的概念,所谓木,指的并非是,我们看到的树木,花草,植物。而是一切与木属性有关的事物。木的属性畅达,疏泄。即能够将复杂的事物,力量,梳理通畅然后按一个合道的方式发展生长。 人体五脏,肝属木。 医家中,有人郁闷,委屈,受气,身上的五行木气就不畅达,疏泄功能就受阻,阻多了,就会郁热化火,火多了,先是虚症,更进一步引发的就是实证。跟着就会长出一些,不健康的东西。 这个过程反映到树木中就是,这个树生长期间遇到挫折,没有化解开,它就会长出一个大大的树瘤,瘤子多了,树不成材不说,到最后还容易病死在原地。 树的折挫来自于自然环境,而人身木气的挫折则来自心理。 人活在世上,遇事想不开,化不开,郁久了,便会郁成火,然后积久成疾。 崩拳!练的就是肝木之气。 练法有疾,慢两种。 疾为泄,专泄肝胆之火。慢为补,专补肝胆之能! 周师父在教我拳的时候,怕我想的太多,而忽视了身体上的功夫。是以很多东西,他都是点到为止,只提一句,让我在心中树立一个谜。 而今天到了这一刻,我感受到大脚趾传来的这个感觉,念及周师父讲的崩拳上的一个关隘我知道,我可能就要通了。 为什么会通,怎么通的?这里面有什么原理,是不是那个古怪箭头合上我身什么力量了“等等的一切,皆是不可知。 我惟一明白,且清楚的就是,随着我们行走的时间加长。我大脚趾的感觉愈来愈强劲了。就是差了那么一层薄薄的皮肤,说句不好听的我真想拿个什么东西,把这一层皮给它挑了。 但不是那么回事儿,我不能那么做。 就这么我们一路就走到了那座高山的山脚下。 彼时,我的两个大腿内侧火一样的热,烫,且有着一股强劲的劲儿,往我的脚趾上钻,钻到后由于无法通畅,它又折回到,到我的右上腹肝胆处,在那里打了个转儿后,又奔我的脚趾去了。 我暗自苦笑的同时,我在期待这东西加把劲,快点把这一关隘给通了。 正期待呢,林子里有反应了。 守在外围的是一个高手,按理说这人是个女孩子应该走轻柔的路线才对。并且,我听说这人好像是玩戏法的,那应该是红手绢里面的人吧。 思忖间隙,唰! 一道惊炸的意志在林中浮现,跟着就好像我几年前在山中遇到郑炎那次一样儿。林中哗,哗……一道道的灌木让什么东西给冲开。跟着,呼……一股子劲风好似雷霆一般,从山上奔着下面席卷而来! 真猛啊,这完全不像是红手绢的手段呀。 转瞬,过了三分钟后,呼…… 林中冲出一道黑呼呼的身影。 我退后了一步,眯眼看清楚来人后,我在心里小惊了一下。 这根本就是个铁蛋子呀,这是个妹子不假,但她长的比这大洋马还要结实不说,她背身上套了一件全钢的背心,小腿上绑了钢制的护板,两个胳膊肘,还有钢铁打的护甲! 这,这是女版钢铁侠吗? 我管你是一个什么东西,我看着这二十多岁,一身功夫已经到了化筋骨的妹子奔我冲来后,我根本就没客气,脑子不假思索本能般,大脚趾猛一点地! 就是这一瞬间,一刹那! 一念之间。 我感觉身体轰的一颤,跟着一股劲冲破了大脚趾钻到地里好像跟什么东西就合在了一起。 就是那种站桩,两脚扎进地里的感觉,但这次却不是那么刚猛而是有一道绕指柔般的韧劲从脚趾钻上来牵住了我的身体。 跟着伴随崩拳的动势,我再一进。 这股子韧劲就好像一根弦似的,猛地一绷,将我一压一拉。 嗖! 砰! 就是这么一下,快到我无法想像,真的无法想像,因为我距离那女人至少有十六七米,但是我一下就到了。 砰! 一拳砰出,她肩上的钢甲瞬间破碎撕裂,整个人叫都没叫一声,就扑通,倒在了地上。 成了! 就这么一下,我知道,崩拳那个可以打出神韵的关隘让我给冲开了! 第三百二十九章 要给顾小哥一个机会 女钢铁侠没死! 她身上功夫很强,化筋骨的境界可不是随便让人一拳就能给打死的。刚才我出手,打的是她下巴正对的胸骨那个位置。如果我打中那儿了,她就算是九条命也活不成。但她的反应极快。,眼见躲不开这一拳,她就拧身把肩膀凑上来了。 这一拧是有讲究的,因为练家子身上都是腰为轴。这么一拧的同时,肩部的钢甲迎上我的拳头,拳劲吐出,打中她的同时,由于她是在一个拧缠的状态,所以,劲一冲,她顺了势又把这劲给化掉了一部份。 另外再加上她身上有保护的钢铠。是以这人跟艾沫一样,只是肩膀碎的很惨。性命什么的一时还无忧,但一身的功夫,估计很难再练了。 毕竟,拳劲透体。她只化了一小部份,更多的拳劲如根根钢针,钉到她的身体内部,破坏了经络。神经。 因为这一身的功夫,从某种角度讲,亦是废了。 她看上去不算大,好像只比叶凝大四五岁的样子。她练这一身的功夫,付出了十几年的辛苦,但仅在瞬间,一个瞬间,就什么都没了。 我放倒了她,立在原地,又把刚才领悟的那道劲在心里头回味一番,随之我盯着地面上的女人。 她刚才晕死过去,但现在醒了,正手捂肩一脸恨意地看着我。 这时白女人又哭了。她拖了哭腔走到我面前,然后她跪在地上,我听她讲的意思是,我干掉了她心目中的女武神,然后,她觉得我是那么的不可思议,我好像神仙一样的人物。 我想告诉她。你没有见过一个叫宗奎,还有一个姓董的老爷子。 你如果见到那俩个人,你就知道,我只不过入门,他们才是真的神! “你最好是杀了我,不然,门内人绝对不会放过你!我的师兄,还有师父,会追你到天涯海角,然后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我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叫什么,她醒了后,直接就开始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我。 我不动声色。 她继续咬牙说:“我的门人,会抽断你的筋,扒了你的皮,一刀一刀将你凌迟处死。然后,再把你的魂魄拘禁,用道门手段炼为恶鬼供我驱使!““你后悔去吧!不要以为你多厉害,你伤了我,你后悔去吧!“她一再地提,我伤了她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并且反复用,她的门内酷刑,种种邪恶手段来威胁我。 她好像是受过训练一般,即便受了重伤,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一字一句,有板有眼,且她盯着我,精气神好像刀子一样,顺着瞳孔往我的眼睛里钻。 我对这些一切稍显不解,但很快,大概过了三四秒的功夫,当我问自已,这女人背后的势力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大时,我意识到可能要中她的圈套了。 这就是典型的心理暗示,一旦听了她的话,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儿。我心里就种下了这颗种子。最后,这个一样会成为心病和心魔,转尔某一天,我真跟她的门人动手时,心魔放大,我没动手暗意识就先弱了三分。这道理跟地球上某大国一样,他们经常去拍一些所谓的高科技电影,里面应用的全是在我们看来走在世界最前沿的尖端武器。我们看的过瘾的同时,内心深处已经对这个东西拜服。然后如果有一天真发生了战争。 呵呵…… 没打,估计很多人就主动摇白旗了。 电影里的武器可能永远只是个传说,但我们内心深处的潜意识却已经输了。 这个东西,就叫不战屈人之兵! 精神,思想,很可怕!当信仰他们的强大武器和超级战士,钢铁侠的时候,我们已经输的不能再输喽。 同样,这个女人玩的也是这个路子。 她继续在说,用恶毒的语言,说什么他们的人已经找到了真正的真人。那是已经证出道体的人,有那样的人做靠山,她们灭我,只是分分秒秒的事实。除外,她们还有高端的现代武器,她劝我最好不要出国,因为出国的话,我可能随时死在路上。 我听着她的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我并没有在意。这个时候,我想起了一件事,我觉得那件事我做错了。 这事就是道生拍电影当演员的那件事。 我现在终于理解道生兄了,以后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想办法替道生拉到赞助,然后拍这样一部电影。到时候,不仅打的漂亮,还要打的有理,让人一看就明白。最后,这样的片子要多拍,拍出来后,争取去海外发行。 不战屈人之兵! 我不知道,杜道生是不是这么想的,但我想李小龙前辈曾经这么做过,后辈也一定要有人这么做。 我们要让洋鬼子知道这个,认识这个,崇拜这个!(ps:李前辈的死,有一种说法是洋鬼子授意日本人干的,原因是李前辈在洋鬼子那儿的影响力太大了,他传播了我们的东西,洋鬼子信服了我们的东西,这个可不是有些集团愿意见到的事情。因为这里还有个证据就是,李前辈的后人,也是死于一次奇怪的突发事件。) 这女人估计做梦都不会想到,她的一番恐吓,让我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这事儿,我得谢谢她。 所以,我没有对她施展任何称之为残酷的手段。而是由着顾小哥又扯了黑人兄弟身上的一块衣服,跟着将布搓成一条,勒住了女人的嘴后,又把她的另一个肩关节给卸了。 最终,我们让黑人背上了这个不肯告诉我们名字,但很擅长心理战术的女孩儿,然后让白人女在前给我们带路了。 山在远处看着好像是不大,深入其中后这山真是庞大的毫无边际。 白人女好像彻底被我的力量降服了。 她的自主意志已经消失,偶尔几次我看见她时,我从她目光中读到的是‘顺从’两个字。 顾小哥看到这一切,他微微一笑地跟我说:“领略到高术的魅力了吧。“我说:“可是我多么不希望用暴力让对方信服啊。“顾小哥说:“暴力是不好,但也区分对待,有些人没长那个脑子,你所灌输的东西根本就不理解。这个时候,暴力是最直接有效的手段。一下子,就会彻底的降服对方。” 我感慨…… 人呐人! 有些许的无语,对,就是无语。 白人女好像知道上山的一条隐秘的路,她走了几步后,就会细心打量四周,然后果然就从旁边的树干上看到一块剥落的树皮,或是从灌木中找到一根看似随意,实则有心折断的枝条。 正确的引导,让我们避开了那个女孩儿设下的层层机关。 期间,顾小哥好奇,就顺了不同的路走了一下,结果他看到了一个很大的,并且在里面到竖了竹签的坑洞。 除了这个,居然还有钢网。 用竹木做成的简易大弓…… 就差地雷了,不过也就是国内,这要是海外的话,我估摸对方一推给我们把地雷埋上。 走了一个小时。 当我们攀上一道高达五米的山崖后。我感知到了那位强大弓箭手的气息。 他很优秀,意志简单明快! 此时他还没有发现我们,仍旧在一个高处歇息! 弓箭在英国有很漫长的历史,记得小时候就听说过一个叫罗宾汉的游侠,那人就是英国的一位大侠,他行走江湖用的就是弓这么一件武器。 这位呢,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罗宾汉的后代,不过他的技术,应该比佣兵强上很多。 就这么,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我的感知已经很强烈了,但那个弓箭手仍旧没有发现我们。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如果单闪出来,跟着偷袭的话,这个弓手可能就要挂了。 我不想那么做,因为这人对武者来说,是一个提升自身实力的绝佳机会。 我把这个机会让给了顾小哥。 “原地休息!” 我小声讲过一句后,白人女立马停下来。她一停,剩下的两个老外也停了。 我看了眼顾小哥。 顾小哥会意。 我说:“是个茬子,我想应该能激一下你,把潜力激出来,就能上一层楼了。另外下手的话,能保他命,就保他命吧!” 顾小哥忖了忖说:“我心里有数!等我……“我说:“别死的太惨。” 顾小哥咧嘴一笑,转身就去了。 以武入道的提升就在打字上,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合适的对手来一场真正战斗的。 我之前经历的看似凶险上,可对很多练家子来说,却又是无限宝贵的东西。 这个一般人可能不好理解吧。 但以武入道就是这样,越是凶险,越是生死一线,进步的速度才会越快,基础才会越扎的牢固扎实。 当然,这样一来引发的无限因缘,也会越来越大! 可既然走了这条路,便是因缘再多,再恶,也是要一步步走下去的…… 我想到这儿,释然一笑,然后顺手接过了白人女从背包里取来的面包,烤熟的培根,还有水,很是自然地吃喝起来。 白人女让我打服了,打服之后,她身上的斯德哥尔摩症候发作。虽然她的腰还是很疼,很疼,但这丝毫不能阻止她倒戈。 是的她倒戈了。 就是这么简单,这就是人性! 至于那个中国女孩儿,她仍旧在恨恨地盯着我,目光中透了无限的愤怒和杀意。她这种恨,还有杀意,并非是无意识真性情的表露,而是那种刻意的,为达成什么目标,而施展的手段并且我注意到,她在瞪我的时候,嘴里好像在呢喃嘀咕着什么。只是她的语速非常快,我听不太清楚。夹扑阵圾。 大诅咒术吗? 我淡然一笑的同时,感觉身上确实有那么一点所谓的‘压力’存在。 邪性啊,伤成这样了,还不忘收拾我呢。 我吃过了白人女的面包,黑人又掏出了三明治,然后小日本把他收藏的一罐果汁拿了过来。 谢谢,多谢,多谢! 对我这么好,是朋友吗? 当然不是! 如果再有一个比我强大的人出现,他们也会用同样的方法来服侍那个人。 倒是这个中国女孩儿,她这种不屈不饶一个劲想把我解决掉的斗志,才是真正的武者! 只是现在距离山顶近了,我担心这女孩儿大喊大叫,所以就委屈她了,眼下还不能马上解开她嘴上勒的布条。 时间过去了四十五分钟。 这期间我一直没去主动感知顾小哥。 我又等了五十分钟,然后两道气息主动出现在我的感知中。 我抬起头来。 不久,在一片树枝撞击音中,我看到顾小哥扶着一个身上背了弓的白人回来了。 顾小哥成了。 他悟到了什么,我不太清楚,我能感知的就是这货的功夫比之前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顾小哥把这人扔到了草地上。 我低头就看到了一个蓄了一脸大胡子的白人大叔。 大叔身材很魁梧,并且五官削瘦,看上去很是有型。 他后背,肩胛的位置中了一刺,但那一刺扎的并不深,只触碰到骨头后,就马上收回来了。重要的一击在他的胸口下方。 顾小哥用肘尖,撞碎了一点他的胸骨,但巧的是劲没有透到里面,只是把骨头碎了。这样一来,白人大叔就不能做剧烈的运动,只能这么躺着,或是让人扶着走,因为剧烈运动的话,碎掉的胸骨就会刺穿肺,到时可就是大麻烦了。 顾小哥看着白人大叔说:“这人打的很干净,手法也很干净,不脏!弓箭的路子很正,所以我就留了手。” 我点了下头。 顾小哥跟着说:“我成了,门内的一个绝活,让我练成了。” 我笑了下:“恭喜!” 顾小哥却说:“多谢!” 我一笑:“不客气。”旋即又说:“咱们给他弄个包扎带什么的吧,胸骨的固定你会吗?”我问顾小哥。 顾小哥说:“忘了吗?我干什么出身。” 我哈哈一笑,顾小哥顺势把目前落在了黑人兄弟身上。 黑人干脆就把外套脱了。 顾小哥接过,撕了几个布条后,就这么把白人大叔的前胸给扎成了粽子状。 包扎完毕顾小哥对白人大叔说:“我们的人在后面,他们可能会过一天,或是半天的时间到。他们到了后,会想办法带你走!你在这里休息,不要乱动,更不要大声说话,否则,你的命可能会没有。” 白人大叔很麻利地点了下头。 我看得出,他有一种愿赌服输的心理。 讲过这个,顾小哥说:“刚才动手的时候,妖道可能知道了,不清楚,他现在会不会有什么动作。” 我想了下说:“妖道,妖道!路子一定非常妖。” 我看了眼那人还在念叨的女孩儿说:“走,带上她,我感觉那妖道跟她会有联系。” 第三百三十章 每个强大敌人都是我的老师 女孩儿嘴上的布是方才顾小哥给撕掉的,因为弓手已经除掉了,我们还剩一个人需要解决。所以,这女孩儿再怎么喊。对我们来说都构不成威胁了。 我仔细打量她,发现她其实长的还算不错,只是眉宇间有一股子深深的执念,由此可见这人在现实生活中也是认准了什么理就会一直坚持到最后的主儿。 我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冷笑:“少在这里假惺惺装什么好人,输了就是输了,我没名没姓,野人一个。” 我笑了下说::“野人请前行。” 女孩儿强挺着身体起身,我看了下她的动作好像有些吃力,于是便问她:“身上的伤怎么样?有没有大碍?” 女孩儿:“我命大,死不了!” 说实话,这性格我挺喜欢。但千万别多想。只是喜欢这性格,这跟别的东西不沾边儿。 女孩儿倔强地起身后,咬了牙,一步步地往前走着。 我看她走的很吃力,就想过去扶她一把。不想女孩儿忍疼一拧身说:“不用你来扶!要死的人了,我怕你扶了我,我再沾染一身的晦气!” 我微笑说:“为什么讲我是要死的人了。” 女孩儿冷笑:“山上那人是我师叔,你本事再强。也没办法打过他。” 我说:“是吗?” 女孩儿:“你试过就知道了。” 我说:“很好!” 没有多余的话,我们一行人继续前进。 一路也没有遇到什么道门邪术,恶人,妖孽,包括什么妖魔鬼怪路子都没有。 我们到了山顶,然后在一个方圆将近八十余米的天坑前边停下来了。 这里有一顶帐篷。 帐篷边上坐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道士。 他确实是道士,因为他跟史道长一样,都在头上挽了一个大大的道冠。 他身上没有穿道袍,他只穿了一件很大的深蓝色好像是披风之类的衣服。然后下身是一条深灰色的裤子,脚上一双标准的登山靴。 这人外表看,应该在四十到五十之间。 功夫虽然也是化筋骨,但比这个女孩儿却要强上很多。 化筋骨只是境界的描述,但不同的人。到了这一境界所能施展的功夫,也是各有不同。 比如说这女孩儿也是化筋骨。 可她要是跟这位道长动手的话,她挺不过十招。 道士的身材我看在欧美人中也算是挺拔的那种人了。 他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九二,九三的样子。 肩宽,腹瘦,虎背,熊腰。大腿粗壮之余。整个人却又有一股子灵动的飘渺意境。 这人身材高大,本力大。然后年龄,经验什么的都摆在那儿呢。 让他来守洞,确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当然,除了这身本事外,我还在这道士身边见到了两样东西。 一是枪! 我不太清楚他们是怎么把这东西运过来的,反正这是一把标准的大口径军用手枪,并且配上了消音器。 除了枪,他还有一把长长的剑! 这把剑应该是那种双手剑,剑的握把处极长,此外剑身也长,我目测这剑身起码有一米五到一米六之间。 有枪,有剑,还有一身的本事。 这郭书义去了哪里找到这样人来助他呀! 我看了后,禁不住心生了一丝的感慨。 道人见了我,又看了那女孩儿,他好像对女孩儿身上的伤一点都不意外。而是直接跟我抱了一下拳:“海外散修,高明权!” 我回了一个礼:“京城,关仁!” “听说过,那把泣灵好像是归你了。” 我说:“不敢当,偶然得之罢了。” “有福之人呐。”高明权说完,看了眼身后,又看了看我们,跟着他说:“我门上是自春秋时就有的诸子百家中的一家。” “华夏大地历经数千年的战火洗礼,先是五胡乱华,华夏文明一度中断。后又蒙古人入侵,整个中华大地沦为鞑子手中。再后又清兵入关,又因大明政权不稳,结党众多是以人心不齐。 以致华夏大地又沦为满人的手中。“ “崖山一战!华夏数万军民投海自尽!” “这何等的悲壮!” “我一介海外散修,不求别的东西,只求将春秋之前华夏之始的文明古物集齐。这也是我修这一身功夫所负的使命!” 高明权这时拿起那把双手剑说:“这把剑是师父托我在海外到处去寻的几样东西之一。郭书义找到我,他将这把剑赠与了我。然后要我过来助他成一事。” “我回国,便到了这里,然后郭书义说入洞内再去帮我寻一物。” “这已得的一物,还有即将得的一物,便是我给郭书义卖命的根源!小兄弟!对不起,你若进,我必须给你斩杀此地!” 高明权说完,一抖手,呛啷,就将长剑抽了出来。 抽出了剑,他在手上抖了一个剑花后,反手将剑一执,又拿出了那把枪。 “一剑一枪!两样东西,小兄弟,你是让我用枪打你,还是用剑斩你!” 高明权说这话,说的很干脆,真的是一丁点都不拖泥带水。 他摆的很清楚,这不是什么人情不人情。他负的是师门的命,师门让他去集齐这些东西,而为了集齐东西,他不会去管任何的事。也不会过问这事对或错。 他得了东西,若再看郭书义品行不端,他一样可以把郭书义给杀了!夹扑扔巴。 自然,他可能会摊上他的无常恶事,可能会死于非命。 但他无所谓,只要把师门交待的任务完成,找到东西,他自已的命,无所谓! 这人身上颇有燕赵悲歌壮士的那种情怀! 同样,他对师门的忠心已经到了迂腐的境地,即只要是为了完成师门的任务,哪怕去杀十个,一百,一千个人,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 因为,他本身也是一个不怕死,不惜命的人! 此外他还不是不惜今生的命,他往后几生几世的命,他好像都已经豁出去了。 一个人今生不要命不算什么。可对一个道门中人来讲,他肯舍去几辈子的东西,所谓的福德,功德等等一切…… 不知怎么,我忽然就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大雨衣的气质。 但他跟大雨衣还不同,因为大雨衣有高度,有一个佛门的智慧在里面。 他没有那个高度,只是一个偏,外加一个执! 我今天没有拿剑,所以我只能是空手来接。 顾小哥听出高明权话里意思了,然后他要横身挡我。 我给他拦了。 这是一场决斗! 用自身功夫,来决定事物发展方向的决斗。 坦白讲,就我现在的功夫对付拿了剑的高明权,我真的是一丝把握都没有! 但我却并不慌。 为什么?因为我跟他一样,也早早看透了生死,一辈子,甚至几辈子的。 可是我的目标跟他不一样,我没那么高的理想,追求,复兴什么东西。我只想把郭书义这个王八蛋掐死,还雷师父一个公道! 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任何复杂,还有什么伟大的目标…… 就是这样! 同时我要让高明权用剑激一下我! 我需要这个,哪怕是死于他的剑下! 来吧! 我一咬牙,冲过去了。 我要对付的是兵器,所以不能采取硬打硬进的法子去招惹杀身之祸。我只能是感知,然后闪避! 好在洞口这个地方空间足够大。 我一冲之下,高明权丝毫不客气,一振剑,唰! 我拧身急旋。 唰,唰…… 太快了。 三剑后,我身上就有一衣服让他给我削下来了,除外,我腿上的裤子开了,裂了一个大大的口子,再深入一点,我的腿就要断掉! 非常的刺激,真的是非常刺激,我想我现在应该是一个疯子,我没觉得这是生死之战,反倒认为是非常刺激的一件事! 高明权斩过三剑后,他哼了一声,唰! 身体快的好像子弹,呼的一下冲过来的同时,唰! 继续闪吧。 我不能通过眼睛来看了,因为用眼睛来看,根本来不及,我等到视觉神经接收到信号,然后大脑同步成像,我的身子得让高明权切三次还要多。 一切全都是感知,我一度好像都关闭了眼睛,耳朵,鼻子,等等的功夫,我留下的只是感知…… 感知是什么? 是神…… 谭子化书讲的好,人听到,看到都是客观环境决定的一系列生理行为。 光线通过眼珠成像然后刺激视觉细胞,细胞通过神经传导,将信号传给大脑,大脑解读然后成像。我们就看到了。 我们看到了,它存在,我们看不到,难道它不存在吗?看不到,它还是存在。 所以,我用到了感知,而感知就是神! 但只要感知,不要双眼了吗? 也不对,我转了两圈后,我开始试着用双眼来感知,用眼睛来‘听劲‘。 渐渐我这种视觉上的感知同我本身的双眼好像就融合在了一起。 我又躲了几剑,然后身上衣服破了几个口子的同时,我恍惚好像既是感知到的,又是看到的。 随后,我发现在冷不丁的功夫,就多了一个功能,这功能就是控制我的瞳孔。 人的瞳孔是根据光线的变化来收缩从而进一步产生大小改变的。 但是现在,我在真正的,生死边缘! 真的是生死边缘! 这毫不夸张,一剑下来,我可能就两半了。 在这个节骨眼中,我逼自已,从而逼出了一份能力。 我能控制瞳孔收缩了。 这个机会,很难得。因为把感知和现实的器官相融合在自我的修行中是一件最容易走火入魔的事! 比如我初通玉枕的时候,我感知到了太阳系,银河系,还有什么太极图案。那些其实全都是幻境,都是假的,我要信了,就走火入魔了! 但是现在不会! 因为,我感知的每一剑,它都不是虚的,它是真实的,是真正要切在我身上的剑刃! 我一个拧身,然后肩膀现了一条淡淡的血口子时,我告诉自已说:“关仁,你记住了,你的每个强大敌人,都是你的老师!是你想尽办法求都求不来的老师!” 第三百三十一章 我是想多练一会儿 这世上不会有哪个真正的师父对自已弟子狠下心来挥刀砍死。当年我有弹刀,弹剑的本事,多亏了曲二这么个半傻不傻的人肯实实在在的拿刀砍我,这才让我练出了那份本领。 要不然。我一辈子都学不会。 我对强敌时,采取的也是这个想法,他们是不容易求到的老师。是啊,哪个老师肯狠下心,挥剑想把自已的弟子斩成两半? 世上除了变态恐怕永远都找不到这样的老师了。 但敌人会! 所以,我要抓紧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好好的练一练身上的东西。 可能我真是个疯子吧。 七爷,荣师父,还有很多人都说过我是个百年都难遇见的武痴。普通人遇见今天这么一档事,估计满脑子想到的都是怎么利用天时地利人和,然后想办法将对方一下子干掉。 可是我呢。 我居然想到利用对方的剑术来磨一下自已身上的功夫。 我现在用眼睛在听劲。我发现我的感知已经很准确了,我能够根据一些看不见,但切实存在的东西知道这个道人的下一步动作。 比如他的剑。要往哪个方向斩。中途有什么变招儿。同样我还能感知到剑的伤害范围。 道人很聪明,他在斩了十几剑后,发现虽然他将我身上衣服切的一条条的极是难看,且我肩上也有了血口子,但并没有产生实质性的伤害。所以,他就改变了一下策略,转而用我之前用过的带剑式来冲。 很危险的一个招儿,我感知的剑身距离出了一分小小的偏差然后我腰上多了一道深达两毫米的血口子。好在不长,只有五公分左右。 所以剑刃距离这个是重点,要加强感知观想一下。 这是永远不会走火入魔的观想,因为普通情况下观想很容易就形成脑补,转尔变成想像力超群的精神病患者。 眼下,没有脑补,也不容我脑补! 带剑结束,又是荡剑,剑身荡起一个又一个波浪,奔着我连环斩。 我眼睛的感知能力明显提高了很多。 我发现在控制瞳孔大小的同时。我可以实现一些很奇特的功能。 比如我可以在几米外,锁定他身上的某个部位,然后用眼睛听到他皮肤下的血液加速朝哪个方向流动,转尔判断出,他下一招会怎么来斩。更进一步,我甚至还用眼睛听出了他想要斩向哪个方向。 这些判读,开始的几次有明显的错误,但我会选择向后疾退来躲开他的剑。 错误了两三次后,由于压力过大吧,潜力终于逼出来了。 然后,再没有错过。 而这时,距离我们第一记交手已经过去足足一个半小时了。 在这一个半小时内我衣衫褴褛,全身有六七道破到真皮层的小口子。 上天真的是眷顾我,给了我这么大的空间让我挪腾,地方要小的话,我挪不开可能还是个麻烦呢。 当然了,道人也有他的打算,地方大,双手剑可以舞开呀。 “你是什么武者,怎么不往前冲!” 道人很生气,咬牙吼过后,又冲上来,斩! 我暗说,你手里拿了剑,我往前冲,我他大爷地不是找死吗?趁着你还有力气,我再多学一会儿! 于是,我继续闪,拿眼睛‘听’! 这次我又换了法子。 眼睛归肝! 因为肝开窍于目! 我刚刚借了一连串自已都无法言说的机遇,通了大脚趾的那个关隘,打出了有神韵的一记崩拳。 我感觉,肝胆之经,应该比较强了吧。 那么,我用眼睛来打崩拳呢? 程瞎子带我的时候,他说过一句这事儿,意思是用舌头打炮拳,眼睛打崩拳,鼻子打劈拳,耳朵打攒拳,口腔打横拳。 这些意思是,让这些地方的神经,肌肉,也合了一个拳劲在里面。 这个同暗劲时候,在肚子里打拳是一个道理。 那么现在,我肝经通了,我用眼睛打崩拳会是什么效果呢? 我试了三次。 第二次的时候,脖子根底下,肩膀稍向上一点的位置中了一剑,这剑深呐,削进去将近一公分的深度,还好伤口不大,只有四公分左右,但血哗一下就流出来了。 无所谓了…… 我已经进入到那种跟程瞎子,曲大哥修行时的疯魔状态。 我闪过身,抹了一把血,又继续用眼睛来打崩拳。 结果,后背又中了一剑,然后是肋下。夹宏引亡。 这两剑并不是很深,只是破皮伤。但那种兵器给我造成的恐惧,虽没影响到我的本命元神,但是我的身神,一身之中的大小脏腑神,它们惊了。 惊了,怒了之后,就是突破,进化! 我眼珠子有些发涨,但不干,不涩,不疼,然后,我控制之中,感觉到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并且我发现他挥剑的姿势好像慢了! 终于成了! 成像了! 很多小说,电影里都有一个桥段,说是主角牛x了,能看到对方出招慢了。 但这个原理,估计没人能说清楚。 慢是眼睛听到了对方身上的劲!听到了对方要出什么招儿,转尔提前模拟预演出来,然后再把这个信号传递给大脑,更进一步,大脑解读成像。 这个其实是幻觉,但有别于虚妄的幻象,它是正确的!非常的正确! 它是身体细胞在感受到危机时,脏腑细胞神经等等的一切,在短时间内自主突破进化的一个结果。 当然了,我得有那底子才行。 这个底子就是应前辈给我打下来的,那会儿我在岛上,借音律来入了道了。 有了这个底子,跟着这段时间一直处于一种高负荷的磨难之中,先是鬼庐,后又天山,跟着又是香港,这又折返回内地。 入道后,细胞在这种高负荷的压力状态下,就产生了突破。 然后,我就有了今天这种,看对方动作慢下来的感觉。 而大脑提前预演的幻像目地是提醒我,我的危机出现在哪里,我要怎么来防备。这个同人类一些原始本能,比如人天生就怕吃苦味的东西,男人到了一定年龄就想女人,张开嘴就知道吃,等等一样都是基因中的本能。 入道,修行,突破,就是把这些刺激等等的一切写入基因中,从而让自已的身体形成一种基于先天的本能。 然后,我就成了。 其实练武也是一样,打拳,拳击,包括打游戏,玩一局lol,熟练的高手通过看地图再加上双方成员配伍,就知道哪个赢,哪个输。 上述是后天中的本能,有别于先天。 而我这个,借了应前辈的功,我养出来的是先天的本能。 所以,我看他的出剑速度慢了……很慢,很慢! 但我没有选择马上出手,而是继续陪道人练。 此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道人惊讶的要命,因为他已经砍了将近三个小时。 他有点要抓狂了,可是他还得砍。 于是又砍了半个小时,这次,我发现了一个大脑中的控制开关,就是说,当我感知到一种危险的气场中,我的这种把对方动作放慢的本能就会自行开启。 有意思,这人体真的是奥妙无比。有趣,太有趣了。 危机,压力,进化,突破! 我是多么希望,再来几个诸如道人这样的敌人老师,陪着我好好在这大山上练上个一年半载,那样,我又会突破出什么样的本事呢? 我不知道,但我明白,这要求太无理了,真的是太无理了。 一切该结束了。 但我不想杀这个道人,他虽然固执迂腐了一些,可他不是那种真正没有了良心的人。他只是太过于听师门的话了。 我想了想,选择了一种方式。 然后在道人起手带剑,用一种近乎无语的表情砍向我时,我动了。 这是三个来小时中,我第一次主动进攻。 唰! 就是这么一下,我冲到了道人怀中,伸手用大拇指,沿他两个锁骨中央的凹陷,向下一直到肚脐也就是璇玑到神阙穴的那个脉,即任脉划了一下。 这一下是有目地的。 划过后,他的武行不了,功运不了,一些正常的生理代谢也进行不了。 但不是不能解,怎么解? 反正我是不会,但我估计他师门中的高人一定能会。 我希望他师门中人看到这个,然后反思一下,做什么事情发心是好的,但在过程中是不是灵活一些,不要去帮一些个用心险恶的坏人,多跟一些正道,志同道合的人联手,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把事情做的更好一些。 我就是这样想的! 然后,道人倒了! 就是这么一下,我负手立在了道人旁边,然后冷冷看着他。 彼时,月华初升,天地间一片银白。 有风起,吹的我身上一缕缕破开的衣服猎猎生响。 我这造型,虽是不怎么样儿,但气势嘛,我想应该是不错的! 我转过了头,看到白人女,哦卖糕的,叫了一声,兴奋过度,倒地晕过去了。 那不知名的女版钢铁侠已经是呆了。 我又看顾小哥。 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我都困了,这可算是结束了,其实你一个小时的时候,就有机会放倒他,你为什么不出手。” 我微笑:“我想多练一会儿!” 第三百三十二章 三个老外身上的纹身 一场‘苦练’下来,眼珠子上的所谓‘神通’就开启了。其实这东西严格说起来不算是神通。我说不清楚,真的讲不清楚。我们现在了解的人类身体与事实相距太远了。我记得以前听过一个自闭症画家,他能看一眼城市。就将那个大大的城市给画下来,并且精细到建筑物上的窗户都一个不落。 他是自闭症,没有受过什么训练,他那只是天生的,但既然是天生的,就说明这个东西存在,存在人类通过训练就可以实现。什么样的训练?古老道家的训练课程可以满足这一切。但付出的…… 我迎面笑了笑,打量身上已经变的一条条的衣服,又摸了下脖子,我去,出好多血呀。不过伤口已经将鲜血结成的血痂覆盖了,眼下应该不会再流血了。 这就是代价的一小部份而已。 往后还不知是什么呢?这条路真的是这样,前一秒不知后一秒的事,可能这一秒我得了一身的功夫,下一秒又因为什么恶事,我立马两眼一闭,撒手归西了。 无常! 无常的意思是,不按正常的常规出牌。事情突然而来,又突然的消逝。 比如现在吧,我感觉挺虚的! 身上有几道伤口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它们被斩的太深了。尤其肋骨上的一道伤,我翻起来打量一眼,又用手扒了扒,血呼呼的伤口里,一截出现在视线中的骨头告诉我,这是我的肋骨! 我去他大爷的,真狠呐,排骨都砍出来了! 顾小哥这时走过来说:“很疼吧。” 我点了点头。 顾小哥说:“那剑很锋利,估计不会留下太大的疤痕,只是现在你需要处理一下伤口。” 处理伤口。我哪里来的医和药呢? 这时白女人突然站起来,跟着她不顾腰上的疼痛。疯了似的奔到道人住的帐篷,再出来时她手上拿了一个手提箱式的户外医药箱。 我看了眼这东西,暗暗长舒了一口气。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绝对超乎我的想像,这个让我锉过脊椎骨的白女人她把医药箱里的药品拿出来,又将我一身的伤,用酒精和碘酒消过毒,末了她拿了缝合针,把我的伤口一一缝合上。 没有麻药! 那酸爽,让人难忘,真的是难忘! 女版钢铁侠倚在一块石头上,一动不动地注视我。 良久,等到白女人缝合完毕,然后又找了一次性注射的破伤风试敏针给我打上后,女版钢铁侠看着我说:“你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我长这么大,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过你这样的疯子。你……你不是人。” “他是上帝……” 白女人说了这句后,又一脸崇拜地盯着我。 我躲开了她的目光,原因是她长的实在是太难看了。这分别心,我还是有,还是没办法马上消除。 过了一会儿,伤口基本没什么大问题后,我又补充了一些食物跟清水。 吃饱喝足身上却倍感困顿,于是我打了个哈欠,这一幕正好让女版钢铁侠看到,她不无开心地说:“好啊,好啊,累死你个疯子,你这疯子,怎么没有让剑给砍死。还有,我师叔……我师叔他怎么样了?” 我看了眼倒在地上,尚且昏迷的高明权高道长,我对女版钢铁侠说:“他还好,只是呼吸不给力,心脏也不给力,所以只好睡去了。” 对方:“你最好给我师叔解开,要不然,师门的人会斩杀你到天涯海角。” 我老实回答:“我不会。” 对方无语了。 不久,白女人检查了一下我的试敏针,见没问题,就给我来了一针破伤风。 这剑不知放了多少年月,也不知是在哪儿放的,这上面难保不会有破伤风杆菌。我现在还没有化髓,对这个,除了医药没别的应付手段。 打完了针,我揉了下屁股,正要倚在石头上小眯一会儿。 恰此时,远处忽然就响起了一道古琴音。 这琴音很淡,悠悠的,先是好像余音般,在林中倏地一荡,跟着又向上一挑,然后哗……一串如高山流水般的声音就透过层层密林,传到我耳中了。 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封隐南前辈在暗中助我呢。 这里有必要交待一下封前辈的琴,现今市面人弹的古琴大多是七弦,而在汉朝之前,古琴是五弦,五弦合配金木水火土,于音律又称宫、商、角、微、羽,五行配合演化万物方为古琴之道。 只是这种弹法对人的灵性和修养要求极高。 应前辈那个时候在岛上,曾经用一千余字,稍微讲了一下这个古琴。因为我也是以音律入道,所以他就提了这个问题。 真正古琴的修习,一定也要站桩,打坐,冥想。 且要有扎实的五行知识基础,对琴弦触碰的轻重缓急要用一个灵性的东西在里面。 弹琴,要的不只是匠和工,而是灵和神!因为匠和工只是基础,在基础上突破了,找到的灵和神和是琴师要修的东西。 不是熟练的手法,而是灵魂和神韵,有了这个后,配合五弦琴,弹出的曲子才是真正的古琴曲。 现代人玩古琴基本上都停留在匠和工的层次。 那种熟记五行于胸,将世间万物都能用五行表达的能力,现代人已经丧失怠尽了。 但封前辈,用的是五弦琴。 他弹的曲子,要人用心神来接的,接到了,产生了基于共振的共鸣,身体便会出现一些盯应的变化。 这个讲白了就是最最简单的,听劲。 是真的要用听来知道的‘劲’! 封前辈表面是在送我一曲,实际是在通过琴音来修补一身之神! 方才我一身之神受到的刺激太强,太大了。是以需要用琴音来对神,修补一下。 这聆听琴音的个中美妙我就不再多说。 最终,我只领会到了两个字,一个松,一个静。 松静二字便是对神最好的修养,它比什么大补药都要好用。 就这么我听了小半个时辰,将近一个小时的古琴后,当即起身,拿上高明权丢在地上的双手剑,一挥手,顾小哥把高明权摆出来的大手枪拿起,又熟练地检查了一下弹匣什么的,这就跟我一起走到天坑边上。 坑边系了一个大大的软梯,我们顺着软梯下到底部二十余米的位置后,借了初升的月华看到坑底摆了很多的物资,帐篷物品。 除了东西外,在天坑西北角的位置,有一个仅供一人爬在地上钻进的小洞穴。 这洞太小了,有点像盗墓人打的那种盗洞一样。只能供人往里钻,然后一点点的趴着前进。 我和顾小哥检查一番,见实在没别的路走,当下就好委屈自已一咬牙就这么爬进了洞中。 天晓得这洞是什么人开的,往里这一走我们才知道,这小洞居然这么远。 我们爬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曲折走了一百多米后这才感知到前方存在着一个很大的洞穴空间。 这么深的洞,入口又这么小,如此倒也解释了为何我们在外闹那么大的动静,洞里人还没有反应。 转眼,我和顾小哥即将接近那个洞口。 但与此同时,我感知到洞口处好像有至少三道化劲高手的气息。 这应该是郭书义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洞口小,人只要一出来,对方立马能知道,然后马上给以回击。 这个地方很好守,守住了真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顾小哥在我的前面,他会怎么处理呢? 我知道他新悟了一个他们门上的绝活儿,那绝活儿是什么呢? 我拭目以待。 转眼后,眼前的空间不在那么狭小,但人还是蹲不起来。可此时距离洞口,却已经很近了,我都可以清楚听到那三个人的对话音。 这三人都是老外,他们谈论的是,郭书义为什么这么快,他究竟能不能从墙壁里把那个东西给抠出来,就算是抠出来了,那东西如此的大,又怎么往外运呢? 另一个老外说,他看到这里面有暗河,他说郭书义会不会让人把东西放到暗河里,跟着河一起流出来吧。 有老外讲,郭书义好像不打算把东西拿走,他好像要在这里完成某种仪式后就不打算出去了。 三老外讲到这儿时,我突然就听到顾小哥身上的骨头传来一阵极轻微的喀喀音,然后他整个人像个大皮筋似的,在慢慢的缩,缩,缩,最终当这货缩成仿佛跪着睡的那个模样儿时,他突然嗖…… 他就好像是一颗出膛的炮弹,呼的一下就从这洞口冲出去了。 我在后边,拖了大剑,用两肘一阵的疾爬,等到爬到洞的时候,就见在刺眼的探照灯光柱中顾小哥化身了一个肉团子,凌空,唰! 一个老外倒了,另一个人刚要冲,顾小哥却从肉团子状,猛地一震,又回归到了正常状态,而就是这一震,他身体用一种在我眼中都疾快的速度移到了那老外面前。 唰! 跟着他又一拧身,回头,唰! 最后一下,他徐徐把那个像枪刺似的东西,从老外的眉心拔出来了。 我跳出动洞说:“漂亮啊,这什么功夫?” 顾小哥:“猿击,上古的一种剑术,要求身体在束展之间,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和速度,从而求得一击得手。” “刺客练的东西,主要搞暗杀用……” 顾小哥一笑过后,又摇了摇头说:“有些不太光明。” 我听罢笑了:“小鬼子的忍者光明吗?满世界还一样有人崇拜,有人学呢。”夹狂土弟。 顾小哥:“也是。” 放倒了刚刚到化皮肉境界的三个洋鬼子,我和顾小哥蹲下身来检查时,我们竟然在这些洋鬼子身上找到了一个纹身。 说实话这是很老土的纹身,就是一根西洋剑,剑身上缠了两条大蛇,蛇是一黑一白,白的那个只有线条,没有颜色,剑身则是红色的。这么个东西纹的都是脖子后边,大椎骨的那个位置。 发现这个纹身其实很偶然,是一个老外大头朝下死的,他脑袋耷拉着,抻的挺长,所以我们就见到了他脖子后面的这个东西。 顾小哥蹲下来,伸手摸了一下说:“这标志有点古怪呀。” 我这时听了一下远处,洞穴深处此时到处都是一片叮叮的凿岩音,我估计郭书义听不到我们,于是就问:“你知道这个东西?” 顾小哥沉忖说:“这图案世界上很多古老的文明都现过,包括我们中国也有。现在的世界卫生组织也是类似的图案的一个变种,只不过世卫把剑换成了权杖,把两条蛇换成了一条,然后内容影指了古希腊神话的一个神而已。” “而这个双蛇盘杖,在苏美尔文明和古埃及文明中都有出现过,包括我们中国的古时春秋前的文献,对此来有过图腾式的记录。” 我听了问:“这是什么意思?” 顾小哥微笑:“我知道一个说法,你看这个剑,其实它的护锷代表的就是人的两肩,剑柄还有顶头的那个圆,代表了我们大脑中的某个地方,剑身指的是脊柱,两条蛇就是……” 他看着我说:“人体内最基本的阴阳二气!” 我一怔说:“那剑尖岂不是……” 顾小哥:“尾闾!” 说完,顾小哥又说:“我大学时候读过这方面的一些研究著作,不过全都是英文版的……” 顾小哥说:“里面提到古埃及有一套的升天修行体系,而男人们为了修这个,他们长久的禁欲,然后他们的妻子受不了,于是又去祈求所谓的神,让男人们别修炼了,快点回家搂媳妇吧。” 我噗然一笑。 顾小哥说:“事实证明的是,上古,在春秋之前的上古,整个地球,都处于一种灵性的修行状态中,而现在我们能发掘的考古线索,只是那个时候的末期了,在此之前。” 我说:“上古真人。” 顾小哥:“或许吧……总之是一个令人神往的时代。” 我和顾小哥分析,这个双蛇盘剑的标志如果出现在街头大哥,还有牢头狱霸的身上,那根本不值得一提了。但偏这两人都是到了化皮肉的境界的练家子。 所以我们猜测,海外肯定有一个庞大的组织。 这个组织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们不太清楚,但现在感觉,他们好像不是好人。 而郭书义,他只是跟那个组织有联系罢了。 思忖至此,我和顾小哥突然听到不远处的一个对讲里传出声音。 声音是用英文喊的,意思是这边怎么样? 我给了顾小哥一个手势。 顾小哥拿过对讲,朝里面说了一句话。 “你好,朋友……” 第三百三十三章 郭大仙跟青铜神龛借的力 顾小哥讲的是中文,好像那边听不太懂于是他又用英文讲了一遍,对方还是没有回答。随后,我听到对讲那边没动静了。我给了顾小哥一个眼色。后者会意之余,我俩就奔着那个凿岩声音的去处走过去了。 山洞真的是很大,一路崎岖,我们尽可能感知着不掉到暗河还有岩石的缝隙中去,而当我们看到一缕光线的时候,有两个人正在手里端着枪,冒冒失失的奔我们冲来。 顾小哥没客气,抬手把高道长的枪拿起来,然后,砰砰! 巨大的枪响在山洞内引发强烈回音,跟着两道身影倒地上了。顾小哥快步过去。一把拿起其中一个人身上的冲锋枪,又往前快走了几步,然后我就看到在三个大探照灯的照射下,一个一身怪异装束的人类正盘腿坐在地面上闭眼养神。 先不说这人类,先讲下这个地方的布局,探照灯很大,提供电力的是不远处突突作响的柴油发动机,大灯给四周照的一片通明。而在灯光中我看到这一地方是一小处废墟。 废墟的形成年代已经不可考究了,能够看到的就是一根根粗大的石柱东倒西歪地横陈地面上,灯光笔直照在石柱上,通过表面依稀能辨认那么一丁点疑似人工打造的痕迹。除外这附近还有很多破碎的石块,那些石块好像是雕像的某个部件,但因为年代委实是太过古老了,是以根本没办法加以确认,只能凭想像去联想这东西是某个东西的一角吧。 而想像是无法立住脚的东西。 除了这一地可疑的碎石头,真正震撼人的东西是镶嵌在岩壁里的一个玩意儿,这东西看着好像是一个供案,又好像是一个祭台。 它非常的大,高能有五米,宽有三米左右。有六个人,正站在铝合金搭成的架子上。用各种工具,在岩壁上一通狠凿,看样子好像要把这东西给弄出来。 说实话,这一点都不容易,因为年月实在是太古老了,这玩意儿的材质已经跟岩石融合到了一起,有些部位甚至都不分你我了。 只因强光在照射,外加这些人已经凿了很长时间了,所以它依稀显露出了一个巨大神龛的轮廓。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那个青铜神龛吧。 这东西它有什么用,能干什么? 我们干掉的两个持枪人应该是最后的防备力量了。 而站在铝合金架子上干活的,明显是一些不会功夫的普通中国人。 他们虽然很害怕,但好像郭书义给了他们不少的钱,是以就算是听到了枪声儿,他们还是没有停止,仍旧在那里一下下地敲打着岩壁。 好吧。再没什么人了。 就剩下主角,也就是坐在那里装仙儿的郭书义了。 这人看上去六十多岁,功夫处于化筋骨的巅峰状态。这是其一,其二这人身上没穿咱们人类的正常衣服,这货不知是在美利坚电影看多了,还是怎么着,他身上竟然也套了一画钢铁战铠。 样式什么的很古旧了,瞧着应该是个古董。 只是这东西没有头盔,就这么穿在他身上,他盘腿坐了,闭上两眼,手结了个道家的龙虎印,然后不知跟什么沟通着。 雷师父的功夫也在化筋骨,这个郭书义也是,但郭书义身上应该有很多的消息儿,机关,护甲,包括一些个明暗器之类的东西。 正因有了这些东西,雷师父当初就一个闪失,然后中了郭书义的套儿了。 眼下大局已定了。 所以,我也不那么心急,而是拿出一个小瓶矿泉水,仰头一口闷了,又独自呲了会儿牙,忍了忍身上的剑伤。 然后我对郭书义说:“你就是郭书义吗?” 这人仿佛勒了嗓子般说出了两个字:“是我……” 我说:“雷师父的手臂是你撕下来的吗?” 对方:“当然,姓雷的,还是太年轻,不知江湖上的凶险。他折在我手里,他断条手臂算是轻的了。” 我笑了下:“那么现在呢?” 郭书义:“关仁是吧!现在大局已经定了,你赢了高明权,我的性命就已经被你握在手中了。但是你不能杀我。” 我说:“为什么?” 郭书义:“因为我要马上羽化为仙。” 我扭过头强忍住没笑…… 跟着我就想到封前辈说,郭书义到这个地方来,要实现他心中所想的某个目标。并且封前辈说的时候,嘴角还露了一丝无奈和苦笑。 而今听到郭书义的话,我明白了这货是要借这个东西成仙。 这个…… 他精神没有问题吧。 我脑中刚冒出这个想法,转瞬又一想,你别说,我这一路走来,所见这么多,并且身上也有了许多在他人眼中称之为特异功能的能力。那么这个仙…… 刚想到这儿,郭书义说话了:“年轻人,如果你想正大光明用你手里那把剑取走我的性命,你就再等上一小会儿,等到那上面最后的一个地方凿出来。然后,我们之间来一场战斗。” 顾小哥这时笑了:“没听说过,要死的人了,还有要求提。” 我则说:“行,郭书义,我看着摆弄,看到底最后能弄出什么东西。” “很好,关仁!我就是欣赏你这点!” 郭书义转了头朝我微微一笑,又继续打他的坐去了。 我和顾小哥抱臂立在一边等。 就这么,我们等了足有半个小时,然后郭书义说:“可以了。” 郭书义这时让工人们下来,跟着他又叫工人把准备好的东西摆在了四周。 我扫了一眼,这些东西是一些巨大的红烛,然后还有香料,说到香料不得不提,这郭书义好像都倾尽老本了,他竟让人把上好的沉香,一斤斤的往一个铜炉里倒。 转眼功夫,郭书义附近的箱子就都空了,然后地面摆了一堆的东西。 东西其实很简单就是大红烛,香炉,只因物件委实是太大了,所以搬动起来就显得有些麻烦。尤其那红烛,单个的一根竟然都有一人多高。 郭书义把这些安放完了后,他让人把红烛点燃,跟着又将沉香给烧着了。一时间,遍布洞穴空间,到处都是那股子香的那人难以名状的沉香气。 点燃了香,郭书义郑重跪在岩壁的青铜神龛前,然后他拿出一张纸,借了烛光好像是在确认一些词儿一样。 确认完毕后,他把纸收起,然后仰头开始念叨上了。 我一句都听不懂。 我完全不知道这货念叨的是什么,听起来就好像是一个精神病人在那儿说胡话一样。全是古怪至极的发音。 他反复地念叨,念叨,来回念了能有数十遍。然后…… 异样出现了。夹狂爪才。 这丝异样儿是在心里出现的,因为我感觉到空气里突然就降临了一道肃穆的压力,然后在这股力量的压迫下,我竟不受控制住要一步步往那个青铜神龛走。 我去那里干什么? 我这样问自已的同时,我也给出了答案,我要跪在那里,跟郭书义一样对这个神龛顶礼膜拜。 不仅如此,我怀揣的那个箭头,这时又散发了那道令人熟悉的阴冷恐怖气息,转眼这气息瞬间把在场人内心深处的恐惧放大,那些工人们,一个个的神色苍白,再不愿呆在这个地方了,转尔丢下工具,拿了手电,撒丫子奔来时路跑去了。 我身上的肌肉,骨骼,筋腱这时忽然好像不听我指挥般,竟在那莫名的压力下,一步步向神龛挪去。 不行! 不能动! 我听着身上这股子不受我控制的劲,然后我强力运起化劲功夫来化这股子劲。 没错,这一刻我在自已跟自已打。 比如大腿动了,我动脚趾头,然后通过牵动筋腱,把这股子劲给化到地面上去。 就这样,我的身体受到某种不明的力量控制。而我则要用我的心神来化解,摆脱控制。 很好玩儿吗?一点都不好玩儿! 因为,顾小哥好像控制不了自已,他已经向青铜神龛走去了,并且他脸上好像还有泪,做出极害怕的样子一步步地走着。 与此同时,空气中唰! 突然就浮现了数十道狂暴的能量,然后这些能量一股脑地注入了郭书义的身上。 “把我的箭,还给我!” 郭书义这时站起身,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珠子看着我。 我知道,这家伙现在成了。 花大眼是用针来改变人身上的气场,然后接到某种狂暴能量后,让一个人发疯发狂。但这个郭书义,他是通过青铜神龛这么一种方式,利用祭拜的方法召来了这能量出现。 理儿就是这么一个理儿。 然后,我该出手了。 其实不用我主动出,郭书义已经抢先一步冲上来了。 他的速度真是快呀,这开了挂后,他奔行的速度比高明权足足快上三倍有余。 好! 来的好! 我呛,抽大剑,带剑式,冲! 唰…… 我直接郭书义冲上去的同时,这货反应真快,我一拧身,他跟着也一拧,嗖! 剑斩空! 但这是双手剑,双手剑有一个好处就是后手通过改变剑柄尾部的压力,从而控制剑头在瞬间改变切削的路线。 是以这一斩空了后,我直接一搬剑柄,唰! 剑身一旋,我奔着郭书义就削下去了。 这货还是快! 一闪之间,我右脚的大脚趾猛地一动,跟着用崩拳的架子,冲,刺! 唰,剑锋破空一冲的同时,郭书义这货竟然也跟着也弯腰收腹疾退,我冲到了一半,又一扳剑柄,挑! 郭书义一仰头。 我微笑了…… 旋!斩! 唰!呛!大剑砍中钢铠时,我明显感知到了数层的阻力,但我还是一咬牙,拿出全身力气,把拳劲合到剑里,然后吼了一嗓子,给我开! 喀! 血光! 噗…… 郭书义喷了我一身的鲜血,然后他半个身子就这么让我一剑给斩下来了! 斩完了这一剑,我发现顾小哥还往神龛那里走呢。 我三两步运去,抬脚砰! 将大香炉给踢飞,又拧身,回旋,唰唰! 两剑下去,两根大大的红烛顿时熄灭了…… 香火一断。 这空中竟好像打雷般,砰! 爆了一记闷响后,呼…… 平地起了一股子不大的旋风,跟着这旋风四下一转,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忍了一身的疼,看着顾小哥。 他目瞪口呆,立在原地,稍许他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我想了下说:“你好像差点成为一名疯魔战士!” 啊? 顾小哥一怔。 我伸手把脖子上裂开的伤口抹了一把,然后又擦了擦血说:“这郭书义找到的是应该是一种巫师用的东西,它可以通过这个神龛来跟某些能量达成共鸣,然后只要人去祭拜,身上就会有那种力量。除了这个法子,还有就是花大眼的针术,他是用针来实现与能量之间沟通的。” “反正,这路子挺邪性,挺吓人!” 顾小哥这时才回过神儿来,他听了我的话,又打量了一眼四周,跟着他说:“这好像是上古东夷巫师们用来修行的地方,只是这神龛……” 他抬头打量说:“这东西的岁月,恐怕比东夷出现的年代还要早许多。” 我听这儿,想了想后又说:“可这箭头……它是怎么回事儿,它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就发作了呢?” 岂料我刚说完这话,就听来时的路上有个苍老浑厚的声音淡淡说:“那箭头是个工具,它配合了神龛,如果再得到对方的八字,住址,年龄,等等一切信息,转而再接上的话,可利用这个箭头配合那些力量,在这里把远处的人给杀死。” “这都是远古东夷巫师的手段,后世有个人根据这些内容,写了一本书叫封神榜。那里面,提到的钉头七箭书与这东夷古族的手段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听到这声音,全身为之一松。 他不是别人,他就是封隐南。而全身松下来的同时,我精气神有点抗不住了。不好,我要晕! 不能,不能晕! 我唰,拿了大剑,把剑尖朝地面一刺,转尔扶了剑柄,又一咬舌尖说:“封前辈,那这么说,封神榜里讲的全是真的了?” 封前辈一笑说:“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外人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咦……关仁,你脱力脱成这样子,干嘛还硬撑不倒啊。”:我咬牙说:“不倒,就是不倒!” 封前辈哈哈一笑说:“好吧,不过,过一会儿你的朋友进来,看你能否坚持到那个时候吧!” 第三百三十四章 养过伤,就要东西了 我想尽可能的坚持不让自已倒下,可这环境太安全了,一安全身体就没了这股子冲天的斗意,斗志一消。精气神立马收了回去,然后我两眼一翻,最终还是没能撑到朋友们来,就这么仰面朝天扑通倒在了地上。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地底的那个洞穴,我正露天躺在地上,然后朋友们还没有到。我侧头看了眼旁边,封前辈正跟顾小哥讲郭书义的糊涂之举。 郭书义这人是在法国的一个没落的世家子弟手中拿到的这张所谓升天图,那是一张绘在兽皮上的画卷,上面描述了如何通过那个青铜神龛来实现白日飞升,坐地成仙。 这事儿换了别人可能不信,但郭书义死去的师父曾经跟他讲过这样一张图。并且那老头子好像还跟郭书义说了,这图上记的地方全是真的,还有实现的功能也全是真的。 于是郭书义信了…… 他就这么赤果果的信了,跟着就安排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两个锡罐里的东西,郭书义是通过高明权的关系从道门人口中得知他们落在了香港。郭书义于是就安排了一局。又一局。 至于到了这里后,他目睹了花大眼的背叛,然后又看到花大眼实现的种种力量,他对升仙这种事更加的确信无疑了。 于是,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穿上在这里找到了一件不知年月的铠甲,然后等着得道成仙。 其实他不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就是远古东夷巫师给部族战士们开挂的一个场所。巫师借助一系列的祭祀手段,召来了那种力量后,让它们依附到战士身上。然后他们的战士就能以一挡十。挡百了。 郭书义以为自已是仙! 所以,他朝我冲来,是的,他开了挂之后身手确实是不错,但再好,他也没到刀枪不入的境界。 因此,他冲来,我给他砍死了,就是这么简单。 是以封前辈说这个郭书义傻的可笑,蠢的可怕! 对,就是这么个玩意儿,一个傻的可笑。蠢的可怕的人。 我听封隐南讲着这些,跟着他又说了中国古时候的皇上,那些皇上,包括很多的明君,他们是傻子吗?当然不是了,但是他们还是会听信一些妖道的谗言,然后吞吃什么金丹,壮阳药,最终一个又一个的皇上,岁数不大全都一命呜呼了。 他们傻吗? 不傻。他们只是聪明大劲儿了。 包括这个郭书义也是,他太聪明了,聪明到极限,也就跟傻子没什么区别了。 封隐南最后说求仙问道也好,怎样也罢,这远没人想像的那么容易,它不是吃几粒药,做几场仪式就能成的事。偏很多人不信这个邪,而古人也并非全是高人,古人中也有不少的糊涂人,那些糊涂人写下的糊涂经,留下的颠倒图,后人就傻傻跟着去学,去做,到头来吃亏上当的除了当事人还能有谁呢? 这一场杀劫,从香港蔓延到了内地,其中牵连了很多,很多的人。可最终郭书义做的却是一件糊涂的不能再糊涂的事了。 是以他死的很无语,他可能自已都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死。因他披甲站起的瞬间,他以为自已是仙了。 我觉得这个郭书义很像之前去赤塔在那个鬼子地下工事里见到的那个让黄皮子附身的鬼子。那鬼子何尝不是如此,他以为自已很大力,很牛x,很厉害了。其实,他不过是招了一条黄皮子罢了。 耳听到封隐南讲过了这些,我的意识又渐渐朦胧然后躺在这里就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我在一副简易的担架上晃荡,跟着我看到了一张美丽的脸。虽说那脸上沾了不少的泥垢和灰尘,但这丝毫不能掩盖她的美丽。 她是叶凝,大马刀。 我醒来后,她揪了一下我的耳光,然后她还要伸手打我耳光,但手伸一半她没打。夹鸟冬血。 “关仁,你听好了!顾惜情都跟我讲了,你明明可以很快把那个死老道放倒,可是却说什么多练一会儿。好嘛,你多练一会儿,你看看你让人伤的这样儿,骨头都砍出来了。你这么不爱惜身体,我……我……” 叶凝一咬牙,伸手又揪下我耳光说:“我以后不跟你好了。” 我弱弱的回:“你不跟我好,那有哪个女人又肯跟我这个疯子好呢?” 叶凝听了这话,眉宇一动,眼泪如串珠般,一滴滴地落下来了。 稍许,她握了我的手说:“听我话,以后再不许这么胡闹了……” 我嘴上答应,心里却在说,要是还有这样的机会,我大官人一定不会放过。 返回路上,叶凝跟我们讲了她们的精彩经历。 让我没想到的是,叶凝她们竟然也遇到了一个化劲高手,然后众人合力,把那个化劲高手给放倒了。 此外,之所以这么久才过来,是因为叶凝遇见了一队由太极,形意,三皇炮弟子组成的队伍,大家跟这些人一起,把死去的人就近找了个风水宝地掩埋了。 处理这个东西,耽搁了很长的时间,要不然叶凝她们早就到了。 现在,一行人抬上了受伤的那个英国弓手,包括高明松,还有女版钢铁侠几人,然后大家要穿过层层的密林,前往刘志清道长隐修的一个地方。 我听过叶凝的描述后,一摸身上,然后我问叶凝,我的那把双手剑呢。 叶凝则告诉我,那把剑让小楼拿着呢。 小楼拿着呢…… 是临时拿,还是就这么拿走了? 我在心中一笑,觉得最好是拿走了,我不想这把剑再落到高明权的手中。 我们在山上走了两晚一白天。一直到第三天的清晨,我们才在一缕缕的晨雾中找到了刘志清道长的隐修吊脚楼。 这根本不是道观,就是一个很大的依山建成的吊脚楼。 刚到吊脚楼下面,我就见到史道长领了两个鼻青脸肿的小师弟站在门口迎接我们。 跟着我被抬到了吊脚楼的一个房间。 史道长和他的小师弟把我给扒了,然后他们又找来刘志清道长做的草药,细心地给我敷贴在了伤口上。 就这么我住在这个吊脚楼开始了我的养伤过程。 众人来到这里的第三天,陆续就有人走了,先是高明松和那个女版钢铁侠,他们在几个老外的带领下离开了这里,随后杜道生和艾沫也先告辞,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走,最后只留下叶凝,小楼,顾小哥,他们在这里陪我。 我住进来的第二天就见到了刘志清道长,这是个看上去很普通的瘦老头儿,总之我这么看是看不出来他身上有什么出奇的神通和本事。 但不得不说,刘志清道长的医术非常强。高明权身上的伤,由他出手医治到走的时候已经好了一小半了,剩下的刘志清道长大概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所以,他没继续管。 至于我身上的剑伤倒不是很重,但刘志清道长说,剑伤之所以不重,全在封隐南给我弹了一首古琴曲。 那一首琴曲,把我身上受的无形剑气之伤给引出来了。 那个伤,不可见,但却是隐患,如果不引出来留在体内的话,时间久了可能要化为一道道的隐疾。 虽说剑气给引出去了,但我还是要好好调理一段时间才行。 于是刘道长搬出了一个古琴,每天得空的时候,他就坐在我的房间给我弹琴听。 期间我跟刘道长聊到他在这里的生活,刘道长说了,他和封隐南就是寄情山水的一对琴友,在这莽莽大山,各自住了一个不知谁留下来的吊脚楼。偶尔,互相见一面,切磋一下琴艺,更多时间是自已忙活自已的事儿。 缺钱了,就挖点药材卖给上山的采药人。是以,这日子过的很是清静自在。 想到封隐南我不禁又想到了二炳,苏小哥。 我没有见到这两人,但是叶凝和小楼见了。他们说确实是有这么两个人跟着一起忙活来着。但他们走的时候,这两人还要处理几个死人,是以就没时间过来跟我们汇合。 又是没能见到,我很久没见二炳和苏小哥了,有些想他们,但机缘错过,这一次没见到,下一次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了。 人就是这样,初入江湖的时候,我以为二炳会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走一条路,担一件事的兄弟。可一路走下来后,我发现,我们竟然离的越来越远。 他和苏小哥跟了封前辈,就有他们要走的路了。 而我,则认识了叶凝,小楼,艾沫,杜道生,顾惜情这样一些,原本做梦都想不到会遇见的人。 这或许是就是人生吧。 还有我的同学,小学的,初中的,大学的,曾经一起寒窗苦读了好几年,到最后却是一个人影都见不到了。 是我不想联系吗?不是!或许顾惜情说的对,我们这样人在社会中的定性就是边缘人,边缘人注定跟主流不能融合在一起,所以,他们的生活和我们的日子永远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至于唐燕…… 我想起她,心头就是一阵淡淡的隐痛。 索性,不想,不想罢! 我们在这个吊脚楼里过的春节,非常的热闹,并且吃的,喝的全是地道山野产的东西。 春节过完,我们计划的日程这就要返回京城了。 临走那天,刘志清道长特意叫了我去他打坐静修的一个小屋儿。 我走进去,把鞋子脱了后,刘道长对我微笑说:“那个东西,该放在我这里了吧。” 第三百三十五章 刚到家,又见大仙儿 我马上明白什么意思,这一路走来为的是啥呀,不就是把这么个东西交到刘道长的手中吗?于是急忙伸手掏,可偏不巧了。那个破箭头太锋利,竟刺破了包裹的布,然后又刮在了衣服上。 我着急掏,就使了一下劲,结果嘶啦一下家伙,衣服兜让我给扯破了。跟着除了箭头,那块天山怪人给我的破翡翠也从兜里掉了出来。 我说了声不好意思,弯腰要去捡的时候,没想到刘道长一下子就怔住了。 “这,这,这东西。你在啥子地方找到的哟。” 刘道长也有一口浓重的川音,我一听这话急忙把翡翠捡起来说:“哦,这是我春节前去天山办一件事,然后我在天山遇到了一个怪人……” 就这么,我把天山一行的始末给刘道长讲了出来。 刘道长听完的时候。我发现他眼中有泪了。 “活着,活着,没想到,他竟然还活着,活着……” 刘道长说的他是谁,他认识怪人吗? 我心中一动便出声问:“道长,那位前辈,他究竟是谁呀?” 刘道长拿过翡翠,反复看了,又抽动了下鼻子。末了拿过一块破布擦擦眼泪说:“那人呐,我说了他的名字,你也不知道,我说了他的事,你也是不懂。等到有一天,你经历过一些事,见过一些人,你再听说了这个人的名字后,你就会知道他是谁了。” “这个是民国的老物件喽……” 刘道长说了这番含糊的话后,他拿起翡翠来打量。 打量过后,他又说:“仁娃子,你可知道。这是个啥子东西?” 我笑了:“蓝水儿加一点黄的翡翠料子。翡翠里边,绿的,紫的,另外还有那种玻璃透明飘花的上讲究,这个不上讲究,好像不值什么钱的。” 刘道长:“世俗,世俗人看东西,都掂量一个世俗的价码,这个物事……” 他在手里掂了掂说:“千百万都换不来哟。” 我忙说:“还望道长解惑。” 刘道长掂了掂,然后对我一笑说:“你去拿一个脸盆。装上清水,另外,把那旁边的文房四宝拿来。” 我按道长的吩咐,这就去打了一盆水。 刘道长这就将翡翠扔到盆里,先拿水润着,跟着又接来我递上的文房四宝。 他拿了一个砚台,放了两个墨块儿,我会意之余,帮他来研这个墨。道长则把一张宣纸平铺开来。 我的墨研好后。刘道长从盆中取出让水润了的翡翠,又拿了一个毛笔,将墨汁均匀涂到了上面。 涂抹完了后,由于翡翠的表面非常光滑,是以那些墨汁都沾不牢,再加上翡翠打湿了水,是以墨汁往下淌的就更快了。 刘道长用两指捏着,一动不动地盯着看,待看到翡翠表面上的那一抹黄色浮现的时候。他拿另一只手快速拿起宣纸,然后就这么把翡翠裹住又紧紧地握了一下。 再松开后,刘道长把翡翠扔到清水不管,而是将宣纸平平的铺开。 我对着宣纸一看,瞬间就小震了一下。 这宣纸上竟然有一幅美伦美奂恢弘大气磅礴的水墨山水画! 这手法牛x呀,我现在已经明白这翡翠是块印了,只是这个印,还讲究一个淋墨的火候,并且事先这翡翠好像还得用水润了才行。总之,一系列的手法做完后,才能看清楚这是一幅山水图。不然光看那翡翠,只当是有人在上面胡乱刻画而已。 我望着宣纸上的水墨画,一时觉得这山怎么这么挺拔,这势怎地如此之高呢? 这是…… 我问刘道长:“道长,这是什么山呐?” 刘道长笑了:“华山!这就是华山!” 听到华山两个字,我不禁就想到了方劲农的春雷之约! 眼下这翡翠印出来的也是华山,那么这怪人,跟华山有什么关系呢,他给我这样一块翡翠又用意何在呢? 我看着刘道长,刘志清道长微微一笑了下,很是满意地端详了一番后。他又如法炮制,重新印了一张图。 跟着他把两张图一张交给我,一张自家保存。 做完这些,刘志清道长又将翡翠又水中捞出,取过毛巾细心擦干净,末了郑重交到我手中说:“仁娃子,你是与道家有缘的人,这东西你好生拿着,不要当它是什么普通物件。” 我说:“好好,刘道长你放心,这东西,这……这就是我性命了。” 刘志清道长欣慰一笑。末了又说:“两张图,你一张,我一张,你时时观一观,或许能有一些心得。” 我点头称是之余,又将那个破箭头取出来,跟着又把我悟出崩拳一式神韵的过程跟刘志清道长讲了。 我讲完问道长:“刘道长,你说这破箭头究竟有什么用啊。还有,我能悟出崩拳的东西,是不是借了这个力呀。” 刘道长拿着破箭头,在手里掂了掂说:“这么个物事,本是东夷族的东西。东夷也是华夏很大的一个支脉,只可惜,现在这些古物事越来越少喽。你交到我这里吧,我寻个地方,妥妥安放了。” “至于你说武道上的事,跟它之间……” 刘道长笑说:“既然有所得,且所得为正,又何苦究着根源不放呢?”夹鸟宏血。 我咧嘴笑了下说:“就是,就是有些不太明白道理。” 刘道长又说:“无论哪种方式入道,习道,证道,最怕的就是,明白太多的道理。要用身来证,证出来,到了最后一刻,真正成了。那才是你讲道理的时候。现在,不是你讲道理明白道理的时候。” 我恍然…… 刘道长这话,一下子又给我从一条误区中给推回到正道上了。 道理,道理。懂太多的道理,反而证不到道理了。 而到最后,能达到真正见神的一个地步,有了那个资格,自然可以随处讲道理,说道理,研究道理。 我朝道长抱拳,以谢点拨。 道长一笑过后又提点我说:“那把大剑可是个凶悍之器,一般人降伏不住。不过那个骆家小娃子,看上去对其很是喜欢。那剑……” 道长是说小楼,小楼这些日子,一直对那把大剑爱不释手。我听到这儿就说:“行,给他了。” 道长:“也是祸事,就怕海外那些道门的散修寻上来。唉,到时再说吧,到时再说!” 就这么我和道长把几件事一商议,最后我问道长,还有一个锡罐里装的是什么。 道长可能是想满足我的好奇心吧,他就透露了一点真相给我。 “骨头,一块骨头!” 一块骨头,什么骨头,兽的,还是人的,多大,有多厉害……? 完了,说还不如不说,这一透露我好奇心更重了。 但眼下可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骨头也好,箭头也罢,它们有了一个好的归宿,就安静的在这里躺着吧,等到有一天,能体现它们正道价值的时候,它们自然会浮现在世人面前。 一番长谈后,我们一行人就跟道长告辞了。 出来了大山,史道长给我们领到山丫她们的那个村子。 重又见到这些人,大家真的是非常开心。期间山丫说,我们扔这儿的车,让人给领走了。因为有人说这是盗来的车,好像是公安过来把它们拉走的。 拉走就拉走吧,我估计应该没什么别的麻烦。有的话,我也不怕,到时候动一动六扇门的力量,我想应该不是什么难题。 没有了车,小楼的大剑不好往回带,一行人在村子里住了两天,正商量怎么把管制刀具带回京城的时候,荣师父派了一个她在重庆的太极拳弟子开了两辆车接我们来了。 当下,我们告别了山丫等人,就这么坐了这两辆车,一路的辗转,就这么回到了京城。 这一行,先是香港,后又辗转回来,大家经历,体会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不仅是我,顾小哥,叶凝和小楼也有很多极深,极深的体会。是以一回到京城,我们仅小聚了一下,跟着互留了联系方式后,这就各自闭关,好好总结这趟的体会。 我是先回的周师父院里,收拾了一番后,又去的马彪子那儿。 路上我一直没跟马彪子断了电话,所以,他对我的行踪比较了解。只是在电话里我听他言语有些含糊,好像有什么事瞒我。 我因是在路上,就没去细问,这回到家,到小院儿转了一圈我就马上去了店里。 刚到店门口,我就见老大正一脸欢喜地在擦一辆白车。 我看的真切,过去问了一句:“老大提车了!“老大一见我:“哎哟,老板,老板回来了。“他一笑,跟着又说:”怎么样,比亚迪!就是牌照上不了京牌,用的是别的地方的牌子,所以,这……这还不能天天开出去。“我哈哈一笑说:“不用急,等过些日子,想法给你个京牌。“正跟老大聊着呢。 马彪子穿了一个工作服,手上拿着一个打磨用的大金刚锉从店里闪出来了。 他看到我,立马眨了下眼。 我会意,凑过去说:“怎么个情况,感觉你电话里有事要说。“马彪子点下头,复又说:“店里来了个大仙,是个老太太,她点明要见你,这天天的跟上班一样儿,就候在咱们店不走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因泣灵接上的因缘 我看着马彪子说:“马叔,什么老太太呀,难道又是给我保媒的媒人?” 马彪子一听板脸说:“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啊,说了当心你那大马刀。喀嚓!”他比划了一个挥刀怒斩的姿势,随后又跟我说:“好像是个高人,有些来历,至于来者是善还是不善,这我就不清楚了。” 我忖了忖说:“这会儿在屋儿呢吗?” 马彪子:“在屋儿呢,因为人家说了,你今儿一准会过来。“我说:“还能掐会算?“ 马彪子:“嗯,看样儿确实是能掐会算!“ 一个能掐会算,还知道我名儿的老太太她能是谁?我想了想,转眼我就知道这位老人家是哪个了。 当下我跟马彪子又聊了些路途的见闻,跟着又说了生意上的事儿。马彪子告诉我胜大哥给的那批和田籽料让他卖了个好价钱,此外那里边还有几个堪称镇店级的宝贝,他没让玉工师傅动,就直接那么摆着放店里了。 马彪子又说年前店里结了一次帐,赚的钱他给我存在一张卡里了。说话间,他就把卡掏出来递给了我。我说不用,马彪子硬塞,然后他说:“一码归一码,这是咱们一起搭伙做生意赚的钱。“我说:“马叔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这一年到头经常在外边跑。也没回店里帮过什么忙呀。“马彪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别看你一年到头跑不在店里,但你在外面得的那些名儿可全都是钱呐,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是奔着京城大官人的号来咱们店里挑东西的?挑着了,标的是什么价儿。人家买的就是什么价,根本就不讲价儿。““这是好处不假,但也是压力,人家不挑,咱不能不挑,之前的玉工师傅手把好像不太好,我这不又换了一批,这批好,都是在揭阳打小干出来的,那手把,绝对没说的!“我听马彪子这么一讲。又暗想了自已干的事,确实也如马彪子所说。我在外面或大或小有了一些名气,这些人奔着我的名气。打听到这个地方来,这不也等于是帮店里的忙吗?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生意之道了吧! 想通了这个,马彪子递来的卡我还是没接,我的意思是放他那儿,什么时候需要钱,直接让马彪子给我打过来。 马彪子这回不推了,而是说我学聪明了,这家伙打理钱可不是什么轻松事儿,他说我这是在甩包袱。 马彪子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我确实不太会打理钱,更加的不会花钱。 人都有一个长短一个短处吧。钱方面,可能就是我的短处吧。 就这样,我跟马叔,老大在外正聊的热火朝天。 店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 “关仁,我这老太太在你店里等了可是不止一天了,你想把我搁这晾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呐?“一听这话,我才想起来,店里还有一个等我的老太太呢。 当下,我急忙从老大的车上下来,走到门口抬头一打量。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鬼庐一行,给我留下极恶印象的房师太! 而之前我猜的也是这位房师太! 老太大身上穿的是一件羊绒的大衣,她拢了手立在门口,眉宇间的神色极其的冷傲。好像看谁都不顺眼,满世界就她一个明白人似的。 说实话,这气场让人心里挺不舒服的。 于是我就纳闷,这么一个老太太,马彪子怎么容她在这儿一直候着呀。 刚想到这儿,老太太说了:“你家这店底下埋着一个旧时候搁这儿上吊死的王爷,那王爷怨气大,又附到了这下边的一个青铜物件的上面,我到了你这里,小费了一番工夫,把那王爷给请走了。他这一走,你们店的生意是不是好了呀,小马……“老太太扬声问马彪子。 马彪子嘿嘿:“这个,鬼呀神呀啥的,俺们不信,不过生意……“他又嘿嘿笑了两声儿说:“这些日子确实是不错,这刚过完年,按理说是个小淡季,不过我这儿的生意,嘿嘿,一直没淡。“房师太傲慢:“说的不就是这个理儿嘛。那什么,小关仁呐,你找个地方,我要跟你说说话。” 师太就是师太啊! 我以前进店的时候不管春夏秋冬,总感觉店里边比外凉快。有时身上的雷炁也会有反应的意思,但只是一下,稍后就闪没了。 这是我自家的店,我不会去想里头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可没想到,这店里原来还真住过一位大仙。 只是那王爷,让这房师太请哪儿去了呢? 念头一转,我又骂自已多心!一条旧时的冤魂而已,唉,愿他有个好归宿吧。 这在心里念叨完了,房师太看着我说:“怎么,我给那王爷请走了,你还不高兴,要不我再给请回来。” 我摆手说:“别,别的了!别的了!” 房师太一乐。 “那走吧!” 我说:“行,这眼瞅中午了,房师太我先请你吃个饭吧。” “好哇,不过可也得说好了,荤腥我不沾,素的,随便!” 我请房师太吃的是一个素火锅。 京城吃素比吃肉贵,这顿素火锅花了我不少的钱。不过吃火锅也没消停,房师太这分别心! 我服了! 那个挑啊,筷子不干净,不行!火锅的青菜,不是店里人说的农家有机菜,不行!火锅第一次的底汤用了添加剂,不行!撤掉,换上清水。然后…… 反正跟她吃一回饭,竟看她跟人惹气来着。 不过房师太也是厉害,就这样,她居然也不生气,只是慢条斯理地在那儿教训人家老板。 吃完了火锅又去喝茶。 我给房师太把一道铁观音沏上,她只喝了一口就呸!吐到旁边的桶里了。 我一怔:“师太……” 房师太拿了纸巾擦下嘴说:“我还是喝清水吧,这铁观音都让这帮人给做瞎了,好好的一个茶,唉,做瞎了,做瞎了。” 我仍旧是不解。 房师太换了清水,喝了一口后她跟我说:“方劲农是不是找过你。” 这可真够开门见山的,我听了立马回:“是,他找过我。” 房师太:“知道他什么人吗?” 我好奇。 方师太:“练雷法的!行了,方劲农找你,应该是想让你拿泣灵跟他去一次华山。” “有这事儿吧。” 我说:“有。” 方师太:“你怎么打算的?” 我说:“去呗!” 方师太:“糊涂!不能去!” 我不解:“为什么?” 房师太:“你可知方劲农让你拿剑为的是什么?” 我摇头。 房师太:“他让你带剑,其实是想跟你借剑,他跟你借剑,为的是对付我!” 啊? 我一惊。 房师太闷了一口白开水。 “道门中的恩怨,不比你们武林中的恩怨少。再早时候,咱们国家道门下边道教的分支多了去了,有烧火炼丹,研究炸药的,也有整天画符,研究抓鬼的。更有一些天天就是死坐,一个劲琢磨怎么升天的。反正,干什么的都有,这里面分支可谓是极多。” “可历经这么多年,存下来的,世面上的,大的就是一个正一,一个全真。” “正一,全真,是现存道教这块的两个顶梁柱,是台面上给人看的东西。” “这个,按你们武行话讲,也是一个面子。” “里子的东西,根儿上的,却又杂了去了。” “修道人还不像和尚,和尚们好啊,讲究个一团和气,不喜打杀。修道的人都好斗,个性一个比一个强!别的不说,比如我吧!” 房师太看我一眼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挺烦人,挺招人讨厌的那么个老太太?” 我呆了下。 房师太:“说实话,你说实话!” 我咽了口茶说:“嗯。” 房师太一瞪我。 我眯眼看她,意思是不是你让我说实话的吗? 房师太嘴角抽动一下,末了喝口白开水压下去一道火气后她说:“我确实是这么个人,不招人得意!烦人!“讲到这儿,房师太又说:“方劲农他们那伙练雷法的跟我们这伙不对付,梁子还是民国那时候结下来的,具体我就不多说了,反正他师门有东西在我手上握着。方劲农想要回来,他要回来的前提,就是用道术和修为把我给赢了。” “六年前,华山我跟这小方证过一次,当时一晃面功夫他就败了。” “这次小方不知怎么打听到泣灵落到你手里了,所以,他是打算跟你借剑对付我。” 房师太讲到这儿她看着我说:“这剑,你借还是不借呀。”夹央助技。 是啊,借还是不借呀? 我看着房师太,喝了口茶,想下说:“其实师太,我之前也没打算过要把剑借给他,你看他是这样说的,他说让我带剑去华山,就是这样!” “我带剑去了……” 房师太:“去了后,借不借可就由不得你了!” 我说:“怎么就由不得我了?” 房师太冷笑:“你试试,真的你可以试试,道门中人的手段可不像你们武林,打打杀杀,把精气神儿都费在外面。道门中人的精气神都拧成一股绳,敛出一道针!” “真过手,不会像你们似的,你还一招力劈华山,我一招黑虎掏心的,费不费力气呀。行了!我今天把好话说到这儿,这剑你要是借了,我老太太跟你没完!” 我看着她,不说话。 房师太:“谢谢你的茶,还有你的饭,我先告辞了!” 说完,她起身,自顾,就这么飘然而去! 房师太就这么走了,丢下我一个人面对一个茶桌子独自犯难! 这就是我拿到泣灵,接过来一个缘! 老天爷不会让我平白无故得到这些好东西的,得到了守得住才是真本事。就像现在这样,房师太的话很明显,借了,她跟我过不去。不借,方劲农那边又会摆弄出什么样的是非,会不会跟我玩阴的,下狠手硬抢呢? 眼下这事儿,只能跟着这一缕因缘,走一步算一步了。 思忖至此,我静了静心,动手把房师太说做瞎了的茶喝了个干干净净,然后起身买单走人。 正好这都没出正月,我回到店里后,拿了几样东西去看了七爷,荣师父,雷师父,跟着又拜会了京城里的几个老辈拳师。 一一的拜过了年,我又给周师父打电话拜过年。跟着又趁正月十五买了张机票回家看了一眼,在爸妈那儿住了一周左右,临走他们硬要把上次我扔给他们的钱塞给我,我说了不用,不用,就这么,还是跟上次一样,我是偷摸跑出了家,走半路才给他们电话,告诉他们我回去上班儿了。 回到京城,我先给叶凝去了电话,跟着我和叶凝,艾沫,道生,顾小哥我们在一起吃了个饭。当时要给小楼打来着,结果那货居然关机了。 第二天的时候,没等我给小楼打电话,小楼那边来电了。 “仁子,你快过来一趟,这剑有门道啊。” 我说:“发现什么了?里边有妖怪?” 小楼:“不跟你掰扯了,我在道生的武馆呢。” 我说:“齐嘞,这就过去。” 顺便说一下,道生的武馆规模扩大了,他把楼上也租了下来,然后在上面弄了一个茶室和静修堂。 我去的时候,直接去了二楼找到静修堂那屋儿,门也没敲,直接就推开进去了。 正好,大家都在。 顾小哥,叶凝,小楼,道生两口子。 这帮人都在这儿呢。 过去了后,一一打了招呼,小楼把剑拿出来说:“仁子,这玩意儿劲儿大呀,有点不好摆弄。” 我接过了剑,这次开始好好打量了。 这把剑能有一米多长,剑身宽大概是两指多一点,然后剑身很厚,剑锋不是圆润的锋芒,而像是刀切过一个的陡锋。 此外,剑锷还有剑柄处的工艺跟我那把泣灵一样,都是一体成形的。我估计这把剑也是上古时候那个神秘铸剑家族的杰作。 这剑是如此,它叫什么名儿呢? 我找了半天,最后在剑柄尾端找到了两个小字。 字很难认了,只能是揣摩字形的意思,大概能认出来,它叫‘钧石’ 钧石剑! 这名字有意思,我两手握了剑,示意大家站开一点。然后小楼跟我说:“仁子,我是试着发劲,先打出一缕到剑身上,让它颤起来后,我再想办法擅制这个颤动的劲,再顺着这劲把它合上身。但这个过程……” 小楼笑了笑说:“你试试吧。” 我之前用这把剑干掉郭书义的时候,没想过用什么特别的发力方式,用的就是普通的剑术法子,只是这剑确实是非常快,锋利这是肯定的了。 因为封前辈在路上时跟我讲过,郭书义请了怪力上身,一般刀剑都伤不了他的,单论拳脚的话,除非是化髓高手,不然两个我都打不过他。但好在,我有了这把剑,又借高明权把自身的速度提到了一个极致。 两者相合,才让我斩了郭书义,要不然,那人可是不容易对付的。 当时光顾着砍人去了,没理会这剑。今儿拿起来按小楼说的法子,我刚把一股劲打进去,这剑竟好像是一把发了疯的钻头似的,嗡的一声震鸣后,它就要脱手飞出去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真正高明的邪道 我能说我都差点没有把住这把剑,然后让它变成飞剑吗? 呃,飞剑! 剑刚失准头儿,杜道生在旁边来了一句:“哇。飞剑!” 我黑脸收了劲然后又把剑身上导来的那股劲给化掉,然后我掂量了下这把剑说:“这东西啊,难降伏,难降伏啊,小楼啊,你跟它可能需要一些日子来磨合,等磨合好了以后,这把剑真的才算是属于你的东西。” 顾小哥这时也说:“兵器这东西不像是普通的手枪,步枪,这东西都是有十足灵性的器物,新的倒也罢了。就是一些老的,一代代人传下来的东西,真的是灵气十足。这个要降伏,正经得花一段时间呢。” 小楼拿了剑感慨一番后,他又说:“今天给大家都叫来,除了这把剑,还有一件事。““我收到快递了。“ 我一怔。 小楼这时拿出一个大大的联邦国际快递的信封说:“刚回京城,就接了电话说有我的快递,喏你们看看吧,这是有人要索剑来了。“我听了话打开信封,展开信纸大概扫了一下。信的语气很横,完全是一副不客气的样子,信里面说了。我们门上的弟子好不容易找到了门内要找的东西,现在东西在你的手上,请于第一声春雷响起时,带上东西到华山,然后交给我们的人,否则的话。就算走到天涯海角,也誓要将东西讨回来。 我读完了整个信件,又看了眼字迹。对方是用毛笔写成的字,字是草体,这通篇文字的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子淡淡的狂味儿。 看来写信这人也是个豪放之士啊。跟着又扫了一眼信封,然后看到这信是从美国寄来的。 高明权离走的时候跟小楼有过几天的接触,是以他知道这把剑在小楼的手中。 高明权离开后,他肯定跟师门联系了,说出剑在骆小楼手上。但对方反应的这么快,一下子就找到了小楼的准确住址,并把信给寄来了。 这不得不说,这帮家伙确实是有两下子。 春雷之约,华山! 难道这些人真的要在华山论剑吗? 我估计论剑是假,这里边有事。有大妖蛾子事儿! 只是,具体是什么,众人一时还都不知道。 真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因缘接下了,就得继续,小楼的钧石,我的泣灵,两样东西都是能轻轻松松拿到手的存在。 想要拥有,得用实力,头脑一起来证明才行。 当下,众人议论了一番华山之约,有说这是道士开会,有说这是道门跟武道之间的一次交锋。反正大家讨论的很热闹。 正好中午到了,叶凝就请大家去吃饭。席间叶凝在桌子下边偷偷拉了我的手说:“到时候,带上我一个,看看这帮牛鼻子老道究竟搞什么把戏。“我说:“嗯,不过眼下这段时间,咱们可得加把劲了,因为这次跟我们打交道的不是练家子,而是道门中人,咱们得做到收放自如,不能说是出手就伤人,夺人的性命。“叶凝点头表示同意。 就这么,吃过了饭后,大家又交流了一番功夫上的体会,跟着约好了,第一声春雷打响要一起去华山。转头我回到周师父的小院儿,把院子整理一番后,又开始了自我琢磨突破的过程。 练的路子还是那么老几样儿,无非是站桩,行桩,打拳。 我把泣灵从银行取出来了,但我没有过多碰它,只是时不时的舞几个剑术的套路。更多时候,我是盯着这个剑出神。 我试着用心神去感应它,而不是借助直观的物理现象去跟它产生共鸣。 一次又一次。 然后我好像听到了它说话一样。 这一刻起,我知道这把剑,真的是有灵魂的。 从铸剑师,把它铸成的那天起,它的灵魂就存在了,并且这灵魂是与天地共存共生的那道灵。 时间过的很快。 我每天除了练功,别的事几乎什么都不做。 如此一来,我感觉到周身的气机在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因为每晚我静坐的时候,能够感应到肚子里的五脏在运行了。 我怕这是脑补带来的种种虚幻感应,因此我尽其可能是排斥它,不去想它。 岂料,这一排斥,它反映的竟然更为强烈了。 可一旦我想要让动感应,并试着控制的时候,那种种的感觉又倏的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摇头一笑,索性不再拘泥这件事,而是专心地静坐。 接下来的日子,我除了站桩,基本就是静坐了。 有的时候,经常一坐就是一整天,然后我会起来站一会儿桩,再用蹲着跑的功夫在地上来回的溜一百多圈,以此来松活下肢的气血。 晚上,我会走易经筋的路子,到了最后我发现身体慢慢真的跟这空气,还有天地间某种不知的力量合在一起,然后整个身子仿佛被什么给托起一般,轻飘飘,一派虚灵,丝毫不着力。 练功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 这天下午,当我在院里摆了茶案,饮过一道茶时,空中忽地浮现了浓郁的水汽。 跟着乌云压顶,不久之后,我听到了一连串沉闷的雷音在空中响起了。 也是这一刹那,那雷音响的同时,我明显感知身上也有什么东西跟着一起炸响。 沉闷,轰隆隆在身体内部某个不知道的地方响起,跟着全身的骨骼,肌肉一起发出了这么强烈的共鸣。 我陶醉于此,没有收去茶案,而是盘坐在院子里听雷。 雷音愈来愈大了,而我也仿佛找到了第一次在龙虎山采雷炁时的那种感觉,我面对这一道道的惊雷我丝毫无惧! 一场春雨把我浇了个透。 但我丝毫不觉得冷,我听着雷声,将自已与其融合,然后彼此不分。 不知过了多久,屋檐下的滴水音将我从静坐中叫醒。 那声音本很轻,但却在我耳中,却非常的大。 我收了神,排去这声音,试着感受了一下身体。 很空灵,放松,与天地相合的感觉,对,就是这样!但内部,极深处,我仍旧摸不透,吃不准。 那可能是需要步入化髓的高深境界才能领悟的东西吧。状圣每号。 我体悟着,然后明白自身的水平应该是在化劲中化筋骨的那个巅峰的境界。我现在应该同胜大哥一样了,就差那么一层,一小层的窗纸。 破了。 就是另外一层天! 功夫进展如此之快,离不开连番的恶战,现在我脖子一边那一道剑伤的疤痕还没有彻底消退呢。 回想走过的一段段路,哪一条都是直接要人命的东西。 或许,也只有这样,才能有如此快的进展吧。不然,我就像很多拳师一样,二十三十年入化,然后,五十岁,六十,甚至七十岁才能触碰到化髓的门槛。 武!只是战,打!才能真正快速突破。那么道术呢? 我相信华山一行,会让我大开眼界! 当下,我起身回到屋里,拿起手机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一一回过后,基本就是叶凝,顾小哥,小楼跟我走。杜道生和艾沫临时接到了美利坚那边的一个消息,然后要回去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 他们的行程可能要耽搁一段时间,所以二人说,等回来后,再跟我电话联系。 我和叶凝几人商量好了行程。 第二天清早,打车去叶凝指定的地方汇合,跟着提了她的那辆越野车,我来开车,就这么载着叶凝,小楼,顾小哥,一路奔华山去了。 路上叶凝跟我讲了一件事,这事儿就是香港费家最近几个月的变故。这些事还是香港潘师兄告诉荣师父,然后荣师父转给叶凝的。 说是费家的两条船出事了,碰巧这两条船的保险又到期了,结果费家人自已掏钱给了事故中受伤的船员家属。接着就在上个月,费家大儿子的老婆跟人跑了。这个女人一直做费家的财务,她跑了后,费家查帐,结果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窟窿,后来跟这女人沟通,才知道是对方这些年来一直沉迷赌博,这些钱她全都在赌场输掉了。 这笔钱的数额很大,几乎动了费家的元气了。 然后没过几天,费家的大儿子酒驾,出了车祸,人虽没死,但却受了很重的伤。并且还撞死了人。 费家于是又掏了一笔巨大的赔偿金。 就在前三天,费家的二儿子因涉嫌贿赂官员,已经让人给限制人身自由了…… 我们听了这个一时都是唏嘘不已。 这人呐,遇到难事,不解事,最好还是通过人间的正道,正常的方式去处理,化解。任何的邪路,歪路,捷径,全都是在透支福德和生命呀。 费家的事我们谈了一路。 转后到了华阴市后,我们先小小的体息一晚,第二天清早,又开车去了华山景区。 到了景区后,我们在附近的酒店开了房间,入住进去,晚上吃了一顿晚饭。吃过了饭,各自回房休息,然后商量好了第二天早起一起去华山顶上看日出。 就这么,我刚回到房间,后边门就让人给敲响了。 我以为是叶凝或小楼,顾小哥,就没多想而是直接过去把门给开了。 不想门一打开,外门就站了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中年人。 “你好。” 中年人微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打量这人,感觉对方身上有股子说不好的气场。 这气场很怪,说是阴,还不像,总之就让人感觉这家伙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不对劲。 我问:“怎么称呼?” 中年人:“无名无姓,但我知道你来了华山,所以特意请你出来,然后我们一起上山见一个人。” 我说:“凭什么?” 中年人笑了。 “你身上有一把泣灵,这把剑的剑鞘,现在还下落不明。你只配了一个自家粗制的东西把它给装了。” “剑这东西,尤其是有灵性的剑,剑鞘和剑刃本身就是一体的,一把剑的剑鞘除了可以藏锋,更是可以养灵。” “没有了养灵的东西,时间久了,剑身上的灵性是会随风四散的。” 中年人看着我,一脸玩味地说。 我笑了下:“那你的意思呢?” 中年人:“我的意思很简单,你上山跟我见一个人,见到了后,我把泣灵的剑鞘赠送给你。” 我说:“有这么好的事。” 中年人:“当然,不过也要看你敢不敢来了。” 他立在门口,眼神中含了一丝淡淡的挑衅意味。 这人非常的有意思。 我看了眼他的功夫,看不太清楚,因为他不是以武入道,不知道这人练的是什么本事。 但这话说的…… 我品了一下,危险与机会并存。 因为我从他身上能感知出来,他确实是知道或已经拿到了泣灵的剑鞘。 “好啊!你来带路。” 我欣然同意。 中年人:“那就请吧!” 我返回房里,拿了剑,这就跟中年人一起往外走。 我和他并排走在了一起,但让我奇怪的是,这个中年人怎么那么的不对劲呢。 特古怪的感觉,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这人……怎么好像不是人,可他明明又是一个人呐。 这怎么回事儿? 我揣了这个念想,就跟他一起走进了电梯间,然后又一起下楼,来到了外门。 当我走到门口,从上面往下行的一刹那。 突然,一辆车使劲摁了一下喇叭。我一个激灵的同时,唰一扭头! 就这么一瞬间,我看到一辆红色的马自达车,正停在我身体的不远处,一个劲地摁喇叭好像是催我快走。 我朝前移了三步,等到第四步的时候,我伸手一摸肩上背的那个高尔夫球杆包。我突然发现,泣灵让人动了一下。 但只是动了一小下,它并没有离开我的包。 而那个中年人…… 我扫了一眼四周,这一刻我竟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影子。 人没了,走了?偷剑不成,偷偷的跑了吗? 不是! 不是这个样子,那是……? 我突然意识到,刚才我看到的那个不对劲的中年男子,他好像是根本就不存在的一个人,他只是一个幻像! 可是这幻像怎么能如此的逼真呢?我竟然还跟他对了话…… 这是? 我明白了,刚才施术的肯定是一个圆光高人,他把时机拿捏的非常准确,我一开门他就施术。而一般圆光术都是变成一些个庞然大物,妖魔鬼怪来吓唬人,但这人不同,这人高啊,他直接就弄出了一个模样儿跟他相似的中年人出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 追至长空栈道 妖人用圆光趁我不注意突然下手这都可以理解,但泣灵怎么让人动了的迹象?唯一解释就是,这人一直跟在我身边,他一边用圆光术来迷惑我。一边寻找机会窃取泣灵。只是,我一身之神对这些邪术非常的敏感。所以他动的非常小心,深怕一个不注意就惊动我。到时我若破了他的术,他绝对活不长。 这人讲究的是一个术法,要求的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可他没料到,我出来后让这辆汽车给惊了一下,这一惊,他立马收手,转身拔脚就跑,因为他知道,我一醒的话。他再想圆我就断无这个可能了。 他只有这一个机会! 失手,就断无再用圆光术圆我的可能。因为,我上了一次当,已经知道这种圆光术圆出来的人是什么样子。 下次再碰到,只要圆光一现,我瞬间就能给破了。 饶是如此,这次也是很险,很险。 想到这儿的时候,我抬头忽然看到叶凝,小楼还有顾小哥正一脸焦急地从大厅出冲出来,看到我叶凝说:“吓死我了,我去找你的时候。你们楼层的服务员说你一个人对着打开的门自言自语,完了后,你又走出来了,我还以为你这怎么了。关仁……你梦游了吗?” 叶凝伸手拍了我一把。 我思索了一下说:“走!到酒店保安室,我要看监控!” 叶凝一怔:“干嘛呀这是,看监控干什么。” 我说:“我让人圆了。” 叶凝不解:“圆了……?” 这时顾小哥在一边淡淡说:“是圆光术,关仁刚才好像中了某位高人的圆光术了。” 叶凝:“谁敢圆关仁。我斩了他!” 我上去拉了叶凝一把说:“别这么大动静,你想让全酒店人知道你是女侠吗?” 叶凝撇了下嘴不再说话。 我说:“走,去保安室。” 顾小哥这时说:“我来跟这里人谈,实在不行的话,我打电话……” 我听了这话才想,顾小哥可不是普通人,他其实是有背景的了。 当下。我谢过顾小哥,跟着又关照了一下小楼。让他注意看好剑。小楼抱着一个大大的大提琴盒子说:“在这里边呢,我看的妥妥儿的。” 我们是多么向往旧时的侠客社会呀,那个时候,但凡有点本事的,都可以随身提拎着一把刀,一柄剑出来。 可现在,我们要是明着背了。 妥妥儿的! 监狱伙食外加罚款伺候,至于泣灵? 那可是要上缴国家的! 我们直接去保安室,然后跟想像中的一样,人家根本不给我们看。后来顾小哥打了一个电话。跟着,又打一个,然后又打一个,最后又打一个。 一共打了四个。 最后,顾小哥把电话给这里的保安队长的时候,他小声对我说:“没办法,官儿太大了,得一级级的往下降。” 一通的电话折腾后,保安队长总算是答应给我们看监控了。 转眼功夫,当调出我那楼层的监控时,我一动不动地盯着,然后我看出门道了。 敲门时,确实有一个中年人在敲门,但敲完门,他就迅速闪到了监控的死角里。 包括后边的一系列经过,我都没有看清楚这人的模样儿。 但经过电梯的时候,我看到一副让我感觉后怕的画面。 那里的我,竟然对着空气反复打量,然后揣摸,后又试着去问对方什么话。 我反复把这一段监控看了,然后我分析对方应该还有一个人配合着一起行动。于是我又调了一下大厅的画面。 果然,当我出现在大厅的时候,我看到大堂咖啡座那里嗖的一下就遁过去一个人。 这人我从监控里就能看出来他身上有功夫。 他出现后,马上绕到了我的身后,然后我们一起过旋转门。 我把画面定格,然后看到就是在我过旋转门的空当,对方伸手去动我的包了。 又播放画面,我继续走的同时,正好到了门口那里,然后汽车喇叭响,我惊醒。 而就在惊醒的一刹那,对方果断收手,跟着像路人一样,从我身后擦肩而过…… 高哇! 楼下安排了一个会功夫的高手来偷! 楼上则是一个圆光高手用圆光术来圆! 前后照应,彼此对照,时间,角度,包括楼上的监控等等全都掌握的清清楚楚。 我们入住这个酒店,一共也没多长时间,对方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这一切安排的如此妥当,这本事,确实是很强! 我定了定神,又调出大门口的监控,然后这里我看到了一副更惊讶的画面。 只见那个原本想偷我剑的家伙,从我面前离去后,他居然径直就上了一辆奥迪车,跟着车启动走人。 而在奥迪车驶出大院的同时,另一辆车也跟着驶出院子里。 我完全可以想像这些人的分工。 偷的人,拿到剑后,直接扔到奥迪车里,然后他坐另一辆车走人,奥迪车载着剑,独自离去。 一共是数人,这是一个团伙。 圆光是引子,接下来流水线作业,一人负责一段,最终东西到手,全都闪人跑路。 我想了想后,又把监控调出来仔细看了看,最终我找到了偷我剑那人的一张侧脸。 我把画面放大,最后拿手机把这张侧脸给拍下来了。 这家伙就是一个突破口,识相的你最好不要在华山现身,你要是现身,我绝不会放过你。 从保安室出来,我们去了酒店三楼的一间茶室。 进去坐下后,大家分析这件事。 顾小哥的意思是,我们动身的时候,就已经让人给盯上了。 此外,按他话说,可能我们在京城,就已经有人注定到我们了。然后一直试着寻找机会来下手。状向欢血。 小楼则说,这肯定是一个团伙,人员分工明确,并且看样子好像合作不止一次了。 最后我做了下总结。 第一把那张侧面的照片分发给大家,明儿上山注意观察,然后找出来就不要让对方跑了。 第二都看好身上的东西,另外一旦出现那种看起来很怪异的人或事物,就咬一下牙尖,不用咬出血,轻轻的咬一下就行。 商量完毕,众人这就回去休息了。 一晚上睡的都很安静,再没任何的奇怪事发生。 不过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把昨晚的事又回味了一遍后,我越想越感觉到害怕。 单独一个圆光邪道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是个团伙。 有人圆人,有人动手,这样组成团伙后,我们可就不好对付了。 方劲农啊方劲农,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把我叫来,怎么还不肯露面呢? 我冲了个凉水澡,收拾一番后,拿上东西先去楼下把早饭给吃了。 吃过了早餐一行人随着酒店组织的旅行团这就往华山出发了。 到了华山脚下,一切都正常,我们随着人流一路往山上走。 这个季节还不是旅游的旺季是以山上游人并不是很多,我们随团一路走到半山腰,跟着又渐渐同旅团分散开了。 也就是分散后的十分钟,我站在一排铁链子后头,正凭高眺望山势呢,顾小哥突然碰了我一下。 我会意,没扭头而是小声说:“找到了吗?” 顾小哥:“你身后的四点钟方向,一个背了包在举起地图看的人,他现在把脸挡上了,但是那地图有门道,上面好像有一个窟窿,这会儿他正打量你呢。” 我又说:“穿什么衣服?” 顾小哥:“淡绿冲锋衣,腿上是一条深蓝牛仔裤。” 我说:“能确定是那人吗?” 顾小哥:“百分百。” 我说:“先不要动手。” 顾小哥:“明白。” 简短交谈结束,顾小哥闪身去跟小楼一起看风景了。 叶凝这时走过来说:“我刚才看……” 我说:“别说话,来,挽我胳膊。” 叶凝先是一怔随之明白过来,伸手挽了我的手臂,跟着我俩像没事人一样,慢慢地转了头来走。 走了十几步,正好跟那个看地图的人要擦肩。 我想了想,然后没犹豫,直接伸手用最快的速度,抠住他的肋骨轻轻掐了一下。 我用的力很有分寸,不是要一下子给这人掐死,掐废的力,实际上这一下子更多的目地是要去听对方身上的劲儿。 这人让我掐,立马感觉到不对的同时,他一拧身,一边试着脱离我手掌控制,一边伸手详装甩地图,实际上他手中多了一把刀。 唰! 藏在地图下边,反手就奔我的肋下撩过来了。 刀很快,几乎不输叶凝,但在我眼中却又显的极慢。我一错步的功夫,伸了手指一弹。 嘣! 刀身一颤的功夫,这人突然把刀一甩,跟着拧头撒腿就跑。 叶凝抢了一步,伸手一把抄过刀把,然后又用地图一裹同时对我说:“你看那人怎么乱扔东西呀。” 我笑说:“谁说不是啊,这人的素质可是真差。” 说完了这话,我盯紧那人的背景,嗖嗖就跟过去了。 附近的没有人游客发现我们刚刚经历过生死之战,他们仍旧在平和地看风景,拍照,聊天。 我和叶凝死死咬着那家伙。一路行进,就这么不知走多久后,我们就来到了长空栈道旁。 长空栈道是华山的一大险。 很多去华山玩的,只是看看而已,并没几个人真正敢走那东西。 可是那个人,他到了栈道那儿,交了钱,领过一个安全带后,就拧头奔里头去了。 我看了一眼,对叶凝说:“你在这里等……“叶凝一瞪我:“你说这样话,当心我跟你急,走,咱们一起去!” 第三百三十九章 见面就道歉 我听叶凝这样说心头一热的瞬间正想答应她然后领她直接过去,可转了念,我又一想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 这里不是别的地方,这是长空栈道。就那么几块板子在这儿放着,要是对方用了圆光术,一下子把叶凝圆了,她转眼功夫可能就会跌到深渊里。除外,即便她跌不进去,叶凝也是我的牵挂…… “你别去……”状反反血。 我简短把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讲了一番后。 叶凝气的咬牙之余,她点了点头。 我则直接冲过去,在入口那里交了钱,领过一个安全带后,到了栈道旁假装系了一下,实际我根本就没有系。而是直接就走了上去。 小半年的危桩可不是白站的,虽说这个高度比我站危桩的还要高,但底子摆在心里呢,我站上去后,嗖嗖嗖三两步就奔那人追过去了。 栈道没什么人。 我在上快速走了几步发现前边那伙计不停地往后看,跟着他竟然也把安全带给解开,然后直接在板子上跑。 这人功夫不低,这么看已经是有了化皮肉的基础。化劲高手,走这样的板子说是如履平地其实是一点都不夸张。 他在前边跑,我在后边追,这情景要是让人见了肯定是会大吃一惊。 只可惜,栈道这会儿除了我们两个。还真没有其它的人。 我这么追了十几步,正要加快速度的时候,前边那人在原地突然就是一顿,他这一顿的功夫,唰! 有一个人直接凌空一旋,跟着转过我前面这个人,手抓着铁链就旋到了我的面前。 我抬头一看的间隙。对方突然一伸手。同时喊了一声:“我中!” 中? 中什么? 一念疑惑的间隙,我忽地感觉身上好像套了一根什么绳子般,然后我竟然要原地转向,把后背转给这个人。 好在我已经有所防备,身上一感不对劲,脑子一个激灵后,丹田给我炸! 轰。一股子雷炁就从丹田冲出来了。 我全身为之一松的同时,脚下攒了劲。我一踏板子,身体向前一冲。 对方紧抓着铁链,喊了一声说:“不好,这人会雷法。” 一句话刚喊完。他身子一矮,后边的呼的一下,裹了一道劲风,跟着手高高举起对着我唰! 一刀! 走的还是力劈华山路子。 小样儿,跟我力劈华山吗? 我咬了牙,直接朝前疾冲,他半途见我到了近身急忙回刀要改路子。我却没给他这机会,手一伸,剑锋指,中! 噗! 两指正中这人的胸口。 我透劲有分寸,没直接把这人弄死,只是闭了他的气息,他一口气上不来,喘了两下后,我把他脑袋一按,跟着又捋了下他脖子上的筋,这人一歪,就手扶铁链子瘫倒在栈道上了。 此时,我已看清楚那个喊,‘我中’的人了。 我疾追了三步,那人眼见躲不开,原地又是一咬牙,跟着把手亮起来,好像是要掐什么诀,我冲上去到近处,抬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叭! 这记耳光,打的对方头一歪,砰,就磕到岩壁,跟着他的身体又一颤眼瞅要朝深渊下跌去,我直接伸手一把抓了他的胸口往后一拉。这人却蹭的一下,从后背掏出了一把刀来对我的肚子猛刺。 我向后一坐,同时拿另一只手对了他的刀身,屈指,嘣! 叭的一弹,破刀片子直接就成了两半了,然后刀把一颤挣脱了他的手,就这么掉到栈道又滚入了深渊。 这人真是个王八蛋,我救了他,没想到他还拿刀来刺,我直接就伸手一把掐了他的嗓子,手腕同时一挺劲儿,这人的脸就出现在我眼前了。 这家伙不是别人,他就是之前给我放圆光的那个中年人。 我盯着来人说:“什么来历,放出名号?“ 中年人冷笑:“关仁,你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逞强吗?告诉你,想吞你的不是一伙,两伙人,而是多的你想都想不清,识相的就交出这把剑,然后大家都两清了,不识相的,后边大批人马跟着呢!“我说:“我就是一个不识相的人,我现在就要把你扔下去。“中年人:“好,够胆你就扔。“ 我说:“我扔了啊。“ 中年人:“来吧。“ 我直接挪了胳膊一用力,中年人却说:“大侠饶命。” 我听了直想在心里乐,好家伙,就这么点胆色呀,这点小胆子也出来混,这高术江湖的门槛实在是太低了。 我对中年人说:“晚了,不打算饶你了。我现在就想把你给扔了。” 言罢我一拧臂就要发力。 中年人急了一个劲地蹬腿说:“慢,且慢,且慢,剑鞘,剑鞘!” 我说:“不要了!” 中年人要哭了:“别,别不要啊,给你,给你,你松开我。” 我说:“真不要了,不要了!” 中年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就在前面,通往全真岩的栈道上,慢吞吞的就挪来了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看着好像不大,顶多二十出头的样子,他来到近处后,先是小心绕过让我给大脖子抹了筋的那位,后又心有余悸地看了眼深渊,这才手扶铁链子说:“请问,请问,你们当中谁是关仁呢?” 我看了眼中年人,中年人看了看我后又一抬手指我说:“是他。” 我沉声说:“对,就是我。” 年轻人:“噢,终于找到了,还好不用跑回去,咦……我要是下山不也得走回去吗?惨了,惨了,还得走一遍呐。” 他自顾念叨了两句,小心紧贴了岩壁对我说:“我师父是方劲农,他在前面全真岩那里等你。” 听这话我面色一沉,因为我让这个方劲农整的心情很不愉快。 我跟他没见过面,就凭一纸书信,我履行契约,来到了华山,你不主动跟我见倒也罢了,这么一个又一个的妖人,是不是你派来的人,是不是跟你一伙的呀。 想到这儿,我提拎着中年人冲这小年轻的说:“这家伙是什么人?” 小年轻的:“我,我不认识啊。” 我说:“你再说不认识,当心我给你扔下去。” 对方真的吓坏了,手紧紧抓着铁链子说:“我,我真的不认识,我和师父一大早就上山到全真岩那里来守着。然后师父让我走出去找你。并说一定能找到你,他说你身上应该背了一个很长的东西。” “可我,我……我怕高儿,我……我这费挺大劲,我才,才过来。”年轻人一脸的通红,好像极不好意思。 我眯眼打量了他,感觉这人不像说慌,跟着又看中年人。 我说:“你认识方劲农吗?” 中年人:“呃,听……听说过,木雷子嘛,好像是叫木……木雷子吧,修,修雷法的。” 我说:“你跟他是不是一伙的?” 中年人眼珠了转了好几个圈,末了又说:“你说呢?” 我想了下说:“还是给你扔下去吧。“ 中年人蹬腿儿:“别,别的,别的,不是,不是一伙的,真不是,我,我们另有目地。“管你是什么目地,反正我上华山的事,好像很多人都知道了。 既然方劲农就在前边,好!我就过去前边好好的问上一问。 思忖间,我对年轻人说:“你把木板子上趴的那个人拎起来走。“年轻人都要哭了:“高人,高人我做不到哇,高人,我真做不到。“我听罢摇了摇头,当下干脆,一只手拎起一个人,然后把让身体后背贴岩壁,面朝着虚空,一步步的侧着往前顺了。 这给中年人吓的,一个劲的哆嗦呀。 我说:“你别哆嗦,也别动,你要动的话,我拿不稳你,可能就把你给扔下去了。“中年人很识抬举,果然就不再哆嗦了。 于是,一行人慢慢挪,转眼功夫,这就到了长空栈道的尽头处。 到尽头处,我把两个人一扔,抬头正好就看到了一个面色儒雅的中年男子,一脸慌张走到了我面前后,伸手一抱拳说:“方劲农这次,对不起关仁小老弟了!” 我听了这话心感奇怪,于是问他:“你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们彼此之间素不相识,你也没做什么事儿。这哪有对不起的道理?“方劲农却说:“数月以前,我知道海外有一把名贵的古剑泣灵,那把剑对我和我背后的师门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我急需借来一用。于是,我就亲自去海外,经历了重重之后,我才知道这把剑竟然遗失在国内了,然后被一个叫关仁的人得到了。““于是,我又回到国内,经过层层探访,最终却还是在天山脚下与君错之交臂。“我听过了这番话,微微点头之余,我问方劲农:“方先生,你借剑来用,是不是要对付一个人?” 方劲农目光一怔,旋即他说:“那恶毒老太太找你去了?” 我长松口气,倚在岩壁上,吹了吹凉风,跟着对他说:“是啊,房师太找我了。跟我说了,要是我把剑借给你,她就跟我没完。这是其一啊,还有一个,你说对不起我,你哪儿对不起我了?是借剑吗?还是其它的?” 方劲农尴尬,稍许他说:“这个,其实是我把你身上有泣灵剑的事,在一次偶然中,告诉了道门中的其他人了。然后……” 不用说然后了,我懂了! 方劲农,你可真是对不起我呀! 第三百四十章 夜入华山会伪君子 方劲农上前一个劲地赔着不是。 “关小兄弟,我素闻武道之中年轻杰作之辈,在满满的中华,除关小兄弟外。真的再找不出第二人了。”方劲农语气诚恳,马屁拍的真是,啪啪的直让我脸红。 我入这个江湖,一路遇见的都是直面凶险之人。也就是说,除了唐剑那个小人之外,这其中遇到的人其实坏也坏的有真性情,大抵都是一言不合,拳脚来证。 赢也好,输也罢,走的路子都是摆在明面。 但方劲农这人。 他费了那么大的劲跑去天山,他为什么不上去呢? 如果他真的是想借剑。他为什么不跟我一起上山,助我荡平恶寇,那样的话,我与他共历了生死,他若想要用剑,我怎么有不借的道理? 是了,他知天山凶险。 他知道,那山上有他不能化解的东西,更有可能他知道那山上有他害怕见到的人! 对,有他害怕见到的人才是重点。 怪人前辈! 那人应该就是方劲农害怕见到的人! 我想透了这一层关系,再看方劲农,他仍旧在滔滔不绝地对我讲那些好听的恭维话。 这都是谗言呐! 我可以敬重要取我命的敌人!但我不敬重方劲农这样的人。 一切看似做的有礼有规矩,但是…… 不正!真的是不正! “以关兄弟之身手。加以时日证道问仙,这绝对不是难题。” 方劲农讲到这儿,他看了眼身边的小徒弟,跟着对他说:“你要好好学学,你到最后能有你关师叔百分之一的成就,你呀你,你就行了!” 我听了这话,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是在揣摸方劲农,他的小徒弟,外加另两个想害我命的人的气场。 方劲农确实是有些本事的人。他走的应该不是我们练家子的路子,所以动手上他好像是不行,但这人身上有股子说不出的‘雷’味儿。 这是其一,其二他好像练的是类似我见过那些气功大师,特异功能人练的什么功夫。是以这人心念比较强,心思计算等等各方面的功夫很深。 真正打,我指动手那种。方劲农还差很大的火候。 但证道一途,到了后期,各个不同方法之间的差距会越来越小。到最后,就完全合成了一条大道了。 因此,这人也不应该轻视才对。 方劲农拍完了马屁,又恭敬一抱拳说:“久仰关仁老弟的名声,这次得见,先是赔罪,然后再借华山一处道观,好好招待关老弟一行人众。” 我盯着方劲农,沉声说:“方先生我是个练武的粗人,脑子没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儿,我做事情就喜欢直来直去简单明了。方先生,我现在正式问你,你约我到华山来是借剑吗?” 方劲农一怔。旋即他笑说:“是啊,是啊,关老弟,我……是要借你的泣灵剑一用。” 我说:“你借剑除了对付房师太,还要干什么?” 方劲农又是一怔,好像没想到我竟然这么干脆,这么直接,根本不按那些虚迎的客套路子来。他踌躇一下,末了一拍手说:“哎呀,跟你直说吧,借剑一是要跟姓房的恶师太证个高下。二是我要借你的剑,去荡平一些妖邪。但此事乃我道门中的人大职责,此一去凶多吉少,所以关老弟,恕我不能跟你讲明了。” 方劲农一挥手,做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对,是做的! 不是自然流露。 眼见如此我已经知道这方劲农应该是那种既非纯小人,亦非真君子的伪君子之流。世间怕的就是这种人,纯小人其实不可怕,比如我让老大收拾的那一个,那种人不可怕。找个什么人吓一吓就行了。怕的就是方劲农这种人,在外,对外都是一副堂堂的君子相。背地,私下里,却又是满满的小人阴毒嘴脸。 这人恶呀,不是一般的恶! 方劲农这时又一抱拳说:“关老弟,师兄我道号木雷子,现今道门没落,真正习道,悟出道中妙术的高人更是凤毛麟角。师兄我不才,十几年前便已经窥探到玄门中的几样神通。只是神通为障,不显不露方为真呐。” “今次与关老弟见面,本想借全真岩一地,与关老弟共同感悟当年贺道长凿山开岩之壮举。奈何这等小人作崇,败兴,真的是败兴!” 方劲农说完,伸脚踢了下坐在地上的人。 我扫了眼方劲农,眼见他的举止,心里只觉有说不出的厌恶。但此地是华山的旅游区,这会儿已经有几个人走过栈道到这里来了。 且这几人都对我们挺好奇的。原因大概是气场吧! 因此,眼下我还不能跟方劲农发难,直接去逼问他。 念到这儿,我跟方劲农说:“好,那我们就先下山。只是这两个人怎么办?” 方劲农一瞪眼,伸脚又踢了下地上的人说:“此等人渣,真欲除之而后快,只是这里人多,不是一个除人的好地点。且将他们扔在此地,由其自生自灭吧。” 我不动声色,听完对方话后,负了手,凭栏远眺,时不时又观一下全真岩,感悟一番这里的种种灵韵妙意,就是不搭理方劲农。 方劲农有些急了,他意欲说,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好是站在原地来回地负手假装观山赏景。 我等了十几分钟,见过来的几个游人又陆续离去。 我走到这那两个让我放倒了人的面前,其中那个圆光大师朝我咧嘴一笑说:“高人,想干啥?” 我冷冰说:“玩!” 说完,我一把捂了他的嘴,又伸手在他脊椎由上至下来回推了一遍。 方劲农呆了,他带的那个小徒弟也是呆了。 我搓完了脊椎,又伸手在他脖子处一摸,果然有妖筋一条。我没犹豫,直接就给搓断了。 放下这人的时候,对方已经是大汗淋漓就此昏死过去。 做完了这个,我如法炮制又把那个化皮肉的给收拾了! 两人都收拾完,方劲农真的是呆了。 “关老弟,你,你为何如此的歹毒,你下手为何……为何如此的凶险?你……你这般的性情,唉,为兄真是不知说你什么是好了,唉!” 方劲农一个劲地叹息。 我冷冷说:“方师兄,我就此先别过了,回头再听你跟我讲,你借我泣灵究竟想要干什么!在下先告辞了!” 言罢,我一抱拳,闪身,走人! 我可以断定,圆光大师,还有那个化皮肉的,包括我在酒店遇到的那一伙人,他们全是方劲农的人。 房师太说话确实不好听,可她说的却也是一个真道理。我确实不能把剑借给方劲农。这是其一,其二她没有跟我讲具体的原因,应该是怕把我卷入道门的一些恩怨纠缠之中。 习道之人同习武之人一样也有很多的差别。 那里面,既有古道长那样无欲清静,大慈大悲的真道人。也有诸如方劲农这般的伪善君子。 华山一行,要时时警醒才对! 我暗暗提醒自已,待我走到栈道时,迎面正好看到叶凝等人,正疾速奔栈道前行。 见到我叶凝停了身势,微微一怔说:“你……” 我说:“我是我,我已了结了恶人。”状吐杂血。 一语言罢,叶凝扑上来便搂紧了我。 我刚把这大马刀给抱紧了,顾小哥在不远处笑说:“长空栈道上秀恩爱,哎哟,这让我们往哪儿躲呀,小楼兄,你说咱往哪儿躲。” 小楼抱了个大提琴盒子说:“躲不了,咱两可怜单身狗一起跳崖吧。“顾小哥说:“好吧,咱们一二三开跳。“ 我听这话,急忙松了叶凝说:“你俩别唱戏了,要跳也是大家一起跳,不过跳之前,咱先仗剑斩尽这天下恶人再说!“小楼一听:“好!“ 顾小哥也回了一句:“痛快!“ 叶凝拍了我肩膀一下说:“真牛x!就这么干了!“我没想到一时无意脱口说的一句话,当说出后,竟引领大家接了一道莫明的气场。 因为就在叶凝说出最后一句话的同时,一抹淡在天空的云彩倏地飘散,转尔阳光射过来,天地之间一派晴空万里的景色。而与此同时,一股子悠悠风,裹了千年的说不出的灵动道意,就这么吹到我们身上了。 说不出的感觉,这一刻仿佛这华山与我们结为一体。又仿佛,我们是与千百年来在华山开辟道家正统的先辈们结为了一体。 个中之玄妙难以言表。 只是那一瞬,那一刹,转眼过后,清风荡散,天地归静! 我睁开了眼,心中一缕莫明的志向,已是确立。 人生就是这么的有意思。 一切皆成于必然之中的偶然。 必然是不断的努力,偶然则是天时地利之间,无欲无念的一缕发心。 这一道灵气,来的无根,去的无踪,但它所产生的力量,将会一直影响,帮助,推扶我们前进。 离开栈道,我没有等方劲农,而是同大家商量马上下山休息。 因为我预知今天晚上将会有一场别开生面的聚会! 今晚的华山不会平静。 白天山上游客多,一些人不便露面,一些冲突不便发生。 晚上基本没游客。 然后,大鬼小鬼,野仙狂人,邪魔歪道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现身了! 我们直接就下山了,中途没遇到什么奇怪人,也没遇什么奇怪的事。 回到酒店,大家一起聚着吃了顿饭后,我跟小楼说今晚让他交剑的人也有可能出现,并且方劲农极可能利用一些办法逼着我交剑。 这些人,怀了这么大的心,计划的这么久想尽办法拿到这两样东西,他们肯定还有更大的图谋。 促使邪门歪道不惜血本的只能是丰厚的利益。 对这些人而言,俗世的金钱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了。 极可能,他们要用这两把剑干的是,我们不知道,不了解的事。 而这件事,房师太知道根源! 至于我们,要做的就是,坐等人上门! 商量妥当,就各自回房养精畜锐。 晚六时三十分,我们用过晚饭后,刚从餐厅出来迎面我就看到了方劲农。 “关老弟,哎呀,正找你呢,你说这个巧哇,对了,你们这是吃完了吧,结帐,结帐……“叶凝听了在边上淡淡:“帐早就结完了。“ 方劲农先是小尴尬后又说:“啊,结完了,你说,关老弟,你得给我机会呀,不给机会不行啊。那什么,一会儿七点,咱们在大堂见一下,跟着晚上呢,我带你上山,到一个观里坐坐,品品茶,赏赏月。然后顺便,几个道门中的长辈,你看这样行吗?” 我说:“好啊。” 方劲农:“好,那一会儿,我们就不见不散喽。” 说完,他一笑,转身领上那个小徒弟,这就奔餐厅里面去了。 叶凝看我一眼:“就这人给你留的信?? 我点了下头。 叶凝说:“这人看着怎么这么伪呢?” 我摇头:“字很好,也极正,只是……这真是啊,见字如面,只是一表,真要看到人心,还得加以时日了解才行。” 叶凝:“说的就是这样,真正朴实的老农写的字可能连苍蝇爬都不如,但这一样不耽误让他们做一辈子的好人。有些人,字写的仙一样,但是……” “那人却是一个道貌岸然伪君子!“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会心一笑,跟着我们没耽搁,直接就去了大堂。 到那儿等了十几分钟,就见方劲农领他的小徒弟过来了。 见到我们,方劲农一个劲的说安排不周到,按理说他应该安排房间,可却让我们自已开了房,这真是欠考虑,欠考虑了。 耳听着方劲农唠叨,我们到外面,就坐上了一辆方劲车不知在哪儿租来的丰田商务车。一行人坐上车后,他的小徒弟当司机,就接着我们拐到了华山的一个入口处。 这里不是正门。 我们下了车,方劲农过去跟一个看门的人言语几句,我们就越过了门上山了。 彼时天已经黑了。 一行人在山上曲折走了两个小时后,这就到了一个道观前。 道观门口守了一个颇有些功夫,看样子好像到了明劲境界的中年男子。 这人见到我们,马上转身开门。 一行人,就这么走进了这个平时锁着门,不让人参观的空道观! 第三百四十一章 几个妖道和一个神秘少女 华山有很多这样的道观,有一些里面确实住了不少的道士,但更多的是人去道观空。然后还有大部份让人收做了旅游的景点。 但不妨碍旁人把这个地方临时借用一下,比如今晚吧我和叶凝等人在方劲农的带领下走进这个道观时。发现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 道观正院的一个大香炉中也燃起了一道道的香火。 然后四周有人在忙碌着什么。 这些人没有穿道教的那种衣服,显然他们并不是现代宗教协会认可的那种注册的道士。 他们应该是所谓的散修。 建国后,经历那段动荡的日子,道教地位显的极是尴尬。 因为在那段日子里,很多真正的道士都被迫离开了曾经居住多年的道观。然后分散到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地。 后来,等动荡日子过去后,待他们想回去道观的时候。有的道观就此被人推倒了,有的则住进去了一些他们不认识的人。 事实就是这样。 但若说散修都是高人,这也不对。因为散修也可能是神棍,骗子,摆弄自身神通的江湖术士。 所以现在道教的地位。稍显有那么一丝的尴尬。 但希望总还是有的,应前辈就跟我说过,现在很多道观正在渐渐的归位。就是曾经的道士回到曾经的道观,继续曾经的修行! 走进去穿过一个供了不知明仙人的小殿,我们一行人来到了后院儿。 后院儿摆了几张大八仙桌,然后围了桌子坐了六七个人,这些人正坐那儿喝茶,眼见方劲农把我们领进来了,人立马不喝了,然后也不说话了,而是拿一种玩味的目光打量我们。 今儿,这是羊入虎口吗? 我心中冷然之余,大踏步就走过去了。 方劲农给我们领到一张空的八仙桌。坐下来后,他马上招呼人来上茶水。 茶是那种用盖碗装的,一一端过来,又拿了几个果盘,里面则装了一些松子,干果之类的东西。 方劲农把东西安排好了后,他开始介绍了。 这院子里原来有的一共是七个人。 人多,我就不一一点明了,只说三个气场跟我们冲的最厉害的。 一人是韦道长,一个是祖道长,最后一个是钱道长。 三位道长非本地人。都是旅居海外多年的散修,且听方劲农的意思,这三人都已经证出了不少的神通,属于比较厉害的人物。 三人看上去都是中年稍向上,钱道长岁数好像能大一些。他们说话,有浓厚的海外口音,就是类似香港不香港。台湾不台湾的那种发音。 除外三人中钱道长身上的阴气重了一些,并且邪味儿比较的浓,这股子邪味儿跟我在泰国遇到的那个降头师比较的相似。 至于韦道长。他的路子应该是阳刚一些的,好像是以武入道,但又不确切,身上体现的东西介于打与不打之间。 祖道长应该是神通方面比较厉害,他眼神很深,目光好像能看到人的心里去。 这三人应该是这里边最强的了。 然后剩下的四个人,有一个赵先生,他好像是主持今晚这个小聚会的本地人。对,这个赵先生是个俗家的散修,今晚的场子应该是他出面,然后给张罗下来的。 赵先生四十多岁,他修的是平和寡欲的全真丹道功夫,但我看他好像刚刚用静功通了尾闾,只是这个阶段而已。 这其实也不容易了,四十几岁正值事业的巅峰期,家中上有老,下有小的,都需要照顾,能抽出时间来修道,并把丹道功夫修到通尾闾这一关,实在是大不容易。 方劲农介绍完后,韦道长冷冷地把目光在我和小楼身上扫来扫去。 钱道长则一个劲地盯着我的金刚果。 他目光充满了无尽的贪欲。 至于祖道长,他好像对顾小哥很好奇,正止不住地一下接一下打量。 这个空当赵先生起身说话了。 大意就是,今晚海内,海外的几个散修的朋友大家在这里小聚一下,然后商量一些事情。另外呢,又有武道的几个小朋友来加入。大家都是继承华夏传统的人,聚在一起不容易…… 等等,讲了半天后,他笑着给大家敬茶。 我看了眼赵先生,立马能看出来这是个好人。他今晚出面,应该是让人给架起来了,他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只当是真道门朋友,然后就张罗了这个局。 彼时,赵先生发完言。方劲农又说话了:“关老弟实乃盖世之少年豪杰!这泣灵剑呐,落到关老弟手中,也是物有所归。只是,如今妖邪又起呀……” 方劲农伤感。 叶凝冷笑说:“方先生,这太平盛事,人人乐而安康,哪里来妖怪,哪里又来的邪呢?” 方劲农:“荒野之地,上古遗失之所。此去凶险万分,非道门中人,其余人不可前往。所以关老弟呀,念在天下苍生,兄台今天就厚了这张脸皮,跟你借剑一用了!” 方劲农一抱拳,跟着微微一蹲,矮了身到面前求我。 我看到这一幕,真的是服了方劲农了。 这人呐,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绝对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他这是架我,在逼我呀。 先是给我抬到一个高到不能高的虚高位置,跟着再这么一逼! 好,我要是不答应,那我简直就是一个恶人了。 我关仁还真没想到做一个所谓的‘善’人,这个恶人我今儿就当一回了! “对不起,方先生,剑我借不了!” 我直接回了他的话,就把他的面子给折了! 方劲农一怔,末了他说:“关兄弟,你……你这心中,难道真的一丝大义都没有了吗?你就这么贪恋你拿到的东西吗?” 我笑了下说:“大义有,但那分跟谁。对你!不好意思,没有!” 没错,我这人就是这么直性! 有什么,我就说什么。 方劲农一咬牙:“好你个关仁,白天我见你出手狠毒,就知你不是什么善良之辈,今天诸位见到了,此人实乃狼子野心,白眼狼一个!他手中拿了这泣灵剑,到时说不准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六月的天,小人的脸。 翻起来真比什么都快。 在此前,还跟我一声声兄弟叫着,把我捧上天的方劲农,眼见我把他的请求给斩了,他立马就翻脸,转尔又造势,跟着下一步…… 这形势,是要抢啊! 韦道长这时嘿嘿一乐,摆弄着茶碗说:“关仁,你那泣灵是幻门那帮人允你的吧。可你知道,这东西往根儿上论可是道门的物件。你一个练武的,你拿着道门的东西,你算什么?”状吐木巴。 说了这个,韦道长又看小楼说:“钧石是我师父,让高师弟去外面找的。这剑,怎么又落你手里了?你可知,这也是道门的东西,你拿了,会用吗?知道怎么用吗?到时候,可别一个不小心,把自个儿给伤了。” 小楼没说话,而是慢条斯理地把手腕上的珠子一串,又一串地摘下来了。 韦道长又说:“你叫骆小楼吧,那封信就是我写给你的!今儿这场子,你来了就算是对了。多余的话不说!我给你五分钟考虑的时间。然后在这五分钟内,你把钧石交出来,这就什么事都没有,要是交不出来!” 韦道长呵呵笑了一声,然后就没再说话了。 小楼这时把珠子都摘完了。 跟着他抬头:“我现在就能答复你,不交!” 韦道长一怔。 转尔又看向了我:“你是那个打伤我高师弟的人吧。” 我正要回答,突然我感知到这道观外面来了不止一道的气息。 我心中一动的同时。 就听有人用很尖锐的声音喊:“好一帮臭老道,在海外混不下去了,想回国捞油水来了,一张张的老脸,也不撒泡尿照照,跟一群孩子们抢东西,你们算是人吗?”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房师太的动静。 我听了声音又扭了头一看,却只见到房师太独自一人,挪步就走到了这个后院儿。 不止一道的气息呀,其余人呢? 我没多想,而是看着房师太进来。 这老太太进来后,这里边的人一个个的纷纷抱拳起身跟老太太打招呼。 房师太一个都不理,而是走到我面前对我:“这剑谁都不借!关仁你好好拿着,当初你拿到了,用上了,这剑就是你的了。” “还有你这孩子也是一样。”房师太对小楼说:“拿着这剑,谁都不要借!” 方劲农看到房师太,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三两步挪到韦道长身后说:“你个恶师太,你怎么又来了。你……” 房师太一瞪眼:“你什么你?你个姓方的,你们祖上就不积德,民国时候你们祖上人替军阀做事,你们坑了多少人。我们祖师把你们的大印给收了,交待的明明白白,若是有一后人能学到你们门上最顶尖的雷法功夫,能服了雷炁,这大印就交回给你们。” “你身上有吗?我问你,有吗?” 方劲农一听这个,他咬牙说:“雷炁……雷什么,雷炁……” 房师太冷言:“是啊,雷炁服不了,修不得正雷法,你只好玩阴雷,哼!一个阴雷也敢称雷法?” 房师太的几句话,好像是给方劲农激到了。 他咬了牙,又用力跺了跺脚,一时仿佛恨到极致,恨不能剁了房师太一般。但转念这人却又堆了笑,拿出副诚恳样子说:“房师太,你教训的对。方某人知错了。还有,关师弟,方才我讲话多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关兄弟大人大量,不要怪罪我。我,我只是太急了,太急了。” 方劲农真是可怕呀。 这个节骨眼,他居然能够忍住怒。 这人,简直是太可怕了。 而随着方劲农这一退,其余几人都是释然的样子,然后起身,抱拳,跟房师太打了个招呼,居然就转身走了。 方劲农见众人走,他也跟在这几人的身后,用一副很老实的样子跟我笑了笑,然后一步步的离开了道观。 人转眼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诺大个院子,只留下了赵先生和房师太两个人。 房师太这时坐下,拿了一个空的茶碗,倒了点水,吹了吹,喝过一口后她对我说:“关仁,这帮人不比你以前见过的练家子。他们不讲规矩的。今天要是动手,可能他们会借刀害你,然后你错杀他人。到时候,单这‘官司’二字,就让你们受不了。” 我怔了下:“师太,不会吧。” 房师太摇头:“不会?这几个人,看着好像光明正大,实则物以类聚。有个话讲的好,驴找驴,虾找虾,王八找个鳖亲家。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这一场恶战早晚得打,到时候再说吧。不过这眼下,我手头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们来做。” 我问:“什么事?” 房师太:“本来这事儿,我到京城找你的时候,就想跟你说明白。但我这人说话就是冲,就是难听!我知道你看我肯定不爽,我要说了方劲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这人分别心稍重一点,容易偏袒方劲农,转尔更进一步,搞不好就入了他的套儿了。” “所以我等你们到华山,后又安排了一切。这样,你到华山见了方劲农还有他身边是什么样儿的人,你心里就有数了。” 讲过这个,房师太说:“来吧,今儿这道门算是求你们练家子一件事儿了!我呢,求你们,帮我保一个人,然后把这人安全送到一个地方。就是这样一件事。” 说话的功夫,房师太跟赵先生说:“小赵啊,你是个好人,但有些人不像是外表显露的那样,也不像他说的那样。他背地里干的什么事,你我都不知道。这话我说了,你可能还得骂我老太太嘴黑。是了,我在道门就是有个恶师太的骂名,你们随便骂!” 赵先生听了这话忙说:“不敢当,不敢当,老师父说的话,弟子一定铭记。” 房师太:“轮不到你在我面前称弟子。” 赵先生凌乱之余,他微汗。 说过这个后房师太看我说:“走吧!今儿是我求你们几个晚辈儿的了,不用我下请帖吧?” 我无语。 起身之余,叶凝看我一眼说:“这老太太怎么比我嘴还黑呢。” 小楼则笑说:“你那是灰,不是黑。人家这是黑,这黑成精了……都。” “说什么呢,那搂大琴盒子的,你这背后嘀咕谁呢?”房师太侧了眼打量。 小楼扭头不说话。 顾小哥则偷偷在笑。 一行人离开后院,走到前殿的时候,房师太指着一个跪在神像前的人说:“诺,就是她!” 我抬头一打量,哟,这是个小姑娘,看模样儿,好像才二十出头。 这是? 房师太说:“你们,把她给我送到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送去后,我房师太说到做到,我必有重谢不说,我道门还欠你们一个大大的人情!” 第三百四十二章 道观月下高人授风戚 房师太让我们送人,并且还是送一个小姑娘? 我听这话,不禁打量起这个小女孩儿来,这么一打量。我发现这女孩儿有点怪,说不出来,就是怪。于是我伸手掐了把自已的胳膊,又咬了咬舌尖,结果发现这不是让人圆了,眼么前确实有这么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在那里对着神像跪拜。 小姑娘模样儿长的一般稍上一点。但贵在眉宇间有一股天然生就的,说不出的灵气儿。这灵气儿,十分的罕见,我只有在古道长收养的那个孤儿身上见到过类似的纯朴灵气儿。 除了这个,这小姑娘再无半分练家子的气息。包括什么僧道的气息都没有。 就是一个灵气纯朴的女孩子。 除了这些,这女孩儿看着怪。眉宇间的气质… 我说不上来,说句夸张的话,我感觉这人,怎么好像不是咱们国内的人呐。国外的,我没去过国外,但见过艾沫,道生,可她跟国外的华人也不一样。 日本,蒙古,棒子……? 好像都不是。 咦这姑娘? 我心存疑的间隙,房师太说话了:“小杨,来,你跟他们见见,这都是接下来一路护送你去的人。你得好好谢谢人家。“女孩儿这时停止跪拜,她大大方方地站起身后。面朝我们突然就跪了下来,我一见这架势正要过去拦。房师太却给我瞪回去了。 就是一瞪! 好吧,我没动弹。 跟着这女孩儿说话了:“我叫杨沐雪,这次辛苦几位哥哥,还有姐姐了,多谢,多谢您们了”说完了这话女孩儿竟当了我们的面。行了一个我平生第一次见到的五体投地的跪拜大礼。 我受了这个礼,心稍微有那么一点凌乱。 这是让我们干什么事儿啊? 这行这么大的礼? 我向后挪了一步,这时叶凝凑过来说:“仁子,我怎么有种护送唐僧取经的感觉呢?” 我说:“你别说,你这么一提,我也想起来了,这的确有那么点意思。” 正说着话呢,房师太过去给这女孩儿扶起来了。 “行了小杨,这几个人都妥妥儿的,放心吧,这一路不可能把你给卖了。” 杨沐雪听了这个,她起身,嗯了一声。 我心里又犯嘀咕了,怎么着,还有人出钱收购这妹子? 正不解呢。打从这殿堂后边,又走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中年女人,那女人见了杨沐雪两眼顿时流了无数的泪,跟着她过去一把就将对方给紧紧的搂了。 “你……你……” 女人说了两个你,竟又说不出别的话来。 杨沐雪这时拍了拍女人的背说:“阿姨,你放心,她应该能回来,应该能的。”:咦,这怎么又她应该能回来? 我们一行人都被这古怪的一幕搞的稀里糊涂了。 房师太则重重叹了口气,末了扭头对赵先生说:“你跟人吩咐一下,把这后边的几个房间收拾收拾,让他们今晚在这儿住一晚上。” 赵先生不无恭敬:“老师太,那您走吗?” 房师太一瞪眼:“干嘛,撵我走哇?” 赵先生一怔,忙摆手说:“不敢。不敢。” 房师太:“我不走,今儿晚上,我得搁这坐镇,省得那帮不是人的玩意儿回来。” 赵先生:“好好,只是……” 房师太:“行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晚上给我弄一道茶,然后我给你说说丹道的事儿,不过你可别让你师父知道,让他知道非骂死你不可。” 赵先生欣喜若狂:“明白,明白,我这就安排,马上安排。” 杨沐雪究竟是个什么人,她跟这房师太是什么关系?她跟那一男一女又是什么关系?我们这一行要去哪儿呢? 这统统都是一个谜呀。 当下,众人在赵先生的安排下去了后院的厢房,分别去看了房间,然后叶凝跟房师太还有杨沐雪一个屋儿,我们几个男的睡一个屋儿。 都是大通铺的硬板床,被子什么的却是新的,估计这地方是给来静修的道士们住的。 安排了房间后,我们几个在一起研究这杨沐雪究竟怎么回事儿。 小楼想像力丰富,他说:“关仁你说这女孩儿,她会不会是……”他指了指天上。 叶凝:“不对呀,天上来的,咱们怎么送啊,难不成还能坐航天飞机?” 顾小哥摇了摇头说:“你们说的这些都有点扯,不过这人……确实很奇怪,琢磨不透,不透哇。” 大家议论了一番这妹子,又说了一番今晚的那几个老道。 顾小哥的意思是,这几个人绝对没完,我们这一路,肯定少不了有几场恶战。 另外,他感觉这几人应该还是一个小菜。 保不齐,有大杀器级别的大鱼,正在路上候着我们呢。 毕竟,那女孩儿是什么咱先不提,单就泣灵和钧石来说吧,这等把自已弄破产都买不到的东西,绝对值得人不惜一切代价来冒这个险! 议过一番眼瞅时间不早,叶凝就跟我们道了一个晚安回房睡去了。 我临睡前留了个心,想要听听这房师太跟赵先生讲什么玄机。哪想到这两人在后院儿聊了没几句后,就跑到前院儿去了。 哼,还背人,好吧你们偷摸聊吧,我还不爱听呢。 当下,上床前打了个会坐,回向了一番天地。这就躺下睡觉。 睡到半夜,也不知道是几点。 吱嘎…… 门突然就响了。状大坑划。 我一个激灵坐起,看向门口的同时,我见到一个门口那儿站了一个人。 那人影影绰绰的,瞅着好像是熟人,但一时我又不太认识。 这时,对方说话了:“关仁,你出来。” 我一怔,想不出去,但身体却又不受控制,就这么起身了。 对方又说:“把你的剑带上。” 带上剑? 我不解之余,还是把剑拿在了手中,就这么一步步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后院儿。 到了外面,借月光我一打量。 瞬间我就小惊了一下。 这人不是别人,他正是应苍槐,应前辈。 应前辈穿了一件款式很简单的风衣,他看到我,点了下头说:“关仁这次你与道门联手要办一件大事。期间,会有许多难缠的人物出现。你身上现在的功夫处于化筋骨的巅峰,离化髓就差一层窗纸的厚度。” “按理说,你在这途中,再找个高手,跟他过一下招,你便可以成功突破此境。但化髓一境不比其它,髓一化,一身尘埃所惹的因缘恐怕就要显像。” “这要是平时倒也罢了,偏你此行所遇,所见之事,多半是虚幻之物。再加上,你这一路遇到的恶人,其中不乏通懂神通之流。” “所以,我担心你路上有事。另外,你这一身功夫,进步太快了。快则根基不牢。好在你收了泣灵这么一件上古的奇兵。今晚,我就教你一个‘风戚舞’这一个舞,说是舞,其实是人借剑与天地合的这么一个套路。你且看好了,我演给你看。” 应前辈说话间,他就起手,演练了一套好像太极剑套路似的东西。 演完了后,应前辈说:“招式,动作,都是表象,内在的真神,就是一个合,一个化。要合剑,再把剑劈空时产生的一丝感应化到心里,神里去。如此,你便能借这个剑,在突破化髓境界时,斩断一些缘身尘埃所化的幻象。” 我听了这话,一边道谢,一边抽出泣灵,开始演练起来。 应前辈则在边上较正我的架子,姿势,还有一些注意的地方。 这个风戚舞不是什么打斗的招式,它属于是一种练法,不是打法,也不是演法,而是锻炼的东西。 其实真正功夫也是这样,功夫都没有招式来着。讲招式的,说句不好听的,都是不能打的。 能打的,从不讲招式。 而招式,套路,是用来给人练习用的。 这个开始周师父也给我讲过了,他举的例子很简单,世界上排名靠前的几个搏击高人,哪个打的是招式?他们全都是临场的应变,以无招胜有招来打! 无招胜有招,说的好像很高深,其实很多拳击运动员,散打,搏击高手已经用了很多,很多年了。 我按应前辈说的,把这个套路,演习了十几遍后,渐渐摸索的熟了,就在那儿开始一遍又一遍的演,不久后我很容易就感应到了泣灵劈空时产生的一缕微妙的震颤。随后,我的心神抓到这一缕东西,渐渐就与这遍布四周的空气相合。 一时间,我仿佛空气般空无一物,又仿佛无处不在般,无比的充实。 练到妙处,我突然看到应前辈走到我的面前,跟着他微微一笑说:“关仁你以武入道,凶险万分,望你这一次,仍旧可以化险为夷,但世事无常,我应苍槐能做的只有这一点点了。关仁……” 应前辈柔声叫我。 我啊了一声。 应前辈说:“回去吧!” 啊……? 唰的一下,我突然感觉有股子极强的吸力,嗖! 待我再睁眼时,发现自已居然还是好么样的躺在木板床上,同时我的泣灵它就在我的手边,安安静静地放着…… 第三百四十三章 师太说我合了五岳真形 我又闭了下眼,重新回味一番刚才的经历,最后我确信,我做的最后一个动作是睁眼。没错是睁眼,然后我又打量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我没穿衣服,就穿了一条内裤,我又看了眼泣灵,睡前它就放在我身的旁边,现在它还在那儿。跟着我又扭头看了眼门,门锁的好好的,没有人把它打开。 那么刚才…… 我明白了,那是在做梦! 一场无比真实,并且极其清晰,清晰的梦! 应前辈他没有来华山。我只是在做梦,可是…… 反正我有许多的不解,太多,太多了。 我又回味了一下,我梦中学的那个东西,它是那么的清晰,那一丝丝的力量,感受,等等的一切都是自身的经历。 这是什么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下我再也睡不着了,而是起身把衣服穿上,拿了泣灵到院子里。 刚推开门,正好就看到房师太穿了一身白练功服,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拳。 我看着笑了,跟着说:“师太怎么也是太极门的?” 房师太没搭理我而是徐徐收了功,随之又一扭头说:“小仁子。我得告诉你,别人练拳的时候,你少在旁打岔,知道吗?” 我一吐舌头忙说:“知道了,知道了。” “嗯。”房师太心满意足,然后又说:“什么太极呀,太极拳是清朝那些八旗子弟为了风雅而起的名儿。这原本是陈家沟的一个本家拳。但陈家沟的是谁传的呀,陈家沟头一个人又是跟谁学的呀?” 我怔了怔。 房师太说:“本身就是道门的东西,唉!包括你们那枪拳,刀拳,太多了,很多很多,都是道门里流出来的。可练家子呢,偏又咬死不承认,只说是武术,搏击。唉……” 房师太连叹了好几口气,然后走到了院子中央的八仙桌旁。 跟着她不动了,拿眼神儿看着我。 我看了眼桌子上的壶和杯,我瞬间会意,急忙拎壶给她倒了一杯水。 房师太接过:“嗯,你这孩子。还是挺不错的!” 夸完了我,她眉毛又是一挑:“大半夜你提拎个破剑,这是想砍谁,还是要杀谁?” 我无语,别了下头,跟着我想了想,后又说:“刚才,我……有人,教了我剑法,我出来,又回去,可是我,明明睡着,这是……?” 房师太笑了。 “明白了,有高人给你梦中授艺了对不对?” 我想了想说:“嗯。确实是这么回事儿。这个……你说那高人真知道我在这儿,他怎么过来的,他?” 房师太:“那是事先埋在你脑子里的‘识藏’明白吗?等满足一定的客观条件后,这些‘识藏’就会开启,然后你好像做梦一样,会梦到一些人。不过你说的这个……又不单纯的是‘识藏’那么简单……” 房师太打量我说:“你接到一缕子道门高人的味儿了。” 我恍然说:“那是他?” 房师太:“一念所生,一念所往!有些人突然会梦到亲人过来跟他说,我马上就要死了,你该如何,如何。” “梦醒之后,再去联系那亲人,对方果然撒手人寰。” 房师太说:“你的情况,我就不用道门术语讲了,讲了你也听不懂。你只要知道,这人事先就已经把这些东西,场景,还有你学的本事都印在你脑子里了。今天晚上,他只不过是出神过来,帮你把这些回忆起来。” “当然了,这过程中他可能跟你说什么话,那是他的事儿了,跟我没关!” 房师太喝了口水。 我仍旧震撼中。 房师太乐了:“你们这些个小年轻的呀,一说这个肯定往玄幻上去想。唉,小说看多了,这是病,得治!真正的既没有玄幻那么夸张,但跟玄幻,多少还是有那么一点边儿的。” “记住了,小仁子。“ 我啊…… 回过了神。 房师太伸手指了下脑袋说:“除非这脑子想不出来,否则能想出来的,这世上都有!明白吗?不在我们这一世,亦在它世,它域,它境。可能真实的稍有一点出入,但我保证,只要人脑子能想出来的,都有!都是真实的!“我持续惊讶。 房师太又说:“想出来了,就搭了一缕因缘了,搭了因缘就会在这个世界用他身边能遇到的方式来真正实现。所以那些个和尚们都一个劲的拼了命把念头修没,以求做到一念不生!” 我一怔。 房师太问我:“为什么?” 我摇头。 房师太:“解脱,觉悟,立地成佛呗!” 她一起身,甩了下手:“天地之间,你我不懂的,太多,太多了。唉!老身困顿,先睡去了,你小年轻的,搂着破剑,慢慢悟吧!” 言罢,老太太悠悠的就回房了。状大夹号。 我看着这老太太闪人,我心说你讲的我真的是一句都听不明白。 什么叫,想的就能实现,那不是心想事成了。我想这天下恶人都没了,他们没了吗?不是还有?我想人人都过上舒坦日子,这可能吗? 我撇了下嘴,摇了摇头,拿过泣灵打量了几眼,心说还是这个实在,一下是一下,一招是一招,一式是一式。 梦也好,什么也罢,如封隐南前辈讲的那样,既然得了,且是真正的正道知识,我用便可。一味的想道理,想原因,到头来真容易走火入魔。 功夫不到全是谜! 对,就是这个道理! 呛啷啷,抽剑出来,我且舞上一段风戚再说其它! 持剑在手我很容易就找到了那种在梦里有的感觉,然后全身既空灵,又无处不充实。 我舞了小半个时辰,大概一个小时后吧,我收了势,静下心想了想,总感觉还有什么事放不下。是什么呢? 在院里来回走了两圈,我突然一拍手,对了!刘志清道长给我拓印的那副图,从翡翠上拓印的,那个华山的图,它又有什么玄机呢? 我收起剑,借月光把那张宣纸小心拿出来,又放到眼前仔细观看。 这一看,可了不得了,我好像让这画给吸住了一般,那每一道勾画,每一道锋芒无一不透着一股子言说不清的精气神。 我就这么看着,呆呆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才能都没有。 许久,许久。 我忽地听到好像是房老太太轻轻叹了一息。 “哎,又有人把这五岳真形图的一岳给装到心里了,这是福,还是祸呢?力大因缘就猛,就烈,哎……” 最后一声叹息竟是十分的惆怅和无奈。 我一怔,扭头间隙,吱嘎一声,那门竟然又关上了。 五岳真形图?这又是哪门子功夫? 我把它给装到心里了?怎么我没感觉什么呀? 恍然之间,我看到东方好像快现鱼肚白了,便急急忙把这图给收起来,拿了剑回房先睡一个小回笼觉再说。 第二天,我们起来在道观用了一顿早饭,期间,房师太把她领来的两个小高人介绍给我们了。 一个名叫龙起道!是个年轻人。 这龙起道,那像深怕自已不是道门中人是的,名字起的就很道家化。 至于人嘛,面相什么的不错,就是看着有点缺少江湖经验的样子。第二个年轻人叫李昊栖,小伙子也是不错,一表人材不说,眉宇间颇有股子勇武之力。 龙起道身上有点功夫,但不是很多,他练的不是武,我这么看的话应该是三关通了尾闾,夹脊两关的样子。 李昊栖呢,他的功夫真不错。 这么瞅着,好像马上要突破化皮肉的境界了。 这两人都是闷声不说话的类型,简短打过招呼,大家熟悉了名字后,就领着杨妹子一起下山了。 我们一路都是步行,到了山下后,先是有一个大胡子开了一辆面包给我们接到山下的宾馆。跟着龙起道和李昊栖就领着杨妹子上了他们开的一辆牧马人越野。 可也巧了,我们开的跟他们开的是一样的车,只不过,叶凝这车做过改装罢了。 三人和房师太一起上了那辆车,然后我们要先去西安。到西安后,在那儿采购一批物品,跟着再继续出发去一个地方。 就这么我们到了西安,跟着我们拿到一系列的户外用品,这里面竟然还包括了gps定位,我拿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对房师父说:“那个,道家,能掐会算,道家,用得着这个吗?” 房师太瞪我一眼:“一边去,真要我跟你们走了!真心不用这些东西。可我这不走不开嘛。” 我一怔:“怎么你不跟我们去呀。” 房师太:“我什么时候说跟你们去了,再说了,我要去的话,轮到你们这些人出手吗?” 我无语。 房师太:“行了,拿着吧!到时候,别迷了路啊!” 装备什么的,采购的齐了后,我看全是房师太刷的卡,我问她哪里来的这么些钱。房师太回了四个字,企业赞助! 呃! 强,真的是强人。我什么时候能混到企业赞助的境地呀。 等到把东西一件又一件的全搬上车,包括食物,清水还有备用小油桶什么的全收拾利索了,我问房师太。 “师太啊,我们这一次是去哪儿呀。” 房师太神秘一笑:“西天!” 第三百四十四章 尝试用‘止戈’的手法震人 我发现房师太真是不能好好的聊天,我问去哪儿,她说西天,这简直是太晦气了。无奈我只好把话音一转去问跟杨沐雪一起的那一男一女去哪儿了。房师太一翻眼:“干嘛。打听人家那么多干嘛?人家晚上就走了,你想干什么?” 好吧,我不问了不行吗? 我扭头撇了下嘴,打量车里的杨沐雪,想着我们这一行,这可还真是吉凶未卜啊。 采购完东西,我们好像要等一个时间。就又在西安休整了两天,两天时间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期间我听叶凝讲,那天晚上她跟杨沐雪住一个房间,她发现这小姑娘竟然是不睡觉的。她只是打坐,除了打坐。根本不躺下。 好奇怪的行为,难不成又是一个大仙儿? 我百思不得其解。 第三天凌晨四点多钟,我睡的正昏天黑地,手机突然就响了,然后龙起道告诉我,我们马上就要上路了。 当下一个激灵坐起来,把东西收拾利索,下楼开车先吃了一碗羊杂汤。跟着又打包了一些熟羊肉,我们一行人这就直奔‘西天’去了。 路上基本没什么特别的状况发生,大家轮班开车,期间只在一个小酒店住了一个晚上,跟着又走。 路还真是一个劲的往西行。 我以为这些人是跟唐剑当年给我规划的路线一样是去青海那边,可后来走着走着,就不往青海走了…… “咱们到哪儿了?”我坐在副驾揉了揉睡眼,感觉这车颠的厉害。 小楼正开车呢,他直接就回了一句:“罗布泊!这马上要到罗布泊镇了。” 我笑了下打量四周说:“好神秘的地方啊。” 叶凝这时抢过话头说: “神秘什么呀。现在罗布泊遍地汽车轱辘印。你在这地方,想迷路都没可能迷了。” 我抻了个懒腰说:“这地方不是说一直以来都有很多的神秘事件吗?” 叶凝:“是啊,神秘事件是有。不过应该是人的误读,然后就谣言吧。我以前爱好户外,徒步是没穿过这里,但开车走过,跟我师父一起走的。” “横穿没遇到什么别的事儿。对了师父还讲了呢,她说罗布泊也好,沙漠也罢。这里的人走不出去,都是因为一来有些地方因磁场原因定位有偏差,二来这里经常有戈壁风暴,大风一起吹起沙尘。大量的沙尘堆积就会改变这里的地质地貌,所以我感觉……” 叶凝耸了下肩说:“这地方没什么出奇的,不过……罗布泊户外烤肉的感觉不错,尤其是黄昏的时候,那景致让人特别的着迷。” 小楼来了一句:“要是起风了呢,加上沙子的烤肉,味道一定更好吧。” 叶凝伸手掐他脖子一下:“不说话,谁也不能当你哑巴,行!这趟,我要是烤了肉,你可别吃哦。” 众人释然一笑间隙,我扭头看了眼顾小哥,却发现他一直皱了眉沉思不语。 我知道顾小哥心思一向缜密,并且脑袋想的东西跨度非常大,周边一些知识也比我要丰富。他沉思不语,肯定是想到什么事了。 于是我问顾小哥:“怎么看你不说话,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儿?” 顾小哥笑了笑说:“咱们这不奔罗布泊走吗?我是想到了一件舅姥爷跟我说的事儿。” 我说:“什么事儿,讲出来给大家解个闷。” 顾小哥:“我说了你别说我惑乱军心啊。” 叶凝说:“没人怪,说,你要不说,我们才怪你呢。” 顾小哥一笑说:“是这样,早年他不是带兵嘛,有一次领了军区的人到这里来做野外训练……” 接下来顾小哥讲,他舅姥爷手底下有一个叫张立山的士兵,当时训练了一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负责放哨的哨兵就看到张立山出去解手了。哨兵当时是站在帐篷旁边,他眼见着张立山从帐篷里出去到外面解手。可就是一晃眼的功夫,哨兵又看到张立山从帐篷里出去,到外面解手了。 顾小哥形容了一下说:“你看到相同的一个人,连续两次从你面前经过。就是这个感觉,你说你抓狂吗?” 众人一怔。 末了叶凝说:“我得抓狂,不是一般抓狂。” 顾小哥:“当时那哨兵就抓狂了,他一下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接着顾小哥讲,哨兵当时就郁闷了,转眼不大一会儿,张立山解完手迷迷糊糊的就回来睡觉了。哨兵呢,他就等第二个张立山,可是左等右等,他死活都没有等到。 哨兵极度郁闷,他一度怀疑自已是不是眼花,或是神经紧张出什么毛病。他有心跟指导员讲这事儿,又怕挨批评,于是就私下里跟别的士兵把这事儿说了。 这么一说不要紧,哨兵讲了后才知道,原来大家都曾经见过类似的事情。 既然是大伙一起经历了,那就说明这是个真事儿。于是士兵就组团跟他舅姥爷汇报了,然后顾小哥舅姥爷的解决方法是,每人一千个俯卧撑,做不完,不能吃饭,不能睡觉! 一听到这儿,大伙儿噗嗤一下全笑了。 叶凝听到这儿笑说:“那后来呢,哨兵们有没有遇到这个情况呀。“顾小哥摇头说:“谁知道呢,反正一千个俯卧撑非常的不好玩儿,就算是发生了,谁敢再跟我舅姥爷讲啊。” 我大笑之余说:“肯定是幻觉,士兵训练了一天,晚上又站岗放哨,再加上周围空旷,这就是出现幻觉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小哥:“嗯,我感觉也是幻觉,所以就担心咱们这一趟,可不要中了幻相的麻烦。” 顾小哥讲到这儿。 车厢里忽然一下变的极静了。 因为我能感觉出来,大家好像对这件事表现的并非嘴上说的那么漫不经心。 说什么幻觉只是提醒自已不要过份执着于这样的事情。 但事实的真相…… 细思极恐! 既然细思极恐,那就干脆不思。 我自问君子之心坦坦荡荡,而对付这样的事,可能顾小哥舅姥爷的做法是最正确的。他让士兵做俯卧撑其实就是要大家坚定一颗本心。 不要去管外界任何虚幻无根的变化,坚守住本心,做自已该做的事,行自已该行的本份,这才是人间正道! 一时间,我一下子就那种细思极恐的状态中拔出来了。 跟着我见众人还是没从那里面出来,就把我的一些想法坦诚地讲了出来。大家听了后,仔细想想确实是这么个理儿。于是一个个的陆续也从那种莫明的状态中脱身而出。 世界对人类来说是神秘的。 但,不要过份执着于神秘! 比如现在,我们马上要到罗布泊镇了,隐隐中我感觉,那镇子里好像有一股力量在等我们。此外那力量并不是很强…… 一个不强的力量,他们来干什么呢? 我简短分析了一下,马上得知,这群人是炮灰,绝对级别的炮灰! 这里是在国内,并且不是边境,对付炮灰要是不留后手的话,很容易给我们制造出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是以,这接下来,还得用董老爷子当初的手段行事才妥当。 转眼,车到了镇子。 我们没做过多停留,直接在镇子里找了个加油的地方,给两辆车补足了油料。后又去镇子里吃了一顿饭,便又继续赶路了。 这期间我发现那一股力量在我们进镇的时候,他们居然也走了,并且他们的目标跟我们接下来要走的路完全一致。 离开罗布泊镇已经是晚上了。 天空很晴朗,有弯月,还有浩瀚的星空。然后在驶出镇子半个小时后,我还看到了大车灯,一共是四个重型的大皮卡,皮卡的车头朝着我们,车灯明晃晃地亮着,然后在车灯四周站了八个男女! 此时叶凝在开车,她看到后,拧头朝我笑着说了一句:“仁子,你看有没有绿林人物拦路打劫的意思。” 我笑了下说:“你别说,真有那味道。小楼你拿对讲告诉龙起道他俩不要停车,不要下车等下我来安排。” 小楼:“妥妥儿的!” 当下,他用对讲跟后边车联络完毕。我想了想后又说:“一会儿你们下去,把后面车围上,因为我担心,前面是诱,真正的杀招儿在后面。对了,还有就是一旦出现昨晚咱们见的几个老道,先咬下牙尖,然后不要看他们的眼睛。” 小楼:“明白。” 说话功夫,车到了这八个男女的面前。 叶凝把车停稳了。我打开了副驾跳了下去。 迎面扑来了一股子青春的气息,眼么前的这八个人都是岁数不大的男女,其中男的有五个,女的有三个。 岁数跟我相仿,眉宇间也有都一股子不怕天地的横气。 至于功夫…… 我扫了一眼,功夫最好的就是里边的一个光头并且在脑门子边上纹了一个螃蟹?不对,是蝎子的壮实小伙儿。 这蝎子哥通了暗劲了,看样子极不容易,因为他是练外家的,是通过外家来通的这个暗劲。 至于其它人。 我只能说,好好练武,继承传统,坚持下去,一定有收获。 这个高术江湖,你们还没资格进来玩儿。 八个炮灰,看似很弱,却是极麻烦,这种人你不打,他不知咱们的高低,会一个劲的往前冲。打了,稍微重一点,那就是死伤。 这个地方不是三不管的地带,一旦有死伤,离镇子这么近,那三个老道听说还是下三滥的货,到时候给我们惹了一身的脏,可就说不过去了。 我迎面过去,感知到一道道不友好的目光杀气,我没犹豫直接就奔大光头去了。 我也没说话,也没干别的,就是这么直走。 大光头一愣,见我直直的奔他冲来,他造型还没摆利索呢,他一咬牙就说:“我次奥!” 次奥什么次奥? 我到近处了。 光头蝎子哥骂过后,一拳奔我脸上打来了。 我没挡,也没架,砰! 由着他一拳打脸上,全身筋骨一阵松活,劲全化了后,我摇了下头一边走,一边说:“再来!” 砰! 又一拳。 这时我已经跟他面对面贴上了。 我说:“再来。” 蝎子哥吓坏了,又一咬牙,砰! 一拳打我肋上了。 我笑了,看着他一脸的微笑。 蝎子哥懵了。 他咬着牙,想发狠劲,可全身却禁不住地哆嗦。 我松活了一下脖子对他说:“拦路抢劫吗?绿林大盗吗?江湖好汉吗?” 对方不敢说话。 我一吼:“说!谁让你来的!” 这一嗓子,直接就把对方震的扑通一屁股坐地上了。 “钱师父,钱师父……钱师父……”状华低号。 我听着这人口音不像西北这边的人,就又问他:“哪儿人呐?” 对方:“广东。” 我:“嗯,你们都一起的吧。” “嗯。” 我:“回去吧!别什么事都跟着掺合。” 这话一说出口,突然有个小子骂了一句,我丢你老母,拎了一个钢管就奔我冲来了。 我直接抬脸一瞪他。 就是瞪,用的是眼珠子打崩拳的那个功夫。 就这么一下,对方全身突然一颤,跟着脸色惨白,钢管也咣当一声掉到地上了。 我又扫了眼这些人。 男的害怕没人敢往前冲了,女的一个个的都快要吓堆了。其中有一个玩蝴蝶刀的,刚才还唰唰,甩的挺来劲儿呢,这会儿也不敢动了。 我看着他们:“上车!听着没有,上车!” 蝎子哥不动。 我说:“我再说最后一遍上车,什么事都有个限度,你别说最后我干出来杀人夺车,把你们在戈壁滩找个地方挖坑埋了的事儿。上车,快,动作快一点。” 众人把目光落到蝎子哥身上,后者坚难地咽了口唾沫,然后拧身回到了驾驶室。 我抱臂,见这些人都上了车了,然后对他们说:“知道回去的路吗?” 蝎子哥点了点头。 我又说:“那还不快走?等着干什么呐?” 蝎子哥没多说话,直接发动了车子,然后慢慢拐着,奔我们来时路去了。 我看着这些人的背影,想了想刚才的手段,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以武入道,才是真正的止戈。 但前提。 咱得有那本事才行! 我摇头一笑间,跟叶凝等人打了个招呼,示意她们一切妥当了。我又扭头看了眼前方,这一扭头不要紧,我就看到前面有一辆车正停在那儿一个劲地打双闪呢! 第三百四十五章 月夜荒野夺车救人 车距离我大概有一百五十米,它就停在那儿打着双闪一动不动,我又回头看了眼叶凝她们,几人都守在杨沐雪坐的那辆车四周。 此时。四个大皮卡已经消失在我们视线中了,四下里又重归一片寂静,但在这寂静中,却好像又隐藏着什么气息。 对方就在不远处,离我大概一百米左右的距离。 怎么办? 上车继续行,还是先去前面探一探那辆打双闪的车? 我原地思索了几秒,末了果断做出决定。 “叶凝,你们看紧了,我去见面看看那辆车。” 叶凝扬声:“小心点,放心吧,这里没问题!” 我挪了步。小心向前走了五十几米的样子,我突然感觉地面有些不对劲。这个不对劲指的是地面太平整了。 往罗布泊去的路,全是坑洼的戈壁盐碱地面。那些路面,都是起伏着不同的小坑,可眼前这个路面,它竟像有人故意扫过了一样。 我停下来,又抬头看了眼四周,跟着我就发现,附近大概将近三十平米的路面,全都像是被人扫过了一样。 这样一来也就是说,只要我们沿着这上方向走,不管走到哪儿,能得从这片路面上经过。 想到这儿,我朝前挪了挪,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地面。这一抚不要紧,我掌心立马感到好像有尖锐的东西在刺我的手掌。 我移开手掌,又用指尖扫了扫。末了我抓到一个东西的边际,向上猛地一掀。 哗啦一下。 尘土激荡之余,一个厚厚的路钉板子,就呈现在我面前了。 板子是可卷起来的钢丝网编织而成,视线中全是一根根,七扭八歪,将近十几公分长的粗壮三角钉扭缠固定在了上面。接下来。只要我们的车从这上面飞驰而过…… 呵呵,咱那可不是防扎的车胎,车胎爆一个还行,这要爆了一对。接下来的路可就没办法走了。 不能走路的话,只有往前去,然后那里停了一辆车。 我小心朝前挪着,一步步的,当我来到那辆车的近处,距离他有五十多米远的地方时,我突然停下来了。 不对! 还是感觉不对!总觉得这车好像是有什么问题。 我想了想,就没继续往前行,而是转了身把地面的一排排路钉全给掀了,从而整理出一条路。跟着我对叶凝喊:“准备上车,咱们绕过前面那车……” 一个字车没有说完,突然轰! 就是这么一下。 震的地面一阵颤。 那个响啊,真的是地动山摇,雷霆霹雳。 我几乎是在轰的同时,转了身,两手抱住后脑,脚心冲向响声的位置,大脸朝下就这么趴地上了。 与此同时,后背上方,嗖嗖嗖…… 一些个说不清,道不明,但碰身上一下就能钻到身体里边去的零碎小物件疯了似的在我后背上急掠而过。 我去你大爷地! 我暗暗地骂了一句,等到响声全都停止之后,我转过了身,跟着就见到了一个正在燃烧中的破车架子。 什么都不用解释,什么都不用说了。状华欢才。 这伙人可真狠呐,汽车炸弹这种邪恶至极的招数他们居然也能想出来,他们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没错,这是一连串计划好的行动。 先安排炮灰,让我们掉以轻心,感觉他们没什么能耐。随后我们一脸胜利样儿开车奔前走,结果一下车胎爆了。 然后就看到了打双闪的那个车。 我们好奇呀,就围过去看个清楚。 最后,砰! 这手段即便化神级的高手要是站在汽车旁边,到时候除了死他真没第二条路可选! 并且我估计安排在汽车炸药外的还有数不清的钢片子,铁块子,洋钉子,碎玻璃渣子。这些个小物件让炸药一轰,它们的杀伤力,那简直了…… “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 我吼了一嗓子的同时,快速跑了过去。 结果,兄弟几个都从地上起来了,然后叶凝骂了一句:“这帮作损的,这,这简直了,把咱们当什么了?我们不是特种部队,这,这炸药都弄上来了。” 小楼默默把珠子摘了,一边摘一边说:“砰,砰了个砰!好家伙,都说罗布泊这地方抗炸,咱们没事儿就扔核武器炸着玩儿,这回可好了,还没深入呢,就先来了个常规武器。” 顾小哥仰头感叹:“苍天呐!快收了这群恶人吧,唉!” 我摇头一笑,见兄弟们没事儿就跑过看车里的人。 到了近处,龙起道说:“仁哥,这什么人呐,怎么,怎么炸药用上了。” 我说:“这才哪到哪儿啊,杨沐雪,你没事吧?” 我打量在后排坐盘了两腿儿,仙儿一样打坐的杨姑娘。 后者微笑:“辛苦大家了,大家受惊了,我没事。” 杨沐雪刚说了他没事儿,李昊栖伸手碰了下我指着车玻璃说:“仁哥你看,就差一点啊,就一点。” 我抬头就看到这辆车的挡风玻璃已经开花了,而玻璃上赫然镶嵌了三个巴掌大小的铁块子。 这辆车,跟前车是错开停的,所以爆炸产生的碎片就把这个车玻璃给打了。 至于我们开的那辆车,我起身挪到车旁一打量。 好家伙,挡风全碎了,然后车头前方,还有发动机盖子上全是钢珠子眼,外加一块块的碎铁块子。 也就是大家反应的比较快一些,这要稍慢一点就全交待了。 此时,我静了心,四下里打量了一番。 我发现之前的诡异气息已经没了。 对方一定还在这附近,但他们是道家的人,一定有什么法子可以对付这些练家子的感知。所以,在没有看到的前提下,我一时发现不了对方。 但是,他们在!绝对在! 怎么办?不走了吗? 我原地想了想,走!必须前进!但人员安排什么的,得重新弄一下。 当下,我转身跟大家商量。然后很快就做出了一个方案。 前车挡风没了,然后由我来开,小楼和顾小哥坐后排,人手一扇车门,出了情况可以瞬间跳车闪人。 叶凝去后车,然后跟杨仙女一起坐后排。 这样安排妥当了我起来把挡风的碎玻璃给收拾了一下,该扔的扔,该清的全清干净了后。我坐到了驾驶室,就这么开车奔前小心走了。 行进途中,小楼问我:“仁子,你说这帮人不会用上地雷吧。“不容我说,顾小哥讲话了:“地雷不太可能!因为这毕竟是在国内,刚才那记爆炸威力大,但声音小,应该不会传出二十公里外的区域。这里距离罗布泊镇将近四十公里。那边人听不到爆炸音。此外,炸药的声音小,说明这是特殊的军用炸药。特殊的炸药其引爆方式什么的跟通常我们了解到的火药都不同。” “由此可见,对方的队伍里有人精通爆破。” “这是我的分析,这次爆炸对方计划的很周全,并且量用的极足。他们这次来不可能带更多炸药的,是以,接下来应该没什么太大危险了。” “此外,还有最关键的,就是如果埋了地雷,那么可控性就不强了。毕竟对方一是要你们身上的剑,二就是……“顾小哥指了指后车说:“那位神秘的,仙女一样的姑娘。我猜他们是想把那姑娘给活捉了。” 我点头之余又问小楼:“你把龙起道说的那个座标研究一下,咱们的目标地究竟在哪儿?” 小楼:“早研究妥妥儿的了,就在罗布泊大耳朵,耳朵眼那个位置再往西走一段路吧。” 我说:“预计什么时候能到?“ 小楼:“估算一下,差不多明天傍晚吧,毕竟这路不好走,咱们前进的速度慢。“我看了下油表说:“油料应该没问题,只是得多吃点沙子了。哈哈。” 众人哈哈一笑,当下撕下几个车里的座套,然后用矿泉水打湿,就这么蒙在了口鼻上用来挡风沙。 车继续前进。 我们走的路不是一般驴友们横穿的路,而是按照指定的座标方向来走。 这样,路就显的颠簸了。 我尽可能控制车速,就这么又跑了将近一百公里,然后打算拿对讲跟后边说一下就近找个营地休息的时候,前方突然就出现了一对大灯。 这不是罗布泊内的公路,也不是驴友的穿越路线,怎么会有车灯呢? 我停了车,眼瞅着这辆车越来越近,然后我看清楚这好像是一辆附近钾盐矿用来运输钾盐的那种大卡车,一共是两辆,一前一后,司机好像喝多了一般,全然不顾颠簸的路面是否会把车大梁给弄断了,他们只是一个劲的,踩住油门直接我们就来了。 我看了眼四周。 没路了,周围全是几个比较大的风化石土包。如果倒车,向后退的话,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 反之,如果奔前边去的话,可供通行的路面只有六七米宽,这个宽度…… 对方显然是想用卡车来撞我们的车,车一被撞,我们只能是走路,走路的话,这是罗布泊啊!那个危险性,简直不敢想像。 我想到这儿,心念一动,当时说:“顾兄弟,跟我上!把那车给拿下了!小楼!你去通知后车,让他们把停下来!” 说完这句话,我撒丫子,拿出一股子狠劲,直接那卡车就冲去了。 顾小哥在后面紧紧地跟。 我一边跑一边说:“前车给我,后车给你,看清楚司机的情况,能降住就降住,尽可能不要伤人命!” 顾小哥:“妥妥的!” 呼! 我们越过了一个小土包,而此时卡车距离我就有三十米远了。 唰唰! 我几个纵跳,跟着就在距离卡车有十米远的时候,我突然就一拧身,把身子骨荡起的同时,我一伸手,一把就握住了卡车支出来的倒后镜。 手抓住倒后镜横伸的那个金属杆的同时,我腹部丹田位置猛地一缩,整个人就缩成了一团,随之我又一伸手,砰! 一记重拳直接就将卡车的驾驶室玻璃撞碎了。 玻璃碎的刹那,我探手进去一把就扣紧了方向盘,跟着身体往前一撞,脚踩了车门下的踏板,然后我就看到一个眼珠子通红,满头大汗的司机,正死死盯着前面踩油门呢。 这司机是无辜的,他肯定是中了邪道的什么法术。所以,他被人控制之余,就成了别人手中的一杆枪,然后开着这辆卡车改变了以往的路线,按照对方的吩咐,寻找到我们后,再用卡车把我们的车撞翻。,我见到司机这个样子,没有下重手取他的性命,而是屈了手指关节,对准他的太阳穴,轻轻的送了一记钉锤。 司机好像中了魔一样,全然不理会我的任何反应,只顾去踩油门。 我一记钉锤下去后,用的劲不多不少,刚好能将他打个轻微脑震荡,然后司机头一歪,身子一软,扑通就朝旁边跌去了。 他栽倒的同时,我又挥拳把驾驶室残留的几块玻璃给震碎了,跟着一给身,嗖,钻到了里面后,把住方向盘,开始猛点刹车,点了六七下后,又一脚踩住,这车终于给刹下来了。 此时,卡车距离我的车只有不到十米远。 我长松一口气的同时,突然砰! 然后我这卡车一阵晃荡,我一把推开车门,跳到外面喊:“怎么回事?” 后边顾小哥在那个卡车的驾驶室窗子伸出个头来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刹车点狠了,没刹住,没刹住,嘿嘿。” 我立马长长呼出了一口气。 险,太险了! 估且不提我们能不能躲开这两辆疯狂卡车的撞击,卡车上的司机是无辜的人,他们要是在我们的过程中受到什么伤害,那可就是平添的恶缘了。 好在,人安全放倒了,车也给控制住了,目前只是小追尾,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 思忖至此,我伸手给旁的司机大叔平放倒,跟着又伸手试了试他的呼吸,心跳什么的,我感着着这心跳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太快了,快的根本不正常。 我担心他有事,就去他身上查找了一番。末了我在这司机的后脖子,大椎穴的那个位置发现了一根针! 而针上,赫然刺着一张用朱砂写成的符! 我瞅着这东西,只觉得说不出的厌恶,正要伸手给它撕了。突然,龙起道和李昊栖两人跑过来了。 “仁哥,我们感觉好像有道家人施术的气息,怎么……” 龙起道站在驾驶室踏板上朝里一瞅,跟着待他看到那人后脖子上的针和符后他说:“好狠的人,竟然用这种邪门歪道的法术来控人!” 我听了问:“能解吗?” 龙起道:“没问题,这个交给我吧!” 第三百四十六章 他们其实不是道士 我见龙起道会摆弄这个,急忙招呼其它人过来跟着帮忙,大家一起动手把两个司机从驾驶室抬出来,放到平地后。龙起道先是拿过针,在对方大椎穴的附近刺。随后他又伸手去了那个刺入的针包括那道符,他都拿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后,他将其中一人的嘴巴捏开,取针握在手中,嘴里先念念有语一番,完事儿后直接伸手扳开对方的舌头,这时对方有大量的口水流出来。龙起道也不嫌弃,直接执针,将针刺入了对方舌下的一个地方。刺过之后,他又伸手在对方手指的指根部一番的掐按。这样子看上去就好像诊脉一般。 掐了几秒。龙起道脸上忽地杀过一抹杀气,跟着他伸手在对方舌下的那根针的针尾处一阵旋刺。 刺过之后,唰! 我只觉得空气一凉,但转瞬一切又归于平静了。 叶凝看的好奇:“龙老弟,你这摆弄的是什么手段啊?” 龙起道:“道门的杀鬼针术,专门用来医治那些阴邪附体的人。只是这一术,犯了一个杀字。鬼亦为阴灵。是以真正动手杀之前,先要以心神劝导,若是不听劝导,恣意而为,那只好用杀的手段,将其阴灵尽数碎去。” 讲过了,龙起道一伸手,嗖,将那根针起了。末了又取过一柱香。用打火机燃上。放到司机鼻下熏了熏。 “正一道对付这些阴邪的手段无非是画符。用领了天命的符,外加世代相传的天师大印上的力量来镇摄阴邪。我们不是正一,亦不是全真,按师父讲的话说,我们修的杂了一些。但大体跟武字,医字,还有一些山术。多少能沾一点边。” 叶凝说:“那这些人,他们用的也是正一的手段吗?这些个恶人……” 龙起道:“他们不是,真正的正一天师道,是领授天命而行事。他们只是一些所谓的茅山术,还有民间巫门,阴阳师的一些手段。这些人领的不是授天命的道法。而是跟阴灵打交道,跟所谓的鬼神打交道。只不过道门囊括的多,也把他们兼并进来了。可实质上,他们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道门,道家,道士。” “这个是巫师,江湖术士的手段,远谈不上道门两个字。” 众人还是不解。 龙小哥笑了下说:“就是我们都是请领的老天,还有‘正位神’的力量。他们呢,借的是鬼力。妖力。所以,他们算不得道家。只是一派邪士!” 这么一说,大家多少有点明白了。状助围圾。 但只限于明白表面而已,这里面的具体,对我们习武之人来讲,还是不了解。 不了解就不了解吧。阿花婆婆说过,阳人不问阴事。更何况大道三千,初走都有不同,到了最后归到真位上,却又都是一致了。 只要是救人,帮助人,匡扶正义的,我认为就是好的东西。 龙小哥救了这个大哥,又救第二人,同样的手法。只不过这次他好像没杀,按他意思说,这个知道错了,然后跑了。 救过了人,龙小哥又把那个符纸拿出来给我们看。同时,他指着符说:“这个不是道符,很多老百姓不知道道符,其实真正的道符必须得有一脉祖传的大印,另外书写之前所要进行的仪式非常的复杂。那样画出来的符,气场正,一看就知道是道符。而这种符,俗名就叫‘鬼画符’!” 众人又是一怔。 龙小哥笑了下说:“这个区别就是道士画符是请天上的三清,祖师爷,还有一些个供奉的仙人降真力于身上来画的。这个鬼画符,他们请的是阴灵,是有一定道行的阴灵画出来的。” 大家恍然,原来如此啊。 龙小哥又说:“请真的三清,祖师爷,要有一脉传承,要练功,更要有筑基的身体基础。这个过程很苦,一般人受不住,就请不出来真力降身。可是请阴灵容易啊,只要有那个机缘,很容易请到阴灵,然后附身来画符。” “这些人,请的就是这些阴灵。他们请来后,在家供上,到需要的时候,就借了对方的力,把这个符画了。” 龙小哥这时起身叹了叹说:“旁人不知道,以为他们也是道士,也是道门。唉!可苦了咱们道门了,当初张天师就不该把这些东西收录进来。唉,这里边的一些具体原因,不比你们武道的简单,复杂,复杂着呢。这还只是正一,全真还有一套东西呢,哎哟,这个太多了。不说,不说了。” 我听罢喃喃说:“都说地狱门前僧道多,僧我不了解,原来此道,非彼道啊。” 龙小哥:“对,仁哥说的对。他们驱使的是阴灵,是一些本该入轮回,可却硬让他们留下来的阴灵。用了这些力量,终归有一天是要还的。所以他们死后,就得……嘿……” 龙小哥笑了下说:“不多讲了,你们习武人走的是一昧真阳的路子,可能听不惯这些。” 叶凝说了一句:“他们这些邪人,明知道死后要还,他们……不怕吗?” 龙小哥笑说:“很简单,都知道赚昧良心钱是要遭报应的,可赚这钱的人,少吗?你数一数少吗?” “都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赌博也不好,可犯色赌博的人少吗?是不是一点都不少?” 龙小哥讲到最后,他长叹:“师父说的可能偏激,但也有道理,她说一百个人当中,有九十九个都是活到咽气的时候才知道,这一辈子干的全是后悔事儿。” 我听了龙小哥话,觉得他说的对,房师太这话讲的确实是偏激了很多,但的确不缺其中的道理。 我曾经死过好几次,都是擦肩而过,一念之间。 所以我理解的很透,人生看似很漫长,其实到老咽气儿的那一天,唰!很短,很快的。 把握好当下,尽量减少后悔遗憾事,这才是正途! 当下救过了两位司机,龙小哥和李小哥又一一给诊过脉,确认他们没事儿了,只要再睡一会儿就能自行醒转。 大家见此,这才放下心来。 于是,我们又把两个车给并排停好了。然后又将两位司机大哥分别抬到驾驶室,将里面的碎玻璃什么的都收拾干净,一番整理利索后,这才重新上车走人。 前进的路上,我大概能猜出来是谁给这两个司机做了手脚,那人一定是姓钱的那个老道。不对,叫老道简直是污辱道门了,他只能称之为一个江湖术士,估且称他钱术士得了。 韦术士,祖术士,钱术士,另外还有一个姓方的玩阴雷的家伙,我也给他改名了,叫他方阴雷! 你们几个,我关仁今儿起立誓了,我要让你们一个个的现形,让你们供出你们干过的伤天害理事,然后当老天面,我给老天,给你们害过的人一个交代! 我说到做到! 咬了牙,顾小哥在旁边看我笑了下说:“这又是要灭哪个呀。” 我嘿嘿一笑:“灭的都是该灭之人。对了,再跑一会儿,咱们找个差不多的地方休息吧。” 顾小哥:“你看前边,那一排风化岩,很漂亮吧。” 我借了月光一看,果然前面一排的风化岩石,远远看去就好像一排蘑菇似的。 “行啊,就去那儿吧,咱们今晚,就在那儿打尖。” 说完了这话,我看眼车窗外的漆黑的戈壁滩,突然我在远处的一个位置看到好像有手电光,忽然闪了一下。 有人! 远处有人,这帮家伙一定藏身在什么地方。只是他们身上都有钱术士给安排的东西,正因如此,我才没办法感知到他们的气息。 但远了感知不到,近了,我相信绝对跑不了! 二十分钟后,我们拐了一个弯,又跑了十多分钟,这就到了风化岩那儿。 地方真心不错,很适合人类在此露营。 于是众人下车,活动了下腿脚,又用了一些吃食什么的。补充完毕食物,龙起道和李昊栖两人跟小楼叶凝一起开始给我们扎帐篷了。斯间我注意到杨沐雪也跟着一起忙活,但叶凝却说了不让她伸手。 我和顾小哥当警戒。 这时见杨沐雪好像笨手笨脚帮不上什么忙,我就朝她笑了一下。后者对我也笑了下。 然后,她一步步走过来了。 “谢谢二位哥哥了。”杨沐雪弯腰施礼。 我忙摆手说:“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谢!这应该的,只是……你……” 我想问这杨沐雪要去哪儿,干什么,一下子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杨沐雪会意了,她一笑说:“放心吧,二位哥哥,时机合适我会给大家一个清楚交待的。只是……” 她低头想了下说:“等下接近那个区域,一方面要躲开那附近的驻军,另一方面,如果见到一些古怪的事,你们……你们不要问太多。” 我笑了:“不问,真的不问。” 杨沐雪又一笑说:“谢谢了,真的谢谢了。” 说完这女孩儿转身走了。 我看了眼顾小哥:“怎么,咱们去的地方有驻军?” 小哥笑了:“岂止有啊,还不只一拨呢。其实,我分析咱们要去的地方应该是驻军也去不了的地方。” 我说:“什么意思?” 顾小哥感慨说:“我舅姥爷就是部队上的,他说过,有一些驻军就是负责守一片区域。然后一批兵退伍了,又换一批兵,这些人成年到辈子守的就是那个地方。但那个地方里面是什么样儿,有什么,这些兵一个都不知道。““因为,那是纪律,知道了,就是严重违纪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被人忽悠的国外高人 一片被看管起来的区域意味着什么? 我不太清楚,但肯定那里面绝对禁止人进入。也就是说,除了不怕死的以外,只有获得允许的人才能进入到那里面。 但对我们来说。这完全不是问题,我们绝对可以绕过士兵们的防线,在不惊扰他们的前提下,深入到那处区域。 “那地方有多大?”我问顾小哥。 顾小哥:“咱们出发时,杨妹子给了几个坐标点,那会儿你跟师太在聊天,你可能没注意,我把几个坐标点计算了一下,那片区域,跨度将近八十公里,宽度差不多有七十公里。类似一个不规则的方形。” 我说:“是当年放大炸弹的那个地方吗?” 顾小哥摇头:“放大炸弹的地方,比这儿还要稍偏一点。咱们去的不是那儿。” 我听过表示心里有数了。 当下我对顾小哥说:“一会儿咱俩值头两班儿。我先睡一个小时,跟着你再睡。” 顾小哥:“好人呐,把珍贵的子时觉让给我了。” 我咧嘴笑了下,又伸手捶了下顾小哥肩膀说:“行了,站好头一班岗吧,对了……要真有意外,千万别往前冲,记得叫我。这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顾小哥:“明白,我这人一向不爱逞英雄。” 聊到这儿,眼瞅帐篷搭好,我朝远处看了一眼,就一头钻进去,先去睡一个小回神觉了。 一觉睡的很香。 时间不长,大概也就五十分钟吧。我睁眼就醒了。 恰此时,帐篷突然传来一串很轻,很快的脚步音,我坐起一把给帘子拉开。 顾小哥在外面小喘了口气说:“来了,这是独自一人,我琢磨他应该是奔你来的。” 我说:“什么意思,不是那几个邪术士?” 顾小哥摇了摇头。我则穿上鞋子系好的鞋带,拿起泣灵跟顾小哥一起来到了帐篷的外围。 星空下,距离我三十米外的空地上,就站了一个背了大包的,孤单单的身影。再仔细一看,这人穿了一个很大的帽兜风衣,他将帽兜戴在了头上,然后身旁安了一个大大的旅行包。此人浑身上下透了一股劲气不说,且还有一股子非常耐人寻味的沧桑味儿。 这人不像几个邪术士的路子呀。 我品着,感觉他身上的架子蛮端正的,这人是什么人呢? 此外,我还有一种感觉,就是我在他身上,隐隐看到了一丝…… 我突然就想起一个人来。他的名字叫宗奎! 没错,此人身上竟有宗奎的那么一缕影子! 难道宗前辈来了? 顾小哥这时对我说:“这人功夫很硬。我没跟他过手,但是能品出来。” 我给了顾小哥一个眼色,示意他别说话,跟着我品了下对方身上的功夫。 确实,确实是宗奎身上那个味儿。 这味儿小楼身上有,他身上也有,但是他比小楼好像还要高出一大截不止。 这人干什么来了? 我打量间,对方说话了:“请问,哪位是关仁先生?” 哟,这还一口地道的伦敦口音版中国杂牌方言话。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听说外国人说这种中国话,那个发音,那个腔调,简直了,不说让人起鸡皮疙瘩也差不多了。 我看着对方,淡淡说:“没错。我就是关仁。” 对方:“你好,我叫罗德!” “我真正的英文名字是罗德,中文名字,姓罗,名德!” 我抱拳,对此表示佩服。 我说:“罗先生这是要做什么?” 罗德:“我是一个武士!学习的是你们东方的拳术,我需要突破。而你们伟大的道家师父韦先生说,这里有一个可以让我突破的人。我需要跟你打一架。然后,我的功夫,就可以进步了!” 明白了! 韦术士这是忽悠了一个外国的高人过来跟我打一架。 要说一般的外国高人那也就算了,打一架嘛,我直接迎战就是,但这个人不同,这人身上的功夫我熟啊。 他这是跟谁学的呢? 想到这儿,我对罗德说:“你身上的拳术,功夫,是跟哪个人学的?” 罗德:“对不起先生,我的导师是一位伟大的隐士,他不喜欢人知道他的名字。他喜欢过幽静清贫的隐居生活。所以,很抱歉先生,我不能告诉你这一切。” 我听到这儿,心中又是一动,然后我对罗德说:“行,你跟我打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让我看看你的后脖子。” 罗德一听,他瞬间就抬头,然后摘下了斗篷。 我看到的是一张纯种白人的脸,这皮肤真白呀,好像是白化病人一般,但他不是病,此外这人的眼珠子竟然也是纯纯的天空蓝。 很有那么一丝型男味道的一个洋鬼子大叔。他长的这么白,就叫他罗小白吧。 罗小白在脸上露了一副不解的面容,他看了看我后说:“中国的拳师在比试前,都要看脖子吗?” 我说:“不是,是中国的拳师跟外国人打,一定要看脖子,这是规矩。” “好吧,我给你看。” 罗小白中国话说的不错,当即他就转过身,把领子一拉,将一片脖子坦露给我看了。 我凑近了一端详,没在他脖子后面发现那个双蛇盘剑的图案,我这才算是放心了。 如果洋人里面也有好坏的话,那么就我现在已知,我知道那种脖子后边纹两个长虫再盘一把剑的人,他们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反之,看情况了,我感觉大部份不怎么样,但不排除,有小部份还是不错的! 分别心,分别心! 有时候,是得收一收这个分别心了。 想到这儿我说:“好,罗德,我们现在开始吧。” 罗小白转了身,他也不问我为什么看他脖子,而是用了一个很正式的方式朝我抱了一下拳后,他突然哈! 大吼一声后,伸脚在地面上一跺。 轰! 尘埃激荡之余,他身上就现了一道若有若无,形迹淡淡的气流! 确实是宗奎的东西。 他学上身了,虽然他这点小气流跟宗奎比简直是小溪比拟大江大河,根本没个比,但不管怎样,他有了! 这个东西有了,就意味着,他已经是上道了。 念及到此的时候,罗小白说:“拳脚无眼,这位拳师,对不起了!” 呼! 他整个人就这么冲过来了。 标准的八极打法!状助讽圾。 太熟了,简直是太熟悉了,我看到他就像看到马彪子,小楼一样,与此同时,叶凝几人早就让我们吵醒了,然后叶凝领着杨沐雪,小楼跟龙起道,李昊栖一起全都奔出来围着我们观战。 叶凝一见这架势,好像是要掏刀,但顾小哥给她阻止了。然后小哥开始讲来龙去脉。我则跟这罗小白对上了第一拳。 砰! 劲气真猛,唰一下,钻到我体内后,在脚下叭的一声炸开。那股子刚劲,都快要把我鞋底子给炸碎了! 爽! 我喜欢这种直性,阳刚,单纯的力量,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我喜欢,就好像一个喜欢足球的人爱看一场出色的比赛一样。 我就喜欢这个劲。 “来吧!” 砰! 我回了一拳的同时,罗小白哼了一声,又拧身,直接贴山靠! 我也回了一个贴山靠! 砰,轰! 大地一声震响,那尘埃,荡起来两米多高,直冲天际。 对了这两下,我发现罗小白果然是个高手。 他身上的功夫竟然比顾小哥还要高上那么一分,顾小哥假如不用他的兵器,他想赢罗小白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咦,这小子有些门道。另外他身上的劲很有意思,一般内家拳师对手,都是把对方的劲合进来给化掉,但是他的劲是紧紧贴着皮肤,不向外合,同样我的劲也很难打进去。他的皮肤仿佛一个涂满了油的大钢蛋子似的,一拳打过去,劲瞬间就滑开了。 当然了,破这个劲也有法子。那就是用攒拳的螺旋劲。这样一来劲走螺旋是往里转着圈钻,除非他有化的本事,否则钻进去了,他就得吃大亏。 可我不想那么早把这罗小白给放倒,我打算多跟他打一会儿。 于是,我就跟这货开始用明劲的打法对上了。 砰! 叭! 我用的是简单的拳击路子,罗小白则是标准八极架。 就这么对了三四下后,罗小白突然一个冲刺到了近前,我一记摆拳轰在他肩上,他抬肘一抗后,直接就硬打硬进! 猛虎硬爬山! 好!你爬山,我就放虎归山,我沉了腰,往下一坐的同时,两手拿了云手向前对着他的手腕一托。他一抢步,我顺着抢的劲势,先是一沉,跟着用了一个掀劲,一掀一抬,就好像掀桌子一样,这么把劲一抖。 这股子大力顺着他的双手导到罗小白臂上后,他一拧身想要这劲给顶回来。我抓了这个空隙,直接用上龙虎合形的招数,一记虎扑,呼! 两掌印在他胸口,但却没发打人劲,而是用放人劲往前一冲。 罗小白身子一顶还要抗,我在嘴角笑了下,跟着突然变招手掌在他胸口一抹的同时,大拇指直接就摁在了他的胃脘穴上。 这一记,我拧出一股子微妙的攒拳劲。 劲一下就钻透他的身体,钻到他皮肤下边去了。 罗小白突然就受不了,跟着刚把打到我肋下的手给收回去了。 他就“啊……呕……” 突然出现的强烈胃痉挛,让罗小白捧着肚子,弯腰呕吐不止。 我这时收了手,立在一旁,对着罗小白说:“罗德先生,你跟我说老实话,范铁云先生是你的什么人?” 罗小白一听,他一呆,后又呕了一声说:“你,你知道我导师的名字,你,你怎么还问,呕……” 第三百四十八章 连夜翻入禁区 我耳听到罗小白的话浑身微微就是那么一震。事实上我想问他知不知道宗奎这个名字来着,但宗奎这些年来一直在日本隐居,这一点我从小楼嘴里听了已经不下一次了。所以宗奎不可能去英国收这么个徒弟。 当年宗奎是在范铁云那里得到的一件大铜钟,然后从铜钟学到了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本事。这说明宗奎的功夫。范前辈肯定也一定会。 我顺着这条分析,再加上去天山前在陕西见到的那个空墓,我就断定这个罗小白肯定与范铁云前辈之间存在某种关系。 没想到这一问,果然就给问出来了。 他竟然是范前辈收的一个弟子! 如果按武林中的辈分论的话,倘若马彪子肯认我这个徒弟,那眼前的罗小白他可就是我的师叔了。 不过马彪子一直都不把我当成他徒弟看待。他一直是把我当成是他的干侄子,而有的时候呢,他还把我当兄弟一样看待。 这种感情不是师徒之情,是兄弟,亲人之间的那种情谊了。 但罗小白是范前辈的弟子,他怎么就让韦术士那个妖人给忽悠到国内来找我打什么拳呢? 稍一分析,我立马明白。这极有可能是范前辈安排的结果。他故意让罗小白跟韦术士这种人接触,跟着回国之后。只要罗小白跟高手过了。 一动手,高手就知道罗小白学的是什么! 此外我进一步分析。我感觉范前辈好像对国外,海外这个大大高术江湖中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十分清楚。 他应该能知道韦术士忽悠罗小白到中国来要对付的是谁。 是的了,范前辈知道我。 所以,他派了罗小白来。而到时候,只要我跟罗小白一打! 这里面的一系列事情,全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罗小白就是一封信,这封信,要打,才能读出来。 现在,我读了,知道范前辈在英国。目前一切都好这是其一,其二范前辈一直挂念国内的正道人士,可是他因某种原因,一直不能回国,所以他就把罗小白派回国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你好!我想,我们……我们是朋友了。”罗小白吐完,抹了把嘴,大大方方朝我伸出了手。 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说:“你的导师是不是跟你说什么了?” 罗小白坦然:“导师说了,如果国内的高手把我打败,并且说出他的名字。就让我跟那高手一些对付邪恶的力量。导师还说了,这件事不能告诉韦术士,他们是掌握黑暗魔法的巫师。” 罗小白:“巫师很伟大,道门的,厉害,但是……他跟我们,练家子,习武之人,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我们有些东西,不能告诉他们,我们要藏在心里。” 罗小白摸了摸他的胸口。 我笑了:“罗先生,你说说你怎么跟韦术士认识的?你把经过跟我讲一遍……” 江湖险恶,我还是要再确认一番才行。 罗小白没犹豫,直接就跟我讲,他在曼彻斯特开有一家武馆。 此外罗小白在曼彻斯特唐人街有一批很要好的中国朋友,他经常去那里跟一些中国的医生,还有针灸师聊天。 期间,他就认识了在那里‘仙’一般存在的韦术士。罗小白跟韦术士讲到了他的困惑,也就是他的功夫遇到瓶颈了。 韦术士说,如果罗小白愿意跟他回国,他将安排一个高手跟罗小白打一架,然后他身上的功夫就能提升了。 罗小白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转身去了北爱尔兰,他来到了内伊湖的湖畔,在那里他等了三天后,等到了去那里钓鱼的范铁云!状呆投号。 罗小白把他的事情讲给范铁去,范铁云表示同意之余告诉他,如果中国的拳师把他打败了,同时还说出他的名字,范铁云让罗小白跟那人一起做朋友,然后共同对付邪恶的力量。 我听到这儿,又问罗小白范前辈在北爱尔兰干什么。 罗小白老实回答,他说范前辈在那里给一个英国人看护一个很古旧的城堡,他是那个城堡的看门人。 至于具体是哪座城堡,罗小白他就不知道了。他只说,在此之前,范前辈还曾经在曼彻斯特开过一个很小的按摩诊所,但后来只经营了不到一年就关闭了。 此时我心里真的是倍感唏嘘,没想到范前辈居然在英国,没想到,他过的竟然是这么低调的日子。 只是范前辈为什么去了那里?他怎么就不肯回国呢?这里边究竟有什么样的隐情? 这林林总总的原因,我一时是想不太明白了,只能期望有一天,亲自去一趟北爱尔兰,然后领马彪子见一见范前辈! 这是我的计划,一个马上要着手解决的计划! 了解范前辈的近况,我又问罗小白他是怎么跟范前辈认识的。 “这个,说来,话就很长,很长了,事实上,我不是第一次到中国……我来了……很多,很多的地方。我……这样说吧,我要从小的时候开始说起来,你们,愿意听吗?” 大家已经听的入神了。 叶凝说:“讲吧,快讲,快讲,来这有水。“她递给罗小白一瓶水,后者拿了喝过一口后,跟我们讲起了他的辛酸习武历史。 罗小白是生活在曼彻斯特斯黑人区的白人孩子,为啥生活在黑人区,因为那是他的白人老妈给他找了一个穷的不能再穷的黑人继父,然后他就生活在那儿了。 罗小白有残疾,他是先天的骶骨裂,除外他还有严重的哮喘病。 这样一个白人孩子生活在黑人社区,他的童年用罗小白的话讲,那就是一场噩梦。他让黑人欺负最惨的一次是被人扒光了,然后一群黑人恶少对着他撒尿。 黑人欺负他,白人也好不到哪儿去,小时候他挨白人的欺负也不少。很多时候,会有人在他犯病时把他的喷雾器抢走,然后看着他喘不上来气,眼瞅要憋死的时候,一群恶少指着他哈哈大笑。 罗小白在十二岁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李小龙的电影,然后他发誓要学中国功夫。他学中国功夫不是为了打人报仇,而是为了阻止那些黑人还有白人欺负别的人。 他确实是这么做了,然后他就开始了漫长的习武之路。 他先练了拳击,后又学了咏春,咏春拳他没有学到别的东西,但二字钳羊马的桩功却把他的先天骶骨裂和哮喘给治好了。 当然,他付出的辛苦也很大。用他说,他站桩都给拳馆的师父们站怕了,因为,他一站就是一天,一动不动的站一天。 他每次站桩,不站到身体受不住力,然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不会停。 正是这份毅力感动了拳馆的师父,然后大家会在他晕倒后,主动给他用正经的推拿手段来舒宫活血加以按摩。 就这么他一站就是六年! 站了六年桩后,他开始一边打工赚钱,一边去东南亚还有香港,台湾,内地云游。 他最长一次是在河南住了将近一年。 正因如此吧,他的汉语口音才显的如此之杂。他到中国来就是求师学艺,人家要是不收,他就跪在人家的门口不走了。 就是凭了这份毅力,罗小白硬是学上了一身的功夫。 然后,他回到曼彻斯特,在一次偶然中,他制止了一场黑人间的械斗。这一幕碰巧让范前辈看到了,然后他收了罗小白。 他带着罗小白去了北爱尔兰,然后在内伊湖畔的一个小棚子里,两个人跟野人似的住了五年,而在这五年中,他就教了罗小白这么一身强悍的本领! 再次回到曼彻斯特罗小白找到了最初教他咏春的师父,跟着在后者的帮助下,罗小白在唐人街开了一家属于自已的小拳馆。 他主要做一些基础功夫的指导训练,他收的学员,大多是那些已经有一点名气的搏击运动员和拳击运动员,他指导对方发力,还有一些力量应用上的技巧。 罗小白生意很不错,他授课每小时是150欧元。然后需要提前一周来进行预约。 罗小白经常去看望范前辈,他称前辈为生命的导师,他说他的生命导师有两个,一个是教他二字钳羊马的咏春师父,还有一个就是范铁云前辈。 他不知道范前辈住在哪儿,他只知道范前辈喜欢固定在内伊湖的一个地方钓鱼。他每次去都会带上帐篷,然后在那儿住下来,最多一个星期,他肯定会见到范前辈。 讲过了这些,罗小白又坦言,他来中国遇到过许多很好的中国拳师,他从那些人身上都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同时他也上过当,受过骗。最惨的一次是在武当山的脚下,他被骗的身无分文,就差要流落街头要饭了。 但罗小白不觉得被骗是什么坏事,他说这是上帝给他的考验,他要学到真正高明的拳术,就是要经历这样的苦难才行。 我让罗小白花这么长时间讲述,目地有两个,一个是通过这种讲述我来判断对方所说的话和外露的气质。二是我要品这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三是我要让顾小哥来分析这个罗小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耳听到他讲述完毕,我给顾小哥一个眼色,后者会意,我俩起来离开人群到了外面。 “怎么样?”我问顾小哥。 顾小哥感慨:“就是一个小时候让人给欺负到快傻了的少年,天然有股子呆呆傻傻的执着劲。心地又很善。这样的人,注定是受老天眷顾的,所以那位范前辈,还有那位咏春高人相中了他,传了真东西给他。“我点了下头。 顾小哥又说:“这人脑子一根筋,执着,认真,认真到骨子里,灵魂里的那种地步。所以这是个好人!此外几位高人已经把这个洋人给中国化了。而一旦中国化,他就不会再归到他们同类人的群体中。” 讲到这儿顾小哥说:“其实这说法挺自私的,不过毕竟是老祖宗的东西,真要是不怎么样的洋人学了,咱们真不能容他身上有这玩意儿了。这人……不错,可以做朋友。” 顾小哥看人的能力非常的强,我在他这儿验证了心中想法后,我也长松口气,当下我对顾小哥笑了下说:“这人,其实严格说起来,辈分上算是我的师叔……“啊……? 顾小哥一惊。 我一笑,跟着就把这里面的一些事跟顾小哥讲了出来。 后者听完,他感慨说:“关仁呐关仁,你不厚道啊,你揣着这个事,你怎么不早说,这万一我要说错话,不是得罪你了吗?” 我说:“不是这样,因为毕竟我与他有这么一层关系。所以我想排除主观上的看法。寻求一个客观的结论。正好,这个结论由你来提供。” “这么做的原因是咱们身处大戈壁,四面为敌,这人又是打从敌人老窝来的,这不能不防啊。” 顾小哥:“言之有理,有理!” 接着我和顾小哥分析,范前辈把罗小白打发过来,一来是应这个劫,二来是想让罗小白看清楚一些人的嘴脸,尤其是那个韦术士的嘴脸。让其知道世上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让其对这个高术江湖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同样更大的目地是捎信,是通过这么一个人把他的消息传递给国内。 只是罗小白会不会把范前辈的消息讲给那个韦术士呢? 很快,我在罗小白嘴中得到了答案。他说范铁云讲了,除非有人能跟他说出,范铁云的名字,否则就算是打死他,也不要说出来。 或许正因为罗小白太老实了吧,韦术士才觉得可以利用他做一个有点份量的炮灰,然后刺激一下我们。 但韦术士没想到,他算错了,真的是算错了。 他中了范前辈的一个大计了。 当下,我们没跟罗小白说是与谁作战,只让他跟紧我们不要走丢了。然后大家又陆续休息,一直等到凌晨四时多,众人起来,收拾利索后,吃过早饭,就开车出发了。 一路我们再没见到任何的伏击。跟着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我们把车停在了一个风化岩组成的石林内。然后顾小哥用gps定了位,拿到了坐标点后,我们补充了食物和水开始步行了。 这一走就是四个多小时。 京城时间晚九点的时候,我们在晴朗月光下,就来到了一个树立了军事禁区石碑的地方。此外附近还有延伸很长,很长的铁丝网。 我们没钻,而是用助跑,跳跃的方式,直接就翻了过去。 至于杨沐雪,她不会跳,我们就两人用手搭起来,然后让她站到上面直接给扔过去,再让对面的人接着。 众人陆续翻进来的后,小楼打开了一个设备,大概地扫了一眼。 我问他:“这是什么?” 小楼:“盖格计数器,用来检测辐射值的。咦,奇怪了,这里数值正常,怎么还列了一个禁区呢?” 第三百四十九章 战劲敌,勇进,以证化髓 顾小哥对小楼说:“禁区肯定是不方便人进入的区域。有些地方不适合人接近或靠近,这就是禁区喽。对了,杨沐雪你讲一下吧,那三个坐标点我大概画出来。你看一下具体我们先去哪一个。” 顾小哥把一张纸掏了出来。 杨沐雪接过纸,我们跟着聚到她近处,她把纸摊开说:“一共是三个地方,我们需要先进入两个地方,这两个地方一定要保证有人通过。” 叶凝问:“为什么要保证有人通过?” 杨沐雪:“我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种称为气场的东西,这个气场肉眼是无法看到的,我们只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但不可否认,它存在,只要这个人活着,它就在。我需要的是大家分别通过这两个地方,然后利用身上的气场跟这里的气场对接上。” 叶凝:“怎么做?” 杨沐雪:“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只要走过那里就行。” “这两处地位。分别有一个可以通往地下的通道,但这个通道还在不在了,我现在不清楚。它应该是在。也有可能是坦露出地面的坑道。” “你们只要走进去,按着这个坑道的方向,进入一个城市的废墟中心就行。” 叶凝拧了眉:“这里面有城镇?”状巨助弟。 不容杨沐雪答,小楼说话了:“有,我记得解放前,这片区域一直活跃着大量的‘沙民’。” “并且沙民们非常的强悍,他们拥有极强的身手不说。他们似乎有一些异于常人的力量。对了八十年代后期有个香港导演根据这个拍了一部电影来着。你们谁记得?” 小楼抬头。 顾小哥想了下说:“我记得片名叫‘海市蜃楼’拍的很惨烈的一个动作戏。” 小楼笑了下:“对,导演的设计灵感,就来自于一个真实的基础。” 叶凝听了这话,她念叨一句说:“怎么现在看不到这样的电影了。” 顾小哥笑了:“人家同意你拍吗?同意吗?” 叶凝怔了下。 小楼接过说:“除了男欢女爱,就是一片大好!行了,不多说了,仁子,咱们怎么走?” 我说:“这样,小楼,你拿剑,跟我一起我们去……” 我比量了一下坐标上的位置说:“这个点,这个最远的点。顾惜情,这地方距我们现在的位置能有多远?” 顾惜情扫了一眼说:“五十六七八公里吧。” 我想了下:“差不多是一天的行程,行,今晚我们先出发,然后中途找地方体息。叶凝。你和顾惜情还有……罗德先生,外加,龙起道,李昊栖你们保护杨沐雪走这条线。” 叶凝怔了下说:“你这是要独自吸引全部火力吗?” 我想了下说:“只能是这样了!并且这也是我和小楼要面对的事儿,说句实在的,你们可能不相信,但我和小楼有感觉,这两把剑都有灵性,我们做的事儿,它们全都知道。想真正驾驭到得心应手的地步,就得证明给它们看。” 叶凝稍有不理解,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我当下一笑说:“好了,大家准备一下东西,我们马上出发了。” 我这么安排是我的打算! 叶凝一行人多,并且龙起道,李昊栖精通道术,她们面对这些人,绝对游刃有余。 至于我和小楼,我们两人要面对的是我们拿到这两把剑后需要承负的因缘。 两条线,两道不同的因缘,这样安排,我想应该是一个比较合理的方法了。 当下,安排妥了行程,又相互交换了一些物资后,杨沐雪突然对我和小楼说:“两位哥哥,你们要是在途中见到一些古怪,离奇的景象,千万不要分心,过于好奇,到近处打量什么的,那样的话,有可能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危险。” 我对杨沐雪说:“行!你放心吧!我们绝对把这好奇心管的妥妥儿的。” 跟众人挥手告别,我抬头看了眼要去的方向,又把顾小哥给我画的地图小心收好,这才扭头跟小楼说:“兄弟,做好准备了吗?” 小楼把大琴盒子打开,拿出大剑说:“准备好了!” 我说:“走!” 一句走后,我俩奔着目标,就跑去了。 方劲农等人急于取剑,说要去斩杀什么妖邪这就是一个扯。我估计他是想利用我的泣灵来得到什么东西。 所以,对方的主力,肯定会侧重在我和小楼身上。 这里是禁区! 军人都不会随便进入,所以,这地方是一个没有任何规则约束的蛮荒之地! 在这里,除弱肉强食,再没第二条法则可言。 星空下,我和小楼奔行了差不多有十多公里。然后我示意小楼停下来。 “怎么了?”小楼问。 我说:“来了!这个绝对是冲我来的!一会儿你负责观察四周,然后我来对付这个。” 小楼:“好!” 我感知到那个人了,他距离我不远,应该是有方圆五公里左右,他同样也应该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这会儿,他正在朝我接近。 我和小楼缓步走过了大概一公里左右。 那道气息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又行进了五百米。 视线所及,在月光下,我就看到了一个身材干瘦的中年人正坐在一块风化的岩石上喝水。 “没想到在西北还有这样一个地方,真的没有想到!”干瘦中年人用一口方言味很浓的广东话跟我说。 我说:“这里有什么特别吗?” 对方笑了下:“你听说过昆仑海吗?这里就是昆仑海的一个区域。太久,太久了。真的难以想像,这里竟然还有一些能让人开眼的东西。““不过那些都是虚幻,你背上的那把剑却是真实的。“我笑了下:“怎么称呼?” 中年人转过头朝我一笑说:“夏志荣!” 我端详着这个夏志荣。 年龄差不多是中年,身高一米七五到七八之间,身材很瘦,但功夫极强,我目测这人已经到了化髓的境界了。 当然了,他跟董老爷子还是没办法比,老爷子那是化髓极深入,已几近化神的地步了。 他只是化髓。 饶是如此这一身本事已经让人刮目相看了。 我把背的泣灵剑摘下,交到小楼手中 小楼接过剑。 夏志荣用一对贪婪的眼睛看了看说::“真是一个宝贝呀。” 我看着夏志荣说:“为什么一定非要得到呢?其实,它在我手中,我也一直将它锁起来,放在一个地方,我并不是天天拿着它。” 当我说完这话的时候,我以为夏志荣会接我的话,说一番他的想法。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到了化髓境界的真正高人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直接冲上来,用一种看似轻灵,却极其凶猛的打法,奔着我胸口就轰出了一拳。 他已经迷失进去了,以势在必得的姿势,一定要把我杀了,然后将这把剑拿走,就是这么简单! 我无话可说了。 砰! 抬肘架上对方手臂,他身体本能就产生了一股子强劲螺旋劲,然后那股子劲直接就拉着我要往他身上靠。 我不得不提起全部精气神,以横拳为基,攒拳,炮拳,水火相合,打出了那么一股子又冷又怪,又刚又烈的真正雷劲! 这劲他没化开,然后直接就在我胳膊肘的位置撕裂炸开了。 叭的一声响,好像鞭炮炸了一般,我手肘部的衣服裂成了一块块的小碎片迎了劲风四处飘荡。 咦! 夏志荣惊了一下:“好小子,一个化筋骨还能打出这么怪的劲,有点搞头!” 说完了这句,他又冲上来了。 夏志荣的打法是标准南拳打法。南拳一是注重桥手的格挡架横拦,咏春里面的‘三板斧’摊,膀,伏讲的就是这个东西。另外都说南拳北腿,但南派拳师的腿功更是了得,他们是以马步为基,讲究一个挪转腾跃间,用胯,腰,膝盖来打人。 真正南拳打法,下盘也很厉害的,往往一近身,下盘一动起来,直接就把对手的下盘给打乱,然后重心不稳的同时,咏春三板斧寻到机会上去,搭了桥手,贴上身就是一阵要命的小短打。 夏志荣身上功夫很杂,里面既有咏春的东西,也有洪拳,六合螳螂拳的内容。 他到了化髓境界,已然把这些统统合在一起,然后根据自身的特点,形成独具风格的自家一派了。 叭! 他的速度太快了,既便我的眼神可以看清楚当初那位高明权的动作,但他的动作,我看的还是有一点模糊。随之,一个不留神,肩膀让他扫到了一下。 那劲,跟钻头似的,嗖嗖的奔我身体里钻进来了。 我哈! 吼了一嗓子里,把丹田里的雷炁一炸,合到拳劲里头,我再一跺脚,轰的一声震响,借了这股泄出来的劲,把我对方打进来的拳劲就给冲化掉了。 这一系列动作,我是拧闪出来,一瞬间做出来的,转又借了顿足的这一式,我领上崩拳的念,抬头拿眼一盯夏志荣的双眼,心领崩拳的那道神韵,右脚的大脚趾跟地面一合。 搭弓在弦,我崩! 呼! 冲上去的同时,夏志荣也到近处了。 砰! 两股力撞到一块儿,夏志荣明显一愣的间隙,他眉宇间闪过一丝的杀念。 他抬了两臂,架住我的崩拳去势,同时手化掌,在我臂上一摊,跟着又一压! 同时,他全身的劲力,就像转速到达了巅峰的大钻头,轰的一下子,好像要把我整个人钻磨碎了一般,那劲借了手臂,直奔我轰来。 怎么办? 继续进,我手臂可能会废掉,因为化髓跟筋骨明显是两个不同的程次。 我怎么来抗? 可若不进!我就要失去这一个机会。跟着他已经破开中宫,到我的面前了,接下来他的近身短打一放出来,我根本没办法挡! 退则死!前,虽生死不明!但也要往前冲! 我右脚大脚趾再次点了下地,同时我起了一个念要把自已的丹田炸碎了,我要冲! 砰! 我竟然翻了下手臂,又往前挺进了三公分。 而此时,我跟夏志荣的手臂拧缠在一起,我俩胳膊上的衣服已经全都碎了。 呼的一下,我在进的同时夏志荣藏的一记拳下的肘就又撞来了。 没有后路可以退! 我抬了掌,迎上他的肘用云手一托的同时,我再崩! 砰! 又是一记劲响。 我感觉全身都在微微地哆嗦,每一个筋骨,每一块肌肉都在高负荷地运转着把夏志荣打到我身体里边的劲给化掉。 太难受了! 全身针扎一样的难受…… 可是,我不能退,不能缩,更加不能用泣灵。因为应前辈讲了,换劲突破之前,所遇的高手越强,期间经历的凶险越大,换来的这个劲,才会越扎实,越牢固! 安安全全的过渡,只能是很水,很一般的一个境界。 越是凶险,越是危机十足,但却可以炸起本能,才能出真正的真功夫。 我再进! 砰! 我托了他的肘,距他只有四十公分,两人已经是近乎一种贴身摔打的状态了。 此时,我能明显感知到,空气中伴生了一道又一道的气流。 那是全身的肌肉筋骨在高速运转时,对空气产生的影响。此外,我的心脏也在高速地跳着,全身的脏器,器官都进入到了高负荷的极限状态。 这个时候,决定我性命的只是意志了! 一丝松懈,一线的退缩,我不是让夏志荣打死,就是我全身的器官因过度透支而迅速衰竭死亡! 精神!意志!突破就是通到了神。通了神!才会有一片新的天地! 我再进! 砰!又是一下。 我看到夏志荣眼神里显过了一丝的惊诧了。 是了,现在我们已经纠缠在一起了,手臂,两腿马步也互相别扣在了一起。 这种打法,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危险,因为稍有一点的闪失,两人中马上就会有一人死去。 夏志荣也是拼了命了。 “丢你老母,找死!给我开!” 他一错肩的同时,我又一次点了大脚趾一下,然后这次,我领了一个无限远的目标。 我平时很少观想,但这次,我观想了。 在对强敌时,可以稍微的观想一下,以求发出最后的全部潜力。所以,我观想了自已就是一道炸在天空中的雷。我的力遍布这虚空,我要像绞碎青草一般,将眼前的敌人在瞬间,用最快,最快,最快的速度给我飞! 打人如蒿草! 就是这个劲,给我起! 轰! 我和夏志荣发出的劲纠在一起,然后我的身体在那道观想之念的带领下,以崩拳为基,打出了我习拳以来,我所能打的最为刚猛的一记重击! 这一刻,我没有了身体的概念,真的是没了! 只有我发劲前领的那道意念! 我甚至没有了听,没有了视,我隔绝了一切,我好像来到一片什么都没有的虚空! 久违的感觉,对,就是那种明心见性的久违感觉,它再次出现了。 一时间,仿佛过了一万年,又仿佛只是眨眼,当我再次恢复了视觉时,我看到夏志荣真的飞了! 他飞出去五米多远,同时他的手臂让我的崩拳劲给崩碎,而我的那一拳刚刚好,印在了他的心脏位置上。 而我呢?我怎么感觉自已好像没了呢? 稍许,我猛地明白,对了,这就是化髓,把自已练没了,练虚了,空了!那就到化髓的境界了! 第三百五十章 神通,是障,力量,也是障 我终于到了化髓了,虽然进步很快,很快,可我却觉得极慢。其实早在我以音律入了道的时候。我就有了化髓的基础了,但只是神有了,而身体,筋骨,等等这一切都还没有。 我感叹我真的是非常幸运,虽然这一路走来有很多的凶险,但我真的是非常幸运。因为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找到一个适合自已入道的法门。 就像胜大哥也是一样,他进入化髓一方面是影姐的努力,另一方面他也是自身通过佛法的修行而最终通了化髓的关隘。 不问佛,不入道,单凭自身努力的话,可能我就像很多已知的老前辈一样。要安安稳稳的安守到五六十岁的时候,才能自然而然地过渡过去。 当然,那个方法是非常平稳安全的。因为不打。不争,不与强敌交手。所以,沾染无常恶事的可能就非常的小。 所以,以武入道凶险一途,在于它会快。但同样,它凶,险,猛。而若不想快。走正常路子,那么大概就是十多年通个暗劲,二三十年后入了化。跟着六七十岁到了髓。等到晚年差不多化神的时候,阳寿也就尽了。 这大概就是普通练家子一生要走的路。而这过程中,还要放弃很多赚钱的机会,放弃很多优质的生活,放弃很多,很多别人有的东西。 枯躁,乏味,没有打斗,没有刺激。就是跟许多人一样柴米油盐生活。 但却是非常平稳,直接最后到老,证了一身顶尖功夫后盖棺入土。 我走的路,够凶,够险,可谓时刻没有停歇。眼下,步入化髓之后,身上所感,眼中所见一切的一切又都是幻象层层。 我眼前忽地就出现了一个放射了白色光芒的大道,在尽头处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吸引我,让我迈步过去。 我不想去,可眼中这幻象却又格外的真。并且,我好像闻到了檀香。而在檀香之中,又隐隐带了许多难闻的冲天血腥之气。 凶险,邪恶,美好,道途…… 等等一切都是强行突破功夫后,惊起一身尘埃因缘所造就的无边幻象。 这个时候,要是没有应前辈华山夜授的那套东西,我可能就此便沉沦其中,转尔突破了还不如不突破,跟着功夫会废不说,人可能还要变疯变傻。 “小楼!拿剑!“ 我没动,直接喊了一句。 小楼:“接着!“ 唰!我尽量排除掉无边幻象的干扰,耳中听了那一缕的风声,伸手一接的同时,把剑拿到手后,我轻轻一抽。 呛啷啷!状估纵划。 长剑惊泣的一瞬间,幻象为之一扭。 当下,我干脆闭了眼,当自已一切都不存在。然后拿着泣灵,开始走起来‘舞风戚’的路子。 泣灵就是一件人与自然,天地,大道,弥漫于宇宙星穹间的共振频率相合的一个工具。 人除非是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我猜大概是化髓巅峰,又或是化神的初期才能感应到这些频率。 我感应不到,但是我通过泣灵能感应到。 如此一来,执剑舞动的同时,身体听着泣灵的频率,就等同于一个化神级的高手在慢慢一点点帮我把这些幻象斩灭。 我是以音律入道,泣灵同样是大音希声的那么一件上古兵器。 两者互相结合之余,我什么都不去想,即便有幻象也任它有,我只顾舞我的剑就是了。 渐渐很久,很久,我什么感觉都没有。直至最终,当风吹过,我凉了一下,皮肤有感觉后,我停了手,执剑,立在原地,望着苍凉的戈壁滩,长长舒了一口气。 “你成了!” 背后传来小楼的声音。 我说:“是的,可是我没想到,化完了髓之后,竟然又是一个全新的开始。” 小楼:“没错的,宗奎跟我讲过,正常练家子化完了髓之后,还要再从皮肉筋骨开始,一点点的练,先出一层皮,再多一分肉,多出来一分,力和神就壮一分。一直到最后。再多一分筋,再多一分骨,直接最终,按这样的进度一分分的走到最里层的脏腑,这才算是,能够步入化神之境。” 我摇头苦笑:“原来,这又是一个开始……” 小楼:“没错,之前我们从小时候开始走的路是怎么这副身体给练没了,而当练没了之后,又要走的路是怎么给练出来。” “练没了不易,练出来更难!” 我苦笑了一下:“我刚有了一层很薄,很薄的皮肤。” 小楼这时也笑了一下说:“我很久之前就有了,不过我的底子没你的好。” 我一怔。 小楼说:“我跟宗奎学的练法是直接绕过前面,然后先从化髓时开始。而在此之前……” 小楼抬头看了眼天空喃喃说:“我们要先把之前的那个我给斩了!” 我说:“斩了?” 小楼笑了下:“在心里,给斩了。” 小楼继续说:“其实宗奎的功夫很合佛法的精神,但要想速成的话,一定要借助那个铜钟。不然就是按我现在走的路子,把自已给斩没了!斩没了后,再练出来。但这个对人的要求极高,还好……我之前为控制脾气,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佛。对此,理解的算是马马虎虎吧。” “那个罗小白,他小时候受了刺激,本可能走上一条邪路。但他遇到了一个很好的咏春师父,那师父应该是让他通过站桩斩了自已,然后,他身上的病好了,跟着又遇到了范前辈。范前辈估计是看出来这人已经把自已那个‘我’,给斩了一些了。所以,他才肯把传宗奎的东西传给一个洋人。” 我若有所思说:“这么一讲的话,化了髓后,‘我’即自已的概念。主观上越强,进步就越慢,对不对。” 小楼:“对!但一般人不理解这个,所以……” 我转过身看到小楼指了指地上的夏志荣。 “有太多像他这样的人了,一旦‘我’的概念强了,一心想突破了,反而会卷入陌生的突如其来的杀劫,跟着进一步死于非命。” 小楼说:“宗奎讲你们这个路子,化髓之后,要既不想练功,又想练功。而在练的时候,只是练,而不想成就,没有目地,没有欲望,没有要求,只有这样化髓之后的功夫才能稳步前进。” “否则,天会灭了这样的人!不是安排横生祸事,就是会死在另一个高手的拳下!” 小楼淡淡如是说着。 我侧头想了下说:“若我只是一个不会武功的白痴,我当这些个练法什么的只是一件好玩的游戏,然后我严格地按照一定的规则来玩儿呢?” 小楼笑了:“这主意真是棒的一塌糊涂!” 我跟着笑了下说:“不过这些个恶人,他们可不是开玩笑,该收拾,一个不能放过!“小楼转述宗奎前辈的话跟应前辈说的一样。 化髓之后,要把之前学的功夫全忘了! 然后像个白痴一样,重新来站桩,来打五行拳,来做一项又一项的东西。不要有感受,这个阶段千万,千万不要‘主动’去想感受。 而是要让皮肉筋骨脏腑等等的一切来找我们! 就像现在,是皮肤有了,它主动给了我一个提醒,示意我它存在。而不是我去刻意想感知皮肤。 反之,如果主动想了…… 三千魔途,条条通地狱,那上面,有很多,很多的人! 而这是什么道理呢? 因为这就是证道!以武入道,以身来证!皮肤有了,主动告诉我它存在了,这就是我把身上的皮肤证出来了!如此,一层层,一分分向内,直至最终,那个真神主动出来! 这就是高术通神!这就是以武证道! 此时此刻,我执着泣灵剑,回想刚入化劲境界时,我在小五台时的种种所谓‘感受’,我觉得自已那时真是差点就走邪道儿了! 太可怕了! 感受这东西,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一个存在。 不要去特意感受什么,该让我知道,该浮现的,时候到了自然会浮现。我所要做的,就是每天无欲而行玩儿一样的功课。还有,我给一个又一个人的承诺! 想过了诸般后,我心终于沉下来了。 这一层的皮肤有了后,它真的在呼吸,是在,不是我感受,而是它强烈呼吸时,特意让我知道的一种感觉。 皮肤可以呼吸,但也有很多人说人的皮肤不需要呼吸,不能呼吸,这其实是错误的。 正常人,普通人的皮肤也需要呼吸,真的需要。 但它的呼吸方式是通过特定的‘菲克定律’也就是扩散现象的一种生理学定律来描述的。这个方法,国外的一个科学家是通过观察其它生物总结出来的一个定律。 但普通人通过皮肤呼吸获取的氧气微弱的可怜,只能提供一些基本细胞进行交换代谢时使用。 但化髓后的练家子,是可以通过这个来提供人身体内的氧气的。 不过我离那个还有一段路要走,至少现在,我要是闭上嘴的话,这皮肤呼吸提供的氧气,远远不够我来使用。 化髓的一个个表现,一个个体现的力量,这全是心魔啊。 练家子得了这么大的好处,怎么可能不一心往深了去练,去学呢。可一旦这么做了,那就是入了魔,走了邪! 神通,是障,力量,也是障啊!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也像是什么都没有明白。 总之,我就是我,我做着一些,可以供老天爷打量的事儿! 这就够了! “来,小楼!咱先把这位仁兄给埋了再说!“我刚说到这儿,突然,小楼说了一句:“关仁,不对,你看……?” 第三百五十一章 看到庞大冰山的一小角了 我顺着小楼指的方向一看,就见在清冷的月光下,一个人用很快的速度跑到了之前夏志荣坐着的那个风化岩上,然后他掏了一个瓶子。喝口水,自言自语说:“关仁!哼,送死的货。拿了你的泣灵,我就能借它多化一分皮,待我将皮化满,出了肉,我就多一分力,多一分力,我就多一道神通!哼!神通齐满,我夏某人就成了!” 没错这个人就是夏志荣,他站在那里,自语着说完。又抬头看了一眼说:“咦……” 他就这么咦了一声儿后,忽地这地面就掠过了一道风,跟着我眼前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不远处。地面上躺的那个死人夏志荣。 我看了眼小楼。 小楼已是目瞪口呆。 我又看了眼死尸,我笑了下说:“一千个俯卧撑。” 小楼恍然之余,他哈哈大笑说:“世间本来就是玄妙横生,更何况这被标出来的军事禁区呢,只是这样一来倒也解释了,夏志荣他为什么会死。” “刚得一分皮,就无法控制神通力量的诱惑,这样的化髓高手……” 小楼摇头笑说:“我感觉。今天就算是你败了,我也一样会拿剑把他给斩了。” “我斩不了,你拼了最后一丝力气。也能拿泣灵给他斩了。” “就是这样的人。” “但没想到,你借他突破了……”小楼感慨说。 我喃喃:“一层窗纸。就是一层窗纸,看似轻薄,想打破,却要拼尽全部才能成。”状估讨划。 小楼:“是啊,这一层窗纸,需要的不是力量和实力,而是心,精神!意志!信念!” 小楼念过又说:“化髓之后,看那夏志荣的嘴脸,好像这神通奇力有莫大的诱惑,这真的是心魔呀,只要心生一喜,一向,一往,可就永无翻身了,命数,命数。来吧,咱们给他埋了吧。” 我说:“也好,就先给他埋了罢。” 说完,我俩也没去理会什么幻象,只空了两手去挖这坚硬的地面。 这戈壁滩的地面极硬,我们是先震碎了泥土后,又用手来挖,就这么一直忙到了东方浮现一抹鱼肚白,这才弄出一个人形的坑。 而当我和小楼抬了这姓夏的往坑里装的时候,突然夏志荣的脖子下方,斜斜的就滑出了一东西。 那是一个吊坠,我看了一眼,再看第二眼时,我就离不开了。 “等等……” 我示意小楼停下来,接着伸手把这吊坠拿起来一看。 这是一块血玉,并且这血玉我看着还眼熟,这应该是程瞎子的东西! 对,就是当初,我在缅甸时,程瞎子借我用的那块血玉,只是它怎么跑到了夏志荣的身上呢? 我把这血玉一把扯下来,心中一时感到极是不解。 难道夏志荣跟程瞎子有联系?他们是一起的?难道他是程瞎子的徒弟?可程瞎子怎么能教出这么一个贪欲如此之大的徒弟呢? 我不解的同时,小楼又伸手在夏志荣身上反复摸了摸。 最终,他摸出了一个小本本…… 很小的用纯牛皮做封皮的本本,小楼把这个打开后,他翻了一下。 我凑过头去一看,只见上面每页都有一两句莫明的话。 比如第一页写的是,“昆仑!妙,原来如此,妙。” 第二页是:“如今末法之时,趁天地昏蒙,我当行杀之举!以杀取物,以物结盟,以盟兴道。” 第三页:“都是志同之士,果然有大道,有真理。天上地下,以我为独,我为不二。妙也。” 后面几页也都是类似这样的话。直至第二十页。 “杀一昏道,得安魂香一盒,哼,此香先私留了,不交,就是不交。” 跟着几页,都是记录他杀人的经过,这里面还有杀老外的…… 又翻到三十一页。 “那瞎子,没想到腿脚还快,刘三也是够强的了,功夫果然比我强数倍,一抬手就伤了瞎子,哼,且留他一条活命,不过这血玉,亦是不交,不交了。我留着练功来用。” 我看到这儿,脑瓜子轰就冲上来了一股血。 程前辈! 我吼了一嗓子。 可是没人能回答我。 没有人。 小楼一把抱了我说:“他都这上面写了,程前辈跑的快,没有让他得手。你刚突破了功夫,千万要冷静,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不然会滋生心魔!” 我哼!重重地冲了一口气。 小楼说:“这等的恶人,他与方劲农等人为伍,已经注定是十恶不赦了,他伤过这么多人,又伤了程前辈,你今天把他杀了,冥冥之中也是暗合了天意,放心吧,程前辈没事,应该没事。” 我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我看着死去的这个夏志荣,我心里忽然就浮现了周师父的身影…… 我知道了,我大概能推测出来。类似夏志荣这样一些身怀大能力,并且好像已经到了化髓境的人,他们有一个团伙。他们这些人,一起抢,杀,然后收集这些对提升自身有用的东西。此外他们的团伙中,洋人占了很大一部份,因为夏志荣记的这个本本中,提到洋人的就有十几页。 洋人…… 我就想到了那个脖子后面纹了双蛇盘剑的那几个家伙。 雷师父出国要对付的应该就是夏志荣他们这样一些人,只不过雷师父只是一小股力量,他们的队伍应该是小兵那个类型的,包括夏志荣,之前死去的那个郭书义,他们都只是敌对势力中的不同人员。 这个庞大的冰山原来是如此啊,我经历了这么多,它现在终于开始渐渐浮现一角了。 我放下了这个本子,沉声对小楼说:“你说这些人,心思如此之歹毒,老天怎么能让他们有这么强的功夫呢?” 小楼叹了一口气,他拿过血玉,又指了指我的剑,还有他的剑说:“你刚才怎么过去的?还有这血玉,还有宗奎讲的铜钟,还有马叔在天山拿到的那面小鼓,还有许许多多,我们不知道,但却有着神奇力量的东西。” “是了,他们是邪,是魔,但这些东西是正的,他们借了这东西,自然可能提升到那个层次了。” “不过……” 小楼淡淡说了一句说:“天道为公!阴阳各有盈亏这个世界才能运转。我们顺天行事吧,但见一个,斩一个!这样,或许他们还能少害一些人,少做一些恶事。” 我说:“杀,不好。杀,不对!但此事,亦只有如此了。” 小楼:“佛有大慈悲,佛亦有大无畏的护法!甭管怎样,正道虽沧桑,但正道却是永恒。” 我点了下头。 小楼说:“来,咱给他埋了,然后走起!干活去!” 我说:“妥妥的!” 我们把这夏志荣身上的东西收拾了一番,最后我将小本本还有血玉,都收起来了。奇怪的是这夏志荣身上没有手机。 我多盼望他有这个东西呀,有的话,我或许可以追查到跟他在一起的那些人。 但可能,我还是不到时机。 毕竟,我一个刚有了皮的人,怎么跟那些坐拥许多灵物功力深厚的人拼? 慢慢来吧,一步步的走,这一笔笔的帐,终归是要他们来还的! 我们把夏志荣埋了,用双手挖的坑,又给他坟前堆了土。 纸就不烧了,焚心香一柱吧。夏兄!来世别习武,好好做一个普通人吧。 行过了注目礼,天已经亮了。 我和小楼折腾了一晚上,身体多少有些困顿。于是我们一边向着目标地快速走着,一边寻找可供休息的地方。 走了三公里多,我们又找到了一排稍高的风化岩,然后正好有几个地方,可提供避风的阴影,于是我们就闪了进去,盘坐在那里休息。 我心静不下来。 程前辈这是出事了,他为什么不跟我们讲呢。是了,他是怕我惹上这个因缘。此外我现在知道,还有很多已经发生的震动高术江湖的事,前辈们都知道,只是他们不肯跟我讲,为的也是怕我惹上那个因缘。 我之前的本事不行,惹上了,除了死,没第二条路走! 今天我功夫突破到了化髓,不用我去找,这位帮我上位的人,他就主动将这因缘摆了出来。 一切看似天定,却又有人为,本是人为,实则却又是上天注定好的。 一步,又一步,一环,又一环。 我思忖至此,忽然有一道波动的气流传到我脑子里,我扭头一看,却见本是晴朗的天空不知为何暗了。与此同时,西北天际一片的灰黄,转尔那灰黄又变成了黄黑的颜色,渐渐风起,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我望着这一幕,喃喃对小楼说:“快把眼睛鼻子耳朵什么的堵上,还有那个防风镜,快,快,马上,要起大沙暴了!” 现在的季节是春季,正是西北沙暴盛行的时候。 临走前,房师太就说了,沙暴天气别跟老天爷较劲,你们较不过,尽快找个避风的地方,然后把身上能堵的全给堵住,接下来,没死,就是命大! 好吧,师太说话就是这样儿。 我和小楼做的也只能如此了,当下一番的准备后,我俩各搂了很大的一块风化岩,戴好了护目,口罩还有耳鼻塞子,数着一,二三! 三秒后,呼…… 狂风起,天地一片黑暗! 第三百五十二章 称之为禁区的原因和疯魔女鬼子 我发现人类再牛逼他在大自然面前也渺小的渣一样。我不知道西北地区平时的沙暴风力有多大,但这次我们经历的让我感觉比海风上的台风还要强劲。它几乎要把我和小楼从地上吹起来了。 我这时心里忽然浮现了一个念头,我是不是可以拿着泣灵再次体验一下御风飞行的感觉,但很快我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御风飞行的基础是要有那种纯净的气流。可我现在经历的,却是掺杂了大量沙石的沙暴。 房师太说的对,在自然面前,不要装,装大了,是要遭报应的。 眼下,我还是老老实实搂紧风化岩等着沙暴过去吧。 沙暴好像一时半会结束不了,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儿干,我就又领了三字一音的诀让全身跟那个声音来合。 这门以音入道的功夫是我得以进步如此神速且基础还打的牢固的重要原因。应前辈讲我上岛生活的那将近一年光阴,相当于普通练家子在自已家院里闭门不出苦练二十年还要多。 应前辈给我找的那个地方,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还有命数。 我的命数是需要借大音希声的那个音来入道,因此这么几点都合了后,我才有了这样的一系列小造化。 当然。前辈这么苦心栽培我,不是希望我默默无闻把这一脉传承下去。 他是要我来入劫的! 他要我入一个大杀劫,入那个普通人看不到,但又现实存在的高术战争。 这场劫什么时候起的,我不知道。但我想应该像是第一次世界大战时,那个倒霉的斐迪南大公一样。 当时是一个冲动的装逼犯把大公给干掉了。 然后就这么一件事,引发了波及全球的第一次世界大战! 而在此之前,全世界科技兴起。工业革命飞速发展,文明形势一片大好。 可谁也想不到,砰的一声枪响后惨烈的大战开始了。 我想。我要应这个劫也是如此吧…… 这就是佛说的,世事无常! 我念及至此领了三字一音的意。跟着身上这层皮再次传递给我了强劲,明确的信息。 这信息包含在空中,我能知道气流的方向,大小,等等的一切。并且这些不是我主观刻意去想,去感知,而是客观被动接受的这些信息。它们不是详细的数字,但我却有一个非常清晰的认知。 我伸了手,把掌心摊开,放到了风中。 强劲的沙粒到手掌后,又迅速弹起,而我在接触这沙粒的同时,沙粒内包裹的信息也传递到我脑海。 同样的被动接收。 那是一道恒古,沧桑的山海气息,它来自大山,海洋。它历经沧海桑田的变化,然后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沙暴在这西北这块大地上从一片区域,挪到另一片区域。 我在接受这些信息的同时,我发现我的‘皮’即外面的那一层皮肤,它们亦在学习。 我的‘皮’好像有了自主的思维,有了神,意识,它们正在通过沙砾,风,等等的一切来学习这方面的知识,更进一步激活它们本有的一些记忆。 细胞都是有记忆的,因为组成细胞的微小粒子,电子就来自于这个地球,来自于这个宇宙。 我们身上的每一寸组织,每一个微小的粒子,电子,都来自于这个宇宙的最根源存在。它们经历了数百亿年的不同化学物理态表现,它们吸收携带的信息真的是难以计数。 我们吃饭,喝水,喝饮料,只不过是通过一系列化学,物理,生理方式,把不同的能量组合,分解,再重新排列而已。 而根本,就是宇宙内最初的物质。 现在喝下的水,可能是霸王龙先生当初撒的一泡尿,这绝不是笑话,这是一个事实。 以武入道,证的一层又一层,最终激活的就是这些内容。 现在我证到了皮,然后皮肤一层的细胞活了,有了神,它们正在学习,思考,总结! 悟到这一层,我终于明白化髓之后的修法儿了。 不是不能突破,而是要换一个思维。是要让皮肤来学习,开悟! 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把自已打造成一个超级塞亚人般,一个劲儿地练,练,练! 灵性学习,排空本心,让身体自已去感受,去体悟! 这就是我要做的功课。 当下,我微微一笑,面对明显弱了很多的风势站了起来,然后我闭了眼,就这么站在风中,默念那三字一音,跟着随它去! 我没有目地,我只是这样做而已,就是这样。 稍许,风停了。我睁开眼,身上一层皮肤在灵动之余,传递给我了很多,很多的信息。 我说不出,但它们都进到了脑子里。 我想,加以时日,化神之后,我应该能一一解开吧。 想到这儿,我看了眼小楼。 然后,我惊讶了。 小楼这货他居然站在了一块风化岩的顶端,然后他保持笔直如枪杆般站立的姿势。同时,他身体四周来回激荡着一道又一道非常明显强烈的气流,那气流的强度,比罗小白要刚上,猛上三倍不止! 我看到这儿小惊了一下:“小楼你……“ 小楼睁眼笑了:“就许你突破,不许我突破吗?宗奎这一门的就是这样,我刚练完,在去广西那次,小小突破了一点点。当时本可以突破更多。但宗前辈说了,压的越厉害,到时候进步就越强。那次你们去天山,我没跟去,我跟你们说是因为失恋,其实那根本不算个事儿。” “真相就是,我在家中,一直在把身上的功夫往回压。这个法子就是比方我原本能站一个小时的桩,但现在,我要让自已变虚,变弱,我要不用力,一分力就都不用,然后到最后只能站五分钟。““这样压出来后,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比如昨晚,我看到了你跟那人的打斗,身神有感,今天又遇狂风,然后我就突破了。” 小楼说完,呼! 几乎瞬间,就移到了地面。 我朝小楼一抱拳:“恭喜了!” 小楼叹了口气:“没什么可喜的,真的没什么可喜的,敌很强,咱们任重道远呐。” 我点头同意之余,指着前面说:“风小了,咱们走吧。” 小楼道了一声好。我俩这就迎了弱很多的风,一步步朝目标地移动。 行进了三百多米,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幕奇异的景象。 有无数的黄羊,数不清,大概好几千只,正结成一个庞大的队伍疯狂地奔我们冲来。 可奇怪的是,我感受不到与这群黄羊有关的任何气息。同时,我也感受不到它们奔跑时带来的那种震颤。 可在眼中,它们却又如此的真实…… 我倍感惊讶的时候,我扭头看了眼小楼,小楼这时压低声音说:“为什么还不跑,快跑!” 我说:“不对!这是假的。” 小楼:“不是假的……” 说到这儿的时候,大队的黄羊已经冲来了。 然后我看到小楼猛地一冲,一把抓起一只黄羊的角,腰身一扭,哼!他吼了一声后,就将那只黄羊给扔出去了。 “你看这是假的吗?” 小楼吼了一声后,又要往前冲。 这一个节骨眼,我突然就想起杨沐雪跟我说的话了,我好像有点明白这里面怎么回事儿了!不过,眼下却不是寻找答案的时候,因为小楼危险了。状台长血。 我该怎么办?想到这儿,我猛地一闪,移到小楼身边,伸手一拍他的肩膀说:“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闭上眼睛,然后默念心经。” 我做的只能是这些,我希望这个能有用。 小楼安静下来,他站在这里,闭上了双眼,然后…… 时间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当我们都睁开眼的时候,什么都没了。 小楼这时转身微微擦了把汗,跟着他说:“老天呐,这是个什么地方啊?” 我忖了下说:“我想,这或许就是它称之为禁地的原因吧。走!我们继续前进。” 又走了一公里。 期间,我们见到了三次大批奔行的黄羊群,但这次小楼学会了,他不再像第一次那样,睁眼去冲,而是先闭上眼,把眼耳鼻舌身意给关掉了。真正静下心之后,他会跟我说,原来真的是什么都没有。 我接过小楼的话说:“没错的,这样的动物,敌人,是永远杀不死的。但是它们存在吗?它们不存在。” 待遇过最后一波的黄羊群后,我们在高空烈日的照射下,见到了一个勇敢的日本武士。 这货是真实存在的。对方身上穿的那套行头,就是咱们在电影,电视里经常看到的忍者行头,忍者在手里拿着武士刀,在烈日之下,发出哈哈的声音,大力朝空气劈砍。 此外根据哈哈的声音特点,还有时不时的喘息,我和小楼断定这不是一般鬼子,这还是一个日本的女鬼子。 她很顽强,用坚强的毅力对着空气,大力,猛劲地劈砍。并且,有几个动作还非常的漂亮,特别是,拧身回旋斩后的挺刀一刺,这女鬼子竟然可以冲出去七米多远。 厉害呀,这招儿真的挺猛。 我看了一下她的步伐,她挺刀这一刺的步子,竟有几分咱们崩拳步的味道。 我拧头看了眼小楼说:“宗奎在日本留下的……” 我想说孽徒来着,但话到嘴边,觉得不妥,就没继续说。 小楼笑了笑说:“放心吧,宗奎才没那么笨呢,他教的东西全是皮毛,根儿上,深了,本质上的功夫,他一个字儿都不讲,这女鬼子不是宗奎教出来的。但宗奎讲过,武士刀的流派,技法,跟唐刀的技法非常相像,是在唐刀基础上,他们自行琢磨出来的。” “这就好像抄袭,拿别的架子,模式,用心研究一番,最终再变成自已的。” 小楼淡淡如是说着。 我感慨:“但不得不承认,小鬼子是全世界中抄的最好的一个。“小楼:“确实如此!” 这蒙了面的日本女武士显然跟方劲农一行是搭伙干坏事儿的。 只是不知她怎么就掉队,然后跑到这儿来了,跟着又让这禁区内说不清,道不明,介于幻与真之间的景象给迷住了。 我不太清楚她看到了什么,但从她的表现看,这人应该是已经深度入幻入魔那个层次了。 普通人称这种人是‘疯子’。 练家子里,管他们叫‘走火入魔’! 沙暴已经过去了,气温开始上升,只是天空仍旧昏黄,灰濛濛的看不见蓝天。 我摘下了护目镜外加身上的一些个零碎东西,又把鞋子脱了,倒去里面的沙石。一番番全都收拾收索后。我跟小楼走到了距离女鬼子二十米远的地方打量。 她已经快要脱力了。 她本身只有暗劲巅峰的水平,功夫不入化,体力就受限,这么一个劲的劈砍,她砍的不是刀,是生命呀。 “真是顽强的女鬼子。”小楼说了一句。 我说:“你的意思呢?” 小楼:“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俘虏,我们可以活捉到,然后用一点……” 我说:“那是女人,是不是很残忍。” 小楼低头想了想:“我的世界观没有男人,女人,只有敌人,朋友,还有无辜人。“我说:“妥!” 小楼动手了,他真的很快,,冲过去,屈指对了武士刀一弹。崩!一记响亮的颤鸣后,女鬼子嘤咛一声,长刀脱手而飞,小楼跟着又一旋身,接着回手,掌起,直接拿掌根斩在了女鬼子的后脖子上。 扑通!女鬼子面门朝地,就这么趴在了地面上。 小楼负手背对女鬼子而立。 我在远处,做了一个照相的姿势。然后小楼回头,朝我一乐,跟着我俩快步过去,蹲在了女鬼子身边儿。 我一把给这鬼子脸上蒙的布撕下来了。 小模样儿,还算是那么回事儿,就是眼睛小了点,一看就是鬼子妹的品种。 “清水!” 我伸出手,小楼把矿泉水拿出来。 我掐开这妹子的下巴,将水给她灌了进去,咕咚,咕咚…… 她是真渴了,一口气喝了小半瓶,又咳了几声后,我试了下她的心跳,发现心跳,呼吸,渐渐有点平稳了。跟着我伸手在她人中,印堂的位置,各自轻轻拧了一下。 这招儿我是听程瞎子讲的,他的意思是,这么做可以把中了邪,入幻的人叫醒。反正我没试过,正好女鬼子摆在面前,就试一下呗。 这一试。她果然醒了。 睁开眼,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刀。 可是她找不到,然后她就要抽刀,她也在身上抽不到,最后,她要往怀里伸。可小楼比她快,早在她动手前,就从她怀里抽出了一把小短刀,然后把这刀给没收了。 没有了武器,这女鬼子一咬牙,我看她模样儿好像是要咬舌头。 小楼眼尖,伸手喀吧一下,就又给她下巴摘了。 我抬头看了眼小楼:“还说俘虏呢,这位我看是不想配合了。” 小楼忖了忖说:“行,先不俘虏了,看看能不能做人质吧!走……往前去。我看到那前面好像有一座城。” 第三百五十三章 邪术士的阴路子 彼时远处的风沙还没有完全消失,我顺小楼指的方向看去,目光所见是一座隐在风沙后的庞大城市,这城市将近有十公里的长度。它浮现在远方,于风沙之中,若隐若现。 我仔细打量了几秒后,又看了下我们一路走过来的脚印,跟着抬头参照一下大太阳,完事儿又对应瞅了眼腕上的手表。 这一看手表不要紧,瞬间给我吓了一大跳。 我的手表不是贵的名表,而是那种很廉价的石英机芯表,一般情况下这东西走的挺准。可是今天,我抬手看它的时候却发现这家伙好像车轮子似的,猛地转了几圈后,又唰。回到原地,跟着又倒退着转,完事儿又不动弹了。 没法儿用语言来形容我看到的这个现象,是以我觉得这地方应该是一个物理失常区。 也就是说。不能用当下我们已知的常规物理现象判断发生的一切,而这一切,既有虚幻,亦有真实。一切只能用本心来辨别。 比如远处的那个城市,它不在我们的行进路线中,并且…… 哎呀,哎呀我去! 请原谅我的失态,因为我确实看到一副怎么也不肯相信的画面了。 只见远处那城市里竟然有绿树,围绕在城市附近还有湖泊,河流,隐约可见城市里有牵骆驼,骑马的人来来往往。 小楼看了看城市,末了他喃喃说了一句:“这海市蜃楼难道还带玩穿越的吗?” 小楼这话说的没毛病,确实是这样,我们看到的远处那个城市里面的人员着装都不是现代的衣服。而是妥妥儿的古人范儿! 我想了下说:“忘了心经怎么说的了吗?一切。都是空!” 我强调,说出了‘空’那个字! 小楼:“妥妥儿的!就按之前路线走,我算明白了,这地方你不能跟它太较真,太认真了,咱就输了。要不认真之余,还要认真。就是这么个理儿。” 我说:“对喽,就是这么来。走!押着这女鬼子。咱们开路!” 提拎起这个女鬼子后,我给这女鬼子身上的筋抹了,一时半会儿她无法行动,既不能自杀,也不能伤害别人。她只能挪了两条腿,好像一只虾似的,弯着腰一步步地让我们架着走。 路上我试着跟这女鬼子交流一下,问问她的名字,老家,家里还有什么人,多大练的武。 可是女鬼子明显视我为仇敌,她除了用愤恨的目光看我们,她一言都不发。 我们就在无声的沉默中前进了五公里。 然后,来到了一片让细沙覆盖的废墟处。 这个地方,我想应该就是所谓的小城了吧。可它看起来远没幻境中显示的那么漂亮。它太残破了,除了那散落着的,一米多高好像是围墙的东西显示这地方以前有人类活动后,我找不到任何与人类活动有关的痕迹。 但…… 东西找不到,可有几股气息却直冲脑门子,一个劲地往我脑子里钻。 我发现进入化髓境界的不是我主动去感知周围,而是周围有了什么高手,或异于常人的人后,他们身上的气息就会主动往我身上扑。状布每血。 这样一来,我的判断,就会更加准确了。 我注意到气息后,又扫了一眼,发现气息来源在沙子底下。 真苦了这群害人精了!为了干掉我们,他们这得受多大罪呀。 当下,我转了头给小楼一个神色,小楼会意,我们押着女鬼子继续走…… 十米,八米,七米当我们走到距离最近的一道气息有三米远的时候,呼!沙尘冲天暴起,跟着在沙子中,就闪出了一记霸烈的刀光! 这刀,砍的确实真漂亮! 刀身上带的那股子意志也强,颇有一缕斩尽万物的霸道心念! 冲起的黄沙,几近遮了全部光线,我眯眼打量,看那黄沙中,有一个蒙了口鼻的人,正两手合握一把武士刀,长长的刀锋,在昏黄阳光照射下,淡着冷嗖嗖的寒意划着弧线奔我斩过来。 半步! 我挪了半步! 然后,崩拳! 中! 唰! 砰…… 一拳出去,那人直接就带刀于半空中飞去了一边。 刚把这人给打趴下,附近黄沙,呼,呼呼…… 一连冲起来了五道! 来的好! 我有心要逼一下自已的速度,眼睛把这五个方位全看的清清楚楚,然后我给小楼留了两个,我找了三个最近的。冲! 第一个人刚从沙子里钻出来,头上的沙粒尚没抖落干净,我过去一记劈拳,叭! 人掉下去了,跟着第二个人,崩拳!直接中了他的小腹。最后一个,我冲去时,他刀已经斩到我面前,我一矮身,用了一个铁板桥的功夫后,屈指由下向上,弹! 嗡的一声响,长刀在空中掉下来,我保持铁板桥的姿势在地面一拧,人移到对方侧面的同时,我借了这个拧劲抓住了他的手臂凌空急旋! 喀嚓! 这人肩关节尽数碎裂。 我跟着把人往地上一扔的同时。小楼那边已经将两人给放倒了。 六个大忍!他们来自东洋,应该是方劲农一伙人给忽悠来的,然后就这么把自个儿给葬在黄沙丛中了。 小楼望了满地的人,感慨万千地说:“造孽呀!你说这姓方的,为了满足一已私欲,他造了多少的孽呀。” 我冷笑说:“人就是这样,做了一个小错,觉得没事。就跟着再犯一个错,一个接一个,往下就不可收拾了。咦……“我讲到这儿突然发现,那个女鬼子她怎么没了? “女鬼子呢?”我问小楼。 小楼环顾了下四周:“刚刚明明在这儿,跑了,不可能?这四周也没人影啊。” 我这时突然好像接到什么,于是急忙摆手示意小楼别说话。 跟着我小心地挪了挪步,绕过一个死去的大忍,又抻头一瞅! 好家伙,在这儿呢。 此时在我视线中出现了一个长条状的裂缝,裂缝底下好像很深,黑呼呼的看不清楚具体。四周的黄沙,正沿着裂缝唰唰的向下跌落呢。 而在裂缝深处传来的正是女鬼子的气息。 我朝小楼一挥手,后者会意,跟着过来后,我在前放身一跳直接就到了这裂缝下边的大坑里。 待两脚落实,我闪身避开上面跌落的沙子,然后借头顶落下的光线打量四周,发现这是一个颇有些年头的地下通道。 通道的高度大概有四米,宽约三米。 通道两侧堆砌的都是那种一块又一块的长方形条石,石头表面都有些风化了,是以这地方好像已经存在数千年了。 女鬼子从上面掉下来摔的不轻,我过去检查了一下。 她身上至少有三个地方骨折了,这鬼子已然是这副模样儿了,跟她来的人也全军覆灭在这里。让她开口显然没什么可能了,估且就把她留在这儿吧。 我弯下腰,给她留了两瓶水,一盒罐头还有几大块的黑巧克力。然后跟小楼一起辨清楚方向,就沿通道往杨沐雪说的那个地方走去了。 这个地下通道果然如杨沐雪所说,走了一会儿我们就遇见了塌方带,然后又钻出地面,把沙子清理出来一个供人进入的洞口后,又钻进去继续前进。 越过了三个塌方区后,又走了五十多米,洞内的黄沙明显少了很多,然后四周也陷入到了一片黑暗。 我和小楼把包里的手电拿出来照着路,前行十米左右眼前出现了一个将近三十平米在小的方厅。 厅内的四壁上绘制有很漂亮的壁画。 那些画儿不知用了什么颜料,历经数千年的风霜洗礼,仅在局部有点变色发白,其余地方竟都没有变色。 我拿手电照着壁画,沿四周看过了一圈后,我大概明白这壁画上画的内容了。 这地方在很久之前,应该是一个小国家来着。 然后这国家里有一个蓄了山羊胡子,老是穿着白袍子的那么一个国王。这壁画的内容画的是,这国王死了后,让人把他抬到这个通道里,然后一直走到尽头一个类似祭祀大殿的那么一个地方,完事把人一放,他的手下陆续退出来将大门给关了。跟着没多久,手下再过来把大门打开,这国王就又活了。 国王活了后,举国欢庆,大家好像过隆重节日一样,欢庆国王复活。 然后…… 看壁画表达的意思是,这国王没几天又死了。然后又让人抬进去,然后又活了…… 死了又活了,再死,再活。 这好像是没完没了。于是,后面显示的画面就是一场叛乱。 我估摸是这国家的人不耐烦了。你这国王当起来没完没了,死了活,活了死的,你让王子们怎么想?你让那些阴谋大臣们怎么想? 壁画后半部份画的是,这小国的人引来了外界的援兵,跟着里应外合,把这个国家的国王彻底给清理了,不久又举行了一个很大的仪式。最终他们把那个祭祀大殿里的一些东西给捣毁了。 可是毁了后,好像这个小国就没办法住人了。于是,这个小国就宣布解散。 最后的画面是有很多人在脸上挂着惊慌和恐怖的表情,然后拖家携口赶着牛羊骆驼,一队队的全都跑了。 这里就此成为了一个大大的空城! 我和小楼看到最后,小楼说话了:“汉代的时候,古西域有许多的小国,这些小国有很多我们现在都不知道名字了。像楼兰,它在当时算是一个很大的国家了。这里离楼兰很近,难道这地方描述的是古楼兰消失的原因?” 我说:“这个就只能是推测了,咱们毕竟不是考古学家,没办法把这些事物研究的那么清楚,不过,我从这一块块石头上接到的信息分析,这画面描述的东西全是真的。” “至于真相……” 我刚说到这儿,小楼又说:“咦,这怎么还有一段壁画?” 我听了小楼的话,凑过去一打量,发现在方厅靠近前进通道的一个拐角处果然还有一副壁画。只是…… 这壁画看着好像有点古怪,它的画风跟之前的不一样不说,这上面的灰什么的好像新弄上去的……? 我伸手过去摸了一把,又凑到鼻端闻了下。 “血……这是用血画的,并且是新鲜的血。” 说完,我拿手电扫了扫。发现上面画的是这大殿里面有一个魔头苏醒了,他身强力壮,逮着人就开始吃,先啃脑袋,后又挖肚子。 画风什么的跟前面的明显不同,因为这个,颇有一股子中国水墨山水画的韵味儿。 我把画儿看完,又看了眼小楼。 小楼嘴边抿过一丝笑意,跟着他说:“低级的心理暗示,这东西要是相信,就会中了他们那帮邪道的第一个陷阱,然后跟着一步又一步,最终人就会让他们给玩儿死!” 我说:“没错!这就是邪道坑人的路子!” 我俩小声商量完这事儿,离开方厅,又往里走了二十来米,然后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大笑的动静了。 “哇哈哈哈哈,哇哈哈哈!” 小楼听了这声音,他一咬牙说:“我看你个妖术士,你笑什么笑!” 说完他拧身就冲。 我却这个时候一把给他拉住了。 小楼一挣:“仁子,你……” 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大声说话,然后我说:“这帮子邪术士和路子和风格跟咱们练家子完全不同,练家子还有真正道门中人都把一切手段都用在明处,然后正大光明的来一场恶战。” “但这群妖术士不同,你还记得咱们刚到这里时,遇到的炸弹,还有那些人吗?” 小楼说:“是的,想起来了。” 我说:“他们心理战术玩的很好,如果不安排炮灰在前,我们车胎被扎了后,就会心生大疑,然后对前面那辆车会先起疑心。” “小楼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小楼忖了忖…… “还真是这样,因为我们让人陷害了,还没有见到人,所以对那辆车的疑心就会大增。可是,他们为什么又安排路钉,而不是直接炸弹来炸呢?” 我说:“这个就简单了,因为他们想要那个杨沐雪,炸死了,他们上哪要人去?” 小楼恍然。 我又说:“所以说安排了炮灰,是想把我们心中的锐气和疑心给泄一泄,跟着又用炸弹,这才是老谋深算之道。” “眼下也是一样,我们不能冲。要慢慢的过去。” 小楼听了我的话,我俩就这么慢慢的在一阵又一阵惹人烦的笑声中朝前走了二十米后,我们停下来了。 因为我俩一起看到了数根交错横在通道中的精细钢丝! 这钢丝只比头发丝粗一点,并且上面遍布了一道又一道的细密小齿,这要是高速奔行的途中撞上了。 小楼这时抹了把汗,后又咬牙小声说:“真是邪术士啊!路子,招术,都阴的不能再阴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这种人死十次都不够 我这时凑到近处,小心打量这些钢丝,转尔发现钢丝分布的非常有讲究。按这么个分布法儿,就算是我们跑到近处。明白过来想要临时改变方向也是难上加难。 这些钢丝最矮的仅高出地面十公分多一点,高的几乎够到了顶棚,它们密密麻麻,错落有致,只要一撞上去,给勒掉块肉都是轻的,搞不好人可能就被废在这里了。 此时远处那个哇哈哈哈怪叫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取代的是一种特意伪装的喉音,然后那声音在说,哈哈,我先杀了你这个女的,然后再吃掉你。哈哈。哇哈哈哈…… 他们故意在摆弄一些莫须有的东西来混淆我和小楼的视听。 如果绷不住心里那根弦,一冲动就是大麻烦。 当下,我把这些钢丝打量清楚,然后给了小楼一个眼色。小楼徐徐把剑抽出来。对准这些钢丝给我斩! 唰! 嘣…… 一道道的钢丝纷纷从中断来,然后耷拉到了两边。 小楼斩断了钢丝,我紧跟他身后,两人一路小心试着往前走,走了二十几步后,出现了一个转弯。 绕过这个弯后,又步行了三十多米,跟着又是一个弯道,待绕过了这个弯儿后,我示意小楼把手电关了。 这会儿我已经清晰感知前面有一个喘息的东西在那里一个劲的狂笑了。 除了他以外,好像还有两三个人伴在他的身边。 我朝小楼做了一个小心的手势,然后两分钟后,我和小楼又越过了两个机关陷阱,然后来到了一个比刚才那个方厅还要大上一点的厅室通道旁。 刚才又越过的两个机关,一个是摆了触发式的弩箭。一个还是老套的钢丝。 都一一遇到。站在通往厅室的小走廊上,我俩看到在一摇摆的火把中,有一个人披头散发正在哈哈大笑着什么。 我示意小楼仍旧保持冷静,不要冲过去。 果然,在厅室的入口,也就是我们接下来要走的五米长的一小段走廊上,竟然还分布了无数的钢丝。 小楼挥剑把这个斩了。 一步步走到厅室,视线中一个明显好像是钱术士的家伙。正手执着一把不知什么剑,一手拿剑,一手拿火把,然后站在角落里,哈哈大笑。 在他身边站了三个一脸凶相的小猛汉,这三个猛汉每人手里都端了一把枪紧张地盯着我们要现身的那个地方。 我和小楼悄无声息地出现给那三个家伙吓了一大跳,他们猛地一哆嗦,然后抬手就要搂火。小楼这时动了,他呼的一下提剑冲过去,然后先对着虚空一斩! 不出小楼所料,就在这几个人家伙站着的地方,竟然立了十几道的钢丝索! 这伙人算计的真是歹毒无比。 因为他们知道我们习武的人仗着身上功夫出众,出手的时候就会不顾一切地往前冲,所以他们就安排了这一道又一道的杀机。 但是今儿,这统统没用了! 小楼距离那三个拿枪的人只有不到七米,对方刚抬手,手抬到胸口还没等扣板机的时候,小楼的剑已经在他们的脖子上砍过去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 就是这么一下子,唰! 再一震剑身的时候,这把剑的剑尖已经笔直对准了那个一脸呆样儿的钱术士! 他的样子有些滑稽,他披着头发,脑瓜子还戴了一个那种夜市买来的小恶魔角。跟着他手中还有一把符纸。 此外除了符,他脖子上带吊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头人儿。 那木头儿上阴气森森,我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玩意儿跟泰国降头师用的东西一模一样儿! 我没多说话,一拧身,呛!泣灵剑在手,我一跺脚,唰!弹过去后,一挑剑锋,唰的一下正好将那个小木头人斩成了两半。 我斩的时候感觉沿着剑好像渗上来一道阴气,但这阴气只攀在剑身的表面,还没等渗到剑刃内,泣灵本身的力量,就把这一缕阴气给绞碎了。 小木头人一断,钱术士啊……的叫了一声后,他脸上忽地就浮现了一颗颗豆大汗珠,跟着他脸色惨白,他瞪眼指着我们说:“你,你们毁我……毁我的修行,啊……” 这钱术士眼珠子又转了转,跟着我看到眼白上全是红血丝,然后身体好像犯了哮喘病一般,佝偻在原地不停地喘粗气。 我收了泣灵剑,蹲在他身边,看他一个劲地喘,我问他:“钱先生,你这是干嘛?” 我摆弄了一下他头上的角。 钱术士这会儿好像恢复镇定了,但却是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他抬头有气无力地说:“你,你们,你毁了我修行,我……我不会跟你们……跟你们罢体的,我……” 我把他头上戴的破角摘下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又嗖的一下给飞了,然后我对他说:“方劲农呢?姓韦的,姓祖的呢?” “不……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 我没客气,拉过钱术士的一条手臂,摸到他腕上的一根筋,转尔我犹豫是否该继续进行接下来的动作时,我眼前忽地浮现了一道又一道悲伤的画面,这画面是主动传来的,它们显示的这个钱术士干过的事。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幻觉,因为这些图像很多,但却很快,唰的一下一闪而过后我就牢牢记住内容了。 与此同时我想起当初在赤塔,大雨衣一刀将那个枪手分成好几半时,他说过的一些话,他说那个枪手以前犯过案子,杀过很多人。 难道,我现在也有了大雨衣的那个本事了? 我盯着钱术士说:“你在马来西亚生活,你在一个华人社区里开有一家算命的堂口,除了堂口,你还有一个与人合作的私人诊所。你给年轻的产妇算命,你说她们身上怀的孩子不好,是来折腾她们的。然后,你让这些产妇去你的私人诊所打胎,你把婴儿杀死后,拿那些可怜小婴灵,你炼制了很多的符,是不是这个事,你干没干过?”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钱术士脸上唰一下,又暴了一层的冷汗。 “你……你……你怎么?” 我说:“你干没干过这种事?说!” 钱术士咬了下牙,复又哈哈哈哈狂笑数声后,他对我说:“小鬼法力最是神通,将它们炼制,可助人长财运,旺气运,嘿嘿,这也是为了他们好……” 我觉得老天把这人送到我手上,老天是有目地的,是的,老天爷,诸天的神灵,他们一定是有目地的! 我必须得干点什么了。 我盯着钱术士说:“你死之后,入地狱,受尽苦难是肯定的了。但你活之前,我要让你先在我手中受尽苦难再说!” 我用两指抠了他腕上的筋,指尖一吐劲,直接拿破了皮肉,然后手指把那筋一挑。我一抽!状布冬扛。 啊…… 我把钱术士手臂上的一条筋给抽出来了。 我的心里没有什么快感,也没有什么愉悦,相反我的心在流泪,我是替那些可怜的小婴灵在流泪。 天地之间,怎么会有如此邪恶的人! 人为了自已的财富,为了自已的衣食无忧,怎么可以不择任何的手段? 人啊人! 钱术士,不是我残忍,而是你必须把这些疼和痛记住,牢牢记住了! 我一根又一根,给他手臂抽完,又抽大腿的! 然后我端起他的脸,又伸手按了按他的命门,激起他最后一丝生命的火力让他从晕死状态中苏醒过来。 这时他微仰个头看着我喃喃说:“你……你好狠。” 我摇头说:“钱先生,不是我狠,而是这些痛苦,你必须记住,这是你曾经加给别人的,现在你要把这些领回去,加到自已的身上,这只是一个开始,你到了另一个地方,还会有更痛苦的事。” 说完,我捏着他的脖子一吐劲。 喀吧一声响后。 钱术士眼中的光芒,渐渐就归于了虚无。 小楼这时看着我说:“你让他死的太痛快了。” 我把手上的血在钱术士身上反复擦了擦说:“没办法,我不想让自已变成一个凶魔。哎……” 我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说:“这人,怎么可以这么坏呢?他那么做的时候,他没有想过……” 我摇头,想要表达什么,但一时,又说不出来。 小楼:“别想太多了……人就是这样,这世上有光明,就有黑暗。有好的让无数人为之感动到落泪的真正大德之人。也有这种恨不能把他凌迟处死一百次的恶人!” 说到最后,小楼又说:“没有买卖就真的没有伤害,还是那些有钱人,想要去求什么可以让自已转运,让自已变好的所谓灵符。这样就给了钱术士机会。他看到了这个商机,面对那一笔笔的钱,他动心了,然后……” “他就瞒着良心,干了这一件又一件缺了大德的事情!” 我听到这儿对小楼说:“行,兄弟!记好了,咱们以后谁也不要信什么这个符能转运,那个符能这样,那样。命,凭自已努力。只要做到了,问心无愧便好。” 小楼:“对,我也是这样想的。并且,咱们也告诉别人,也一定要这么做!” 我起身之余,看着钱术士,我想这或许就是旧时候说的那种妖人,邪士。 古往今来的道术没有错。 错的是掌握这些道术的人! 不走正途,不持正念,最终就是这样一个下场。 我想到这儿,弯下腰,把钱术士的双眼抹上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方劲农奸诈百出 小楼这时坐在我身边给我递上来了一瓶水,我接过喝下去了。小楼对我说:“刚才我以为你起了心魔,但我感觉不对,你好像是收到了什么信息。然后在这道信息的促使下,你用了一种你平时几乎没用过的手法,把他给……” 小楼比量了一个‘抽’的动作。 我摇头苦笑说:“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没想那么干,你知道咱们虽是练武的,但讲究个点到为止,即便结果对方性命也是这样。我之所以这么做……” 我定心想了下说:“这是一种因缘,往大了说是使命,责任,总之我说不清楚。但我明确告诉你的就是,小楼……我当时不知怎么,就想到用这个方法来处理他了。” “我没有快感。没有任何的快感可言,我讨厌这么干。” 我喝了口水喃喃说着。 小楼:“真正的仁者,侠者,在干掉对手时,心里是没有任何快感的,只有病态的人。才会产生快感。” “仁子,你的路没有错!” 小楼看着我坚定地说。 我摊了下手,又擦了擦血迹说:“可我不想这么干,我宁愿相信这钱术士是个只犯过小错的人,我宁愿相信他是一个好人,我宁愿。只是小小地教训他一下……” “可是……”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说:“这人,真的是,太……太……太,唉,不知怎么形容了。” 小楼说:“我没有什么佛门的神通,但我隐隐感觉,你刚才这么对他,其实是在帮他。” 我一怔。 小楼说:“是的,我寺里的师父讲过类似的问题,你这么做确实是在帮他。他受过这些苦痛之后,他经历了,他的罪孽就会减轻一些。因为我能看出来。你在做完这些的时候,你的心情很不好,你不安,你有一点自责,甚至在内心深处怪罪自已是不是做的太重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是帮他分担那些负面的东西,最终,让他知道痛苦,并通过痛苦来自省。以求最终减轻罪孽。” 小楼:“佛说杀人是不对的,是的,在正常社会讲,这么做非常的不对。但你,与我,包括一些人不同。” 我听了小楼的话,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大雨衣。 然后我明白了。 其实,做为一个酷刑的施展者,我虽然是不疼,但我的心不比钱术士轻松,我甚至比他还要难受。这或许就是小楼讲的道理吧。 但不管怎么,我不想再遇见这样的人,不想再用这样的手段了。因为。我也很不舒服,真的我眼前浮现这人干过的那些事,那个画面,我非常的不舒服。 “行啦仁子!一个有大成就的武者,一个能以武入道的人,他的心是什么都能容下的,既能容善良,仁慈,亦能装下这些卑鄙至极的歹毒和邪恶,这才是真正的武者。” 小楼开导着我。 我深吸了口散发血腥气味的空气说:“尽量吧,如果对方不使杀手,如果对方不把咱们逼到绝境,咱们就不要取他们的性命。” 小楼:“好,我知道。” 我站起了身,同时刚才精神上出现的疲惫等等的一切,瞬间一扫而空。 小楼感知到这一切,他也跟着站起,然后他说:“你走出来了。” 我笑了下,伸手拍拍小楼肩膀:“好兄弟!多亏了你的开导,佛法果然很高深,真的,很高深!” 小楼笑了下说:“关键你是个真正的好兄弟,真的,别人用这种方法杀人,恨不能多折腾一会儿,让对方死不成,死不利索才高兴呢。可是你呢,你折腾了几下,你自已居然比对方要难受。你呀你……” 我咧嘴一笑:“可能这就是文人脑袋的问题吧,走!咱们继续。” 接下来我们走的路很顺利,前行了差不多有两百多米,然后通道出现坡度,后又向地底延伸了将近六十米左右,我们就来到了壁画上描绘的那个祭坛式的殿堂当中。 这里在我们来之前,好像就有人来过了,因为我发现了很明显的修整痕迹,比如一些现代水泥堆砌的青砖,石块等等东西。另外,还有修复的祭台等物品。 当然了这些不可能是方劲农干的,因为他现在就站在我们面前。 对,他就在这个殿堂了,除了他还有那个眼神比较厉害的祖术士,外加一个目测也到了化髓境界的小胡子。 这小胡子,长的个子很矮,但身材结实,筋骨饱满有力不说,一对眼珠子就像猴一样儿,不时地瞅瞅这儿,看看那儿。 他身上的功夫不是特别强,我现在看的话,感觉他比夏志荣还要逊上那么一小分。他是步入化髓不假,但步入后,他就停步不前了。他的身体还处于一个虚灵的状态,就是浑身从头到脚全是虚的。功夫,仍旧是化筋骨巅峰时的那种表现。状系大号。 殿堂里就这三人,他们站在祭坛下方的位置,方劲农看着我一脸的坏笑。 “关仁,你不要过来,你最好是不要过来,我死不要紧,但是你的朋友……” 方劲农看着我,冷森一笑的同时他说:“我们有一个精通爆破的高手,你安排的那几个人,他们现在被困在了一个地方。如果接下来你不能答应我的要求,ok!” 方劲农说了一个英语单词,然后他拿出手里的一个东西说:“我只要把这个轻轻一按,轰……” 他比量一下说:“他们全得魂飞魄散。” 我咬牙说:“你敢!” 方劲农哈哈大笑之余,他一指我说:“别动啊,别动,保持二十米的距离,你们这些人都是练家子,你们厉害着呢,我怕,我打不过,我怕还不行吗?” 小楼这时要冲。 我伸手拦了他一下,因为这个方劲农身上的气场飘乎不定,我也吃不准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现在,我只能寄希望于叶凝她们没事,她们能冲出对方的包围。可这需要时间,对,时间,我要拖延时间! 刚想到这儿,方劲农一咬牙说:“快,把泣灵剑扔过来,还有你,把那个钧石剑也给我扔过来!” 我这时摆了一下说:“等下。” 方劲农:“等什么等,你再等,我摁这东西了。” 他面部表情,一时竟无比的狰狞。 我这时想了下说:“一把剑,一个问题,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给你一把剑!“方劲农:“我不听你的!你快点给我,不然,我就把这东西给摁了!“这时小楼突然说:“好,不就是剑嘛?你不用摁,我给你……” 他拿出来了双手剑,往地上一扔说:“来吧,拿吧。” 方劲农一下不会了,他眼珠子翻了翻说:“你……你送来,不,不行。你……你退后,你们退后,退到二十米外。快,快退后。还有你,你把剑也扔地上,快点。” 方劲农指了下我。 我看了眼这家伙,他身上的气息还是飘乎不定。 不对呀,如果他胸有成竹的话,他肯定是那种坚定的气息,也就是说,这就是事实,不容反悔,可他为什么要把自已的气息搞成飘乎不定的样子呢? 对了,他在使诈,他玩阴的! 我抓了这一念,拿心神一放,往方劲农眼珠子上一瞪。 对方瞬间心虚了,他退后一步扬手说:“快,快把你的剑放到地上,快,不然我就按了。” 我忽然就笑了。 我这一笑的同时,小楼瞬间明白过来,他拿脚一勾,嗖的一下,又将那把剑挑起来,牢牢握在了手中。 此时我也将泣灵剑取出,单手握了。立在原地凝视方劲农。 方劲农咽了口唾沫。 “你们……你们不要朋友的命了,我摁了啊,我现在就摁了,我……” 我和小楼并排,一步步的朝他接近。 方劲农:“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别过来啊,不要过来。快……赵猴子,你快上啊!快!妈的,你把剑抢来,我给你一千万,美金,不欧元!快,快上。” 那个一脸猴相的小子,他歪了下头,瞅我看了看。又拧头看了眼方劲农,方劲农说:“快点呀,磨蹭什么!” 外号叫赵猴子的家伙可能是真的缺钱,他嗷的一声,好像猴子似的叫了一句后,这货就两手,两脚都落地,然后嗖…… 真快呀,一下就奔我扑来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赵猴子应该是那种天生适合练猴拳的人,是以他是以猴拳来成就的一身功夫。 我念这人一身功夫不易,所以没直接杀他。 而是在他扑上来的时候,错了一步,赵猴子凌空急扭的同时,半空翻了个跟斗要扑我。 赵猴子错就错在不该翻这个跟斗。 因为,他估算差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的手臂与泣灵剑加在一起的距离! 眼下这个时候,我没有按正常的武林规矩出手,而是直接出了泣灵剑,一剑淡出,只一下,正好抹中了他的后腰,突起的那个腰椎,喀,一下就断了。 扑通! 赵猴子一个跟斗摔地上的同时,我一收剑,正要奔这方劲农遁去。突然,这大殿左侧的一个墙壁好像炸响了一颗手雷似的,轰! 在一记震撼的巨响中,墙壁让人撞倒了。这一秒我先看到了几束手电光,然后我听到罗小白的声音:“朋友,你们来了吗?” 跟着又是叶凝的声音:“仁子,我们到了,你到了吗?” 我听到这中气十足的喊声,我心中一乐的同时,我回说:“到了!我们也是刚刚才到!” 第三百五十六章 斩方邪术,听震惊之语 弥漫的尘埃中,我看到我的朋友,一个又一个拿着手电,在脸上写着疲惫和期待陆续从那个撞开的豁口出走了出来。 我摒住呼吸。一个个的数过,叶凝,顾小哥,罗小白,龙起道,李昊栖,杨沐雪……一个都不少,全到了,全来了。 我们分走两条路,约定在这个位置汇合,我知道叶凝她们在中途一定也遇到了很多的凶险。也经历了许多难以想像的杀戮和幻境,但最终还是到了。 不仅到了。我还看到了两个让我非常高兴的事。 叶凝突破了。虽然还没有到化劲,但她的功夫突破到了雷音的最高境界,她距离化劲只有一小层薄的不能再薄的窗纸了。 她几乎不需要跟别人打,现在她只要回到家中,好好的休息一番,稍加体会马上就能步入化劲境界。 “仁子!你还好吗?” 叶凝看着我喊了一句。 我盯着方劲农,微笑着回答说:“好。非常好!你们呢?” 叶凝:“路上遇到小坎坷,宰了那姓韦的术士,然后让咱们的罗大叔知道了原来他眼中的魔法高人,竟是一个险恶至极的小人。” 我笑说:“我们也宰了一个,对了,你们有没有遇到化劲的高手啊。” 顾小哥:“有啊,三个化筋骨的巅峰高手。我们合力给拿下了。” 我说:“非常好!” 顾小哥:“只可惜了,练出那么一身本事,最后竟着了这几个妖术士的道儿了。然后把性命扔在西北这片大荒漠中。” 我朝小哥点下头,又对方术士沉声说:“不管怎样,现在该是算帐的时候了!方劲农,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方劲农这时突然哈哈哈哈,仰头爆笑了几声。 笑过之后方劲农摇了摇头说:“关仁呐关仁!你惹下大祸了。你知道吗?你惹下大祸了。” 我说:“什么大祸,我很想听你讲清楚。” 方劲农眯眼抻个头望向我说:“你以为,你认识的几个高手就是这个大大江湖的全部了?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你见过的几个老爷子,几个顶尖人物,就已经是神了,哈哈哈!““你简直是井底之蛙!这个大大的世界!这个世界还有许多你不认识,没见过,不知道的高人。好……“方劲农一拍胸口说:“我姓方的不是什么高人,我承认呐。我他妈的就是学了一个阴雷怎么着!一个破阴雷还他妈的没有东西来配着一起用,学了跟他妈没学一样!““次奥!“ 方劲农骂了一句后又抬头望着我说:“关仁,你以为我愿意到这个鬼地方来吗?这他妈能把人弄疯的破地方,我愿意来吗?“方劲农吼了一句摇了摇头说:“我是替人办事,你知道吗?替人办事。你现在把人家的事给搞砸了,你摊大事儿了,真的摊大事儿了!到时候,你小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方劲农瞪着我,咬牙切齿地说。 我保持微笑。望着方劲农。 对方又说:“你杀的那个什么姓夏的,我实话告诉你,他的本事,也就是一个小喽啰而已。还有,我再送你一句话,这个世界的财富,一直就掌握在那么几个人的手中。这个世界的科技,也一直掌握在那么几个人手中。而这个世界的真相……同样也掌握在那一小部份人的脑子里。” “你玩的这个不是高术,真的不是,你没有见过高术,见到了,你就知道,你是多么的垃圾!” 方劲农呸了一口唾沫,然后瞪着我说。 方劲农好像演讲一般,他讲过了这些后,他张开双臂说:“来吧,来啊,来吧!来,杀我啊,你们谁来杀我啊,来啊,来杀啊!” 叶凝一咬牙:“你个邪东西,看我一刀砍了你。” 我说:“别动!叶凝你不要动。这人有古怪。” 我之所以说方劲农有古怪,是因为我看到这人的脚底下有好几张曾经烧过的符,另外他刚才在说话的时候,手上做了数个我不知道的小动作,那东西很像是什么手印之类的东西。此外,他在说话时,他走了一些步子,那些个步子也有玄机。 每一步都是按照特定的角度,事先安排好的,走完了之后,他的话也说话,然后他喊让我们杀的时候,自身已经被一道很古怪的气场笼罩。 气场这东西很微妙,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更详细,我能够讲的就是,这气场像是一股极大的怨气,并且他本身好像还跟某道不存在于我们这个世界的怨气接到了一起。 看到这儿的时候,龙起道在一边说话了:“关大哥,别,先别杀这人,他不太对劲,他身上怨气极大,好像接到什么地方了,谁要是杀了他,搞不好,就得让这怨气给侵上身,到时候身识不授控制,就容易出大事儿了。” 方劲农这时在咯咯的怪笑。 他笑的很吓人,连他身边的祖术士好像也受不了这个,而是下意识跟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杀我呀!不是高人吗?大侠吗?以武入道,化劲高人!来啊,来啊,杀我啊……有本事你们杀我啊!” 方劲农摊开两手,面向众人一个劲地笑啊笑。 我拧了下眉。 这时顾小哥突然说话了。 “仁子,我来!” 我听了这话,突然心生一股子豪气,呛啷啷抽出泣灵说:“世上为道者,身俱的都是大无畏的信念。杀人是不对!但这可杀之人,不杀留他在世上,更是不对!苍穹为证!我关仁,今起立誓!这方劲农身上的过往承负,一切恩怨,我关仁,给他担了!” 一言说出,方劲农目光突然一怔。 而我手执剑,唰! 移到他身边后,手起剑落! 噗! 一股子血光直冲棚顶,然后方劲农的头赫然掉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我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将我一推,跟着眼前幻象层出!一排又一排好像群山般的饿鬼,排山倒海地嘶吼着奔我扑来。 这些个饿鬼都没有眼睛,鼻子,耳朵,他们只有一张大大的嘴,然后嘴里遍布了獠牙,他们嘶吼,奔跑着,直朝我冲! 这幻象太真实了,可能它不不是幻象,而是我的精神此时已经接到了那个气场。 但是我没有动,没有做任何的事,我没有选择相信,也没有不相信,我只是在心中默念那三字一音。 我得道凭的就是这个东西,应前辈说了,这个东西我是要练一辈子,几辈子,甚至几百上千辈子的功课。 它说简单其实很简单,说复杂又有着无穷的玄妙。 但不管怎样,当我身临这样亦真亦幻的场景后,我能够做的就是这么一件事。 我看着那些扑上来的饿鬼,我就是念着这个东西,然后它们不动了,站在原地,微微张着嘴,呆呆打量我。 我念着,我感觉自已就是三字一音。我不是人,也不是关仁,也不是什么这个仙,那个神,我就是这宇宙诸界中的一道音符! 就是这么简单! 然后! 幻相尽失! 呛…… 泣灵突然自行淡了一记轻吟。 我眼开眼,发现众人都用惊骇的目光打量我。 我说:“怎么了?” 叶凝深深呼吸两口气,然后她说:“仁子……你……你刚才身上全是气旋儿,一圈,又一圈,全是旋儿。” 她比量了一下。 我睁眼,打量,却没有身体附近发现什么气旋儿。 恰此时我挪过头来,正好看到祖术士,后者不由自主低下头,然后闭上眼睛说:“关仁,没想到你把搭上你因缘的饿鬼给斩却了,这份本事,已经是道家高人的手段了。我甘拜下风,接下来,是杀是剐悉听尊便了。” 祖术士把这话说完,龙起道一拍手说:“哎呀,我想起来了。这方劲农他是把自已的身家性命三魂,功德,连同真灵一道拿阴雷给碎了。然后他又立了一个大咒,这个咒就是谁要是杀了他,那个杀他的人,就会接到饿鬼的气息。这样一来,那人身染饿鬼之气,转眼就会狂性大发,身识难受控制,跟着就得杀人,不久之后,便又将一身德兴败坏怠尽,最终老天便会将他给灭了。” “方劲农狠呐,他太狠了,他是真的魂飞魄散,来世,一百世,几千世,他蝼蚁都做不得,这个人,他……他就这么把自已给硬生生地给抹杀了。然后求得了这么一个大毒咒,毒啊,太毒了。” 龙起道喃喃自语说着。 说完,他又看我:“仁哥,可是你……你怎么化解的?饿鬼可是最难,最难化解的存在啊,你?杀,杀不尽。度,度不了。你……” 我想了下说:“我当时没想自已是个人,我就是一道音符,就这么简单。” 小楼这时说:“放下我执,思维没有了我的概念,这样的话,就算是再强的鬼遇见了,也没办法伤害你。” 我一笑“大概吧!”状来介扛。 是的了,我说的很敷衍。 因为在我的意识里,我没觉得那是什么饿鬼界,这个界那个界。我只认为那是一个幻境,跟幻境较真儿是没用的。所以我不能动,不能打,也不能杀。那我干什么呢,就念那三字一音了。当自已是音符,仅此而已。 而之所以这样,是我一路走来,我品出来的。功夫也好,修行也罢,想多了一点用都没有。有那个时间,用这副身体,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的做比什么都强! 祖术士很坦诚,我对着他的眼睛,看了又看,我想找到一丝不杀他的理由。 然后,我找到了。 他是摆弄术法的,在根儿上论归道门那拨管,咱们龙起道和李昊栖两人说会带着这个祖术士去见他们的师父。 到时候,这人是死是活,就全看房师太的意思了。 当下,大局已定,恶人死的死,降的降,重伤的重伤。 而我们的事,也要开始一步步的去做了。 彼时杨沐雪在叶凝的搀扶下慢慢走过来了。 她没有受伤,但好像脚踝扭了,是以走路显的比较吃力。她脸上挂了泪,扫了眼我们后,她对着我们一一的弯腰道谢。 “谢谢大家,谢谢哥哥,谢谢姐姐,谢谢,真的是谢谢。” 这时顾小哥说:“行了,沐雪,你不用说这些感谢的话。你可别忘了你路上答应过我们,你把这一切讲清楚,现在,我们可都等着听答案呢。“杨沐雪说:“我马上讲,我马上就讲,但还是要谢谢,我……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来报答。或许,我能讲的就是给大家的回报吧。” 接下来,杨沐雪说,她是去年夏秋相交的那个季节跟朋友一起来戈壁滩玩的。她们到这里玩的目地是想探险,然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个禁区。当时杨沐雪是跟她男朋友,以及另外三个男孩子一进翻过铁丝网钻进来的。 这一路,她们遇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事,然后她不知怎么就跟男朋友还有另外三个人走散了,最终当她一个人来到这个祭坛的时候,她看到了自已。 杨沐雪说她看到了自已,然后,她跟自已说过一句话后,她就晕过去了。 醒来时,她发现自已正躺在附近一个兵营的营房内。 不久,她让一批军人带着去了一个部队医院做了很多的检查,而在这个过程中,杨沐雪说她发现,我们这个世界,不是她们的那个世界。但具体她说不太清楚,因为她发现她的记忆受损了。 有很多人问过杨沐雪很多的问题,她就这样在部队医院一直住到了今年春节,然后她回到了上海,见到了她的‘父母’,也就是我们在华山见到的那一对中年夫妇。 不久后,房师太找到了她,然后师太用一些方法恢复了杨沐雪的一部份记忆。最终,房师太决定把杨沐雪送回来。但这需要一个合适的时间点才可以。 于是房师太又通过道门的高人掐算时间,然后算到这样一个日子,她就按排我们把杨沐雪送到了这里来。 说实话,我和叶凝,不止我和叶凝,反正在场人听到这个结论,都有一种‘抓狂’的感觉。 确实是非常的抓狂,让人难以置信的抓狂。 这时杨沐雪大概看出我们的表情不对劲,她又说话了:“哥哥们,还有姐姐,我知道你们一定当我是疯子,是个精神病,可能我真的是一个精神病吧。是的了,部队上的人,还有医院的人,他们都说是我疯子,是脑子受刺激了。我不知道……不知道……但是,我脑子里印的那个世界,跟这个世界真的不一样。真的,真的不一样。” 杨沐雪哭了。 她小声地抽泣了一会儿,又抬头深深吸了两口气说:“我想说的是,这个世界对物质太依赖了。请大家记住,科技越发达,人们的生活越便利,人类就会愈发的堕落!科技文明不是一条正当的文明之路,是了,我们在选择,一直在选择,在试着找一条真正的,能够让文明经历几十万年,几百万年发展而不灭的路。但科技真的不是,真正的答案,就在我们的身体,这个我们生活的星球,还有这个宇宙上。且最终根本,还是在身体上。好了,我就说这些,谢谢大家,谢谢了。” 我们全都呆了…… 真的是呆了。 然后杨沐雪深吸口气说:“现在时间差不多了,再有四五个小时就到时候了,大家不能在这里陪我,你们不能在这里。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你们,先出去吧。” 第三百五十七章 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们几个互相看了一眼,虽觉得杨沐雪的言论有些匪夷所思,可她讲的话又并非全无道理。是以决定,就让她自已在这呆一会儿。看到时候究竟能发生什么事。 当下,叶凝过去关照了杨沐雪几句,然后我们把地上死的人,尽数都拖出来。一个个全都撤到外面后,小楼看到这地方好像是有一个用混凝土做的一面可以拉动的墙。于是众人搭了一把手,一起把这个横拉的,好像墙壁一般厚的大门给轰隆隆地关上了。 这一关,我们看到门原本竟然还有锁来着,只是锁头应该是让方劲农等人经弄坏了。 叶凝打量了一眼这个门,又扭头对我说:“仁子,我看到这儿,忽然就想起网上说的一个言论。说是什么,双鱼玉佩,复制人,你说杨沐雪她不是复制的啊。” 我笑了下:“天知道,我是不清楚这些东西。” 顾小哥接话了:“我大概了解一些,其实我们都错了,这个地方。它不是一个复制,也不是什么平行空间穿越,这好像是……一种记忆的互换。” 叶凝:“你这意思是……” 顾小哥:“也就是讲,杨沐雪的记忆,跟另一个她的记忆产生了互置。但两个人彼此间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 叶凝恍然:“你这么一说,好像是那么回事儿。但真的是那样吗?“小楼:“管他真假呢,反正咱们完成老师太的任务了,还有,这罗小白啊,罗先生!罗先生!” “你好!“罗小白愣愣地回了一句。 小楼说:“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罗小白:“没有地方,先不打算回英国,我想在中国生活一段时间。” 小楼:“好啊!我那儿有地方,但有个条件啊,咱们得天天试拳。明白吗?拳头,打!”小楼挥了下拳头。 罗小白一喜:“明白,好!没问题!” 众人释然一笑,然后开始交流一路遇到的事。 顾小哥讲的很简单,听上去好像没什么曲折,就是见到了几个高手,另外还有两个邪术士。有斗法,有拼杀,最终几人总算是平安过来了。 另外,顾小哥说他们见到那个会玩爆破的家伙了。叶凝发现对方的时候,那人正在布置一个引爆装置。然后叶凝没客气,上去就是一刀! 这就是发生的一切,听上去简单,其实却大不容易。 我们把尸体往附近挪了挪,然后一边吃着包里剩的东西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跟祖术士搭话。从祖术士嘴中我们了解到了一个情况。说的是,方劲农此时来,是要用泣灵剑帮助别人实现一个目地。 那人是谁,干什么的。祖术士不清楚。他知道的就是,小日本在这件事中,出了一定的力。此外小日本不仅提供了那几个大忍,他们还提供了不少的钱财。 至于这背后的真正目地……祖术士讲,他亦不是很清楚,他就是一个生活在香港,给人看风水,批八字,改运,布局,捉鬼,降妖,办各种阴邪事儿的那么一个术士。 问到这儿,我没有继续问太多,而是把从夏志荣身上拿到的那块血玉取了出来。 程前辈!你现在好吗?曲二,你有没有事?你们都好吗? 我念着,感到一阵的揪心! 这帮子不是人的东西,有一个算一个,终有一天,我把你们这些家伙全给掐把死! 我咬了下牙,复又长长舒了一口气。 阴阳盈亏,这一局,难道真的是阴胜阳败了吗? 不会!天道不会这样! 叶凝跟小楼几人这时还在议论罗布泊,说什么奇怪的僵尸,什么这个那个。 大家讲的是不亦乐乎。 最后,众人一致肯定,这里怪,确实是怪。但只是一个物理失常的区域。 它并没有那些生动丰富,好像有根源,有来历的什么僵尸,神仙,妖怪! 讨论了一会儿后,大家又坐在原地休息,然后有人累了,就开始睡去。 我半眯着眼在地上打坐。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我感觉这四周的墙壁一下了就虚了。 没错,原本坚硬的砖墙,这个时候在眼前好像是一个投影机投射的光影一般,它一下子就变虚幻了。 此外我发现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察觉到了这个变化。 众人仍旧在或沉睡,或闭眼倚着墙壁养神。 我没有出声儿,而是试着伸手碰了一下墙壁。 转眼,我发现手指竟然深入到墙壁深处了。就这么轻轻的一下,就深入进去了。 我将手指移开,还是没有出声儿。而是闭了眼,静待接下来的事儿。 我想,那里面应该启动了吧,有一些力量,应该已经降临了吧。 大概过了十分钟,我发现四周又恢复了正常。跟着我睁眼对众人说:“开门吧,应该可以了。” 叶凝一怔:“真的假的?” 我说:“应该没错!”状来状技。 话音刚落,我就听到那混凝土后边的空间内,猛地传出了一记刺耳的尖叫。 “啊……救命……啊……“ 听到这尖叫音,我和叶凝互相对望了一眼,然后我俩同时摇头一笑。 没错,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杨沐雪她回来了! 罗小白这时起身,拿出妥妥儿的勇士范儿,很大力地将混凝土厚门给拉开。我们跟着他的身后,就移去了殿堂。 然后在还没有熄灭的火光中,我们看到了杨沐雪。 杨沐雪的身体,还是之前那个她,只是,她的性情变了,不仅性情变了,她手里好像还搂了一个长长的大木头盒子。 这盒子哪里来的? 我疑惑间,杨沐雪已经把这东西给扔了。 因为我是和罗小白并排走过去的,所以杨沐雪好像很害怕一般,直接就把木盒子扔到我身上了。 “啊,去死!” 她尖叫着,扔过来,我伸手一接,拿在怀里的同时。杨沐雪看到了罗小白。 “哇!欧巴!好帅喔!” 我听到这一声叫,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对叶凝,顾小哥,小楼说:“咱们是不是干错了什么?” 小楼摇了摇头。 顾小哥也是无奈一笑,跟着他感慨说:“没错,她就是这个世界的杨沐雪,这妥妥儿的,绝对没错!” 罗小白过去扶起了杨沐雪,后者一脸崇拜样儿看着罗小后说:“欧巴,你是来救我的吗?” 我实在是不愿意听什么欧巴…… 我转过了身,然后叶凝问我:“咦,这大木盒子哪里来的?” 我说:“喏,这位杨小姐,她扔过来的。” 叶凝这时扬声说:“喂,那女孩儿,说你呢,你哪里来的这盒子。” 杨沐雪一个激灵,跟着她搂紧了罗小白的手臂说:“你是什么人?你这么凶干嘛,木头盒子,什么木头盒子,我不知道,还有,我男朋友呢?你见到他了吗?你见到了,你跟他说,我要跟他分手。” “欧巴,你有女朋友吗?”杨沐雪抬头一脸痴迷地看罗小白。 叶凝嘴角抽动一下,她拧头看了看我。我摇了摇头说:“凝子,我终于明白,华山那对中年男女为啥会抱着她哭了。” 叶凝喃喃:“我也明白了。” 我说:“可再好,也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行了!咱们走吧。” 这是真实的杨沐雪,一个肤浅,脑残到让人震惊境地的杨沐雪,同样也是一个让爸妈操碎心的杨沐雪。 她很讨厌,真的很讨厌。 可是,她却是属于这个世界的。 往外走的路上,叶凝伴在我身边,她看了眼那盒子说:“这谁的东西呀。” 我想了下问身后人:“是你们的吗?” 众人都说不是。 我又问看杨沐雪,后者:“你们什么人呐,好怪,啊……死人!” 她看到了地上的一个死人,跟着一声尖叫后,两眼一翻白,就此晕了过去。 叶凝跑过,查看一番后说:“晕了,但没事儿。那个,需要叫醒她吗?” 众人一起摆手。 叶凝:“好吧,咱们走!” 我摇头一笑,当下跟大家在洞内走到了出口位置时我发现了那个女鬼子。 她死了。 她把我留给她的罐头上的马口铁掰下来,然后一点点划破了颈动脉,最终因失血过多而死。 我原本计划着把她也带上,大家一起出去。 可没想到,她竟然自杀了。 我很不理解她们这种人,所谓的日本武士吧,怎么他们就对自已的身体这么轻视,随随便便就可以结束掉自已的生命呢? 日本武士,你们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我不理解,确实是不理解。 就这么,大家互相帮着,走出了这个地坑后,来到外面看已经是黑天了。 白天的沙尘尽数消散,坦露的是罗布泊漂亮到让人窒息的星空。 它太美了,在头顶上方,熠熠生辉,恒古不灭。 我仰头看了会儿星空,发现整个人都要化了。 这时,叶凝提醒我:“你真不打算把那盒子打开看看。” 让她这么一提醒,我才猛地回过神儿,然后我把这个盒子放到面前打量,发现这好像是一个机关盒似的,我找了半天,最终在开口那儿找到了两个往里按的东西,就这么一按,这两个机关的中间,就突出来了一个长方形的木条,我试了试,盒子还没开。于是,我又按了下这这个木条,这一下按进去后,木头盒子自动开启了一条缝。 这做工,真是霸道啊。 我抠着缝,把它打开,下一秒我呆住了。 里面赫然摆放着一个黑青的剑鞘! 对,就是剑鞘,它不可能是别的东西,此外这剑鞘呈的圆柱形状,表面一丝用以装点的花纹都没有,就是一根细长的圆柱体。 众人围上来,都惊呆了。 我拿起这个剑鞘,又把泣灵从高尔夫球包里取出来,跟着我一送。 呛啷! 泣灵,归鞘了。 叶凝在回去的路上告诉我,她见到那个木盒子的时候,隐隐就感觉这里面装的应该是我的剑鞘。此外,我们一起分析,大家估计这盒子应该是方劲农带来并藏在殿堂的。 这个分析得到了祖术士的肯定。 他说姓方的确实是背了很多东西过去,但这姓方的不想让他看到,只是自已分别藏在了不同的地方。 最后一直没有说话的赵猴子,那个化髓级的高手说了,这个就是方劲农拿来的。 妥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方劲农应该是死也不肯让我得一个齐全,然后他把这剑鞘给藏起来了。 可他没想到,换回来的杨沐雪,把这东西找到,然后想要拿这个打我。我接过来了,这就归位了。 世事,大抵就是如此吧。 我有心去求,反而不得!无心而为,最后反而垂手拿来。 想当初,我以为这方劲农是想把剑鞘赠送与我呢。可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一个大坑。 有趣,世事真的是太有趣了。 泣灵归位,它的灵应该养住了。 我把它放回到高尔夫球包里,顾小哥拿出了地图,然后我们一阵分析,最终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了。 一路上,我们也见到了许多的幻境。 其中有几幕还挺吓人的,分别是拿了刀剑的武士,喊杀着朝我们冲来。 但大家见怪不怪了。 一个个当没看见一样,仍旧谈笑风生,是以那些景象,也如烟花一般,稍闪即逝了。 幻象就是幻象。 出现了就是合理,不用去想它出现的道理。我们已经有了最好的工具,那就是我们的身体。用身体一步步踏踏实实的证,到了最后,一切谜底自然揭晓。 走到当初翻来的那个铁丝网时。 我最后跃过去前,回头看了一眼这里,跟着我微微一笑,暗道了一声不见!这就闪身,一跃而过。 离开了禁区,一行人很快找到了我们来时的车。 车虽找到了,但想开走得费一番劲才行,因为风沙把车体给掩埋了大半,我们需要先给车来个清理。 一番的清理后,我们上车,将车开到了罗布泊镇,然后把赵猴子扔在了镇里,同时塞了他一些钱,最后我们先去的西安,到那儿后,将杨沐雪从罗小白胳膊上撕下来,把她和祖术士交给龙起道,李昊栖后,一行人开车直奔京城。 我要去见马彪子,然后把罗小白,还有范前辈的事情告诉他。 但我又怕马叔知道这个消息过于激动,然后他会不会马上英国呢?我念着这些,心里很是不平静。 就这么,经历一番长途旅行,我们终于活着回到了京城。 第三百五十八章 程前辈出事经过 回到城里我们几人在一起吃了顿饭,跟着重温了一下罗布泊之行的诸多‘美好’回忆。大家印象中最深刻就是心境上的转变,经历了那样的幻境之后,每个人的心。对待事物,看待事物的能力,都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 说不清是为什么,我的朋友们好像跟我一样,都有了一种莫明其妙的‘神通’。这种‘神通’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叶凝说她进饭店问服务员,这里的鱼是不是新鲜的,然后服务员笑着回答新鲜着呢,并说她家的鱼全是活的。但叶凝事后却说这服务员在撒谎。 为什么?这不是凭经验看出来的,因为这家饭店的活鱼非常出名。可叶凝就是说了,对方在撒谎,因为对方表露出来的。就是撒谎。 我相信叶凝说的,因为我也看出来,并且不仅是我,我的朋友们都看出来了。 其实这个世界对心最大的考验来自于‘幻’。 如果一个人能够在莫大的幻境前,保证自已的心,让它不好奇,不主动。不多想,不乱猜。 就已经是一个赢家了。 罗布泊之行,我们经历的,就是这个! 经过了,看到了,却什么都没有想。所以,我们收获了。 吃过饭,叶凝要回家体会一下这几天的感悟,可能的话,她需要荣师父提供一点帮助。然后她要突破现有的功夫。 我和其它人则打了一辆车去了店里。 到店的时候正好是下午,我满以为能见到马彪子,结果老大告诉我说,马彪子三天前接了一个电话,他忽忙忙就赶去长春了。 我一听就知道。马彪子这是去程瞎子那儿了。 当下,我给马彪子打电话,手机通了话,马彪子:“仁子,你在哪儿呢?” 我说:“刚回京城。“ “你来长春,速度!别开车了,你直接飞过来。“我说:“好。” 马彪子让我去长春,这事儿涉及了程瞎子,我不知道程前辈愿不愿意别人掺合他的事儿。所以就没让顾惜情,小楼。罗小白跟我一起去。我们直接在店门口分的手,然后我去了银行,把找到了剑鞘的泣灵锁入保险柜。跟着又打车去机场,买了一张晚八点飞长春的机票后,我在机场对付吃了一口晚饭,又给叶凝打电话,告诉她我去长春见马彪子。 通知了叶凝,我坐上飞机,就飞到了长春。 下飞机我给马彪子打电话。马彪子说了一个地址,我打车直接过去后,在一个位于闹市的小区边上,我见到了马彪子。 他正站在马路牙子上抽烟。 马彪子几乎不吸烟的,以前我小时候见他吸过几次,但次数也非常有限。到京城这段日子,他一次都没吸过。 这把烟又捡起来,这是有愁事了。 想想也是,程瞎子受了伤,对方来头又那么大,马叔能不愁吗?状来丽巴。 “仁子!”马彪子见到我,他把烟掐了。 我说:“马叔。” “怎么样?这次又有什么收获?”马彪子挤了一丝笑,打量我说。 我笑了下:“收获很大,我得到范前辈的消息了。” “啊!” 马彪子一激动:“师父在哪儿?” 我把遇到罗小白的经过,还有罗小白讲他跟范前辈认识的过程,全都跟马彪子复述了一遍。 马彪子那个乐呀。砰!一拳拍的树哗哗直响。 “好!师父他命大,我就知道他没有死!我就知道!好啊!好!可这英国……什么兰?” 我说:“北爱尔兰。” 马彪子锁了眉:“这地方不熟悉,太不熟悉了,东南亚还行。好歹那几年卖木头,我也认识了不少人。可这北爱尔兰,远,太远,太远了。“我说:“再远也不是个事儿,马叔,你抓紧时间,这段日子补习一下英语,然后我想办法找人给你把护照什么的办了。签证的话,我找找人吧,争取一下,咱们一起过去。“马彪子兴奋:“行!反正只要知道师父的信儿了,知道他老人家现在好好的,这就不急,不急了。来……这是个好事,高兴事儿。但咱先搁一边,那个……瞎子出事了。” 马彪子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马彪子一怔。 跟着我就把干掉夏志荣,还有在他身上搜到血玉,记事本的事儿跟马彪子讲了一遍。接下来,又把血玉,记事本亮出拿给马彪子看。 马彪子一看这两样东西,他是说我杀的好,杀的棒!后又不无忧虑地说:“仁子,这次你惹的可都是一些狠角色呀。” 我对马彪子说:“马叔,从我第一眼见到你那天起,你看我小关仁,小仁子,是那种怕事,怕人的人吗?” “别说是狠角色,就是神仙!他做了错事,犯到我身上,我该跟他斗,我一样跟他斗个生死!” “牛逼!” 马彪子拍了下我肩膀。 “行!仁子,你现在这样儿……马叔我真高兴,真的,真的是太高兴了。” 马彪子讲到这儿,眼里忽然润了一下,但他很快别过头,擦了把眼泪跟我说:“走,咱去见瞎子!” 程前辈在这小区里,买下了一个单元的一楼到四楼的的四层房间。然后,他女儿在这里开了一家私立的小骨科诊所。 我们过去后,直接到了三楼东边的一个门旁,推开门就见曲二正拿拖布在那儿擦地呢。看到马彪子和我来了,曲二直接喊了一句:“来客人啦!” 马彪了看曲二样子跟我说:“还是那样儿,除了瞎子,他谁都不认。” 我点了点头。 当下刚进屋,里面就出来了一个护士,她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后,马彪子跟我侧身让过,这就转到了里屋儿。 进屋儿,就见程瞎子戴了一个墨镜,正坐在床上用手去摸一本书呢。 那书印的是盲文,看不见字,但是能摸到。 “哟,仁子来啦。” 程瞎子说了一句。 我说:“来了。” 程瞎子:“来,坐坐!” 都坐下后,我对程瞎子说:“程前辈,你……” 程瞎子:“打架,没打过人,还好跑的快,这不就捡了条命。” 我看着程瞎子的样子,心里一揪,觉得很是难受。 程瞎子说:“行啦,行啦,江湖中人,这点事难免的。” 马彪子这时说:“行了啊瞎子,我来你不肯我说事发究竟怎么回事儿,你就说是几个高手,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现在仁子回来,你得讲清楚。” 程瞎子这时放下书,叹了叹气,他说:“这不领姓欧的上长白山,找一个隐居的朋友嘛,那朋友懂得一门再造经脉的术法,只要这胳膊腿儿还在,没有丢。就算是损的再厉害,他亦能给再造的同出生时一模一样儿。” 程瞎子讲他去找这位朋友,原本已经找到了,可不巧又来了几个人,然后那几个人要抢程瞎子这位朋友藏的一件宝贝。 那宝贝据说是叫‘参丹’,这东西很罕见,并且知道的人更少。程瞎子说参丹是一种长在几百年,甚至上千年老山参上的红色瘤子一样的东西。它功效奇强,用的时候不用吃,只要闻一闻那个气味,都能起到吃普通山参的那个药效。 对方身手极强,程瞎子那朋友打不过不说,程瞎子身上的东西还掉了。 然后,对方要杀人。 结果程瞎子就拼了全力,用手里的一把小刀,放倒了一个人后,给那朋友,曲二,还有欧先生争取了一线逃命的生机,几人这就逃到了屋后的一个陡崖,然后顺着那崖就跳到下面的一个离崖顶十多米高的一小草坡上。 那坡长的奇特,站在崖上人看不到,可是跳下去,却能让这崖给接住。 程瞎子争取了一个机会后,跟着就有人在他肋骨擦了一掌。 这个节骨眼,程瞎子拼尽老命,把身上藏的一个用来保命的‘匣子刀’给放出来了,那匣子刀是个古机关物件儿,瞎子当年花巨资从一个老板手中构得原物后,又找了工匠,重新打造了一个。 那是一个铁蛋子模样儿的东西,用的时候只要往地上一扔,顷刻间,乱刀齐飞,那小刀不大,但极锋利,且劲头足,旋着飞出来后就算是功夫再强,也没办法挡。 就是这么个东西给了程瞎子喘息机会,他扔了匣子刀,转身就撒丫子跑了,可他没跑到那崖下,而是顺山一头扎进松花江里了。 瞎子在水里摸黑游将近半个晚上才上的岸。 上岸后伤痛发作,他一边忍着,一边感知着方向,最终还是一个上山放牛的老头儿给他救了。然后把他拉到镇子里后,他到了卫生院,在那里边住了三天,这才跟曲二,欧先生等人联系上。 我听过了这一番的曲折,我郑重对程瞎子说:“程前辈,那里边有一个叫夏志荣的人,你记得吗?” 程瞎子想了想说:“确实有一个姓夏的。” 我说:“那人让我杀了,还有,前辈,你的血玉让我给夺回来了!” 说完我把那块血玉,郑重放到了程瞎子的手中。 程瞎子接过血玉,他先是不信,后又仔细摸了又摸,末了他激动了…… 我能体会瞎子的心情,当年我不大点的时候,第一次换劲,还是他亲手让我度过了人生的第一个关隘。 现在,当年他帮过的小仁子长大了,也能帮他分忧,给他办事儿了。 他高兴,我看得出来,程瞎子真的是高兴! 第三百五十九章 我又与她见面了 高兴归高兴,但眼下的麻烦还是有。程瞎了胁下中的那一掌原本没什么大事儿,但瞎子一通折腾,跳到江水里就受了寒气。 那个时节。长白山老林子里刚刚开化,江水冰一样的刺骨寒冷,程瞎子本受了伤,又让这寒气一激。完了给抬到卫生院后,那院里大夫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给把输液针给扎上了。 程瞎了说活这么大,也没扎过那玩意儿啊,他有心反驳,奈何身上有伤,气力提不起来,又走动不了,只能是眼睁睁让大夫一连扎了三天的输液针。 三天输液针下来后。等他联系上朋友,跟欧先生,曲二都会合后,程瞎子已经走不动路了。 “真坑人呐!”程瞎子哭笑不得。 “你说那医生,他还不是坏心,诚心要把我弄死,你说好心吧。你也不辨辨症,他就看到我让江石磕碰到了,然后肋骨青了,后背紫了,就有我体内有炎症。就要给我打消炎针。我说了不用打,真的不用打。人家可倒好,老先生,你得相信我们医学!” “哎哟喂!”程瞎子拍手说:“这三天输液针给我打的呀,一身功夫倒退了都是轻的,这病彻底是大发了,肋条挨的那一巴掌,算是打实称了,劲在输液的帮助下,终于透到脏腑里去了。伤了魂了……” “你瞅我。现在吃,吃不下去,喝,吃不下去,解手,解的全是稀的,这眼瞅呀,都快要拉死了。” “好在我那朋友,给我简单医治了一下,不过他说了。我这病,已经伤到生魂了,他医经络行,医魂的话,他的本事不行。我倒是有点医魂的本事,可医者不自医呀。没办法,只好给老马叫来,然后跟他商量,说是。你那边有时间的话,咱们秦岭走一回。我在那儿呢,还有个老哥们儿,他姓蒋,单名一个青字。蒋青!这家伙了不起,得了医魂一脉的真传。只是现今这门手艺没人认了。” “我这把老骨头,也是倚着我闺女的证儿,好歹在闺女的掩护下,偷摸行两把医赚几个钱。哎,蒋青就没这么好运了,他那一套东西,虽是正的,但搞不好的,就能弄出大邪性事儿出来。所以,利弊权衡吧。咱们国家就把他那个划到封建迷信那一拨去了。” 程瞎子的意思是,他现在是真不行了,曲二半疯不傻,走个路行,别的事儿根本就不行。他那朋友现在换了个地方住了,然后领着欧先生一起再造经脉呢,这一造,没七八个月可就下不来。 此外呢,程瞎子暗中还掐算了一把,搁他意思说,秦岭这一行,搞不好还要闹点凶事儿出来。他现在不能死,他死了,这附近的老少患者,可就少了一个大夫,他闺女的小医院也少了一个顶梁柱了。除外,他新收了两个小徒弟,正打算要把衣钵传下去呢。 所以,程瞎子说他不能死,好歹他把这一身的艺传完了,几个患者的病去了根儿了,他再死也不迟。 我听了这,二话没说,直接就回了程瞎子:“咱找到人,治好!一定治好!蒋青找不到,我找别人,到最后,我就算是把自已折腾的分文没有,我跑遍全世界咱也找到大夫把这魂儿给医好了。” 程瞎了听了我说话,他良久无言,稍许后,他对马彪子说:“彪子,看着没有,当年小仁子,他大了,真的大了。” 马彪子已经抹了不止一次泪了。 他说:“都说养儿防老,我看呐,养什么都不如带出一个好弟子,好传人。” 我咧嘴一笑说:“二位就不要夸我了,再夸,我真没办法在这屋儿呆了,行,就这么定了,那咱们什么时间动身?” 接下来程瞎子的意思是,我能找到血玉回来,他现在还真不用急着走了。因为这血玉本身就是养魂的。状来厅血。 但只是一个养,想要医的话,还要去秦岭走一回才行。 眼么前,程瞎子教两个小徒弟,正到了一个关键的时候,他的意思,让我们先回京城。等他这边把两个徒弟的这一个关隘点通了,他让家人开车把他送到京城,然后再跟我们会面。 我知道程瞎子是想寄希望于血玉,然后尽量不麻烦我们,就先不让我们出马。 于是我说:“程前辈,我觉得还是直接去吧,不行的话,你叫上你的弟子,让他们跟着一起走一回。” 程瞎子摆手:“不行,不行!他们?” 程瞎子冷笑一下说:“嫩的很,别跟着走一会,再吓的不敢学了。教他们,得慢慢的领,让他们慢慢的悟,体会,悟上道,领上道了。再带他们出去见世面,现在可不是见世面的时候。” “就这样了,我一会儿让闺女给你们安排一下,明天你们先京城,回头我再去找你们。” 我见程前辈如此坚决,也就不太好说什么,只说了,什么时候动身,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我一定会陪着他一起去秦岭。 程瞎子说一定,一定。 当晚,我和马彪子就在小医院的病房对付住了一宿,第二天跟程瞎子告别,同时谢绝了他家人的挽留,也没在这儿吃饭,就这么打车去了机场,直接就飞回京城了。 到京城已经中午了,我们在机场附近对付了一口吃的,坐车回到店里就是下午三点多。 刚推开店门,我见到里面的人一下子就愣了。 她是秦月! 我第一次入江湖,就是跟她一起去的可可西里。 我第一次被卷入无常恶事,也是因为她,然后我去了泰国! 这一晃,有将近两年没见了。 她,明显苍老了一些,但却更干练了,此外,她眉宇间也多了一层浓郁的官气! 我知道她因为什么升的官,泰国那次,我临走的时候,把那个毒贩交到了大使馆,她和她的同事押着那个毒贩回的国。 这不是一个小事,这是可以立头等功的大事儿。 秦月有了这个功,她升官,那是妥妥,板上落钉的事儿。 我从太平洋的那个小岛回来之前,有将近一年没有在国内露面。期间马彪子说过,秦月到店里来过好几次,送了不少的东西不说,还花了不少钱在店里。 只是我一年没回来,她不可能天天来,所以,长久不联系,慢慢也就断了。 眼下坐在秦月对面的则是顾小哥。 小哥是学法医出身,显然这两人好像找到了什么共同的话题正聊的火热。 我和马彪子这么一现身,两人立马不说话了。 然后我看到秦月站起来,她看到我,一时呼吸显的急促,然后眼睛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 我抱臂看着她说:“哈喽!” 秦月笑了一下,却又背过了头去,伸手把泪抹干,可没想到,一抹之下,竟越抹越多,越抹越多。 到最后,正在桌子边上给两人沏茶的老大眼尖,立马拿了几张纸巾递到了秦月手中。 秦月接过,把脸上的泪擦了擦,跟着又抬头挤了若无其事的笑脸对我说:“关仁,你跑哪儿去,怎么到你店里来,哪次都遇不见你,还有,我之前给你打了快有一年的电话,我……” 讲到这儿,她眼里的泪,又夺眶而出了。 秦月是激动的。 她对我特别的感激,真的我能体会到那种心情,她视我为救命的恩人,这绝对没错儿。至于其它的,她……我能说,这个女人,她现在根本没那个意思和想法儿吗? 她还年轻,刚刚升了职,未来还有很多的路要走。况且了,以前秦月就跟我说过,她结婚是要定在三十岁后的,她是想在三十之前,拼全力好好的干工作,能干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儿。 而这就是一个标准事业女狂人的心! 我没说什么,只是站在秦月面前微笑。 秦月哭了一小会儿,情绪平稳了后,她笑说:“你看,我,我这太失态了,在你们店里哭。” 马彪子笑了:“没事儿,小月,这就当咱们自已家一样,随便,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哈哈!” 秦月一笑说:“马叔你人真好。” 我见状心中一动:“对了,马叔要出国,想去英国,这个护照,签证儿……” 没想到秦月一听就拍板了:“没问题,马叔回头你把身份证给我,然后你将户籍所在地告诉我,剩下的,我来给你办!” 马彪子:“哎呀,这,这真是太感谢了。那么,正好四点多了,咱出去……” 不想秦月却摆手笑说:“马叔,有规定,我们不能随便参加一些宴请。” 马彪子恍然:“哦,明白,明白。这样,就在店里,就在店里吃,我去叫菜,谁也不准走啊。” 当下马彪子和老大出去张罗忙活了。 我问秦月,到店里来有什么事儿。秦月说她是来给手上的黄花梨珠子抛一下光,那珠子戴的有点黑了,抛下光,让它亮一亮。正好遇到顾小哥,两人就随便聊了一会儿天。 然后,又问了秦月目前工作情况,秦月说很好,另外许局现在又要升职了。只是大家都非常忙,一年到头也没个假期,所以到这里来的机会就少。 这么聊了一段时间,马彪子把菜什么叫来了,秦月就要这里对付吃了一口,吃完饭,我送她,在路上,秦月看着我说:“关仁,谢谢你。我一直想着怎么亲口对你说这话,我一直想,想啊想,这一想,就是两年,我终于见你了,真的,谢谢你,没有你,我不会活到现在。” 我笑说没什么,就这样,给她送上车,目送着她开车走人了。 转过身的时候,顾小哥抱臂看我说:“她现在遇到麻烦了,一个很棘手的案子,相当的麻烦。搞不好,她可能陷进去。” 第三百六十章 以古怪方式‘仙去’的老人 我问了一句:“有多麻烦?” 顾小哥:“非常麻烦,这么说吧,罗布泊的事回来路上你跟我讲了,那本从夏志荣身上搜来的小册子我也看了。里面的语句,都是类似断语,又或是临时兴起的一两句感悟。其核心所指,我这一路分析,慢慢就笼出了一个大概。” 讲到这儿顾小哥抬头看我说:“现在是什么时代?现在这个时代是以金钱,科技,西方思想为主导,我们的教科书,课本,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接触的一切全是西方的思想。并且,说不好听了。这些还是阉割般的西方思想。” “在这种思想主导下,我们这样一些人……”顾小哥指了指我,又指了指自已,跟着他抬头跟我说:“如果你跟一个普通人说了我们身上的功夫,我们的经历,他会相信吗?” 我笑了。 “他会骂我们是傻逼!” 顾小哥哈哈,也跟着一笑说:“确实!” 话音一转,他又说:“正是基于这种情况,就给了这些掌握了大能力的人机会。因为他们犯错也好。犯法也罢,普通人想不到这层去,认为这不是人类能够实现的东西。所以……” 顾小哥抬头看我说:“巧合,生搬硬套。所谓的逻辑推理,被自杀,一些我上大学时老教授说他都没听说过的名词,就这么被人们活生生的给制造出来了。” “比如代入分析是非常强的一种分析手段,但因其对人本身的灵性思维要求极高,所以一直以来,代入分析不能做为破案的主要线索,只能是边缘参考线索。” “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破过四个案子,用的都是代入分析,最终案子破了,其结果,跟我分析的百分之百吻合!” 顾小哥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赞了一句:“牛x!” 顾小哥接着说:“可惜我辞职了。” 他无奈一笑:“言归正传,秦月调到石家庄下边一个市当领导了,这是调去基层工作,然后估计过段时间。还能调回京。她前段时间遇到一个案子。就是她们辖区内的一个老人,在自家的院子里,站立着死亡了。” “老人死的时候站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他的两脚深陷到地面以下直达膝盖位置。然后尸检报告称,这个老人身上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只是一个突发的急性器官衰竭引发的死亡。这个结论出来后,老人的子女不干了,他们说老人一直很健康,今年才六十二岁,不可能突然器官衰竭。” “家属有异议,警察方面就得去调查取证,然后秦月在调查过程中。她发现了这个老人曾经在京城附近的一个xx寺修行过一段时间。” “这次来京,秦月就是要到xx寺去做一个调查。” 顾小哥讲到这儿说:“好,现在秦月的疑问是,这个老人双膝怎么会陷到坚硬的水泥地面里。这个,不科学!无法解释啊。” 我说了:“很简单,老人是高手,他跟人动手了,拼尽全力接了对方一招,将对方的劲化到脚下之后,他亦脱力身亡。” 顾小哥:“没错!” 我说:“老人叫什么名字?” 顾小哥:“不知道,秦月素质非常高,案件相关人员的名字,家庭背景,包括哪个寺庙,她一个字都不跟我说。” 我说:“那这里面的危险呢?” 顾小哥:“秦月盯的这个案子是手段很强的练家子干的,咱们这些人出手你知道,基本上真要是想出手弄死一个人,那简直是秒秒钟的事,只是一下子,快到周围人,还有本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人的生命就没了。” “并且,尸解基本检测不出来。” 我点了下头。 顾小哥说的一点都没有夸张,一个化劲级的高手,可能在瞬间,比瞬间还要快的那么一秒,轻松把一个人打出急性心梗。 只要抹一下。就是那么一抹,就会引发冠状动脉急性痉挛,然后心绞痛,然后缺氧性坏死,然后死亡。 法律对这块是空白的,因为常规尸检只是一个突发性心梗的结果。即便是有监控,有路人,也不能说,我手指头碰了一下这人的胸,这人就心梗了,这个不科学。 所以,当科学成为教条的时候,一些科学无法证明的边缘存在,也就成了恶人们恣意行凶的领域。 我现在终于明白顾小哥说的危险是什么了。 秦月不是一个好警察倒也罢了,她偏是一个责任心极强,工作起来命都不要的好警察。 这样的人,很容易就查到什么线索,然后与真正的凶手对峙。 那个时候,就是秦月身临大祸的时刻。 一个年轻的女警察,因工作劳累,突发心梗死在岗位上。 这可是一条谁都不会往别的地方想,且是可以登在媒体上任人阅读的结论。 顾小哥喝了口水说:“事情虽很严峻,但若没有依据,我说的也全都是凭空推测。偏偏六年前,也就是我上大学的时候,甘肃有一个类似的案子。那个案子跟这个案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儿。当时是一个练心意拳的田姓高手,他在公共汽车站等车的时候,突然就倚着电线杆死了。而他死之后,人们在搬动他的身体时,发现那个电线杆碎了。““水泥的,里面有钢筋。“顾小哥比划一下说。 “几乎全碎了,跟着没过几分钟,那个大电线杆就倒了。““这个田姓高手有个徒弟是下边派出所的一个所长,那位所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然后他开车去查,查了一天,晚上又回所里值班,第二天早上,就再没醒过来。“顾小哥讲到这儿,他抬头说:“胃破裂,大量的胃酸流出来,然后他就这么死了。由于没有外伤,尸检给不出什么结果,这个案子,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我问顾小哥:“你怎么知道的?“ 顾小哥:“那个死去的所长,是我一个私交很好的大学教授的学生。” 我沉思不语…… 顾小哥说的这个田姓高手肯定是跟人在公共汽车站交手的时候,就是那么一下子,双方拼了全力。 最终田姓高手脱力而死。派出所的所长去查,查到一丝线索,碰巧跟那人好像动了手。 但是对方跑了,同时施暗手重创了他。所长回去值班,半夜暗伤发作,他就这么含冤去了。 我不知道六年前甘肃的那个案子是怎么回事。但我知道,眼下发生在河北的这个案子,极有可能跟程瞎子在长白山遇到的事,乃至夏志荣跟的那一批人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程前辈是我的命中恩人,他受了一掌,挨了这么多的委屈,这事儿不能完! 那个在家中死去的不知名前辈,可能只是一个默默修持着武学,又或是其它什么功夫的高人。他与世无争,只是自身一个人修持。可他居然也招惹来了这么一个恶事降临。 此外秦月现在开始查了。 她查了,保不好就会有什么危险。 而我和顾小哥,还有几个身怀满满本事的人,遇到这种事情再不往前冲,我估计老天爷会觉得他瞎眼了,因为他白让我们学这一身的本事了! 我看着顾小哥:“你打算怎么办?”状记丽扛。 顾小哥:“去案发城市,我相信只要我们一干预,肯定能把对方的矛头吸引过来。到时候秦月身边的危险,可就降低很多,很多了。” 我看着顾小哥说:“行,明天我们就动身。” 又是一桩外人眼中看来的闲事! 又是把别人家的麻烦,揽到自家的身边解决。这种傻子一样的行为,或许只有我们能干,换了一种正常人都干不了。 可另一方面,我步入高术江湖这么久,发现不仅是在正常社会,还是这个高术江湖。当我们把别人麻烦完美解决,当我们把别人的困难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给化解的时候。我发现,其实我,包括我身边每个人收获到的,比我们直接解决自身麻烦,争取自身利益得到的回报还要多。 我没有信教,不知道这个道理在宗教中是个什么样的原因。 可事实就是如此。 解决别人的麻烦,其实就是在解决自已的麻烦。解决别人的困惑,也是在解自身的困惑。 并且还得是那种没有欲望发心,完全一点私心没有的去解决才行。 有趣,这个世界有些东西,真的是非常有趣。 商量妥当,我和顾小哥决定先不把这件事跟别人讲,我们先自已去摸摸底再说。 但临行前,我还是给荣师父,七爷去了电话,问他们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修过佛的高手在河北。 两人对此都表示压根儿没听说过。 这个结果也在意料中。 不能说是高手都在民间吧,还是那句话,到了入道的后期,差别将不再明显。一个专心持咒的佛家高人,到了后期一样会有化劲的力量,这绝不是夸张的说法儿。 他可能不会打,不知道怎么用这个劲,怎么来打人。但是他绝对有这个能力! 休息一晚,第二天我和顾小哥开车,直奔秦月任职的那个城市去了。 到了地方后,我问顾小哥怎么来找。他说很简单,一个人死了,必须要去两个地方,一个是医院,一个是殡仪馆。 去医院要开死亡证明才能拉到殡仪馆走火化的程序。 顾小哥的老师们在河北几个城市的医院有很硬的关系网络,昨天晚上,顾小哥已经打过电话联系好了。 他要找的是一家在当地人民医院上班的耿大夫。 到了当地正好是中午,我们给耿大夫打电话约出来后,请他一起去吃了一顿火锅。 吃完饭,耿大夫带我们到医院,找到了熟人,然后一打听说是一个站着死的老头儿,对方马上想起来,跟着说这人刚死没几天,还没有过头七呢。 转眼功夫,这个老人的病历就从电脑里调出来了。 我们看了一眼,老人姓王,名叫王家成。 王家成在这个城市的一个城乡结合部开了一家工厂,主要用来生产仿古的明清家俱兼带木制品雕刻。说起来算是现今难得一见的老手艺人了。 我们打听到这个后,先跟医院的人说了谢谢,跟着又离开医院,直奔那个工厂去了。 从医院到工厂开车只花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到地方下来后,我看到工厂的牌子,跟着又见到院子里竟然摆了不少的佛像! 咦! 这王家成,他是雕佛像的人? 工厂的院子很大,地面就是那种水泥地,我们扫了一眼四周,很快我在院子的东北边看到了两个明显的脚印。 比如有意思的是,这脚印前还摆了一个香炉,上面插了三根香不说,香炉的前面还摆有一排的水果供品之类的东西。 我和顾小哥看到这儿都不禁哑然。 显然,这是家里人觉得这老人的死法儿过于奇怪,跟着本能往好的方面去想,大概是觉得这老人成仙了吧。 因为在普通人的意识里,只有成仙,得道的人,才能做出让人如此震惊的事实。 既然成仙了,那他的遗迹什么的一定也沾了仙气,也一定是要供上,俸以香火的。 这玩意儿可能就是民间的一些糟粕了。 很多乡下人,只要见到一些不太理解,无法解释的现象,事物,都要立上香火供起来,供完了后还要求,求财,求子,求功德,求福运,各种求! 既然是做木制品雕刻的,且我看着这工艺不错,正好我那店里有几根上好的紫檀料子呢摆那儿打算雕几个大物件呢。 如今,何不就顺水推舟,以谈生意的方式跟这家人接触一下呢。 我小声跟顾小哥说了这个想法,后者表示没问题。 正好这会儿,有人从旁边的二层小楼里出来了。 这人是个身材矮胖的中年人,他见到我俩张口问了一声:“你们找谁?” 我笑了下说:“我是京城来的,听说你这里雕刻的手艺非常好,我有几根紫檀的料子,想跟你们研究一下,看雕点什么东西好。” 中年胖子一听是生意上门了,马上说:“好好,那什么,来来,先到屋里来,我这过去拿一个东西,你们等一下,先坐啊,我那屋里有客人,你们坐就行。” 中年胖子一边说,一边就奔另一个二层的小楼去了。 我和顾小哥互递了一个眼神,依次推门走到了这小楼。 刚到一楼,我俩看了一眼,左手边是一个很大的工作室,里面摆了许多正在雕刻的料子,此我还有几个人,正坐在案子前认识地雕着什么东西。 右手边是一个办公室,门敞开着,依稀见里面好像有人。 我还没往那办公室走呢,打量完了只一转身,瞬间一股子强烈的练家子气息,就从办公室里冲出来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知道了一个对付我的计划 既然有练家子,那就会一会见一见吧。 走到办公室,抬头就见一正对门的大老板台,在老板台的斜对过有一个长长的沙发。沙发上这就坐了三个人。 三人其中有两个是练家子,但功夫差不多都在明劲左右。这两人看着三十左右岁,身材高大,体形魁梧,天生的一副打手保镖样儿。 除了这两人外,当中坐着那是个一脸和气的胖子,这胖子瞧着天生乐天观,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并且他身上没功夫,但眼神飘忽,目光略微发邪不说,这人嘴唇极薄。另外两道眉毛在眉峰处显的很散,类似那种传说中的扫帚眉。 我没有学过麻衣相术,不清楚面上五官长什么样,代表的是什么意思。可我跟这胖子只搭了一个眼神,立马就能读出来这人的心性。 他是那种心机百变,满口谎话,并且随时应变能力极强,江湖上归属骗子之类的人。 七爷曾跟我讲过,旧时候这种骗子专门有一个门派称作千门。 内地经历一些动荡后。这类的偏门行当几乎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当年发动一场又一场的运动,其根源就是要把这些个偏门行当给一锅端了。 可惜,上头本意是好。但下边人执行的错了,再加上小人当道。夺权专用,是以那一场的浩劫不仅把偏门行当给绞杀的干干净净,正道的东西,能剩下来保留的也少到可怜的地步。 两个练家子都是明劲,看不出我和顾小哥的本事。 白胖子是个骗子,嘴皮子功夫厉害,眼光看普通人也很霸道,但想看透我们,他的道行还是浅了很多。 我和顾小哥过去,在沙发面的两个椅子那儿坐下。 胖子看到我一笑。 我和顾小哥习惯性的也是一笑。 等了三四分钟,之前跟我们打招呼的中年人拿着一个用红布包的东西就进屋儿了。 中年人看到我们,他笑了下说:“两位先慢等,我招呼一下客人,回头咱们再谈。” 顾小哥说:“不急,不急,你先忙。先忙。” 中年人把老板台后边的转椅推过来,在沙发前的茶几旁坐了,然后他把那个红布揭开,指着一尊让香火给熏的微微发黑的石头佛像说:“我爸活着的时候,他那屋儿天天就供这个东西。我们家人不信佛,我就不信,我媳妇也不信这个。这个佛一说就是什么地狱,这个那个的。听了烦。” “可你说这也怪了,我爸他到最后……对了李师父,我爸他是真成仙了吗?” 胖子笑说:“这怎么能有假呢?你看看那地面,多结实呀,你一锤了砸下去。都砸不出个坑,老人家却用两脚给踩出了两个深洞,这本事不是仙人,那是什么。” “只是成仙之后,这佛像你家是留不住了。再留的话,恐怕会犯一些说道。我正好听说这事情了,这样五千块钱,我把这个给收了。” 中年人为难了一下:“五千有点少吧,再说了,我爸他是因为这个……” 李胖子摆手:“你别跟我提这个事儿,这里边你不懂,说道多,不是说他成仙了,你就可以继续供这个佛像。再说你本人,你和你媳妇也不信佛,你们供这个,别说到时候,害的你家破人亡,人一个接一个的死。” 李胖子目露了一丝凶光。 中年人啊? 他一惊之余,小心问:“真的假的?” 李胖子哼了一声说:“你不知道这个吗?告诉你,你们家老爷子做佛像,那手艺是不是没传你们。” 中年人咧嘴一笑说:“我和媳妇不信佛,学这个没啥用。就是老爷子接一些活儿,给人家雕。” 李胖子:“哼,不信就对了,信佛说道可多了,不是那么容易信的,戒律,说道,每天,每时每刻,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这都有说道,一个不小心,你就等着下地狱遭报应吧。” 中年人吓坏了,他急忙说:“啊……原来,原来这样啊。那,那这佛像,我……” 李胖子:“三千吧,五千块真有些多了,只能给你三千了。” 中年人:“那我不要钱了,我直接给你,我给你了,我们家不要这东西了。” 李胖子咧嘴笑了:“这就对了,看着没有,这就对啦!来吧,我们帮你把这麻烦佛像好好的托管起来,再找个寺庙,用香火供俸,这样你们王家就子孙平安,世代富贵喽。” 我旁观到这儿,基本已经明白事情的走向了。 这是一个团伙,他们之前肯定跟死去的老爷子有过接触,但老爷子不肯交出这佛像。对方偷的话,老爷子本事强,功夫深,容易被发现,索性一不作二不休,请高手出来,把老爷子给打死!(ps:若是抢的话,少了佛像,会出现一个让人侦察的犯罪动机。) 老爷子一死,佛像没了主人,再安排李胖子这样的妖人出马,上门来一通的白话,先捧后吓,最终将这个佛像轻轻松松拿到手。 这事儿我和顾小哥不出头,王家老爷子真就是白死了! 眼见中年人就要把佛像交出去,顾小哥抢在我前边冷冷说话了:“这佛像,三千我们要了。” 中年人一怔。 李胖子拿一对眼珠子打量顾小哥冷笑说:“小兄弟,这东西可不是什么古玩收藏品,这东西拿到家里,可是会摊大邪事儿的,搞不好,你一家人都得死光。“李胖子咬牙说着。 顾小哥淡淡:“生死由天命,富贵在人拼,死就死呗,反正活着够烦的了。就是这样,这位大哥,这佛像我们三千收了。“中年人:“真的假的?” 这话一出口对面李胖子:“那什么,看你这小子不知好歹,我们就发一回善心吧,王大哥,五千,我们收了。” 顾小哥:“一万!” 李胖子急了。 “你小子,你诚心捣乱是不是?” 李胖子瞪着顾小哥说。 顾小哥:“一万!王大哥,我身上没那么多现金,我用手机上网,搁网银给你转过去。” 王大哥:“哎,那好,好。” 李胖子:“我一万一。“ 顾小哥:“十万。“ 李胖子脸上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他拿纸巾擦了把汗,又看了眼身边两人,可这是在人家呀,他们想动手,也没办法在明面上动手。 李胖子恨恨说:“好!十万,我十万零一千!“真他妈怂,我以为这家伙能喊出十一万呢。 顾小哥又笑了…… 我知道顾小哥为啥笑了,因为这帮人之前肯定跟死去的老爷子谈过一个很高的价儿。 老爷子死了,不能白死,这帐,得一笔笔的慢慢往回讨。 顾小哥笑的同时,王大哥是做生意的,他好像明白过来,知道这个石头佛像有门道了。所以他低头想了下,后又抬头说:“那啥,李师父,我想好了,这像少二十万我不出。” 李胖子:“你不怕?” 王大哥说:“不怕,这个哎……反正事儿就是这样,只要不瞎琢磨,哪有那么多的邪事儿。这次我认准了,少二十万不卖。” “就是这样儿。” 王大哥这就起身,要去拿红布把那石像包起来了。 李胖子这时急了。 他能不急吗?我看出来了,这人今天是势在必得,所以他起身拿手机就到外面打电话去了。 李胖子打了两分钟的电话,他又转身回来了。 跟着他说:“行!二十万,就二十万,我认了!” “打款!” 这次顾小哥没争,而在看着我笑了笑。 我暗赞这顾小哥脑子确实是转的快,他好像吃准了李胖子的心理,因为他看出来对方今天必须把这个佛像拿回去,拿不回去的话,这个李胖子可能要摊事儿了。 正因如此,顾小哥这才安排了这么一出。 至于二十万后,为什么不往上加了。因为我从李胖子身上散发的气息能分析出来,这二十万已经是极限了,并且当初他们跟王家老爷子谈的好像就是这个价儿。 再多加的话。 可能就要有变故了。 李胖子果然就给王大哥打了二十万的现金到他帐面上。状记丰才。 最终,李胖子气的咬牙切齿,暗中偷偷瞪了我们两眼后,他把这石像用红布包了,转身就出去了。 王大哥起身去送。 顾小哥说:“仁哥,咱们一会儿得做好准备了。” 我说:“是的,李胖子东西到手,任务完成了。而这家伙原本的想法应该是……” 顾小哥打断我说:“他和他后边的人想私吞这二十万。” 我说:“没错!王家老爷子是他上家找人杀的。” 顾小哥:“对头!” 王大哥得了这二十万,一时显的极为高兴。 他进屋后,问我们要跟他谈什么生意,我和顾小哥说现在正好有事,打算改天再过来。 王大哥于是留了名片给我们,我们双手接过,这就离开了王家。 到外面,刚上车。就在我们后边开过来了一个卡宴。 卡宴徐徐驶过我们车的旁边,然后李胖子从里头探出头来,反复打量了一眼顾小哥说:“兄弟!你喜欢这佛像?” 顾小哥:“是啊,大哥什么意思?” 李胖子:“这样,咱去个地方,我看行的话,把这东西送你。” 顾小哥:“啊,这怎么敢当啊。” 李胖子:“行走江湖,钱财身外之物,认识兄弟是缘分,大家结个善缘嘛。” 顾小哥:“也好。” 李胖子:“那这样,你跟紧我这车,咱们一会儿见。” 顾小哥:“好啊。” 李胖子微微一笑,摇上车窗,在前自顾走了。 我和顾小哥心照不宣,在后面慢慢的跟。 车跑了半个多小时,没朝市区方向走,而是一直奔着郊外去。 最终我们来到了一片附近没什么人的旷野,跟着车又下了公路,奔土路走了一会儿后,就在一片田野边儿上停下来了。 我和顾小哥下车同时,李胖子已领了两个大汉在前边下车了。 看到我们下来,李胖子对两大汉说:“打!一人断一个胳膊!” 两大汉得令,呼!冲上来的同时,我和顾小哥一人迎上一个,只一晃的功夫,喀,喀! 两人一人一条胳膊! 断了! 没有用摘关节的方式,把关节给弄脱臼,而是换了一种极暴力的手法,硬生生把肩关节位置的骨关给拧碎了。 两人吭都没吭一声,一个个满头大汗,就这么晕死过去。 我和顾小哥扔了人,走到了李胖子面前。 后者都吓傻了。 “你,你们干什么?你们……你们这是……你,我……” 他吱吱唔唔,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顾小哥上去,拎了他的脖子,盯着他说:“石像呢?” 李胖子:“车,车上呢。” “拿来……“ 李胖子一拧头:“别,别地,我,我今天拿不回去这东西,我惨了,我死的惨惨的了。“顾小哥:“你不给我们这东西,你死的更惨。“李胖子:“哎呀!你们这些人呐,怎么……哎呀!“顾小哥:“拿来。” 李胖子都要哭了。 顾小哥:“我再说一遍,拿来。” 李胖子:“好好,你等下啊,我给你们拿。” 他转身,打开车门,很是老实的把装了石佛像的那个黑胶袋递给了我们。 顾小哥接过来,打开扫了一眼,后又抬头说:“谁让你干的?谁?” 李胖子:“别问了,真别问了,你惹不起,我也惹不起。” 我这时伸手,抓着卡宴落下的车窗,稍用了一下力,喀喀…… 车窗下面的车门,扭曲了,里面的玻璃,全都碎了。 李胖子倒吸了口凉气的同时,我看到他下边裤子湿了。 没错,这货吓尿了。 顾小哥:“说吧!” 李胖子:“是小吴用!” 顾小哥:“小吴用?” 李胖子:“他是我上家,他身边有几个神仙一样的能人。我是按他的吩咐,过来把这个东西给拿回去。” “小吴用真名叫什么?” 李胖子:“他真名叫吴雄凯。” “哪里人呐?”顾小哥问。 接下来李胖子讲,这个吴雄凯是南方人,具体哪里的不知道,但是李胖子跟他在一起合伙做过几笔买卖,所谓的买卖基本就是一个字骗。 骗的手法大多是假托僧道的名义来骗人钱财,基本是让人捐钱,破灾,破难,破这个,破那个。 反正就是不干好事儿。 这次事件,李胖子也不知道详情,只是按照吴雄凯吩咐过来拿东西而已。 最后,据他说,吴雄凯这人目前在京城。 我问李胖子:“姓吴的在京城干什么” 李胖子:“他号称小吴用,脑子好使的很。这次说是海外有几个华人,有把剑,让人给抢去了。那小子叫啥来着……” 李胖子想了想说:“对,叫关仁!就关仁那小子。他把人家剑给抢了。海外那个,那个门的叫什么,对了小吴用说过一嘴,说是他们那个门派解放前是叫红手绢是变戏法的。”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李胖子一脸自信说:“关仁那不知死活的小子,他抢了人家红手绢门内的东西。但是那小子听说有本事,所以他们找了小吴用,让小吴用,使计谋在京城把关仁手里的剑给抢回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 层层浮现,压力之下竟有突破 我听了这个对付我的计划后,表面不动声色,而是继续问李胖子:“关仁那小子也够倒霉的了,这下子他的剑估计保不住了吧。“李胖子让我这么一捧。好像打开话匣子,他眉毛色舞地说:“小吴用说了,关仁那小子命大,想要弄死他不太容易。但是关仁他有弱点,他有个女朋友来着……对,有个姓叶的女朋友,小吴用说,可以想办法在那女的身上做文章。” 我现在真想把这个李胖子给掐死,但我知道,我不能这么做。我还得冷静,只有冷静才能套出来更多的东西。 李胖子继续:“用那女的把关仁给牵制住,一方面是让他想办法把那剑吐出来。另外一方面。嘿嘿……“李胖子笑着不说了。 我挑了下眉:“说啊,这正听的来劲呢,怎么不说了。” 李胖子笑着说:“跟你们说了,好像没啥用。” 我说:“听个乐呵了,说吧,说。” 李胖子嘿嘿:“那什么,你们不嫌烦,我就说了,说到这个对付关仁。我跟你讲啊。那小子现在可出名儿了,海内外的但凡是道门的,还有练家子里边,都知道他大名儿。这小子厉害着呢。然后呢。说是有波人,要去秦岭找一件东西。” 我一皱眉:“秦岭有什么呀,大熊猫吗?” 李胖子咧嘴:“小兄弟你可真会开玩笑,还大熊猫。大熊猫就是个动物,要它有啥用啊。这么回事,说是秦岭里头有能让人成仙的东西,还说……” 李胖子压低声音讲:“这事儿跟秦岭之前闹的几次仙儿有关。” 我眯眼笑说:“又来了,又来了。哪有什么仙儿呀。” 李胖子一笑:“你看小兄弟,跟你说实话,你还当我开玩笑。反正吧……”他压低声音神秘说:“这帮人得在京城里设个局,想法儿拖住关仁那小子。尽可能不让他去秦岭,然后顺便再给那小子手里的剑拿下了。” “反正那小子成气候了,得尽早把他给掐死才行。” 李胖子比量了一个掐的手势,狠狠说完,后又说:“不然,他得给坏事儿!” 顾小哥这时笑了笑说:“这么个事儿。你这样,你带我们去京城找小吴用。佛像先放我们手里,找到他后,我们就要这个数儿。” 顾小哥伸出三个手指头。 李胖子:“三万呐。” 顾小哥:“三十万。” 李胖子:“哎哟,吓死我了,以为你们是干什么的呢。原来也是混这道儿的呀。不过我说,就你们这身手,到时候小吴用能先给你们一人五十万,你们信不信。” 顾小哥:“真的假的?” 李胖子:“骗你干嘛呀,你们是人才呀。这个社会缺的是什么,缺的就是你们这样,掌握了一些不被普通人理解的传统功夫的大人才!” 李胖子奋力挥了一下手。后又说:“我不嫉妒你们,大家一起发财嘛。真的,不嫉妒。”状围肝技。 李胖子淡定地看着我们,他又甩了一下头发说:“你们跟了小吴用,肯定会混的比我好,到时候说不准呐,小吴用就一脚把我给踢了。但我能说什么呢,这个社会是残酷的,真的,是残酷的。我尽可能吧,帮你们这次,算是做回好人喽。” 李胖子摊手,一脸诚恳。 顾小哥笑了下:“到时候真要给了五十万,李大哥,我们一人给你十五万。” 李胖子一听这话,他眼睛就放光了。 临走的时候,李胖子说那两个让我们弄碎了胳膊的人是傻逼,不用搭理他们,这两人以前曾经跟李胖子一起混过,属于是他的私人保镖。 这回保镖受伤,就让他们滚蛋吧。 接下来,李胖子给这两人一人拿了五千块钱打发走了后。顾小哥跟他坐在一辆车,我在后面开车,一路就这么奔京城去了。 我开着车,脑子里把这么一件件事儿一过,转尔一张清晰的大网就渐渐浮现在脑海里了。 王家成! 一个看似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其实却决定了整个局势的走向和发展。 程瞎子要去秦岭找人医治他的魂,他说了这一趟有凶事。 红手绢的人,想要设局在京城拖住我,不让我去秦岭。 这足以说明,秦岭有一个我要接的因缘。 冥冥之中,很多事情,千丝万缕,全都一一聚了过来。 应前辈说的对,道行修的越深,越是闲不下来,想要清清静静,一个人呆着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老天爷,它不允许我这么干。也不会安排那个机遇让我那么干。 我如果不搭理这些事,一个人找个地方静修。 妥了,可能最终走上的就是一条不归路…… 并且我相信,很多人已经走上这条路了。 石佛像很关键,它跟秦岭要发生的事,存在极其重要的关系。 我想到这儿,伸手摸了下放在副驾上的这个佛像,正琢磨回京城后,见了小吴用,我怎么对付那人时,我手机忽然就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 荣师父打来的电话。 接通后荣师父在电话里说:“仁子,你在哪儿呢?” 我说:“出来办点事儿,怎么了荣师父。” “噢,这么个事,说起来还是个喜事儿呢,凝子这不马上要入化劲了嘛。这不,你说这赶巧不赶巧。正好回来了一个老前辈,然后他带了一个弟子叫楚强。这孩子不错呀,那老前辈也是一个好人。这不嘛,大家张罗,今晚就在青松茶社试一场和平拳。” “叶凝就差这么一点了,这一场拳打下来,她可就稳稳的,哎哟,我这老太太也教了一入化的弟子喽。” 荣师父很是欣慰地说。 我说:“那位前辈叫什么名字?” 荣师父:“你不认识,很有身份的一个人,小雷认识,他以前在美国的时候一起喝过茶。对了他姓刘。” 我说:“刘什么?” 荣师父:“刘山琦,山峰的山,王字加个奇怪的奇。” “刘山琦?今年多大岁数了?” 荣师父:“五十三四的样子,哎哟问那么多干嘛,快点回来吧。对了刘山琦一直隐修。这真是高人神龙见尾不见首啊,我今儿一问才知道,敢情人家回国都好几个月啦,哈哈,好啦好啦,青松茶社,晚九点,你可不许迟到啊。” 我说:“放心吧荣师父,保证不会迟到。” 我放下手机,冷静想了下今晚的事,我细思极恐。 刘山琦,刘山琦!这人是不是夏志荣说的那个‘刘三’呢?如果真是那个刘三的话,这人绝对是一条隐藏极深的大鳄! 楚强是刘山琦的弟子,楚强要入化了,叶凝也要入化了。 原本他们可能没有想过要用这个招数,但我想刘山琦知道了叶凝要入化的事后,他就跟荣师父打了招呼。跟着小吴用,吴雄凯就准备拿这个做文章。 刘山琦是隐藏大鳄,他轻易不会显露真实意图。此外,除了这个刘山琦,还有红手绢的人,还有打死王家成的人。 这一番番的线索,人员,计划,布局布的真是深呐。 如非王家成,我恐怕真要陷到里边了。 思忖至此,我拿手机给程瞎子打过去了,我要确认一下,当初打伤他的刘三究竟长的是什么样儿。 结果,我没有打通。 我又给程瞎子女儿的医院打电话,找到他的女儿后我才知道。 瞎子动身了,他让曲二领着他,带着他的两个小徒弟对女儿说找药去了。 程前辈! 你! 我真的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程瞎子他可能原本是想让我跟他一起去的,可是他拿了血玉之后,觉得自已能行,他就不想麻烦我们,然后一个人去了! 我放下电话,跟程瞎子女儿说没什么事,我深深呼吸了几下,愈发的感觉有一张大网正在向我慢慢的张来。 好在,万幸啊万幸,我管了一回闲事! 目前来讲,没人想到,同样也没人知道我管了这一档子闲事,所以这个佛像,等等,等等的一切都是我的机会。 一定要把握好,只有把握好了,程前辈才不会有事,叶凝才不会有事,我身边的人才不会有事! 现在是下午四时五十分。我们大概还有两个小时就能到京城了。 进京,第一件事就是跟小吴用见上。 妥! 就这么办! 而就在这一念生出的时候,我的身体突然就有了一丝的感应。 这感应异常的奇怪,仿佛皮生出一个又一个的枝蔓,然后从皮肤下慢慢,慢慢地向内部延伸…… 这是怎么了? 又突破了一层吗? 这…… 确实是又有了小小的突破,但只是打了个小基础,尚且没有化出那一分分的肉。不过至少我的皮稳固了。 稳固到什么地步?我试着不去用口鼻呼吸,而单独用这个皮肤,它在呼吸时吸收的氧气,已经可以让我轻松自如地开着这辆车了。 怎么会突破?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破? 我冷静想了下,我觉得这是压力。 我现在身陷到层层的压力之中,但是我主观上,并没有当这是修行或是怎么样,我只想着怎么解决即将到来的一个又一个问题。 而这却正符合了化劲后的修行方法。 进化,进化,有了强大的压力,才能在无形之中唤醒体内潜在的力量,然后,才能一步步的突破。 并且这压力不是为了突破而制造,而是真实存在,不容回避的压力才行。 忘掉修行的心,而专注于解决化解现实问题。 这样才是最好的修行。 这是应前辈说的,那么以武入道,走到了现在这一地步,我想这就是最好的修行方式。 妥! 压力!我需要的就是压力! 第三百六十三章 这真是算计到家了 车开的很快,我们六点十五分就进了京城,跟着那边李胖子同小吴用已经联系了,他按我们说的。东西已经到手,现在需要亲手交到小吴用的手中。 小吴用对李胖子自然是深信不疑,此外之前发生的事,我们让李胖子跟小吴用撒谎了,李胖子说我和顾小哥只是两个文物贩子,现在事情控制住,他让小吴用不用担心。而小吴用明显对这个石佛像非常的焦急,他好像要马上拿到一样,他对李胖子转达的意思是,不用管那么多,直接拿石佛像回来就好。 说是巧吧,这个事情也不巧。因为李胖子说了,他下功夫来弄这个石佛像,已经下了三天功夫了。他也足足磨了那王大哥三天。 而之所以这样,按李胖子话说,他还是想和小吴用一起吞了那二十万。 李胖子讲到这儿的时候,我们已经步行来到了一家位于京郊的小四合院门前。 小吴用他就住在这儿,而现在,李胖子就要把石佛像交给对方了。 “二位高人呐,我李某求你们了。等下见到小吴用,你们就说刚才我讲的东西,全是你们逼我讲的,你们可千万别把我扯到里边去。行不行啊。“李胖子恳求。 我看着李胖子微笑说:“放心吧,我们就是混个钱花。” 李胖子:“嘿,你说奔钱使劲,这我就放心了。这世上,只要爱财,就好打交道。嘿嘿……” 李胖子愉快地闪过去,到门前伸小胖手摁响了门铃。 门铃一响,屋子里的人听到反应后,我在外面立马就接到了屋里人散到门口的气息。 这东西什么呢,比如说我在屋子里,门铃一响,我肯定在想是谁来了。这一针对门外的人一想,在道家讲,一道气息就过去了。 我之前不容易捕获这样的气息,但现在不是我捕获的问题了,而是气息一动。它们就主动往我脑子里钻。 一共是四个人,一个女的,三个男的,三人中一个是化皮肉,一个是化筋骨的功夫。此外,化皮肉那位好像还是个洋人。 我可以确实,杀害王家成老先生的凶手就在这院子里。 具体我感觉对方应该是化筋骨的那个,因为按王家成老先生临死的那个表现分析,老先生已经是刚刚入化,到了皮肉那一境界了。 只不过,他修的是别门东西,不是武上的功夫。所以打斗的话,老先生肯定是不行。 知道了具体人数,功夫层次,门这会儿已经开了。 吱嘎。 打开的瞬间,我直接冲过去,抬手,崩! 砰! 一拳轰出。 门后那位根本没想到。 再说了,他一个化筋骨怎么揣测化髓人的气息。 就是这一下子,他本能把手横在胸口处一挡。我崩拳轰在他的胳膊上后,一发劲,砰,喀嚓,胳膊碎了的同时,我再一发劲,砰! 人倒了,一拳正好印中了他胸口膻中位置。 这人倒了后,顾小哥在我身后早就跟枝箭似的冲过去了。 然后那个一头白发的,好像得了白化病的洋人刚喊着打杀,顾小哥到了那人近处虚晃了一招儿,洋人笨,脑子没反应过来,正要扑的空当,顾小哥一拧身,唰,遁到洋人背后,起手,砰! 一掌正中对方后脖子。 整个过程也就是三秒! 完事儿,我看着院子里呆立的一男一女,我跟又尿了裤子的李胖子说:“关门!” 李胖子没反应,我反手一抽。砰! 大门紧紧关上,然后我又一抬插簧,叭嗒一声就锁了。 李胖子傻了:“你……你……你?” 他伸了手,指着我,脸上写的全是无边惊愕。 我朝他笑了笑:“对不起,我不是关仁。” 李胖子:“哎呀……” 此兄两眼一翻白,竟然就地晕过去了。 与此同时,院子里呆立的那个长了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撒丫子就要奔屋里跑,顾小哥冲过去,伸了他肋骨,只一抠。状围布才。 对方吃痛之余想要叫,顾小哥一把就给他嘴捂上了。 最后那女的,她好像是这中年男人的女朋友,不知还是老婆,反正她是傻了,完全吓傻的样子。 我过去,一抬手,掌刀砍在她脖子上,劲用的恰到好处。转眼,这人就晕了。 把人都放倒,我和顾小哥又陆续将这几人搬到了屋子里。 挪人过程中,我俩发现那两个练家子交待了。 就是这么快,一眨眼功夫,没了! 进屋儿,把防盗门一锁。 顾小哥指着客厅墙壁说::仁子,你得看看这东西。“我转个头一看,见墙上挂了一块白板,白板上写着我关仁的名儿,然后还有马彪子,苏老大,叶凝,荣师父,七爷等等一系列跟我有关的人名儿。 这是研究我吗? 我再仔细一看,发现果然是研究我,因为除了人名儿,还有关系,以及住址什么的,旁边还贴了一张京城的地图,地图上还描出了我经常出没的地方,并且周师父的小院儿,也出现在了地图上,并被人用红笔重重地圈了两道儿。 我看完了后,转身去看顾小哥押进来的小胡子中年男人。 “小吴用是你吗?” 中年男人好像懵了,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他点了下头:“你是……” 我说:“有没有我照片,你应该有吧。” 对方一下子回过神儿来:“关仁?” 他浑身一哆嗦,跟着眼珠子都直了。 我冷然:“先别讲那些,跟我有关的先不用说,我问你王家成老爷子是谁打死的?” 小吴用指了一下地上那个化筋骨的。 我说:“是不是他?” 小吴用点头:“是他。” 我听罢点了下头,后又对虚空一抱拳说:“王前辈!你大仇我给你报了!望你在那边好好修行,若你转世为人后,我关仁未死,再与前辈相见一述!” 我知道王家成前辈能听到这样的话。 他一个字不会落,他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虽然我看不见他,也不知道他在哪儿,但是我知道! 对空抱过了拳,我又朝小吴用说:“怎么研究我的?怎么个方法,手段?具体,我要听具体的计划。” 小吴用这时一脸哭态:“计划,计划今晚八点才启动,你……你这个时候让来了,我,我上哪里搞计划去。” 我说:“第一件事是什么,你说吧。” 小吴用抽动下嘴角。 我吼了一嗓子:“说!” 小吴用:“楚……楚强……他……他手里,有……有刀。” 我说:“怎么个意思?” 小吴用艰难:“我们安排好了,楚强到时候故意往叶凝身上蹭,叶凝脾气急,肯定受不了这个,她就会出重手。到时候楚强把事先安排好的刀拿出来,不杀叶凝,但会重创她。这样一来你憋不住火,就会出手。然后红手绢,还有在场的老辈人会阻止。” “接下来,你就让这事儿给困住了……” 小吴用看了眼我,好像很害怕似地说:“这是第一步,第二步……” 我打量他:“说!” 小吴用:“马彪子他……” 我继续:“说。” 小吴用:“他会死。” 我:“是这两人吗?” 小吴用点下头:“嗯,他俩会过去,然后用暗手把马彪子弄死,跟着线索会在京城内消失。” “这么两件事,只要一出现,你的精力肯定会被牵扯。” “然后你不知道我们的大局,接下来红手绢的人会跟你纠缠来消耗你的力量。一直到最后,秦岭那边我们的事儿成了。你被消耗的差不多,这边就撤人了。” 我眯眼看他说:“这么干的目地是什么?你们这么干,好像也拿不到剑呐。“小吴用:“我没练过武功,但是我明白你们,到了你这个境界,也就是这个阶段,你不能有后悔事,你要是有什么后悔事,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一准就是心魔,你过不去。过不去的话,你功夫就卡住,然后慢慢一点点,你就废了!” 我说:“还有吗?” 小吴用:“我们会让你杀不死真正杀马彪子的人,因为,这个计划一旦启动,他俩就会死,他俩死了后,你不能亲手报仇。你心里系着这个疙瘩,你功夫将永无进步之日。” 我盯着小吴用:“最后呢?” 小吴用:“我们会派人过来,在你最低落的时候帮你,然后一点点把你引到我们的局中,最终……” 小吴用指了下白板说:“我会安排一个机会,让你错杀荣师父,或是其它别的什么人。这样,你就彻底垮了。” 讲到这儿,小吴用抬头看我:“关仁,你到了这里,说明你赢了,我输了。可是我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这个计划的,这计划我们做的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没有跟任何人透露过!我们……” 我笑了下:“我说我管了一件‘闲事’,然后就发现了这一切,你能明白吗?” 小吴用摇了摇头表示不理解。 我也摇了摇头,然后伸手过去在他后脖子一摸。 果然,一根妖筋,已经长的粗壮无比了。 临动手前,我问小吴用:“你们商量要让楚强把刀放在什么地方,还有那个人,他怎么就能听你们的摆布呢?” 小吴用回答的挺利索:“他脑子……让人给洗了。他很小的时候,就让人洗了脑子了,所以他听刘山琦的话,真的,很听。” 我点下头:“你能做证人吗?” 小吴用摇头:“没用,这没用,他们不认我的,不认的。你领我过去,没有用的,到头来反而会给你添麻烦,让人以为你在搞事。“我想了下说:“好,我先不杀你。“ 小吴用:“谢谢。“ 我又说:“但我得断你一根筋!“ 第三百六十四章 以后这样的话,可以多说 小吴用一呆:“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淡然:“没什么意思。” 说完这话,我伸手在他后脖子找到那根妖筋,两指一搓,小吴用惨叫一声后全身抖成一团就晕死在了地上。 我入化髓之后。证到了一层皮,才知道妖筋是怎么回事。 大抵就是那些心思奸诈险恶到极致的人,他们到了一定的火候后在大脖子枕骨大孔那个位置附近会增生出一根‘筋’,这个‘筋’是古人的说法,现代医学上讲,它大概就是增生的带有神经的筋腱组织。 为什么会有这个妖筋?这就是心性走偏了,但又合了一个偏路子的气数。跟着人的身体就产生了一些轻微的改变。 这道理就像是个性极其要强,刚强之人到了中年以后非常容易得腰脱一样。 因个性太强,又不听劝,接下来又不知道一些常规的,诸如浑圆桩,趟泥步之类的养生保健功法。 长久下来之后。要么是得腰椎间盘突出,要么就是腰椎骨刺增生。 这都是心性,影响了行为,行为积久则化疾的一个缓慢过程。 小吴用包括我以前掐断的很多人都一样,我其实是在给他们治病,断了这个妖筋,人的脑子一年两年可能会变傻,但过了这两三年后,慢曙的就恢复到正常人的思维模式了。 小吴用这人只是一个‘谋士’类似军师一样的角色。真正的大家,我还不知道是谁! 刘山琦吗? 如果他真的是夏志荣喊的那个‘刘三’那他也不是大老板。 刘山琦上边,肯定还有人。 到于我,我之前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练家子。最终在应前辈的带领下,以大音希声之法入进了道。 入道后。我才有了这一系列惊人的表现。 同样我在表现的同时,我所展示的能力也引起了某些大人物的注意。 他们以前可能只当我是个孩子,觉得我什么大本事,入不了他们法眼。但现在不同,现在我有了一点气候了,站的又不是他的队伍,他们容不得这样人存在。 他们得把我掐死才行! 更何况,我手上现在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物件,包括我还有这把泣灵剑。 珍稀的物件,足够威胁的实力。 这两样东西摆出来后,不用我做什么,他们除非没那个力气。否则只要有一丝力气,他们不会让我安生的。 这是高术江湖,手段,方式,可能残酷了一些。 但普通社会呢? 一样,一模一样!倘不信,我要是一个生活在家中的小白领,然后某天突然得了一千万。一个亿,跟着我还不走。 妥了! 借钱的,打我钱主意的人,往我怀里扑的女孩子,一个个揣了这样,那样心的亲戚,朋友。好的,坏的,平时看不着没联系的,那个时候全都出现了! 这就是真实的社会写照。 不是说没好人,有,好人还是很多的。但很多时候,好人面对这样的事,也是非常的无奈。 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一句话。穷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话是古人说的,但一语却也道尽了数千年来的世态炎凉! 倘这话换了武道,那应该就是,功夫迷时无人指,功夫成时尽是敌! 或许,这就是修行吧。 无论哪种方式,无论身在普通社会还是高术江湖。这便是修行! 我感慨一番,出声问顾小哥:“几点了?” 顾小哥:“还不到七点。” 眼下还不到七点,距离九点的试拳还有两个时间,这里到青松茶社走环城路的话,四十五分钟就能到。所以时间上不是问题。 我看了看屋里人,然后顾小哥说:“死的人怎么办,咱们处理还是……“我想了下说:“不用我们动手,他们知道该怎么办,本身就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儿。又何况,这只是一个大局的前戏,接下来还要有重头戏唱呢。“顾小哥点了下头。 我忖了忖后又说:“这样,要是去秦岭,你,小楼,还有罗德,你们几个人不要跟我走!“说完我又后悔:“不好意思,我可能是私心重了一些,又或许秦岭有你们的因缘。我不能安排你们,这个,你们自已拿主意吧。“顾小哥:“秦岭没有我的因缘,你去吧!一切顺利的话,带上叶凝去。相信我,我的直觉非常灵敏,我们得留在京城,因为这里不仅有你的亲人,朋友,兄弟,长辈,一样也有我们的。同样马叔不仅是你长辈,也是我顾惜情的长辈!” 我看着顾小哥,摇头一笑,伸手给他一拳:“兄弟!真的是兄弟!” 顾小哥也笑了:“是啊,人生最大快事,莫过于,结交到你,还有小楼这样一群好兄弟!” 我会心一笑,当下说:“来,咱们收拾一下走人吧!” 我和顾小哥离走前给这屋子里的电话线掐断,并把手机全弄成关机的状态了。 走的时候,正好李胖子醒了,我看了他一眼,告诉他,他的魂已经让我们给收了。现在起,他哪儿都不能去,只能留在这屋子里。此外他往后最好是不要骗人,否则的话,我们会把他的魂收走,给他贬到九幽之地,受万劫不复之苦。 李胖子本就已经吓的快傻了,我们这么一吓唬后,他瞬间就大小便一起失禁了。 我们没闻他的臭气,临走就将房门关上了。 到外面时,顾小哥问了一句:“你说这人下边的阀门怎么那么松?” 我笑了下:“肾气不足呗,擅长说谎的人多是肾气亏虚之症。” 顾小哥:“这又何解。” 我说:“肾主志,志向不定,飘忽移动,这样的人,肾气怎么能好?想要肾好,先立一个志向,然后踏踏实实一步一步脚印地走。那样的话自然无药自愈。” 顾小哥:“强,这理论是哪里出的?” 我笑了下:“程前辈讲的,这叫道医!” 离开这个小四合院儿,顾小哥没跟我直接去青松茶社,他半途下车,联系了小楼,罗德后,他打了个车,要这两人跟他去我店里会合。 临走时候,我把石佛像交到顾小哥,让他把这个东西带到店里去。 我则空了手,开车直奔青松茶社。 荣师父还有京城的练家子明显是让这个刘山琦给蒙蔽了。 包括雷师父也是一样,刘山琦功夫肯定在这些人之上。后者,看不透他,他自然可以蒙人没商量了。 我拿话点,是点不开了。 这事儿的突破口,只能是在那个楚强身上了。 但楚强这货胳膊上究竟有没有刀,这绝对是个赌啊!万一刘山琦临时改了路子,我没押中这一个,到头来,我岂不成了众人眼中的那个坏人,小人了吗? 对了!叶凝!我把这事儿告诉叶凝不就得了吗? 我是八时过五分到茶社的。 开车到这儿的时候,眼见门外已经停了很多辆车了。 我下车,往里头走,有服务员见到我,主动打招呼:“仁哥!” 我嗯了一声问:“叶小姐呢?” 服务员:“楼上xx包,正跟荣师父喝茶呢。” 我说:“带我过去。” 服务员立马给我领到了楼上,拐了一个弯儿后,在一扇门前停下来了。 敲过门,我推开进去,正好看到叶凝,荣师父,七爷,雷师父,几人正在一块喝茶。 荣师父看到一笑说:“哎哟,仁子!你说你,现在是不是大忙人了。这时间,你掐的可真是及时,要是再晚一个来小时,你可就见不着凝子跟人动手了。” 我这时在心里把刚才的事儿给压下去了,随之释然一笑,坐在椅子上说:“可不是嘛,正好就赶回来了。” 叶凝白我一眼:“干嘛去了?听说你跟那姓顾的走了,还有,听说那个秦月,以前好像跟你搭过伙儿?” 醋味儿呀醋味儿,这股子陈年老醋味太霸道了,直冲脑门子有没有! 我笑了下,忽然想到顾小哥看秦月时的眼神,我有种预感,搞不好这小哥对秦月有那么一分意思也说不定。 当下我说:“哪有啊,这不……小顾,他跟那女的,你懂的……“叶凝恍然:“噢,这样啊。哼,那你不早说。“她白了我一眼。 我长松口气。 这时荣师父说:“哟,这两人,这怎么?哈哈,行了,行了,来来,喝茶,喝茶。一会儿刘师父差不多就到了。回头儿我给你引荐一下。” 我装了好奇问:“刘师父?这又是……” 雷师父这时说:“一个很好的拳师,年龄比我大不了多少,但对去国外的华人一直都很照顾,有拳师生活没着落,都是他主动想办法给稳定下来。非常好的一个人。” 听这话我心里明白刘山琦果然口碑不错。 一个口碑如此之佳的人,并且雷师父对他也有这样的赞誉,这个事情如果不是我抢了一步先机,恐怕真要落到对方的连环套里了。 我听了点头说:“好啊,好,这样的人,真是一个好前辈。” 雷师父:“那是自然了。” 聊到这儿,七爷说:“哟,这差不多到点儿了,走吧,老荣,咱们下去瞅瞅。“雷师父也起身说:“来,我跟你们一起下去。“叶凝:“那我呢?” 荣师父:“你们小辈的,先在这儿候着啊,候着,我们先下去。” 当下我和叶凝起身,把三位长辈送走了后。叶凝把门关上,转了头用眼睛看着我说:“仁子,你心里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不对。” 我一惊,心说这大马刀怎么这么厉害? 叶凝笑了下:“你呀,功夫上我跟你比不起,不过心气儿上,我一下就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说吧!究竟有什么事。” 我坦言:“今晚试拳的事,是个套……” 当下我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跟叶凝讲过之后,她伸手握了握茶案……待她松开手时,我看那坚硬的黑檀木茶案上赫然印了一排清晰的指印。 “仁子,我现在想杀人怎么办?” 叶凝看着我沉声说。 我说:“这是京城,我们先要在心里止杀!恶人作恶,自然有杀他的时候,不过不是此时。” 叶凝低头冷静想了下:“我明白了,仁子,今晚你别出手。另外,你也别跟那小子一般见识。他就是个傀儡。” 我一惊,因为叶凝能说出这样的话真的是不易。 她成熟了,真的是成熟了,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娇蛮霸道的大马刀了,而是一柄有了灵气的,锋芒不显的真正利刃。 “你的意思呢?”我给叶凝倒了杯茶。 叶凝小啜口茶,一边玩着杯,一边沉思说:“这是我的因缘呐,今儿个晚上,就算是对方动刀,我也得跟他斗上一斗!证一个高下出来!” 我看着叶凝的神情,品着她身上的气场,我忽然发现小吴用他错了。 是的,他的计划听上去好像是很厉害,很毒辣。可是他在叶凝这儿就算错了。 经历了几年风雨,我和叶凝一起出生入死,我们一同经历,见过了那么多足以震撼到人灵魂的东西。 叶凝早就不是当初的她了。 同样,一个人在步入化境之后,心性,思维,观念各个方面都会有很大的改变。 所以叶凝变了,且让我欣喜的是,她正在朝着一个我不知道的,好的方向一点点的改变! “就这么定了!我叶凝的因缘,我自已一个人接!接住了,我就成,接不住,关仁你给我听好,你要因为这事儿,你灰心丧气,提不起精神,我叶凝变成鬼,我天天缠死你!你明白吗?” 叶凝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微笑着说:“明白,我的大马刀。” 叶凝听了最五个字,面色唰的一红,末了喃喃说:“你叫我什么?” 我说:“你是我的大马刀……怎么不高兴听吗?” 叶凝脸更红了,末了她伸了手,穿过茶案,握了我的手,紧紧的握着,同时她说:“以后,这样的话,是可以多说一些的。” “仁子!” 突然房门被打开了。 荣师父站在门口一脸笑意地说:“快,刘师父要见你呢。快点,凝子你也跟着一起下来,大伙儿都在下面呢。”状狂土弟。 叶凝起身,松了手说:“好啊师父,我跟仁子这就下去。” 第三百六十五章 这人太可怕了 叶凝讲完她看了我一眼,目光十分坚定,我朝她点了点头,她会意后。我们一起走出茶室,到了楼下的那个大大的天井。 我有些日子没到青松茶社来了,这次再过来,发现天井有了点小改变。原本种在里面的树,好像是长的太大,都给挪到四周去了。这样一来,天井中间就空出好大一块地来。 此时天井内摆了好几张长条的桌子,围着桌子坐了一圈的人。 我扫了一眼,这里边将有二十多人,很大一部份我都见过,但让我说名字的话,我一时还说不出来。此外在这二十多人里。确实有那么一位高手。 没错就是他了,那个穿了深灰色唐装,一脸微笑的白净中年男子。 功夫练到化髓这地步是可以固住容颜的,但也不是说永远不老,只是衰老的过程对比普通人显的很慢。 我猜这人应该是四十几岁入的化。 所以,他外表年龄就维持在了刚入化的那个时候。 这时我和叶凝已经走到了天井中央,然后荣师父极为高兴地领着我们走到了那个中年人面前。 “仁子,快叫刘师父。” 我望着这中年人,笑着说了一声:“刘师父好。” 这位应该就是刘山琦,他面对我也笑了笑:“江湖上新秀层出不穷,久闻国内出了一位年轻的俊杰,今天亲眼看到,果然不同凡响。不同凡响啊。” 刘山琦说话很随和,给人以如沐春风的感觉。 功夫证到了皮肉的地步,一般情况下除非实力高出这个刘山琦一大截,否则绝对看不透这人的真正心思。 比如现在,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很和蔼,非常可亲的中年武者形像。 在这种外表的包装下,除非我们当场抓个现形。直接看到他在干坏事。不然单凭我说,就算我说的再具体,再声泪俱下。估计别人只会相信刘山琦而不会相信我。 刘山琦没有对我表示出任何的敌意和其它小动作。 他和蔼地伸手出来跟我握。 我跟他的手一搭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同样我发现他应该也没从我身上感知到什么东西。 就是这样。 握过手后,刘山琦笑说:“荣师父啊,这一次真没白回来,这看到了国内这么多的新秀,哎呀,我是真高兴呀,高兴,太高兴了。” “楚强,过来……过来看看你关师兄。” 刘山琦一摆手,打从他身后走过来了一个面相很嫩,并且长的非常花样美男的那么一个少年。 这少年看上去弱弱的,五官什么的偏走阴柔路线,长的极是好看之余,眼神里还透露着一丝好像先天就有的善念。 这就是楚强吗? 怎么一点都不像小吴用说的那个让人洗脑的坏人呢? 楚强走过来看到我后,很是高兴地说了一声:“关师兄好!关师兄,我在美国简直把你当偶像一样崇拜呢。” 我笑了下说:“我可经不过起人崇拜,你还是拿我当普通人吧。” 楚强:“不是这样呢,真的关师兄,你是我们年轻一辈中习武的楷模。大家真的都要向你学习呢。” 我淡然一笑之际,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起疑,小吴用他说的究竟是真还是假呀。 这怎么,我一丁半点都看不出来,这里面有诈的样子呢? 楚强跟我见过面,又走到叶凝面前说:“叶师姐好。等下希望叶师姐不要留情。” 叶凝说:“好啊,到时候,我们一起试个高下。” 楚强:“多谢叶师姐成全了。多谢了。” 就这么,大家见过面后陆续入座了。 期间,荣师父跟七爷说了两句话,七爷挥手叫来了几个服务员。然后服务员走到一些人的面前,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后,那些人很知趣地起身过来跟七爷抱拳,这就闪人走了。 武道有武道的规矩。 这是年轻一辈中的高手过招儿,虽说打的是和平拳,但过程中难免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所以,这场拳就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 想看得有那个资格,本事,辈分才行。 等到把人请走了,场子里只剩下下了十一二个人。这里面,我扫了一眼见差不多都是熟人了。 刘山琦看了看,然后对七爷说:“老七啊,差不多,这就开始吧。” 七爷说:“行,那个领班你把这服务员都叫出去,然后把门儿关上。什么人也不要让他往里进,知道吗?” 领班回了个知道了。 又过了三四分钟,等到都安排利索后,荣师父说:“刘师父,那就开始?” 刘山琦:“楚强啊,去吧!跟你叶师姐好好过两手,然后最好是你们两人都使出全力。这样,一下子双双入化,这武道上也是一大喜事啊。” 楚强说好的师父,他就穿了一身整齐的小唐装来到场中了。 刚好这个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楚强他进场时,左手一直紧紧攥着一个什么东西。那东西应该不大,可里面散发的气场极是古怪。 我皱眉想了想,转瞬我猛地想起来,当初朱九爷曾经用一块玉把大家都给困住了。 难道这楚强身上也有类似的东西不成? 我一怔之间,楚强朝叶凝一抱拳,然后说:“叶师姐,得罪了!” 他说完得罪了三个字后,左手突然一发劲。我就看到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就碎了。跟着这一转眼的功夫,楚强身上那股子原本没有的杀意和恶气,呼的一下就罩住了整个场子。 这一瞬间,他不再是那个乖乖的什么美少年了。 他整个人一下子就冷了,眼神里闪出来的是杀意,身上陡的是杀意,眸子里透的是冰冷麻木野兽一般的狠毒之念! 如非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转尔我明白,这应该就是道门中的力量了。是的,可以实现,道门它绝对有这个本事。它可以把一个人身上的气场给伪装,掩盖的很好,但在需要的时候,又能轻松把这伪装给撕破了。 比如楚强! 这货说了得罪了后,伸了一双手,直接叶凝胸口抓去! 荣师父看到了这一幕,她咦了一声说:“楚强这孩子,他这……” 刘山琦这时也锁了眉说:“这楚强,我这一年多没跟他照面,他身上的气场修的挺冷啊。哟,这招术,这孩子……这哪里学的这招术。这……哎哟。楚强啊!你不能这样,你叶师姐是女孩子,你这样,这样不行!” 刘山琦在旁边高喊。 好人装的可是真好啊。 可楚强好像根本不听刘山琦的话,一抓不中,这货眉宇间突然浮了丝轻笑,跟着又一扭跨,要用这个屁股来撞叶凝。 叭! 叶凝一回手,就抽这货肩膀一下子。 楚强反应也是极快,他忙拧身,抬臂一架后,就跟叶凝正式打在一起了。 楚强的路子很杂,里面有心意的东西,也有形意,还有一点八卦掌,三皇炮的架子。他打的很快,招式走的是大开大阖。 这路线,风格跟他的样子完全不符! 并且,从这小子的身上散发的气势来看,这小子杀过不止一个人呐! 转眼功夫叶凝跟楚强对了六七十招,两人越打越快,渐渐就忘了全部,转尔拼了一股子狠劲,只求把对方给放倒。 荣师父看的非常投入,那个紧张啊,她紧紧抓了太师椅的把手,一个劲的念:“不是和平拳嘛,这怎么,怎么往生死上打呀,这……” 她感觉不到了,就想转身去问刘山琦。 恰这个节骨眼,叶凝正起鞭手要抽楚强的太阳穴。楚强抬了肘来架,身体同时放矮了一些。然后他顺着叶凝鞭手的劲,就把后背往我们这边一旋。跟着他动肩,脚下拿的是崩拳的步子,随之整个人像枝箭似的,嗖! 楚强就奔叶凝钉过去了。 这人后背挡了我们,我眼睛再厉害,也没办法穿过他身体看清楚他的动作。 我能做的就是接受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感知。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我强烈感知到叶凝身上传出的那一缕危机信号了。 她危险了! 非常,非常的危险,可能就在比一念还要快的那么一刹那,她就会丧命。 怎么办?我冲,还是不冲?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忽然就从叶凝身上又感到了一缕极其强烈的斗志,那斗志跟我临危时散发的斗志一模一样。此外,她的这股意念,还掺了道刀锋般的淡淡冷味儿。 我不知道叶凝是怎么动了。 就听她喊了一声:“断! 嘣的一声后,她伸手砰! 一拳就印在这楚强的肩膀上了,与此同时楚强这货竟好像不要命般,抬了手呼,一拳打中了叶凝的肋骨。 这拳太快了,它应该是楚强奋力的一击。 砰! 我听到一记闷响后,叶凝身体忽然一颤,原地那么微微抖了两抖,喀喀……她脚下的两大块青砖在碎成粉末的同时,叶凝的鞋面已经深深陷到了青砖中。 成了! 呼…… 这一刹那,叶凝身上猛地向外释放了一道极强的气息。 那气息我熟悉,它是通夹脊,玉枕两关时所产生的强大气场。 叶凝闭了下眼,好像是感知回味什么,稍许她又睁眼,跟着她对背朝我们的楚强说:“你,怎么用刀的?” 一句话结束,我听刘山琦吼了一嗓子:“孽徒!” 他吼完的同时,人已经掠到了楚强身边。状医女巴。 “我收了你!“ 众人要拦,却已经是晚了,刘山琦直接就是一掌,非常的快,在我眼中都好像闪电一般,呼的一下,就拍中了楚强的天灵盖。 后者话都没说一句,立马七窍流血,扑通一头倒在了地上。 太狠了。 楚强好歹也是他一手带大的徒弟呀,这杀起来,真的是眼都不眨一下,抬手功夫,砰的一下一个自已亲手带大的徒弟就这么没了! 这刘山琦,狠,太狠了。 发生的这一幕瞬间就惊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注意到,包括七爷,雷师父,荣师父在内,大家都是目瞪口呆到一句话说不出来。 刘山琦此时在场中好像极愤怒一般,他指着楚强说:“你个东西!我一年没有见你,你究竟是在哪里学的这些邪门歪道,我好心带你回国,助你提升本事,你怎么能动刀暗算叶姑娘,你,你简直不是个人!” 砰 刘山琦一脚踩中了楚强的胸口,然后用力的一拧。 大股的鲜血,就从楚强的口鼻中汩汩流了出来。 “你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失望了!” 刘山琦咬了咬牙,又恶狠狠地拧踩了数下后,他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人好可怕,真的是好可怕。 楚强确实是让他失望了,原本计划中,他应该用刀重创叶凝的,没想到叶凝提前有了防备,然后危机中潜力爆发,跟着叶凝居然偷学了我的弹刀术,一指将十多公分长的短刀弹成了两半。跟着,楚强又一拳打中她肋骨,这时她潜能已经提升到了临界点。 猛地再一受重创,这一下,就让她一举步入到化劲了! 叶凝这时站在边上,一动不动,似在回味,又似在思索着什么。 在场人都没有动,因为大家都让刘山琦搞的不会了。 刘山琦杀了他的徒弟,他又重重叹口气,然后身体微微一颤,这家伙竟然就从眼中挤出了几滴泪。 “强儿,你可知我养你,教你,付出了多大的艰辛,你可知我的心呐,可是你……你竟做出这般的事情,你!” 他摇了摇头,眼泪华丽丽的,扑嗒,扑嗒往下掉。 如果说伪君子也分等级的话,这刘山琦绝对是白金级的伪君子。他的演技,奥斯卡影帝见了都会自愧不如。 他抽泣了几声,突然又扑通坐在了楚强身边,伸手抱了那已经渐渐冰冷的尸体放声痛哭。 大家这时回神儿来,荣师父一时说:“刘师父,这……哎呀,这怎么,怎么就搞成了这样子,这……你看看呐,这个……” 荣师父都不太会说话了。 这时刘山琦抱着楚强的尸体站起来,一脸凄凉地说:“我的徒弟死了,他死了,他是受了坏人指使,这才做的恶事,我要查,我要查个水落石出。诸位……今天刘某人对不住你们了。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刘山琦反复念叨着,神情落拓至极,跟着他转身,抱着楚强,就这么一步步地走出了茶社。 我在椅子上转头,我凝视刘山琦的背影,脑子里还是那句话,这人太可怕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周师父当年的一些事 刘山琦亲手导演的这幕惨剧里,最倒霉那人恐怕就是楚强了。 这小伙子投错了师,让刘山琦给洗过脑子,所以今天他伤了叶凝是个死。不伤叶凝亦是个死。只不过伤了叶凝,他死之后,刘山琦在众人面前会树一个威信。 他会让大家看到,我刘山琦有多么的公平和仗义,我对弟子是多么的严格。 可今天楚强没有伤到叶凝。 刘山琦的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他这是在拿楚强发泄,是在泄愤! 他这么一来,显的就有些不太高明了。有点绷不住劲儿的意思,所以这人跟着就又坐到楚强身边,抱着他徒弟尸体开哭。 他是个大武师,是流血不流泪的人物,他这么一哭在场人心软。再加上这人演技高,他可能就把某些人给蒙过去了。 但他蒙的只是有些人而已,还有一些人是蒙不住的。 这人中,就包括了雷师父,荣师父,七爷! 尤其是七爷,这老江湖,虽然功夫不怎么样,但看人他能看到骨头里去,他盯着刘山琦走的背影,目光意味深长。 我眼神迎上去了。 七爷看到我,目光意味深长之余,似有期待。 我微微一笑。 七爷跟我瞬间心照不宣了。 叶凝此时已经从功夫提升后的那种状态中回过神来。她睁眼看了看地上的血,又看了看我们,然后她对荣师父说:“师父……” 荣师父咬了下牙。 这老太太也不简单,她好像也看出点什么了。 但在场毕竟还有别人,是以荣师父说:“凝子,回去楼上茶室等我。” 叶凝:“嗯。” 荣师父这时朝在座诸人一抱拳:“大家都是武道上的人,规矩大家都明白。多了话不说,诸位受惊了。” 几人都说,老夫人受惊。之类的话。 跟着这些人就同荣师父抱拳告辞了。 人都走利索了后,荣师父看了我一眼。我会意,然后我和雷师父,七爷,随荣师父一道去了楼上的茶室。 进屋儿,荣师父把门一关,沉声说:“小雷,这刘山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雷师父忖了忖:“这人一直挺好,但只是口碑好!在海外华人拳师圈子里,有一个很好的口碑,此外最近几年发生的一些事,跟这人都没什么关系。所以……” 七爷接过叶凝递来的一杯茶,他喝了一口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这个老骨头,今儿就说句实话吧!这刘山琦呀,他演的是一出苦肉计!只是……他干嘛这样?他对付凝子,他存的什么心呢?” 七爷锁眉沉思不解。 这时叶凝说话了:“他要对付的不是我,是仁子!” 啊…… 七爷一惊。 我淡然:“叶凝,你把我跟你说的事儿,讲一遍吧!”:叶凝给大家分了茶,转眼功夫,就把我讲给她的话,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荣师父听了她惊呆了:“不是吧!这得多大的野心呐,这……这刘山琦他究竟要干什么?” 七爷嘿嘿干笑两声说:“这么一来,我倒是验证了一件事。” 我问七爷:“什么事?” 七爷:“记得红手绢吗?旧时候叫幻门,现在叫华人魔术师工会。” 我愣了下:“这名字好土。” 七爷:“名字越土,越不会引起人的注意。那名儿太长,我就直接说幻门吧。他们门里头出事儿了。仁子记得上次交你剑的那位师父吗?” 我想了下说:“左师父,是左师父吗?” 七爷:“对,就是他把剑交到你手的第十五天,他跟家人坐一个邮轮出去玩儿,中途人就没了。” “没了!直接就没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没的!家人不知道,但幻门里的人知道。” “幻门最近新来了一个老太太,那老太大姓郝,她原本是上一任所谓的工会主席的一个私生女。她失踪了将近二十几年,最近领了一批人卷土重来,把幻门大洗牌了。” “这是海外那边现在的动静。所以仁子,你说刘山琦领了红手绢的人对付你,我想应该跟他们门内的这次变动有很大关系。” 我想了下说:“这个红手绢新上位了一个老太太,老太太刚上位,想要树立起一个威信,她首当其冲是要把泣灵剑找回来。” “她要把这个剑找回来,那红手绢门里的一些比较厉害,实力强,说话有份量的人物,自然就闭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七爷:“对!仁子分析的就是这个理!” 荣师父皱了下眉:“老七啊,你说这红手绢,他们一个变戏法的,争个什么劲呐。” 雷师父却摇头说:“荣师父啊,你可不要看不起这些变戏法的,这里面门道多着呢。简单的可以变个戏法给人看。严重了,你让他们去抢银行的保险库,他们都能给干的天衣无缝。” 荣师父呆了呆。 七爷说:“没错!红手绢里的人都是人才呀!每一个人,出一次手,那银子…”他比划了一下,跟着又说:“工会的目地,就是从中抽这个……”他又比划了一下。 “当上这个工会的老大,一年什么都不用干,几百万个美刀,轻轻松松入口袋里。”七爷又比划了一下。 七爷比划完了,他又释然一笑说:“不过之前他们干的并不是什么坏事儿,可这姓郝的老太太要是上位了后,她领着红手绢的人能干出什么事来,这可就不清楚了。” “还有那个佛像……” 七爷琢磨一下说:“秦岭,佛像……反正据我所知,秦岭是个挺神秘的地方。” 荣师父听这话:“又来了,又来了。你又摆弄你那套东西了不是。” 七爷:“我就说说,说说嘛哈哈。这样吧!仁子啊,这事情是冲你来的,我们几个老胳膊老腿儿……” 我没让七爷把话说完,而是抢过说:“放心吧,七爷,荣师父,雷师父,您们三位,只要您们好好的,我关仁就放一千一万个心了!江湖风大浪大,恶鱼多,好!我,还有凝子,我们来打鱼,杀鱼。您们,这么大年岁了,该歇一歇了,您们想吃鱼就吃鱼,想吃肉就吃肉。鱼和肉由我们这些年轻的给你们打!” 这话说完,三位前辈都泪了。 良久,荣师父感慨说:“没白费力,总算没白费力,仁子!当初,我们培养你,是因为看在你师父的面上。你知道吗?你师父,周师父腿脚好的时候,他表面是鞋厂里的一个工人,实际上他的本事不比那个封隐南差,真的,不比那个差。” 我一下子怔了。 我万没想到,周师父的功夫曾经那么高! 不比封隐南差,他得是高到什么地步啊。状医低号。 荣师父继续:“可惜啊!他腿断了,他那功夫,入道就是用两腿下盘功夫入的道。当年你师父有个外号,你知道叫什么吗?” 我不解。 荣师父说:“他外号叫活铁拐!意思是讲,他是活的铁拐李,是活的神仙,他最成名的功夫是醉打形意!打一路疯魔形意拳!真的是神鬼都挡不住哇!” “唉……” 荣师父叹口气说:“要说是他修丹道功夫倒也罢了,那门静功,断了胳膊腿儿,只要稍微改一改,问题就不大。可他是以两腿的腿功外加一身武行功夫入的道。这双腿一断,功夫……功夫可就瞎喽。” “此外当年他受伤那会儿,不仅是腿上的伤……” 荣师父讲到这儿时,七爷突然咳了一声。 荣师父马上会意。 我喝了口茶不无平静说:“几位前辈,有话直说无妨,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伙子了。” 荣师父听这话她跟七爷对了一下眼色。然后荣师父说:“他受的内伤也很重,你是没看到,他的肾摘了一下,腰也曾经断过。此外他的肺和心也都有隐疾。” “这么些年来,那个姓程的瞎子,还有封隐南,外加几个不怎么露面的人经常去看他。然后你周师父的身体,一直是程瞎子给调。” “调了这么多年,他这才刚刚好的像个普通人。” 我听了说:“谢谢,谢谢诸位前辈对我师父的照顾了。” 荣师父说:“要谢,你得谢那个姓程的,没他那一身的医术哇,老周啊,当年就得死了,真的不会活过来。” 我听了深吸口气,同时缓言说:“伤我师父的人是谁?” 荣师父说:“这个,让我们现在说实话,就是我们也吃不准是谁!但你要知道一个理儿,仁子,你功夫到了一定火候后,我想那个人,他自然会出现。” 她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注视着荣师父的目光,我看到她稍显惊讶。我知道她为什么惊讶,原因就是我内心的平静。 这件事,冥冥中早已经注定了,我会遇到那个人。 真的会遇到,但不是现在,那应该是将来的某个时刻,我绝对会遇到他的! 想到这儿我对几位师父说:“这样,时间不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叶凝!” “哎,仁子。” “去我店里,小楼他们都在。” 叶凝会意,果断起身说:“妥!马上走!” 第三百六十七章 灵气与我的灵魂相合 我跟叶凝离开的茶社的时候,我问叶凝当时楚强那一招,她是怎么接下来的。叶凝说对方动手非常快,虽然她之前有心理准备。但那刀还是快的几乎超出想像。当时的情况是,如果叶凝就在半路拦这个刀,她出手到一半的时候,可能刀就捅进她心脏了。 危机中,叶凝赌了一把。因为刀是竖着锋刃朝下刺过来,所以叶凝就直接把手抬到胸口处,然后在刀锋刺破衣服的一瞬间,她把这个刀给弹断了。 我暗道了一声好险。 真的是好险。 叶凝能过了这一劫一方面是我提前通知了她,她心理有这个准备,另一方面,她确实是有这分本事。 要不然,换了别人。可能即便知道这么回事儿。 面对这一刀,他也没办法躲过去。 上车时候我问叶凝:“入了化劲,有什么感觉吗?” 叶凝眨眼想了下说:“第一我没体会到那种换劲的感觉。第二我现在想杀人。” 我想了下说:“没体会到换劲,大概是因为,这个过程是给激一下,冲过来的。我想换劲还是会有,但表现的应该很轻微。“叶凝:“大概是吧。“ 我说:“行了,别的不说了,咱们先到店里再说。” 当下,开车直接奔店去了。 到了店里停下车,远远就见到店里亮了灯,卷帘门只落下了一半。 我过去弯腰把门抬起来。正好看到马彪子正围着罗小白问东问西,眼见我来了,马彪子说:“仁子你那边怎么样啊?我听小顾说,怎么京城来了伙人要对付咱们。” 我对马彪子说:“行了。没事儿了,这次过来呢。是跟大家商量个事,这往后,你们几个可就要见天住在一块儿了……“我把这利害一说。马彪子说:“管他是什么来路,只要敢咱们这些人的主意,有一个算一个杀无赦!” 我则说这是京城地界,用杀不太好。 顾小哥说他有办法,到时候不怕这些人来,就怕他们不来。 众人商量了一番后,叶凝又问顾小哥,他对那个秦月是不是有意思,要是有意思,得抓紧时间追,这追女孩子下手晚了,可就麻烦了。 大马刀呀大马刀! 我摇头一笑的同时,手机就响了。 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我以为是刘山琦让人打过来的,可没想到接通了后,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老太太的动静。 “是关仁吗?” 我一听就知道是谁。 “房师太你好!” “嗯。!我在你们店门口,你出来一下。” 这老太太一出现,可能就要没好事儿啊,我示意屋里人先聊着,这就弯腰又钻出了店。 到外面,正好看到一个脖子上系了丝巾的老太太站在一辆q7的旁边,那车就停我们店斜对过。我扫了一眼,这才知道原来我们刚才回来的时候,老太太她就在了。 房师太看到我,她手插兜微微一笑说:“今晚你们京城练家子小聚会,过的挺愉快吧。” 我说:“你都知道了?”状吉围扛。 房师太:“我又没去看,我上哪里知道去,我只不过是猜的。“我说:“刘山琦是什么人?他背后还有什么人?“房师太:“你找的那个石佛像呢?” 我一愣:“你知道王家成?” 房师太冷冷:“他现在还在我搭的香案上养魂呢,我怎么能不知道他。” 我一个激灵,用看怪物的目光盯着师太。 房师太叹了一口气:“王家成没招谁没惹谁,可是他这一身功夫不是师徒相授所得,也不是自家悟得,而是他去了一个他不该去的地方不说,他还从那地方拿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说:“石佛像!” 房师太:“对!” “拿了这个东西,领了这东西里面的一些念想,咱们说法力什么的吧。他修成了一身的本事。但这本事,不合规矩!” 房师太讲到这儿:“所以老天安排了一劫给他,他没挺过去,死了,死了后魂在我那儿,我养着的同时想办法掐算个好时机,引导他去投个好胎。” 我持续用另类眼光打量房师太。 房师太:“干嘛这眼神看我,干嘛呀。行啦,我长话短说,秦岭是神仙地,秦岭也是妖魔地。刘山琦这么一帮子人惦记秦岭的东西不是一两天了!这事儿,你得跟,这是其一,其二!道门忘不了你。” 房师太语重深长。 我眯眼打量她:“罗布泊的那帐可到现在还没结呢。” 房师太:“什么叫没收结呀,那剑鞘,你那小神器,泣灵的大裤衩子,你当那是白得的呀。” 我服了这师太了。 泣灵的大裤衩子…… 这,这真不能听师太说话。 房师太说:“我今儿过来,一是看看你和你那小道侣还活着没,要是活着呢,我就给你提个醒,你现在得采取主动了。我建议你今晚就动身,直接去秦岭。还有,别带你的小神器。这个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带。” “此外还有一点就是,你到秦岭后,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你要小心,那里边有妖魔鬼怪,也有得道高人。你可以不搭理,不问,但有一个人你必须要留心。” “此人姓白,名叫白道福!” 我一听:“白豆腐?” 房师太白了我一眼:“你可不行当他面这么说,你要这么说,他能让你很痛苦。白道福现在有一因缘要人来接,你要是能遇到他,然后接了他的因缘,呵呵。” 我看着房师太说:“你冷笑什么?” 房师太一拧头:“不告诉你,我走了,再见!” 说完老太太自顾上车,然后跟开车的龙起道打了一个招呼,后者一边发动车子,一边抻头跟我说:“仁哥,有空回来咱们一起喝茶呀。” “喝什么茶喝茶,你长那喝茶的嘴了吗?快开车!这借人家车,得早点还回去,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我一听又乐了。 敢情这大q7是借的呀! 房师太呀房师太,你这个老太太,唉,我无语了。 目送房师太离去,我心里犯了嘀咕,不带泣灵……?好,我就不带。可是去秦岭,我就这么过去,我投奔哪儿呀。找白道福,那人长什么样儿,住哪儿,我一概不知呀。 我心里揣着这个事儿,一转身正好看到叶凝出来。 “仁子,什么事儿呀。“ 我说:“师太来了,叫我马上动身去秦岭找一个叫白道福的人。可我不知道路,两眼抓瞎呀。“叶凝忽然就笑了:“好啦,我的大官人!这次该我来出马了!走!咱们先去提我那越野车,然后,我领你上终南山,再深入秦岭!“我说:“你知道路?” 叶凝神秘一笑:“当然,你难道忘了吗?我这一身刀术是在什么地方练出来的?” 我说:“妥了!马上动身!” 当下,我转回头跟马彪子还有几个兄弟做了告别,便与叶凝一道去提了她的车。完事儿,我们又去给车加油,跟着开车连夜奔西安去了。 开车到了西安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我们到了后,简单吃了一口饭,决定先去拜会陆大娘。 我和叶凝在路上买了不少的水果,还有一些肉,鱼什么的。就这么一路顺风,开到了工厂。 陆大娘看到我俩来看她来了,高兴的真是合不拢嘴。 她一边张罗给我们做好吃的,一边叫工人们来跟我说话。聊天间隙,我又玩了一会大铁磨,舞了几路冷艳锯。 这一玩一舞,我感知的非常明显,这两样东西上的灵气,正止不住地拄我身上钻,然后入皮,再化成一分分的肉,牢牢地长在皮下!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我没想着练,就是觉得这东西亲切,特别的亲切,看到它们就像我见到了陆大娘一样。可能在别人眼中,它们就是两块不同模样儿的金属。 但在我眼中,它们不是冷冰金属,它们是灵魂!是两道不同的灵魂! 我保持着这份玩心。 吃完了饭后,我没休息,就这么一直玩到了半夜。 到了将近子时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些乏味了。然后我收了一个势将大刀轻轻地放到了大铁磨上。 彼时陆大娘领着叶凝从房间里出来。 见到我时,她快走了两步,来到那个大铁磨和冷艳锯前,她伸手轻轻抚摸着这两样东西,后又喃喃说:“仁子啊,这两个物事,从今往后,没啥子灵气了。” 我一怔忙说:“为什么?” 陆大娘:“它们跟你走了!跟你走了!上到你身上,跟你拧成一股,已经变成了你,成了你身子的一部份了。” 陆大娘抬头神情格外的郑重。 我看着陆大娘的眼睛,我知道这样一位朴实的农家人是说不出什么所谓‘科学道理’的话来。所以她这话该怎么理解呢?我想还是灵魂!对,这一刀,一磨的灵魂,跟我的灵魂融合了。 就是这样! 我看着大娘,正想说点什么,手机却突然不合时宜地响了。 我拿起正要关机,却发现是荣师父打来的,这么晚了,她打电话来做什么? 我担心有事,就接起来。 “仁子啊!你在哪儿?刘山琦跟我说要把他徒弟葬在秦岭,然后他想让你和凝子给他们带个路。” 我心中一笑,当下说:“荣师父,你跟刘山琦说,让他亲自给我打来吧!“ 第三百六十八章 终南山的现状 荣师父说:“好,我这就让他打给你。” 我挂断电话的同时,心说刘山琦肯定又改变计划了。之前他是千方百计阻止我去秦岭接什么因缘,这次却又主动提出让我和叶凝跟他一起去秦岭。这个改变。表面看没什么,但只要一联想之前房师太跟我说的那些话,我从中就不难发现,刘山琦背后肯定有道门高人坐镇。 那个神秘的道门高人知道房师太会来见我,他猜到了我肯定会出发前往秦岭。那么接下来呢?我估计对方还是会把重心放在我身上。 这帮人怎么对付我,采取什么策略,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相信,刘山琦等带给我一个不一样的消息。 “什么事仁子?”叶凝见我放下电话,急忙出声问我。 我把荣师父的话讲了一遍,叶凝说:“该死的刘山琦,真应该一刀把他给斩了。” 我摇了摇头说:“这人现在还不能死,他在这一局中的作用还没结束。看看吧,看他……”刚要说电话两字,手机就响了。 我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号,接通后,电话那端传出一个冷漠的声音。 “关仁吗?“ 我说:“你哪位?” “刘山琦!” 我说:“找我有什么事。” 刘山琦:“你现在在哪里。“ 我说:“终南山。“ 刘山琦脑子反应很快,转念他就改腔调了:“既然这样,关仁!我就不跟你绕圈子了,你把石佛像交出来,我们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要不然的话,马彪子第一个先死。” 我说:“好啊,够胆你就去。我关仁到江湖混这么久,像你这样打不过强的挑弱的掐的人。我真的是第一次见到,我关仁长见识了,刘三!你叫刘三对吧。” 刘山琦怔了下:“你……” 我说:“你应该就是刘三了!刘三我跟你说,马彪子。还有我的朋友,我身边的人。但凡一个出了差池,那石佛像,我立马给它碎了!稀碎,稀碎,成粉,成渣,我扔河里,让你这辈子都找不到!” 刘三:“你敢!你,你不想活了!” 我听到这话,心里的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这宝我押正了! 真的是押正了!刘三背后肯定有高人,高人在一直给他施压,让他把那个石佛像快点搞到手。如果搞不到手,或者有了什么差错,刘三肯定会倒大霉。 他给高人办事,那高人应该也是一个狠角色。这种狠角色做事情向来只问结果。不要理由。他不管这佛像在谁手里,反正你刘三必须给我拿回来,拿不回来的话。 刘三惨了! 我押的,就是这个宝! 刘三放了一通狠话后,他在电话那头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他换了个语气说:“关仁事情不要搞到这个地步好不好。坦白讲,我刘三没有直接对不起你的地方。楚强他那人,他对叶凝下手,。那是他个人的事。我刘三不知情。所以……” 我打断他:“刘三!晚了!你自已干过什么,你自已清楚。你回国后,你到长白山干什么去了。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夏志荣的?” 刘三:“关仁你!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我说:“我什么都知道,真的什么都知道!所以我告诉你刘三,有胆,咱们秦岭见!还有,我在京城的朋友,亲人,这些人你得找人给我二十四小时看好好的,他们惊到,吓到,但凡有一丁点的不舒服,你这石佛像,它就得成灰!” “你!关仁你!” “再见了,刘三,够胆,咱秦岭深处,决个生死!” 我讲完后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 打蛇打七寸,掐人掐要害,我关掉手机后,跟叶凝进屋儿,就把包里那个石头做的佛像拿出来了。状医贞弟。 这东西是临走前,我带在身边的。 当时真没想怎么样,只是觉得这东西放在马彪子等人身边可能会给他们添麻烦,所以我就带在身上了。 现在想起来,它竟然还成了一个钳制刘三的工具。 佛像本身初看没什么出奇之处,但若细看,就会发现它通体散发的是种那浑然天成的艺术美感,这佛像好像不是人故意雕刻而成,而是天然生成的一块石头般。 有门道,真的是有门道。 我在手里掂了掂,叶凝看我说:“仁子,这佛像,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这佛像看上去不是凡品,咱们先休息一晚,明天上山,一路奔你去的那个地方走,然后中途遇到人,就打听一个叫蒋青的医生,还有一个叫白道福的……” 我想了下说:“大概是隐士吧!” 叶凝:“行!明天我们就出发。” 得知我和叶凝要去终南山寻人,陆大娘表示可以给我们找一个向导,这个向导叫老孙头,他是附近一个收破烂的老头。这老头早些年的时候是山上的采药人,后来山中成立了保护区老孙头就改行收破烂捡垃圾来糊口了。 老孙头收到了一些废铁什么的都会往陆大娘的工厂送,陆大娘称重时,经常会多给算一些斤两,尽可能贴补老头一些钱花。 除外,这老孙头知道山中不少隐士的居住场所。他经常上山去看这些人,然后有一些在山中病倒的,他还会给背下山找大夫医治。 我和叶凝听了这话不禁就奇怪了,隐士怎么还能病倒没人管呢? 陆大娘没说什么,她只说,我们到了山上跟老孙头走一回,就全都知道了。 于是我和叶凝就在大娘这里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早起,我们吃过饭后,陆大娘安排人把老孙头叫来了。 见到了本人,我看这老头儿就是一个普通人,只是性情方面一是很随和,二来心地特别的善,此外如果注意看的话,会发现他眉宇间好像有一道淡淡的光。说不清楚是什么,就是很淡,很淡,力量非常柔和温暖的光。 大家熟悉一番打过了招呼,叶凝从我们的车上取下来户外的一系列行头。 跟着陆大娘安排人开车给我和叶凝还有老孙头,就一路送到了终南山脚下。 挥手跟大娘告别后,我们就同老孙头踏上了寻人之旅。 “孙大爷我们上山要找一个叫蒋青的医生,还有一个叫白道福的人,你知道这两个人吗?” 叶凝凑上前问这孙大爷。 孙大爷咧嘴一笑:“么听说过咧,泥们小娃娃也是学人家,过来找那些修道,修佛的人吧。” 叶凝愣了下,末了她说:“是啊,孙大爷,你知道那些人住在哪里吗?“孙大爷:“么咧!这山上真修行的人少咧!都是一些个弄花花肠子的。“叶凝又愣了下,跟着她转头看向我。 我摇头也是不解。 可是当我和叶凝在孙大爷的带领下,沿山走了四个多小时后,我们见到了一个草棚时,我知道孙大爷为啥这样说了。 这是一间很土的草棚,但却给打扮的极其精致。 有一个穿了道袍的年轻漂亮女孩儿,正站在院子里,拿了一枝刚刚开的桃花远眺群山林海。 这副画面,如果只停留在女孩儿,身后的草棚,桃花,衣着这些物件上面,那绝对是让人非常欣心悦目的景致。 只可惜,这只是局部。 全局的真相就是,在女孩儿面前活跃着至少十多号人,然后各种的摄影,摄像,还有道具,化妆师。 我和叶凝站在不远处抱臂看了一会儿。 然后我们发现这不是在拍电影,而是在制造‘美女隐士’。 他们的背后有各种各样的道具,其中不乏这个经,那个经的,然后还有拂尘,茶壶,各种烧制的漂亮的陶制工艺品。 这些东西显然是精心准备的,然后女孩儿所呈现出来的却是,这些玩意儿全是她打造的,然后她摆着一个又一个的姿势,大队的摄影师,反光板,对着她一通的各种拍。 叶凝盯着看了一会儿。然后她小声跟我说:“看到没有,这女的就是一个活广告,这帮人这么一拍,把她给炒了后,她就火了。“我说:“可惜只是小火,火的快,死的也快。“叶凝一笑:“那也好办呐,赚了钱去棒子国来上几刀,回来后再改个名儿,重新再火呗。“我摇头:“服了,真的是服了,这种人……唉。终南已经无隐士了。“叶凝:“不能说没有,但终南的隐士文化被人发现之后,即将就要灭亡了。“跟着叶凝又说:“仁子,我虽然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人,但我发现了一个规律,就目前而言在咱们中国,什么东西到了路人皆知的地步,也是那个东西死去的时候。一个事物,想要发展,想要延续,必需限定在一个严格要求的小圈子里。不然……“叶凝又指了一下不远处在一个院子里打闹的几个青年男女说:“你看,这就是死去的隐士文化。“我看到那几个明显是像来玩的青年男女,我同样是深深的无语了。 人一多什么东西都变味儿,这绝对是个真理。 丽江,原本的千年古城,结果炒火之后,成了非法性交易还有艳遇的温床。 各大景区更不用说了,火了之后,伴随的是高收费,黑导游,还有骗子横行的区域。 终南山!终南隐士! 如果想让咱们中华的文化里多一笔隐士文化。就不来要找他们,就不要关注他们。 反之当我们把这些文化过度关注,比如这个终南山,当什么人都来修行的时候,慢慢这个地方也就臭了。 直至最后,当我们提起终南山时,会有很多人像提丽江,提中医,提传统功夫一样说。哟,那不就是骗人的吗?那不是一群精神病住的地方吗? 没错!很多,很多的东西,就是这么,变坏,变质的。 我感慨过后,跟着给了叶凝一个眼色,然后我和她跟在孙大爷的身后,我们开始捡起了垃圾。 真的有,并且不少! 草丛中,树荫下…… 喝光的牛奶袋子,饮料瓶,烟盒,烟屁股。 我们捡的同时,孙大爷跟我们讲,原来就这一片区域有不少的隐士,可是随着终南隐士出现在各大媒体,并进行公开宣传之后,上山的人越来越多。真正的隐士受不了这种打扰,就陆续往更深的山里走了。而他们曾经住过的房子,就沦为了一些别有用心人居住的地方。那些人一多半是为了炒作,还有一小部份是本身没什么修行,但却有厌世心理的人。 他们住进去后,身体受不了这种艰苦生活的煎熬,是以经常会有人病倒。孙大爷常到这山上来捡垃圾,所以他知道这些屋子里住的都是什么人。 有时候,他会喊一啜子,若是里面人不应声,那就是对方病倒了。见到这种情况,孙大爷就会给其背到山上找人医治。 孙大爷说他救过两个人。 一个是在山上让蛇咬过的中年女人,还有一个是重感冒高烧将近四十度的小伙子。 救了人,他垫付钱,可是人好了后,却从此渺无音讯了。 这就是真相!赤果果的真相。 孙大爷说山上是有真正隐士的,但既然是隐士,他们就不希望受到人的关注和打扰。我们只要知道他们的存在就可以了,就是这样! 至于说我们找的蒋青和白道福! 孙大爷他说我和叶凝不是普通人,我们是有正经事要做的人。所以他知道要领我们去找谁。 我们就这样一直走,在深山中走了整整的一天,晚上的时候,孙大爷找了个小草棚,他住在草棚,我和叶凝就在外面搭了帐篷,睡过一晚。 第二天,我们是凌晨两点多就出发。走到将快六点的时候,在东方初起的一抹晨晖中,我们就看到在一处陡崖顶上有人在练拳。 这人功夫很强啊! 我离他至少有三百米远,可即便如此,我搭一下眼,也能看出来对方一身功夫已是到了化筋骨的巅峰状态。 他就好像是去罗布泊之前的那个我。 这人目前正立在一尊突起的岩石上,那石头是长条状的,它从崖顶悬空伸出来了仅有一米的长度。 此人就是站在悬空伸出的那块岩石上打拳。 晨晖初起,清风徐徐流动间,一抹云雾荡在那块岩石的下方。 我看着那隐现雾气中的身体,知道他就是我上秦岭要会的第一位高人了。 是敌,是友呢? 会一会便知。 我一笑之间,出声说:“孙大爷,那位先生应该就是您带我们找的人吧。孙大爷,孙大爷,孙……“我拧头一瞅。 与此同时叶凝亦在四下打量。 可是,那个孙大爷,老孙头,他居然没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 真隐士和几个不要脸的恶人 人生最诡异的事莫过于一个人刚才还站在身边,一转眼功夫突然就没了。要我是初入江湖的小新嫩倒也罢了。可是我一个化髓境界的小高手我居然能遇到这种事,这简直是太不科学了。 叶凝也怔了下,然后她开始找。在附近转了一圈,又蹲到地上找。 我问她:“找什么?” 叶凝说:“地上会不会有什么窟窿,然后他掉进头去了。” 我摇了摇头说:“不会,窟窿什么的不太可能。这人呐……” 我又回想了一下跟孙老头见面的整个经过,最终脑海记忆停留在他眉宇间那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的,温暖的白光上。 他是什么人,他是什么样的修行,他怎么会有那样一股柔至骨子,灵魂深处的白光? 我不解,更加的不知道。 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大大的天下绝非以武入道一条路。 有很多人,通过不同的路。一样证到了我所认为的那个神! 陆大娘肯定知道什么,但她不方便说明。所以她给我们引荐了孙老头,孙老头明白我和叶凝要找什么样的人,准备过来接什么样的因缘。 机缘之下,这就给我和叶凝安排出了一幕让人回味深长的仙人指路。 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我对孙老头的突然消失已经不再好奇,我只需要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并且他们做的全是在我们眼中非常普通且平凡的事,这就足够了。 是的,他们存在,但却并非想像中那样,锦衣美食,豪车别墅。又或高处不胜寒,抚琴弄画。焚香玩茶。 那些都不是他们做的事。 他们做的是真真正正,大道无痕,润物无声的事情。 有如应前辈,香港的无名老者。孙老爷子同他们一样,都是最最让人惊叹的那么一位‘普通人’。 我焚了心香一柱。 谢过孙老爷子指点迷津,又在心中顶过了礼。最后我对叶凝说:“走吧!咱们去会会涯上的高人。” 叶凝还好奇呢,一个劲地问我:“那老爷子他是什么人呐。他要是高人,他怎么不去干掉刘三这帮家伙呢?” 我笑了下说:“他们是跳出高术这个江湖因缘外的存在,他们不想沾染这个东西。他沾了,染了,可能会把本已经按照天定机缘发展的事情引到另外一条不可预知的路线上。” 叶凝:“那他干嘛给我们指路啊。” 我说:“这是必定的结果,如果他不指这个路,我想我们还是会遇到那位……高人。” 我指了一下山崖。 叶凝忖了忖后,又打量了一眼四周,跟着好像发现什么般拍手惊说:“咦,想起来了,当年陆大娘领我进山闭关,我好像走过这条路,对……就是这儿,这有棵大树,树根拱起来还包了一块大石头。” “你看,仁子。就是这儿!” 叶凝指着一棵树。 我看了一眼,发现那树根已经露出地表,并且树根还缠绕了一块足有一米见方的巨石。 如此更加验证了我的推测。 陆大娘让孙老爷子领我们来,应该是告诉我们,高人们没有躲起来找清静,他们在做这件事,只是,他们做的,跟我们做的,不太一样罢了。我和叶凝望着陡崖,又转了一圈。最后看到一处掩在一块突起巨石下的小屋子。 这屋子极是简单,用的是泥土混合了干草做成的泥坯搭就的房子。房子四周种了一些青菜,门口处用干枯树枝搭了一个狗窝,窝边儿上趴着一条懒洋洋的大黄狗。 大狗看到我们,没有叫,也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打量一眼,便继续趴着睡它的大觉去了。 我们沿着这草屋向后一转,就发现了一条不太明显的小路,顺着路走了十几分钟,又上过一个陡坡后,眼前豁然开朗。 此时,我们已经来到了崖上。 那人还在习拳,他打的招式,动作,非常的灵动。合着云海,初升的旭日,看上去极有一股子道家的仙韵范儿。 我在叶凝身后,叶凝独自一人往前走。 走过了十余步,在距离那人二十米外的地方,我们站住了身形。 这回离的近了,我打量那人,发现他头发很长,好像很久都没有理过了,下巴上也蓄了浓密的胡须,身材很瘦,但却极富精气神。 此人年龄目测在四十出头的样子,正值中壮年,这个时候能突破到化筋骨,且看上去与世没有太多纷争。这道行确实是很深了。 他没有搭理我的叶凝,只顾在那里专心走他的拳。 我们也不打扰,看了十五分钟后,对方徐徐收功。跟着又面对太阳静立。这个时候,我注意到他深深了一口气。 他这口气是对太阳吸的。吸完后,他又微微下蹲,两手平抬,举了一个类似浑圆桩的架子。再之后,他就不动了。 我们又等了半小时,这人开始慢慢的站起,他的动作非常小心,好像深怕惊到什么般。最终站直了后,他徐徐地做了一个收功回架的动作。 收完了功他就转身往回走了。 走到我们身边,他没有看,也没有说话,仿佛当我和叶凝不存在一般,擦肩而过,言语全无!状乐坑圾。 叶凝惊了。 “咦,仁子,你说这人!他,他怎么不说话的?” 我说:“这人自有他修的法门,修的方式,他不说话是有原因的,否则他若说话,他就不会来到这终南山隐居做隐士了。走,咱们跟过去看看。” 我们这就跟在他的身后,一路拐回到他的小院儿。 来到院门口,他习惯性伸手摸了下大黄狗的脑门就直接奔他的小屋去了。 到屋门口,他用一个很旧的木桶倒了一点水在一个快要破掉的脸盆中,然后他开始洗脸了。 这时我走到了院门口,说了一句:“这位前辈,我们来打听两个人,一个是医生,他叫蒋青,另一个不知是做什么的,应该也是隐士吧,他叫白道福。不知前辈是否听说过这两人,我们有急事,非常想见到他们。” 话说完了,对方洗过了脸,便开始打开房门,跟着又收拾干树枝,拿了一个瓦罐,倒里一点点米,又放入清水,这就生火煮粥。 我跟叶凝就这么站着。 站了半个多小时,粥差不多好了,他又拿了几根青菜,洗净掰碎扔到粥里,跟着又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子,好像很小心般,从里面捏了一点点的盐放到粥里,随便搅合几下就撤火准备开始吃饭了。 我看的是一阵心酸。 这人穿的衣服,破旧到极致,吃的东西简单的可以说就是一口吃的了。一罐粥,扔进几片菜叶,再放点盐,没有油,没有肉,什么都没有。就是这样的日子,他过了多久啊,一天天怎么熬过来的? 我静立,就是这么看。 对方等到粥放温了,他就开始吃上了,他吃的很香,先是装到小碗里,后来都吃光了。他又把清水倒入罐中,放到火上开始烧,最后那水混着罐里剩的米汤烧开了后,他稍微晾一会儿等其变凉了,就捧了罐大口喝了个干干净净。 真的是粒米不废。 真的是这样! 吃过饭,他收拾干净,就起身叫上大黄狗出门了。 还是一样,一句话没有,完全当我和叶凝空气一样。 我对叶凝说“走,跟上去。” 叶凝点了下头。 我们跟在他的身后,沿四周的山区走了一个多小时,我才知道原来这是领大黄狗吃早饭了。 大黄狗吃的东西全是这山里的一些植物根茎。 我不知道那东西叫什么名字,但这大狗刨出来后,好像吃的很香。 一人一狗走了一圈,又回到小屋儿。接下来,这人就开始打坐了。 我想了想,然后对叶凝说:“找个地方,咱们安营扎寨!” 叶凝:“好!” 接下来我们守着这位不知名的隐士,就一起度过了三天的时间。 在这三天,我和叶凝终于知道隐士的生活了。 他每天凌晨三时许起床,在院子里活动一下后,就到崖上练拳。回来开始洗脸,领大狗出去找饭吃,再回来就是打坐。一坐到晚上,跟着他就睡觉。接下来,又是一天。 他跟这狗,一人一狗,每天只吃一顿早饭。 这就是真正隐士的生活。 我们守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叶凝有些沉不住气了。 “仁子,不行咱们走吧!在这都耗了三天了!” 我说:“不能走!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就是我们此行的突破口,我们再等……三天,三十天也要等。” 到第四天下午的时候,我的等候终于有结果了。 这个结果不是隐士开口说话,也不是大黄狗开口说话,而是有人来了! 我感知到有人来的时候,对方距离我们还有很远的一段路。他们一行是三个人,共实两个是化筋骨巅峰的高手,还有一个好像是个女的,功夫应该在叶凝突破化境前的那个境界。 察觉到人来,我和叶凝就把随身背的包儿,全都藏在了一个地方。然后掩了身形,找到一个可以近距离观察小院的至高点,我们就趴低下来。 时间过去二十分钟,然后人出现了。 三人中一个是人高马大的洋人,这洋人一头的白发,功夫这么看是到了化筋骨了。另外还有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华人,他的功夫也是化筋骨,最后那个是女孩儿。 并且,我还认识这女孩儿。 她就是广西鬼庐那次,被我夺走泣灵剑,跟着还厚脸皮问我要的那个妹子。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儿,但这一小段时间,她功夫又进步不少。 除外,她眉宇间的戾气,竟然也浓上了好几分。 三个人大摇大摆地到了近处,他们站在小院外,用英语嘀咕了一阵儿。 我听的清楚,大概商量的就是,这里会不会是,能不能是在这个地方。 然后,那女孩儿翻出了一个好像是照片的东西,她拿着照片,走到院门口,探头往里一瞅的同时,大黄狗,汪! 很是凶猛地说了一句话。 女孩儿吓了一大跳。 大黄狗又汪汪汪!并且它还呲牙了。 这时我注意到打坐的隐士抬了下手,大黄狗仿佛得令,它恨恨地瞪了眼女孩儿,闪身挪到隐士身边趴下了。 女孩儿冷笑一声:“于木森!是你吧!哼,没错了,就是你!” “五年前,你在四川经营一个机械配件加工厂。那个时候,你喜欢上的赌博,后又玩股票。可是你运气不好,赔的身无分文不说,还把厂子抵押掉了,后来你老婆领着孩子跑了,最终她们改嫁给别的人。” “你想不开,就投了嘉陵江。碰巧了,你让一个路过的人救下。那人传了你一些东西,又交给你一样物件。” “你拿着物件东西,上终南山隐居,一隐五年,然后你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落魄中年人,修成了……哎哟哟,你这身功夫挺高哇。” 我听这话内心无比惊讶。 五年! 五年时间,他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他修到了化筋骨! 这绝对不是正常练家子的法门了,他修的应该是结合了丹道,佛家,还有武术上的一些法门。 此外这法门应该是高人给他量身定制的。 也就是说,这个法子,他学行,换了一个人,换一百个人学,不仅学不到他这水平,可能半路得走火入魔了。 学功夫,悟道,跟看病吃药一样。 不是说别人吃这药好用能治病,我吃了也必须得好。小病行,大病,根儿上命里运里有的,真的要因人而宜,一千个人,就得有一千个不同的方儿。 学功夫也是如此 开始的基础可能相同,但到了后边,想要入道,真就是一千个人,有一千个不同的法门! 这个于木森确实是厉害,并且传他东西的那位高人,应该是更加的厉害。 女孩儿把这话说完了。 后边两个人陆续也进到院子里了。 女孩儿又抬头跟中年华人说了一句英语。 后者回说,意思是这人功夫已经跟我一样了。 女孩儿哇哦了一声后小退一步又冷笑说:“于木森,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强!嗯,不错嘛,不错!不过你强也没用,我们三个人,你一个!硬打,打也把你打死了。““我们找你,不是要杀你。很简单,当年救你那人,他给你什么了,你拿出来转交给我们,这就没你的事儿了。” “反过来,咯咯……还真不好意思呢。你要是不交,我们就把你杀了,再抢了你的东西。就是这样,咯咯……” 女孩儿笑着对于木森说的同时,她手里多了一把尼泊尔的弯刀。 第三百七十章 孙高人指的因缘接到了 我看到那女孩儿把刀拿出来,我感到有股子深深的无奈。见过不要脸的人,但像这女孩儿这般如此无底线的不要脸还真的是少见。 刀掏出来后,我忽然听那洋人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了一句:“冷倩先不要动刀子。动刀子太痛快了。一下子就杀掉,没有意思,这个人如果不交的话,我想慢慢折磨他。“妈蛋! 我在心中骂了一句。 入化后,我很久没生过气了,可这洋人真给我惹火了。我以为他素质多高,想要用文明的方式,万没想到,这货居然更坏,他用的是折磨的路子。 除外,我知道那女孩儿名字了,她叫冷倩。这人是够欠了,欠收拾! 我看了眼叶凝。状乐呆号。 叶凝眼神中流露的意思我明白,那女的,交给她了。 这就妥,要不然还以为我一个大男人要欺负女孩子呢。 冷倩咯咯一笑:“史蒂文你中国话说的可真难听。“史蒂文嘿嘿:“说出来是让这个中国人知道,他必须有一个很好的合作态度,要不然,我会让他非常的痛苦。” 汪! 大黄狗怒目瞪了眼洋人。 史蒂文摊了下手又摇头说:“对不起,可爱的小狗,我不想找你的麻烦。你最好不要让我为难。” 大黄狗又汪。 史蒂文:“你这只该死的狗,我真想一下把你掐死!” 讲过了这话,史蒂文又对于木森说:“先生,你最好是合作,要不然……”这洋鬼子眼珠子一转,看到大黄狗说:“我会先一点点杀死你的宠物。让你听到它凄厉的叫声。你会痛苦,你会难受,你心里会不舒服,你更加的会自责。”? “好吧,那就让我们避免这一切,你把东西交出来,这些都不会发生。”史蒂文摊了摊手说。 于木森还是一言不发。 此外他脸上一丝的表情都没有。他就是那么坐着。 史蒂文撇了下嘴:“好吧,看来你是一个喜欢独断专行的人,这样的话,我只好先折磨你的狗了。” 说完他直接就伸了一只长满了大毛的爪子奔大黄狗抓去了。 此际我终于明白孙老爷子领我们来这里的真正目地! 没错,这桩将要发生的恶事,就是我和叶凝要接的因缘! 死老外!先拿你开刀! 我呼…… 陡然之间,我就爆起一股冲天的意志,跟着人唰的一下就从三米多高的崖头跳到地面,脚尖落地的时候,我又用了崩拳的法子轻轻一点地,人唰! 第二次借力过后,我移到了老外的面前。 老外一咬牙:“中国的拳师!” 说完了,他呼……一记重摆拳就奔我撞来了。 这老外肯定是拳击出身,出拳动作,速度,非常的完美。他的手臂一直保持着微曲。这样他可以在拥有良好打击力的前提下,俱备快速的反应能力。 我看在眼里,但没理会他的动作,力量,而是直接用蛇形,一抖手,手腕如一条蛇般,就绕上了他的手臂。 老外猛地一抖,想要把这股力给化开。 但是没用,已经晚了。 我一抽手臂的时候,合上身的大铁磨盘仿佛一根钢锉。把渗到他骨头的劲一拉一带。 啊…… 这洋鬼子全身爆起一层冷汗,身体抖了两抖,就扑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放倒了洋鬼子的同时,另一人华人拳师动了,他上来就是崩拳。 他站的位置是我后背,我直接就抬了左臂,跟着又是一旋身,这一旋的光景,他这一拳就崩到我腋下了。拳势一走空,他突然就把崩拳的路子改成了八卦掌,五指摊开,想用掌刀抹我的肋骨。 正好这个瞬间我的手臂落下,一下就给他手臂给夹住了。 对方原地一发劲,他的劲冲出来,打到我身上,我化出的那一层皮本能一紧,他的劲就自行滑开了。 与此同时,我脚步没停,仍旧在走转圈的步子。 就是这么一绕,一转。 劲就给上去了,他反方向想把这劲给化了,可终归是速度上落了下风。 我耳听喀嚓一记响。 这人肩膀上的骨头就断了。 此时我已经绕到了他的后背,当下老规矩,用剑指对了他的后背从上往下这么一抹的同时,手掌又在他腰上揉了两下。 化劲高手的筋与其余人不一样,我这么一揉才发现,这筋骨,肌肉竟然如鱼一般非常的滑,普通劲根本吃不进去。 所以,只好加重了一分劲,如此一来,才算把这人的筋给抹了。 转眼功夫,两个就让我给放倒了。 而叶凝那边,她正抱臂冷冷地看一个坐在地上,手捂胳膊的冷倩。 冷倩手臂好像也是让叶凝给打碎了,然后她的尼泊尔弯刀已经远远飞了出去落到了地面。 转眼功夫局势控制住了。 我抬头看了眼于木森,他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打坐。 我明白,这就是他的修行。 他的修行,就是不说话,不问任何事,不管任何事。今天就算是我们不出手,冷倩几人把他折磨至死,他亦是一句话都不会说,一个手也不会还。 他是有化筋骨功夫不假,但这功夫他不能用来打人,还手自保也不行。也正是持了这样的心念,他才会在五年内,步入到化筋骨的境界。 我总算是想明白他的法门了。 我和叶凝是接无常恶事,走一个旧时高术江湖的路来证。 他修的是自已,他唯一的敌人就是自已,如果有一天,他把自已打败了,他就成了。 而他自已的功夫,也会随着他的修为一点点提升。 这听上去好像很矛盾,但我想应该是这个道理吧。 没错这就是我在这里要接的因缘,我要找的答案不在于木森身上,答案在这三个大活人的身上。 “我们走吧!带上这三个货!” 我对叶凝说着。 后者说:“好的!” 说过了这句,我来到了于木森面前,我抬手朝他一抱拳说:“惊扰前辈修行了,今后若有时间,再过来拜访!” 于木森还是一句都没有。 倒是趴他身边的大黄狗突然吱吱叫了两声儿,我心中一笑,伸手过去,大黄狗探了舌头,舔舔我的手,眉目间尽是一派说不出的感激神色。 我拍拍大黄狗脑门说了一句:“好狗!好好陪你的主人修行吧。” 随之转身,拎起地上两个人,跟着叶凝一道奔外走去了。 我掐的是洋人的后脖子,直接抹过他的筋,所以这洋人虽还有一条手臂能动,可他也没办法反抗。 我俩一路掠行,先把背的包拿起来背在身上,跟着又走了小半个钟头,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密林,我们把这三人扔到了地上。 “冷倩!你还认识我吗?”我对那女孩儿说。 冷倩哼一声:“关仁!小人,偷剑的贼!” 叭! 叶凝反手就是一个嘴巴子。 “说什么话呢?小丫头片子会不会说话,当初那剑是你从门内偷出来的。你输给了仁子,仁子没要你的命已经很不错了。后来,你们门人亲自到京城来,剑已经赠过了,那把泣灵是仁子的了,你凭什么说是你的。” 冷倩哼了一声说:“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怎么地吧!“叶凝深吸了一口气,她转头对我说:“仁子,我想跟这小姑娘单独聊一聊。“我眨了下眼说:“行,但不要让她丢了性命。“叶凝:“我心里有数!“ 说完,她拉起这冷倩就奔林子深处去了。 我抱臂守在这两人旁边等,大概三分钟后吧,我听到林子里传出一记惨叫:“啊……”然后惨叫声一波接一波。 最后,我听到冷倩哭喊:“我错了,我错了,姐姐,我错了,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错了,错了……” 不久后,叶凝拎着头发凌乱眼神发呆,浑身抽搐的冷倩回来了。 我看了看说:“你用的什么法子。” 叶凝:“她自找的,我本不想这样做,不过,这女孩儿不给她大教训,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人呐,就是一个糊涂虫,脑瓜子里的想法儿天真的跟脑残简直没分别。” 叭! 叶凝回手又是一个嘴巴子。 冷倩捂脸呜呜地哭。 我这时见冷倩的心理防线已经没了,当下就对她说:“你们几个人进的山,刘山琦呢?他们人在哪里。” 冷倩:“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就是跟他们过来,要来取一样东西。” 我说:“什么东西?” 冷倩:“牌位,一共是两块,一块是天,一块是地。材料是青铜做的,年头长香火熏染,可能会发黑。这是我大师姐告诉我的。“我说:“你大师姐是谁?“ 冷倩:“琳娜……“ “洋人?” 冷倩摇头:“不是,是一个混血。” “多大了。“ 冷倩接下来跟我讲,这次到中国来的,除了她之外,还有她大师姐琳娜,师兄吴应汉,大师叔鲁铁军! 一共是这三个人。 她是头一拨到终南山寻访这个名叫于木森的隐士的人,她们已经找了三天了,今天好不容易,这才找到了这里。 原本她以为这东西势在必得了,可没想到,我们守在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找到了程前辈留下的痕迹 审过了这个冷倩,我见她果然如叶凝说话,就是个从小娇生惯养没有礼貌没有脑子,以为地球太阳乃至整个世界都绕着她转的脑残少女。我不知道叶凝用了什么手法。但看上去很管用,至少这冷倩有些害怕,并且认清自已做的事情有多么的不靠谱了。 眼见冷倩吐不出来什么东西,我又把目光挪向了洋人和那个华人拳师。 我先审洋人。 到了他面前,他抬头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绕过他伸手扒了下他的衣服领子。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这人后脖领子那儿有一个很明显的双蛇盘剑标志。 我想了想,又去看了华人拳师。 结果大出意料,华人拳师的脖子后面也有这么一个图案。 我稍显惊讶之余,洋鬼子抬头一脸坏笑地看着我说:“中国人,知道这个标志意味着什么吗?你是在跟世界上最古老的团体对抗,你没有好果子的。你不会想像,我们的势力有多么庞大和恐怖。“洋鬼子恐吓我说。 我抱臂冷笑说:“史蒂文先生,你知道我看这个标志的用意是什么吗?“史蒂文:“噢,你知道我的名字?” 我没理会,而是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 史蒂文一挑眉:“什么意思?” 我说:‘如果你身上没有这个标志,我或许可以考虑用一些人道主义的手段对待你。但很可惜,你有了!“话音一落,我上前一把抓起史蒂文的脖子,跟着手指在他颈椎上一锉。 “啊……” 这洋人疼起来,全身失控,劲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我稍微加了点力,这才给他牢牢地按住。 过了三四分钟,史蒂文从晕迷状态中苏醒。 他喘着气说:“你……你好狠毒,你……你这样。会惹上很大麻烦的。” 我淡然:“个人比较喜欢麻烦。” 史蒂文:“你……你简直是个怪物,你……” 我说:“行了,史蒂文先生,正如你所说,我希望你跟我有一个良好的合作态度。这样的话,大家彼此才能更近一步友好的相处下去。” “说吧,你们这次一共来了多少人。” 史蒂文:“我……我不告诉你。” 这次,他讲的是英语。 好吧。欺负人不会你们的鸟语吗? 我用英语又复述了一遍我的问题,同时我说:“先生,你最好是合作,不然的话,我会让你非常,非常的痛苦。是的,杀死一个人,太利索了。慢慢的折磨,会更加的有趣。刚才的疼痛只是两块小小的骨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在意识清晰的前提下,慢慢的,把你身上的骨头,一一处理。” 史蒂文不说话了。 他好像是在思考…… 大概过了三分钟后他说:“好吧,先生……你说。你想知道什么?” “这次来了多少人?” 史蒂文:“七个!” 我说:“人都在哪里?” 接下来史蒂文告诉我。京城那儿有两个,剩下的五个人都已经前往终南山了。这次他们分了两批,一批跟这个冷倩过来拿走那一对的天地牌位。还有一批人跟着一个姓莫,叫莫云昊的家伙不知干什么去了。 至于刘山琦这人,史蒂文表示不太了解,不清楚刘山琦此行准备要做什么事情。 事情果然跟我预料的一样儿,京城内不会轻松,顾小哥,小楼,还有罗小白,他们将会在京城迎来一番严峻的考验。 京城不比秦岭,那里人多,不好下手。顾小哥的难度将会变的空前巨大。 他们能挺过去吗?能够在到处是人的京城,把这些个恶人给收拾的利利索索吗?他们会不会遇到更强的对手呢? 我相信我的兄弟,同样我也知道,不久之后,我能听到一个非常详细的过程。 是好,是坏,我都能听到。 史蒂文按理说把该讲的都讲了,他表现的都一切都很好。但这时,我却忽然在心里生出来一个想法,也就是说这些人取到东西后,他们会去什么地方吗? 我看着史蒂文。 后者好像很害怕我问他什么问题,忙摆手对我说:“没有了朋友,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说:“史蒂文,你们一行人如果得手,会去什么地方?” 史蒂文:“回京城啊,回去那里呀。” 听这话,我扭头看了眼冷倩,叶凝这时也看冷倩,小姑娘打了个哆嗦后说:“史蒂文身上有座标,他知道座标,我们得手后,要马上去那个地方。” 我看向史蒂文。 史蒂文:“不,朋友,你听我解释!” 不需要解释了! 我伸手给史蒂文的三根腰椎反复地锉了又锉。最后等到这洋人晕死过去,我开始翻找他身上的东西。 果然,如冷倩所说,我找到了一张硬质的纸卡,那卡上赫然用黑墨水写了一串详细的座标。 我把卡片交给叶凝说:“对一下这个地方。” 很快叶凝告诉我说:“离这儿很远,大概还有一百多公里,那里是秦岭的最深处了。” 这就是因缘,我们要接的因缘,终于有确切线索了。 “走,叶凝!” 后者说:“这几个人呢?” 我想了下说:“废!” 我负责的是华人拳师还有这白人,叶凝负责的是那个小姑娘,我们直接动手给他们的功夫收了。 断的是三截腰椎,还两截胸椎。 这两处地方断了后,除非是程瞎子那样的高手,一点点的慢慢来调,否则的话,他们永远不可能跟武字沾边。即便是调,他们也永远到达不了现在这般境地了。 叶凝废了冷倩说:“小姑娘,这不耽误你什么,好好的,你回去之后,慢慢的养,结婚,生孩子,干什么事都不耽误,但这习武,以后你别沾了,你这心性不行,你沾不得这东西。” 冷倩一边哭,一边说知道了,谢谢,谢谢。 她说了谢谢,看来叶凝真是把她给收拾服了。 把这三人收拾妥当,我和叶凝这就起身朝着座标地出发了。 路上,我反复的问叶凝,她究竟是用什么手段把那个小姑娘收拾的这么听话。 叶凝却神秘一笑说,这个是女人的秘密,男生不该打听的。 好吧,不听就不听。 我摇头一笑,跟着叶凝开始了漫长的跋涉。 一百多公里,平时走的话,快也就是两天。 但这是山地,到处都是茂密的原始森林。 我们不可能走的快。状央向巴。 我和叶凝保持了每小时大概三到四公里的速度,这么走了足足一天后,当我们来到一条位于山脚下的幽静山谷时。叶凝忽然推了我一把说:“仁子,你看那草丛里摆的是不是石像。” 我走近了一打量,果然是呀,这石像由于年月久远,已经辨不清楚面目了,但大概看起来,好像是一位古代的武士像。 我说:“陕西是唐朝的中心,唐代的时候,道教大兴,这里又是道教一个重要的山头终南山,所以这附近有石像应该不是什么怪事。” 叶凝忽然笑了笑,跟着又说:“你看那山谷里头,是不是有一个破庙哇。” 我一听,又一扭头,这才发现叶凝入化后果然变的极其细心了,她发现了石像,跟着竟又在山谷看到了一个好像是破庙,不过…… 我纠正她说:“那应该不是庙,我看这风格,好像是道观!” 叶凝笑了下说:“管他呢,天不早了,咱俩要不去那道观里住一晚吧。” 我说:“也行,反正没感觉到那里边有人。” 这地方虽是没人,我没感到人类活动的气息,但至少从地面上看,这地方来过不少的人。 想来也是,大山中的这么一个破道观,就算是再破,下雨打雷天它也是一个遮挡风雨的所在。 这地方不容易呀。 像我们再不济,也相当于是古时候的侠客了,古庙,深山,配上侠客才应景。这么个地方,从我小时候学武那天起,我就在找,今天总算是找到喽。 到了后,抬头一看,头顶上挂了三个好半天才认出来的字。 升龙观。 这个观四周的墙壁已经没了,砖都让人给掏空了,里面的殿堂什么的,也都破败的不成样子。仅留了一间,大概有四十平米,类似大殿式的建筑。至于里头供神像什么的,全都没了。 触目皆是一片破败的景致。 除外,就算是那一间大殿,它有一面墙也倒了,顶上的房盖全没了,跟着不知是哪位好心人,在上面搭了一块,已经脏的不能再脏的破塑料布。 好一派凄凉景致! 我感慨了一番,待走到近处后,我看了眼地面,发现那里面有好几堆燃烧后生成的灰烬。 想来这地方是有人来过,在这里生过火。 我又转了一圈,突然我在一面破墙上,就看到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这字写的极随意,并且字与字之间离的非常散,一看就不像是正常人写出来的,而字的内容则是。 “程瞎子到此一游!” 看来程前辈确实是来过这里了,我们走的方向绝对没错,只是他和曲二,还有他的弟子们,现在又走了哪一步呢?他们有没有找到蒋青呢? 正疑惑间,叶凝突然说:“仁子,你快看,这里好像有打斗的痕迹。” 第三百七十二章 偶然之间,旁观高人证道 我心猛地一沉,可别是程瞎子跟人打起来了,他功夫虽好但练的不是打人的架子,当初虽教我教的明白。但他只是一位优秀的老师,并非一位百战百胜的拳师。他身边只有一个半傻不傻的曲二,两个新嫩弟子,这样的力量随便一个化筋骨的高手都有可能制住他们。 我揣了心中种种的担心,往叶凝指的方向移去,待看到一幕景致的时候,我稍微呆了一下。 “叶凝,这是打架的痕迹吗?”状央宏巴。 叶凝说:“不是打架的痕迹又是什么呢?你看,这里有脚印,正好一边一个,还有……呃……这架打的玄幻了一些吧。” 叶凝所谓的玄幻不无道理。 因为横在我们眼前是一块长达三米,高达一米。民间形容为卧牛石的这么一块大石头。石头是从地面的石壳中拱起来了,这附近方圆将近三十平米,根本就是一块掩没在山体中的巨大岩石。卧牛石无非是它突出的一个角罢了。 叶凝所说的打斗痕迹一是这块长达三米的卧牛石两侧各有一个清晰的足印,那足印,印在了地面露出的石壳上,厚度达两公分,边角宛如刀斧劈过一般十分的清晰。 此外,那块卧牛石其中的一侧均以变黑,中间还有一缕焦糊的模样儿,而另一侧也是变黑,并且中间还有融化的迹象。 也就是说,如果这是人打斗的痕迹,那么他们是拿什么打的? 火焰喷射器吗? 我所知道,大概只有火焰喷射器之类的东西能够产生如此强悍的表现,从而把这么一块大石头给蹂躏成这般的模样儿。 我又反复看了看那大石头。这石头表面真的是很恐怖,它中央将近有三十公分的区域,已经几乎全都扭曲融化了。 叶凝这时又说:“仁子,你快看,这地方还有手印。” 我急忙挪过去,顺叶凝手指方向一看,果然在石头表面。赫然浮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那掌印淡淡的,两边各有一只,非常对称地印在了卧牛石的上方。 这个景象让人不难揣测。这是分别有两人,站在了卧牛石的两侧,然后各自伸出一只手来,比什么?比内力吗? 说实话,我对眼前看到的现象,感到有些不解。 但经历了那么多匪夷所思事。所以只是稍稍不解,转念后我说:“凝子,这东西不知是谁搞出来的,但我想应该与程前辈没有什么关系。” 叶凝说:“也是,能留下这个痕迹的人,他已经不是人了。” 我笑了笑说:“或许吧,毕竟前辈们不止一次跟我们讲过,秦岭既是神仙地,这里也是一个妖魔地。算了,别打量了,咱俩找个地方,把帐篷支起来,今晚就在这里过一晚上吧。” 叶凝:“好的。” 我跟叶凝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让叶凝先睡,我则守在叶凝帐篷外,找了一块石头,盘腿坐了上去。 我打坐没有别的目地,就是想让自已空下来,空了之后,才有更大的空间来接纳外界的信息,才可能提前预知到一些危险的降临。 从程瞎子带我去高黎贡修行那天起,我就养成了打坐的习惯。打坐这种事按应前辈的话讲,首先打坐者本身要有一个非常,非常坚定的唯物主义观念,要以否定一切身体感知,视觉,听觉感知的前提来打坐。 不能说,打坐过程中,我见到仙,遇见佛,有了身体上的种种感应那就是所谓的有成就了。这是不对的。 成就往往不会在打坐的时候体现,而是在非打坐状态下,正常的生活中,我们通过修行得来的力量才会于不经意间显露出来。 所以,打坐跟练拳站桩一样。 站桩打拳时,师父会再三叮嘱我们,不要想太多,想太多,有所谓太多的感知,那是不对的。 打拳讲究一个心闲体累。 打坐则讲究一个空无一物,不管是来的,还是没来的,都是空,都是无。只有这种状态下,才能起到‘练’的作用。 我坐下去了,一坐不知多久,待睁眼时,一轮月华照到我的身体。我凝视远处群山,林中淡淡浮现的雾气,身体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时空错觉感。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它不是我打坐时产生的而是在我睁眼从那个状态中出来时出现的。 它显示的是我周围的所有物质都在按一种初看是错乱,极快的速度进行高速的运转。实则却又是按着各个物质本身的轨迹在活动。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如果实在讲具体的话,就是我们正常看到的事物都是具体一个三维的空间属性。但是在这一瞬间我所看到的,体会到的事物,它除了,横,竖,深度三个座标轴外,它还有了一个内部,亦就是内外的那个坐标。 文字在这一刻显的苍白了,真的是苍白,已有的文字没办法描述这种状态。 它只能是体会,清晰的体会。 物质的组成,不是肉眼看到的样子,而是一个又一个极其细微的结钩,互相结合在一起组成的物质,而维持这种结构的力量充斥了我所能感知的每一个空间。 它巨大,雄厚,无法去把握,捉摸,并且让人根本无法反抗。 这是一种让人抓狂的感觉,我体会到了后,收了收心,跟着四下又重归宁静。 我刚才那是怎么了?通神了吗?为什么没有仙乐飘飘,神仙降临,没有漫天的仙佛,没有一道又一道白光。 我感知的究竟是什么,是幻境,亦或是真实存在的现象? 我找不到答案,此时我唯一能确认的是,我又长了一分肉。 一分肉,一分力。 可这一分力,来的也太过于奇怪了。它是怎么一个现象,我感知到的是什么? 现在,好像没有能给出我答案。 我又静心体会了许久,一直等到月上林梢,雾气彻底弥漫住了山野,我仍旧是没有想明白。 算了罢,不去想。收拾一番,先睡吧。 可我正要转身往帐篷里钻的时候,这一刹那,一股子排斥我的气息,就从这小破道观的后面传过来了。 这气息像水一样,柔和的扩散,试着要把我的感知给排挤出去。 它不凶猛,非常的柔和。但却又不是幻象,而是真真正正的真实存在。 小道观的后面有什么? 我心里揣了疑,看了眼叶凝,走到她帐篷边说:“叶凝?” “嗯。” 后者马上回答了。 我说:“你醒了?” 叶凝:“刚醒。” 我说:“你先在这里不要动,我感觉后面好像有点气息,我去看一眼就回来。” 叶凝:“你要小心。” 我说:“好的。” 简短吩咐完,我起身奔小道观后边走,走了二十几米,绕到那道破的不能再破的墙,我突然就大吃了一惊。 只见小道观后面的一块平地上,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两个人。 两人一个仿佛是修行的道姑,只是她身上穿的不是道袍,而是俗家衣服,但头上的长发却扎了一个很标准的道冠。 道姑的年龄大概比房师太显的还要老一些,可这种老只是感知上的岁月古老,她外表呈现的却又是五十多岁中年妇女的模样儿。 道姑的对面站的是一个老头儿,那老头儿看上去算不得是真正的道家人,因为他剃了一个平头,老头儿身上穿的是一件很旧的,且很脏的款式极老的夹克衫,两腿一条灰布的裤子,脚上是一双快磨掉标志的,彪马,阿迪,双牌合一版运动鞋。 简单讲,这么看的话,从外表,皮相,衣着上分析。 除了这道姑脑门上顶的这个头型有点另类,这两个人跟修行人,得道高人什么的根毛关系都沾不上。他们的外表甚至都没有电影厂门口的群众演员有型。 普通,太普通了。 有如孙老头一样,这个平头老者,就是一个穿着很随意的农村土老头儿。 可两人身上的气场不简单。 我无法接近,更无法融合进去,一种无形中产生的抗拒力使劲的推我,转尔不让我接近他们。 我试着想了下,对!化劲,我如果领了三字一音的心诀,不去想这个阻力,当没有阻力存在,只是一个劲走,会有什么结果呢? 于是我动了。 三秒后,我成功走了五米。跟着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而这时,两人交谈的声音,才清楚传到我的耳中。 这里有必要提的一点是,在我突破五米距离之前,这两人就是一直在说话,因为他们的嘴唇在动,可是不知为何我听不到。 而当我突破进了这五米,我才听到他们的说话。 “既然你这么说,昨晚就是我输了。”老头儿对道姑坦然说着。 道姑:“你的态度倒也不错,但你一个道门中人,怎么学来了密宗里面的成就法呢?” 老头儿笑了笑说:“拙火成就,幻身成就,梦境成就,中阴成就,光明成就,迁识成就,为西藏密宗中的六大成就法。” “我之前修的道门是不假,但我另有因缘,而这因缘我在藏地接到了。” 道姑傲然:“一个汉人,不学道门的东西,反去学了僧人的成就法,跟着又把这个跟道门的东西来融合,你这路子是不是走的有点偏呢?还有,密宗讲究一个上师灌顶授法,你得了灌顶吗?你没有灌过顶,修这些东西是要遭大报应的,那个报应,可比武字中的无常恶事还要险恶许多。” 老者:“实话讲我没得到过灌顶,念师父,实在没办法,我今生这副人身若再想不到突破的法子,往生之后,不在人间,可就再没这机会了。” 道姑,也就是那姓念的师父说:“你这一身积的功夫,若是往生的话,倒也是会去一个不错的地方。只是去了那里,再无五浊恶世这般磨人,恐怕你的功夫就很难精进了。” 老者:“也是这道理。我已经三世了,不能再久留,再久留,天地不容,到时我就走另一个极端了。” 念师父:“也是,也是!这样,昨晚我跟你一起证了‘物‘今晚我们再证一下识和术。我看你拙火成就已经到了一定的火候。我修的也是雷法,咱们就试一下,看看到底怎么样,哪个更好,哪个更能近道。” 老者笑了:“如此还多谢念师父成全了。“ 念师父:“没什么,都是在一个山上住这么久的道友,我是看你消失很久,多年不见这又回来了,以为你有什么机缘,原来是去了藏地。行啊,藏地也是我华夏一脉,藏地的东西,也是我华夏的东西,只是民族稍有不同罢了,这个跟东夷诸族的巫术是一个道理。“老者说:“只是我们证术,那孩子……“ 他没看我,但我听出来,这话是对我说的。 念师父也没看过,只是笑了下说:“一个毛头孩子罢了,没见过这东西,心里好奇,倒也是理解。就让他看一看吧,若是能看明白几分,兴许对他以后有些好处呢。但他离的这么近,这孩子看来是真的不知道哇……“念师父说话功夫,她从手中取过来一个用黄纸画的道符,然后她又取出一根好像竹签似的东西,把那符用签子刺过,随身朝后树上一扎。 “散罢!“ 念师父说了一句。 就是这轻轻的一句,我感觉到有股子莫名的力量,推着我的两脚就开始往后退了。 我一惊之下,心有不甘,因为我不相信这东西!我宁愿相信这是幻觉也不肯信这是真的,我于是强提了心念,去诵念三字一音,试着去合,可是我合不上。 呼…… 不念则罢,这一念我好像给一股风卷起一般,直退了十几米,这才稳稳停了下来。 而几乎在我退的同时,这方圆几十米内的大小虫子,还有一些个藏在地底洞里的毒蛇,包括蜘蛛乃至蚊子,全都疯了似的,呼的一下子远远逃离了这片区域。 眨眼之后,念师父和老者驻足的那片地方,再无一丝的生灵。 但就算是此时,那老者也看了看四周说:“只是这一地的青草,还有那几株灌木……哎,这可如何是好。“念师父笑了:“昨晚我用了一道符,迁走了那石中的灵。今晚你以前修的法子,不是可以正好用到这里吗?你将这几缕弱灵分开,那不就没事儿了。“老者:“也罢,也罢。你不说,我都几乎忘记了。“这次两人没有故意隔绝声音,所以我听的很清楚,当下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打量,因为我心中知道,这样的机会实在不可多得,因为有的人可能一辈子,几辈子都不会见到修为如此高深的两人互证身上所学。 第三百七十三章 观证道,食天然美味,遇脏怪人 我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以为这两人会做出什么惊人的动作,又或是出奇的手段。可是什么都没有,他们俩人就是这么互相静静站了几分钟。 然后那老者轻轻叹了口气:“执念,执念,看来我对这神通,过执了。“道姑:“身俱种种不可思议神通大能,确实是一件吸引无数人的事,可这神通,当真是好吗?当真是妙吗?你去了藏地,强了神通,这岂不是在给自已设障吗?” 老者闭眼思了思后又说:“那你道门吗?” 念师父笑了:“道门是先齐一身之神,而后应外神而生种种不可思议之神通。这神通说到底是一个借外神而现之力,此非自身之力。这个你明白了吗?而此修法。借了天地而生,因故,这人身就脱不得了,就得一世世的承负,一脉脉的传下去了。天地不灭,道门……” 念师父一顿,喃喃说:“不死。” 老者又想了想复哈哈大笑三声:“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我明白,明白,明白啦!念师父,多谢点悟!我这就去藏地,将这一身功夫找几个上师交还了吧。” 念师父:“有悟,有悟。若你能寻到上师,那上师知道你想透这一切,想来也是欢喜。愿道友今后能有所成!” 对方又哈哈一笑,跟着对念师父一抱拳:“谢过了!” 说完了这话,老者转身,一步步如年迈老人般,就这么消失在山林中了。 念师父目送老者离去,她轻轻叹了口气:“唉……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如他这般。受得住我的点化,看破这一关隘呢?又有几人呢?几人呢?” 她喃喃讲了两句话,复又摇了摇头,突地又转身对我说:“那孩子,你身上的玉印,可是一个姓端的人交给你的?” 我一怔…… 这师父好高明,一下就知道我身上的东西。 当下我忙说:“有劳老师父留心了,我不知那人姓什么,但他确实是交了我这么一块……”我把那翡翠掏出来,托在掌心,让对方看个清楚。 念师父也不动弹,只是远远打量一眼。末了她轻轻叹口气:“是了,是他了。他……” 念师父想了下说:“他可是行踪无定,言语狂野,行为颇有野兽之态?”:我说:“是的,老师父。那位前辈确实是这样的人。” 念师父一怔,末了对空长叹:“成了,成了!没想到,他终于是成了那一门了。好了!孩子呀,好好留着那东西吧。还有……”念师父指了指身后树上插的那个符说:“一会儿,你把这东西弄出来,然后势必在三息之内远远躲开。另外,这符纸……” 她想了想说:“你且收好吧,改天若你有难,那人看了你身上的东西,说不好会回心转意。” “且就这样,且就这样了……” 她说了几句话,也转身,自顾如年迈老人般,一步步挪着步子,小心拨开草丛,径直往密林深处去了。 说句实话,这两个人表现出来的,包括我看到的,都是让我妙明其妙,不知所言为何物的东西。 我不理解,不明白。 看不透,猜不出这里面有什么道理。 还是老话,功夫不到全是谜。我知道今天所见的东西,这二位前辈所讲的每一个字,对我来说,都是千金,万金,亿万财产买不到的真正秘笈。 我现在只不过是不懂罢了。 到了那一天,懂了,明白了后,这话体现的力量,比我独自一人在深山苦修三十年,四十年都要强! 眼见念师父远远走了后,我想了想,小心朝前挪动一番。结果,发现那道阻力已经消失了。我又走了几步,跟着来到了大树面前。 上下打量一番后,我仔细去看那个符纸。 符纸很普通,就是一张黄纸上用辰砂画了一些我看不懂的符划。虽是不懂什么意思,但我说句实话,这东西看了确实让人感觉眉心跳的厉害。 我不敢多瞧,就又看插入树干的那个东西。 这下看明白了,这是一根木制的发簪,之前离的远没有看清楚。这次看清了,确实是发簪无疑。只是它是用木头做成的,样式极是简单,仅在收尾处划画了一个简洁的云纹图案。具体什么木料,我一概不清楚。 我想了想,伸手将发簪取下来,跟着又拧身,用尽全身力量,唰唰…… 跑出去差不多有三十余米,我停下来一扭头。 这一刹那,我就感觉,之前的那处空间有十平米左右的地方好像是炸了一颗地雷。 很猛烈,很热,且非常激烈的能量在那里波动了一下。 但视线中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 最终,等到冲进感知里的那份能量消失后,我再走到那片区域,发现地面竟然光洁如镜。 这种事情我是没办法跟人说的。 跟人说了,不会有人相信的!我看到都觉得惊愕,更何况道听途说。 光洁如镜是,高温将泥土里的沙石什么的全是晶化了。 就是这样! 这是站在物理学角度诠释的结论… 同样,我相信面对这样一片区域,若是被人发现,会有n多,关于自然形成,地质形成,等等诸如此类的推断和言论。 没有人会相信,这是人为的。即便发现了,可能也会觉得是幻觉,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我蹲下来,伸手轻轻抚摸。那地面尚有一丝炙手的余温传上来。 我笑了,是苦笑。 我一时不知是感慨,又或是震惊,总之,我先是心乱如麻,跟着又心如止水。 我一动不动,就这么打量着。渐渐地面的余温退去,一抹清亮的月华,反射上来,照着我的同时,我忽地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嘿嘿,那两家伙走了吧。” 这怎么刚走两个,又来一个呢? 并且这个的风格,跟方才的两个,可是完全不一样。 我慢慢转过了身。 这一秒,我就看到了一个同样浑身破衣烂衫打扮的,头发好像八百年没理,妥妥隐士范的那么一个老头儿。 说是老头儿也不确切,因为他脸上的胡子,还有头发实在是太长了,已经完全遮挡了他的脸,所以我看不太清楚他的容貌,只能从两眼中坦露的沧桑品出来这人年龄不小了。 他身高一米七六,七七的样子。状央乐划。 上身穿的是一件磨的大窟窿小眼的中山装,这衣服已经没有布的颜色了,此外上面遍布了一层又一层的油渍,他的两腿套也是同样布满黑色油渍的裤子,双脚是一双遍布窟窿的解放鞋,那鞋的顶面已经透了,露出了同样油亮的几根脚趾头。 这人…… 坦白讲,街上的流浪汉,叫花子穿的都比他干净。 这是外表给人的感觉,除了外表,内在呢?确切讲,我能感知他是个高手,并且他身上的功夫有董老爷子的气息。 这高人应该是比董老爷子还要高上那么一点点吧。 只是这人性情,远没有董老爷子稳重,他好像更随性,古怪了一些。 他闪出来后,到我面前说:“你看着那两家伙比试了。“我一怔,我怔的原因,这家伙怎样感觉跟我好像很熟一样。 我说:“是啊,怎么了。“ “吓不吓人呐。“他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地问我。 我说“呃,还好吧。“ “嘿嘿……“脏怪人笑了笑说:”没用,你没看呢,那老太太放个术都得把小动物们给撵跑,你知道为啥吗?“我说:“老人家心地善良。” 脏怪人一摆手笑说:“啥哟,那是她怕惹因缘,伤了一个小虫虫!”他比量一下说:“她功夫都得退步好久。他们学的那些,不行,入不得世,一入世,就完了!” 我说:“怎么完了。” “没了呗,他们那些本事,一入世就全没了。他们是隐修,隐了后才有这些东西,然后用这本事来参悟大道。一旦不隐了,入世了,去跟俗人们一起过日子了。完啦,啥都没了,你让他打,他可能连个十五六的孩子都打不过。” “啊……”我惊了一下,又糊涂了。 脏怪人嘿嘿一笑说:“所以,你不用怕他们,真想打,你就上去打,打他们一个嘴巴子,他们得把另一张脸凑过来让你打。” 我摇了摇头说:“我为什么要打他们呐。” 脏怪人:“比方嘛,打个比方,咦……好了,我给前面那小姑娘的野鸡快收拾好了,来,咱们吃,吃吧。” 我听了这话跟脏怪人转身一走,没多远,我就见叶凝一脸气愤的样子说:“哪里来的死老头,有你这样的吗?往人被窝里塞个烤好的野鸡,你说一会儿让我们吃,你……你事先打个招呼能死啊,我,我这一身衣服,全都油了。” 我看着叶凝样子。 果然,她身上,手上全是粘呼呼的油渍。 我这时走过去,给了叶凝一个眼色,叶凝会意之余,她不说话了。因为我想她明白,我们这是遇到高人了。 “来来,都过来,吃,吃野鸡,这个呀,可好吃呢。” 说着,脏怪人蹲到地上,把叶凝用几张纸垫起来的一个烤的黑呼呼的小野鸡拿出来,跟着又伸出脏的不能再脏的手,将鸡肉撕开说:“来,来吃啊。” 我和叶凝对望一眼。 我俩仿佛下定莫大决心一般,走过去,坐到地上。接过脏怪人递来的鸡腿儿,一人一个,先是仿佛咽药般,皱眉咬了一口,转眼过后,只觉得世间再没有比这更鲜香的肉了,肚子里的饿意一下子就给勾起,然后一股脑,就把鸡腿给啃了个干净。 脏怪人笑着,又继续撕,然后…… 叶凝:“呕……” 她拧头呕了一下。 呕的原因是,这鸡肚里竟然有一根剥了皮的蛇。 脏怪人却当那蛇是美味,他伸手揪了一段,扔到嘴里大口嚼的同时说:“好味,好味,这个蛇呀,要剧毒。然后要它在合适时候,自然咬了鸡,这鸡也不是普通品种,临死前这鸡要狠命啄了蛇的七寸,将其数口啄死之后,还要趁这两个偶然遇到一起的冤家在身体没凉之前,剥去蛇皮塞入鸡腹,跟着用这里的一种细黄泥糊上野鸡,放到干松塔做成的炭火里慢慢的煨烤。过程呢,还要时不时的淋上一些山泉水,这样,翻烤将近一个晚上,这毒遇热解了,鸡和蛇的肉也烂熟了,这样剥了黄泥的皮,才能入嘴来吃。” 我听的微呆……跟着不由自主,接过脏怪人递来的一段蛇肉,扔到嘴里,嚼了两下,只觉美味异常。 脏怪人又说:“世人不知天成之妙,只知这般吃法味道极好,于是有人捉了蛇和鸡困在一起让两物相残,虽说这个法子也能出美味,但这其中怨气却是极大。因其非自然生就的,而是人为满足口腹之欲而为之。是以……不合道,不合道也!” 脏怪人摇了摇头,又扔嘴里一块蛇肉。 叶凝听这话,她不呕了,而是擦擦嘴问:“你说的意思是,这蛇遇到鸡了,它咬鸡,鸡又把它弄死。跟着你偶然捡到的是不是?” 脏怪人:“前面是偶然,后面捡到不是,是我寻了半个月,好不容易寻到的。你俩,有口福,有口福吧。” 脏怪人递给叶凝一块蛇肉,叶凝想了想后,她一咬牙,扔嘴里果断吃上了。 “嗯,味道不错。” 脏怪人咧嘴一笑又说:“合道天然,于自然生死之法后留下的肉食则为净肉。此净肉,于道,可食也。” 听过这话,我觉得这脏怪人出现的虽是另类,特殊,但所讲的言论,却又合乎了很多的道理。 于是又吃了两块肉后,我正要问他是不是这山中的隐士时,脏怪人又一笑:“鸡从何而来。” 叶凝:“鸡蛋呗。” 脏怪人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鸡蛋说:“此蛋已俱足化生之能,只是,它仍旧是卵,若就这般摆着,不日将腐败,它又有何用?” 叶凝喃喃:“卵用?” 我有点憋不住乐了。 脏怪人却哈哈一笑说:“若想蛋生鸡,则需孵化,若孵化,则需适应的温度。此理如胎儿一般,于母体之内,若想从冥冥中一抹真灵胞子化生成人,则需要温度,养分,等等一切。方可成具人身。” 脏怪人讲的是,胎儿。他讲胎儿,有什么用呢? 我正待要问。 脏怪人看着我笑说:“小娃娃,你已身具胎相,可你知,这养胎之法吗?” 叶凝一听这话她怒了:“我家仁子是纯爷们,你什么意思,他……” 脏怪人却笑说:“此为胎相,非女子怀胎之相,小娃娃,你懂吗?” 第三百七十四章 第一次遇到真正恶敌 我看着脏怪人老实说:“前辈,我不懂什么胎相。” 脏怪人嘿嘿一笑后,压低声音说:“胎相就是人要与天相齐了,你现在长出的一分肉。一分筋,一分血,都不是你吃食物来的,而是老天给你的。“我听这话,看了下胳膊腿儿,又摸了摸脸蛋子。 脏怪人又一笑:“不是这个胳膊腿,这是这个肉,而是你入了化劲后,你感觉到长的一分分皮肉。” “那个,是老天给你的!但是,他慢……”脏怪人比划了一下,又说:“老天可抠门了。舍不得给,它不仅不给,还一个劲的折磨你。” 我沉声不语。 脏怪人又说:“我这儿呢,有一个法子,能速成,让老天一下子给完了。” 他比量一下说:“然后,你就肉身成圣,你功夫比我还要高。还要厉害,你相信吗?” 我摇了摇头。 脏怪人凑近:“那就试试呗,反正也不要你钱。“我虎脸说:“前辈,你平白无故给我这么大的好处,我们又不认不识,你这是因为什么呀。” 脏怪人:“因为你能帮我打人呐。” 我说:“前辈,你还有对手吗?” 脏怪人听这话突然一委屈:“我……我让人欺负了。” 我好奇:“前辈你……” 脏怪人继续,伸手抹了把脸。用一副可怜样子对我说:“我让一个叫白道福的人给欺负了,你答应我,我传你绝世武功,让你肉身成圣。你帮我杀了白道福好不好哇。” 我听到这话后,感觉遇到了房师太说的妖魔! 临走前,房师太就说了,秦岭是个神仙地,这里既有传说中神仙一样的人物。同样。它也是一个妖魔地,也有传说中妖魔一般的存在。 我估计,这个脏怪人…… 他极可能就是一个妖魔呀! “好不好哇,你答不答应啊?”脏怪人凑近了,眯眼在脸上堆起笑容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抱歉,我不能因为学了你传我的功夫,我就去帮你杀人,这样做,不合规矩。” “嘻嘻嘻嘻……“ 脏怪人爆了一串怪笑:“你杀的人还少吗?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太多了。我数都数不过来。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假慈悲呀,答应我,我传你绝世武功,你帮我杀人。好不好,好不好?” 我起身说:“不好。” 脏怪人突然就拉脸:“好你个假慈悲,你吃了我的鸡还有蛇,你不答应我的话,我……我就要杀了你。” 他声音忽地一下变的低沉,转尔身上那股之前有的很正的气息瞬间荡然无存,取代的则是一道直冲天际,阴沉冰冷的杀念。状丰有划。 这人杀念一起,我突然就起身,跟着说:“你这人,我们没说要吃你的东西,你硬塞给我们,让我们吃,现在,你又要杀我,你究竟讲不讲理。” 叶凝这时也说:‘你个脏老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吃的给你吐出来。““哈哈哈哈……” 脏怪人突地爆了一串怪笑说:“晚了,我已经起了杀念了,你们两个,今天必须得死!” 他吼过这一句话,整个的气势呼的一下冲天而起。 这一瞬间,他就仿佛似我在赤塔那个日军工事里见到的宗奎一般,那股子霸气,杀念,简直是勇无可挡。 气势一壮的同时,他跟着就奔我冲来了。 我没办法还手。 是的,根本没办法来还手。眼下的情况就是,他稍微动一动,我可能就得死。 但我不能输! 我在这里一刻爆起了一股子斗志,我想好了,哪怕今儿死在这货手中,我临死他要打他一下,就一下,拼尽全力,我也要打他一下。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 当我心里浮起这个念头的时候,身上忽地有什么东西感应了。然后我没有打中脏怪人,对方同样没有碰到我的身体,因为就在这人距离我三米外的地方,他让一团空气挡住了。 转尔那东西砰! 一记炸响后。 爆出的能量跟我方才见到的那两个高人证道时一模一样儿。 转眼。脏怪人嗷的一声尖叫后,他闪跳着退了出去,随之他仰头,高声吼说:“死老太婆!姓念的!你!你果然狠毒,我……我跟你没完!我……我跟你没完!” 他对着群山中的某个方位,大声吼了几句后,这人当我们不存在一样,撒丫子,嗖……那个快呀,瞬间就消失在远处密林中了。 我抹了把额上浮现的小冷汗,又看了看叶凝,后者也抹了把汗。 跟着我想起一件事,急忙伸手到身上一摸。 掏出东西的时候,我发现那张我卷在发簪上的符纸已经变成一抹飞灰了。 我拿出时,它随风,在夜空,就这么四下散去了。 这是一道符。 我关仁,第一时面对无法还手的顶尖高手时,是一道符把我给救了。 可我是个练武的呀,我…… 我愕然之余,显的有些不解了。 叶凝这时喃喃说了一句:“这天底下竟然有这般怪异的事物,这……这些人,他们都是一些个什么存在啊。” 我低头想了想说:“师太讲的没错,秦岭是神仙地,同样亦是妖魔地。咱们这一行啊,恐怕是要开个眼界,然后对这天底之间存在的种种力量,有一个清楚的认识。” 叶凝点了下头说:“是了,不一定非要学成他们那样儿,但至少,经历了,感受了,接下来遇到了,就知道该怎么去回避应对了。” 我说:“正是这样!” 我和叶凝当下这么一分析,索性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隐修在秦岭中的人确实身怀了种种不可思议的能力,这些能力在遇见他们之前,我和叶凝都是闻所未闻的。 今天,我们亲眼见到了,又让这力量救过我一次。 我在感谢念师父的同时,我也明白,这世间确实是存在诸多的东西,只是把这些东西练上身,并不是说没有约束可以为所欲为,完全不是那个样的。能力越大,束缚越大,约束的亦就越多。 可能他们都没有办法去过普通人的生活和日子,他们品尝不到普通人的快乐,他们用一生,乃至几辈子的时间来磨的就是这一身,无法用到俗世的所谓‘神通’。 想通了林林总总,我亦不害怕,亦不惊讶了。 反而觉得一身轻松,转在释然之余,发现那肉又长了一小分。 长吧,一分肉一分力。 他们是能力越大约束越多,我们呢!我们是能力越大,肩上担的责任亦就越大! 就这么,我轻松之余,竟然没有走,而是钻回帐篷,睡了一个好觉。 叶凝也没客气,直接回她的帐篷里就睡了。 这一晚,再没有任何的怪事发生。 第二天,清晨六时多,我起来跟叶凝用了一点随身的干粮,喝过水后,就这么起身走了。 一路走到中午,太阳出来,天气变的炎热。这两天走了许多山路,扑了许多的灰尘,我和叶凝都感觉脸上油腻腻的非常难受。 于是,我们想找一处水源,好好的洗把脸,泡泡脚。 老天也算是成全我们,走过半个多小时,就听到了流水音,我和叶凝过去,找到一条小溪后,洗了脸,又把脚洗了,然后穿上鞋子,正待要走时。叶凝拉了我一下:“仁子,你看,那对面是不是脚印?” 我走这一路,都在惦记程前辈,耳听到叶凝这么一说,我顺她手指方向看去时,心神却忽地一惊,跟在我两眼在看到对面泥地上的几个脚印的同时,我从小溪对面的林中就接到了一缕气。 那一缕气不是别人。正是这一路让我为之深深牵挂的程前辈! 当下我对叶凝说:“快,前辈就在前面!” 叶凝说:“真的假的?” 我说:“相信我,没错的!” 说过话,我和叶凝飞身跃过小溪,跑到对面的林中,我觅着那气息一路的狂奔。 我前进的速度也算是不慢了,可我跑了足足有二十分钟,穿越整个密密的树林,这才在一道长满了齐腰深青草的山沟里,见到了盘腿坐在一块青石上的程瞎子。 我到了跑离程瞎子大概五十米远的时候,我就放慢了速度,跟着我就见到曲二拎了个水壶在给程瞎子递水,完事儿,还有一男一女两个比我还小的年轻人正背了包,站在这谷边的山石上远眺。 他俩看了一会儿,其中那个梳了齐刘海的大眼睛女孩儿说:“师父,你说海前辈能把那个蒋青找到吗?” 程瞎子喝了口水,摇头说:“这个海大真,是叫海大真,我有将近十六七年没见过他了。没想到这人怎么就跑到秦岭了呢。嗯,这姓海的按说也是不错一个人了,只是他什么时候入了释门,咦,这怪了。这人不好说,不好说啊。” “总之啊,小芸,北北啊,你们记住,这秦岭之地,真的是奇人层出不穷。这一路走来,你们也见到了,那不是神仙,那只是一种修法。比方吧,这接下来要出现的两个人,他们呐,可厉害着呢。” 名叫小芸的女孩儿噗嗤一笑说:“师父啊,我看你才是最厉害的呢。这哪里有人呐,我站在这儿,我都没看到啊。” 程瞎子::“你个笨丫头,你不会转个身呐。” 小芸一听,急忙转身:“啊,师父,果然有人!” 第三百七十五章 因一个想死的人,他要抢血玉 名叫小芸的小女孩儿转身冷不丁见到我和叶凝,她立马吓的一个哆嗦,好在她身边那个应该是叫北北的男孩子一伸手就给她拉住了。 “你小心点,别掉下去再摔断了胳膊腿儿。”北北责备。 小芸:“我这不是让师父给惊的嘛。师父太神了,你说他眼睛看不见,却比咱们长眼睛的人都厉害。哦……我明白了,师父呢,一定是‘心’特别的敏锐,他的心呀,装的不是自已,而是环境,是自然万物,所以呢,附近有了什么动静,变化。他一下子就知道啦。” “师父,我说的对不对?” 小芸从石头上跳下来问程瞎子。 程瞎子哈哈一笑:“对,对,你这小机灵鬼呀,真是什么东西,一点就透。” “师父又夸我了,不要夸我呢,夸我是会骄傲地,要多批评,我才能进步!”小芸笑着说。 我听了小芸的这番话,感觉这小姑娘有些时候是挺呆的,但其实灵气真的非常足。除了灵气足,这小芸还有一股子很自然的谦虚低姿态,除外,她眉宇间也有满满的正能量流动。 这样的女孩子可是不多见了。真的是不多见。 灵气十足,又深知自已懂的不多,知道弯下身来学东西,更加难得的是正能量十足,这真的是不错,非常不错。 再看那个北北。 这男孩儿长的是一脸憨厚老实样儿,他从石头上跳下来后说:“师父,这两人是什么人呢?他们是好。还是坏,你认识吗?你要是认识,你教我怎么称呼他们。” 得,这又是一个呆气十足,估计只一心钻研书本的小呆子。 一个灵气四溢,一个呆气十足。 程瞎子真会找徒弟,这两人这么一搭配,没准还真能把他身上的东西学会了。 程瞎子笑说:“这两人呐,你得称一声前辈了。” 小芸:“不比我大多少,怎么叫前辈呢?” 程瞎子:“他们修为比你们深呐。” 小芸:“噢,原来是这样,那我该怎么称呼?” 程瞎子低头想了想一笑说:“一个姓关。一个姓叶。” 小芸:“好的!” 然后这小姑娘跟北北走到我和叶凝面前,很是尊敬地弯腰说:“晚辈鲁小芸。” “晚辈牛北北” “见过关前辈,叶前辈!” 我和叶凝对望一眼,虽没说话,但我们心有灵犀。感慨程瞎子真是收了两个宝娃呀。 真的是两个宝娃儿! 这样的人,在现代年轻人当中,不说绝迹吧,真的是很难找了。 现在年轻人,像他们这么大的,对这个高术江湖要么停留在天马行空,漫无边际的想像中。要么就是干脆不信,张口闭口科学道理西方知识。 能像他俩这样,把姿态放低,用谦虚的心,认真地感受,去学,然后尊敬功夫比他们深的人。这一份心真的是太难得了。 我和叶凝身上没带什么东西,按理说今儿得给见面礼的,可实在太仓促了,叶凝就说:“哟,这妹妹和弟弟真好!我这身上今天也没带什么东西,等改天的吧,改天回京城的……“不想小芸却说:“叶前辈,不用的,今后晚辈若是有不懂,不明白的地方,请前辈细细讲明,或是教导一番就好。谢谢前辈,谢谢。“我听这话,朝程瞎子,曲二竖了大拇指。 曲二看到了一拧头,好像理所应当的样子,跟着又点了点头。 跟这两个小宝娃打过了招呼,叶凝拉着小芸问长问短,北北则一脸警惕盯着附近,还有我和叶凝。 这个北北,其实很有责任心,他还不知道我们是敌是友,所以,他要始终保持警惕,负责程瞎子的安全。 我走到程前辈身边。 程瞎子说:“你还真来了。“ 我笑说:“不来行吗……“ 于是我将京城发生的事,还有路上的事跟程瞎子完整讲了一遍。 程瞎子听说:“哎呀,因缘呐,因缘!什么也不要说了。对了,你不是见过那几个大仙儿了吗?” 我点了点头。 程瞎子又说:“我们也遇见了,不过跟你不是一批。” 我说:“秦岭这么多……” 我想了想说:“大仙?” 程瞎子说:“要不怎么讲是神仙地,妖魔地呢。反正,你知道这里边有这样一群人就行了。对了,我们之前遇到了一个和尚,这家伙呢以前跟我认识,我们一起去内蒙办过一件事儿。” 程瞎子说他跟这个叫海大真的人,以前一起去过内蒙,然后又前往了阿尔泰,他们在那儿一起出生入死过,然后降过一个东西,最终又把那东西给送走了。 但那是十六七年前的事儿了,当时海大真还是武道上的人物,一晃这么多年过去,这人怎么就入了释门了?此外,程瞎子说他感应这海大真说的话不对。他这会儿表面没什么事儿,心里其实正急呢,没想到我和叶凝刚刚好,这就来了。 我当下好奇,就出声问:“程前辈,你跟这海大真,你们一起去内蒙降什么了?” 程瞎子一笑说:“说了怕你不信,内蒙闹‘龙马’了!咬死了很多的牲口。我们知道消息,就过去把那个给收了。” 龙马? 我一怔了怔。 程瞎子:“这个,回头细说,反正没神话讲的那么玄乎。” 程瞎子又讲,海大真知道他要去找蒋青,于是就跟程瞎子说他知道蒋青在什么地方。他念在程瞎子腿脚不利索,他愿意去把人请来。 程瞎子坚持自已去,可对方却一个劲的要求到这里来。程瞎子这就发现不对劲了…… 听过这里边的事,我对程瞎子说:“前辈你放心,我跟叶凝既然来了,就绝对能保你一个安全。” 程瞎子感慨:“哪里话哟,哪里话,怕给你们添麻烦,别想到,这麻烦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绕到你们身上了。” 我:“前辈不要说这样的话,小时候我经脉受伤了,不是你的话,我早就已经废了。还有周师父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不是像您说的那样,只是偶尔过去看看。当年周师父要是没有您,他现在恐怕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您先是救了周师父,后又医了我,正是您,一前一后的安排,这才把我给成全了,没了您,我能有今天吗?”状丰冬圾。 程瞎子长叹…… “好了,不用多说了!该做的,都是该做的,要不然,我学这一身的医术,又有什么用呢。” 我忙说不是这个理儿,谢,一定要谢。 接着我又跟程瞎子对了一下刘山琦,结果确认那个家伙就是刘三本人。 既然验明了正身,那就没什么话说的了。 刘山琦,除非我关仁跟你不遇,遇了,你我之间,要死一个! 这是我立下的誓! 刚在心里把这个誓给立了,转眼功夫,远处忽地就掠起一道很轻灵的气息,跟着这气息一路疾行,唰唰唰…… 沿山脊破开草丛,就这么,直直来到了我们驻足的这个小山谷。 人到了近前,我抬头一看。 这是个穿了破的不能再破僧衣的一个和尚,和尚看上去大概五六十岁的年纪,他头发剃的很光,上面还烫了戒疤。 此人神情低落,眉宇间好似在酝酿什么事情。除外,他两手竟然还抱了一个人。 而他抱的这个人,竟是个女人。 这女人也是五十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的衣服虽是简单,但皮肤什么的却很白。 他抱着这女人,立在那里对程瞎子说:“老程啊,对不住了,今天好不容易遇见你,你得帮我把这人给医了。” 听这话,我猜这和尚应该就是海大真了。 程瞎子看了海大真一眼:“海大真呐,我身体现在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仗着有那么一块血玉,我才能一步步走到这地方来。要不然,半路就死了。你怀里抱的这个女人……” “哎……” 程瞎子叹说:“她一身的精气将散,魂魄都要固不住了。你,你……你这是让我准备把血玉拿出来救她呀。” 海大真慢慢把怀里那女人放到草丛里,他对着程前辈说:“老程,我说了,对不住你了。蒋青这人,我实在是找不到,没办法,真的是找不到。我现在能遇到的,只有你一个人了。所以老程,别怪我手黑,你不给,我就下手抢了。” 我见程瞎子眉宇间似有所动,我怕他一下子义气用事,真把这血玉拿出来去救这女人。到时候,他离了血玉,一天半天行,时间长了抗不住的同时,倘若再找不到蒋青,那他的命呀,可就要丢在这里了。 所以…… 我朝海大真一抱拳说:“这位师父,我是程前辈的半个弟子,确实是半个弟子。今天这事情我不能让他把血玉拿出来。” 海大真冷然:“你的意思就是拦呗。” 我说:“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是不是咱们有更好的办法!” 海大真摇了摇头,跟着他又吼了一嗓子:“我等不及了!” 海大真刚喊完,地上那女人突然用细的不能再细的声音说:“姓海的,你……你别因为我伤人,我这命,就是要慢慢死的,你……你强给我抱来,我……我也是不医。” 海大真急了。 “你个糊涂女人!你……你为了不治病,你机关都能摆下来,你都不让医生近前,你……你还不是为那个人!那人想你死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 女人:“没错,我就是要让他如意,我就是要让他,慢慢地看我死……别,别救我。” 海大真:“我不管了!你这小子,敢挡我,我先杀了你!” 说完,这人呼的一下,就奔我冲上来了。 第三百七十六章 打一场,就什么都明白了 海大真前冲的速度极快,到我身前抬手就是一拳。 他是真想一拳给我轰在这儿呀,抬手的时候,不留情,不留面。身势,意志就是一个念头,誓要把我伤于此地。 海大真功夫不低,我估计他很早就是化髓的修为了,这身本事比当初我在罗布泊干掉的夏志荣已经高出了很多。 另外,他是含愤出手。此人腔子里积了一股子冲天的怨气和恨意,他打我,并非把我真正当成敌人,而是我成了他满腔怒火的一个突破口了。 此外,他还是有留手的,他没有想杀我的念头,而只是伤我。控制我。 我没有别的什么想法,既没想过把海大真放倒,也没想到杀了对方。只是就招论招,就力论力。他的拳打来了,我该怎么来接,如何化解。 这是我要做的。 我出手了,单手出来云手往他的腕上一搭的功夫,海大真突然松拳变掌,转又一缩一推,我的云手跟着也是瞬间疾变,两人手腕凭空磨了一个,旋过后,砰!嗡…… 两掌相撞时产生的那种爆破音,炸的虚空一阵嗡鸣。 好强的力道! 我赞了一句!好! 海大真跟着也吼了一嗓子:“好!” 一掌撞过,他闪了身,把破旧的僧衣一抖,转尔提了一个架子,深吸口气后。他轻轻地点了下地面,跟着全身好像虚灵空幻,实则重愈山岳般,缓慢而又快疾地奔我冲过来了。 程瞎子这时朝我们打斗的地方看了一眼。 他确实是在看,不过他的这种看,只是用眼睛那个地方来接一下气场。 转尔程瞎子说:“关仁呐,你可得小心了!这是他当年露过的心意把,这海大真。当年还没学全。只会个皮毛,但却已经足够惊人的了。眼下呀,他这好像是认识了释门中人,把这心意把给学全了。你……你可得小心点喽。” 少林心意把听说是非常厉害的一门绝学。 但它对外,却不是那么隐秘,它是公开的,有图谱,招式,等等什么都有。但关键,最最关键的是一个心法! 那东西没有,按图学招儿,到头来健身的功能恐怕都达不到。 海大真确实是领过真传。 他身子放的极虚灵,说夸张点,我面前好像没有这个人般。 可他又是真实的存在。 这感觉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力量! 海大真将要爆发的,会是我出道以来,遇见过的最强力量! 他近了。 他重心放的很低到了近前,一拳就奔我打过来了。 他的拳有点类似五行中的横拳,出拳时,拳心向上,刚出手的时候,动作很慢,像是老头儿在公园打太极,但只要他进入到了攻击范围。也就是我能打到他,他能打到我的战圈里。 一下子! 就是一下子,闪电般的一拳就奔我左胸撞来了。 这动作太快了。 若是去罗布泊之前的我,此际已经倒在地上了。 我出手就是崩拳,但却不是把自已放出去那种打法,而是原地崩!原地以前学的时候周师父特意讲过,它重在脚上,腿上的劲,打到脊柱后,脊柱本身的一个削旋劲,这个劲结合了崩拳出手前的那一锉。这样接上对方的胳膊,可以把对方的收招速度给带慢。 不要小看带慢收招这一点。 就是这小小的一慢,人可就要生死两重天了。 我叭的一下,崩拳打出去,手转螺旋撞到虚空接到海大真的手臂后,我又向下一压。身体本能合的大磨的那个灵,结了锉刀劲往下一锉,正待要拖住他的收招时,海大真这一拳里的劲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的手臂瞬间虚灵,我就好像压了一个影子,一身的劲无处释放。 与此同时,海大真的手臂收回去,手掌五指张开,摊于心胸位,护住这个要害后,他近身,横肘,一肘又奔我扫来了。 海大真的对战经验也非常的丰富,他横肘的同时护了头面,头面部我没办法打。此时又是近身,我攻他肋的话,速度上肯定来不及,攻到他肋的同时,我的头得让他的肘扫中。反之,攻他另一肋,他的肘臂又护着,攻胸腹,摊掌又护的死死的。 全身都护住的同时,他的招,虚虚实实。横肘一扫表面看上去凶险,实则是一个大虚招。我要是接了可能跟着他护胸的掌瞬间变拳来直冲我。 攻中有防,防中藏着大杀招。 海大真确实是武道中的高人呐。 这份本事,我感觉在交手的人中,可能再找不出来了。 好! 我就当你扫肘是虚招,我重攻你护住的胸腹。 上述的想法,其实说白了都是事后回忆时,一点点想起后,再补充起来的。事实就是,当时我根本没有过什么脑子,海大真扫过来肘的时候,我先抬一肘护了自已头面,又是一记崩拳,直接把自已放出去,奔着他胸口就打过去了。 海大真果然变招。 他肘扫到一半,就不扫了转尔把护住胸口的手掌化成拳如闪电般,奔着我撞来。 正好我的崩拳向下一压一锉的同时,他的拳也到了。 叭! 一记震响后,我跟着第二招,顶肘,冲! 我顶的是海大真的肘,这一招就不是形意的打法了,而是我跟马彪子在一起时学会的八极中的一记基本功,顶肘! 顶肘,冲,。撞! 海大真的臂让我用崩拳压住后,他又变扫肘为实招,正好,我这一记顶肘亦为实招,两人的手臂就这么在半空中相遇了。 就是这么一下,砰!嗡…… 强烈的劲气,在我和海大真的身上释放出来。 我俩身上的衣服,叭叭的响了一阵。 两人脚底下的泥土仿佛沙子般,将我们的脚踝,小腿吞没,跟着我俩一起沉到了近膝的那个位置。 两肘相顶,我只觉得对方体内压过来了一座山,那山越来越重,越来越重,直接朝着我身体压来。 我有些快支撑不住的感觉。 同时,我发现海大富也在挺,他深深地呼气着,鼻孔处好像刮起了一阵小风,气流正在激荡地波动。 山! 我脑子一闪,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华山。 跟着!我又想到了天山怪人给我的块玉印上拓下来的图。 房师太管它叫五岳真形图中,华山一岳的图势。 我想到了华山,跟着一步,我想到了华山的势,那山势,不正如刀斧劈过一般吗? 劈过!陡峭的崖,大块的山崖,险峻的势,那力量无比的雄厚,但它却不是从顶端向下劈落的,它是地面产生的力量。 对!那是大地的力量,是大地强悍的力量表现!木双双划。 大地何来的此力,此力为挣,为裂,为分! 一个挣,裂,分! 我突然明白了一句话。 那是周师父,应前辈,有董老爷子都曾经跟我提起过的。 他们说,真正以武入道的高手,都是要从五行拳开始重头学起的。 如果说太极,阴阳是武道中的核心根本,而五行拳就是这个核心根本的具体表现。 五行拳中,又以劈拳为重头之重。 劈拳劲到了后期要体会的就是,劈人先劈已! 怎么劈已。 我现在明白了,这一瞬间,要把自已的心,自已的人,给撕成两半! 人在什么情况下能够爆发出最为强大的本能,那就是‘撕心裂肺’的时候。 劈拳就是这个道理。 愈伤人,先劈已,劈的方面,就是把心给撕一下! 心,身怎么来撕? 用五岳真形图中,华山之势的形成原理来撕。 具体怎么来做呢?就是两脚各分阴阳。 但又外阳而内阴,外阴而内阳,讲白了,就是我吃劲用来化外界力量的那只脚,我要让它是虚的,不吃劲,不来化劲,反之,我空着,不吃劲的脚,我却要让它是实的,让它来狠狠的吃劲,化海大真打来的劲。 具体跟我之前站的桩也是一样。 就是重心落的脚心,要让它不吃劲,没有重心落的,那个虚探脚,要让它撑住全身的重量。 这便是武道中的,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有了这个基础,再稍一领那个‘劈自已’的心法。 那么,我打出来的,就是合了神韵的劈拳! 这一拳是劈拳劲,但在力量上,却已经比天山怪人教我的那个发力的方式还要强了。 因为,它是合了道,合了阴阳这个道的,真正的力量。 至于说,所谓的雷劲。它与这相比,无非就是一个小巧之技罢了。 我在跟海大真顶,纠缠的这么两秒钟内,我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然后,我让上半身与脚互换。 让脚来发力,而不是化劲,让手臂来化劲,而不是发力。 同时,我把自已的心给撕了一下! 说不出的感觉,就是将它给劈开! 喀嚓一下!劈开! 轰! 耳中传出的声音,仿佛天空炸开了一道惊雷。 但那如山压力却松下来了,跟着我抬头,发现海大真两脚已经深陷到了膝盖,然后整个人倒退着,移了整整一米多远。 地面上呈现的是一道深深的沟壑…… 海大真身体在微抖……他全身轻轻地哆嗦着,良久,良久,他深深呼吸了数口气后,他突然砰! 抬头给自已胸口打了一拳。 这一拳打完,他噗,就吐了一口血。 吐完了血,他好像很疲惫般,长长松了口气说:“没想到,没想到,你的手段竟跟那人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哎……那人是我的恩人,我杀他不得!你……我亦打不过,海大真呐海大真,你有什么用啊!“他神情凄楚之余,突然间抬手要轰向自已的脑门。 恰这时,程瞎子说话了:“海大真,你个糊涂鬼!你就这么死了,我程某人,不佩服你,你……你是个,小人!你不是君人,你不敢面对!“海大真也是急了:“老程,我有什么不敢面对的?” 程瞎子:“我且问你!这女人……这女人是谁打伤的?” 海大真一怔:“我说了你肯医吗?” 程瞎子:“有什么肯不肯的!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海大真:“好,我就说,这个女人,她叫小秀,她是白道福那个疯子给打伤的!” 啊? 我一听这名字,我微震了一下。 海大真咬牙说:“我一释门中人,我不能娶妻,她就跟了白道福一起做道侣。后来我们一起来到秦岭苦悟解脱之法。有一次,我遇难,白道福挺身救下了我。我欠他一个救命之恩。可……可……” 海大真不无凄凉地说:“那白道福不知练了什么东西,竟然心性大改,变的疯癫起来,小秀于是苦苦相劝,可没想到白道福疯性大起,竟出手打伤了小秀。” “我……“ 海大真不无痛苦说:“我能做什么?白道福于我有恩,我欠他一条命啊!我伤不得他!伤不得!他伤了小秀,我不能出手,我只能是天天想着法子,给小秀采药,熬药,来医她的伤。我……我又能做什么,做什么,做什么啊!“海大真拔出脚,蹲在地上,不无痛苦地反复打着自已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反复地打着。 我看的真是一阵心酸。 海大真! 这真是个血性汉子。 虽然他方才出手,誓要杀了我。可他是无奈,他被逼的没有路了。一个是救过他命的人,一个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他是释门中人,娶不了这个女人。 他只能是想尽一切办法来保住这个女人的命。 而伤这个女人的人,偏又救过海大真的命! 你让他如何为人? 如何来做? 如果海大真是那种自私人则也罢了,偏他不是,白道福救过他的命!这个恩,他一天不报,他就一天不能对白道福下手。 他这人的性格说偏激也好,说怎样也罢。 他特别看重身边的人。 对于我…… 我在他眼中,就是一个陌生人。 所以,他可以打伤我,来救他的女人。 是的,是打伤,因为他的实力,完全可以不给我领悟真正劈拳劲的那个机会,上来一下子给我弄死。但他没那么做,他只是想把我控制住就行了。 这种做法可能是偏激了,在我们眼中看是不好的。 海大真同样知道不好,知道这样做,是会下地狱,可我知道,他愿意为他身边的朋友下地狱! 就是这样一个人。 一个‘义’字。有些糊涂的义!有些不明白的义,但不可否认,确实是非常的血性! 好吧,现在我知道白道福这个名字了。 同样,我也明白房师太说这个因缘不好接的原因了。 确实,非常,非常的不好接。 第三百七十七章 理清脉络,直奔关键 海大真这时又咳了几声,但气色对比之前,已经有很大改观了。 我知道刚才他吐一口血不是因为身受重伤,而是一口气没调过来,胸腔的毛细血管郁了一口气。他猛地捶了几下,将那小血管捶破,把淤血吐出来,休养几天身体就能恢复正常。 海大真咳完后,神情一时显的极其低迷,跟着他走到那女人身边,伸手拉了对方的手说:“小秀原本是和我在一起的,只是我为了学到真正的心意把,不得不拜入释门出家当了和尚。小秀气不过,她就跟了白道福。” “白道福之前也算是君子,小秀跟他,只是名义上一对道侣罢了。两人虽生活在一起。却是各居一屋,我知道,他连小秀的手都没有碰过。” “只是后来,这人……他。他的心性为何就这么扭了呢?” 海大真一脸不解。 小秀微微睁一下眼说:“他太急了。太急于求成了。他这是让山里几个道门中人给刺激的。那几个人本不过问我们。可他偏老是去叨扰对方,还让对方传他神通奇术,对方怎么肯传?于是他就百般的苦求,纠缠。” “对方无奈,只好用了术法驱他走。” “他打不过,又惧于术法厉害,无奈只好苦思突破的法门……” 小秀喃喃说:“他修的是一门形意,只是因他性子偏激,过于执着,一直没有明师肯好好带他。他就自已琢磨,琢磨来,琢磨去,他就疯癫了。” 程瞎子的弟子小芸这时弱弱的举了一下手。 “诸……诸位前辈。我想知道一个问题,那个白道福前辈,他的师父为什么不肯教他呀。” 小秀一笑,转了头看小芸说:“你这孩子真好,要是收你做弟子当真是修来的福气呢。” 小芸脸一红:“阿姨不要夸我,你们老是夸我,我怕自已会骄傲呢。” 小秀又是一笑,笑过她伸手抚了抚胸说:“白道福性子偏激,当初在江西。本来遇到三个明师,可人家教了他两天就全让他给气走了。人家老师父教他东西,本来是好意,比如调他的拳架子。” “他却一横脸说,我这个修的已经很明白了,你不用给我摆。” “就这样……哎……” 小秀叹过一口气说:“不过,他确实是非常,非常的聪明,连让他气走的老师父都说,这人的脑子,对武道,玄学,简直是信手拈来般的聪慧。” 程瞎子冷哼说:“哼!聪明有什么用?修行,无论道,佛,乃至任何一门,不怕这人笨,越笨越可能出大造化。就怕这人聪明,越聪明,越容易走偏,入邪,乃至万劫不复。” 言罢程瞎子摇头感慨说:“这世上啊,出了多少让人称之为,傻子,笨蛋的高人。又毁了多少,被人称之为,绝顶聪明,灵气十足的天才呢。哈哈!证道,证神,想要证一切,还是让自已傻一点好,不要太聪明,不要悟性太高!” 小秀悠叹说:“当初白道福要是能听进去前辈的话,哪怕只有一句,半句,他也不会落到今天这般田地,他呀……哎!” “太执,太执了。” 小秀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程瞎子这时问:“后来白道福,他是怎么一下子疯了的?” 小秀想了想说:“之前,他虽偏激,并且在这山上也得罪了不少道门高人,但人家也没有记恨他。只是躲着他,防着他,不让他找到。实在不行遇见了,躲不开的话,没办法就施术阻一阻他。” “他就是因为这,跟人家呕了气。后来,他好像是找到了一个地方,跟着在那里,学到了什么东西后,回家说他要给那些牛鼻子,臭修道的好看,他要让那些家伙知道后悔,于是就在我们住的地方那后山搭了一个棚子。” “他闭关,练了足有半个月,出来后,人就疯了,自言自语,一会儿说自已是白道福,一会儿又说白道福是坏人,白道福坑了他,他要杀了白道福。” 程瞎子听后又问:“他修行的地方,可是有一些针?” 小秀:“是的,他找到了许多的针,好像还是很古老的针,我问他这些针,能不能有毒。他还说了,用火烤一下就行,没事的。” 程瞎子听后一拍手说:“罢了,罢了!我知道这人是因为什么疯的了!” “他这是不知在哪里学的一套法子,若推的没错,他这是在身上硬生生拿针给改出一套经脉。” 我一惊说:“改出了一套经脉?” 程瞎子:“对!古人的经脉智慧是无穷的,这一套东西,源自上古时期,一直流传,就传到了现今。经脉现代医学的任何仪器都无法直视它的存在。但在西方,乃至全世界,却又都肯定了它的存在。” “它不是一种生理结构,而是气机结构,是气机流转,与外界互通的这么一个能量通道。有了这个通道,人才能得以在世间存活。” “经脉受损,有的甚至完全消失,那一处皮肤,组织,乃至脏器就会死去。古人根据这个,就研了一套,重拓经脉的法子。这法子要求是配合自身的阴阳五行气数,结合地理,天干地支的时辰,外加出奇的针术,药功,等等一切,才能自行拓出一套经脉出来。” “白道福也真是个奇人了,这法子一般自已都做不了,可他凭一人之力,竟给完成了。只可惜呀,一个人身上怎能容两套经脉?” “他硬生生给做出来了,最终的结果,他就不是一个人了!你们明白吗?他那身子,是一副身子不假,但是却有……” 程瞎子伸出两个手指头说:“两个人……而这两个人,还不单纯是精神病领域的精神分裂。精神分裂只是一个心病。他这个,是又立了一个经脉为基,与其共享他那副肉身的‘人’出来!” 程瞎子弟子小芸这时说:“师父啊,我想问一下,这个不是单纯心病,那可以理解为是普通精神分裂症的升级版吗?因为普通的精神分裂,只是一个心病。医家中视为虚症,他这个还合了一个经络出来,两者结合,算是一个实症了吗?” 程瞎子说:“嗯,辨症的话,虚虚相合,则为实,实有基才能存。这个基,就是白道福的肉身。嗯,这么讲,倒也说得过去。” “好的师父,我这就记小本本上。”小芸急忙掏了一个笔记本,拿了笔,认真记在了上面。 程前辈讲到这儿,叶凝忽然偷偷碰了一下我。 我会意之余,跟她转了下身,跟着叶凝说:“我大概能知道白道福是谁了。” 我点了下头,再转身时,发现程瞎子正看着我笑。 我也笑了笑。 彼时,海大真对我说:“小兄弟啊!你这一身功夫和白道福很像啊,你这……” 程瞎子这时打断海大真说:“大真呐,你不用担心。关仁这身本事,他可不会走邪。他这是合了一个阴阳的理,用自身阴阳之道实现的那么一个两力相争时的一个突破。” “而白道福呢,他求功心切,他是自行在体内各立了一套阴阳,然后再分。唉,结果出来,力虽是极大,但……脑子啊脑子!” 程瞎子指了下头说:“入魔喽。” 海大真感叹说:“入魔了,又入魔了。老程啊,这白道福其实说来也是很不错的一个人。非常的江湖,仗义。只是……不知他这一入魔,能否有救呢?” 程瞎子说:“救的话,凭我之力,乃至那个蒋青之力,好像都难以为之喽。惟一之道,是找到他当初学了这一身奇术本领的地点。进到那个地方去,我相信,那里面肯定能有类似的化解之法。” 我听到这时,已然是什么都明白了。 刘山琦等人来的目地,就是要找白道福,跟着让对方把他们领到那个神秘地点。 此外,我不排除,刘山琦一行依着白道福性子,跟他一起联手的可能。 白道福性子应该走的是两个极端,一个是阴冷狡诈,一个是忠厚踏实。 如果刘山琦把阴冷狡诈的那个白道福给培养成了。那么妥了,稳稳的妥了,他们手中又会多一员绝对级别的实力干将! 同样,再让白道福把他们领到那个神秘地点,他们还会顺便拿了里面的东西。 想通了这个关键点,我又问叫小秀的女人,白道福出事大概是在什么时间。小秀说很久了,差不多有一年多了。 一年多了,这么算的话,那个时候我应该还在太平洋的岛上。 由此更进一步推测,我判断当初鬼庐肯定有人是从这秦岭出去的。然后加入到了鬼庐。后来,海外势力不想保留广西那个叫鬼庐的训练点了,所以重要人员全都撤走了后,那个跟随一起从秦岭出来的高人也去了海外。 那位高人,知道白道福一身功夫是怎么来的,并且了解到秦岭深处有这么一个神秘的地方。但那尊石佛像又怎么解释呢? 正想到这儿呢,小秀说话了:“其实说起来,我们进到这山里来修行,也是想去那个地方。因为当年,白道福认识一个有雕刻手艺的王姓老人,那人手艺很好,做的佛像非常规矩。他跟白道福讲过,七十年代末的时候,他曾经跟一批人进过秦岭,去一个神秘地方修复里面的一些神像,他在那儿住了大半年,走的时候,他拿走了那里面的一件东西。后来那老人说他很后悔拿走这东西。““可他不好意思还,后来他还说,通过那东西,好像是能找到那处地点的所在。只是,当时那位老人就这么一说。他的意思是想让白道福把这个佛像给送回去。““白道福应该是没有答应,那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但我们来,确实是奔那个地方来的,白道福也说了,类似这样的地方在全中国,乃至全世界都有很多。如果能找到,再参悟出里面的东西,那可就是大造化了。” “没想到,可没想到的是,他找到了,也参悟了,最终却落得这么个结果……” 我想这样一来,事情就明显了。 王家成,也就是我管的那桩闲事,河北死去的老人手中有这个佛像。他跟白道福讲了这件事,白道福又跟曾经在秦岭修行过的鬼庐高人讲了这件事。 于是,高人就先去设局,一方面害我,另一方面拿佛像。结果,这两局都败了。那么他们现在的方向应该就是白道福。他们找到白道福,将此人拉拢于麾下,跟着再想办法找到那处地方。 如此一来,即便没有佛像,他们也一样能成事。木刚边扛。 只是白道福疯了后,性情癫狂,他们与其接触,具备一定的危险性。所以,佛像才是首当其冲的第一方案。 第一方案破灭,只有启动第二方案,这件事才能让他们办成! 至于说白道福是谁。 我想,我已经知道了,没错他就是脏怪人!那个请我们吃鸡的,脏怪人! 并且脏怪人只是白道福身体里多出的那个人,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才是他的本尊! 这就是我的因缘。 秦岭一行,我要接的因缘! 怎么解,怎么化,怎么让白道福再进一次那个地方,然后能不能把他身上多出的那个‘人’给化没了。 这就是我,还有我的朋友们,要努力的事情了! 同样,我还得对付刘山琦,这个孙子!我得弄死他才行! 想通了层层的关键,理清里面的脉络,我对海大真一抱拳说:“海前辈,刚才晚辈多有得罪了。” 海大真念了一句佛号:“小兄弟真的是渡人呐,渡人呐,之前我是急火攻心,几近入魔,若非小兄弟舍命同我打了这一场拳,恐怕我即便不死,也得跟那白道福一样,落得个疯癫的下场。小兄弟的这一场拳,刚好把折磨我将近一年多的邪火给打散了,打没了。” “这功夫,比我吃多少药,扎多少针,都要管用啊。” 我一怔,忙说:“前辈不要这样说,我,我其实也是讨了很多好处的,如果不是前辈的话,我这一身功夫,也不可能突破,同样不可能悟出真正的劈拳劲。” 程瞎子听到这儿,他哈哈一笑说:“哈哈!妙啊,妙啊!医家说了,天下,万物万事皆为药,只要落对了症,找对了人,就能起到治病的效果。方才海大真,肝气郁结,久郁化火,一抹邪火,牵动的心胃之火,心火又热了他的肺,他这一身的火气大呀,他现在没病倒,已经是造化了。只怕时间一久,热邪上犯头部经络,胸中也积郁化痰,到时候恐怕他真的会疯。” “妙就妙在,关仁实力跟大真不相上下,两人拼力一战!这就把海大真身上的这股邪火给透了!胸口郁的血,也给清了!” “身体上的病一没,神思就恢复清静,大真呐,你现在还抢我的血玉吗?” 海大真:“南无阿弥陀佛,不敢,不敢,老程,你现在就算是送,我也是不要了,那血玉是你救命的根本,我不能拿,不能拿。只是……” 海大真面上泛了难色。 程瞎子一笑说:“不用犯难,不用犯难,我有个法子,保管能让你解了心头之难!” 第三百七十八章 一定得帮他们把这事化了 程瞎子给出的法子就是让海大真带他去小秀的住处,他在那里住下后,一块血玉,两个人用,一个白天戴。一个晚上戴。除了血玉,程瞎子说他会安排两个小徒弟到附近山中去采药,有了药,再加上这血玉,短时间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跟着我和叶凝的任务就是找到蒋青,想办法给蒋青带到小秀住处。 如此一来,这两人岂不都有救了。 众人一听,连声说这个法子妙。 当下,大家这便起身,海大真说他是释门中人,不方便跟这小秀再接触了。叶凝明白,当即过去。扶起了小秀,跟着小芸主动提出来背小秀。 于是,众人就这么一步步奔小秀的住处去了。 路上,我看了海大真的情况。 他很好。这股子邪火泄尽后。只需休养一天半载,他一身的功夫又能恢复如初。 随后在言谈中,我了解到白道福其实还是有很多时间,处于一种清醒的状态。而他一旦清醒,就会极其的痛苦,并想办法把自已给除掉。 涨大真说白道福癫狂的时候,他打不过对方,但若是清醒时,他想下手,却又下不去手。是以,他才会这般的苦闷。 我理解海大真的苦闷,同样我也理解白道福的痛苦! 这一切,必须结束。然后不能让刘山琦那些人抓到机会。 行走途中,小芸问程瞎子,她说师父,既然白前辈那么痛苦,海前辈也这么痛苦,还有秀阿姨也病了。可那些住在山里的高人们,那些神仙们为什么不出手相助呢? 程瞎子告诉小芸,修到了所谓那些道门高人的境界,他们出手。不能凭个人喜恶来做。也就是说,不能用单纯的正义和邪恶来判断事物,转尔以自已的眼光去改变事物发展的进程。 他们什么时候出手呢,就是事物发展在重大外因的干扰下,偏离了既有的轨道时,他们才会用拨乱返正的手法,还让事物回归到本有的轨道上。 也就是说,他们是修筑天道,弥补人间因缘际会的那么一个存在。 他们出手,可能一辈子只有两三次。 并且,出了手后,他们付出的可能是一辈,几辈子积累的东西。 同样这种人,修到了这个程度,他们已经完全丧失人伦的快乐了。所以有很多人修成了之后,又后悔了,然后干脆就不修了,转尔重新做一个普通人。 没错! 有时候想想,做普通人,赚了钱还可以随心所欲买点喜欢的东西呢。 可是他们,有了神通,却不能随心所欲做喜欢的事。 只能是守着,守着。跟着又在需要他们出手的时候,不管本身愿不愿意出这个手,他们都得出! 正因如此,外人,普通人,寻常老百姓,是很难进入到他们这个圈子的。 因为那种孤独,那种几十年如一日,几十辈子如一日的孤独和寂寞,真的是任何人都受不了。 可他们可以,他们视这个为快乐,为修行! 小芸听这儿,她对程瞎子说:“师父,你这样讲,我倒是想来了,咱们中国好多神话讲,这个仙女,那个神仙,偷偷的下凡。然后回去,又受了好多,好多的苦和罚。甚至让厉害的神仙变成动物,你说,那些神话暗指的是不是这种人呐。” 程瞎子笑说:“差不多吧!反正啊……我说句实在话,人间最好的修行法,就是当一个普通老百姓!真的,那是最最好的修行法!” “不过咱们这些人呐,已经当不成喽,你们说是吧。“程瞎子把头挪向了我。 我点了下头说:“前辈你讲的没错,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只是这条路既然走了,就要一直走下去,走到头,不然……“我一笑说:“岂不是白上高术这条船了。“ 程瞎子哈哈一笑说:“对!仁子啊,你能成,就是有这股不怕后悔的劲!“我笑了笑,没说什么。 但事实,我内心知道,真的不如当普通百姓了。 哪怕学到一点,刚刚好够明劲也行。那样,我一个普通百姓还能有很多的快乐…… 但现在,这一切已经跟我无缘了。走上这条路,无常的恶事,滔天的波浪,数不尽的因缘已经缠上了我。 想回头,没可能喽! 只能是一步步走下去,将惹的缘,掀的事,一件件了,化。直至最终,活下来,便是成了。木刚医号。 想到这儿,我笑了笑,暗说如果我今后活下来,有了孩子,我教他拳,肯定不会教高深的东西。而是让他学会一点养生,强体的基本法子就好了。 让我的孩子入这个江湖。 我真的是舍不得,舍不得…… 走了三个多小时,我们来到了小秀住的地方。 这是一片倚崖而建的两个小泥坯房。 临到房前时,小秀特意让海大真把一些地方挪了挪,动了动。问过后才知道,小秀以前学过机关布置的东西。那东西是她祖上传下来的,而她祖上呢,是给旧时候皇上建坟的人。 多了不说,一切都明白了。 地方很不错,到了后小秀指了下另一间房说那里就是白道福住的屋子。 他们对外称是道侣。 其实是白道福在暗暗的替海大真保护小秀。 因为这毕竟是深山,这山上有好人,也有坏人…… 说多了都没有用! 这三人的感情啊! 我真的是叹服,叹服了! 白道福对海大真的兄弟情谊,海大真对他的情谊,两个男人对这个女人的情谊! 想一想,品一品。 不觉间,我感到眼角有泪溢出。 我看了眼叶凝,没错,她眼角也是泪花隐隐。 我让海大真泄了心中郁的火,此时他亦是明白全部。他望着白道福住的小屋,眼中的泪断线般的掉…… 掉了后,他吼了一句:“兄弟!你快些好起来,好起来呀,我的兄弟!” 我忍不住了,转过身,掏了纸巾擦把泪对叶凝说:“凝子,咱俩别的事儿不求,就算是死,也得让白前辈好转。” 叶凝听罢,她点了点头,末了伸出手,跟我手紧紧握了一下说:“别说死,我们要活,活下去,还有很多,很多的错乱因缘,要我们去化!” 我说:“嗯,一定!” 我们在这小院儿住了一晚上。 算是一个小休整吧。小秀这地方有米,后院也种了不少的菜。只是她身体不便,做不了饭,海大真又是一个粗人,不会下厨。好在程前辈的两个徒弟,还有曲二对这个在行。 于是曲二打水,烧水,收拾屋子,两个徒弟,采菜,淘米,做饭。 我们吃了两顿可口的热呼饭菜后,小芸又特意和面,给我和叶凝煎了许多小糖饼留着在路上吃,然后又拿了不少的腌菜。 我和叶凝补允了这些东西后,又要奔着座标地出发了。 临行前,我跟海大真说了,让他千万不要乱走,因为,不排除对方派人过来抓小秀的可能。小秀,程前辈,还有这几个人的安全,就拜托给他了。 海大真没有跟我念佛号,而是一抱拳说:“兄弟托付之事,大真纵是身死,也要全力做到!兄弟放心!只是,兄弟看到我白兄时,若是下手……一定三思,三思。” 我说:“大真兄!我定给送还你一个好兄弟!好好的,正常的兄弟,只要有办法,我一定,一定!” 海大真:“多谢!不勉强,多谢!” 我跟叶凝就这么又出发了。 离开小秀的院子,叶凝对我说:“世人都为了能成仙成圣,而追求所谓的什么神通,什么超强的能力。其实,走了这么久,包括我在内,我发现,这条路,对我们人来讲,并不是一条很好的路。” 我说:“确实如此,这些能力,等等的一切都存在,但却不是适合人去主动学,修,接触的东西。” “至于我……” 我回想初遇马彪子,又让萨满婆子给我改了魂的经过。 我想,这就是我的命运,我要走的路。 其实这种命,我清楚,它在命理学中,不是一个好命,不仅不是好命,甚至是一个很挫折,波折的这么一个命。 真正好命人是一辈子都不会遇到这些事的。 好命人,真的永远不会遇到的…… 我们叶凝走了将近大半天时间,然后在当天下午15时的时候,我们来到了距离座标地尚有十多里远的一个地方。 这是一个小山坡,站在这里,顺山坡往下走,再绕过一排树林,对面一座高高耸立的大山,就是我们要去的座标地。 这里显然不会是白道福进入过的那个地方。 但这是哪里呢? 我想了想,转尔明白,这里应该是当年投入鬼庐的那个秦岭高人曾经住过的修行地! 白道福在不在里面呢? 我想现在应该是不在,但是我却从对面那个山下的一片区域,感知到了数股明显的气息。 红手绢的人,还有刘山琦的人,应该来的差不多了吧。 我正思忖呢,突然,我感觉身后有一道古怪的气息,正嗖嗖的奔我而来。 这气息是正对的,绝对没错,另外这气息主人是活物,不是一枝箭,或是一颗子弹。 但……它不是人类! 第三百七十九章 猴子引路,自称陆压之邪道 这不是人类,它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叶凝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我说:“仁子,后边好像有东西来了。” 我说:“这是个非人类。” 叶凝:“妖怪吗?” 我说:“不像,这非人类气息不是练家子的气息,它挺纯朴的……” 叶凝:“呃。纯朴……你这感知,个人情绪加太多了不好啊。” 我说:“我就实话实说,咦,它来了。” 我讲到这儿,当下跟叶凝一回头,转眼就看到了一只猴子,正吊在树上,瞪了双滴溜圆的眼珠子看我们呢。 秦岭这地方猴子挺多,尤其是这种金丝猴,脑门上顶一撮黄毛的,特别的多,而且还漂亮。这猴子好像是成年了。它吊树枝上,瞅了瞅我们,仿佛确认一般,打量十几抄后。它就树上下来了。 “哟。它来了,来了,它要干嘛?”叶凝一个劲问我。 我说:“慌什么慌,一只猴而已,你等会儿,我问问它,这几个意思。” 我奔猴走过去。 猴儿也不怕我,就直直的朝我爬过来,到近处后,这猴突然就是一呲牙。 到底是兽类呀,它还是喜欢跟我们保持距离。 然后猴不走了,接着它伸出了一只手。 啥意思,抢劫吗? 我看了看。它还是伸着手,意思让我给它什么东西。 我看了眼叶凝说:“你……你拿张饼过来。” 叶凝:“哟,这碰个劫道的,行啊,到你们地盘来了,就给口吃的吧。” 叶凝翻包,找了张饼递给我。我拿过饼后,转交给了猴儿。 猴儿接过叨了饼在嘴里,又伸出去抠它的耳朵。 什么意思?掏金箍棒吗? 我一怔间。这猴儿从耳朵里就掏出一个揉成一团的小纸团。 我心中小惊了一下,伸手接过猴儿的纸团后,这猴儿好像很开心,它立起来,叨了饼,用小爪子欢快地拍了拍肚皮。 我打开纸团,摊平了,一秒后,我惊呆了。 因此纸团上居然有三个字。 这三个字,写的是‘根我走……’根字写错了,还划了三个叉,旁边,又加了一个跟,但这个跟的足字旁,只写了一个口,后边字,下边不会写了,又划了。 咦…… 我呆了呆,这,这猴成精了,会写字了? 转念一想肯定不是这样。 猴儿再精,它也写不出来这几个字儿。这是有个生活在山中的高人在提点我们。并且这高人是打小就过来在这里面修行,他字识的不多,只会写不几个。然后,高人懂得驯兽之道。他就跟这山中猴儿交了朋友。 眼下见到山中外敌来犯,这人不想惹的太多因缘,可又不想袖手旁观,于是,就派了这只猴儿,给我们玩了一出,大圣引路! 妥! 就是这么一个理儿。 我把纸条交叶凝,跟她说明了情况后,叶凝惊讶之余。我对大圣说:“那就麻烦你带路了。”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又往前走了两步。 谁知大圣却不肯走,它原地翻了两个跟斗,又把嘴里叨的饼吃个干净后,它再一次伸出了手。 你个大圣啊,做猴儿,做的这么贪,有没有人管你呀。 我摇头一笑,又问叶凝拿了一张饼交给它后,它却不吃,只叨在嘴中,然后开始带路了。 大圣领我们在林中朝一个与目标地相反的方向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后,我们遇到了一只吊树上的小猴儿。 小猴儿见到大圣,好像很怕生般,弱弱的,从树上下来后,嗖的一下,就藏到了一棵树的后边,大圣走过去,把嘴里叨的饼递给小猴儿,然后又一呲牙,小猴儿得令,叨了饼,又爬回到树上。 我和叶凝看的明白。 大圣的第二张饼原来是替它孩子讨要的呀。 早说嘛,早说多给你几张。 可大圣不是很贪,估计只想让它的孩儿尝个鲜,送完饼后,它领着我和叶凝又继续前进了。 途中,有不少猴儿要过来跟大圣打招呼,问它干什么去呀。大圣都是呲牙,意思是说,边儿待着去,我这干正事儿呢。 大圣领我们又走了一个小时最终来到了一处山谷的顶端,到了后,大圣变的格外警惕…… 我知道它为什么这么警惕,因为山谷下有人,并且还不是一个人! 大圣这时指了指山谷下,然后这次它没呲牙,只是指了指,指完后,它转身就跑了。 大圣指路这就结束喽。 下一步,又会是哪个高人现身呢?高人们会不会现身出手?我跟叶凝就不知道了。 我们知道的就是,把握好每一个出现的机会! 大圣走了后,我和叶凝调整一下状态,小心挪了挪,抻出头,朝下探望一番。木场介巴。 果然,山底下有人。 一共是四个,且这四人并不是什么高手,而是不知搁哪儿找来的,身上半点功夫没有,只有一身蛮力的小炮灰。 小炮灰正在干的事情是往地上钉桩子。 木头的,但上面写画了很多的符画,那些符画,极是阴邪,我们看上一眼,身上的雷炁都会有一股子感应。 邪性气这么大,一定不是好东西。 此时,我又听下边的一个人说:“你说,这山顶上那老道,他说他是陆压转世,真的假的。” 另一个留了炮头,明显东北口音的人说:“哼!这玩意儿,谁知道呢!陆压,陆压是谁呀?” 他扭个头问那人。 “次奥,陆压都不知道是谁。” “陆压,陆压不是孙悟空,他……他师父吗?” “错了!是哪咤的师父,你们这帮玩意儿,啥都不懂,陆压是哪咤师父,哪咤的师父是陆压,完了,完了怎么着来着,算了不想了,老二你查查,咱钉多少个桩子了。” “一共二十三个,说要钉三十六个!一个给一千块,二十三个,就是二十三万。” “次奥,会不会他妈算数啊,两万三好不好。” 叶凝听的都要快憋不住乐了。 我立马给她一眼神,然后让她把这笑意给憋回去了。 这帮家伙,他们在哪儿找的这些人呐,这素质,说实话我听他们对话,我亦是醉了。 当下,我静了静心,确信这四周除了这四个人外,再没有别的人了,于是我给叶凝一个眼色,我俩直接大摇大摆就奔下边去了。 走到了下边。 留炮头的伙计一抬头看到我,立马虎脸:“干啥的!这……这地方我们承包了,这是私人领地,你擅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还有,这是保护区,你们是不是要偷猎呀。” 另外一个,煞有介事:“我是保护区的负责人,这是我的证件。”他掏了一张证儿,晃了一下,又说:“你们两人应该是游客吧,对不起,这里你们不能进入,请走吧!” 戏,演的不错。 这一手确实能把无关人等给哄出去。 但对我们没用。 我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对叶凝说:“秀一个。” 叶凝立马明白。一转身功夫。 唰唰唰唰…… 她带刀来的,于是四刀下去后,这四人的脖子上,分别现了一道血口子,但血口子不深,只是稍微给破开了一点皮儿。 皮儿破了,血出来了,沾了他们半边脖子后,他们这才回过神儿来。 “哎呀,哎呀!杀人啦,杀人啦,你们……你们什么人,想干什么?” ‘保护区负责人’已经慌了。 叶凝淡淡:“很简单,咱们玩个我问你答的游戏,你们要说实话,要是不说实话。”她一抬手,唰! 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就断了。 叶凝说:“你们的脑袋,跟这树枝一样。” 叶凝讲完。 四人全傻了…… 接下来,容易多了。 我们轻松得知了这四人的目地。 他们是受一个叫‘陆压’转世的老道指使,对方给他们一笔预付款,大概是五千块钱,然后要他们在这附近,按图,来钉一根根的木头桩子。 至于这木头桩子是干什么的,有什么用,他们一概不知。 他们是这山上…… 盗猎的! 不过,这伙人比较倒霉的是,他们不久前刚上山,枪就丢了,然后还让猴子挠了不说,下山途中又遇到保护区的人,然后又让保护区的几个人给关了。刚放出来没多久,准备上山把枪给找回来,这就遇到了那老道,老道则让他们在这儿钉桩子。 现在情况了解了。 那么问题也来了,陆压转世是好是坏,他钉桩子想要干什么? 我和叶凝想了想,感觉这里边有问题,但一时还搞不太清楚问题在哪儿,怎么办呢? 有了! 我这时又问炮头:“你们钉完桩子,干什么呀?” 炮头老实说:“那老道说了,让俺们先找个地方呆着,呆两天,完了再过去找他要钱。他给了我们五千块钱,我们商量了,后边钱他要不给的话。就把桩子给他拔了,然后……” “那木头不错哈。”炮头问另一人。 另一个人说:“是啊,三十六根桩子,这木头好像很结实,这要扛出去,能卖不少钱呢。” 耳听如此,我心中计划已定下来了。 妥妥儿的,就先让他们钉。而我和叶凝就在这里守,守到最后,看自称陡压转世的老道,究竟玩的是什么鬼把戏! 第三百八十章 煞费苦心的研究我 按正常逻辑面对如此邪恶的物件我和叶凝理应给这东西毁了,可我隐隐中感觉这东西并非是要对付我们。自称陆压转世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是绝对的了。他布下这个阵阵,我估摸极可能是对付白道福。 这帮人并不是想取白道福的性命,也不是想把对方给抓起来。更不是要将白道福控制住。他们是想跟白道福身上那个阴冷毒恶的人互结为朋。 既然是要达成这样的关系,那为什么又来布邪阵呢? 反之,如果对付我的话…… 他应该在几天前,早就将这阵布在通往座标地的路上才对。 是以,我跟叶凝商量一下。感觉这里面有鬼,所以还是静下心好好打量一番为妙。 于是叶凝让这些人继续钉桩子,并且还告诉他们脖子上的伤没有什么大事,但若他们胡乱打听,或是跟外人说出我们来,他们脖子上的伤随时有可能变深扩大,直至最后脑袋瓜子扑通一声掉地上。 这几人对叶凝是信服的。 因为他们看不到叶凝出手,他们以为叶凝是神仙。 当下。对方一番承诺后,就在我和叶凝的监视下,重新开始钉桩子了。 我们旁观了好几个小时一直到将近天黑的时候,这些人才把桩子钉完。干完活后。他们说要是没事儿的话,他们想离开这地方了,因为这帮人觉得有点害怕。 叶凝让他们出去后嘴老实点,就把这些人打发走了。 人走的时候,我们把他们手中的一张图纸拿了出来。 稍一打量我就发现,原来这帮人钉的图形竟然是一个类似葫芦的形态。有个小开口,紧跟着先是一个小肚儿,又是一个大肚儿。 这个阵阵有点意思啊,我和叶凝当下站的位置是阵外,不太清楚阵内的感受。但通过打量那些木头桩子,我们是觉得那里边肯定是阴气森森。而除去这些可以勾动我雷炁的阴森冷意之外。我感觉这个阵阵方圆十余里内的气息,好像都给蒙蔽了。 当然,这是一个练家子的体会。普通人感觉不到其它人。或动物,或是什么危险存在的气息,自然就不会有这样的体会了。 如此一来,这片区域,因为这个阵的关系,就变成了感知上的盲区。 即便就是有人进来,外面,或里面的高手,也没办法用感知去发现对方的存在。 比方说,就算是现在。我和叶凝对面来了一群高人,除非我,或是他们把这个阵阵破掉,否则的话,我发现不了对方,对方同样也发现不了我们! 这是阵阵立上后,它对周围空间的一个影响,那么里头呢? 我当然没有那个好奇心,钻到阵阵里头去研究一番了,我和叶凝立在距离这个阵阵百余米外的一个小山谷上方。打量了一圈这儿的形势后,我决定去这个阵的入口看。 我俩小心移过去,当距离这个阵的入口还有五十米远时,我听到了阵口附近有人说话。 换了平时的话,别说五十米,五公里我都能感知到这地方有人。但现在却不同了,阵阵立起来,我感知不到这儿的人。同样这儿的人,也感知不到我们! 到了距离三十几米的一个至高点,我和叶凝悄悄趴到一处灌木的后面,顺着灌木间的缝隙往下一看,这下边现在可热闹了。 “琳娜!那几个布阵的白痴,我们要不要杀了他们。”一个身穿着灰黑相间户外衣的年轻人,正对着一个长的很冷,五官棱角仿佛男人般的女孩儿问话。 那叫琳娜的女孩儿当即回说:“不用管他们,陆道人特意找了几个这样的白痴,他们拿了钱,都不知道自已干的是什么。” “应汉,鲁师叔,你俩来一下。” 琳娜叫了年轻人,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高瘦男子到了近处。 琳娜对这两人说:“今晚子时,一会儿陆道人弟子做法,到时候呢,我扮装那个叶凝。应汉,你扮装关仁。师叔啊,他们几人当中有一个老头儿,叫马……对,马彪子,你就扮成那个马彪子。” 讲过这些,琳娜又扬首对不远处立的三个洋人说:“贝克!贝克!” 一个黑洋人这时抱臂走过来了。 琳娜说:“到时目标出现,被引入到阵中,我们就在阵内假装要取他的性命,你们,及时出现,然后把我们打跑,同时破了这个阵。” “这阵好破……” 琳娜指了下木桩说:“到时候,你们在外围,记住啊,不要进入这里面,在外围随便把其中的一根木桩给弄断,这个阵就破了。” “破开阵后,你们记得,要想办法去营救目标。由于这个阵有迷惑心智的作用,所以目标见到你们后,就会特别的信任你们。” “接下来,你们救出目标,就去陆道人所在的那座山上。” “关仁跟那个女的,目前正在朝那座山接近,然后直达座标地。到时候,你们领上这个姓白的家伙,让他在那座山的脚下找到关仁,最终,将关仁和那个女的杀掉!” 琳娜讲到这儿又说:“杀掉关仁后,到山上去与道长会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你们多管了。” 黑人贝克抱臂冷笑了一下说:“琳娜我真是佩服你们东方的这些……道术。真的是厉害,很厉害。比如现在吧,换作以前,我闭眼明明可以感知到你,可是现在,我什么都感知不到,这一瞬间,我好像又变成了普通人。但是……” 他握了一下拳说:“我的力量还在!这个,没有变!” 琳娜咯咯一阵笑说:“贝克,东方的道术,岂止是这一个小阵呐。这里面变化可是无穷无尽的。好了,你们在这附近盯着吧,一会儿,道长的徒弟就会来了,他到了后,作法开始,我们就要行动了。“贝克笑了下说:“好的,我就等着,看那个白道福,怎么干掉关仁吧。“我听到这些人商量对付我的大计,心说他们可真是坏呀。 太坏,太坏了。 琳娜这时又说:“对了贝克,你们弄断木桩的时候小心一点,这东西练家子不能碰太久,碰太久的话身上阳气会沸腾起来,到时候,小心你控制不住身上的力量。“贝克又是一惊说:“哦,这就是你们找了那几个白痴来钉木桩的原因。“琳娜不无骄傲:“当然了!要不的话,这个阵早就布下了,并且时间越久,效果越好。但练家子身上阳气烈,要是扛着这个东西,接触久了,受到上面的阴气感召,阳气冲动不制,到时就麻烦了。“贝克:“那我踢断没事吧。“ 琳娜:“那没有事!快速的一下子打断,阵破了,也就没什么事了。“贝克:“吓我一大跳,你们东方的道术,这个……里面的学问太深了。“琳娜又是骄傲一笑,跟着说:“应汉,你拿手台,呼一下陆道长那个姓张的弟子,问他什么时间能过来……” 讲完众人又忙活起来。 然后姓个姓鲁的中年男子又走到琳娜身边说:“琳娜,你确认关仁会去那个座标地?” 琳娜自信满满说:“关仁的心性我太了解了,这人我虽然没跟他见过,但是他这人,做事沉稳,踏实,认准一个目标,就会一股劲地勇往直前。他极少会分心,另外,他受的挫折和挑战越大,他反而会更加努力地朝着那个目标前进。” “小师妹那个笨蛋折了,让关仁给收拾了。但是她们还是做了一件好事,即把座标透给了关仁。” “关仁自认为功夫很强,很高!且他渴望与刘山琦一战。这个是武者的好斗心理。” “刘山琦自然不能那么轻易跟他打,刘三这家伙鬼着呢,他得逗着关仁,因为有他在,关仁就有目标。我们知道了关仁的目标,就好在路上偷偷的下手。” “是以,刘三不会跟关仁正面冲突。而我们则是杀关仁重要的那几枝箭,当然了,白道福只是一个借用的手段,倘若这个不行,没有顺利干掉关仁,我们还有备用的方案!” 鲁姓中年人说:“嗯,琳娜,你的头脑果然不错。” 琳娜笑了笑说:“对付关仁这种人呐,力取,不可取!他已经成势了。力取的话!只能让自已做他的踏脚石!要用计,要用术!以计,以术来取,才能把他这人给牢牢地掐死。” 鲁姓中年人:“有理,有理!” 琳娜又笑说:“此外这种人的心性还特别有意思的一点就是,他不太相信这些术法!即他对道术,巫术,持一种观望怀疑的态度。这样就有意思多了!我还真怕他研究这些呢,好在,他不研究!这我也就放心喽!” 鲁姓中年人:“你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些情报?“琳娜笑了笑说:“关仁这几年做了这么多的事,遇到那么多人,我们收集起来,然后针对他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里面有几个江湖中的资深人物,大家在一起天天研究这个人。你说,我还能研究不透他吗?“鲁姓中年人微微的点头,对琳娜表示赞许。 我听了这个琳娜的话,额头真的浮出一丝的小汗珠儿。 这帮人太可怕了。 计谋中既用到了我不了解的道门邪术,还把白道福给算计进去,最最可怕的是,这帮人针对我居然成立了一个什么海外的小组。 当得知自已被人当成课题,攻关的项目加以研究的时候,我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高兴,还是高兴呢…… 无语了,真的是无语了。 但他们不知道,他们为此苦心安排的计谋,让一只猴子给破了! 他们永远都想不到,他们要对付的人,正在几十米外的一丛灌木,支着耳朵,瞪着眼珠子,清清楚楚地看他们行动呢。 如果有外人看到的话,真的会觉得他们是一个笑话。 可反过来想,如果不是高人前辈派了大圣指路,笑的真就可能是他们了。 叶凝这时稍微转头,她看了看我。 我忖了忖,又看了眼她。 眼神交流之间,我们达成一种默契,即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我们还要等…… 因为,还有施术的道人没有过来。 我们必须赶在白道福到来之前动手,因为我知道白前辈的精神状态非常不好,倘若他再受了什么刺激,他真的可就没什么救了。 是以,我虽然也很想见到白前辈,但我不能让他们把对方引来。 我和叶凝又等了三十分钟。 然后…… 我们身后十五米远处的草丛里响起一阵脚步音。 我跟叶凝一惊,但是我俩没动。 不多时,脚步音绕了个弯儿,又奔山谷下去了。跟着,我听琳娜喊:“张道长来了!快点,应汉,还有贝克,你们几个人马上安排人,给张道长帮忙。“转眼视线中出现了一个背了包的叨烟年轻人,这年轻人到了山谷下后,他把背的包往地上一扔说:“先都过来帮我把这案子什么的摆上,然后咱们亥时,亥时作法。“众人按吩咐开始忙活起来。 他们在下边忙活的间隙,我跟这个姓张的年轻人讲,白道福这人特别的喜欢吃,他做法呢,摆的是一个‘饿鬼阵’,意思是,这个阵启动了后,只要白道福位于方圆百里之内,他就能把白道福给招来。 怎么招呢,张姓年轻人讲了,那个刘三提供给了他白道福的八字。并且还拿了一撮白道福的头发。 这两样东西怎么来的呢? 我估计是以前那个从秦岭出去,后又加入鬼庐的高人从白道福身上套取来的。 有了八字,头发,张道长自问他绝对可以把白道福招来。 就这么下边一通的忙,后又休息,将近快到亥时的时候。 张道长说:“来吧,咱们作法吧。” 琳娜这时说:“对了道长,一会儿,我们进阵怎么办?” 张道长:“差点忘了,这里有几张符,你们贴身揣好了。别给弄坏就行。” 琳娜三人这就接过符,分发后,小心揣起来。 与此同时,张道长走到位于那个阵的圈外,也就是离入口五十多米的一个地方的一个搭好的供案前。 说是供案,其实就是点了烛,焚了香的那么一个地方。 张道长到近前后,从怀里小心掏出一个纸包,我估计那包里就是白道福的头发,完了又拿出一个黄纸,纸上写的应该是八字。 他将两样东西一一的安放好后。 我给叶凝使了个眼色!木介状划。 叶凝会意之余,我决定现身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真正‘大象无形’的力量 张道长面向布好的饿鬼阵阵,他立在供案前,先是取了一把黑不溜秋的破木剑,后又拿过一个泛了淡淡绿光的铃铛。 他把两样物事都取出后,又拿了几张符纸。 他借月光。仔细打量符纸上的图案,便按照次序,一张张地摆在了供案边儿。 一切准备就绪。 琳娜等人远远闪开,做好了进阵的准备。 张道长嘴里叨着烟,深深吸了两口,又把烟头儿一扔说:“我施法了啊!” 与此同时 我和叶凝唰! 先是赶了一步,跃到这山谷的顶端,又后凌空一跳,借势在半空一拧身,待两脚踏实地步的时候,我们已经站在了张道长的面前。 天色较黑,我和叶凝对这些人而言完全是陌生人。此外由于阵势作用,他们也感受不到我们身上自然散发的练家子气息。 是以,这一落下,远处正准备入阵的琳娜就嗖嗖两步奔过来问:“什么人!” 叶凝没客气。直接就冲过去,然后手起刀落。 唰! 抬手就是一刀哇。 琳娜身上的功夫不低,一刀掠过,她本身就拧了一下身,是以这刀原本是要让她掉脑袋,可是她拧身,错过刀锋了,所以叶凝中途就把刀一转一压。 噗…… 月光照射下,喷射的血雾中,琳娜的一条手臂就掉到地上了。 可是刀太快。 琳娜浑然不觉间,她仍旧往前冲。 叶凝还是没客气。她抖腕向上轻轻的一撩。 刀锋挑处,又是一道血雾,跟着琳娜第二条手臂也断了。 此时叶凝已经转到琳娜的身后了。对方有所发觉,好像是看到叶凝的空门,她伸手正要去打的时候,忽地发现,手没了! 不仅手没了,胳膊也没了。 她上半身两个原本安胳膊的地方,全是汩汩涌出的血水! 琳娜没说话,她根本来不及说话,眼一睁,脸色苍白同时扑通就倒在地上了。 叶凝动作很快。她斩掉琳娜两条手臂充其量也就是两秒多一点。 而当我看到地上多了两个胳膊的同时,我砰!一脚就给张道长摆的那个供案踢飞了。 漫空飞舞的破道符中。 张道长,手忙脚乱地伸怀里一通掏。 我以为他要掏什么法器,没想到这货竟然掏出了一把手枪。 我距离这张道长也就两米多一点,这点距离,唰!就是一下子的功夫,我到了张道长身边时,他的枪刚掏出一半。 然后我伸手给他摁住了。 “道门法器?”我问了他一句。 张道长惊愕。 我直接一抬手臂,肘尖向前上,砰!的一下,撞中了张道长的胸口,这货眼珠子一翻的同时,我又抬手拍了下他脑袋。妥了! 这货只是临时昏迷,一会儿还得让他还路呢。 放倒了张道长,我一又转身的功夫,贝克领着两个白人,奔我冲来了。 由于感知的东西给屏蔽掉了,我感知不到贝克身上的气息,同时外加我担心叶凝无法对付琳娜的师叔还有那个叫应汉的年轻人,所以对方冲来时,我没有迎,而是串途拐了一个弯儿,脚下一发劲,用崩拳劲,直接就荡到了叶凝身边。 刚好这个节骨眼,有人爆喝了一声。 跟着一股子刚味十足的气息就在叶凝身前闪现。 这是劲势打出来时,收也收不住的东西,这个什么饿鬼阵再猛,它也没办法把这个给屏蔽了。 此时气息往脑子里一钻,我收到这个东西,就明白对方是个处于化筋骨巅峰状态的高手。 离入髓只差那么一点点,功夫好像是比入髓前的胜大哥要高。 这人自然是琳娜的师叔无疑。 我探着这气息,身体从叶凝身后掠过去,视线所及对方用的居然是跟我一样的崩拳架子,气势凶猛的往前冲。 就差那么一点,我再晚来一点不知叶凝能否抗的住。 但现在…… 崩拳属木,劈拳属金。 金能破木,因故我迎上去大吼了一嗓子:“给我劈!” 叭! 我落下的巴掌正好打在了对方的手臂上,这人一皱眉的功夫,我直接冲上去,抬了肘尖,砰! 呼…… 人倒退着飞了五六米,撞到一堆灌木中,就再无半分气息显露了。 恰此时。 我看到一记刀光,跟着一道血光迸射。 那个叫什么应汉的小伙,便脸色苍白地捂着肋下,扑通坐到了地上。 这会儿那个什么贝克已经到近处了。 叶凝刀锋流转间,贝克突然如一只猴子般,原地一缩的同时,他竟转了一个大大的弧度,直接攻到了叶凝身后。 这一招漂亮呀。 我见状拔脚冲上去,抬手就是一记劈拳。 贝克全身紧缩,感到头上有杀机浮现的空当,他突然大吼了一嗓子:“哈!” 呼的一下,人瞬间就抬肘顶起来了。 这一下的气势具足刚猛之力,颇有那么一股子擎天立地的感觉。 但是没用。 我没跟这贝克硬接,而是直接一收势,转尔化成崩拳的劲,一拳就奔他肚腹处崩去了。 贝克仗上身上有股先天的勇武之力,他不浑然不惧我崩来的一拳,直接伸手就奔我的手腕处抓来。 我没理会,任由他的手抓了腕,同时让脊柱发力,小手臂轻轻的一旋,趁着他手掌一松的间隙,崩拳劲快若疾箭,砰! 一下就撞上了他的肚子。 贝克脸上浮现一抹痛苦表情,他一矮身的功夫,我又抬了肘,对准他脑后枕骨大孔的位置轻轻顶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贝克的痛苦没了。 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放倒了这个黑人贝克,我转身功夫,正好看到叶凝身边又有两个白人手捂胸口慢慢倒了下去。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这一群子想要设计害我的玩意儿就全趴地上了。 “怎么样?有没有事儿?”我问叶凝。 叶凝淡淡说:“没事儿。” 话音一落,她闪过去,冲到了这个什么饿鬼阵的边儿上,手起刀落,唰就是那么一下。 一根立在地面的木桩子就这么断成了两半。 伴随这木桩子断掉,我感觉山谷出现了一道风,紧跟着我身上那种久违的,敏锐的感知再次浮现出来。 这感觉很好,就像人被一块布蒙住双眼很久,突然又让人把布条抽掉一般。 天地之间,豁然开朗。 破掉了这个阵,我跟叶凝清点战场。 除去死的,琳娜虽失血过多,但她还活着,另外那个张道长还活着。其余人,或是死,或是意识不清,已经全都不能动弹了。 叶凝走过去把这个琳娜从地面上扶起来,又让她倚着一棵树坐好了。 我这边则拎起了张道长,把这两人并排摆在了一起。 我打量着这个把我算计到骨头里去的女人琳娜说:“知道我是谁吗?” 琳娜有气无力地抬了下头,可能由于丢了胳膊身体太疼,她皱了下眉,末了说:“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惹麻烦了,你坏我们的事,你在这秦岭修不下去的。你得死……” 琳娜大概是把我当成在秦岭修行的隐士了。 我笑了笑说:“我是关仁。” “什么?”琳娜突然好像打了鸡血般,全身一颤跟着抬起头用一对眼睛死死盯着我。 就是这么死死的,一动不动盯着我。 “不可能,这不可能,陆道长用奇门定盘,定的死死的,不可能,你就该走到这一步,你该遇到这一劫,你……这不可能,不可能啊。不可能的……” 琳娜用至死不肯相信的目光盯着我。 我皱了下眉。 同时在心里想,奇门定盘?我记得以前马彪子的那个师弟,也就是让我在缅甸干掉的那个祁大明,他好像挺喜欢玩那东西。 难不成这陆压转世,玩的也是这个? 可这东西准吗?我怎么一次都没感觉它准过呢? 彼时,旁边那个让我打的只剩下半条命的张道长也喘息说:“不对呀,不对!天机定下来,你该死在白道福的手中啊,这……这不对呀。” 天机定下来,我得死在白道福手中。 我想了想,刚进山的时候,确实差一点死在那人手里了,要不是那神秘道姑给了我一道符,我可能真的死了。木介宏弟。 但这一次…… 我正奇怪间,冷不丁,这山谷就又起雾了。然后我后背唰的一下,好像是跟什么力量接上,整个人瞬间就炸毛。 炸过了毛之后,我听到背后有个声音沉稳的人讲:“南无阿弥陀佛……关施主,叶施主,山中隐士并非不问世事的闲人,白施主当年误入这山中一块禁地,得了上古奇术后,山中许多隐士劝他不要做糊涂事。” “可他执意而行,不肯听劝,再加上这本就是一场气数。因故,我们便由他自行去闹。一直到了今天,气数将达一个顶峰。而在此之前,山中有二十几名隐士已经联手,将此处天机蒙蔽,是以那陆姓道人定的盘,算的数,已是不准。” “但,关施主……有句话我要说。” 我听到这儿,已经知道,又有高人来了。 我于是不动,而是沉声问:“愿听详情。” 后面人说:“你可能会进到那处禁地,同样也可能见到那里面的东西。我要劝的是,不要碰那里的东西,不要学那里记录的所谓功法,同样亦不要拿走那里的任何一件器物。” 我缓言:“前辈请放心,我知道自已该怎么做。只是,那尊石佛像,它究竟有什么用呢?” 对方:“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他诵着佛号,声音忽然就愈来愈远,愈来愈远…… 我长长呼了一口气,我知道这人已是走了。同时,我还知道,这里的隐士并非什么感情都没有的冷血动物,也绝非遇事不伸援手的旁观者。 他们在帮我,且帮的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陆姓邪道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太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人一定百般算计,并且知晓天文地理,过去未来。 秦岭中的隐士担心我斗不过他,又不好出面跟这陆姓道人直面相斗。 是以他们就联手,把这秦岭山脉的气机给改了! 我不知道怎么改的,同样也不知道,改之前和改之后有什么不一样。 能确切了解的就是,陆姓道人,他算不准了。他推演的过去未来所有变化,都将大失准头。 有人或许会觉得,这个东西玄乎飘渺的,它真有那么回事儿吗? 事实上,不仅有,并且这山中隐士为改这天机,他们要承负的因缘将会很大,很大。 而他们这么做,往深一层讲,他们亦是在成全我。 再往深里讲一点,这一刻起,我已经知道,这山中的正道隐士,那二十多位参与布置天机大局的隐士。 他们全都是我的师父! 虽然,没有明着来教我,但他们却通过改变大局气机,然后让一场让我可以丧命局,变成一场了可以提升我本事的大局。这种力量,这种能耐,可以说是真正做到了大象无形! 上一次我在天山体会到了大音希声。 而这一次,我体会的则是,大象无形! 我看不到,摸不到,感知不到这种力量的存在。但当我得知这一切后,那种浮现在我身后的巨大力量,那种大象无形的力量,一下子就变的清晰起来。 秦岭,终南山。 这里的隐士,不是不近人情,不问世事的怪人,冷僻人。 他们只是在用大象无形的方式来跟世人诠释什么叫道。同样,如果方才那个僧人不说的话,可能我小半辈子都不知道,这漫山遍野的隐士曾经帮助过我。 我相信,他们做过的远不止帮助我这么一件事。他们曾经帮助过很多的人,太多,太多,可能数都数不过来。 但除了他们自已,还有这个大大的天地,再没人知道,他们曾经这样做过。 大象无形,大象无形! 那种势,那种无以言表的助力…… 我体会到了,真的是体会到了。 此时我深深呼了一口气,再看树干上倚的两人时,这两人已然是目瞪口呆。 我问琳娜:“你们海外,有个小组研究我,他们是什么人?” 琳娜这时笑了:“很多人,关仁。你们是我们计划的阻碍,所以,必须除掉你。从你拿到泣灵剑的那天起,你记住了关仁,你见到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除掉你而安排的。你麻烦大了,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是自行了断,不然的话……” 琳娜冷笑:“你背负的因缘,恶缘,将越来越多。” 我看着琳娜,我说:“好!我知道了。叶凝……” “嗯,仁子。” 我说:“给她一个痛快吧!” 第三百八十二章 再遇白道福 叶凝抬手,转眼刀落。 琳娜脖子上喷出一道血箭,头一歪,扑通就歪倒地上了。 杀了琳娜,我看了眼张道长。 这位年轻的道长一阵哆嗦。我对他说:“愿意交待一下你师父的具体情况吗?” 张道长拼命点了点头,后又说:“我想抽根烟。” 我同意之余,对他说:“你最好是不抽,抽烟你对没好处。” “习惯了……整理一下思绪。”张道长哆嗦着一双手,抽出根烟来,叨到嘴里刚点上吸了没超过三口,他就剧烈地咳了起来。 转眼差不多要把肺给咳出来,他这才掐了烟,手捂胸口说:“我师父……他,他姓卢,他是江西人,他在这山上。拜了一个狐狸。” 我疑惑:“拜了一个狐狸?” 张道长说:“他就是设了一个供案,立了一尊像,然后安排了香火,那狐狸一边受他的供养。一边给他一些神通。” 我说:“你师父原来是干什么的?” 张道长:“他原来在龙虎山一个道观的门口给人算命,后来因为他算命得罪了一个当地的狠人,他干不下去了,这就跑到秦岭,然后遇到那狐狸,就拜狐狸为师。” “狐狸自称是陆压转世会道术,但其实都是邪术妖法……” 我点头之余又问:“那你呢,你是哪儿的人?” 张道长:“我是终南山的,我原来是龙门派的道士,但……修道太苦了,也没啥神通。本事什么的,不像外界说的那样儿。我,我受不了那个。我就跑出来了。” 我听到这儿,伸手摸了摸这张道长的后脖子。 那地方没有妖筋,我又揣摸了一下这人的气场。 没错,他就是一个喜欢神通,向往神通。以修来神通为目地,而去修道的这么一个年轻人。 他投的是正经龙门派,那里面除了枯躁的修行,并没有什么出奇的神通本领。所以他会厌倦,会觉得无趣。相反,这个卢道人拜狐狸为师。狐狸最能迷人,它以圆光,或其它别的什么手段,让人觉得这狐狸懂种种术法神通,这才是真正的高人。于是他就留在这里了。 张道长严格说算不得什么坏人,只能是一个糊涂人,他没干过伤天害理事儿。他对付我,可能是要干的第一件坏事,但没成功,他就让我拿下了。 这人今后,还会有他的机遇和造化。所以,我不能杀他。 “你走吧,找你原来师兄弟,还有师父,重头学吧。要是不愿意重头学,就回家过普通人日子吧。” 我对张道长如是说。 后者点头之余,挣扎两下,感觉身上有点力气,这就跟我们一抱拳,然后转身走了。 “那枪哪里来的?” 我问张道长。 后者说:“啊,一个姓刘的人给的,他说以防万一,要是有急事,我身上没功夫,可以拿这枪防身。” 我说:“是叫刘山琦吧。” “是!” “他到山上了?” “嗯,到了!他们要去白道福去过的那个地方,可他们一直找不到入口,这不……” 我问:“他们知道那个地方的大概位置吧。” 张道长:“嗯,知道,就在那山的后面,但那片区域很大,有些看不太清楚。” 我说:“好!你走吧。” 放走了张道长,叶凝问我:“你不怕这个家伙跑回卢妖道那里告密?” 我摇头说:“他不敢,这人性子我知道,他胆子其实很小,另外,他这个时间回去的话,刘山琦可能会把他给杀了。” 叶凝:“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我说:“上山,按那个座标地走!” 叶凝:“明白!” 我们拿出随身带的设备,重新调整方向,又开始奔着原先的座标点出发了。 夜幕降临,大山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和叶凝走了差不多两三个小时,将近丑时的时候,这才来到了座标地标出的一座大山前。 山黑沉沉,森林茂密。 我稍稍放开感知,想打量卢姓妖道的确切的位置。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只能感知到半山腰,再向上,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挡着我一般,不让我的感知往里透。 我明白,那应该是妖道设的一个阵,目地就是屏蔽掉这些隐士们对他的打量。 屏蔽的同时,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也无法知道我和叶凝的存在。 于是,我们大大方方的上山。 可刚走出没几步,突然一道微弱气息就冲到了我脑子里。 我挥手示意叶凝小心,又顺气息朝前摸进五十六米,跟着我在一根倒掉的大树旁,就看到了一个浑身让树叶覆盖了的人。 这人好似死了一般,倚着粗大树干躺在地上一动都不动。 我到了近处,仔细感受一下,发现对方还活着,体内尚有气息流转。于是我招了一下,示意叶凝跟我一起过来。 到近处,我蹲下来,小心拂过这人脸上的树叶,转尔当一脸被浓密胡须和头发盖住的脸呈现在我眼前时,我小惊了一下。 他不是别人,他就是之前差点杀了我的脏怪人白道福。 白道福这会儿显的好像是很疲惫,他蜷缩着,倚着这个树干,鼻息非常的轻。 我不知道这人现在是个什么状态,看清楚对方的样子后,我本能一紧张,唰的向后一闪。 这一瞬间,我身上自然会淡出一道气场。 然后,他接收到这气场,跟着他就醒了。 他睁开了眼,双目如电,全身气息先是急剧流转一番后,他猛地坐了一起来,跟着一抬头,两只眼睛仿佛两道剑锋一般,唰的一下就落到我身上。 我全身戒备,死死盯着他不说话。 就这么,我跟这白道福互相盯了能有五秒钟后,对方开口了。 “你是什么人?” 我心中念头千百转,他能问出我是什么人!且他说话的语气极是沉稳,这说明他不是那个阴险毒恶的白道福,他是正常的。 正常的,我该怎么来答呢? 对! 石佛像,王家成老人…… 我想到这儿,就对白道福讲:“我是受王家成老人死后托付,要把一件东西,带到秦岭,交还到它原来所在的那个地方。王家成老人因此事受到牵连,然后被人在家中打死。而打死他那人,也到了秦岭,想要霸占秦岭一处禁地内的东西。” 白道福上下打量我…… 他看着看着,突然他眼神一转,跟着他拼命揪着自已的头发:“我不是我,我是谁,我是谁,你又是谁,你为什么要来,你从哪里来的,你……我要杀了你,白道福。不!是我要杀了你,可你说你是白道福,我……我又是谁?你们谁能告诉我,我是谁,我是谁呀。“白道福目光突地变的茫然,他盯着我,同时唰…… 用快的不能再快的速度,他跑到了我身边,一把抓起我的手来问我:“我是谁,你告诉我,我是谁呀。我……我是白道福,可我要杀了他。他说他也是白道福……他也要杀了我。我究竟是谁,是谁?” 白道福的功夫真的是很强,很强,我根本就没有办法躲,一下子就让他叨住了手腕。我感觉到他攥住我手腕的力量,真的是比钢铁还要牢固,根本就不容人去挣脱。 这劲,太强了。 此时,他就这么攥着我,目光呆呆地,一句接一句地问。 他是谁,他不是白道福吗?我……我怎么来答他呢? 我正犯难。忽然一旁的叶凝说话了:“你就是你!你不是别人!你是海大真的兄弟!你也是小秀的哥哥,是小秀的异姓哥哥,同样,你也是海大真的兄弟。海大真入了释门,小秀没人照顾,你要替兄弟像照顾亲妹妹一样来照顾他。” 叶凝真是聪明呀,这几句话一说完,白道福泪了,泪的同时,他原地就倒翻了一个跟斗,然后他拍手说:“我知道我是谁了,我是大真的兄弟,对,我是大真的兄弟,是小秀的哥哥,谁要是敢伤害他们两人,我杀,杀!杀他们到天涯海角。我是大真兄弟,我是大真的兄弟!” 白道福念叨了一阵后,他哈哈的一笑。突然,他又瞪着我和叶凝说:“你,你是谁?”木介宏号。 我怔了怔:“我是王家成前辈托我来……” “王家成?王家成是谁?我头好疼,好痛,王家成是谁?” 白道福突然就伸手捂住了头。 我见状怕他又犯什么毛病,于是忙说:“我,我叫关仁,我也是大真的兄弟。” “啊!你也是大真的兄弟,好!你是大真兄弟,就是我的兄弟!我们一起,来保护大真,还有小秀,好不好?” 白道福一脸认真地看着我说。 我点了点头。 白道福又说:“那个人……那个人,白道福,对,就是他,白道福,他打伤了小秀,我们一起找到他,然后把他给拿下,好不好?” 我点了点头。 叶凝这时也点了点头。 白道福这时,呼的一下,又挺身站起,然后望着远山咬牙说:“小秀,大真,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还有大真,我要想,要悟出一个以武入道的绝妙法子,我再教给你,让你还俗重新娶了小秀!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白道福说完,他忽地不理我们,而是闪身,唰的一下,又遁走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要把当初说过的一句话做好 我感觉自已其实是一个泪点很高的人,我轻易不会落泪的,但这一次当我听到白道福说出这般话时,我又泪了。 白道福如果是为自已提升功力,修为。追求所谓的什么通神之境,这或许可以说他是执迷不悟。 可他不是,我从他方才说出的那番话中已经听出来了。他一心苦求什么高明的本领,只是为了学会后教给海大真。 而教给海大真的目地也是非常简单,他要让海大真还俗,重新娶了小秀。 这几个朋友的情谊,真的是让人非常感动。 可造化弄人,白道福可能是太聪明了吧,以致他竟然把自已给搞成了这么一副,半疯半傻的样子。 多说无益,我感知到白道福走的并不是很远,是以我和叶凝商量一下。打算跟在白道福的身后。 我们紧随白道福朝山中追走了半个多小时,最终白道福的气息终于消失在茫茫的林海中遍寻不见了。 他哪儿去了? 我猜他一定还在这片山林,只是因为那个陆姓邪道布置了重重的所谓阵法,是以我的感知才放不出去。 但感知没有,耳朵却可以听到,眼睛可以看到。 当下我和叶凝一边小心向前移动,一边注意去听四周的动静。 结果,没多久。我就听到前边有人在说话。 加快脚步紧追了一百多米远,绕过几丛纠缠在一起的藤条树枝,我见在林中一块空地上,正立着一个三十左右的高瘦男子。 这男子面对着倚大树喘息的白道福,他正一字一句地说着:“你是小秀,大真的朋友不假。但你更是白道福,因为你是白道福,所以他们现在不喜欢跟你在一起……” 白道福一脸痛苦倚着树:“不!不是这样!不……他们没有。” 这男的是哪儿冒出来的,他怎么就这么坏呢,我听罢一咬牙,嗖的一下从树丛中闪出来,跟着说:“小秀,大真的朋友,你不要听他胡说。我就是他们两人的朋友,我可以做证,他们想着你,惦记你,真的。他们现在非常惦记你。” 白道福却恍然听不到我话般,一个劲在嘴里念叨着,我该死,我要杀了白道福,我要杀了他,杀了他诸如此类的话,跟着白道福仿似找到什么目标。原地转了身,嗖的一下,就从我们的视线消失了。 这高瘦男子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他怎么又把白道福给刺激了呢?身陷阵中,我感知不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同样也不知这人功夫处于一个什么样的层次。 只见到他负了手,拿一副冷冷的样子,站在树下借月光打量我。 我沉声问:“怎么称呼?” 对方:“姓江,单名一个越字!” 讲过了姓名,这江越又对我说:“你是关仁吧。” 我说:“你怎么听说的我?” 江越:“我师弟是沈北!你记不记得这样一个人?” 我当然记得沈北了,鬼庐一战,他曾让人给洗了脑,又在接到不知名的一股怪力后,整个人突然昏迷,然后我们将他安放在河南一位佛医手中接受治疗。 这么长时间过去,我和叶凝在来终南山的路上,我俩还商量,要抽时间去河南看一看这个沈北呢。 今天,这个江越提起沈北,我想到一幕幕后就沉声对他说:“当然记得,他在河南养病,最近不知怎么样了。我还打算去看他呢。” 江越嗯了一下后,他说:“沈北回美国了,让他家人接走的。他家人看到他的样子很伤心。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关仁。” 我听到这个也是醉了。 这可真是啊,不管什么屎盆子,逮着一个就往我身上扣。他沈北绕不过心里的弯儿,跟我试拳他输了,然后投到鬼庐门下,误入了邪道让人给害了。这始作俑者,怎么就成了我呢? 我当即说:“江师兄,我跟沈北之间没什么仇恨,我与他试拳也是你们海外练家子从中撮合,最终我才与他在喜峰口打了一场。” “那一场拳,沈北只是手上受了点轻伤,他人并无大碍,往后他做过什么事,我可就一概不知了。江师兄,这罪你怎么能怪到我关仁头上呢?” 江越听罢,他摇头一笑,转又看我说:“关仁,你说你若死了,你若败给沈北,这一切的麻烦不都没有了吗?” 这是哪门子的强盗逻辑啊。 我败给沈北,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为什么要败呀。 我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对方。 江越淡然:“沈北出身好,天赋高,他身后的师父都是武道中的元老级人物。他不能败!因为他足够优秀!” “而你……” 他用冷冷目光看我一眼说:“天知道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这么一个会了两三下子的毛头小子。你这种人,要出身,没出身,要地位,也没什么地位。如果人按照等级划分一下的话,你是属于贫民,庶民之类的人。” “当然了,我们不是不让你学这些东西,你们可以学,但是……学了后,你要知道有些人你可以打赢,有些人,你不能打赢。” 江越讲完这个,他又说:“先跟你申明,我同刘山琦是划清界线的两伙人,我跟他不是一伙的。但我这次回国,一是要找到你。二是要看看这白道福究竟有多大本事” “现在,白道福跑了。你又出现了,所以我第一个目标达成,跟着我就要展开下边的计划了。” 我咬了咬牙! 坦白讲,这个江越身上确实没有那么一股子邪气。他确实是武道中出身正统的这么一位拳师,但是他的德行……木台私弟。 我委实是不敢恭维。 换了从前,这时候我早就冲过去跟他动手了。可这会儿我没动,而是冷冷问他:“你见过小秀了?” 江越:“见过了!我凭什么不能见,吴玉秀,她身上负的是机关销器的传承。早在十多年前,我回国曾经跟她见过一面,她还帮我做过几样东西,这次回秦岭,我当然要见她了。” “白道福自作孽,他这人活该走一条不归路。”江越冷冷补充说。 我控制了下情绪,同时示意按奈不住的叶凝不要冲动。 跟着我对江越说:“白前辈不是你想像的样子……” 跟着,我把白前辈要做的事,还有他的一些真实想法儿跟江越讲了出来。 江越听罢他冷笑:“那又怎样!他已经入邪了,你不要想着去把他医好,更不要想他跟小秀,海大真能好。” “他死了,事情一样会圆满解决。” 叶凝听到这儿,她气不过,直接扬声问:“你能打过白前辈吗?你就随便决定人家的生死?” 江越笑了:“白道福他已经是一个疯子了。你觉得我会跟一个疯子打吗?我不会跟他打的。让他死,其实有很多的方法。好了,关仁,咱们先不谈那个疯子了。先谈谈你吧。” 我淡然:“谈我什么事。“ 江越说:“你让我师门丢了一个很大的面子,很大,很大的面子。沈北没出事前,他在海外是青年一辈中的俊杰。虽说他的功夫不是最好,但他的人,确实是一个榜样,一个表率。你现在把我们的榜样毁了。我得给师门,找回这个面子!” 我听这话,感觉这江越真是一个意外杀出来的黑马。 坦白讲,他不是坏人。 并且,他可能在海外也做过很多好事。但他就是看不顺眼我。 我知道,我让他的师门丢面子了,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是给他们面子的时候。 于是我朝江越抱拳说:“江师兄,贵师门丢的面子,我关仁承认,有我一部份的原因。但现在大局为重,刘山琦等人……” 不容我说完,江越:“我不管那些,我来就是讨回这个面子的。” 我咽下一口气:“江师兄想怎么讨回?” 江越:“很简单!你的五块骨头,两块是肩胛骨,三块是腰椎骨。我要你身上的这五根骨头。你可以自已动手,把它弄下来交给我,我拿到手,随便你怎样,我不会干扰你。” “否则,我不管你做什么,哪怕你是替天下苍生行道,我也不管,我会亲自动手,取走你身上的五块骨头。” 我深深吸了口气,我意识到,这次我终于遇见传说中最麻烦的一类人了。 这类人就是,与自已有误会的所谓‘好人’。 他们真的是好人,他们不会干坏事,他们修的功夫,练的东西,包括做的事每一样说出来都是好事。 但同样,他们足够骄傲,面子足够的薄,心也足够狭小。 这种类型的人,放在现实中,就比如那些‘大院儿出来的’、”什么二代”之类的人。 他们这类人你不能说他们坏,因为他们确实什么坏事都没做过。 可他们就是瞧不起人! 我再努力,他们也瞧不起我的同时,如果有一天我比他们强了,他们不容我。因为在他们的意识里,我身上的功夫,这些东西,只能是他们玩儿。 我! 关仁! 一个师出无名的平民小子,我没资格玩的这么深,这么厉害! 玩的深了,厉害了也行。但遇到他们,得绕着走,得说他们是第一才行。跟他们动手了,试拳了,即便我能打赢,我也不能赢,我得输才行。 因为,他们的势力摆在那儿呢。 事实确是如此。 因为国内从清末开始就没消停过,先是八国联军,后又复辟,跟着北伐,然后民国,不久军阀混打,接下来就是抗日,随后又是内战,结束后又是动乱年代。经历了这么一系列的动荡,这其中,大量的练家子,异士,能人,能走的几乎走了十分之七八。 海外高术江湖太大了!我曾听雷师父讲过一句,他说高术江湖真正的根是在海外,这里面具体的原因,因为涉及一些敏感的内容,我就不多提了,但事实确是这样。 所以,江越也好,沈北也罢,他们确实是有足够骄傲的资本。 海外有些人承认我,有些人却不承认我。相对比较,承认我的还是很少,很少,少到基本无法计数的可怜境地。 而不知我关仁,不承认我的,还是占了绝大多数。 唉…… 我叹了口气。 这事儿怎么接吧,在这个节骨眼? 讲和是没可能了,真的没可能。动手的话,我不知道这位大哥什么修为。如果他功夫比我低,那还好说,因为我能把握住局势,从而让他不受什么伤害。 如果他跟我旗鼓相当,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因为我要给他打死了,可能……我就要与整个海外,无数的大练家子,门派结下一个大大的梁子。 如果不打? 让我拿这五块骨头,这不是把人逼死吗? 我关仁不是一个嚣张的人,可是今天,这位江越,江大哥,他要把我逼成一个嚣张的人! 此时,我多么希望能有一个高人出来,亮一手功夫震一震这个姓江的。 可是没有,没有任何人出现。 我看了眼叶凝。 她忽然伸手,轻轻握紧我的手说:“仁子,我记得有一天,你在青松茶社说过一句话,你是当着众人说的。你还记得吗?” 我一怔…… 叶凝说:“我听说了,你那天说的是,从今天起,我关仁就是门派!” “是了……仁子,你现在无名无份,这样不可以的。你要有一个自已的称呼,一个自已的象征。你要有面子,有里子!外表有面,背后有势。只有这样,别人才不会打你的什么主意,同样你也会因此而避免很多无谓的撕杀。” 我听这话,心中忽然就是一动。 是了,如果我是一个门派,不是一个人!然后,我的门中汇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大家凝聚成一股力量。这样,外人不会轻易打我主意的同时,我也会避免制造许多无谓的打斗和拼杀。 这才是真正以武入道后要做事。 所以! 我关仁,真的要把之前讲过的那句话,重新给讲一遍了! 不仅是讲,我还要做!一步步,稳稳当当的做下来! 想通了这一层,我对江越说:“江师兄,我不是什么无门无派的人,我实话告诉你,我关仁,就是门派。” 江越听罢他噗嗤一声笑了:“凭你?” 我说:“对!” 江越:“看来,今天我得亲自动手取你的五块骨头了。” 我笑了下:“凭你吗?” 江越一愣,随即他面上聚了一道杀气,转眼他说:“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说完,这人就冲上来了。 第三百八十四章 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你 江越一点都不想跟我客气,上来就杀气满满,想把我给放倒在原地。 功夫有没有一露就知道了。 江越确实是很强,这个咱得承认,他功夫应该是在海大真之下。夏志荣之上的那么个阶段。 他入化,并且化到髓了,身体外长了一层的皮。但仅是一层皮而已,多一分的肉都没有。 我长了几分肉不知,但对付这个江越,虽说不能是轻松自如闲半条膀子,但放倒他还不成什么问题。 他起手用的是八卦掌的路子,抬手抹掌打我的脖子,跟着身体处于变势之中,我一动的间隙,他又转了身,复又原地顿足。以太极锤拳的架子来打我。 说实话这个时候我心里挺不好受的。 真的是不好受,我自问没做错任何的事情。而眼下大敌当前,有一伙邪恶之徒勾结洋人正打着咱们老祖宗宝贵遗产的主意。 他在这个时候,不说是跟我联手一起把对方给收拾了。起码,你等我将正事办完儿,你再跟我打,那样不好吗? 他不在意这些。真的,我看出来了。他根本就不在意。 江越身上那种骨子里的独断,专横,霸道外加所谓的目光一切,让我为之深深的厌恶。 他身上练的虽是功夫,也是正统的华夏的功夫,可他身上属于华夏子孙的那道精神,那个魂已经完全消失了。 他都不如道生,艾沫。那两人虽开始对我也有百般误解。但他们骨子里,眼神深处流动的是我熟悉的,属于华夏人的东西。 但江越不是…… 眼下我撤身,搭了个云手过去,跟他的臂一碰。江越一抖手的功夫,哈!木台乒血。 他出声如雷,身形似电。呼的一下,就抢到我中门了。 多年打斗,已经让我养成了本能,敌动的时候,我亦在动。所以江越一抢。却没有抢中,他扑了个空,而在他两脚落地的那么一刹那,我已是看到了一个空门。 这个空门就是他小腹与肋下相交的那么个位置。 当时,他手臂伸出来,还没有完全缩回去,仅有不到一秒的间隙。我出手的话,可以把他放倒。 但我在心里给了他一个机会。 江越没理会,他仍旧改了路子,用炮锤打我的上三路。 我仍旧采取闪避的路子,尽可能利用树林的空间来躲开江越的拳。 江越身上的劲气激荡,先是一拳将粗大树木上的树皮给打碎了。又一掌,劈掉了无数的树枝,然后他又像一道风般,紧紧追着我不放松。 一分钟后,我盯着江越,一边疾退一边说:“江师兄,你我之间的事,可否等我处理完手头要事,再跟你好好商量解决方法。实在不行,我就去美国。“江越冷哼:“你配吗?今儿不拿了你,我江字,往后就横着写了。“放完这句狠话,他又冲上来了。 “江越!” 我突然一吼,跟着说:“你别欺人太甚。” 江越:“穷叽叽什么,有本事来呀,打呀!”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说,好吧!你们这些自认是正统,正道,有深厚传承的‘贵族’。好!我关仁这个小门,小派,不入你们法眼的小人物!我今儿,就让你们知道,咱内地也有堂堂正统的华夏传承! 崩拳,给我崩! 我往前一冲,江越横竖的手臂迎上我的拳头这么一架。一瞬间,叭! 好像炸响了一根炮仗! 拳锋爆裂的劲气,直接就将江越手臂的皮肤给撕开,转尔臂骨寸断。我借了势又一拧步,同时吼了一声! 劈! 江越的脸已经惨白了。 他没有想到,一搭手就让我把他两臂骨头给碎了。其实,说老实话,在跟海大真动手前,我还真没这本事。 但动了那次手后,肉长一分的同时,我又多悟了一道拳劲。 是以这一崩的力道,比之从前强悍了一倍还要多。 我也没理会江越惨白的脸,由着自个儿,抬头一记劈拳落在了他的脑门上。 叭的一下! 我没用全劲,是以打不死江越,但却可以把这个人,给定在原地,让他不动弹。 江越呆立在原地,瞪着一双眼,好像看怪物一般。 我绕过他,到他身后,用手使了劲在他的脖子,腰间,还有肩胛中央的地方抹了几下。锉过他的筋后,确定他一时半会儿动不了武了。我又反手拍了下他脑门。 叭的就是这么一下子。 江越回过来神儿了。 “江师兄!“我朝他一抱拳,跟着又说:“承让了!” 江越恨的直咬牙。 我说:“今天的事儿,就是这样,你动手打我,我让过你三个机会,算是让了你三招儿。三招儿后我制了你。还有你臂上的伤,早个高明医生,医一医没有问题,。至于你身上的筋,休养几天就能恢复如初。” “我关仁的门派,今儿就立下了。你回去捎话,但有不服者!尽管来找我!” 江越:“关仁!你用的是邪术,你学了什么邪本事?” 我淡淡:“江师兄,打不过算打不过的,我学的一是正宗内家拳的功夫,二是正宗道门的功夫。这不是什么邪本事。所以江师兄,你这话,说出来要斟酌呀。” 江越斜嘴冷笑说:“邪本事就是邪本事,别的不说,我看当初教你拳的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有其师,必有其弟子!” “行,关仁!今儿你厉害,你抹了我的筋,你等着!你好好的等着!你动了我,你往后不会有好日子过。” 我盯着这姓江的,我杀心已经起了。 原因就是,这家伙说的话触动了我的底细。 他骂我,损我,怎么样都行。他损教过我的那些前辈,老师们!他这是在作死! 我冷冷盯着江越说:“江师兄,你腰上吃不住劲,现在坐到地上休息一下。然后,你再做一件事。这事就是,我要你跪下来,朝着四个方向,各自跪拜一次,你就说,我江越说错话了,不该说冒犯前辈师长的言语。所以,请师长们见谅!” “就是这样一件事,你做的时候,我会闪开,所以,你跪的不是我,我也受不起你的跪。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江越冷笑:“呸!什么他妈的东西!” 我朝他走过去了,伸手住了江越的嘴…… 接下来我做的事情比较血腥,过程就不提了,总之江越的两条腿一直使劲在地上踢打,尽管他腰上的筋让我抹了,他的劲力传达不畅,可他是入化的人,所以腿上的劲还是很猛。他踢断了至少四根碗口粗的树,除外还有一块重达五十多斤的石头让他给踢断茬儿了。 他两腿下的地面,遍布了一条,又一条深深的沟壑,这些沟全是他用脚划出来的。同时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汗水如瀑布从他的头上渗出来,然后打湿我的手。 他晕死过两次,但每次我都用捂住他嘴的手,直接掐了人中,从而将他再次唤醒。 他很疼,真的很疼。 我知道! 所以,我尽可能让自已快点。 七分钟后,我手里多了五块血淋淋的骨头。 我把这些骨头用江越身上的衣服仔细擦了擦,复又对他说:“你功夫入化了,这个伤,对普通人来说,可能会致命,但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此外,这是秦岭,这里有很多的高人。” “你代表了一个我将来会接的因缘,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做的就是,从你身体里面取出这五块骨头。五块骨头……” 我摊在他面前,一一指过后对他说:“我希望你的师门派人来,把这五块骨头取走。同样,我希望你们派的是一个正常人,而不是你这种,除了你之外,好像其它人练功夫就是犯错一样的蛮横无礼傲慢之辈。” “听到了吗?江师兄?” 我轻轻碰了下江越的头。 江越含糊着:“嗯,嗯……” 我说:“好!那就这样吧,你身上应该有药,你自已处理一下,我们还有要紧事。骨头我会收好的。再见吧!” 我从江越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料,又用这块布仔细布了他的骨头,末了放入包中。最后,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后对叶凝说:“走吧!” 叶凝朝我走来,同时她竖了大拇指。 “够狠!” 我淡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江越骂了苦心教过我的前辈,脏了我关仁这一门的面子。我关仁要讨回这个面子,所以按他们的说法,这种讨回是要取骨头的。好!那我关仁,就取他身上五块骨头。““就是这样,谈不上什么狠不狠毒,这是一件非常平等的事。” 叶凝点头,似有所悟。 我们向山顶又走了十几分钟,跟着叶凝说:“海外有赏识并认同国内练家子的人。同样也有质疑和瞧不起国内练家子的人。后者目前看来,占了绝大多数。仁子,你以后……” 我说:“江越也好,沈北也罢,这都是极端的个例。” “我相信,他们师门会有明白人的。明白人出来,跟我谈一谈,这事情就明白了。” 叶凝:“谈不拢呢?” 我说:“打!不过打法上,也有讲究的。看他们意思了,想要真正好好证一下功夫。那好,按切磋交手的打法来,打完了,一句承让。大家都是好朋友,该叫长辈,叫长辈,该叫师兄,叫师兄。” “要是像今天这样玩狠的,上来不问原由,直接就下死手。““好!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就是这样,我关仁,多一分的狠都使不出来。他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 叶凝伸手拍我一下说:“仁子,你成长了。” 月光下,叶凝目光透着欣喜。 我感慨万千:“也该成长了,经历这么多的事,这么多的苦难,凝子,你,还有小楼,还有我的兄弟,我们都成长了。” 叶凝嗯了一下,末了伸手紧紧握了我的手,一刻也不愿放松。 虽说眼下我很想将叶凝搂入怀中,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办,因为这山中的阵势挡了我们的感知,我们不知道陆姓邪道住在什么地方。所以就得凭双眼去查探,去找这山中的小路。 当下我跟叶凝借了月光,拉开二十米的间隙,在这林中慢慢的搜索。 如此搜过了将近两个小时,叶凝那边终于发现了一条小路。 路这东西,都是人走出来的,人走的多了,一条路就出来了。 我估计这条小路就是邪道和他弟子平日通行走的那条道儿。但我估计这邪道既然走的是邪路子,那他必定不喜欢人找到他老窝,他路上就肯定有什么机关埋伏。 于是,我和叶凝没直接走在这条路上,而是沿路两边的灌木,荆棘,一步步的前进。 果然,走了十几分钟,叶凝就看到了几个大大的兽夹,隔几米放一个,沿小路用树枝,草叶做伪装摆放了好多。 见状我摇头一笑,又沿小路继续走。 过了大概四十五分钟,这就来到了一处位于半山腰一块突起巨石下的窝棚。 窝棚是用那种泥坯搭建的,一共是四间,外面圈起了一圈的小篱笆。 我站在这窝棚外,稍微放开了一点感知,忽然,我发现这地方的感知竟然没被人屏蔽掉。转尔,我感知到这几个窝棚里都没有人。 人去哪儿了? 我猜大概是准备给我收尸呢吧。 跟着,我又感知了一下窝棚里的情形,而当我的目光搭在中间正对我的那人窝棚时,突然间,唰! 一股子无比阴冷的气息,夹带着深深的恐怖,好像疯了般钻到了我的脑海中。 这股子劲太阴,太冷了。 它好像酝酿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猛地一下侵到我脑子里,跟着它掀起我内心的恐惧,把这些东西放大,我眼前好像幻境般,出现了一个庞大的身影,那身影极朦胧,并且他手中还托了一个葫芦。 我知道,这是邪道供的那个玩意儿,它在用圆光术法来制我。 它的胆子真大呀,居然敢幻出陆压的模样儿,且还弄了一个斩仙葫芦出来对付我。 你真的是要斩我吗? 我绷着雷炁没发,而是抬头看了眼这幻境中的假陆压。 这一看不要紧,我着实小惊了一下。 因为这假陆压幻的不是别人模样儿,它是当初带我去太平洋那个小岛接因缘的陈正道长的样子! 第三百八十五章 遇恶狐,‘大圣’主人现身 我怎么都想像不出,这个让妖道供的邪物竟然幻出陈正道长的模样儿出来,它跟陈道长是什么关系,它怎么知道陈道长的样子? 脑中疑问一出,幻象愈发的清晰了。 这个样子正是陈正道长无疑。 他穿了一身素白的道袍。手中捧着一个葫芦,面色威严,立在虚空中,大声对我喝叱说:“何方妖人,到了此地,还不快快退去。否则,我祭起斩仙葫芦,将你斩杀于此。” 这妖物的圆光术果然十分厉害。 之前别人用圆光来定我,我眉心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此时眉心的感应竟异常激荡。有一道子阴凉霸冽的邪气,好像钻头似的,疯了般往我脑子里钻。 跟着我全身血液的流速慢慢降下来。我的身体开始变的冰冷,脑海中的斗志,甚至都有些消失了。 我这时尽可能适应这种改变,因为我要知道,这圆光术它是怎么实现的。 所以,我保持着一抹冥冥中的灵知不灭,我去感受身体。随之发现,圆光术最先接的是我的气场。 人体都有气场。不同人的气场不一样,这人给别人气质,感觉等等都大不相同。 圆光术的施术方法,应该是从气场开始,接上气场后,将我的气场合化成他的气场,更近一步,干扰大脑神经……从而让脑神经接收一些异常的信号,这样,我眼前就会出现幻相了。 其归根结底,在于一个对气场的捕捉,合化。 道理同化劲练家子拳脚相对时的那种合化,完全一模一样。 感受至此,我觉得差不多了。 于是在心中领了雷炁那一缕念。同时一炸丹田,我大吼了一声,破! 破字音出,空气好像砰的爆响了一声。跟着竟然有一股力,嗖的一下。又仿佛钻头般奔我冲来。 这家伙道行不低呀,破了圆光竟还能来反击。 我感知到这一缕力,手拿了剑指,对着来的方向虚空中领起雷炁那股子荡涤天空,洗礼万物的念想,我对着空气一点! 吱…… 小窝棚里突然响起一记什么动物的尖叫音。 我听到这声音,脚下一发劲。挪动崩拳步,砰!大门先碎,跟着又砰!窝棚的门碎了。 与此同时,吱的一声尖叫,黑暗中仿佛有一个什么影子奔我扑来了。 我抬手,叭! 一记鞭手过去手,手指就扫中了什么动物的脊梁。 又是吱的一声叫,扑通的一声响后,一个什么东西就掉到了地上。 这玩意儿掉下来后,还不肯罢休呢,竟然滚着身子往门边上去凑! 叶凝过去,一脚就踩中了它的后腿儿。 噗…… 先是一记轻响,跟着一股难闻的臊臭气息就遍布中空气中。 我闻到一点后,忙说:“快摒了呼吸!” 叶凝得令后,又下脚狠狠的一踩。吱吱…… 那玩意儿怪叫数声儿,叶凝伸手一把就提拎起那东西的脖子,跟着我和她一道就退出了这间小窝棚。 到外面,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 我抬头一打量叶凝手里的东西,不由就暗自惊了一下。 这是只老狐狸呀,天晓得它多大岁数了,浑身上下的毛掉的都快光了,坦露出的全是堆满了皱褶的皮肤。那皮肤上还长了一块,又一块颜色不同的瘢藓,冷眼看上去,只觉得有说不出的恶心之感。 再看它的脑袋,这狐狸的嘴巴极长,两只眼珠子嘀溜乱转之余,里面有着说不出的邪恶之念。末了,它的尾巴长长的,顶端居然长了一撮雪白,雪白的绒毛。 这狐狸长相如此之怪,之恶,心计如此之歹真的是罕世少有。叶凝看了两眼,只觉得说不出的厌恶,于是抬手就是一扔。 狐狸猛见叶凝把它扔了,它脸上竟露出一丝的喜色,跟着身子凌空一滚,作势要奔外边滚出去。可它哪里想到,叶凝扔它另有目地! 唰! 一记刀光闪过。 这只老狐狸的脑袋就扑通一下掉到了地上。 一汪黑血从狐狸腔子里喷射而出的时候,冷不丁,又一股子阴冷至极的气息就弥漫出来。 我知道,这玩意儿应该是狐狸的本灵了。 当下,我亦是没客气,没压着身上的雷炁,而是由着它受感召而动。转眼过后,我身上皮肤一紧,一松之间,平地里起了一股旋风,呼的一下,卷了一抹尘埃,原地旋过几圈后,四周又归了平静。 灭了! 我估计这东西先是让我以破圆光的法子,创了它的本灵,后来它本灵遁出,阳烈的雷炁自然不肯容这等邪物,所以它妥妥儿的,灭了! 邪物灭了,可它怎么会幻出陈正道长的模样儿呢? 当下我对叶凝说:“拎着这具死狐尸,咱们进屋看看。” 叶凝点头之余,我把外面的空间给清了清,走到屋里后,见窗头摆放有照明的手电,我就给拧亮了。 当下对着四周这么一照,我就看到了一个供案,案上则立了一副神像,神像雕的正是陈正本尊。 可这个雕像,陈正并没有托什么葫芦,他很正式的穿了道袍,坐在一张椅子上。眉宇间,目光里透的都是一股浩然正气。 我静了心,稍加思忖,便明白了这里面的门道。 陈正让人给供起来,他应该是不知情。此外,陈正说了,他手下有几个徒弟,保不齐,这老妖道就拜了陈正的哪个徒弟当了师父,然后又把陈正当作祖师父给供在这里了。 思忖间,正待进一步查看,我忽然感知这窝棚附近好像是有什么人正奔这儿急匆匆地赶过来。 “有人来了!”我低声对叶凝说。 叶凝会意,拿了两半的狐狸尸体守在了门口处。 果然,不多时就听到外面有人说:“师父,你怎么突然就转回来了。” “不对劲,不对劲!我心神突然很恍惚,好像这家里的大仙出什么事了。” “大仙不是陆压吗?陆压道君多厉害呀,他能出什么事?” “小崽子,你给我闭嘴。” 那人凶狠狠骂过一句话,跟着又说:“坏了,坏了,门坏了!” “师父别不是野猪什么的给拱坏的吧,前些日子,咱们这地方不是让野猪拱坏过一次吗?完了你还把那野猪用夹子给夹了,完了师父你还给它杀了,你说师父咱们一个修道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杀生,这好吗?” 咦…… 这徒弟有意思啊。 我正听着来劲呢,叶凝一咬牙,把手里的两半狐狸尸体嗖嗖的就给飞出去了。 跟着我俩也冲出了小窝棚。 到院里一看,有个身材枯瘦好似老头子模样儿的人一把搂起两半的狐尸,大叫一声说:“哎哟,痛煞我也!你……你等竟敢斩了陆压真君的分身,你……你等简直是不想活了。” 这老头子捧了狐狸尸体,抬头就伸手对我和叶凝说:“你,你……你是何人。我……我虚空,我,我点死你!”木台来血。 他作势正要点,忽然他身后的徒弟又说话了:“师父啊,这狐狸死了就死了吧,你说你一修道人,你养什么狐狸不好,你养这么个邪气冲天的玩意儿,师父啊,这好吗?” 老头儿咬了咬牙,看了眼我们,又瞪了瞪他的胖徒弟。 确实,这人确实是个胖子,他模样儿不大,瞧着也就二十出头,长的白白胖胖,细皮嫩肉的,瞅着不太像到深山苦练的人,反倒像是哪个富人家里供出来的胖公子。 老头儿瞪着胖公子说:“你……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上山,跟我修道,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你……我,我虚空我点你魂魄。” 胖公子笑呵呵:“师父啊,你别装逼了,你这手法儿,你吓唬谁呀。” 咦…… 这徒弟? 老头儿擦把汗。 我和叶凝看的也有些古怪,于是抱臂在一边卖呆儿。 老头儿眯眼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呐?” 胖公子咧嘴:“我是你徒弟呀,不过这是你说的,当初我可没跟你拜师,我就在这山上找水喝来着,你就说咱们有缘,就让我当了你徒弟,你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当你的徒弟,你就虚空点了我的魂魄。” “是这样吧,师父?”胖公子笑着问。 老头儿抹把汗…… 我也感觉出来,这胖公子身上的气场不太对劲。 他不像是徒弟,他像是真道士,并且还是会那么两下子的道士。 老头儿压低声音缓缓问:“你是老天爷来折磨我的吧。” 胖公子:“我可没那么大面子,非得老天爷来请我。对了,卢老头啊,我觉得还是叫你卢老头比较好。因为这师父二字,是你强压给我的。我心里没当你是师父,卢老头儿,咱还继续说刚才那事儿。你说虚空点死我,是不是真的呀。” 老头儿,也就是之前我们拿住的那个张道长说的假托陆压转世的卢姓妖道,他咬牙说:“是啊,怎么,你想怎么样?” 胖公子咧嘴一笑:“不想怎么样,就想跟你探讨一下这里面的理论基础。这样,点死一个人,这个是要有文书的。要先写文书,写完后,要摆案,焚香诵章,列明此人的种种罪孽,借此与诸天外神相通。” “通了后,所诵之章若是得允,那自然降力于身。身具了神力,则还要焚符,召六丁六甲,又或黄巾力士,拿来那恶人的魂魄。再将魂魄立于案前,述说所犯之罪,末了,持神力,一指点死。” “散了这人魂魄,或纳入师门大印,或封入摄魂之物内。待其熬过请力时所诵之章言表的期限,再取来这魂魄,做法,将其打入地府,再入轮回。” 卢妖道听到这儿,他都听得傻了。 我跟叶凝也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这,这胖公子,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呢? 胖公子又是一笑说:“所以卢老头啊,以后不要随便吓唬人,说我一指点死你。估且不提你会不会这术法,就算是你会,你把一个好人,列入所颂之章中,你去跟上天告假状。老天眼晴可是雪亮的,一个小蝼蚁,它干过什么事,老天都知道。” “你把不该这样死的人,列入这样死的名单,这事儿没成,你就得先让老天给你一个大大的教训!” 卢妖道哆嗦了。 胖公子又一笑:“当然了,这是正统正一的法门。你要学的不是正统是偏门,那也得看你供养的是什么东西。要说是,你把人一下给点死,你至少也得供个鬼王级别的存在。可就算是鬼王,人家也不能随便出手伤人,人家也要修行的,修的话,也要合道的。” “所以啊……” 胖公子乐呵呵:“以后,别老是吹牛逼!” 卢妖道咬了咬牙,末了他吼了一嗓子:“我戳你娘!我戳你娘!” 他一连骂了两声儿。 胖公子又笑了:“别骂,骂人犯口德,你骂人一句,就损一分的德行,你骂两句,哎哟,等下保不齐你要有大祸呢。” 卢妖道急了,四下一张望,他顺手就抄了一块石头,瞪着眼珠子就要奔胖公子砸去。 这胖公子一见:“卢老头,你别这样,你真别这样,你这样不好你知道吗?你这是恶意伤人,你这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我戳你娘!” 卢妖道一个纵步,跑到胖公子身边,拿石头就砸下去了。 胖公子出手很快,唰的一下,他就拿住了卢妖道的手腕。 这一出手,就能看出来对方有没有功夫。我这么一打量,发现这胖公子虽没有武道上的功夫。但他有的却是正统道门的筑基童子功夫。 道门里头修行讲究一个筑基,而筑基的一系列法门跟武行的基本功实则大同小异。 这会儿胖公子伸手掐了卢妖道手臂,同时笑呵呵地说:“老头儿,你说咱俩搁一块儿吃了那么多天的饭,没有师徒情谊,也有同饭之情。你不念这同饭之情,你拿石头砸我,这样好吗?” 卢妖道彻底崩溃。 “我戳你娘!我戳你娘!” 他连珠炮似的,一句接一句的骂。 胖公子听了对方骂,他一边架着发泼似的卢妖道一边吹了一个口哨…… 这哨音有一个弯儿,还带了一个曲折。 吹过之际,我就感到有一群熟悉的,非人类气息正朝这边接近。 转眼,这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等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吧。 呼啦一下,这小院子里,就聚了至少二十只大小不一的‘孙大圣’,而在这二十来只的孙大圣中,那只给我们带路的大圣,赫然位居其列! 妥了! 什么都明白了,原来这胖小子,他居然是这批大圣的主人! 第三百八十六章 同道之义方为重 大圣们看到卢妖道拿石头要拍它们的主人,这下可不干了,一个个的呲牙扑上去,对着卢妖道各种拉。扯,挠,啃,咬。 转眼功夫,卢妖道手中的石头松开了,身上的衣服再没一个完整地方。脸,耳朵,脖子,手臂,也会让大圣们给啃咬的流出了血。 妖道倒在地上,各种打滚以此来躲开猴子们的攻击。胖公子眼见妖道降了,于是他又吹了一个口哨。大圣们得令当即收手,唰的一下,闪到篱笆墙那儿,以各种不同姿势或站,或趴,或挠痒痒地等候调遣。 胖公子这时摇摇头对一脸沮丧的卢妖道说:“老卢头哇,你说你这何苦呢,都说了,不让你拿石头打我,你不听,非打不可,这下好了吧,哎……老头哇,我给你做了很多天的饭,你吃我的饭。你也该有点感悟了吧。今儿呢,我就再送你一番话,你好好想想啊。” 胖公子讲到这儿,他看了我和叶凝笑说:“我没啥文化,二位读过墨水的别笑话我啊。我说了,这个词儿呢,是这么讲的……” “世人都说神仙道,跳出三界任逍遥。因故多有仙人术,归隐求仙意气高,可叹无人知仙苦,消福减禄度日熬,唯有人身真奇妙,天地化生玄机奥,人间自是大铜炉,生生轮回炼真药,九转见得明心性,合归天地方是妙,天地归一万物生。自成一界再言道!” 胖公子念这些话的时候,旁边那些小大圣们,一个个欢喜的抓耳挠腮,止不住的在地上翻着跟斗。 我虽不像小大圣的欢喜的在地上翻跟斗,但我感觉这些话确实是非常的受用。只是因缘不同。我体会的没那么深罢了。 卢妖道却明白了这一切。 他终归是修道的,即便再坏,走过再多的歪路,他也是小半个修道人。 这些道理,我和叶凝不明白的玄机他是能听懂的。因故,他在原地顿了顿后,这妖道长叹了一口的气:“唉……” 叹罢,他自顾出神盯着地面看上了一两分钟,末了他突然转过身,扑通就跪在了胖公子的面前。 “末学无知卢某多谢高人点拨,多谢,多谢高人点拨,我知道了,知道,知道了。”卢妖道一共说了三个知道,待说到最那个知道时,他已是泪流满面。 胖公子又是一笑:“哎呀,师父啊,你怎么跪我呢?” 一句话又给这卢妖道给说哭了,他扑通跪在地上,砰砰砰的跟胖公子磕了好几个头,一边磕一边说:“卢某只是一心求道,想求来神通,卢某并没做过大奸大恶之事,早年算命,也只是直言不讳,因此得罪过人。无奈这才居于深山。近几天,山中来了一伙恶人,他们许以财物,并言说求道的方便法门,卢某有些心动,但摆弄起术法阵型,以助那恶人的一臂之力。今天卢某蒙高人点化,卢某知错,知错了。” “恳请,高人收卢某为徒,恳请高人收卢某为徒。” 卢妖道仰头疾呼了数次,呼过后,他又砰砰的对着胖公子磕起了头,一个,两个,三个……他浑然不觉疼,只把头皮都磕破,磕出血来了,他还是不肯停止。 胖公子见状哈哈一笑:“妙妙妙,当初的师父给徒弟磕起头来了。” 卢妖道不听,仍旧是磕。 胖公子:“罢了,罢了,不过你要拜我为师,你这身份,可是有些尴尬呢?” 卢妖道一怔:“怎地尴尬。” 胖公子笑了下说:“因你的师兄弟,它们都不是人呐。” 说了话,他一指大圣们。 猴子们立马呲牙,做笑状,还有原地翻跟斗,捶胸咧嘴来笑的。 卢妖道想了想说:“好!既是这样,我且当它们是我的师兄们吧。” 胖公子:“不止师兄,还有师姐呢,过去,快过去给师兄,师姐们行个好。” 卢妖道当下也不顾脸上流的血,他挪步过去,走到那些猴子面前说:“师弟,给诸位师兄,师姐们问好了,以后同在一门修行,还望师兄,师姐多多提点才是。” 大圣们这时好像很通人气般,一个个也严肃起来,板了一会儿脸后,终归是个猴儿,绷不住心性,当下就又过去,伸手掐掐妖道的耳朵,揪一把他的头发,又扯一块他身上破掉的衣服,弄的卢妖道挡也不是,不挡也不是。 “师兄,师兄,且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师兄,这里疼呀,师兄……你,你别扯那裤哇,那裤是师弟遮羞用的,你别扯呀,别扯……” 叶凝实在是憋不乐了,于是转过身去,偷偷的笑了一会儿。 我呢,强挺着吧,强挺着不乐。 胖公子这时又吹了一个唿哨,大圣们于是老实了。 胖公子走过去,扶起卢妖道说:“你的师兄,师姐们顽皮,往后你可要好好的跟它们相处,毕竟你是一个人身,它们却只是一个猴身,你的根基,比之它们却是要好上许多的。这其中道理,你明白吗?” 卢妖道:“明白,明白,明白了。” 胖公子:“如此就好,眼下既已明了,还不快去谢过两位大武之人。没他们,你不知还得让这狐狸精纠缠多少时日呢。” 卢妖道听这话,他急忙就转身,扑通一声跪下说:“卢某受邪物所蒙,多行不义,多谢二位高人出手灭了那邪物,如此大德卢某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我急记抢步说:“既然知道不对,以后就痛改前非,好好跟着道长修行吧,对了,这位道长,敢问尊姓大名,怎么称呼?”木反助扛。 胖公子咧嘴一笑,拍了小肚皮说:“山野林中一闲人,不敢自称是道长,与猴为伴参日月,共修大道体健康。我就是一个散人,在这林中,教一帮猴子怎么做猴儿。好在这山不错,有林,有水,有花香,日子过的倒也是自在。” 我抱拳又是一敬,同时说:“之前多谢……” 谁知胖公子却眨了一下眼,示意我不要说明。 我当即会意。 跟着胖公子说:“老卢哇,你既然已经说了痛改前非,而这两人正身陷迷途,不知何方为路,你何不把草屋来历,与那狐狸所拜之人的来历讲个清楚呢?” 卢妖道起身,看了眼地上的死狐狸,又把我和叶凝还有胖公子让到小屋里,他的几个师兄要跟进来,胖公子则示意对方先别进屋儿。 就这么,来到小屋后,卢妖道把一个油灯点着,指着案上供的陈正道长的神像说:“这屋子之前的主人,就是这人的弟子。这人听说尚还在人世,是个云游海外的真高人。他的弟子姓万,名字万归一。万归一是他后起的名儿,这人原来到龙虎山,拜入正一门下时,他的俗家名叫万忠财!后来入了道门,他给自已起个别号叫归一真人。所以就有了万归一的名字。” 胖公子闻言笑了下:“真人之名乃天赐,再不济的,这真人二字也得是别人叫出来。自已叫自已真人,这人脸皮真不是一般厚呢。” 卢妖道叹说:“可他确实是有些本事的,我到这里时,就住在山脚下,曾经亲眼见他把那只老狐给收了做膝下的奴仆,然后供他驱使,以神通来打探天下诸事。” “后来山上来了一伙人,就把这万归一请走了。他走之后,那野狐就缠上了我,然后让我供它,同时再跟我合作,言明到了一定年限,我二人就走出这山,到花花世界走上一番。” 胖公子:“错,不是你二人,是一人一兽。“卢妖道:“对,就是一人一兽,一人一兽。““前些日子,山中又有人来了,其中一个姓商的武道高手,说是万归一的弟子,他拿来一件信物。老狐看了后,说是它主人身边的东西。然后让我听它吩咐,用一本古书上记的阵法,来布阵设局。” “这老狐道行极高,我对付不了它,所以只能言听计从,按它的吩咐做事。“胖公子点了点头说:“你讲的倒也属实,这老狐几乎快修出道行了,若非上天安排灭它的人到这里来,就算我要拿下,也是要焚香诵章,做一场法事,这才可以提剑过来灭了它的魂魄。” “此物在山中修行许久,前些年原本有次大劫,可姓万的那个道人助它渡过去了。这些年来,此地偶有游客失踪的事发生,我知道的有三件,就是此物干出来的。““此物若只在林中伤人倒也罢了,怕的是它搭上修行人的因缘,然后随修行人入世,到时候就又是一场小劫难。“讲到这里,胖公子朝我和叶凝说:“福生无量天尊!二位入的是武行,武行之道,在于一个杀!求的是诸般大道中的以杀入道!此法,于寻常人来说,凶险万分,十万人中,恐怕都找不出一个真正能以此入道的人出来。” 胖公子又说:“世上,救与杀,斗与止,生与死等等一切皆为平等。只是这世间人,见得救人好,见不得杀,见得止好,见不得斗,见得生好,见不得死!““是以,借武入道,这一关,要拿起放下,将生死,斗止,救杀!等等一切在心中平衡。求的是大恩,大情,求的就是一个公,一个平,而非个人喜好而为。” 我听这话,想起让我取了骨头的那个江越,于是对胖公子说:“这位道长,我……” 胖公子微微一笑:“你那事我知道,江湖中,门派见地不同,其中有争端是必然的。而要把争端控制住,一是要明,二是要理,三是要义!明,你要让对方明白你的身份,地位,功夫,等等一切!理,你要让自已有理,能说出来这个道理。义!一事归一事,师门成见是一事,其余的事,更是一事。武道中人,要有同道之义,遇敌时,要有大局为重之义。” “这样,明,理,义,做到了后,管他别人说什么!我行我的事便罢了。” 我听罢心中一亮,当即抱拳:“多谢道长提点。” 胖公子哈哈一笑:“我就是个闲人,谈不上提点。另外,那几人已经聚在一处秘地的门口,你快些去吧,他们可能估到,这姓卢的靠不住了。他们现在是想用炸药把那门给炸开!” 我听到这儿,心中一急,当即说:“可是……我们不知道路哇。” 胖公子点了下头,复又说:“我且让几只力大的猴领你们过去。” 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找几只力大的猴领我们过去,但见胖公子有安排,我和叶凝不敢耽搁,急忙就奔出了窝棚。 到外面,胖公子走到大圣中间,叫出了五个猴。 这五个猴长的果然极壮实,是那种正值壮年的大公猴,一个个的身材孔武有力,眼睛里精光四射。 胖公子跟大猴一通比划,打的好像是猴语吧,这个我不知道了。完事儿,又伸手在五个猴的头顶一阵摩挲。 五个猴儿闭眼,好像很是受用,又仿佛在接收什么一般。 就这么过了几分钟后,胖公子对我说:“去吧,跟紧它们便可。” 我朝胖公子又一抱拳,这就跟叶凝一道尾随五个大圣奔外去了。 这五个大圣好像跟胖公子修行多年了,它们眉宇间那股子的野气不是说没有,而是精纯到了一定境界后,它们突破了的感觉。 野气突破,就是灵性,是以这五个猴灵气十足,它们伴在我和叶凝身体左右,嗖嗖的一路疾行。 刚走了不到半个钟头,突然,我听到前面有说话声音。而此时,五个猴儿也倏地一下放慢了前进的节奏。 我们面前是一个横出的小沟壑,这个沟的宽度大概是三米多一点,沟对面有片小林子,林中此时正有人说话。 “江越呀江越!真是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我高松华,没什么大本事,这次跟人到秦岭,听说你也来了。我就想着借我们的高人之手把你给除了。” “可是想不到哇!你竟让人给打成了这副样子。你呀你!活该!” 我听到这儿,没怎么说话,而是直接就领叶凝越过大沟,蹿了过去,嗖嗖,一共遁了七步,七步后,我来到了两个透着一脸奸诈样儿的恶人面前。 而他们中的一人,正用脚踩着江越的胸口,另一人手里了一把刀,看样儿是想把这江越给杀了! 一事归一事! 我忽然明白胖公子的意思了! 江越我得救,救完后,我再让这两个奸诈之人领我过去找刘山琦,至于这五个大猴,它们的任务应该是把江越抬到胖公子的住处! 明白了! 道门高人,我先说一声谢谢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看清了高术江湖的脉络 此时遍布山野的那道可以隔绝气息的阵势已经消失,是以我能够清楚感知这两人身上的功夫,他们的功夫都有化劲之前的叶凝水平,但现在…… 我对叶凝说:“留活口。” 叶凝冲上去。没费什么事儿,转眼两人就倒了。 两人倒了后,我走到倚树坐着的江越面前。与此同时,那五个猴儿也跟着一起围了上来。 我借月光打量江越,江越好像是服了什么药,是以他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这时他看到我笑了一下说:“没用!关仁,你知道吗?这没用!” 江越:“关仁我跟你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是你守在一旁等这个机会,还是你无意撞见,你觉得救下我,就能弥补你以前干的事儿!我告诉你。没用!” “从你跟沈北试拳那天起,你就得明白,清楚的明白!你得输!你知道吗?你这么大个人怎么一点事儿不懂呢!” 江越斜了下嘴,又在脸上端起傲气。 我这时已经不生气,我看着他说:“为什么我一定要输,为什么你就得赢!” 江越眯眼笑了:“因为你没身份!没地位!沈北跟你试拳,已经给足你面子了,你居然还想赢,真他妈的不知好歹,我给你说,就你这号人跟那些去国外玩的中国人一样,都是一群没素质没脑子的废物!” 我冷眼盯着他:“你又是什么人?你不是中国人吗?” 江越笑了:“我还真不是受过满狗统治的中国人,我们家是明朝那会儿出去的!怎么着!不服吗?不服咱翻翻族谱!” 我咬了咬牙。 江越冷笑说:“就你们这帮玩意儿,守着老祖宗的宝贝,你们也守不出个子午卯酉。我看呐,真就像我大师叔。二师叔说的那样儿。趁早把国内这些东西都折腾出来,交给我们看着得了!” “还有关仁,知道我这次回国干什么来了吗?”木页讨圾。 我眯眼看着他。 江越冷笑:“收功夫!你的,还有你这个女的,包括你们身边那些人。还有一些人!上边给我一个名单,我就负责收功夫。放心,我不会伤人命。但我会收功夫。” 我拧眉问他:“你这么做,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江越:“我不图财,不图权,我为的就是一个正名份。这些东西,别什么污七八糟的人都能练,比如你这样儿的,还有这女的……还有很多。咱们查宗谱,查族谱,讲究一个祖上。有没有那个根儿,没有!论不上这个,别碰……” 他小声说出了最后两个字。 我觉得这个江越已经无可救药了。 他的认知中,练这功夫,所谓高术的人,必须得是祖上有渊源的。普通人即便因机缘学了,也不能有太高的成就,一旦有高成就了。按江越的道理主是。他得把这人的功夫给收了。 为什么收! 因为,不是他们那一脉的…… 我说:“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们那一脉的,玩玩明暗劲什么的。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得了,一旦入化,就必须得归你们那一脉吗?” 江越笑了:“关仁这次你聪明了。没错!想入化,要么你归过来,现在跪这儿,跟我磕个头,然后祖上,认一个祖宗。要么!你把功夫交了,不交的话,有人会替我来收!” “还有我可以提醒你,很多人,因为不交功夫,他们没了……民国时候就有很多,不入化则罢了,入了化!你得归位!不归这个位,你不行,明白吗?” 江越这话内容很多呀! 真的很多,很多。 并且有些东西,细思则极恐。 这是一些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能堂而皇之地把握着这些,不许别人来练,别人练了有成就了,为什么就一定得归到他们那一脉上,不归位的话,就得给收了,这是多霸道的事儿。 这样的人,他们…… 是了,他们不是穷凶恶极的人,他们是普通人眼中的好人,他们是明暗劲练家子眼中神秘莫测的高人。但他们却是化劲高手的死敌…… 我好像知道些什么了,有关周师父的双腿。包括范前辈不能回国公开露面,包括很多国内的高人,诸如封隐南之类的高人,不能公开生活在众人视线中的原因。 他们一方面是不想惹什么因缘,另一方面…… 我的天呐。 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我看了眼江越。 江越则在冷笑:“想明白了吗?想明白后悔还来得及!你跟我这磕个头,然后,自已把身上……这次不是五块了,是十块骨头摘下来交我手上。跟着你这女人好生把我伺候明白了。将一身的伤养好,治明白了,给我送回美国,你这小命,许能保住。若不然,你会死的很惨,很惨!” 江越微笑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这次终于看到强敌的冰山一角了。 我也终于明白,刘山琦这些人为什么会转恶,作恶,然后让另一伙真正的坏人给收买利用了。 我看到了很多,很多。 刘山琦,夏志荣这样的人,他们也是不肯归位于江越。他们想过安静日子,但是过不成,因为有人来追杀,所以他们必须想办法尽快突破自身功夫,所以他们就不择手段来攫取一切可以助他们获取力量的东西。 人变坏,都是有原因的。这些人受此刺激,更进一步,就走上了一条邪恶的不归路。 那么江越呢? 他们则更加的可怕!真的,更加可怕! 化劲之前,他们不是我的敌人,那是因为我还不够那个资格,进入不了他们的法眼。我和沈北的试拳,在他们眼中,就像小孩子闹着玩儿一样。 但我步入化劲,一步步成长到现在。 他们终于注意到我了…… 所以,江越来了,他的任务就是拿走我的功夫。 他拿不走,还会有更高的人来! 想终止这一切,我就得抛弃我的先祖,抛弃我的师长,然后拜入他们的门下,成为他们的人。要不然,除非我是化劲以下的人,否则,我首先想到的,就得是怎么把自已给藏好了,然后不被他们发现。 江越背后的人,存在很久了,民国之前就有了…… 同样我也明白了,诸如封隐南,应苍槐等等前辈苦心,不遗余力培养我的真正原因。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应苍槐修为太高,太强,他已经惹不了这样的因缘。 我学了他教我的东西,带了他的承负,我就得把他没做完的事,给一步步的做完。同样,周师父的双腿…… 正因为,我是周师父的徒弟,一路又这么走过来了。我有了这个能力,所以因缘相接,最终,我终于见到了周师父双腿真相的冰山一角。 同样,我也知道荣师父,七爷,程瞎子等等很多人,在这件事上一直不肯讲清楚的真正原因。 “想明白了吧,关仁……”江越看着我,冷冷笑着说。 我点了下头:“好的,江师兄!” 接下来,我又锉了他的两臂,外加两腿儿,一根根的骨头锉过后,我扔下一句话对他说:“以武入道这条路,没有称王称霸这种事,容不得什么组织一家独大。平和,自由,公正这才是最重要的!” “我给你身上留下很多印记,你回去告诉你们的人,想找我关仁的麻烦,尽管来!我接着!” 丢下这句话,我一挥手。 五大圣得令,抬了这个江越,就给运走了。 叶凝望着五大圣远远遁走的影子,她深吸了口气对我说:“仁子,我刚才差点控制不住,一刀把他的头给斩了。” 我笑了下说:“我身上负的可是一个大因缘,我师父的事情,你多少也知道一些,现在,你应该能明白了吧。” 叶凝点头:“明白了!这伙人就是平民眼中的英雄,一般练家子眼中的高人,还有高人们眼中的死敌。” 我说:“对!” 叶凝:“想和平化解不太可能了,仁子,你放心,我们一步步来!” 我说:“是的!从岛上出来,不到一年时间,我功夫从暗劲巅峰一路到了化髓,这么快是有原因的。这是我的命数,我最终需要面对的除了刘山琦这样的恶人,还有他们……” “我要修到一个高度,跟他们核心成员谈话的高度。” “然后商量着,怎么把这个事儿解决。至于江越,他只是一个小喽啰!我得在他身上表现出我的态度,从而赢得尊重!” 叶凝:“没错,这帮人肯定知道江越说话是个什么态度。可在我看来,你做的还差那么一点……” 我摇了摇头说:“太残酷的事,我是干不出来的。我希望他们知道国内的练家子不是那么好惹好碰的。我相信这手段,他们很清楚。因为,他们没少用这手段对付其它的练家子,比如我师父的双腿……” 我咬了咬牙。 叶凝轻轻握了下我的手。 我又深深呼吸两口气说:“好了,不多说了!任重道远,一步步来。因为我始终相信一个道理,想把这一切化解,我得有那个本事,有那个实力!本事大了,实力强了,才有跟对手谈话的资格!” 讲过这句我忽然想到很多事。 陈正为什么对应苍槐那么关心,应苍槐为什么不想让陈正知道他教过我? 太极老李第一次拳为什么会输? 雷师父受伤好了后,为什么不回美国而选择留在了国内? 荣师父让刘山琦的徒弟跟叶凝试拳,为什么很高兴,很开心,是了,刘山琦不是江越那一脉的人。 江湖险恶呀。真的是险恶。 我现在的处境真有些像三国局势。 我,荣师父,可能还有雷师父,包括范前辈,应前辈,封前辈,宗奎,董老爷子等等这样一些人,我们是一个战线的。 鬼庐真正的老大和那个双蛇盘剑组织,外加刘山琦,夏志荣这样的人,他们又是一条线。 最终,最大的那条线是江越他们背后的势力。 这个大大的江湖,现在终于朝我坦露出它的一角了,这三条线的各自一角。 我看到了,我怕了吗? 没有! 没有怕!从我小时候在马彪子的喝叱下,在四月天跳到北方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时,我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承负,承负! 我想我该能明白,自已要做的是什么了。 同样,我想海外的局势,也是这样,三足鼎力! 我不想这样,我想大家一起好好的和平相处。共同把华夏的东西发扬。但我要做到这点,就得有大实力,大力量,大本事,同样也需要诸如江越这样的人牺牲! 任重道远,道远呐! 接下来,还有很多的事要做,真的,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 静下心,把这个过程好好想一想,我大概理清了一个脉络后。在脑子里把这个东西存好,我没逼问江越,当年是谁伤了周师父,因为那没用,江越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地位等等一切注定了他不会知道这些。 而现在,我不仅是给周师父讨回一个公道了,是很多,很多的人。 这个担子,极重啊! 但我得挑起来,记下了,放心上! 不过转念一想,我不是一个人,我既有顾小哥,小楼,罗小白等等一些朋友。也有应前辈,封前辈,范前辈,宗奎前辈等等一些高人。同样我相信海外也是如此,也有很多,很多的朋友。 大家聚到一起,结成一股力,这事!绝对能成! 我想到这儿,会心一笑,看了眼叶凝。 叶凝亦是一笑。 是了,我还有她,不管前途多凶,始终愿意伴在我身边的大马刀! 有这些人,有了他们,我足够,足够了。 叶凝这时踢了踢地上的两个人说:“仁子,咱该审审他们吧。” 岂料话音刚落,轰…… 一记沉闷的响声在远处传来,我耳朵一动的同时,我对叶凝说:“先收了他们功夫,我知道地方了,走!咱们现在就过去!” 叶凝当即伸手,一通忙活后,跟我一起,迈步就朝远处的一个地方遁去了。 前路未知,但我相信前辈们和我的信念,我们一定能做的更好,更好。 杀!明明白白,有收有放的杀! 止戈!明明白白,出手既成的止戈! 对,这才是我要做的事。 立下心中这一志向,我起身一路疾行将近一个小时后,这就来到了一道陡崖前。 崖上一缕黑烟,尚还没有完全退去,而原本光洁的山崖,此时已经出现了一个炸开的洞穴! 第三百八十八章 真正的白道福 我抬头看了眼洞穴,距离很高,大概三十米的样子吧。此外,洞穴下方的崖壁上堆了许多的碎石,石堆旁边则摆了六七个大小不一的帐篷。 我跟着冲过去。先到帐篷那儿看了一眼。 结果没在里面发现人,倒是地上散了不少的零碎吃食一类的东西。 我又抬了抬头,突然我感到头顶不对,就急忙领叶凝向后一闪。这一闪的间隙,呼呼呼……三四块大石头,就直奔我俩砸过来了。 好在闪的快,石头砸到地面,砰的一声就震出一个大坑。 先是石头落下,完事儿之后,我听到上面,嗖…… 这是放箭了。 这枝箭准头不错,但对我和叶凝来说就没什么杀伤力了。身形一闪我俩躲到了一棵大树的后头。 叶凝藏好身形,她探头看了一眼对我说:“两个人!洞口那儿有两个人,怎么办?” 我打量下四周。 又眯眼看了看洞口说:“上方到洞口的垂直距离大概是十五米,他们为什么选择从低部爬上去,而不是直接从上方垂直落下,再安放炸药呢?” 叶凝听罢:“这个……上面不方便?” 我说:“应该是不方便,而且你看这些人,他们上去后,就把绳子都给割断了。好像是极害怕什么人跟上去一般。” 叶凝恍然:“你的意思是白前辈?” 我说:“不排除这个可能,他们想用计来诱这个白前辈入套,可没想到他们的计划破产了。无奈下他们只能采取强行突破的方式来进入。我估计这个地方。在此之前,应该发生过一场混战,然后有人受伤。跟着这些人强行突破,就在这里爬了上去。“说了话,我伸手指了指帐篷四周几棵被打倒的树,以及……咦。那怎么有两个死人。 刚才来的急,我没有注意查看,现在这么一看。果然,在最北边的一个帐篷旁,竟然还趴着两个一动不动的人。 我可以想像刚才发生了什么,就在刚刚,白道福先跑到这处崖顶,然后跟这些人对峙,后者想办法给他引下来。一番激战后,白道福…… 不对!白道福功夫虽强,可他只有一人。且他神智并不是很清晰,时疯时好,难道他们把白前辈给弄伤了? 我思忖至此,站在原地稍加分析后,索性放开感知。去查探四周的动静。 这一放开不要紧,果然身后一个很远的位置,有一缕很微弱的人气儿冲了上来。 我跟叶凝说:“先不管那里面的人,快!我们退!“当下,我朝身后一路疾行,走了小半个钟头后,就让我在一处堆了无数枯叶的树林里看到了白道福。 白道福倚着一棵大树坐在地面,他手捂着后背的一个位置,正闭眼在这里回神。 我到了近处后,冷不丁想起白道福的疯样儿,又下意识地停了脚步。 而当我刚停下来的时候,白道福就睁眼了。 这一次,他睁的双眼,眸子所含的东西又不一样了。我别的说不出,只感觉这双眼睛很明亮,极透沏。 “你是那个助我化劫的人吧。“白道福突然用一种正常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一愣。 “你……“ “我的精神时好时坏,刚才正好有人射了一箭,打中我的命门穴,命门乃一身气机之阳,为阴极生阳之所在。那里中了一箭,虽只是外伤,却无形中破了我经络错乱之疾。不过,这只是临时小破。““我一身功夫,即将化神。是以,命门的伤很快就能好,好了后,我又会恢复以前的样子!” 白道福看着我,十分冷静地说。 说实话,这个白道福他这么正常,我一时,一时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于是我说:“白前辈,你……你知道我吗?” 白道福:“我脑子里有一些错乱的记忆,你非坏人!山中的几位师父讲过,我命数将尽的时候,会有一个来化我劫的年轻人。想来那人就是你了。多说无益,我等你很久了。那伙人中有几个人功夫不错,你要小心。这是其一。其二,我命门的伤,现在不能让它好的太快,也不能让它恶化下去。” “所以我可以领你们走另一条路,但是……如果遇敌,我帮不上手。” 我长舒口气的同时,过去一抱拳说:“白前辈,你放心,我……” 白道福突然打断我:“多说不益,闲话不提,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们必需尽快进到那里面去。” 我愣了愣:“为什么?” 白道福:“山中有一以医入道的神医名蒋青,蒋青与我是生死之交,我身患此疾,他便潜入那处地方,以求得化解之法。” “那他……” 白道福:“蒋兄说了,他悟不出此法,誓不离开那里。” “我们快去吧!” 真是冥冥中的天意呀。 白道福寻到这里,跟那帮人交手,对方依着人多,暗中放箭伤他。白道福若是神明清醒倒也罢了,纵是再多的箭也伤不到他。可他那时偏神智不清,疯疯癫癫的。所以,这就中了一箭。可没想到,箭伤竟然压住了他经络错乱的毛病。 他神智一时竟清醒了。 只是,他现在不能动武,并且,他的伤,还不能好的太快。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更重要的是那位蒋青,他为了救白道福居然潜入那个地方,发誓找不到方法,就绝不出来。 这等的兄弟情谊,真的是让人赞叹。 天意呀天意! 果然玄妙至极。 多了话不说,蒋青虽是以医入道,身上也有功夫,但临战对敌经验肯定没有刘山琦那伙人强。我们真得尽快抵达那个入口,遁进去,提前找到蒋青,蒋前辈! 这时白道福起身,伸手撕下身上的一块破布,又微皱了皱眉,将后背那处箭伤紧紧地勒了。我看到勒的地方,渗出一股子血,但很快,血打湿布条后,就不再流了。 白道福见我打量他,便沉声说:“箭伤无碍,现在最怕的是,这箭伤好太快,到了那时,我情志错乱,可能会出手杀了你们。快走!” 如非亲身经历,我永远都想不到,伤好的太快,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但不管怎样,现在的白道福,他终于回来了。 于是我和叶凝一道紧紧跟了他,就这么在山中走了将近三个多小时,接近天快亮的时候,我们摸到了一处好似一线天般的狭小山谷里。 这山谷不大,,它的入口处都长满了树木荒草,是以在外面根本就发现不了这处山谷的存在。 白道福到近前,小心拨开草丛后,我让叶凝走在第二位,我最后一个钻进去后,抬头一看我又呆了一下。 原来山谷顶端竟然几乎快要合拢了,放眼望去,依稀可见只有十几公分的缝隙存在。 这一线天,可真的是一线天,并且它极其的隐蔽,无论顶上,还是下面,倘若不深入探究,真的是很难将这处地方发现。 山谷不大,走了差不多五十几米,就来到了它的尽头。 尽头处更是奇异,首先这山谷四壁都是那种类似蜂窝一样遍布了小孔洞的石头,而立在这山谷尽头的则是一块高达两米,呈不规则鹅蛋形状的这么一块大石。 大石表面也遍布了蜂窝状的小孔,除外,它底部有一个基座,这石头立在基座上,稍微有那么一点的倾斜,跟着就把尽头处好像是洞口的那么一个地方给堵上了。 白道福走到这里,他低声说:“等下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大喊大叫,否则,我们一时半会就没办法通过了。” 吩咐完后,他闪身在旁边的岩壁里一通摸索。 转眼功夫,他就拿出一个拳头大小,好像是很古老的那种乐器的东西。 这玩意儿,通体黑呼呼的,上面布有几个孔眼,他找到一头后,对着嘴就开始吹起来了。 瞬间,空气中响起一遍的呜…… 就是这么一个单调的音节,但是伴随四周岩壁的不断反弹,这声音愈来愈大,愈来愈大,慢慢我感觉空气中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劲流,这劲流好像水流一般,在不停地冲涮我们的身体。 咦! 共振,又是奇妙的共振。 我心中一动的间隙,就见那块抵住洞口的大石头居然慢慢地颤动,然后一点点恢复了原本正立的角度。 这一恢复角度,它压住的岩壁上就出现了一个可供一个人钻进去的石头缝! 原来是这样! 我心中一动,白道福立马给了我一个眼色,我和叶凝唰唰,移步冲去了石缝。 待我和叶凝冲进去后。 白道福也跟着一起冲了进来。一进入到这里,外面的声音就开始消散,跟着轰的一声响后,石缝又被那个东西给塞上了。 叶凝黑暗中长舒了一口气跟着她说:“好神奇啊。” 一句话结束,我听到远处有个声音也在说:“好神奇啊。” 叶凝一个机灵,刚要问是什么人。 白道福小声压着嗓子说:“对面是块影音壁,你说什么,它传的就是什么,不要大惊小怪。对了,我不用光线,也能看清楚这里面的东西。你们没有到我的境界,看东西不方便,你们有手电吗?” 我说:“有,有!” 说话间,我急忙伸手去掏。 当我拿出包里的手电时,白道福突然低声说:“你把王家成拿走的那个佛像给带回来了?”木讨鸟巴。 我怔了下忙说:“是啊,怎么?” 白道福:“嗯,这样更好。走吧,我给你们带路,这地方,说起来还是武媚娘那个娘们儿让人修的呢。” 第三百八十九章 他将使邪术的一刹那 叶凝听说是武则天让人修的,便顺嘴回说:“这武则天还挺厉害的,修这么大一个空间,还有她手下的人居然懂得共振,也真是了不起呢。” 不想白道福却说:“武则天一生有功有过。在古往今来的皇帝中,也算是比较可以的了。不过,她是让人修了这里,可她都不知道这里长什么样子,跟着她就把皇位让给李家人了。” 接下来白道福告诉我,当初这个地方原本就存在的,包括外面那个利用共振原理实现的那么个石头,在被人发现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当初这地方住了一个老道,那老道本事也不大,但却掌握了这个地方的进出秘密。 老道有一个梦想,就是进到皇宫,成为皇家老道。历史上皇家老道都没什么好名声。因为他们只知道制造各种所谓的灵丹妙药来坑皇! 所以,按白道福话讲,这样的老道,是非常职业的坑皇一族。 历史上死在坑皇一族手上的皇上真的是太多,太多了。而坑皇一族最擅长的两种药,一是春药,二就是不死药。 两种药最终达成了一个目标,那就是速死! 没错,吃了这药没见哪个皇上活的命长,基本上都是一个速死。 反倒不吃的,活的比别的皇上还稍久那么一些。 老道想成为皇家人物。他就想办法结识了一个地方官员,他领那官员到这里来看了一圈。官员发现这里面雕了很多的神像。 于是他灵机一动,就起了个歪心眼子。 因为他接触过武则天身边的人,知道那女皇上信的是佛。然后对道并不是很感兴趣。 可这里面雕的神像,不太像佛像啊,怎么办呢? 于是这货灵机一动。就出钱请了一些工匠,把这些神像给改了! 硬生生地给改成佛像了。 其中有一些,他托关系找门路,打听着了武则天的模样儿(那个时代,大部份官员不知道皇上是什么模样儿。)然后,他就按照听说来的武则天模样儿,特意加工了几尊像。 这官员的想法是,他把这儿收拾好了,然后装作偶然发现的样子。告诉武则天,皇上啊,这里有个山洞,洞里面佛像长的居然像您,您看,这洞多少年了呀,这是天赐的祥瑞呀。 他等着借这个来实现他的升官发财梦。 老道那个时候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把头发剃了,改信佛了。 就是这么阴差阳错,武则天真信这事儿了。她提拔了老道,官员不说,还把一些收集来的珍稀宝贝给运到这里来封锁,打算死了后,把这儿当成她魂灵的一个行宫来对待。 这个过程,武则天就给这地方官拨款了。然后地方官继续发掘,发着发着,就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物件,然后有人就死了,然后这地方就不祥瑞了。 出事儿了不能按期交工,地方官正忐忑呢,没想到皇城那头变天了。 武则天让位了! 地方官长舒口气后,见武则天不再追问此事,索性就让人封了这里,然后永不对外开放。 后来地方官临死前,用兽皮缓了一张图,跟他的棺材一起入土为安了。 n多年前,考古人员发掘古墓就把这图找出来了,跟着又开始按图找到了这个地方,然后就进来,然后…… 他们震惊了。 震惊之后,发现有许多的佛像,神像略有损坏,当时请示上级,上级说这地方得修复。于是就开始请人来修。 修的过程也出现了很多古怪事,因无法用科学来解释,原本打算开放的这么个地方,就被永久地封闭了。 我听了真是感慨万千呐。 这么一处存在,竟让人给利用的如此之淋漓尽致,人心呐人心!这古往今来的事物是无错的,错的是人心,人心在这些东西面前,怎么就那么不经考验呐。还有这人心,怎么就那么机灵呢,事事为已,事事为已…… 那地方官,当真是聪明官呐,他太聪明了。而当下国人诟病之一,许就是太聪明了吧。 我摇头一笑,又问白道福是怎么知道的。 白道福说,这山中隐士从来就没有断过。隐士们口头相授,一代又一代,他们守着这个东西,没有去动,没有往里走。 隐士做到的是守护。 而官员们想到的则是,怎么利用这个东西来发财,升官,娶小老婆! 白道福来到过这里,他知道路怎么走,于是边讲边在前引。 中途我拿手电晃过,果然见这里是一处又一处的狭长洞穴,而洞穴岩壁的两端则雕刻了许多的佛像,神像,各种不知名的像。 这些像有大有小,大的差不多五六米高,小的有不到一米高的,一个个神态各异,不过据白道福讲,这片区域是当初那官员领人后加工过的,雕像的样子,已经不再是最初本来的模样儿了。 果然,我拿手电晃过,一转之间就看到了一个佛像,这佛像有点女相的意思。 白道福瞥了一眼对我说,这就是官员听到的武媚娘样子,然后依这样子雕刻出来的佛像。 我听罢无奈一笑。跟着又继续走。 又走将近十多分钟,我们在里头拐了很多的弯,最终来到了一个很小的洞穴尽头。 尽头处则立了一块大石碑,碑身让人写了一个大大的‘禁’字。 白道福走上去伸手抚了石碑说:“这后头就是另一处天了,大家尽量小心吧。” 我点了下头,白道福伸手扳了石碑朝一侧轻轻的一推。 这石碑就是在一阵轻微的喀喀声中,歪向了一侧。 呼…… 一股冷幽的风吹进来的同时,我感知到这空间里面有人。且不止是一个人! 于是我对叶凝小声说:“关了手电。” 叶凝会意,她把手电关掉。 唰的一下,一切重归黑暗,一切全凭感知! 钻进这个洞穴,我发现这处洞穴显的要宽广许多,另外这里面的气温好像很低,嗖嗖的冷意,一个劲地透过衣服往皮肤上钻。 我对此无所谓,因不大一会儿就适应了环境,跟着我开始朝气息感应的方向前进。 我走了六七分钟,突然我发现我的感知怎么又消失了? 是的,我感知不到对面的气息,同时,我也感知不到叶凝,白道福的存在了。 我身上小惊了一下,跟着我不顾有没有人发现我,我先掏出了手电,当我打开了开关,对着身前身后一晃的间隙,我发现叶凝,白道福,竟然没了。 他们去哪里了? 我又晃了下附近,结果发现自已好像来到了一个类似谜宫的这么一个地方。 这里到处是竖起来的石壁,间距差不多是两米,也就是说我走的这个通道的宽度是两米,然后石壁的高度是三米左右。 而石壁的上面就是黑呼呼的岩洞空间了,根据刚进入这洞穴时我感知的高度分析,这处山洞的高度应该是在十到十五米之间。 这是它的高度,所以,这个高达三米的石壁只是不同通道之间的一个间隔,我的隔壁没准就是叶凝和白道福,而刚才,我们可能在某个转弯处走散了。 我又用手电晃了一下石壁,然后看到上面有一副浮雕,这浮雕,雕刻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个太极,但这处太极比较奇妙的地方在于,在中间阴阳鱼的位置,居然有一颗眼睛。这眼睛雕的栩栩如生,灯光一扫就好像一只活的眼睛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仔细打量,突然就听到前面传出人声儿了,伴随的还有一束大功率探照灯的光束! 我明白刘山琦的人这是也摸进来了。 我担心这个时候叶凝主动跑过去跟这些人交手,于是我就大喊了一声:“刘山琦!你有胆到这里来!我关仁,在这里等着你!” 我喊完这一声后,我担心叶凝回答。 因为,她一回答,就暴露了位置,刘山琦就有可能追过去。因为那个下三滥的家伙,他的想法就是挑弱的打。 但叶凝没喊,回话的是白道福。 “姓刘的!你过来,我没死,你那箭,伤不到我。有胆你过来吧!” 声音很远,我听了下距离,离我起码有四十几米。 这样的距离,我翻这石墙的话,好像是不太方便。 所以,还是对敌吧! 我估计刘山琦会首先派人来对付我,因为这地方地形这么复杂,还有他的主要目地是拿到这里面的东西,而不是打架伤人。白道福已经让他们吃了一个大亏,损失了两个人。所以,我感觉刘山琦会先派高手来拖我,跟着他再抓紧时间,往深里走,以求拿到什么东西。 事实验证了我的推测。 我沿这个通道朝探照光柱的方向走了不到一分钟,跟着在一个拐弯的地方,唰唰!就遁了来了两道身影。 这还是以二欺一呀。 我稍退了一步,抬头一看。 好家伙,功夫都不低! 此外,这其中一人好像还是道门人物,他练的是什么不知道,但瞧着似乎是一门极其阴冷歹毒的术法。 这人模样儿,大概四十出头,面色极是阴郁,两个眼窝深深地陷了进去。 他抬头看我一眼,跟着说:“关仁吗?” 我说:“是我。” “你死了!” 说完这话,他起手就掐了一个什么诀,跟着又跺了跺脚,末了眼珠子一转,黑眼仁就没了,只露出白花花的白眼底出来。 他做完这一系列的动作后,跟他来那人好像很怕似的,嗖的一下就往后一闪。 一秒后。 这道门邪人的眼仁又翻回来了,随即这人愣了一下说:“咦,我这术法,怎么不灵了?” 我没客气! 崩拳!木讨序巴。 砰! 一拳印在这货胸口,转眼功夫,他飞了! 第三百九十章 这里等我很久了 一拳放飞了这个玩道术的,我把目光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他下意识地向后一闪身,跟着直接拿手电来晃我的眼睛。 我无语了,真的是非常的无语。手电射出来的光亮非常强,让这东西晃上。虽说是瞎不了,但至少短时间没办法看东西,好在这人抬手的时候,我做了点准备,当下闪身一避眼。对方晃着手电追我。 我向后退了一步说:“能不能把这破东西拿了。” “有本事你睁开眼。”对方用低沉声音回我。 我听着声音来源,身形一动,可刚动到一半的时候,我耳朵又传来了一个声音。很大,很清晰的,类似机械活动时产生的那种叭嗒音。 它一方面极轻微,另一方面,却又好像在脑子里出现一般。清晰地导入我的感知中。 不对! 有枪! 我本能就是一旋。 刚好这一转身的空隙,砰! 震耳欲聋的枪声就在这空旷的洞穴中炸响了。 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肩膀就飞过去了,肩膀那里火辣辣的一阵疼。但还好子弹没有钻到肉里,只是把表面一层皮给擦破,然后渗出了一缕鲜血。 再没有第二次机会了,你得死! 我没让对方再打响第二枪,第一声枪响结束的时候,我就已经抄过去一拳正中了那人的印堂。 对方当时还想打第二枪,是以精神气都放在枪上,身手方面就没那个精力来对付我了。是以。我一拳印的非常准。 砰! 就是这么一下,他握了枪,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刚才真的是好险!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如果不是对方扣动扳机的声音伟到我耳朵里,我可能已经挂了。妥妥儿的,挂的非常彻底! 要想听到对方扣动扳机的声音,我得事先留一个念想才行。也就是说,我至少得看到那把枪,又或是知道对方掏枪。可这个地方,感知给屏蔽掉了。对方有强光手电照明,我也无法用眼睛看到,那我是怎么发现的呢? 不知为何。我忽然一下就想到了金刚果里,那两个传说中存在,但我主观认为好像不存在的‘小动物’! 难道真是这两货,给我玩了一个提前预警? 我摇了摇头。感觉这个无法理喻,但事实如此,我也找不到别的理由,就先在心里焚心香一柱谢谢这两只‘小动物’了! 一念生出,在脑子里把这些事儿做过,刚分心出来,我就发现这座空旷的洞穴内在那声枪响的触动下,它产生变动了。 嗡…… 松吽。 松嗡吽…… 这些个沉闷如雷的音节,在开始时候,是单个浮现。但最后,随着不同的音节出现,这些声音渐渐就会聚成了一个单独的音符! 三字一音! 对,就是那三字一音! 松嗡吽三字一音,其实是一个音的三个调子,松为前调,嗡为中调,吽字是尾调。如果人不是默念,而是直接发这个音,那么第一个松字是腹腔震荡喉咙发出的音,嗡字为鼻音,吽字为鼻骨震荡颅骨发音。 最奇怪的是这三字一音发出来后,拧成一个音的时候,正常发出来会有类似像吹口哨的那个声音的效果。这庞大的洞穴,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这声音的来源又是哪里呢? 我捡起手电,扫了眼地上的两人。 两头烂货都已经死了,而方才给我一枪,差点没把我打死那小子的手中还紧紧握了一把大口径的转轮手枪。 这枪的管子将近有二十公分长,加上枪身足有四十公分了,这么大的一个东西简直就是一个小炮了。 怪不得声音如此的响。 就这枪,放一下,不打死人,也得先把自已给吓的迷糊。 狠,果然够狠! 我把枪的子弹给卸了,又把枪飞了后,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三字一音声源就在我的四点钟方向。 此外,那地方还有一束探照灯光笔直地亮着。 我喊了一声:“我在这里!” 可结果没人回答,四周充斥的全是那三字一音的声音。这动静如号角,又如闷雷,沉稳,庄重,其中又带了一丝刚劲的金属味儿。 我拿着手电,觅着这声音在谜宫的通道里走了十几分钟后,眼前唰的一下豁然开朗。随之就见一个身高将近两米左右的壮汉,正目瞪口呆地站在地上朝他身前的一个方向看,而他的脚边则摆着一盏功率很大的肩扛式探照灯。木系找血。 我走到近处,打量这壮汉。 发现这哥们儿是个华人,于是我问:“看什么呢?” 壮汉喃喃回答:“死了,死了!死了!” 我说:“谁死了?” 壮汉嘴角轻轻一抽,伸手指了下前方。 我顺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在我身体前方大概十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宽约五米,高六米,顶部为呈圆形拱顶的那么一个隧道。 隧道很直,这么看瞅不清楚长度,但能看清的就是在隧道的两侧摆了一排又一排的大铜钟!这铜钟非常的巨大,高度将近有两米,直径差不多有一米。 它们挨着隧道,密密麻麻,一直通向了隧道的尽头。此外,这些钟不是安放在地面,而是一个挨着一个,间隔一定的距离,被人挂在上面的。 三字一音的音节,正是这些铜钟在一起合鸣的结果。 除去这些,我还看到在探照灯的光柱照射下,这条隧道的空气竟然在剧烈的颤抖。这种现象我想应该是,震颤把灰尘激荡了,然后弥漫空气中的灰尘在光柱中发生颤抖,是以人眼看过去,就以为是空气在抖动。 除了颤动的空气,我还看到了地面上有一堆的碎肉。 这碎肉是新鲜的!它散发的浓烈血腥气味表明它刚刚形成没有几分钟。 应该是在铜钟共鸣产生的时候,这人正好走到了隧道中,然后…… 他无法合到突如奇来的共振,于是身体瞬间就散花了。 这死人是谁? 我又细细打量了几眼,跟着通过对方破碎掉的衣服,还有一个大包,外加一个不知为何陷到地面的手枪分析,这货是刘山琦身边的人。 这我就放心了,只是这人也够倒霉的,进到这里来,还没等看清楚一切,就稀里糊涂做了一条冤魂了。 看过了形势,我拧头问这个已经吓傻的哥们儿。 “人呢?其余人呢?” 哥们儿回话说:“进去了,都进去了。” 我说:“看到一个女的,还有一个脏老头子没有。” “看到了,那个女的,脏老头子,先进去的……很快,然后我们追,很快,一下……枪响,人……人就死了……” 壮汉显然有颗孩子般的心,他一憋屈,竟然哭了。 我叹了口气。 “行了,,别哭了,你一会儿想办法快点出去吧。知道路吗?” 对方摇了摇头。 我说:“那不行,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进去安排好了,再出来找你行不?” “行,那你……” 我朝他一笑说:“放心,我死不了。” 敌人阵营也有好人,在面对突出奇来,无法解释且令人震惊的现象时,有的人能保持足够的理智,而有的人,就受不了,跟着就崩溃了。 壮汉显然是后者,我相信他经历了这一幕后,他的人生观会有一些改变。往后,他应该不会再与刘山琦等人为伍,他会想办法寻一条正路,哪怕不玩什么高术,本本份份做一个普通人,那也是极好,极不容易的。 我拍了拍这哥们儿的肩膀,在心中领了三字一音,我就奔那个隧道去了。 我感觉等这一天好像等很久,很久了。 这个地方应该是太平洋小岛修行的一个小补充。 范前辈当初拿到的铜钟就是这里面的,宗奎前辈修习的功夫也是这里铜钟上记录的东西,最后他们拿的仅仅是一个钟。 这是一组,很庞大的一组铜钟,然后它们合在一起,能够通过共振作用在一个很强声源的刺激下,产生一道持久的共振声音。 这声音就是三字一音! 我不知道这铜钟阵列,类似春秋战国时的编钟一样的东西是谁发明并且摆放在这里的。那个就交给历史学家,考古学家,有关专家去研究吧。 我知道的就是,这东西是我的菜,我如果错失这个机会,下次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我走过去,会发生什么? 不要存念,不要想,不要计较会发生什么,损失什么,得到什么,我就是一个要进入这里的人。 命中注定要走进这里的那个人! 我走进去了。 这一刹间,我发现自已就是三字一音的那个音符。 没有任何思维,想法,念头,我是一个音符,存在于宇宙间,没有出生,没有死亡,恒古永苍。 同样我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所有一切对我来说都是现在! 这是我对自已说的,我没读过什么经典。但我对自已说了这样的话。 我好像过了一万年那么久,又仿佛只是眨眼般的刹那。 当我重新找回自主的意识时,我发现,共振声响已经消失了。 我拧头问了一下守在隧道口仍旧发呆的壮汉:“我站了多久?” 声音很低,没引发什么共振。 壮汉呆了呆说:“你干嘛问我这样的问题,你一进去,那声音就没了。” 我苦笑。 为什么壮汉说的一刹那,我刚进去,就是这么一瞬间,可对我来说,却似过了一万年那么久呢? 我不知道,没有答案。 这或许就是大脑的错觉吧。但…… 有一样东西不是错觉,那就是我身上的功夫。 化神了吗?当然没有,我只是把肉和筋给长满了,骨头还没有出现。 我现在可以随心所欲让自已身上的肌肉拱起了一个大包,又或是让手里筋拧成一起,跟着把我的手弄成一个极度扭曲的古怪模样儿。但转念,我又能轻松地解除这个状态。 控制!对肌肉,筋,。随心所欲的控制! 这便是化髓境界中一些神通的表现了。 我想是这样的! 我看了眼两排林立的大铜钟,知道再不可能有第二次了。 欲求则不达,一切讲究一个自然中,宛如巧合般的浑然天成。另外,我这次能突破的这么快,还得益于我的厚积薄发! 长久的三字一音修行,让我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如今借外物引动天地间存在的三字一音,由外来培内,养内。而内又无欲。因故,我有了这般的成就。 反之,我如果有强烈的修行欲望,持着修行的目地去刻意制造共振。 那我不会有这样的成就! 这就是道! 应苍槐前辈早在太平洋小岛时就种下的道。此外范前辈当年的离去,等等的一切,也全是应苍槐前辈一手安排的结果。 我明白了这些后,开始一步步的往里走,当我走了大概有五十米,通道猛地一拐,跟着我又拐了三四个弯儿,当视线中出现亮光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喊:“姓叶的妹子,你够胆就出来!哈哈哈!你那小情人在外面进不来了,还有姓白的老头子,你不是很屌吗?哟……怎么着,那长发的野人,你在这里是成仙了,还是得道了?” 我想了想朗声说:“刘山琦!你个小人!今天,我不会让你死的很痛快,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痛快!” 说完了这话,我一纵身,唰! 一闪之隙,眼前豁然开朗,跟着一个摆布了各式青铜器,还有佛像,石像的那么一间洞窟就出现在我眼中了。 洞里立了两个探照灯,我能看到的是刘山琦还有他身边的三个人。 三人中,有两人受伤了,一个捂了胳膊,一个捂着肚子。 不用说,这两人全是叶凝的杰作。此外还有第三个人,这人是个人高马大,看着不像白人,也不是黑人但长有棕色皮肤的一个壮汉。此壮汉站在刘山琦前面,正弯了腰,拿弓搭箭,在一堆堆的石头像里寻找着什么。 看到我来,这壮汉一转身,抬弓要射我。 我唰! 叭! 一抽手,大破弓碎了,跟着又反手一抽,叭! 人飞了一边,地上趴着去了。 “叶凝!我在这里!你有没有事?” “没事仁子,我们在这里最大的一个神女像的后头,你怎么样,还有,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听到叶凝的声音,笑了下说:“很自然就过来了。” 说完,我对着刘山琦说:“刘山琦!刘三儿,你是刘三儿对吗?” 刘山琦恨恨说:“刘三是你叫的吗?你叫我刘三,我不会让你痛痛快快死的!” 第三百九十一章 打出一个‘真我’ 刘山琦说过这句,他没有马上动手而是选择在那里冷冷地盯着我。 我得知白道福和叶凝都没有事,当下长松口气后,我对刘山琦说:“刘三儿!我现在先不管你在长白山把人打伤,抢人家的东西。我问你。你为什么走这条路?” 刘三笑了笑:“不走这路,走什么路?难道让我跟你叫爷爷?”木豆丰亡。 我听这话,感觉这里有些不对,于是问他:“是不是海外有人逼着你加入他们?” 刘三哼了一声,自顾喃喃说:“正道,正道!妈蛋的,老子练功苦的要死,好不容易熬出这一身的功夫后,发现居然没他妈用!你说我干?我搁国内我伸手打人一巴掌,我都得赔个倾家荡产。给人当保安?咱们这形势你也不是不知道,保安是什么?低等人呐,别人看我。都得这样儿……” 他比划了一下,做了一个居高临下的姿势。 “保安当不成,我教拳!可谁认这玩意儿呀,教基础的,套路,人家说了,没有跆拳道,泰拳漂亮。好!那就露两手吧,玩个真的,结果一露,把人给吓怕了。人家说这东西太吓人,妖怪一样。不敢拜师啊。” “就算是有拜的,结果怎么样?把你当祖宗一样的供哇,供来供去,早晚他妈供出事儿来。” “还是国外好,一把一利索。我教拳说明一个小时多少钱,明码实价,来了交钱我就教,不交钱,你走人!” “国内呢,想学拳的没钱,有钱的,没人愿意吃苦学这个东西,这就是现状。” 刘三念叨了之后又说:“原本指望到海外能有个好发展,是啊,开始的时候是不错,可当我这功夫入化之后。就有人找上门了,说我得入他们那个门,不入他们那个门,我这拳是教不下去的。” “去他妈的,练一个拳还搞垄断,就他妈没见过这样人!我他妈一气之下,索性跟了一伙人去墨西哥抢了几个大户,搞到一笔钱。我成了!我回到美国,我又自在了,我不教拳了,我做生意行不。嘿嘿……” “老子他妈的,就是看你们这些正道人不顺眼,学个拳还垄断说什么入化之前,无所谓。入化之后要证道,证道就得归他们的门!我呸呀!” 刘三恶狠狠地骂着! 骂完,他冷冷说:“咱现在也有组织了,告诉你,洋人,我背后是一群很厉害的洋人!你等着吧,早晚有天,你得死在这帮人手里。” 我听到这儿,已经明白了。 所谓正道,太过于阳,专制而独行,有些像易经里讲的亢龙有悔。 真正的道,不是说最大,最厉害,最牛x就能长久了,而是要有制约它的力量。让它时刻处于被钳制的状态才行。 那帮子所谓的正道人士,他们太强,太刚,太阳了。以致于专制暴横。如此一来,刘三这样的一些恶人,就有机会以此来行邪路,邪道。 当然他们行邪道,走邪路子这本身是不对。但若往更深了一层究的话,造成这一切的根本,真就是海外那一大批所谓的正道人士。 不过我看这伙正道人士正在慢慢的腐败,变质,烂掉,垮掉。 别的不说,他们眼中已经没有了一个‘义’字,也就是说武道同门的一个‘义’。 因为江越做为海外这批正道的代表,他明明知道刘山琦这样的人到这里来夺取我华夏上古文明的遗物。他放任不管不说。他居然不管刘山琦,而是管我。 原因是…… 我脏了他们门面的面子! 这个大义没有了。 江越虽不是‘坏人’没干过打家劫舍,夺人财物的寻常恶事,但他们干的,是那种更可怕,更大的恶事! 一个人偷了东西,抢了东西,打伤无辜人,欺负弱小,这些真不是大坏,大恶!真正大恶是江越这样的人! 因为我明着感觉不出他们坏,不仅不坏,反倒有股子所谓的正气,但他们干的事,却惹了一个又一个滔天大浪,死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这等恶因缘,皆为这些人所造啊。 当然了,他们还干过很多的好事! 麻烦就在这里呢! 一个人杀了三个看着不顺眼的武道同修,没有理由,没有原因,就是看着不顺眼。然后又去拿一大笔钱资助了几个病人,一伙贫民。 你说是这人,是好是坏? 所以江越那伙人,我要跟他们磕,但方法,却要灵活多变一些。这是我今后要注意的事。 我暗暗给自已提了个醒后。我对刘三说:“别人再怎么逼你,都不能拿这当做你干坏事的借口。今天这个情况,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刘三冷笑:“说大话了吧,我怎么觉得没退路的是你呢?” 刘三说完这话,他正要往冲,突然我听到叶凝那头传来一记尖叫。 “啊……” 我心中一动的时候,叶凝嗖,裹了一道劲风冲出来的同时,她人在半空一个回旋唰唰唰就是三刀,而这三刀全都劈向了一道身影。 但这影子太快了,眨眼功夫呼的一下就超过了叶凝,但由于叶凝旋开了,是以对方并没有撞到她,跟着这人轰! 两脚稳稳地就砸到了我和刘三的中间。 来的人不是别人,他就是白道福,而几乎在白道福现身的同时,我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喊:“意外,意外!通了,通了,两经脉又合一起了。” 我扭头一瞅,正好看到一个头发胡子极长的矮瘦老者,正舒了粗气,奔我们这儿跑来。 妥妥的了! 什么都不用讲了。 白道福又疯了。 至于疯的原因,我猜那瘦老头就是传说中的蒋青,白道福和叶凝在这里找到他后。先是为了躲刘三,这几人跑到一个地方藏起来。跟着我出现,蒋青觉得就没什么事儿。然后他开始给白道福治病。 没想到蒋青手把儿还是有问题,治来治去,没给治好,跟着又疯了。 “针!针!他后背有根针!要给那针拔出来才行!” 蒋青吼了一句后,他一闪身,拉了叶凝就躲,而此时的白道福已经没有了人性。 “哈哈哈哈!” 老人家仰头一阵狂笑,刘三一怔的同时,他抓起身边的两个伤员,嗖!就奔白道福扔去了。 白道福伸手,砰砰! 两人跟着又飞了,然后白道福哈哈哈! 狂笑两声后,呼!就奔我冲来! 他太快了,真跟一道光似的,唰的一下到近前的同时,大拳头就奔我胸口砸来了。 那股子劲势,力量,刚猛绝伦的劲儿,再次浮现在我面前。 我…… 我接不住也得接呀。 咬牙,拼了全力,我用马形,架了臂,哼过一声后,往前一冲。 砰嗡…… 轰! 先是空气的爆响,引发嗡鸣后,我两脚踩的地面,轰的一下,也传出一道沉闷的响音,跟着坚硬的石质地面就碎了,粉碎的石尘淹没脚踝后,又让激荡的劲气给冲的四处弥漫。 这一下真够劲呀。 打的我是骨酥肉麻,头晕眼胀,耳朵好像塞进去一窝蜜蜂,嗡嗡的一个劲儿在响。 这次没有共振帮我,我只能是自个儿领了三字一音的念,然后放松,放松再放松…… 我知道自已功夫涨了一不是一星半点了。因为这一拳若换成刚到秦岭的我,我已经是趴地上吐血喽! 现在,我至少能接下了,虽说我接的很痛苦,很难受。 一拳结束,不容我喘息,呼! 第二拳直奔我来了。 到了白道福的增界,已经没什么招式可言了,就是简简单单的抡拳头打! 抬了胳膊一顶! 同时心里领了一个念,。就是那个劈拳劲的念想。 意思还是逆转阴阳,手臂在顶,实际是在化劲,腰背腿脚在化,实则是在打! 前者往外化,后者,往地面打。 两下一争。 砰嗡! 我胳膊上好像炸了一根二踢脚,那劲气,炸的我衣服全都碎了。同时身体里头,轰的一下冲进来一股子浩瀚如海的洪流。 这洪流所到之处,将我化髓后生成的每一分皮肉筋的感知统统给绞碎,跟着这些感知又一寸寸的重新生成。 这就好像打铁一样!我是那块铁蛋子!白道福的胳膊腿就是大锤,一下又一下,往死里打我。 如果没有对三字一音的领会,如果刚才不是突破到筋的环节。 我根本抗不住这个打。 就算现在也是一样…… 砰嗡! 白道福一肘撞来,我用云手来接的,然后整个人就飞了。 我倒飞出去六七米,砰!后背撞碎了一个不知名的石像,然后我打了个激灵,咦,没事儿,胳膊腿儿都没断,也没内伤。 我心中一动,高声对白道福说:“再来!” 没错! 我估计刘三他都想不出来,我是一个比白道福还要疯的疯子。 我感觉到自已目前的功夫,刚刚好能接住白道福的力,然后不致于让对方打出个内伤吐血。并且,白道福的力好像对我有帮助,很大,很大的帮助。 我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现在,拖着白道福,然后寻找机会,拔掉那根针,这就是我的任务! 刘三这时见我跟白道福打在一起,这小子那个乐呀。 他哈哈的,坐在一个雕像的底坐上,他指我,一边感慨一边乐。 是啊,他确实很开心呐,白道福跟我两败俱伤,然后他就坐收渔人之利喽。 事实,果真如此吗? 非也! 砰嗡! 我又一记让白道福震飞了,然后我感觉很爽! 那种皮肉筋的感知一下给打没了,跟着又唰的一下浮现出来,两者相交间的感受真的很美妙。 是那种全身一震,跟着轰的一声,好像快速的织网般,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就在身体里边织出了我的皮肉筋感知。 然后,砰! 又被打散。 就这么,我让白道福打着,虐着,好像踢球,又仿佛砸打木桩。 叶凝在旁边看的眼泪都出来了。 她有心往前冲,可长头发蒋青死死拉着她的手反复说:“闺女呀,别往前去,往前去是送死啊。” 叶凝无奈,只好一个劲的抹眼泪。 时间足足过去二十多分钟。 刘三在一边念叨:“这小子怎么这么抗打。” 于是,他好像要起意偷袭叶凝,可我和白道福的战圈,正好横在了他与叶凝,蒋青两人之间。 他要伤叶凝,必须路过战圈,可只要他路过,白道福…… 嘿嘿,我觉得这老疯子,不会放过打刘三一拳的机会。 所以刘三只能是坐在那儿干等。 又过了十分钟,此时,我的皮肉筋已经不会让白道福打散了,不仅如此,我感觉到我的皮肉筋里面有一个东西活了。 这个东西,讲不清楚,它好像是一团水银,又像是一团气儿,仿佛一块铁,又像是空无一物。 它具体是什么,完全取决于我的念头,我想让它是铁,它就坚硬无比,我让它是水银,它就流动中有沉坠之力。 它时而力大,时而又空灵。 有的时候,我感觉这副身体不是我自已,而体内活出来的那一团东西才是我。 另一个我,却又听从我指挥的我! 它进不去骨头里,虽然骨头不硬,可它就是钻不进去,它只能游走于皮肉筋之间。 这是……? 我忽然清楚白道福要练的是什么了,他借经脉要实现是什么! 没错,一点都没错! 白道福给自已改经,改脉,他要求的就是我现在的这个感受! 可是,这究竟是什么? 我肚子里有小孩儿了?不对呀,没有哇!我…… 我讲不清楚,反正就是身体里边多了一个,可以听我控制,由我指挥的我,并且这个我爆发的力量…… 我打! 砰嗡! 劲气横溢间,我跟白道福对了一肘! 标准的八极顶肘,实称的互顶了一下! 我没飞,白道福也没飞! 我只感觉体内的那个我很兴奋,但转眼我就将其冷静下来。 与此同时,白道福大叫:“痛快,痛快,真痛快!哈哈哈哈!舒服啊!” 他叫了几声后,就开始原地翻跟斗,翻着,翻着,我抓到一个机会,嗖…… 冲过去,一把将他后背的针给拔了。 针一除,白道福两眼一翻,嘴里叫了一声:“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扑通!他倒地上了。 我看了眼刘三。 刘三惊愕,我一点脚,唰! 崩拳,一闪即至。 刘三:“你找死!” 呼!大拳砸落。我叭!一记鞭手,抽中他的手臂,刘三,啊……惨叫了一声后,我冲到他胸口,抬手用大拇指由他锁骨向下到肚脐,抹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 刘三全身哆嗦,扑通就趴在了我的脚下。 第三百九十二章 医道前辈给出的定论 我把刘三给放倒了,但这次我打中对方身体的时候,有了一层不同寻常的体会。我的手碰到刘三的手臂时,我能体会到他皮肤受撞击,转尔化不开我放的那股子劲。跟着骨头受不了强烈的冲撞力而猛然碎裂的整个经过。 我伸了大拇指去抹他胸口的时候,我感受到的是一样的东西。刘三皮肤下气血的变化,经络让我破坏后,产生阻断反应,进一步影响全身气机的整个过程,我都能深刻体会。 我打的是什么? 我体内多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我感觉,它是力,又不是力。我们通常情况下的力量是肌肉产生的一系列反应。我们做一个热身运动,然后感觉身上精力旺盛,能跑一个很不错的百米,又或是走很长一段时间的路,我们不觉得累。这个起作用的就是常说的精力。 精力是什么我们每个人都讲不清楚。 它在身体健康。体能充沛的时候,我们能切实感受到,然后通过各种各样方式,把这个精力释放出去,要不然我们晚上精力过剩,我们无法睡觉。 那么现在,我能说的就是,我身上的这个精力,它活了。不仅活了,它还跟我的皮肉筋这三层思维结合到了一起。 也就是说,我可以随心所欲地控制精力聚散,让它或轻灵,或凝重。或坚固如金,又或是凝聚为针。 这不是玄幻,这是每个人都有的东西。但是通常情况下,我们不知道怎么爱惜精力,怎么来养护,锻炼,然后很多的精力就白白的浪费掉了。 武者,以武入道。我机缘巧合,亦是冥冥中天定的因缘。让我接受了一系列常人无法遇到的训练。 直至这一天,我终于把这个,我称之为精力的东西给融入到化髓后出现的皮肉筋感知上了。 这个精力与感知相合,就产生了一现象,亦就是它成了另外一个我。 我不想探究高深的哲学问题,讨论有了几个我,总而言之,长期积累的精力,一步步的积到今天,在白道福的重挫下。它爆发,就与本我相合了。 我不知道别的以武入道之人有没有过这个经历和过程。 但是我…… 确实是感受到了这个东西。 可是我无法说清楚它,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它不是归于一处的存在,它在全身都有,我只要一起念,或是外界有了一个什么刺激,它马上就浮现。我可以随意的控制它,亦可以不控制它,让它根据外来刺激产生一系列本能的变化。 或聚,或散,或空灵,或分,或合…… 很奇妙的感觉,真的很奇妙。 我没有杀刘三!现在我还需要他的命,他目前只是晕过去了。 此时,我站在他身边,想着身上发生的事儿。 叶凝站在不远处看着我,脸上尚了一丝泪,看着看着,她突然噗嗤一笑,伸手竖大拇指对我说:“牛逼!” 我笑了下说:“让人虐成这样还牛逼呀。” 叶凝:“就是牛逼!” 我又是一笑,刚好这会儿看到长头发,貌似蒋青的人,正在给白道福重新扎针。 我走过去说:“这次不会有事吧。” 蒋青:“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啦,不会啦。” 一边扎着针,他一边撩了下脏臭的头发然后看我说:“你是道,武,双修的人吧。” 我一怔:“前辈,什么叫道,武双修呀。“ 蒋青:“哎!这都不知道!道,领天命的,修的是天魂。领传承,拜祖师爷的,修的是地魂,然后,武呢,修的是生魂。人三魂七魄嘛。你可别说这些是迷信,玄幻啊,这都是古中医的精华,是中医的理论基础。你们练武的,出了事儿,全在三魂七魄上。我嘛,最擅长的,当然是修魂喽!” 蒋青又抻了个小懒腰又说:“一般练武的,练的是生魂,生魂强,强到最后,没有天地二魂相交提供支持,人一样得完蛋,入不了道,换了平常,就是讲,练武的练到极致,不参佛,参道,那是没有出路地。” “你小子厉害,生魂刚猛的比大老虎还强,然后练的是接天魂,齐地魂的路子。这个在你们修行人里边,比如观想,等等这些,都是齐地魂,强地魂。地魂强了,就有神通,能预知很多的事情。” “而慈悲,回向天地功德,还有心发大善念,这都是修天魂,天魂强了,人的理性就强,头脑就敏锐,而且很多天才呀,他们都是天魂强的人。” “你习武练了生魂,然后又借生魂来接,齐天地二魂。跟着,你三魂齐修。到了最后,我去,果然让你修出来了这个东西。” 蒋青用一种敬畏的目光打量我。 说实话,蒋青讲的,我听不太明白。因为没人跟我讲这些东西。 但这三魂,我确实是听程瞎子讲过,可说法又不一样。 我说:“前辈,你说的三魂,是阳魂,命魂和阴魂吗” 蒋青:“一样一样,正经道家叫法是胎光,爽灵,幽精。然后还有叫,阳神,元神,阴神!又有叫,阳身,人身,阴身!哎呀,都是一样东西,古时候交通不便,大家交流不方便,哪像现在呀,信息化,互联网什么都有。古代地方不同,修的不一样,叫法也都不一样,但归根结底,都是一样的东西。” 我恍然之余,又说:“那我出来这个……” 蒋青嘿嘿一笑说:“你这个呀,嘿嘿,我也不知道是啥,反正啊,道书多如牛毛,真正写出来真东西的,无非那几本,你把这个当成‘铅汞’就妥了。” 蒋青言摆又摇头说:“参同契言之,人身有内,外,人,三药,三药再借炉鼎相合,才能炼出铅汞一物。哈哈!那帮子傻呆,以为铅汞是水银呢,结果,那时候满世界的练水银丸子。” “哎哟,这吃死了多少皇上啊,数不清喽。” 蒋青嘿嘿一笑,又说:“你这个,是道,武,双修。你从一开始,小时候就是道,武双修。到了后面,一步步的都有人指导你方法,所以,你……强!” 蒋青朝我竖了大拇指。复又说:“你不是一般强啊,太强,太强了。”木以每扛。 我持续怔…… 叶凝说了一句:“蒋前辈,你说的这些怎么是玄幻小说呀。” 蒋青哼了一声:“就不爱听这话,你们这些小年轻的,你以为古人都是写手,成天没事写丹道玄幻小说呀。古人是最敬畏天地的,他们能胡写吗?即便有些写的含含糊糊,也是怕泄露天机,遭报应。” “不过现在没事儿了,网络这么发达,我讲的这些,大家都当玄幻小说听的耳根生茧子了。所以,这也算不得是天机了。” “嘿……有时候我想想就在笑。现代人认为最虚幻的东西,偏偏是最真实的。现代人认为最真的,房子,车子,票子,哈哈哈哈!” 蒋青爆了一串苦笑后说:“却是最最虚幻的东西!” “佛经讲的好哇,世间众生,最爱干的就是这种颠倒事,把真的当假的,把假的,当真的!” “哈哈哈哈!” 他又笑了两句,语调不无凄凉。 我听了这些,感觉脑中有什么东西开启了,然后一些宛若隔世般的记忆,还有一些知识,唰的一下就浮现在脑子里。 我不清楚这些知识是什么,但我若能有机会用到,我一定能想起来。 而今,蒋前辈讲的这些,还有我亲身经历过一些事,这些加在一起,让我不禁对真正古老道家的生命修行体系有了更深一些层次的了解。 有些话,我想,我以前是不是说的太轻率了,太不认真负责了。 蒋青手脚很麻利,转眼功夫他把白道福身上的针都一一刺过后,蒋青对我说:“道福儿说,你把当年王家成从这儿偷走的一个石佛像给带来了?” 我说:“是啊。” 蒋青:“正好,我带你过去,把它给放回原位,然后咱们出去,这地方就再进不来人了。” 我一怔说:“那这石佛像它是。” 蒋青:“这是武则天干的,她派了一个很聪明的和尚工匠,把这研究透了后,用这个石佛像做了一个钥匙,行了,多余话不说,这道福儿总算是没什么事儿喽,走,我扶着他,另外……” 蒋青抻头看了一眼说:“那姓刘的,那家伙,怎么办啊。” 我说:“这人交给我吧。我来把他给弄出去。” 蒋青:“行了,来来,这边来,这里边小心点,尤其前面,别太声说话,大声说话容易一下子就死了……” 就这么,我拉起了地上半死不活的刘三,叶凝和蒋青一起扶了尚未苏醒的白道福,跟着我又折回去,把那扛探照灯的大个子给叫来。我们一行数人,就这么沿着山洞缓缓走起来了。 路上,蒋青告诉我们,他在这儿基本上吃的全是事先制好的大药丸子,然后接这里地底涌的一缕泉水过日子。 他带的火烛,后期用的也都差不多了。而之所以进来,一方面是想研究出治疗白道福的法子,另一方面是想把上古修魂医魂的术给整明白。 修魂医魂,可能听了有些高大上,但若说改命,相信大家都明白了。 但改命不是儿戏,蒋青说他也只是学一学,他不会去找个人来实践。 因为什么? 因为蒋青说了,我们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我们精心挑选出来经历的! 第三百九十三章 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 我一路听着蒋青的话,一边在心中感叹。 我知道蒋青,包括很多的隐士为什么会选择归隐到山林里,因为他们的世界观,他们看到。知道的,守护的一些知识,内容,根本不会被主流社会接纳。 就像给我那道符的师父一样,她出去后,如果在众人眼中的目睹下,她施展了这个功夫。那么她快了…… 真的是快了。 不是让追随她的弟子给坑到神通全无。 就是神通全无。 道家是一套很枯躁且很复杂的生命修行体系。 蒋青跟我讲的东西,我估计拿到现实社会,没几个人愿意听,实在硬起头皮听,可能会听的发困。 可这些却是基础。牢固不变,永恒不变的基础。 建立在这个基础上。才有了道家惊人的法术,高超的智慧和出众的本领。 我感谢蒋青前辈,因为他在无形中,又给我上了一堂非常重要的课。从而让我看到了以前看不到,不懂的东西。 蒋青告诉我,我在身体里头练出来这个如‘铅汞’一样的东西后,我生命的全部,就体现在这东西里头了。如果有一天,有人把我这个‘铅汞’打散了。我的生命也就走到尽头了。 接下来,我要做的就是不断提升这个东西。 然后呢…… 蒋青说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一步步做到了,自然就浮现出来了。 叶凝这时提了一个问题。 “前辈,你说那狐狸。黄皮子什么的,它们怎么那么容易有所谓的神通啊。“蒋青:“这个很简单呐,它们只有一条生魂,一条地魂,地魂是直接出神通的好不好。所以,动物们很容易有神通,动物们也很容易有一些比人类强大很多的能力。““但……他们只是动物。” 蒋青咧嘴一笑说:“三魂齐备的人,才是最难得的修行道体!” “咦!我们到了!” 蒋青指着一个小耳房对我说。 我到了近处一看。只见这耳房不大,充其量也就二十平方米的样子。房间的四壁摆了很多的佛像。但其中有一个空位,想来就是我这尊佛像要归位的地方。 于是我拿出佛像,走过去,端正地摆在那里。 叶凝这时问:“门在哪里呀,怎么没有门呐。” 蒋青笑了笑说:“门要念佛才能开,设计这个的,是一个和尚,他是僧人肯定是要人念佛来着。来,咱们一起念吧,念这个。南无阿弥陀佛!你注意一下发音,我来教一下……” 蒋青很多教了我们正确的发音后,我和叶凝跟他一起,就开始念上佛了。 念来念去,四壁开始出现那种轰轰的共振声音。 说实话,这个佛我念的不是很诚心。毕竟不是皈依佛门的人,心不可能那么诚。但我却想起一件事,说是印度有个石头,很重的一个石头,大伙对着它喊一句话,只要心齐,然后喊着喊着,那石头就能浮起来。 这事儿我没见过,但好像是真的,说不准那石头也是这个原理呢。 我摇头一笑,继续念,呼…… 脚底下突然就是一空,跟着好像有个翻板,呼的一下子,就给我们扣下边去了。 紧跟着,扑通,冰冷的水就浸上了身体。转眼功夫,哗……强劲的水流推着我们只用了不到十秒的功夫,就被冲出一条暗河,然后来到一处位于群山中的小河中。 河水很急,水深大概是没腰到胸的位置,我们挣扎着从水面站起,放眼看去只见上游有一个很宽,很大的石缝,那石缝有点像瀑布,但又没瀑布那么高,但流出的水很急,我们掉进去后,一下子,就被冲出来了。 叶凝伸手搓了把脸上的水说:“那和尚,他…他简直了,大师啊,我无语了,你好歹弄个高明点的法子行不,你这……一下子给我们扔河里了。” 蒋青摇了摇让水打湿的头发,哈哈大笑说:“可别怪人家僧人,人家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想让咱们受一受凉,然后清醒一下,莫要纠缠那洞的玄虚,当务之急,还是把握当下,一步步做好吧!” 我说:“前辈所言极是,正好我有一位前辈他姓程,他的两眼看不见东西,他是个盲人。” 蒋青打断我:“程瞎子,程瞎子怎么了。” 于是我把程瞎子让这个刘三打伤的经过说了一番。蒋青听罢说:“哎呀呀呀!这有病人,这怎么还磨蹭呢,快快,治病要紧,快走!” 众人于是互相搀扶,先离开河水,又一路奔着小秀和海大真住的地方疾行而去。 那个路我不熟,但好在蒋青前辈熟,他问明了地点,就在前带路,行走途中,我把遇到卢妖道后,胖公子现身的事给讲了一遍。 蒋青听罢笑了,他说那个胖公子是领天命那一拨的人,他的修法,跟我又有不同。但不可否认,胖公子是个高人。 叶凝这时问了,这胖公子看着没多大点啊,他怎么能是高人呢。 蒋青回话了,他说你看着没多大点,其实人家那岁数,你俩加一起都比不过人家。 服了! 听这话,我又服了。 一行人匆匆赶路,走到差不多天黑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了小秀跟海大真住的那个小院儿。 到门口,正好看到程瞎子的徒弟北北正挑着两桶水往院里走呢。 我见状问了一句,程瞎子在不在,北北说师父就在屋里呢。 于是,众人这就进到了院中。 故人相见那种情谊用文字真的是没办法表述,总之蒋青回来了,白道福也有救了,程前辈更是不用说了。 大家进了后,先是一番的嘘寒问暖,跟着蒋青水都顾不上喝一口,便让小秀和海大真收拾一间屋子,他要给程瞎子和小秀两人一起医病。 过程我不多说了,反正我也看不懂,我就是负责警戒,然后让叶凝把刘三给叫来,我要跟刘三好好谈一谈。 与此同时,北北和小芸,正陪那个跟我们一起回来的大个子说话。 天色将黑,我把刘三安放在院子里,院中的炉燃起,微红的火光中,我给了刘三一杯开水。 刘三接过。 他低沉个脸不说话。 稍许,他喝了一口说:“关仁!你把我的功夫给打散了。” 我说:“只是经脉堵了,你的功夫没散。” 刘三嗯了一声,复又不说话。 良久。木以布才。 “你本可以杀我的。为何不杀?” 我说:“你杀的都是你的弟子,我认识的人,没有死你手下的。另外虽然你作恶,但你又与别人不同。正如你所说,有的人外表看起来很好,但做的恶其实很大,有的人看起来很恶,但其实做的是小恶。恶对人来说无大小之分。但所受惩罚却有轻重之别。” “你打伤了程前辈,这个事儿,回头程前辈说怎么处治你,我就怎么处治你。你觉得呢?” 刘三喝了口水:“我其实就是一个穷苦出身。我是憋一口气练的这身功夫。真的!我功夫强的时候,性子特别的偏激,师父都说了,我不适合练武,因为有了功夫,我性子会很爆,很烈,控制不住,好像失去理智,变态了一样。” 我点了点头后问他:“回国,还有在海外,沾过无辜的人命吗?” 刘三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 我说:“除了你那徒弟,你打伤过不少人吧。” 刘三点了下头。 我说:“行!就先这样,一会儿,程前辈那边完事儿,再来议你。” 刘三长叹口气,感慨万千地看着秦岭的星空,他笑了下,很无奈,很沧桑…… 刘三就这么在院子里坐了三天。 三天期间,他除了喝几口水,一口吃的都没碰。 三天后,程瞎子医好了魂,从屋子里出来。我把程瞎子领到刘三面前说:“前辈,这人打伤过你,怎么处置你一句话。” 程瞎子感慨说:“伤就伤了,混江湖的谁没伤过呢。刘三啊刘三!我程某多了不说,我先给你医伤吧!医好了,你想怎么办,那是你的事情了。” 或许是刘三在那个洞穴里讲的那番话触动了我。 又或是他受伤后表现的真是不一样,所以我看出来,他其实是那种可以救的人,可以试一试救一下的人。 他跟江越真的不同,不一样,完全的不一样。 前者虽有的时候变态,但他能有认清自已的心,而后者,完全认不清自已! 程瞎子用了两天时间,把打伤他的人给医好了。 刘三好的那天,他跪下来,朝程瞎子磕了三个头,满脸是泪,吊着碎了骨头的手臂,拧头就走了。 叶凝看到这一幕她问程瞎子。 “前辈。,这人会转心性吗?” 程瞎子微微点了下头说:“这个我不知道,但我给他医病的时候,我从他眼神读到了一个东西。” 叶凝:“什么东西?” 程瞎子:“牺牲!” 叶凝摇头…… 程瞎子又一笑说:“你知道刘三,第二天的时候,他求过我一件事是什么吗?” 叶凝:“是什么?” 程瞎子:“他求我,把他的功夫给废了。” 跟着程瞎子又说:“我跟他说功夫废了就没了,就什么做不成了。你有功夫,还能做一些事情。” “我想,他大概是听懂这话的意思了吧。” 叶凝:“浪子回头金不换吗?” 程瞎子摇头说:“不是,刘三这人做事情极端,他只是从之前的极端,又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一个阴,一个阳。平衡之后……” 程瞎子叹说:“他的命数,也就该到了。” 我听罢陪着叹了口气,复又说:“程前辈,来人了。” 叶凝一怔:“谁?” 我笑说:“胖公子……” 第三百九十四章 返途有惊见,回城闻变故 胖公子领着他的徒弟们来了,他走在最前面,大摇大摆的,面上挂的还是那种乐天派独具的笑容,看到这笑容会让人觉得心中再无任何的烦忧事。跟在胖公子身后的是他新收的人类弟子卢妖道。道长很是小心地领他的非人类师兄,师姐,抬着一个用木棍做成的简易单架,单架上横的则是江越先生。 看到江越,我发现胖公子没有对他采取任何的治疗,不仅如此,我看到胖公子好像在他的魂上动了很多的手脚。 江越注定是个悲剧,他牛x闪电的跑到国内来耀武扬威,打算以高术警察的姿势横扫国内一切的武道,道门练家子。 可惜他错了! 我在他身上留了一封信,那被取走的骨头,就是信件的内容。 同样。我相信胖公子也在他身上留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就是江越被动过的魂儿! 胖公子一现身,让我没想到的是海大真,白道福,还有蒋青,小秀几人竟然都认识他。说他是这秦岭少有几个愿意跟人接触的隐士之一。 胖公子对此则哈哈一笑,他说,他本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无奈世人难容他,他只好躲到秦岭与猴子为伴。 众人哈哈一笑之余。 胖公子说明了他此番来的目地。 他说江越这人刚出现在秦岭。他就跟对方谈过一次了。但那次没谈拢不说,江越还要取他身上的骨头…… 好在我把江越身上的骨头取了,按胖公子话说,尽管这手段他个人非常的不提倡,但这么做委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有些立场一定要申明。有些事情一定要去做。 武者大无畏的精神,体现的就是这样。 另外胖公子说了,他在江越的魂上做了一些动作,目地也是让海外的人知道国内人对他们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把这个江越给送出去。 胖公子说,这件事他搞不定,所以他就把人抬过来问这里有没有人能搞定。 话一说完,就有人应了。 应的人是程瞎子,程前辈说,他肯定能把江越给送出国。此外。这几天程前辈也知道这江越是怎么回事儿了。所以按他说法,这人回国。再回去走的这么一圈,实际上是海外那批人的投石问路。 我们把这些手段一一用了后,估计海外人见了,他们不得不慎重考虑下一步的行动方法了。 程瞎子分析,江越背后的人,用的也是先兵后礼一招。 兵折了! 那么礼数上呢? 程瞎子说估计过一段时间吧,就会有人邀请我赴海外一游了! 当下,我们议过了这个江越的事后,胖公子给他安排到屋里先休息。跟着小秀还有程瞎子徒弟小芸给大家做了一顿可口的素饭。 吃过东西后,胖公子就先跟我们告辞了。 胖公子走后,我和叶凝又在这儿多住了两天,待一身的精气神都回补足足的了。 我跟海大真,小秀,白道福三人就要分别了。 三人经历了一场生死,对世态又有了一层全新的认识。小秀说她在成都还有一些家业,另外海大真出家前,也有一些房产没处理。三人打算先离开这隐修的秦岭,跟着回到俗世,把这些财产处理一番后,再想办法跟我联系一下,看能不能商量个法子,让中华古老道家的东西在普通百姓中间,用普通人能接受的法子复兴一下。 程瞎子说这个是大计,这个得慢慢来。 我说也是,这东西,不是一两天,一两年能成的,这可能需要几十年,几代人的努力才能成。回头我们慢慢商议,一步步的来吧。 于是,先就这么惜别了。 临走时候,我把我在外用的手机号码,跟几位新结识的朋友互留了。 然后,这就拜别了秦岭中认识的这些高人前辈,领上叶凝沿来时的路,一步步往回走了。 重走来时的路,我和叶凝不仅出奇顺利,更加让我俩觉得不可思议的事,这一路竟有人给我们安排的井井有条。 第一个节目应该是灵猴献饼了,这肯定是胖公子安排的,有两只大猴拎了一个筐,筐里放的则是一张张烙好的饼。这饼恐怕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它用的是细嫩的松针,混以松仁,中间夹带着蜜蜂的蜂巢,然后用一种不知名的油煎的两面焦黄。 那口感,味道……真的是太好吃了。 这还是第一道,第二道则是白道福给我们弄的真正的一道,毒蛇野鸡肉!并且,这也是猴子给送过来的。 吃了这两样东西后,又继续前走,途中我和叶凝经常会遇到有人把做好的食物摆在那里。有的人会在旁边的地面,写一行字。大意就是,多谢解了秦岭的一场恶缘…… 又继续走,途中,发现还有人沏好茶,摆在石上供我和叶凝来喝。 说来让人无法相信,那茶都还是温的,但我却感知不到附近有任何的人存在。 此外,还有人留书一封,大意就是,难得见到外面的花花世界里还有我和叶凝这样以武入道的人存在。本想与我们见面,但奈何独居已久,已经无法与人沟通,是以留书一封,算是跟我们打个招呼。除外,这人还指了附近的几处风景让我们去赏。 我和叶凝去了,跟着又在那道很漂亮的瀑布下,喝了一小壶不知名的野花酒。 总之,往后走的这一路,很多人拿出了他们平时都舍不得吃的好东西摆在那里让我们享用。 叶凝先是奇怪,后又问我:“仁子,你说他们为什么这样谢谢咱们呐。” 我吃了一口不知谁送的晒干的果脯说:“这不明摆着嘛,咱们把本应该由他们来接,来承负的恶缘给接过去了。他们不谢我们,谢谁呀。比如这个江越吧,我估计他就是来秦岭捣乱的,我把江越收拾利索了,这个恶缘全系我身上,然后,他们仍旧可以安静地一个人在这里好好修行。” “他们不谢咱们,又去谢谁呢?” 叶凝恍然,末了她说:“吃!得狠狠的吃!对了,这都是吃的,没意思啊,他们太小家子气了,怎么不能拿点好东西让我们带走呢。” 别说没好东西,我们又走了半天,真就在脚下捡到了一个用破黄布包起来的东西。木池共才。 那是一块木头,我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但看上去好像火烧过一般,不过再细打量,就会发现这段木头的中央,竟然有一道斜长的,深深的沟痕,这道沟痕的内壁非常光滑,看起来就像什么东西高温的东西给硬生生烧出来的。 打量了外表,还没等我问叶凝知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什么呢,这木头内部就闪出一股子我熟悉的,久久难忘的浓郁雷火味儿。 呃…… 我想,我应该能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这块手臂粗细,四十多公分长的木头,这,这是个宝贝呀。 吃了人家的,拿了人家的,就能帮人家把这恶缘继续往深了化! 唉! 这就是命吧。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暗自说,其实这山中隐士即便不给我们这些东西,我们该怎么样,还是得怎么样儿。 又走了一天,将近天黑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人在我们身边的树皮上写了一行字。 字写的是,给你们看好东西。 跟着树皮上有个箭头。 我和叶凝顺这个箭头,走了两百多米,然后在一个小陡崖前停住了脚步。 小崖头不高,陡度也不是很陡,但视线却极开阔,能够看到很远地方的森林。 叶凝跟我并肩站了说:“好东西呢?人都来了,好东西呢。” 我凝视远处夜幕下的天空,然后我喃喃说:“看到了,那个,应该就是好东西……” 那是三个不明飞行物,桔黄色,呈三角队列,从天际间仿佛流星般一闪而过后,突然又拐了一下弯儿调了个头,跟着又向上冲起,然后直直地奔深远太空疾行而去! 叶凝跟我一起呆呆地看着。 稍许,她问我:“仁子啊,这是不明飞行物吗?是ufo吗?” 我想了下说:“呃……大概吧,反正,听说秦岭这东西挺多的,但这……” 我怔了怔说:“这受人邀请过来参观的,我想,咱俩还是头一拨吧。” 叶凝:“或许吧,或许是头一拨吧!” 接下来的路途,我和叶凝一直在回味秦岭之行的总总心得休会。 然后,我们快出秦岭的时候,叶凝问我,为什么她之前跟驴友一起来走秦岭,却没有看到过这些隐士,也没有见到什么小u,灵猴呢? 她们见的都是见了人就撒丫子跑的野猴子,还有几条很凶的毒蛇。 我想了下,忽然就想起,几天前跟蒋青前辈坐星空下,喝白开水论道时,他讲过的一个道理。他说,人遇到什么事,遇到什么人,经历什么事,皆由心境所创。 这世间,其实什么都有。 没有遇到,是没有那心,那个缘。 有了那个心,那个缘,自然会遇到,见到,经历这林林总总的事情。 但这个心,这个缘,又分了很多种,有偏执心,好奇心,求知心……等等诸多不同,心境不同,遇到事后,经历,感受,总结,皆有不同。 而对人来说,经历本身就是最好的老师。经历了,亦就是学习了。想太多,究太多,到头来无非自找苦恼罢了。 我把这些告诉叶凝。 叶凝歪头,忖了一会,末了一笑说:“我最大的经历,就是认识了你……” 我笑了下:“这个经历,想持续多久啊。” 叶凝一笑,末了给我一个比较吓人答案:“没完没了!” 呃…… 没完没了! 这算是最另类的一种表白了。 没错,确实是这样。 随后在经过于木森的修行小屋时,他的大黄狗热情接待了我们。 此外,大黄狗还叨来了一张纸。 纸上写了四个字。 谢谢你们! 不容易啊!能让于木森用这种方式跟我们打招呼,这确实是不容易! 我拍拍大黄狗的脑袋,它朝我笑了笑,又叨来了一小布袋扒了皮的松子仁儿。 这东西,很珍贵的。 我和叶凝不要,大黄狗硬塞,不收都不行。 末了,我俩拿了这东西,我搂了搂大黄狗的脖子,这就跟它,还有它身后坐在那里打坐一动不动的于木森告别了。 回到山脚下,我们给陆大娘打电话,然后大娘派了一辆车给我和叶凝接到了工厂。 在厂子里,休整了一天后,第二天我给马彪子打电话问京城的情况。 马彪子直接在电话跟我说:“仁子,你快回来吧!快点!” 我一听忙问:“怎么了?有人受伤吗?” 马彪子:“受伤到是没有,那个事很快让完事了,有几个人想趁机行凶,但让小顾他们几下就给拿下了。这是另外一个事儿。你快过来吧,来了后,我跟你详细讲。” 我回说没问题,跟着结束通话后,我跟叶凝谢绝了陆大娘的挽留,直接开车,就奔京城去了。 到了京城,我直接开车去了店里。 到店一下车,正好看到马彪子正和老大一起站门口抱臂跟两个附近文玩店的老板聊天呢。 一看我来,马彪子当即说:“仁子!回来啦。” 我嗯了一声后。 马彪子说:“大老板回来了,哈哈,不聊,不聊了啊,改天,改天。” 那两个老板跟我笑着打了下招呼。 我跟着笑了笑。然后就朝马彪子走过去了。 我说:“小顾他们呢。” 马彪子:“走了!前几天就去西藏了。” 我一惊:“啊……?“ 马彪子:“他们去查一件事儿了,这事儿是那个女警察给找的,不过跟咱们也有关系。先进屋儿吧,进屋儿,我跟你详细聊。” 我当即下车,跟马彪子进屋儿后,马彪子领我到了屋后头新开的一个小茶室坐下来。 这小茶室是新建的,专门招待vip级的客户,是给人看货的这么一个小屋儿。 屋子布置的很好,坐下后,马彪子说:“凝子,累不?“叶凝一笑:“马叔你看你说的,这一路跟玩儿似的,对了,这有秦岭的松子儿。“叶凝把于木森给我们的松子拿出来。又说:“来,马叔,我给你们泡茶。“马彪子让过位子。 叶凝亲自给我们泡了一道味道很正的铁观音。 喝着茶马彪子说:“其实在你们走当晚,就出事了!但不是咱们店出事儿,是青松茶社出事儿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层层疑云,怪事连出 据马彪子讲,就在我和叶凝动身前往西安的那天晚上,青松茶社招贼了,对方的身手很不错。感觉不是普通练家子,他们先是把茶社的监控切断。又将报警装置给毁了,最终放倒了三个值班的保安。 他们没伤保安的性命,只将对方弄晕放倒,就走进了茶社,然后去里面七爷搭建的一个收藏室。搁那里头盗走了一样东西。 先不说七爷丢的是什么,再说第二天,我们店里头忽然就来了一个藏人,这个藏人说他到京城来见朋友,可是身上没钱了。打算抵押身上一样东西来换钱。 这种事一听就是骗子,老大当时正在前厅,他二话没说,抬手就给人轰出去了。 可人走了后。老大转过身来,却发现店里茶案上多了一样东西。 这东西说来有来历,它的名字叫‘嘎巴拉’! 嘎巴拉是藏传佛教的一种修行法器,具说这东西是用死后的得道高僧身上的眉骨,头骨,还有指骨,总之一身骨头做成的这么一个手串儿! 据传,这个有不可思议的能量。能怎样,怎样,云云…… 店里向来不卖这种东西。 但凡跟宗教,信仰之类有关的物件,店里一概不卖,店里卖的就是工艺品,一个玩。一个雅,一个乐子和趣味。 这个嘎巴拉来历不明! 马彪子,顾小哥等人觉得很是有问题,于是顾小哥跟马彪子商量,马彪子就将这东西锁在了一楼的一个临时用来放现金的保险柜里。 随后七爷说他那儿出事儿了,顾小哥就安排小楼过去。小楼过去了后,一打听说是七爷丢了一个经筒! 经筒是早年七爷跟朋友去西藏收东西时,中途救下的一个发高烧生病的僧人,对方出于感激。赠与七爷的这么一个物件。 七爷拿到了后,当做是一个纪念,就锁在了保险柜中。 后来七爷拿出来把玩。不经意间发现经筒顶端镶嵌的竟是六颗品质极高的红宝石。七爷是个俗人,觉得这东西有了红宝石,档次一下子就上来了。于是他给经筒起了个名叫,‘六宝轮回盘’。 七爷有才呀,他起了名儿后,就将这东西郑重放到一个紫檀木的箱子里,跟着锁到保险柜里存着了。 小楼在七爷那儿打听了一番后。回来时候,中途有人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想要找回七爷的东西,就去八达岭见面。 小楼于是跟顾小哥商议,顾小哥把罗德给派出去。 两人一到八达岭后,小楼又接了一电话,然后按对方指引,到了一处的密林。 刚到地方!就有一弩箭,从暗处射来了。 小楼和罗小白的功夫摆在那里了,两人一声吼啊!气流激荡之余,小楼一拳将箭打飞,跟着冲过去,撞倒了两棵树后,将三个守在此地的人给放倒了。 三人是练形意的,河北那边过来的,他们说只是拿了钱,过来说教训一下小楼。至于说那个箭,他们不知道是谁放的。 听到这儿的时候,小楼撒开感知,探到有一人已经混入到登长城的游客中间,远远地走了。 这地方是京城,游人又这么多,动起手来,麻烦极大。何况这三人又是国内的练家子,小楼也不没太为难他们,只教训了几句话,就跟罗小白往回返了。 回到店里的时候,正好顾小哥把秦月叫来。 跟着秦月就说京城最近出了一个案子,说是有两个大学的教授,分别前后脚死在了家中。这两教授岁数不小了,大的那个都快八十了。 按说也应该是正常死亡,但不正常的是,这两人都是死在户外,并且死的时候,手上都有一串嘎巴拉! 两人死亡时间,间隔有五个小时,发现的人为撇清关系,就拍了张照片,然后照片显然,这两人手上都有这个嘎巴拉。 有嘎巴拉也不算什么,可能是人家喜欢这个。 可没想到的是,这两人的死因,都不明!而之前,他们的身体却又非常的健康。 可不知怎么,两人无缘无故就死了。 这是其一,其二秦月同事对两人的家属做笔录时了解到,这两人生前都无任何的信仰,他们也不太玩什么文玩之类的物件。 两人只是偶然到大学的退体教师活动中心一起下下棋什么的。 别的爱好,两人都没有。 顾小哥在秦月那里打听到这里后的第二天,七爷的东西有消息了。 消息在天津,天津有个八卦掌的练家子,这人姓孔,一身功夫已经入化,并且入的很深。他之前出了一次国。回来后,突然宣布退出武道。然后闭门不教徒弟,不说八卦掌的半个字。 出事的就是这孔老爷子。 他坐在家中,变成白痴了,然后手边拿的就是七爷的那个丢失的经筒。 七爷跟这老爷子是熟识。 人家的家人就给七爷打电话,就把这事儿说了,七爷让小楼过去查证。 结果小楼,顾小哥到了后,发现经筒没了。 两人安抚一番后,看了孔老爷子,发现真的是不行了,脑子已经乱掉了。并且…… 功夫让人收了。 顾小哥没说别的,直接转身领小楼就走了。 刚到楼下,顾小哥发现车门让给人撬开。 上面留了一个字条,字条上写的是,想知道答案,就去西藏那曲。 顾小哥,小楼,罗小白等人回来后。 发现店里的电脑让人砸了。 据售货员讲,店里来了一个神智恍惚的人,他进来后,不干别的,就砸我们电脑。 然后,他把我们电脑的硬盘砸坏了。彻底的坏了! 他是用一种叫刨锛的工具砸的,硬盘的壳子掉了,里面的盘碟扭曲的一塌糊涂。 那会儿,马彪子正好跟老大在外面谈一笔生意,所以马彪子和顾小哥他们几乎是同时回的店。 电脑被砸后,顾小哥在派出所找到了那个行凶的人。 对方表示他什么都不知道,他莫明其妙,完全不知道自已干的是什么事儿。 派出所于是查了这人,发现对方只是一个标准的it男,在中关村有两个商铺做国外某知名品牌的小代理。 问不出结果,就赔偿吧。 于是,赔了我们店一整套全新的苹果电脑!外加5000块的店员惊吓费。 顾小哥觉得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就跟秦月联系。 结果,秦月从同事那里打听来一个消息,说是那两个教授死后,有一个叫周美的海归中年女人站出来了,周美说这两个教授不是人,上大学的时候,她让这两教授组团祸害过。 跟着她又检举说,这两个教授的笔记本电脑里有问题。 当时教授家属不配合说这是污蔑。可周美是到公安机关举报的,所以公安方面就介入了,跟着他们强行取了笔记本电脑一查,果然发现里面有一个加密的文件夹,而在那个文件夹中竟然有高达近百g的不堪入目图片,视频。木围央划。 当然,要说教授好这一口,在外面网站下的倒也无所谓了。 偏偏可怕的是,这近百g的东西里,男主角就是这二位教授本人…… 人已经死了,说什么都没用了。照片,视频的女主角们也不愿意接受这个问题。所以,公安机关只好转交给学校,让他们内部处理了。 而偏这个时候,那周美又扔出一重磅消息。她说了,手上有那串嘎巴拉的,就是杀掉这两个教授的正义勇士。 周美为此还提供了一个微信聊天记录。 记录显示,确实有一个神秘人m先生,跟他说,他是正义之人,他杀的都是可杀之流。 公安机关根据周美提供的聊天记录,锁定了一个没有身份信息登陆的手机号,然后又根据聊天记录的时间,去查找移动基站的数据,最终就锁定了,我们文玩店附近这片区域! 与此同时,秦月那边又出案子了,说是有一个人在她的辖区内杀人后,逃往西藏了。 顾小哥当机立断,他一方面想知道这里面的真相,另一方面他想替孔老爷子出这口恶气。于是,他就领上小楼,罗小白,三人汇合秦月直奔西藏那曲去了。 临走前,顾小哥跟马彪子说,我回来后,把这一切讲给我,然后把那个嘎巴拉交给我。他的意思,让我盯嘎巴拉的线。而他,直接去盯七爷那个宝贝的线! 我听马彪子讲完这一番的曲折经历,于是问他:“马叔,那串嘎巴拉还在保险柜吗?” 马彪子点了点头。 我想了一下,转尔脑子里得出结论了。 七爷的宝贝,绝对是江越跟来的那批人搞的鬼!孔老爷子去过海外,肯定跟江越背后的人打过交道,然后孔老爷子不同意那些人的说法,于是他就回来退出江湖了。可即便如此,那些人也是不依不饶。一直追过来,终于把老爷子功夫给收了。 他们偷的七爷东西,一方面是想拿这个做饵,把一些人给诱出来。另一方面,没准这东西本身就是一个什么神秘的物件呢。 顾小哥领人去那曲,这是赴一个局,具体这个局是什么,我目前还不得知。大概能推出来的就是,顾小哥等人目前在江越背后人的眼中,还有那么一点用! 所以,对方需要顾小哥去那曲。 嘎巴拉这条线就简单多了。 这就是一个载脏嫁祸的阴毒计谋。 两个叫兽儿,再坏也是人,杀人得偿命! 对方玩的就是这个东西。 藏人把嘎巴拉扔进来,后来那个it男肯定是让人施了术,然后在别人的控制下,拿东西把硬盘给毁了。 毁硬盘的目地再简单不过了,这就是要毁掉,藏人到店里来的证据。因为监控的数据,全在硬盘里留着呢。 那么拿嘎巴拉弄事儿的这伙人是谁呢? 他们应该就是刘山琦背后的人,亦就是海外那伙跟双蛇盘剑洋鬼子势力勾结在一起的练家子。 不过这个计谋虽费了一番周折,可却耐不住推敲。 事实上,我只要把这个什么嘎巴拉给扔了,那不就完事儿了? 念及至此的时候,我跟马彪子把这个推测讲了一遍。 马彪子沉声回:“小顾跟你分析也是一样,他得知这消息的时间,正打算扔来着,结果这店里就来了一个人。” 我说:“谁?” 马彪子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记得那个在赤塔把我们都给救下的那个人吗?” 我说:“就是那个放了很臭,很臭熏烟的那个人吗?” 马彪子说:“对,就是他!他说了,这东西不能扔,他让你回来拿着。然后时机合适,把这东西带去藏地找他!” 我想了一下,转尔明白了。 大雨衣出手了。 这伙人肯定想在我回来之前坑马彪子一次,因为那个什么周美说了,是一个m先生杀了这两个叫兽。 大雨衣肯定知道对方的这一系列手段。 于是,他从中帮我化解了这一麻烦。 那么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 马彪子这时感慨说:“真是江湖永无一日安宁啊,但不管怎样,你和凝子回来了。并且,咱们的店也没什么损失。只是多了的这个物件,不好办呐。” 我想了下说:“我知道怎么办。” 马彪子:“你的意思是?” 我说:“先把这东西给我,然后我拿着它去一个地方,就知道怎么办了。” 当下,马彪子领我来到了一楼那个保险柜前,跟着从里面取过一个盒子。我打开盒子一看,这里头果然放着一串油润的片状手串儿。 这东西我只看一眼,就觉得它阴气太重了,而且血腥之味儿极浓。 但绝不是嘎巴拉,不是用得道高僧骨头制做的法器,这东西来历有古怪! 当下,我把这东西收了,放到盒子里。 叶凝说:“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我说:“这样,你先回家换套衣服,我也休息一下。明天,我们去一个地方。” 叶凝:“好,我听你的。” 当晚,我拿着这东西回到了周师父的小院儿,休息了一晚后,第二天早起,先开车去接了叶凝,跟着我开车,就直接去了xx宫的后院儿小门那儿。 当初大雨衣让我捎带一唐卡回来,我就是到的这里,然后交给了里面的人。今天,又得了这么一件邪气冲天的物件,且这物件跟大雨衣,还有藏传佛教都有关系。所以我相信到这里来了后,把东西一亮,答案自然就浮现了。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七爷的决定和周美的邀请 京城这个季节已经初夏了,我到达xx宫后院的这个小门时,天空忽然降了一场小雨,蒙蒙的细雨中。我伸手摁响了防盗门的门铃。摁过门铃,叶凝看了眼四周复又对我说:“这里的和尚能给开门吗?” 我抬手指了下头顶的一个监控对叶凝说:“很简单,要是给开门,就是我来对了。要是对方不开门,那就是我来错了。” 叶凝看了眼监控,恍然有悟。 看来这一趟我是压正了,因为在十五分钟后,厚重的防盗门就在我面前打开了。出现在眼中的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僧人,他看了一眼我笑说:“关先生,里面请,多吉先生已经等您很久了。” 多吉? 大雨衣难道叫多吉? 我怔了下,跟着正要领叶凝往里走。不想年轻僧人却说:“这位女士实在抱歉。这里是庙宇的后堂,委实是不方便女施主进入。” 叶凝一摆手说:“行,仁子,你去吧,我在外面车里等你。” 我点下头,这就跟年轻僧人往里走了。 进去后,转了几个弯儿,最终来到了一间茶室。进门抬头一看,发现所谓的多吉并不是大雨衣。而是一位戴了眼镜,面目枯瘦,却又和蔼可亲的老者。 老者身上穿的是一件很简单的休闲外套,他坐在一张茶案后头,手里捧的是一本封皮印有藏语的书册。 见到我来,老者显的很高兴,他马上放下手,并细心将一个小叶紫檀的书签夹到里面。 “关先生。你好,你好。我叫多吉,是一位俗家的藏传佛教弟子。”多吉老先生双手合十,跟我做了一个礼。 我同样双手合十回礼。 多吉笑着让我坐下,又亲自给我倒了一杯又浓又香的茶。 “雅安产的砖茶,不知你喝着是否习惯。” 老先生亲自给我把茶奉上。 我说了谢谢。品过一口,味道其实很好。 多吉感慨万千地说:“上次你把那张唐卡带来。我们已经非常感谢了。这一次,本不想再麻烦你,将你牵扯进来。但海外有一些人,想要染指西藏的一处圣地。前些日子巴桑来过一次京城。他想过来摸一摸那些人的底。热门没想到发现了有人要对付你。他就帮你解除了这个麻烦。” 巴桑……? 巴桑是大雨衣吗? 多吉见我目露疑惑,他又笑了下说:“巴桑是他的别名,我其实对他的出身也不是很熟悉。包括巴桑……那个人,其实他是什么时间到来,就叫什么名字。我见到他是星期五那天,在藏语中,巴桑就是星期五的意思,另外,巴桑还有一个意义,指的是金星。“我恍然说:“多吉先生,您的意思是讲,这个人什么时间出现在你面前,他就叫什么名字。对吗?“多吉:“对。就是这样!” 多吉给我续了杯茶继续说:“你是学习武术的人,在佛教中,你这样的人称作普巴金刚,意思是能够降伏。除掉世间的一些因缘障碍的大成就者。”木长夹技。 我急忙伸手一敬说:“不敢当,不敢当。” 多吉继续说:“我不知道你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第几个第次。但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能够帮助我们,渡过这次难关。” 我说:“真的不敢当,多吉先生,您的这句话言重了。” 多吉说::“我不是故意称赞你的修为,本身我是修佛的人,我可以感知到你身上已有的一切,你的明心已经出来,它带给了你力量,同样也会告诉你怎么善用这些力量。” “那曲的高山,正在那里等着你……” 多吉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 我笑了下,然后似想起什么般,把包里那个嘎巴拉拿出来,放到多吉的面前说:“多吉先生,这个东西,它怎么会在这里?” 多吉没说话,而是先对这个东西两手合十。最终他说:“这原本是圣地失落的一件法器,它不是你们认为的那种高僧的灵骨,它是用另外一种生命的骨头做成的。“我说:“那这个……“ 多吉:“寻常人无法利用这里面的力量,但是我相信你会很好的借用这力量。原本,巴桑是要收回,但为了感谢你上次送还那幅唐卡,这副灵骨手串,你就拿着吧。“我惊讶:“这个东西,这……” 多吉微笑:“普通人戴上它,会让里面的力量吓坏。如果那人做过什么恶事,还会将恶事因缘若下的尘埃放大,转尔形成层层的幻境,最终人因幻境而死。但是你不会,你已经有了明心,所以,你能更好的利用这里面的力量。” 多吉又给我添了一杯茶说:“真正的修行是善良与凶恶,丑陋与美丽并行的一种体验。但普通人向往的却是善良,而回避凶恶,喜欢美丽,而忘却任何物质和生命都有丑陋的一面。” “关先生我希望你能用好它。另外,你不用担心,巴桑已经化解了你的小麻烦。” 我想了下说:“多谢,多谢多吉先生,那我……” 多吉微笑说:“会有人找到你,会有你央求你带上他一起走。” 我说:“好的,那……那谢谢多吉先生了。另外……” 多吉:“巴桑会给你一些答案,在你见到他之后。” 我发现多吉肯定有神通,因为我想的是什么,他全知道,他知道我要问,大雨衣为什么在当初第一次看到我的时候,就说我的功夫是周师父教的。 多吉知道,我想问什么,心里想的是什么,包括心中的每一个念头,他都知道。 这是神通的一种。 佛门中人,修持出来后,自然有的东西。 但是多吉没有明说。 我呢,能感受到,但我也没有明说。 事实上多吉只是肯定了我心中的一些猜测,然后告诉了这个嘎巴拉可能会为我提供帮助。但更具体的东西,他没有去讲。 又喝过两道茶,我就跟多吉先生告辞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双手合十,很是恭敬地对我施一个大礼。 我急忙回礼,回过后,在门口一位年轻僧人的带领下,又沿后门走了出去。 刚出来,就见叶凝走过来对我说:“还是没打通电话,小楼,顾惜情,这几个家伙,完全失踪了一样。” 我说:“先不管了!咱们呐,不行就去西藏找他们。” 刚说了这话,叶凝说:“不用你提这个,已经有人给我们安排下行程了。” 我说:“谁呀。” 叶凝:“七爷!” 我:“啊……” 叶凝:“七爷要去西藏,并且还要走川藏线。他说这次是出大事儿了,他得亲自过去找一个老朋友。” 我说:“不是吧,七爷那身子骨?” 叶凝摆手说:“你放心,七爷再怎么不练,不练,他也是一个修出了暗劲的老练家子。更何况,他还懂得养生,知道调理之道。别的不说,他那体格,比一般户外猛汉要强很多。” 我听了一挥手:“走!上车,去七爷家。” 当我跟叶凝到了七爷家的时候,就听院里七爷正大声嚷着说:“这都不是事儿,我跟你说老荣,青藏高原,我现在,我去年,去年我还去了一次呢,什么高原反应呀,我去了一溜小跑,真的,一点不骗你,真是一溜小跑。” 我跟叶凝相视,敲了敲门后,门开了。 我同阿姨打过招呼,这就走到了院子里。 七爷正在院里跟荣师父说话呢。 一见我们进来,七爷急忙说:“你看,我有这两孩子给我保驾,我怕什么呀,我什么都不怕!” 荣师父一看我和叶凝来了,她长舒口气说:“哎哟,你俩可算回来了,京城武道里头都快乱成一锅粥了。乱乱乱!乱七八遭,什么事儿都有。” 不容我说话。 七爷却说了:“乱什么乱呐!我跟你说老荣!到了西藏,保证什么事都清了!” 我看七爷的样子,我会心一笑的同时,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 于是就顺手接了。 “喂,哪位?”我问了一句。 “你是关仁先生吗?”对方声音清冷,听着是个轻熟的女人动静。 我说:“是我,你哪位?” “我姓周,单名一个美字!名叫周美,我刚从海外回来。今晚,咱们见一见吧。” 周美冷冷说。 我说:“凭什么?” “杜道生,艾沫,你认识吧!他俩跟我一起回来的!” 周美在电话里淡淡说着。 我一听这话心说坏菜了。 杜羊羊,艾羊羊!这二位,又让海外的灰太狼和红太狼给圈起来了。 没跑的了,周美一定又把这二位忽悠了。 既然如此,那就见吧! 我说:“哪里见?” 周美:“今晚,青松茶社!” 好家伙! 胆儿够肥的了,青松茶社都敢去,鬼庐这帮人的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我笑了下说:“行啊,那就青松茶社见吧,几点呐。” 周美:“晚九点,不见不散!” 我挂断了电话,在心里分析周美这人说话的音调,随之我发现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不简单不在于她身上会的功夫,而是这女人的头脑,胆识,真的是不一般。 好,今晚,我就会会你这个海归婆娘! 第三百九十七章 见面就不跟他们客气 我告诉周美,今晚九点不见不散。 周美回了个ok,她就把电话挂断了。 这时讲完电话,叶凝问我:“谁来的电话?” 我说:“马叔昨天说的那个周美,她来的电话。” 叶凝:“周美这女人不是想设局坑马叔吗?怎么她还有脸打电话?” 我冷笑:“不仅有脸。还拉了杜道生和艾沫跟我约在青松茶社呢。” 叶凝咬牙:“废了她!” 我挥了下手说:“先别讲这个,到时候晚上再说吧。对了荣师父……”我喊了声荣师父说:“怎么不见雷师父啊。” 不料我这话一问出来,荣师父和七爷都是一怔,跟着俩人互相对望了两眼,然后荣师父不无尴尬说:“小雷他……他……” 我立马会意,直接说:“海外来人了吧,雷师父不方便见对不对?” 荣师父:“怎么你……?” 我说:“我见过江越了。” 荣师父:“什么?你跟他动手没有?” 我想了下说:“走吧,荣师父,咱们进屋说吧。” 进屋入座,七爷给我们弄了道茶。大家喝过口茶后,荣师父告诉我,我走没多久,海外就来了两批人。 其中一批里头就有这个江越。还有一个人是江越的一个师叔,那人姓武,叫武凌锋。他们来了后,直接就问荣师父要雷师父和我。 因为这些人的名头非常大。国内人听说过他们的没有几个,并且他们还是标傍的正道人物。 荣师父只好说我去了秦岭,然后江越独自就上秦岭找我了。 江越一走,武凌锋不断施压,要荣师父和七爷交出雷师父来。七爷无奈,只好托朋友,将雷师父藏在四川与西藏交界的一个隐秘地点了。 不久,武凌锋就走了。 然后先是七爷的东西丢了,跟着天津那边姓孔的师父,就出事儿了。 这是武凌锋的一拨人,还有一拨人是一个叫商少军的人,商少军看样子很有钱。来了后就领了杜道生,艾沫等人天天在青松茶社泡着,出手什么的极大方。 但他们霸着茶社。别人就不太敢往里进了。 这还不说,商少军拐弯跟七爷打听,让七爷说他几十年前去西藏那边插队时,经历的一件事儿。 七爷有过这经历,他在西藏插队做了两年多的知青。这事儿,我们知道。 但其中的细节,七爷没讲。我们也没打听过。 现在,这个商少军就要问七爷这个事儿。 七爷不说。 他们就好像住在茶社一样不肯走了。 综合下来,武凌锋领了一伙高人来到国内,然后现在不知去哪儿了。 商少军的人霸着青松茶社,表面看没什么,实则在给七爷施压! 再有就是。有几个不怎么露面的老前辈,都收到了一封信,信的内容是,让他们去美国走一趟。 跟着,天津的孔先生就让人废功夫了。 所以说,事情杂,且乱!有点让人焦头烂额的感觉。 我却不觉得杂,乱。 事情很简单! 这就是江越背后势力和鬼庐背后势力惦记西藏的一块地方,那地方在多吉眼中称之为圣地。此外那个地方……七爷当年插队的时候,曾经去过! 我想到这儿,看着七爷一笑说:“七爷呀。” “啊,仁子。” 我说:“你丢的那个宝贝,是不是也从那个地方流出来的。” 七爷一怔,跟着又是一惊:“仁子你……” 我笑了:“纯是猜的,猜的啊。行了,事情理清楚了!凝子你一会儿跟七爷商量购置一下去西藏的东西,完了还有咱们要走的路线,你跟七爷把这个定了。我一会儿去青松茶社,会一会这个周美,商少军!” 七爷却说不用急,他东西全都托人在四川那边购置好了。让我先吃过饭再说,因为他已经叫了一桌外卖了。 我推不过,就先在七爷家里吃了顿晚饭。 席间,荣师父委婉问我:“仁子啊,你知道江越背后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了吗?” 我点了下头说:“知道了荣师父。” 荣师父叹口气说:“没办法呀,国内经历这么多年的动荡,一直难有什么大人才出来说话。前些年,老李输的那一拳,输的冤呐。当时是怕你们多想,生气,我没往细了说。今天你们也出息了,我就说实话吧。老李那一招,他是让的……” 我把夹起的龙井虾仁放到小碟子里问荣师父:“为什么啊?为什么让他们啊。” 荣师父:“不让不行啊,不让的话……唉!人家根大势大,掰不过呀。没办法,咱们底子薄,不好发展。所以……” 荣师父摇了摇头。 荣师父这时候讲:“也就小五台那个基地,可能是咱们这些年心血的一个结晶了。唉……人家呢,在海外发展了那么多年,根壮势大,不好拼。” 荣师父最后说:“海外一直平稳,所以中年高手,还有年轻的高手就特别多。国内你也知道,八十年代那会儿尽出大仙儿,后来全是一门心思搞经济了,人人都奔着高富帅,白富美使劲。谁肯吃苦练这个。并且师父们也要吃饭,国内人均的收入不高,这个交拜师费,能交起供师父一家吃喝费用的,并且有心学拳的全是有钱人。可有钱人,谁学这个呀。至于穷人,他倒想学,可是师父也要吃饭呐,师父也有一家老小啊。” “这就是一个尴尬的处境。” “是以现在呀,仁子,凝子,你们年轻一辈儿的,得给我们挣这个脸呐!” 荣师父语重深长。 我对荣师父说:“荣师父不是挣脸的问题,而是他们欺负我们,我要怎么回过去的一个问题。另外,我想海外不全是江越这样的人。对不对荣师父。” 荣师父说:“对,但不可否认,江越,武凌锋背后的势力,是做的最大的一个。” 我点头:“明白了!” 饭吃到最后,我问荣师父:“荣师父,我师父的腿……?” 七爷哆嗦了一下。 荣师父怔了怔,复又说:“江越后边的人。” 我说:“妥了!我知道怎么办了。” 荣师父又说:“可不要一味只知杀呀。” 我笑了笑:“放心吧,刘三我都没动他命,我有分寸,知道该找什么人,不该找什么人。” 讲完,我喝了口红酒,同时心说。天津的孔先生!这应该是江越他们的人,干的第一件事。孔先生的功夫为什么没? 因为他不肯,投入江越那一脉中去! 顾小哥,小楼他们现在盯这条线去了,他们会有事吗? 这个我不知道,眼下,青松茶社的人却需要我过去处理了。 当下,饭后喝了会儿茶。叶凝这就跟我一起,开车直奔青松茶社。 刚到地方,我就见杜道生正拿了个折扇,穿了个小唐装,在大厅里头到处瞅呢。 我喊了一嗓子:“道生!” “关仁!”杜道生激动了,两眼中居然隐隐有泪花浮现。 我去,至于吗? “关仁!关老弟,你可知,我在海那边,很是想你啊。” 叶凝手搂肩膀:“怎么这么冷呢,这,这鸡皮疙瘩全出来了。” 我哈哈一笑说:“我也想你呀,道生兄,对了艾沫呢?” 杜道生说:“她正在楼上学习茶艺,对了,我和艾沫结婚了。” 我“啊……?不是吧,这么快?” 杜道生郑重:“就是这样,我们在拉斯维加斯登的记,你看,这是结婚戒指。” 道生亮出了他手上的指环。 我说:“怎么样?感觉如何?” 道生摇头:“唉,一言难尽,对了,这次我们出去度蜜月,居然在夏维夷结识了几位咱们武道上的高人!来,到楼上,我给你介绍啊。” 就这么,我跟道生一起去了楼上,到上边一个大包房,推开门一看。 艾沫正坐在一张桌子后边摆弄茶叶呢,她对面分别坐了三个人。 两人一个是中年人,另一个是青年,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这青年一身功夫大概刚刚到了化劲,有了化皮肉的功夫,并且看着好像比叶凝还差了一点。 不过这也不容易了,因为我看他岁数好像比我都要小,这么小的岁数,就这么大本事了。厉害,确实是厉害。 至于中年人,这位已经是化髓的高手了。他的功夫,好像比刘三显的还要沉稳一些。 至于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这女人眉宇间颇有一股子邪邪的味道,此时,她嘴里居然叨了一根烟,然后用冷冷的眼神看着我不说话。 杜道生进来,一脸的笑,然后他刚要说什么。 叶凝先说话了。 她一指茶案边立的一个小牌子说:“那位姐姐,没看到那牌子上写着,无烟茶室吗?这里不准吸烟,为什么不准吸,因为那边……” 叶凝又一指对面的茶柜说:“那里面摆放的全是陈年的普洱,铁观音,岩茶。吸烟的话,容易败了茶的气味。”木边低才。 “姐姐如果想吸烟,那就需要换一间茶室了。” 叶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女人熟练地吐了个烟圈说:“我就是不换,怎么地吧!” 吐完,她又吸了一口,又吐了个烟圈说:“怕茶叶染烟味儿,你挪呀,挪走不就得了。” 唰! 我没见叶凝说任何话,她唰的一下就冲过去了。 转眼! 叭! 一个大嘴巴子,直接连烟带那个女人的脸一起给打了个脆响! 看到这一幕,我笑了下,跟着反手就把门的插销给插上了。 第三百九十八章 一审就全招了 叶凝出手够狠,一把掌就给那女的扇的不醒人事,连人带椅子扑通一头倒向一边去了。杜道生看到这一幕,他又傻了。 “关仁……这……这是怎么回事?这……” 他吱唔着,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 艾沫也傻了。手里拿着盖碗往公道杯里倒茶,那茶水都倒空了,她还保持着倒茶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和叶凝呢。 叶凝没说话,冷脸立在那个让她扇晕的女人身边。 这时,跟着一起来的小年轻的沉不住气了。 “死八婆!” 他骂了一句,抬手就要奔叶凝冲。 正好这人离我很近,他一起身的功夫,我反手,叭! 一个大嘴巴子! 就是这么霸道,就是这么蛮横了!抬手间,这小年轻的让我给放地上躺着去了。 三个人,转眼功夫,躺了两个了。 中年人再沉稳。他也沉不住气了,他微低眼帘,来回摇了摇头说:“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就是喝个茶!我至于吗?” 我看着对方冷冷一笑说:“商少军是你吧。” 中年人:“是我,怎么了?” 我二话没说,直接就冲上去了。 中年人见我动手,他坐在椅子上,本能一抬腿,呼的一脚直奔我下三路踢来。 狠呐,这是断子绝孙的招数,我冲到近处直接就是劈拳。 如今的劈拳劲,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拳劲了,含上了那团‘铅汞’般的东西后,我一掌劈下去,叭!喀嚓! 耳朵里听到无比清晰的一记脆响,跟着这中年人的小腿骨就断了。 中年人吃痛。本能一缩腿的功夫,我已经是到了近处,他抬手还要再还击,我又一次劈拳跟着落下去了。 五行劈拳练过的人都知道,那里面的一个掰步动作是连在一起的,讲究的是如枪般向前推进着一路来打。 是以断了商少军的腿后,跟着又一掰步。正好,叭! 一劈落在他脑门上。 但这一下没把他打死,我需要一个活口,于是就将对方给定在原地了。 定住了后。我拧了身,绕到他背后,伸手用大拇指送了他一套‘颈椎保健’、。 做完后,他脖子处的神经就完全失去感觉了,根着头一歪,嘴角流出一缕口水,人就这么晕过去了。 我这边收拾利索,叶凝那头也早就将那个抽烟女人的胳膊腿儿的关节给摘干净了。 当下,我起身,环视了一番四周。 杜道生咽了口唾沫:“关仁……我,我很想知道这是,这是为什么?” 艾沫也眨了眨眼:“关仁呐,这……” 她说了一个‘这’就再不知说什么了。木吉扑圾。 我朝这两位羊羊一抱拳。跟着又对杜道生说:“有车吗?“道生一怔:“有啊。这个!“ “跟我一起,把这三人抬车上。”我简短说着。 杜道生:“啊……“ 我说:“拜托啦,抬吧。“ 杜道生苦脸:“好,好吧!” 当下,我们几人把这三人给扶起来,开始一步步往外走了,中途遇到一个我曾见过的武林前辈,他抬头看了一眼问:“这怎么了这是?” 我一笑:“喝多了。” “哎哟,这茶醉,可难受着呢,这么着,先给他们吃点东西缓一缓,吃点东西立马就能好。”前辈很认真地指点。 叶凝说:“哦不用,不用了,那个,我们搁外边定桌了,一桌好饭好菜等着呢。““哦,哎哟,这女的,这喝的脸都肿了,厉害,真是厉害呀。“前辈摇头一笑,又搓着手里的大珠子,奔另一个屋儿去了。 几人当即用最快的速度闪到楼下,完了将这三人中的两个人男的扔进了q7的后排座,女的叶凝跟她进了我开来那车的后排,然后让艾沫来开车。我则让坐进道生这个q7的副驾。 坐进去后,道生怔了怔问:“那……我们……我们去哪里呀。“我说:“先离开这儿,完了听我指挥。“ “好,好!” 道生开始发动车子。 我则掏手机出来给老大打电话。 老大接了。 我问:“道儿上朋友,一般逮着仇家什么的,都得找个地方问一问审一审,你有这地方吗?” 老大:“有啊!怎么着,要办呐?” 我说:“嗯,要办个事儿。” 老大:“这么着,你去燕郊,燕郊那儿有个厂子,空了很多年了,你去那儿,完了那儿有个看门的,你提我名儿就行了。” 我说:“齐嘞!” 跟着老大把详细地点跟我一讲,我回了一个收到。告诉了杜道生方向,让他用导航定了位,又给叶凝打过去,告诉了她要去的地方,这就起车走人了。 中途,道生心惊胆战地问我一句:“关仁……你,你什么时候,开始组建黑社会了?” 我心里憋不住乐,但还是板了面孔,很正经地说:“嗯,怎么,你不愿意加入?” 道生哆嗦了一下,末了他长叹口气,咬了牙仿佛下定很大决心般说:“关仁,说实话,现在你说你组建黑社会,我心情很忐忑,不安,有一些挣扎。但是……男儿义气!出来走江湖!这又算是什么呢!关仁!我加入了!怎么样!我道生是汉子,讲义气吧!” 我听这话心里真的是感慨万千呐。 道生真的是变了!从当初那个自私,自利,做事唯唯诺诺的湾湾腔。终于也蜕变成一个真正的汉子式人物了。 黑社会当然是扯了。 但道生有这样的心,甘愿为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扛事! 我关仁,赞一个! 好兄弟! 我伸手拍拍道生肩膀说:“好兄弟,真的是好兄弟!义气,够义气!不过放心吧,道生兄,我不是什么黑社会,只是这几人是骗子,他们不是嘴上说的那种正道人物。你和艾沫,又让他们骗了。” “啊……” 道生一怔,复又咬牙说:“我说这人怎么说话那么傲气,并且这个女人,好像烟不离手。眼神也有点勾搭的意思。艾沫对她很有意见。我认为这好像是江湖中人的不拘小节,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是骗子!可恶,真的可恶!” 听到这儿,我又问了一句:“沈北家人给他接走了哈。” 道生:“嗯,是这样啊。家人都说了,出来混早晚要还嘛。唉,只是可惜了,但还好,那僧人很厉害的,接出来的时候,神智已经恢复一些了。就是不想过普通人日子,要出家。他家里人怎么劝都没有用。” “现在台湾呢,好像过段时间,是真要出家的。” 杜道生认真说。 我点下头又问:“那你和艾沫这次回去是做什么。” 杜道生眉宇间抹了层忧色说:“师父要退出江湖不收徒了,我回去问究竟是怎样一会事,他只是说有些人做事太专横了。这样不好,就没有多说什么。“杜道生摇头说:“大家在一起多有一点爱多好,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争来争去。唉……“说实话,我第一次发现道生虽说之前性格有些小毛病,但这人真的不错。是啊,都有一颗爱心善心多好。可偏有些人不这样想,他们想的是怎么来一家独大。 我记得应前辈说过,古时每个中国男人心中都有一颗帝王梦。这不是笑话,因为就算是现代,在八十年代中期,还有九十年代,搁中国的几个偏远山区还有人给自已称王封帝呢。 虽说那事件本身就是个笑话,可这也折射了一些人的心理。 当我们没那个实力和本事的时候,不会想到那一点,当有人那个实力和本事,再加上一些人的鼓动。称王称帝当然不可能了,但想办法站到最高点,掌握更多别人不知道的东西,彻底破开生死轮回的秘密,乃至,凌架于我们不知道的某个世界的之上。 这其实,都是可行的…… 别的不提,单说金钱,穷的时候认为金钱是粪土,认为有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够吃够喝就行了呗。可一旦有了很多,很多的钱。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拥有更多的钱……然后更多,更多。直接无休无止。 这是我听香港费家的那个老爷子跟我讲的。 他说这是香港有钱人真正的心理写照,意思是小人物的时候,已然是那样了,看不到希望,索性做好自已,踏实生活就罢了。可一旦有了钱,就会发现,还有比自已更有钱的,此外还会发现,如果没有更多的钱,这有钱人的日子是维持不了多久的。于是心中的欲望就被打开,各种的烦恼,担忧,顾虑也就层层而至了。 就是这样,很真实的一个现状。 老天是公平的,小人物有小人物的踏实和幸福,而大人物虽说有钱,但却有难以名状的焦虑和烦恼。 我一路这么想着,品着这人性中的诸多变化,转眼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我们就到了老大说的那个地方。 下车后,门口闪出来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他领着一个同样凶悍的汪星人拿手电晃我们一下。我告诉他,我是老大的朋友。 大汉随后一脸恭敬地给我们开门。 进到厂区里边,发现这是一个废弃很多不用的小炼钢厂。 一路直行,到了厂房后,大汉帮我们把厂房里的一几个小灯泡点亮,然后,我把这三人往地上一扔。 彼时,艾沫已经听叶凝讲了这伙人是干什么的。 是以她恨恨说:“早就看不惯这女人了,一个女人,烟抽的那么频繁,还不尊重别人的感受。哼!这样的人,果然有问题。“叶凝松活了一下手腕对我说:“仁子,先审哪个?” 我看了一眼说:“你跟艾沫审这个女的,我和道生对付这俩。” 叶凝:“明白了!” “走吧!姐姐!”叶凝伸手提起这女人,像提一条死狗一般,径直拉到了厂房的深处。 我这时蹲下来问那个小年轻的:“你怎么称呼?” 对方捂了脸,呸,吐了口血后,他说:“姓李。” 我说:“小李,你好!” 对方瞪了一双眼,恨恨的盯着我不说话。 我笑了下,又对商少军说:“商少军是吧!刘三跟你一起的吧。” 商少军早醒过来了,他挪头看我一眼:“你……你太没人性,你……你这是祸害正道人士,我……我不认识什么刘三。” 我盯着商少军说:“我这人不喜欢用一些残酷的手法对人,但若是别人干着坏事,让人逮着了,还不好好的合作交待,对这种人,我可是向来都不客气。锉骨,抽筋,取骨头,你信不信,我身上的包里,现在还有不久前刚从别人身上取下来的骨头呢。” 我对商少军淡淡而言。 商少军不说话了。 良久,他说:“我们没别的事,就是两件事,一是用那个被人称作杀人佛骨珠的嘎巴拉,来把你拖进来。然后让你和马彪子惹一身的麻烦。二就是想从青松茶社老板,也就是七爷嘴里打听到他当年当知青插队时,曾经去过的一个神秘地方。” “我需要那地方的一些详细信息,线索,还有布局,注意事项等等。我的任务就是这些,其余,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商少军回答的很老实。 我说:“你这事儿要是成了,你跟谁汇报,怎么联系?” 商少军:“成了后,我们去成都,那里有一个叫凌玉的小度假山庄。到那山庄,我们把这些事告诉一个名道号清风的道士。” 我说:“那道士是干什么的?” 商少军:“我不知道,我是刚加入的。之前我没干过这些事,在海外的时候,我报名参加了一个安保公司。我是受人邀请参加的,对方给我一笔钱,数目很大,我拿到钱后……我花了一些。然后就,就跟着这两人一起回国了。” 商少军低下了头。 我说:‘之前还干过什么事?“ 商少军:“没,没干过了,没……没有。” 我说:“讲实话,不要不讲实话。” 商少军咽了口唾沫,然后他喃喃说:“两个月前,我去了一次菲律宾,然后,帮……帮他们杀了一个当地小部落的首领。就是这样……除了这个,再没干过别的事情了。” 我点了下头的同时,我见叶凝正提拎着那个抽烟女人往回走。 我说:“这么快?” 叶凝:“招了,全招了。然后我摸到了她脖子后面有根妖筋,顺手拿刀挑了。对了,你好像不知道她是谁。” 我说:“她是谁?” 叶凝:“她是鬼庐那个要害你的邪师,木罕法师的女弟子!” 第三百九十九章 秦岭焦木和邪恶骨串的力量 叶凝跟我说这女的也算是一个可怜之人吧,她上大学的时候因为考试挂科,出乎无奈就跟那教授中的其中一个那个了。后来她想出国,于是又跟另外一个教授那个了。这女人用身体把自已弄成了一个留学生后,她在国外遇到了魅力强大的木罕法师。 她成了木罕法师最忠诚的信徒。随其一起修行,然后奉献她有的一切…… 这次回国是因她听说了,她的师父木罕让我给弄死了。事实上我并没把那人弄死,木罕最后是让房师太给带走的。 可这个女人,这个名叫周爱的女人不知道真相。于是她就拿了木罕法师留给她的一个杀人利器回国了。 所谓的杀人利器就是那个‘嘎巴拉’手串,那东西据说木罕法师自已都不敢戴。当初,它最早出现是在香港的摩罗街,有几个人戴了,然后要么身体不好,要么幻象丛丛,最后差一点就没疯了。 后来木罕把这东西收了,带去海外后,他一直藏在身边。后期呢。他也用过两次,反正就是看谁不顺眼,觉得这人该死,就把这东西送给对方。对方拿在手里,只要玩一玩,动一动,妥了,精神病都是轻的,严重的立马陷入幻境不可自拔,然后活生生的自个儿给自个儿吓死。 周爱把她师父的杀人宝贝装在小盒里,就这么带回到了国内。回来后,这女人阴毒无比,先是跟大学的两个教授分别接触,在知道对方仍旧有些雅好,喜欢跟一起有同样雅好的中年女人在一起鬼混的时候。周爱就以赠送宝贝为名,先后将这这个宝贝送给了两位教授。 可也巧了。头一个教授刚戴上,第二天就挂了。 于是周爱让她的藏人助理过去把串儿给偷了。 那藏人助理身手很强,他偷这东西,简直易如反掌。 跟着周爱又把这个送给了第二个教授,当对方也挂断后,周爱安排了藏人助理去我的店里,把这个手串扔那儿。 后期。周爱又施术,把一个跟她在酒吧认识,两人欢乐一晚的中关村小老板给迷了。末了,她让这小老板拿了一个工具。到我们店里,把电脑硬盘给碎了,算是彻底毁了证据。 本来周爱打算毁了电脑,马上就报案的时候。 她的那个藏人助理失踪了。 据周爱说,那个助理的本事尚在她之上,对方不仅有法术,更难得的是有一身化筋骨的功夫。 这么强的一个人,就这么失踪了。 周爱不解之余,有人给她打电话了。那人告诉她,如果她再继续进行这种坑害我的计划,她周爱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据叶凝讲,周爱好像很怕电话里那个声音。然后她就不敢再有行动了。 但等了没多久,周爱又想了个法子。她打算跟商少军联手,然后她直接用一种所谓的邪术手段,在茶水里面做手脚,直接就在青松茶社下手给我干掉。 并且,替罪羊,她也找好了。 这两人就是杜道生,艾沫! 周爱的倚仗是,我是正道人士,行事光明磊落,不会想到她在茶水中做什么手脚!此外,她要下的还不是毒,只是一种能够迷惑人心智,引发人幻觉的物质。这东西,溶于水不说,只要发作三分钟,这玩意儿就会在体内代谢消失。 事后尸检,也检查不出什么结果。 这个,就是周爱倚仗的东西。 原本计划是很好,可是…… 她忘了。 我是一个喜欢直来直去的人,即便这女人今儿不抽烟,大马刀不找她麻烦。我去了后,也是要先动手,干干脆脆地把事儿给办了! 我现在品透了,对鬼庐,包括江越那一批到国内来的人,没有什么商量话的余地。 能动手的直接就是动手,拿下,制住了再谈其它。 不能动手的,我也不会去跟他们见! 我打量着地上的周爱,她嘴角淌着一缕口水,整个人的神智已经完全消失了。我又蹲下来翻看她的脖子,脖子处有一道口子,这口子显然是叶凝的杰作。 看过了周爱的伤势,我转身对商少军说:“一会儿你把成都凌玉山庄的清风道长地址,电话什么的给我,行吗?” 商少军:“这没问题,只是……” 我说:“没有那么多只是,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怕我把你给露出去,然后那帮人对你不依不饶,一个劲缠着你打,对不对?” 商少军:“嗯。” 我说:“这么办,咱们之间做个交易,我不透了你。你拿了对方给你的钱,你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但记住,别做伤天害理事,别让我下次再遇见你,你想个办法,走远点,越远越好,明白吗?” 商少军很明白地点了下头。 我又说:“你答应这个,我呢给你个活儿,你把这女人,还有这小李子,你想法儿给安排一下,别杀人,也别害人。都这样儿了,杀了害了,不好。对了……” 我看了下叶凝说:“给这小李子功夫收了吧,他心气不正。” 叶凝:“明白。” 转眼,商少军眼睁睁看着叶凝把这小李子的功夫收了后。他对我说:“我知道怎么办了,放心吧!我能安排明白,不过,你得给我拉到青松茶社那儿,因为我们的车在那边呢。” 我说:“行!好好合作,往后走正路,还能一起做朋友。” 商少军听这话在嘴角浮了一丝苦笑:“正路,正路也不好走哇,正路也有人霸着。” 我说了一句:“放心吧,总会有解决的方法,总会,总会有的。” 我没有动商少军,是因为看出来这人陷的不深,属于刚刚进去那一类的。另外,他把背后势力要干的事儿都供出来了,说明他不想跟这些人纠缠,同样也不想跟我们纠缠了。 这是小人的明哲保身之道也好,怎样也罢,只要这人不利用这一身的功夫去做什么害人事儿,我就不管那么多了。 当下,收拾人又给抬起来后,我们一行人出去上了车。 临走时候,我给看门的扔了两百块钱的场地占用费和封口费。 猛汉很高兴,并说让我给老大问好。 一行人这就开车,离开了这个小炼钢厂。 回去青松茶社,我们帮着把几个人抬到商少军开的一辆林肯车上,这就跟对方挥手道别了。 目送林肯车在视线中消失。 艾沫长松了一口气:“天呐,真不敢相信,这个商少军,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他是那么的绅士,那么的……” 艾沫耸耸肩,做了一个不理解的表情。 我笑了下:“没想到吧!咱们古人对这类人有一个描述,它就叫,道貌岸然!不过商少军只是见钱眼开,为了多赚一笔,而加入的这帮人。就像很多人说的那样。真要是为钱,倒也不可怕了。可怕的是,有些人他们要的并不是钱!”:杜道生似有所悟,转念又说:“谁?” 我笑了下:“对了,二位有没有兴趣去西藏啊。” 艾沫:“哇哦。” 杜道生:“这消息太让人兴奋了,那是一块圣地,我想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可是一直……对了关仁,你说高原反应会不会很厉害。我需要做什么训练,补充什么药物吗?还有氧气袋……血压计……” 我打断道生说:“什么都不用你管,你就说,想不想去吧。” 杜道生:“想!” 我说:“好!那就跟我和叶凝,还有七爷一起去!” 我觉得杜道生和艾沫出现在这里也是一种安排,他们需要去接这样的因缘,然后通过历练来让自身的功夫实现突破。 突破功夫最好的办法就是去经历。 只有经历了,才能唤醒身中的神,才能让功夫有一个质的飞跃。 商量妥当,这就各回各家。 晚上,回到周师父小院时,我把那根在秦岭捡到的黑焦木头拿出来,又把那个嘎巴拉骨串拿了出来。 两样东西这么一摆。 我对着它们出神地看了一会儿。 霸道啊! 两个玩意儿,一个是纯正,刚猛浑厚的雷霆之力。 另一个,则是黑暗,阴冷,嗜血,歹毒的阴邪之力。木吉序巴。 我端详了一会儿,脑子里突然就有了一个念头,要是把这两样东西给它合到一块儿,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呢? 我琢磨了一下,然后搓了搓手,跟着我把窗帘放下,背朝着窗子,左手拿起了焦木,右手拿了这个骨串,我先比量了一下,末了心说,这能怎么样,就比划一下,试试看呗。 而当我把这两样东西,相互间对着一碰的刹那。 突然,一股子我说不出的劲,就唰一下钻到了我体内,转眼功夫,我身上的神经,肌肉,包括那一团好像铅汞般的东西,竟突然都不受我的控制了。跟着它们猛地一下发出了一股劲。 这个情况,就像我自已把自已给扔出去一样。 我呼! 砰!稀里哗啦! 后背撞上了窗子,窗框,玻璃什么的全都碎了。 我直接就这么,自已把自已给扔出去了。 这个过程有必要说一下,不是说这两个东西本身爆发了什么力量。而是它们相碰后产生了一股干扰我大脑的力量,然后这股子力量,让我身体那团‘铅汞’般的东西,还有神经什么的,一下子就抓狂了。 跟着,全身的劲没地放,就自已把自已给扔出去了。 就是这么一个过程。 我凌乱地坐在院子里,脑门上顶着几块碎玻璃,左手抓着焦木,右手拿着骨串,我看了看,百思不得其解之间,我脑子里忽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儿。 如果说,把这两样东西,采取什么法子,给它结合到一起,跟着人再把这股子力量打到别人身上去。 咦,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法器吗? 法器,法器? 难道法器就是这么来的吗? 这事儿有点意思,我想了想,这次有心理准备了。我打算再做一次实验,于是,我又把这两样东西给对上了。 这下,我没撞上什么东西,但是我趴下了。 砰的一下,我自已给自已扔个大跟斗。 摔得那叫一疼啊。 还好,没伤到骨头。 我爬起来,坐地上,借了月光打量这两个东西,同时在心里琢磨。照这么分析,这是可以让人做成一个什么东西的。 只是,我是不会做这个玩意儿。这得能人才行。 现今,能找到这能人吗?这能人,会帮我这个忙,把这玩意儿改造一下吗? 这东西霸道啊,确实霸道,它能让人一身的力,炸开,不受人大脑的控制,然后又改变人身体神经传导…… 这个听起来是倍玄幻的一个说法,但不可否认,它能实现。 但具体怎么开发利用。 因缘,只有等因缘了。 不知这次从四川去西藏能不能接上这个因缘…… 我转回屋儿,看了眼破碎的窗户,在心里感慨一番后,先把两样东西收好,装到大包的两个隔层中,跟着又找来了木板条还有钉子,将就对付着把窗子给钉好了。 忙活完后,我打量一眼,感觉先就这么对付一下吧,等从西藏回来的,再找人把这窗户给安了。 当晚睡了一晚上的好觉后,第二天早上七爷来电话了。 他告诉我,机票什么的订好了,今儿下午的飞机,另外有一事他得跟我说。他说他出发前,找高人占了一卦。这一卦的卦象显示的是,这一趟要想成事,就不能带金! 一切刀啊剑啊,跟金属有关的物件儿都不能带。 不能带金!叶凝的刀就不能拿喽。 不过,我的这两个东西,都不属于金类的,应该能带去。 但…… “七爷啊,你这说法靠谱吗?不能带金?” 七爷说:“你看,算都算了,讨个吉利吧。我这跟你们不一样,你们不信这个,我……我是迷信头子……” 七爷压低声音说。 我说:“好吧,好吧,就听你这个老迷信头子的,不带金,就不带金了。手机呢,手机行吗?” 七爷思忖:“手机啊……“ 我说:“得了,也不带了。“ 这世上有些东西不相信是不行的,七爷要是没算也就那么回事儿了。既然他算了,人家又这么说了,我也知道了。那就索性不带吧! 就这么,我跟七爷通过信儿后,又问航班,同时跟他说,我们带了两个帮手。 七爷问是谁,我说是跟他要黄花梨那道生。 七爷:“啊……那个磨人精啊。“ 我一笑说:“将就吧!都给人打过招呼了。就这样,那个,咱们下午机场见!“ 第四百章 茶馆遇‘群英’ 我跟七爷讲过电话,又与叶凝那边通过了气,然后通知了道生,艾沫俩口子。一行人一番准备后,这就陆续打车去了机场。 在机场。我把七爷此行的忌讳又重申了一遍,道生百般无奈,只好在众人眼光注视下掏出了他私藏的一部手机,一部平板电脑,一部笔记本电话,一个户外手表,一部gps定位……咦,你这怎么还带刀具呢,这居然还有一把户外求生刀。 我指着求生刀跟道生说:“你这,你带飞机上,你让人看到,你说不清啊。“道生摆手说:“不是那个意思,我跟你讲。我杜道生是绝对不会干出来劫机那种事情的。我不会劫机,真的,虽然我出生在台湾,但我不会劫机,真的不会。我打算办托运的。” 道生手里握着刀,大声跟我们说完后。 附近鸦雀无声。 三秒后,两位着装的机场安保人员拦下杜道生说:“这位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木医住血。 这是京城国际机场啊道生兄,拜托你的大脑啊…… 我无语之际,结果就是,道生和艾沫飞不了了。 京城国际机场是让人拿刀比划着喊我不想劫机的地方吗? 这也就是在京城,换了老美,可能话都不多问一句,直接掏枪,砰!一声,完事齐活儿。 我挥手跟艾沫告别。 两人为此做出了很大的牺牲。因为他们跟安保人员说了,他跟我们只是同乘一辆车的朋友。他们是海外回来玩的友人,然后…… 这里边有一个说不太清的问题就是,七爷只给我和叶凝定票了。他俩的票,原打算是到这里来直接买的,现在看是买不成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吧,机场安保没把道生和艾沫当成是跟我们一伙的人。然后开始单独审查这二位了。我们仍旧按原计划。顺利登记。 坐在飞机上,七爷抹了把汗,心有余悸地看着窗户外边说:“准,真准。真准呀。” 我没说话,而是在心里说,真有那么准吗?这还没飞呢,道生和艾沫,就先折机场了。 这一行,会有多凶啊。 究竟有多凶,在成都下飞机后,七爷站在机场门口掏了小手帕抹把脸上的汗说了实话了。 “仁子,凝子!这次我们西行,先要接一个英雄帖,救一个老道人!然后,让这道人带我们去康定!” 我纳闷了:“英雄帖?这什么意思啊。” 七爷:“哎呀,这是我们那一辈老江湖弄出来的东西了。就是老哥几个。互相留了个地址,说了谁有事就写封挂号信。这都几十年了,本以为没这事儿了呢。结果,我还真收到……快递了!” 说完,七爷又补充:“顺丰的。” 我想了下说:“七爷,你的意思这位道长现在有麻烦,让你快点赶过来对吗?” 七爷:“就是这个意思。快!今天晚上,咱必须到这儿。” 七爷抬手,给我看了一张纸条,跟着他就开始张罗叫出租车了。 我看了眼字条,上面写的地址是一个叫‘狮子山’的地方,然后跟这儿有一个叫老哥茶馆的那么一个茶馆。 我们要去的,就是这个茶馆。 当下,七爷已经拦了车了,过去把地址跟司机说明。司机摆手,说不去那儿。 七爷无奈,又继续找。 我和叶凝也跟着一起找,找了半天,总算有一部车同意去那儿,但他不想打计价器。他一口价的。 一口价就一口价吧。 就这么,我们趁着天没黑,这就奔目标地去了。 颠簸一路,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就近下车,找了一家小店,一人吃了一碗钟水饺。补充了一番体力后,又沿街一路寻。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我们这才找到了老哥茶馆。 茶馆的格局,装修什么的真叫一个寒酸呢。 门口摆了几个破木头桌子,有两三个老头儿,正聚在那儿抽烟喝茶呢,不远处支了两桌麻将,几个半百的男女正搓的热火朝天。 七爷深吸了一口气说:“先不要说话,如果有人问,就说来找麻姑爷的。” 麻姑爷! 我和叶凝记住这个名字。 随后,这就跟七爷走进了茶馆。 一进到茶馆,我就感觉不太对劲了。 这里面来的都是四五十岁,年将半百的老头。 一个年轻的都没有不说,而且看面相,气质,我发现,只有一桌的四川人。 剩下靠北边那桌坐的三个,明显东北人的气质。此外这三人中,有两个还修到了化筋骨的境界,一看就不是普通练家子。 对面的一桌是两人,两人一瞅眉宇气质,就看出来是广东拳师。这俩广东拳师五十出头,精气神透出的功夫显示他们俨然已将进入化髓之境。 另外一桌三个四川人,这三人的功夫,两个化筋骨,一个竟然已经化髓了。 我们三进来,有几个人把目光在叶凝身上转了转,后又看了眼我,最终看了看七爷后,这些人就不再看我们了。 为啥说看叶凝呢。 很简单,叶凝刚入化,这里面有人能看出她的功夫。 而我能看出来的人,还不在这屋里坐着。 就这么,我和七爷,叶凝找了个地方刚坐下,就有一个一脸微笑的小哥端了一个茶盘子,把三个盖碗茶放到我们面前,随后又一笑说:“慢用,慢用!“我轻轻掀开盖碗一看,茶是绿茶,泡的很香。 转眼,等到茶汤温了,我轻轻啜了一小口。随后,我开始感受这屋子里的气氛。 气氛不太对劲哦。 很冷,很静,并且火药味很足有没有。 这三伙人,都是身上有功夫的主,并且,哪伙跟哪伙说不熟吧也不像,说熟吧,但好像他们彼此间又都在打量琢磨对方的高低深浅一样。 这些人怎么聚到这儿的,是七爷说的英雄帖吗? 这一趟,路上走的急,仅在吃饭的时候,七爷说了一嘴,说是要救的这老道叫麻姑爷。 天晓得,一个老道,怎么就叫麻姑爷这么个名儿呢? 时间有限,七爷不可能说的那么详细,只能是一步步按会意的路子,见招拆招来走了。 而我的计划,是先陪七爷跟麻姑爷接上头,跟着再去收拾那个凌玉山庄的清风! 心念至此,我也轻松了,当下又喝了口茶。 我喝的口可能大了点,一盖碗茶就少了一多半了。可我刚把这茶碗放下,突然,一条轻灵的身影唰的一闪,跟着,唰…… 这,撒尿了? 呃不是,这是用一个长嘴的大铜壶,搁一米多远的地方,就把一股水给送到我茶碗里了。 送进来,壶一扬一转,那倒水的小哥又朝一乐,转身就又把壶放回到炉子上座着了。 “好!” 彼时,一光头东北大叔,扬声叫了一个好。 岂料这一声好刚结束,广东武师里的一个深眼窝淡淡说了一句:“好你老母个臭嗨!“他说的这话口音味极浓,一般人还真听不太出来是什么意思。 但我去香港转过一圈子,大概知道,这是广东话里边的骂人话。 深眼窝淡淡骂了一句。 他的一个同伴,看了他一眼,意思是略微责备。但同伴,没说话。为什么不说话呢,因为他的功夫,好像是比骂人的这个深眼窝稍微低了那么一点点。 武师之间,谁功夫强谁说话有力度。 是以,他的同伴这个白半袖,不太好说话。 与此同时,光头东北叔皱了眉:“我x你妈了个大b,你他妈的骂谁呢?“真粗鲁啊! 这脏话,透着浓浓的东北土匪味儿,这低沉的嗓子,跟老林子里的老虎似的。 猛,真猛。 我吹了吹茶沫子,又喝了一口茶,压了压惊。 深眼窝品了口茶,没说话,而是把目光放在几个四川人身,止不住地冷笑着看。 其中一个平头川人就怒了:“你个挖脸的歪人,想打锤啥子?” 深眼窝笑了笑,跟着用生硬的普通话跟光头东北叔说:“那位大哥,他骂你呢。” 他指了指四川人。 哟…… 还带这么挑火的,我虽听不太懂川人说的话,可这,这挑拨的意味太明显了吧。 光头东北叔脑袋里的筋,明显不够多。他抽动了下鼻子,问那个川人:“你他妈骂谁呢?” 川人一愣,他用普通话说:“这位大汉,没有骂你呀。“光头东北叔:“你没骂我,那骂谁呢。“ 深眼窝笑了下:“就是骂你呢。“ 光头东北叔:“次奥,你少逼逼!我看你也是不顺眼,我次奥!还有你们,不行了,别拦我,我要发作了!“这光头东北叔一边说着,一边要起身。然后他身边的人一个劲的拦他,意思是不让他起来。结果呢,越拦他越起劲。 我看的正乐,结果感觉不对劲了。 怎么不对劲,因为我发现这几人好像明着不认识,但暗地里,似乎在搞什么鬼,找机会来分散我的叶凝的注意力。 不对! 我正打算告诉叶凝的时候。 突然,咣…… 门被人冲开了。 紧跟着,两个浑身散发着臭气和酒气,身上挂了一串又一串的珠子的,人高马大的藏人就跌撞着进来了。 “酒!老板!酒!喝酒!” 藏人进来后,拍着桌子,大声喊着。 第四百零一章 管你清风明月,抓起就走 听到藏人吼了这一嗓子,刚才给我倒水的那小哥拎了壶,微微一笑说:“真对不起,我们这个店里只卖茶,不卖酒。” 两藏人听这话浑然不觉。只顾喃喃说:“酒,酒,酒!” 他们一个劲的念着这个酒字,末了竟然扑通一头,各自趴在桌子上‘睡过去了’。 是真的就这么睡过去了吗? 当然不是了! 不仅没睡,并且这两个藏人压根就没喝酒,他们身上的酒气是故意泼到身上去的。 这世上,真喝醉的人和装喝多了的人,还是不难分辨的,基本上吧,一搭眼就能知道这人是不是真喝多了。 不管怎样,两个藏人趴桌子上了。并且这两人身上还有修行,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能看出来,这是一种不归武道,但同样也非常厉害的修行。 光头东北大汉这时也不发作了,而是呆呆地看着两个藏人,他扫了两眼后,目光中忽地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诈,跟着这人说:“刚才谁骂我来着。” 深眼窝笑着抿了口茶说:“我!我骂你怎样。” 光头东北大汉:“我次奥!” 说了话,他呼的一下就奔那个深眼窝去了。 我不得不说这戏演的真妙,就在刚才光头东北大汉跟深眼窝对话的时候,他同时给了那桌川人一个眼色。 与此同时,他站起时,身边一人,已经将茶馆的大门给紧紧关了。 呼! 这么一冲。 掠到我身边时,这光头东北大汉骂了一句:“死去!” 这句死去不是跟对面人喊的,是奔我喊的。一胳膊肘子,直奔我脑门就顶来了。 他不念老乡情谊。真的是一点都不念。 抬手就奔我这么个在他眼中,不会功夫的人来下死手。你说你为什么不跟叶凝打呀。为什么不跟七爷打呀。答案很简单,七爷,叶凝在他眼中都是会功夫的人。 我不是! 但是! 我抬肘对着来的大胳膊肘子就是一撞。 砰!叭,喀吧,呼! 东北大汉先是劲力散了,跟着手臂骨折。随后我最后一股子呼的一下,就给他撞着倒退了飞了出去。 这人一飞的同时,另一个半大老头呼的一下跳起来。 中! 哗啦啦! 一根系了铁链子的绳镖就奔我打过来了。我反手一记蛇形,叭! 钢制的镖头让我一记蛇形鞭手打飞后。我嗖!崩拳,砰! 对方拿了一个横拳来架,结果根本就没架住,人一下子倒退,撞倒了一个桌子后,我崩拳化掌,对了他的胸口一抹,跟着又一矮身。 唰! 一抹清亮亮的刀光,就擦着我头发掠过去了。 我没客气。 保持了一个低腰的架势,崩! 砰!一拳正好印中了对方的小腹。 这人一下子受不了,咣当一声,手中的刀就掉了。 刀刚掉的一瞬是,叶凝一弯腰。唰抄刀在手,跟着保持弯腰低蹲的姿势不变,唰!这么一斩。 啊…… 两个冲来的川人武师,就搂着脖子扑通,扑通倒下了。 跟着这会,那给我们倒水的茶馆小先生突然就提拎着壶,把一壶的开水奔叶凝扬去了。 哈! 砰! 冷不一声大吼后,砰响中,两个藏人趴的桌子裂了跟着藏人忽的一起身,那开水直接就浇到他们身上的藏袍上。 可其中一个藏人浑然不觉。抓起了这倒水的茶馆小先生,往里面的一个吧台一扔。 呼! 人飞了,砰的一下,撞到了墙壁,又反弹着跌落回地面。 刚好,又有几个川人冲上来了。 另一个藏人哈哈一笑,猛地对着冲上去。 “杀!” 我听到有人吼了这么一嗓子。 眨眼间,深眼窝奔我来了。 深眼窝用的是标准硬桥硬马的功夫,打法上跟夏志荣差不多,并且有趣的是,两人的功夫好像也是差不多。 他冲到我近前,先是想用马步别开我的下盘,让我站不稳。 可没想到,我身上那团如铅汞的东西猛地沉到膝盖上,拧了膝,一丢,一打。 叭的一下。 正中了深眼窝的膝盖。 对方吃不住这个劲,身体本能就是一个趔趄。我抓了这个机会,抬手劈! 叭的一拳落下去后。 深眼窝让我定在原地了。 就是这么快,差不多是眨眼功夫吧,最多也就四秒多一点。 屋子里一场突出奇来的激战就结束了。 现在清点一下人数,坐着的,好么样儿的,就剩下我,叶凝,七爷,两个藏人,外加深眼窝的同伴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深眼窝的同伴说:“你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吗?这些人为什么要对我下手,你又是什么人?” 对方愕然,稍许他说:“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阿忠说这边有发财的机会,我就过来,他叫我来这个茶馆。我跟他一起过来,这些人就全都在里面了。然后,你们就来了,就是这样子。不关我事的,我什么都不知道的。” 我说:“好,你先别走!等会再问你话。那个这二位……“我看了眼两个藏人。 其中一人抱臂看眼我说:“你是麻道士的汉人朋友吧。“我愣了下。 七爷举手:“我,我是,我是麻姑爷的朋友,请问麻姑爷他在哪儿呀。“藏人冷然:“他说了,如果出事的话,他的店门口就会摆上一盆火鹤花。” 我一听这话,回想一下,果然进店的时候,店门口恍惚摆了一盆花,但我没注意这个细节,想来这是暗号了。 七爷又问:“你们是什么人?” 藏人:“我们是在成都卖药材的藏人。他说了,这几天会出事,出事就会摆上一盆花,我们白天来过一次,晚上来,就想打听一下,结果,正好看到你们跟他们动手。” 我听罢想了下问这个藏人:“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麻姑爷的朋友,而不是他的敌人呢。” 藏人笑了:“朋友,你身上有佛爷的味道。” 呃…… 我怔了一下。 藏人又是神秘一笑,跟着说:“既然你们来了,我们就放心了,再见,朋友!”那藏人拍拍我的肩膀,又是意味深长的一笑。 跟着两人这就把门打开,抬脚走了出去。 而几乎在两人出门的同时,轰隆隆……喀嚓! 一道大雷在外面惊响,跟着狂风大作,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砰! 大门又让藏人在外面给关严了。 这是那种大厚的木门,关上后,外面就再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了。 当下,我给叶凝一个眼色,叶凝会意后,过去把门给锁了。 我抬头,打量了一圈四周。 除了那个在脸上写着,‘我是打酱油的’‘这一切都不关我事’的广东拳师之外。其余人,或昏迷,或哎唷声不断。 七爷微微哆嗦了一下,跟着喝口茶,把惊压了说:“仁子啊,现在咱怎么办呐。” 叶凝冷眼扫过众人说:“先审哪个?” 我看了一圈,末了发现那个给我倒水的小哥,正一个劲地把脑袋往桌子底下藏。 我当下对叶凝说:“审那个,要拿开水烫你的那个。” 叶凝一听就来气了:“颜值这么高的脸,你也敢烫,你小子,真的是活腻了。”她过去一把就给那小哥提拎过来。跟着往桌子上一按。叶凝冷笑说:“三个大保健!锉骨,抽筋,摘骨头!你选一样吧。” 这小哥都吓哭了:“不……不要!我,我一样都不要,不要……” 叶凝:“不要?不要老实说话!麻姑爷呢?他哪儿去了?” 小哥:“他,他……” 叶凝:“说话痛快一点,快说!” 小哥:“他在凌玉山庄,我们把他请到凌玉山庄了。今天晚上,那里来了不少的人。我们……我们真是给他请去的。” 叶凝:“好请还是坏请呀。” 小哥:“就是请嘛,美女!” 啪! 一个大嘴巴子。 叶凝说:“乱叫什么乱叫。好,凌玉山庄对吧,你叫什么名儿?” 小哥:“我……” 叶凝:“说实话。” 小哥:“我是那儿的一个,一个服务员,我能叫什么名儿?” 我眼见叶凝审到这儿,就走过去对小哥说:“你不老实啊,你是不是叫清风,不是清风,应该叫明月吧。明月跟我们有仇,那你说,你叫什么。” 小哥:“我叫清风。” 我说:“妥了,杀的就是清风。” 小哥:“不对,不对我叫明月。” 我又笑了:“管你清风,明月,找的就是你们!走!带路,凌玉山庄是吧!有车吗?” 小哥:“后院,后院有一部。” 跟着我和叶凝押起这不知是叫清风,还是叫明月的小哥往外一走,那个打酱油的广东拳师说话了:“几位,你们走,我,我做什么?” 我一扭头:“你随意!” 说完,押着小哥,就奔后院去了。 后院停了一辆白色的破捷达。我坐进了驾驶位,然后让叶凝在后边押着小哥,七爷坐到了副驾,打着火后,我对小哥说:“好好带路,稍有差错,你的骨头,筋呐,可就跟身体分家喽。” 小哥:“好好,我一定,一定。” 就这么开车走起。 刚拐出这茶馆后院,叶凝问我::“仁子,到了后怎么办?” 我冷冷说:“一个字,砸!”木医台圾。 第四百零二章 捅‘马蜂窝’了 在前往凌玉山庄的途中,通过我的不断施压,茶馆小哥终于吐露实话。 他的道号是明月,他上边有个小师兄叫清风。清风,明月两人是一个老道的弟子。这老道不是西游记里五庄观的主人镇元子,他有一个我比较熟悉的名字归一真人! 这个归一真人应该就是秦岭山上让胖公子降伏的卢妖道口中讲的万归一,而这个万归一,他又是陈正的弟子。 陈正是什么人!这人是否跟江越背后的势力有瓜葛和联系,这个在没拿到充份的证据前,我不能妄下结论。但万归一此人绝对不是好东西,这是肯定的了。 此外明月透露,凌玉山庄是万归一的一个据点。 万归一经常在海外讲学,他搁美国,欧州很是有一小批追随他的弟子。这些弟子中不乏西方的中产阶级人士,中产阶级们可能觉得信上帝信不出个子午卯酉,于是架不住万归一的忽悠,又改信他了。 正因如此。万归一接受了这些中产阶级的供养,再加上他手下很是有几个能人。这些能人把万归一的财产放到股市。地产,收藏等行业。历经几年打拼,万归一俨然是个出入高档场合的富人了。 但万归一好像不太喜欢钱。 按明月话讲,他这个师父最喜欢的是仙。 万归一经常爱玩的一个把戏是,今儿在英国呢,然后悄没声儿的买张机票,偷摸就飞回国到了凌玉山庄。跟着他向弟子说,诸位,这我分身。我真身,还在国外呢。 众弟子对此是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做万归一徒弟有钱赚,所以大家就跟着起哄。完事儿英国那儿故作惊讶打来电话了,啊。师父我明明看到你在喝茶的。 万归一就含笑不语了。 于是乎,众人大惊之余,一个仙儿也就诞生了。 万归一的分身把戏是个噱头,但此人按明月话讲,他确实是有真本事的。 道家术法他有一些不说,此人的功夫真的很厉害。 但万归一有个习惯是,露假功夫,不露真功夫。 这个意思是讲,他经常玩弄诸如分身之类这样低级的把戏,但真正的道术功夫,他几乎很少露。 但也不是不露,万归一前几年回四川,就把一个坑人家孩子炼小鬼的邪术士给办了。 明月讲,他师父精通的是一个叫五雷掌的功法。 邪术士到了近前,根本就没有施术功夫。万归一抬抬手,对方的精气神就炸了。跟着人傻了不说,魂魄也让万归一收到师门大印里头去了。 完事儿,他又把对方炼的小鬼,送到四川的一家寺庙,待那里的和尚为其超度过后,那小鬼再想办法转世落胎,重生为人。 所以说,此人不是一路邪,而是有好有坏,有正有邪。正因如此吧,这样的人。才修出了一身惊人的本领! 万归一是个劲敌,今儿晚上他好像就在凌玉山庄。 而除了万归一,据明月交待山庄里还有不少的厉害角色,他们在一起是开个小会。这个会的内容,则是商量进藏的问题。 七爷听到这儿,他没声问了一句:“那些人当中,有没有一个姓林的老头子,那老头子戴一副眼镜,是那种高度的近视镜。” 明月想了想:“有!那个,还有……我们在麻姑爷这里守着,就是他吩咐的,他说……要断绝后患,所以……” 七爷咬了下牙:“林红钢!好家伙!我就猜到是你!当年知青那点事儿过去多少年了。还是死揪不放。行!你真行!” 我看了眼七爷:“怎么,当年英雄帖的成员,有人反骨了?” 七爷叹了叹:“唉!算了,算了,这都是我们这些老家伙当年的那点破事,说出来怕你们年轻的听了笑话。我们去吧!小心点,争取快点给麻姑爷救出来。麻姑爷身上有本事,便现在施不出来。” 叶凝问:“为啥使不出来呀。” 七爷:“一言难尽,我听说好像是让人给封住了,怎么实现的,据体是怎么回事儿,我还不是很清楚。总之,尽快吧!” 我这时不再说话,而是考虑这次救人的难度。 确实是非常的难! 突出就是要一个快,不然的话,这么多高手聚一块儿了,小哥我独自一人领着叶凝,我真心撑不住哇。 更何况,这里边还有万归一这样的大人物。 是以,动手要快,要猛,以救人为主,救下后,转身就跑一刻不能停。 此外,跑起来后,可能我要当那个压后的主力。 我得用我身上的火力拖住对方,然后给叶凝,七爷争取时间。 想妥了应对方案,我问七爷:“七爷啊,麻姑爷长的是什么样子?他好不好认呐。” 七爷说:“麻老道长就一副异相,他身材矮小,枯瘦,但双眼有神。他这人很好认,因为一来他脸上遍布了大小的雀斑,另外他额头长了三个呈三角形的,指甲盖大小的朱砂红胎色。除了这两处,他下巴老是爱留一撮胡须。” 我一听这心里就有数了。 这麻姑爷太好认了,基本扔人堆里,只要扫一眼,立马就能给他找出来。 当下,我把计划跟两一商量,七爷和叶凝同意后,不多时,我们就来到了位于狮子山脚下不远的一个山庄。 山庄其实就是一个新建的仿古建筑群,四周种了很多的树,此外里面有几个大大的鱼塘。 车到了这里,我让叶凝和七爷在车边候着,跟着押着明月奔山庄里走。 刚翻过围墙,我扫了一眼,立马看到对方一幢仿古三层小楼的二楼里灯光通明,依稀可见有不少人正聚在那里商量着事情。 我眼神这么一扫,唰的一下,楼里面好几道气息就跟我接上了。 这一刹那。 我立马炸毛,跟着我没犹豫,撒丫子往前嗖嗖三个急纵,再一借力,人瞬间跳上一辆宝马x6的越野车,到了车顶上,又一借力,然后八极,顶肘! 砰!啪! 二楼窗户上大大的钢化玻璃碎了,跟着我呼的一下,冲开窗帘,直接就冲到了屋子里。 进屋儿一抬眼的功夫,我就见到了麻姑爷。 他坐在距离窗子不远的一个茶案后边,正微仰着头,一脸惊愕地看我呢。 与此同时。 “死!! 砰砰砰砰! 一连四张桌子飞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猛人,直接用八极的顶肘,将这四张桌子顶飞,然后呼的一下冲到我身上。 我横起顶肘,运上体内那团铅汞似的东西一顶。 砰! 好家伙,对方居然只是小退了一步。 这么强的功夫!这什么实力? 我没细看,因为转眼,又有一人杀来了,这人斜刺里,用一种极其阴冷的劲力,直奔我肩膀就削下来了。 这人的功夫好像还在八极顶肘那人之上。 我没跟他恋战,拼了全力,叭!一记鞭手打过后。 我一呼的一下,借力蹿到麻姑爷面前,一提拎他的衣领,给他单手托抱在怀里,跟砰砰砰!两张桌子,连着一把椅子就飞起来了。 砰! 喀嚓! 桌椅瞬间让冲上来的人给打成了木屑。 我没顾那么多,借着对方打这几样东西的时间,也就是那么半秒吧,我拿出舍命的力气,抱着麻姑爷,呼! 又沿来时的那个窗子冲出去了。 而几乎在我冲出去的东西,那个手法阴冷的家伙,跟八极顶肘,紧随我身后冲了出来。 我掐算好了落脚的地底,正好落到宝马车上,跟着我奋力一点。 砰! 车盖瘪了。 我则借力,又奋力向前一蹿,同时拿出趟泥奔的步法,撒丫子玩命似的跑哇。 我不知道身后有多少人,只感觉有至少三道不输于我的气息,正狠狠地跟着我冲来。 我跑的方向是大门,因为大门那儿只有一个白钢的伸缩门,那门我抱着麻姑爷能跳过去。到了近前,嗖!飞过大门后,正好看到叶凝奔我跑来了。我见状把麻姑爷一扔,同时说:“领他上车,快跑!” 叶凝一咬牙,似有万般的不舍,但最终还是一跺脚。 接过了麻姑爷后,撒丫子就跑了。 我则转身。 这身刚转过来,呼! 八极又是一顶肘奔我冲来了。木讽介划。 我这次终于看清楚对方样子了,这是个一个长的好像浑身涂满了黑鞋油似的壮硕中国男子。 他是个中国人,但却长了一身的黑皮肤。此外那皮肤上真就好像涂了一层厚厚的黑鞋油。油光锃亮不说,还带着一股子刚劲的滑腻之意。 咦! 这又是什么修法儿。 眼前对方冲过来,我为了拖延时间只能是硬抗了。 我一发狠劲,索性放出龙虎合击,一记虎扑,呼!砰! 爆烈的劲气,跟闷雷似的震的我耳根子一阵生疼,但奇怪的是这黑鞋油,只是向后退了三步,跟着他居然又冲上来了。 这人的功夫,跟宗奎,小楼,罗小白他们练的有些像啊,只不过他身上不是那种气流。他……我脑子一回神,瞬间就感觉出来这黑鞋油身上有股浓浓的草药味儿。 对! 他这一身功夫是拿药泡出来的。 刚琢磨到这儿,另一个劲力阴冷的家伙又冲过来了。 这人跟黑鞋油一样,都是岁数不大,似乎与我相仿的年轻人。这个阴冷男身上的劲,就好像一把冰凌做成的冷刀子似的。 此外他人长的也是面色发青,嘴唇发白,浑身上下毫无半分的血色。 偏这么一个没血色的人,劲力却阴的让人发寒。 我眼见他冲过来,用八卦掌的路子,提了铅汞之力,跟他胳膊一搭的功夫。 我推拉一锉,对方身上的阴冷之力却好像一下子给我手臂上的气血凝固了般。让我胳膊上的神经根本导不过来劲儿。 这是什么功夫? 我管你什么功夫呢,我又一提丹田猛地一炸,开! 叭! 对方的手臂就这么让我给震开了。但只是震开,对方却根本没受伤,不仅没伤,反而冷笑着继续往前冲了。 我正要全力对付这阴冷男,黑鞋油却又冲上来了。不仅他冲上来,又冲过来了一个白人的老外。这老外一身的刚烈之气,并且他玩的好像是腿功。 呼的一腿,就奔我踢来了。我伸手对准他小腿迎面骨一劈。 不想这老外中途竟然变腿,拧了一个方向后又奔我面前,呼的一下踢过来。 我只好用马形架起,砰! 扛了他这一下子,就给老外顶着退了三四步,可让人惊讶的是,这老外往后退,居然是单腿退的。 这都是狠人呐! 我今晚这可真是捅了大马蜂窝了。 震退了白人老外,黑鞋油和阴冷男,外加又来一个长的模样儿不错的年轻女孩儿,一起奔我冲过来了。 与此同时,白人老外也来了。 跟着,在这四人的身后,则站了七八个人,正一脸冷意地抱臂看着我。 压力山大呀。 但不管怎样,我得尽量拖延时间。 四个人,呼的一下给我围在我中间,我拼全力,这时候已经记不得自已是怎么出招的了。全都是本能,真的全是本能,并且回忆也无法想起来。 因为我已经是打出极限了。 我证出体内那个如‘铅汞’般的东西后,我以为自已很强,很硬了。可是没想到,真的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尤其是那个年轻的女孩儿,她身体里边,居然也有一道比较稍弱一点,且如同铅汞一般的存在。 四人打我一个呀。 我撑了三分多钟…… 这三分多钟的时间,我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几乎已经是透支了全部。 就算是如此,我身上中了至少两拳,三掌,一脚,但还好,这些劲都没透到身体里去,打进来的同时让我体内那团铅汞似的东西一冲瞬间就化没了。 可这不是办法呀。 这么耗,我挺不住啊。并且,我现在跑不了。 此时我想起应前辈跟我说的话了,永远不要低估你的对手,永远不要低估。 我还是太年轻,今晚,我低估这帮人的实力了。 刚好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观战的那七八人当中,有人好像亮兵器了。 那是一把刀,一把凛利无比,杀气森森的刀! 怎么办! 这人只要进入战圈,我小命可就要交待。 我思忖间,正好白人屈膝奔我冲来,这次,我没有给他打回去,而是把身子放空灵,伸拳对着他的膝盖一按。 正好,身子借了这股子力,唰…… 我向后遁了四米远,拧身,我拔脚就跑。 没想到,我刚抬起脚,就感到背后有林林的刀意。转尔,我正打算改变方向,突然呼…… 平地里起了一道风。然后有人一把给我的腰夹紧,随即,嗖…… 我就让这突然出现的一个人夹抱着,直奔密林覆盖的狮子山冲去了。 第四百零三章 慢下来,放下才能有突破 可怜我大官人,化髓证到了筋肉的小高人,就这么让人给夹起跑了。这人身材并不高大,不仅如此反倒有些干枯。但不可否认他个子很高,臂展极长。这么把我夹在胳膊里,他显的丝毫不费力。 除外,这人跑起来就跟高速的摩托车似的,嗖嗖嗖……几乎眨眼功夫,我们就跟后边的追兵拉开了距离,跟着这人又是一跳,嗖……上了山后,他伸出一只手劈开挡在身上的灌木,树枝,一路奔着前方,唰唰唰的疾行。 太快了。 这人简直跟飞一样,并且他保持了这样的高速度,整个人竟还一点不显累。 就这么。一路的跑啊跑,足足跑了能有半个小时后。 呼! 砰!他给我扔草地上了。 我揉了揉磕石头上的屁股,朝后一倚。靠在树干上抬头看着来人。 清冷的月光下,我见到了一个穿着一套李宁运动服的高瘦中年人。这中年人剃了一个小圆头,头发很短,露出铁青的头皮,他面容极是冷峻,脸上看不出一丝儿的笑意。他负了手,立在距离我两米多远的一棵树下,上下打量我一番后,他用极浓的川音普通话跟我说:“小娃子,你那师父是不是姓周来着……” 咦! 我现在功夫练的这么杂,他怎么还能看出来我学的是周师父教的形意呢。 当下我忙说:‘前辈怎么称呼,你……你是怎么看出来我练的功夫的,还有……你跟周师父他……““晓得了,你是那姓周的徒弟。他腿儿断了,收个徒弟也好完成他当年要办的几件事儿。“中年人喃喃自语般说了这一句话后。他打量了我一眼又说:“功夫,学的再厉害,再牛,能打到天上去,那底子,基础,也是不变的。这个就像身份证儿一样儿。明眼人。一瞅,看这底子,就晓得是哪个人教出来地。” 讲过这个,中年人又说:“我姓齐,单名一个天字!名儿叫的太大,容易死的早。我就给自已改了一个名儿,叫齐古人。意思是,能做到跟古人一样,效仿天地,悟得真道理,那也不虚此生了。” 齐前辈讲到这儿又说:“麻小道儿,让人给抓来这里,我一路见的真切,但我这人不想掺合太多的事儿。所以就没伸手。这些个时日,我一直候在这里,打算找个机会给麻小道儿救出来。” “可也是巧了,今晚就遇见你这么个愣头愣脑的武娃子。你晓得吗?那没伸手的人里面有几个人,伸伸手,就能把你放倒。” “他们不伸手,是因为跟你动手的几人是他们的弟子。弟子好不容易逮着一个高手来出功夫。这机会难得,所以他们就看着你打。” “打来打去,人家起了杀心,要收你性命,我就出手给救下了。” 我当下一抱拳说:“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多谢前辈!” 齐前辈说:“不用谢,你是小周的弟子,小周得称我一声叔!小周这孩儿,义气的很,是个好人。你是他弟子,你也义气,也是一个好人。是好人,我得出手救下来。” 我听这话,心里一阵的惊啊。 这齐前辈是什么样的人呐,他管周师父叫‘孩儿’还叫‘小周’,这人……这人一身的功夫高到什么地步了? 我打量了两眼。 说实话,我一丁点都没看出来。 不过今天晚上,真的只能说是命大运气好了!真的就是我关仁命不该绝!不然的话,我死了!真的有可能死了。这个概率多大,我想大概有一多半吧,一多半的概率我会死。 当时,,我能感觉出来背后那个拿刀人的功夫已经远在我之上了。除外,他手里有刀,那把刀应该也不是普通的兵器。 四个拳脚高手,再加一个拿刀的大高人。 单这五人,我已经是死妥妥儿的了。 没错,就是这么一念之间,一个念想,一个冲动。 可能从今往后,世上不会再有关仁这人!并且,我没有第二次的机会,永远都没有。 高术江湖像我这样,将死让人救了的人比比皆是。同样,将死真的就这么死的了人,也比比皆是。 这一次,齐前辈给我救了,下次能不能再有这样的机会,那可就完全不好说喽。 所以…… 我还没想好总结的话呢。 齐前辈说话了:“你叫啥名字?” 我说了:“我叫关仁。” 齐前辈:“关仁,嗯,没听说过。不过这次记下了。关仁呐,你听我说,这世上,一山还有一山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做事情不可以用蛮夫之脑!要有文人之脑,武夫之体方能成事。” “今天晚上,你太急了,太急,太急了。我晓得你这是练出铅汞之力了,但这只是出来,你离成灵,化身,通神,这一步步的,离的太远太远。” 我虚心听从齐前辈的教诲! 真的是虚心听从。 齐前辈这时说:“人呐,力不在大的,我的力不大,可能都搬不动超过四百斤的石头,但是你打不过我。为啥?因为我有神!” “神,这个心!” 齐前辈指下心脏,又指下脑袋说:“这个,才是真正厉害的。你没跟真高手动过手,你跟他动手,你就晓得了,你打了一拳,那劲,铅汞之力,好像让人锁了般,你发不出去。” “为啥,你的神,让人给控了!给拿住了,给合上了,你打个啥子哟。” 我一抱拳:“谢过前辈指点,同时多谢前辈出手相救之恩,只是,我的朋友……“齐前辈:“麻小道儿让你的朋友带走,他晓得去哪里。也晓得我带着你呢。你不用急,慢慢跟我,我带你走!” 我一惊:“啊……?” 齐前辈:“你这一因缘,落到我身上。我不好好带带你,对不起小周。走罢!你不用担心,你那女朋友,自有她的因缘要遇。你且跟了我,一起走罢。” 我说:“那前辈,你知道……” 齐前辈:“西藏嘛,又不是啥子天宫,地牢。一年都要去个二十几次。路我熟的很,我带一带你,你跟我走了,然后你若逢到别的机缘,到时再说。” 我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一番折腾下来,我竟在狮子山脚下,遇到了周师父当年曾经结交过的前辈。然后这位前辈说他要带一带我。 或许就是冥冥中的命运注定吧。 我注定是要走这一条路,否则,今晚我不丢命也得挂个重彩。 在跟齐前辈往回走的路上,我回味方才经历的一幕幕,我感觉自已又过了一个劫。劫的成因还是心魔。 齐前辈说的对,我太急了。 大敌当前,朋友音信皆无。 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同样也不知道朋友们现在是安全还是危险。 我的心,太急了。 急就容易就错,而武者一急,出的错,就没有回头余地。 可是老天不想让我死的太早,想让我多折腾一会儿吧。 又或是情况没齐前辈讲的那么严重,我今晚拼尽全力能逃出生天。 但不管怎么,我能看出来,齐前辈等我很久了。 他不知道我的名字,但他确实是在等这么一个人,这点我从他的眼神中能读出来。 此外,齐前辈说话的时候,眼神有股子漫不经心的沧桑和孤独。 这种东西,我在封隐南,董老爷子身上都读到过。 “关仁呐,跟你说!你得慢下来!慢慢的!一起跟我走!和这些人打交道,你急不来,你急了就乱,乱了,可就没得翻身机会喽。” 齐前辈悠悠说着的同时,我一边答着,一边跟他在山上走了一个来小时,末了我们来到一条下山的小路,这就奔山下去了。 快下狮子山的时候,齐前辈回头看了我一眼。 “你怎么还是慢不下来呢?” 我苦脸说:“真慢不得呀,你说,麻道长,跟叶凝,还有七爷。他们知道我怎么样吗?他们别回去再找我。你说这也没个手机。还有……我朋友去了西藏,好像跟另一伙人了。他们的功夫不行!那伙人实力也很强,你说……” 齐前辈笑了。 自打我遇到他,他第一次笑了。 “妖孽过来捣乱,你觉得,就你们这些娃娃在跟他们斗哇,你觉得咱们泱泱中华,就你认得的那几个高人吗?” 我一听这话,怔了下。 齐前辈又说:“高人们不出手,不现身那是没有接到因缘。现在,因缘来了。他们能不接吗?放心吧!你的朋友,安全的很!麻小道儿,领着那个女娃子,还有老头子,一样也安全的很。你慢下来,跟我,一起慢慢走。好不好。” 经由齐前辈的反复提醒,我一颗略显浮躁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了。 转尔我开始思索,这颗浮心,它出现的根源在哪里? 很快,当我离开狮子山,走上一条柏油路的时候,我想明白了。 浮躁来源于功夫的提升。 我把那个‘铅汞’般的东西证出来后,我确实是自大了一些,狂傲了一些。 京城收拾人,茶馆放倒那几个人。这一连番的得胜,不知不觉,就让我暗生了一颗骄心。 骄心一起,这可就完了。 我想通这一切,身上涮的一下,暴出了一层的冷汗。 转眼再看齐前辈,他正盯着我微笑…… 慢下来了,这次,我终于是慢下来了。 而慢下来的最终原因,我还是要把自已摆在学生的位置上。 我不是老大,不是多猛,多强的人。 我还是一个学生。 而这起事件闹腾的这么大,来了这么多海外,国内的高人。 这已经不再是我一个人能抗的事儿了。 可能很早之前,高人们就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他们早就来到了川藏一带,然后他们等着接属于自已的那个因缘。 因缘是什么? 因缘就是我,还有我的朋友们。 齐前辈看我静下来后,他笑了下说:“这个事,说起来话就长喽。去年,有一伙小高人去了海外。他们抢的是当年德国人在西藏找到的一些东西。” “那里面包括了几块骨头,还有一些地图,一些个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就是这些个东西,直接指的,便是咱们要去的那个地方。” “你可能知道一些吧。慢慢想,不要急,我们一步步慢慢的走。“我听齐前辈这么一讲,立马想起来了。 雷师父当年领了一批人去海外,敢情为的就是这个事儿啊。 眼下,这个事情又升温,跟着把矛头聚焦到西藏这块地方了。 他们想做什么,想弄走什么? 答案就在不远处,而当下,我需要做的,就是让自已慢下来。 转眼功夫,我跟齐前辈就来到了他在狮子山脚下的一间平房。 小房子不大,进院打量一番,好像只比周师父的那个小院儿大上一圈多一点。 齐前辈领我进来后,他对我说:“我不用手机,不用电脑,那些现代的东西,一概没有。眼下时间不早,你洗洗去那屋睡吧。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去西藏!“我点头应了后,去了屋里,然后四下打量,找了一个桶,打了一盆水,烧开了后,先是给齐前辈倒了一盆洗脚水。看他洗完,我收拾一番又给自已烧了点水,匆匆洗过。这就去了另一个房间上床睡觉了。 没有太多的理由和原因。 当我的功夫突破到这个地步时,我需要有人来带我。 于是齐前辈出现了。 可能齐前辈也一直在等着,有一天,会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出现,然后……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我自已,我其实很渺小,很微不足道,我所掌握知道的东西,同这个宇宙相比,简直连最小的沙砾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沙砾中的一个小分子中的一个小电荷。 太渺小了,关仁!你要学会正确的认识自已,那样才不会败。 我反复对自已这样讲着,一时间,身体一阵轻松。 然后我知道,我放下了。 而放下,才能有成就,才能有更大的突破。 这一晚睡的很好。 凌晨,将近四点时,天微亮的时候,我睁开眼。木丰贞划。 与此同时,我看到床头有一对绿莹莹的眼珠子正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第四百零四章 第一步修行就把我震住了 我记得齐前辈没有这眼神儿。 这绝对不是一个人类,难道是汪星人?我试着抻个懒腰,借窗帘透进来的曙光微微一打量。发现这货不是汪星人。 它是……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胖呼呼,身上的花纹介于猫和豹子之间,体形比家猫要大三四倍。脸上的表情凶萌。凶萌的,那小模样儿,好像要把一切看不顺眼的玩意儿给撕碎了。 这是? 我在脑子里搜索一下,结果没找出来这动物。 它趴在距离床头不远的一张桌子上,瞪了一对绿莹莹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我。 我眯眼亦回盯它。 它打了个哈欠,然后歪了一下嘴。随着它做出这个表情,它脸上的一只眼微眯了一下,这样子让它看上去显的更加凶萌可爱了。 这货?它什么时候进我屋儿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正疑惑,外面门响了,跟着敲了两下门,我说:“请进。“齐前辈一身穿戴利索出现在门口。 “你醒了啊。“ 我说:“嗯,前辈。它……” 我一指那个凶萌之物。 齐前辈笑了:“花球儿!这家伙学名叫兔狲!是种生活在青藏高原海拔5000米以上地区的动物。这东西一度都快要灭绝了。那年我去玉树,正好见到花球的一只爪子卡到石缝里拔不出来。我帮了它的忙,又顺便治了下它的爪子。这家伙就赖着我不走了。” “跟我两年了吧!这东西。很厉害的。我们一路去西藏,还离不开它呢。不过,这花球儿它是个珍稀保护动物,要是让人看着,难免会生出什么麻烦,所以啊,得给它伪装一下。” 伪装一下,会给你伪装成什么样子呢? 我盯着花球儿看一眼。 这货仿佛通人气般。突然极无奈地拿爪子把脸挡上了。 转眼,我起床穿衣,一番收拾利索了。 这时,齐前辈端出来做好的早饭,摆在桌子上。然后我一边吃饭,一边看他给花球儿打扮。 看完后,我无语了。 原来。齐前辈给花球儿弄了个帽子,还做了个小背心,跟着拿出一个脖子套,征求一番意见后,花球儿极无奈地把脑袋钻进去套上了。最后,齐前辈拿出了一根链子系在了脖套上。 “这就行了!混过人多的地方,到高原就没事了。” 我看着这愣让我们伪装成汪星人的兔狲大帝,一时是既好笑,又感觉自然之间真的是神奇无比。 齐前辈收拾完了花球儿。跟着对我说:“你穿成这样子不行,你得打扮的再破旧一些。这样,你在路上才能真正品尝体会到百态人生。” 我又是一怔。 转眼,齐前辈将一套又脏又臭的衣服翻了出来。 天晓得这衣服是什么人穿过的,天晓得这衣服上沾了多少的汗和泥垢,放我面前一放,那股子臭气立马能将人熏出一个跟斗来。 这……? 说实话,我一时真有些不太明白了。 齐前辈则一笑,跟着他也翻出一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跟着当我的面儿,把这衣服给换上后他说:“放心,咱们这一路不要饭,吃的东西都在你那包里,是这个……” 他拎出了一个大背包。 我接过试了一下,差不多三十多斤吧。 这里装的是什么? 好奇之余,我征求齐前辈同意后,我将包打开,然后看到里面有一个塑料袋子,袋子里头装了一个布袋子,将那个布袋打开,映入眼前的是一颗又一颗好似元宵大小的药丸子。 “这是……?” 我拿了一颗打量了一番。 齐前辈笑说:“用的是人参,还有制过的何首乌,山药,松仁等几样不同的东西混在一起,用一个秘方配制而成的东西。” “这东西,很管用的!里面全是地道的好药材,吃一粒足抵一天的饿。” 我看了眼这药丸子,感觉不错! 齐前辈接着说:“只是吞食之法,有一个讲究,这一路开始这七八天,我来帮你弄吧。等到了这个阶段,我再教你自已吞食。” 我说:“好!” 就这么,我眼见齐前辈背起了一个大大的,用来装水的白桶。 当下我也一咬牙,索性把这一身衣服脱了,换上了齐前辈给我的那套又脏又臭的旧衣服。并且,这衣服,好像还是一个棉的,我去, 这大热天穿棉的? 我一愣间隙。 齐前辈看出我的犹豫,当下他说:“心静自然凉,这对普通人来说可能会难一点,但对你来说,一点不难。” 我点了点头。 转眼收拾利索,把该穿的都穿了。就这么,我牵着花球儿,背起一袋子食物,跟着齐前辈就这么出发了。 我俩一身都是又脏又臭的打扮,出了门后,大街上没人认得我们。 此外,我们也不要饭,也不要钱。 就是没有水了,齐前辈找个饭店什么的接一桶水来喝。 就是这样。 然后开始奔康定城出发! 成都距离康定三百多公里,这一路我和齐前辈足足走了八天。 八天的时间,没住过屋子。 吃饭也是早起的时候,齐前辈拍我脑袋一下,趁我迷糊的时候,他捏开我的嘴,然后又伸手在我嗓子,胸口,肚复处来回的揉动一番,算是帮我吞食了那个药丸。 一天,只吃一粒。 然后白天饿了就是喝水。 大抵就是如此吧。 我生活如此之艰苦,反看花球儿的生活倒是很美好。它每天都能捉来一堆的老鼠,慢条斯理一当着我的面啃食干净。 我看着,说实话,都有点馋了。 可终归还是没吃。木司见弟。 于是又跟着齐前辈赶路。 这一路上基本没人搭理我们,并且不仅没有任可人搭理。说句不好听的,还有人骂我们呢。有两次齐前辈过去饭店要水,就让人给骂出来了。 当然也有好心的,或端了饭菜,或给我们塞钱。 但是我们一概不要。 就这样一路走啊走,眼瞅第八天,我们快到康定了。 这一天的傍晚,天儿很热,我和齐前辈还有花球儿一起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晒太阳,眼看一群群骑行的青年男女欢快地从我们眼前掠过。 齐前辈喝了口水后,他把白桶递给我。 我接过后,喝了一口水,跟着我说了一个疑问:“前辈,你配的那药丸是不是有泄药,这几天,我经常拉肚子,并且拉的还是一些好像是油似的东西。对了,虽说拉肚子,但身体却蛮有力气的。“我想了一下说:“那个铅汞之力,好像是比以前强壮了许多呢。嗯,不是感觉,昨天傍晚你找水,我试了一下,遁出去的距离,比以前多了两米!“我肯定地说完,又说:“看来医家药功确实是强,这个配方的奥妙一定是药物的比例,还有火候吧。” 齐前辈忽然就抿嘴笑了。 我一怔间。 齐前辈摇了摇头说:“仁子啊仁子!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这八天,你什么都没有吃。“啊? 我一惊。 齐前辈又笑了下说:“八天的时间,你喝的只有水。但为了让你相信你吃了东西,我特意每天早起时,轻轻拍了下你的头,乱了下你的神智,然后让你误以为是吃下了。““实际,你一口东西都没吃!” 我震惊了,说实话我真的是震惊了。 八天的时间,我们走的虽然不快,可那也是很大的体力消耗啊。 此外,这八天,每晚临睡前我都把站桩,习拳,打坐,回向等等一系列功课全坐完了后,我才天当被子,地当床的就这么睡了。 怎么?敢情我这八天一点东西没吃,那我这新陈代谢? 我打量了下自已,发现确实是瘦一些了。可并不是那种病态的瘦,而是一种很精神,气质饱满的瘦。 齐前辈又喝了口水,跟着他说:“西方科学研究者一直搞不清楚一个问题,那就是‘安慰剂效应’说的是,人在明明没有接受任何外界药物,治疗方法的干扰下。单凭自主相信,自已可以痊愈,这个人他真的就是痊愈了。““当然了,这个在普通人中也不是百分之百,它的概率不高,但存在却是不容质疑的。““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就是人的一身之神在起作用。““主观的思维,影响到了身上的神,神接受到了指令,自然会行使一些改变的力量。” 我不解。 转尔我说:“那我……” 齐前辈:‘你这个更好说明了,这一系列的表现就说明,你体内的新陈代谢比别人慢了。正常人新陈代谢慢的话,那是病。但你,还有很多人不同。““你们这些人!是细胞的生命力旺盛了。打个简单比喻,比如正常人体内的细胞只能活三天。但你的,可以活三十天!” “而维持细胞活下来的东西,只是它!”齐前辈指了一下水,又指了指空气,然后又指了指天空说:“还有阳光!包括提供能量的,也是这些。” 齐前辈微笑。 我呆了呆。 齐前辈又笑了下说:“当然,这只是你步入筑基后的一个小表现。接下来,你还是要吃饭的,但吃的东西,不要多,要小!但水,一定要够,并且充足!” “还有就是,记得多晒太阳!” 齐前辈说完,抻了个懒腰,舒舒服服地躺在马路牙子边儿上了。 第四百零五章 静心,合呼吸,独闯雪域 我学着齐前辈的样子,也抻个懒腰,舒舒服服地躺在晒的发热的地上。这时齐前辈说了:“晒太阳的时候,人一般会出汗,出汗就会加剧新陈代谢。这样的话,体内积蕴的能量就会损耗。我们常说人排毒,排毒,其实如果控制好饮食,人体内哪有那么多的毒可排?” “所以像你这样,晒太阳的时候,就不要出汗了。” “控汗有个法门,像你要是直接收毛孔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做到,但那样不是一个正路子。真正的方法还要从神上求。” “静!” “全身静若秋水,波纹不动。即便再酷热,这心跳也是极缓,极缓。但同样。你不要用意念去导引什么东西。” “你学的不是导引术,道家专有一门导引。它与密宗的观想大同小异,虽说都可以速成。但凶险却极大。因为一不小心,可能就乱了自身气机了。” “但何为静呢……” 齐前辈笑了。 我附和:“是啊,何为静呢?” 齐前辈接下来告诉我,要在脑海里,书写一个静字。木司丰弟。 然后体会这个字的意。 静字,拆解开来为,青为天空合在一起的颜色,旁有一个争字。天空草地两者本为和谐,为不争之意。因故,静字,有立而不争意境,求的是体内阴阳平衡和谐。 所以,要想晒太阳而不出汗,体内就要阴多而阳少。 怎么来阴多而阳少呢。心归静。不动,则自然阴生,阳弱了。 我听着齐前辈的讲解,躺地上晒着太阳,全身无一念生,自然归阴,然后又有太阳照,我闭了眼,不知不觉。就躺在这马路边儿上睡了一个小午觉。 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果然一点汗都没有。 此外,身上也不觉得困顿,这衣服穿上就仿佛没穿一样儿。 齐前辈这时也醒了,他拿过大桶,让我喝了一口晒的温热的水,我喝完了后,又倒在手心给花球儿喝了一些。 大家喝过水后,齐前辈起身在前引路说:“上古真人原本不用吃东西的。因人身是五行齐聚而来,天地之间,五行充斥虚空之中,服气便可得食存活。因故道家有服气一说。” “只是后来,真人们贪恋地球生长的这一种种美食,浆果,吃了后,这就再无法服气了。” “贪之,用之,得之,而依赖之!这是一条千古不变的真理。反观当下之人,走这一条路的,还在少数吗?” 我想了下说:“前辈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用吃东西了?” 齐前辈摇头说:“不可!上古真人之时,世间无争,人人得乐而活。无争,无因缘,自然可长久。但这世上不行,现在……” 他笑了笑说:“我们不是正走在一个‘争’字的路上吗?” “有争就有耗,我们的本事,单凭服气,辟谷,无法来应付这个耗,所以这些手段只是让你知道里面的道理。回头儿,该吃一样得吃!” 我恍然之余,齐前辈又说:“人走路,大多把心放到远处,看着路来走,你以武入道,要把眼放到脚下,耳朵,心识,都放到脚下,这样每一步脚下,你都是在修行。” 我说:“是把那一团铅汞似的东西放在脚下吗?” 齐前辈:“正是这样,要让它受得住压,熬,这样,它才能有灵气,才能有突破。不要觉得那东西太珍贵,经不得这样的打磨。丹道上,这么做是不行。但你以武入的道,本身就走了一条打磨,于死中求生的险路。所以,你这铅汞要时时来捶打的。” 妥了! 明白了! 沉下心,意守的是涌泉,脚底板。然后把铅汞之力也放在那儿。 咦! 我一沉下去后,步子嗖的一下就蹿起来,然后直直就跑出去三米多远。 齐前辈见状哈哈一笑说:“这样也不行,要压住它,不让它的劲出来。记得没有,要压住它。” 我点头领会,跟着又重新来过。 这次,我是压着这股劲,不让它把我拱出去。 这样一来,不太舒服。并且由于心神沉下去了,我心里有股子让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整个人的心情很是不爽! 可做人,想在人前当爷,就必须背着人做足了孙子才行。 无论哪行哪业,这道理千古都是不变的。 是以,心里再不爽,也要领着这个念,踩住那一团高傲的铅汞之力,压着它,不让它蹿,一步步的往前走。 我一直走到晚上。 然后感觉这辈子没走过这么累的路。 这可真是啊,以前刚练暗劲功夫的时候,走什么趟泥步,唰唰的那叫一个快呀。可到了现在,这都化髓了,走起来竟然还这么的吃力困难。 如非亲身体验,这一切我是真的都不敢相信。 晚上,我们直接找了一块草地,往那儿一坐,齐前辈递我一颗药丸子说:“今天起,吃这个吧。这个,真的是用很多草药做的,这些草药,正合你这个阶段身体的各种所需。所以,你吃它会比较好一些。” 我点头,接过丸子,后又问:“这个,不用你帮我送服了吗?” 齐前辈哈哈一笑:“帮你送服,你为了骗你的肚子,让你肚子相信,这药真的吃下去了。现在不用骗了,吃吧。” 我嘿嘿一笑,扔嘴里嚼了嚼,感觉味儿不错,当下就着水就给吃下去了。 吃完了东西,齐前辈又教我打坐。 他说我现在可以把那团铅汞似的东西合到呼吸里了。 先是打坐合到呼吸里,等到后面,坐,卧,立,行,包括与人交手,都要合到这个呼吸之中。 因为呼吸之道,才是修行的真正重要法门。 所有的一切,都要与呼吸相合,才能育出一道真灵。 听了这个话,我开始打坐了。 我没想到我竟坐了一晚上,而这一晚上我的收获,感觉非常非常的多。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仅那铅汞的量,力度比之以前强了一倍还要多。此外我感觉很爽,很舒服,白天那种受压迫的感觉,转眼就荡然无存。 我坐的虽是舒服了,可我发现,齐前辈居然一晚上都没有睡。他一直守在我身边,看着我。 我问他:“前辈,我打坐很久了,不用人守的。“齐前辈听了却摇了摇头,跟着他说:“你铅汞初成,尚还没有一丝懵懂的灵性,这个阶段你要是独自打坐的话,极易是让外邪把铅汞给夺去,到时你这一身的本事,可就全都白练喽。” 我恍然,当即对齐前辈抱拳说言谢。 齐前辈教的不多,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几个点拨。 但这东西,却足以让我修行一辈子。此外,齐前辈得知我是以音律入的道,领过了三字一音的修法儿。他微惊之余,又告诉我,我可以在每晚打坐的时候,在呼吸与铅汞之力相合的前提下去领那三字一音,这样,我身上的东西不仅不会让人夺去,相反这本事还能升的比之从前更快,更稳。 除外,他还要求我在打坐结束时,以铅汞之力为念,向天回向一道感恩。 如此这般,齐前辈领我一路就从康定,走到了理塘。 说实话,沿途我真的没有去注意任何的风景,包括雪山等等一切的东西,这些外的东西,我都没有去注意。 我白天把心神放到脚底,晚上让铅汞之力合上呼吸,早上寅时起来,站桩,行拳,一样功课都不落下。 我没有像其它背包客那样,沉醉于沿途的景观,也没有去观望雪山的雄姿,我只是在做我的事情。 到理塘,刚出了县城,齐前辈就对我说:“仁子啊,这一趟,我就带你到这里了。你这铅汞已经养出一道灵了。这你放心吧,你打坐,绝不会出岔子了,这是其一,其二,这一路你可以自行的修行,体悟,吃的,这个药丸子足够你应付接下来的高强体力活动。另外,你要是饿了,可以让花球儿给你打点野食儿。““放心吧,它找的旱獭,保证没有鼠疫,没有病毒。” 我听了这话,忙说:“前辈,你……你的意思是不跟我走了?” 齐前辈:“虽说是不跟你走了,但我却还要替你办一件更重要的事。” 我忙问:“前辈请讲。” 齐前辈:“你包里有两样东西,一个是骨串,一个是块焦木,这两样东西要是合到一块,往后能是一件很不错的法器。” “法器这东西现在很少有人会做了,但我知道这藏地还有人会做这类的东西。你把两样东西交给我。我找到那人,让他帮你做了。过后,我再找你去。” 我听罢释然。 这只是小别,过后我们还是会见的。 齐前辈又是一笑说:“就是这样了,然后花球儿就跟你了,不要小看它,这高原,它的本事,可比你大多了。” 我伸手拍拍花球儿脑袋,这货又是一呲牙,露出那种凶萌,凶萌的表情看着我。 一切就好像见面时那样突然。 我跟齐前辈,就这么突然的一下子分别了。 他走之后,我独自一人领着花球儿走在那条进藏的公路上想了一会儿后,我终于明白齐前辈找我的真正目地了。 他有三个目地,一是帮我制法器,二是指点我练出铅汞后这一段时间的修行。三也是最重要的是,他帮我合上了雪域高原这块神奇土地的气场。 因为我现在明显感知到,这地方对我来说不再是一块陌生的土地。 它接纳了我。 当然,也包括我的伙伴,花球儿! 接下来,我要跟花球儿一起在这大大的雪域高原恣意纵横一番了! 第四百零六章 融合,离开,又回来 理塘的草海非常美丽。 中夏的青藏高原,那天空蓝的让人心醉,远处群山遍布大片的草海。青黄色的草丛中,偶尔还可见一两朵盛开的野花。再向远望去,便是巍峨壮观的雪山。我不知那雪山的名字。它屹立远处,峰顶披满皑皑白雪。我朝它看去,它就站在那里,它不说话。 但它不是一座没有生机的岩石丘陵,而是一个人,一个将士,一个伟大的神灵。 它屹立于此,守望着山脚下的众生,恒古不移。 语言无法形容青藏高原带给我的这种来自洪荒的原始震撼。 我庆幸自已不知道这山的名字,不知道这草的名字。正因我不知其名,反而能合其神。知其名,则为名所束,神便不舒不展。自然无法合化。 因为光知道名字的话,我们记住的可能只是一连串的符号,说过,我到这个山。那个山。 可如果不知道名字的话,我们跟人描述。又或是独自回忆的时候。 往往会很清晰地想起,这处地方的一些细节。外加一些触动我们内心的东西。 所以,如齐前辈所讲,我是要忘了这里的。 忘记这是青藏高原,忘记我来到了西藏,忘记这是雪山,忘记草海。斤找木血。 因为只有忘记了才能记住最让我们心动,最让我们难忘的。灵性的存在。 不要用已有的知识去解读看到的一切,要用最原始,最懵懂的灵性去仔细观望,感受,身边所有的一切。 这样,便是合道。 而知识只是方便我们生活的工具。 知识只会让我们生活的更加轻松和便利。 真正的道。 却是说不出来,但又存在的事物。 忘记脑海中的知识。 我只是一个从洪荒年代穿越而来的原始人。 我看着这个世界,尽可能用双眼,用一身的神去感知,合化。 就是这样! 我没有走在川藏公路上。我选择的是在周边的草地和山路上走。 我走一段路就会打一段五行拳。 直行,永无回头的拳势,我打的很快,是那种没有收,没有放,没有合,没有化。完全发乎自然的打。 每一招,每一势地打着。 劈,攒,崩,炮,横。 我打劈拳的时候,自已仿佛就是一道风,因为没有任何的人看我。我不用担心自已的动作引起别人的注意。 所以,我彻底的放开。 那种无拘无束,风一般的感觉,那种一呼吸,人就已经蹿出去数米的淋漓畅快感。 真的是语言难以形容。 攒拳时,我真的如山野中激流的小溪流,曲折,蜿蜒,却又一通到底。 崩拳如箭,我第一次找到了连续崩拳时,自已化身为箭矢的那种感觉,天地为弓,一扣即发。身如流星,一瞬即至。 炮拳,我真的是大炮。 没有礼法约束我。 我不是人,我就是一尊炮。 那种轰开一切,粉碎一切的心念,瞬间就成了。 轰! 落地时,脚下的地面轻轻一颤,转尔劲力暴涨,炸的虚空一阵又一阵激荡。 横拳如山如岳。 步步为基!恒古不变,一拳即出,身形如山,屹立千年而不倒。 初学拳,这林林总总想法,是千万要不得的。 因为,这么做,极容易走火。 但到了这一境界,我不想,它便主动在脑子里浮现。 横拳一出的瞬间,我自已便是映入眼中的大雪山。 那种力,那种神威,那种气质,无思,无念而自然发生! 这便是五行拳得了神韵的练法。 我打了一天的拳,晚上坐在山坡旁一堆堆起来的石头旁,我仰望着星空打坐。 身上那团如铅似汞的东西已经彻底活了。 它是一个生命,没有自主意识的生命。我打坐,让呼吸与它相合,它便是我的呼吸。然后,我沐浴星空下,发现天穹上的群星与它竟是一体的。 它是群星,宇宙的一个投影。 我也是宇宙的投影,我们每个人都是宇宙的投影。这个小小的星球,地球也是一样。乃至一颗鸡蛋,它本身亦是宇宙的一个投影。 世间万物都是宇宙的投影。 宇宙包含了一切,但万物继承宇宙中所有一切的比例却有不同。 于是,便有了这芸芸的众生和大千世界里的林林总总事物。 很多人忘记了这一切,那是因为他们沉醉于工具带来的生活便利上。那种便利的快感,那种拥有更多工具时,别人投射来的羡慕眼神,那种优越,高质量,方便的生活。 他们向往于此,沉醉于此。 于是,他们忘记了根本,忘记了星空,宇宙…… 我相信很多人跟我一样,不喜欢让工具束缚,而喜欢从自身开始,建立一个基点,跟着去看这个世界。 然后,我收获了。 真的很美妙。 我枕在星空下的草地上,花球儿伴在我身边,我们就这么睡着。 我不用担心,身体会让风吹出病,更不用担心气温降低会让我生病。因为从齐前辈离开的那一刻起,我便跟青藏高原,紧紧地合在一起了。 它不排斥我,接纳我后,我们融合成了一个整体。 这样,自然就没有什么高原反应,没有这个病,那个病了。 这件事,让我想起小时候老家的一个傻子。他的装束跟我差不多,他也是无家可归,经常在外流浪,吃的喝的几乎全是垃圾堆里的东西。冬天,找个破房子,随便几件军大衣就过一冬。其余季节,基本就是睡大街。 我母亲是医院的,有一年民政局给这傻子帮扶了一下,给他洗干净了送医院检查身体。结果是除了有点营养不良,这傻子他非常的健康。 后来民政局给他安置到一家敬老院看大门,有专门好心人领着他吃好,喝好,穿好。 我上次回家的时候,听母亲说那傻子病了。 还好不是大病,是小病,但他的身体,从今往后就不再健康了。 当然了,这是极端的个例。 可从中,我们也不难发现,当我们觉得自已牛x,利用工具和知识改变生活的同时。事实上,我们也是在给自已找了这样,那样,各种各样的麻烦。 人本与自然相统一。 何来致病邪气一说呢? 只是,想求证到这一步…… 我回味了一下,感慨这十几年走过来的一步步。 真的是,大不容易。 十几年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耐住寂寞,煎熬,一个劲地站桩,努力,我才证到了自然与人本为一体这一步。 这也难怪寻常人听了这话,会对此嗤之以鼻了。 下士闻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为道。 想来也是极妙的妙事。 因为下士只知自身,除了自身,眼中一切物事,皆是旁物,皆是与其无关之物。 无关之物在他看来,好的,漂亮的,占之便是得之。 因故,他大笑。 可下士们不知道,这世间的一切,小到一粒尘埃,一个微小的夸克。大到一颗行星,一个旋转的星系。 它们与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我们本就有了一切,又何必苦苦去求,去拿,去夺呢? 静了! 这一刻,我真的是静了。我忽然就在这个石头堆旁坐了不知几天。 一动不动,就这么坐着,任繁星,太阳,白云,乌云在头顶掠过。 任小雨飘落,任冷冽的风,夹着小雪打在脸上。 我坐住了。 直至我听到有人说了一句:“你饿吗?” 这声音很轻,很淡,透着一丝的怯意。 我睁开眼,忽然就见了一个少数民族小女孩儿,她不是藏族,但具体是什么民族,我还不是很清楚。 她大概只有六七岁,手上牵着一头长了大角,身上毛如飞瀑般落下的大藏羊。 小姑娘普通话说很生硬。 她说完了后,好像很害羞般,向后退了一步。 然后又看了看趴在我身边的花球儿说:“你的猫真好看。” 花球儿呲牙,露出凶萌的表情。 我笑说:“它的名字叫花球儿。” 小姑娘:“真好听。” 说完,她好像要想过来抱花球儿,但又似极不放心,于是挪了两步,终于还是停住了。 “爷爷说你应该是饿了,他让我过来邀请你去帐篷里吃东西。你会同意吗?” 我说:“好啊!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想了下,她说了一个音。 这个字很快,我大概听了下,对应的汉字应该是‘吴书,又或无素……这样的一个发音。 我又听了下,感觉乌素这个名字应该是比较接近。 “你好,我叫关仁。” 乌素咬了下嘴唇:“是爷爷叫我来的,他说你该饿了,然后他还说,你是汉人中的英雄。” 我问乌素:“哦,那你的民族是?” 乌素说:“我是羌族,我们的老家在阿坝那里。不过这里也有我们的牧场,我们现在就住在牧场。” 我一听明白了。 这个乌素应该是来自一个标准的游牧民族家中。 她们的固定居住地,应该是阿坝那边,但因为要放牧,所以就来到了理塘这边的牧场。 我对乌素笑着说:“好啊,谢谢你的邀请,我答应了,那你给我带路吗?““嗯。”乌素郑重地点了下头。 我起身,就这么领上花球儿,跟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儿走了。 我走了很远,来到了一个位于草原中的大帐篷外。 我到了门口,里面的一道气息冲到我的脑子在向我问好。 我在心里同样回了一个好。 帐篷的帘子让人挑开。 我看到了一个满面是皱纹的老者。 他很沧桑,脸上的皮肤呈古铜色,但他的双眼很有精神,非常的干净,纯透。 他看着我,嘴角挂的是淡淡的笑意。 我没有问,我就知道,他在等我。这是我的因缘,我接到了。 我走进了这间外表看着平淡无奇,实则内部别有洞天的帐篷。 这里面的真是一应俱全,大大小小的东西,生活用品,包括发电机什么的全都有。 这几年牧民的生活质量比之从前有明显提高了。 如果不遇到大的自然灾害,一年赚个十几万绝对不是什么问题。 不过,有些牧民有了钱后,就开始向往城里人的生活。转尔卖掉了牛羊,搬去城里做生意。 但…… 很多人就此失去了他们宝贵的未来。 我进到帐篷里,老者没说话只是很自然地请我在一个位置入坐。 我坐下来后,老者双手奉上一碗浓香的羊奶递了过来。 “总是要回来的,喝下这碗奶,回来吧。” 我伸了手接过,明白老者这话里深刻的意味儿。打坐的那几天,我过的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了。我远离了一切的因缘,我独自那么坐着,虽说感觉很好。但那不是我要过的日子。 我如果继续保持下去,同样不会有成就的。 我还是要面对我的因缘,去战,去拼,去杀! 一一的结束后,当所有因缘了解,我如果能活下来。我再去过这样的日子。 这碗羊奶,就是一个开始。 我接过,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 然后这一刻,我发现身体里面多了一副清晰的骨架! 是羊奶入肚,刺激我身上的神经,转尔神经传递给大脑,大脑中的自主意识苏醒后,接受到身体传来的信息。 化髓一境,我证的又深了一层。 如今我证到骨了。再往下是筋膜,再往下是内脏,然后呢?我不知道,但我相信,一步步的求证,最终会见到真神! 羊奶很好喝,我抹了下嘴,看着老者。 老者默默地转过身,然后拿出了一个古旧的木头匣子。 “几十年前,我遇见了一个浑身是伤,倒在雪地上的‘加都嘎惹’……” 我听的是这个音,老者念的很快,所以,我描述不太上来,但好像是‘加都嘎惹’的意思。于是我一怔。 老者笑了下:“藏语,巫师的意思。藏族里面,最原始的宗教是苯教。后来莲花生到藏区弘扬佛法,这才有了藏传的佛教。但苯教仍旧是藏区的本土宗教之一。加都嘎惹是苯教里的巫师的意思。” 我恍然之余,老者继续说:“那个加都嘎惹浑身是伤,他交给我一个牛角说,后世的有缘人,会用这个牛角的号音唤醒迷途的有缘人进入圣地,他们会守护那里击退想要染指它的人。” “我答应了那个加都嘎惹,留下了牛角,不久他就死去了。我把他送到了日喀则,让他跨上鹰背随雄鹰远去了。”(ps:天葬法。) “这个牛角我一直守护在身边,这么些年来,它一直都没有给我任何的提示,直到不久前,有一伙汉人过来这个牧区跟人打听,有没有人见过这样的牛角。我知道,它的命运即便苏醒。” “然后,就在前三天的一个晚上,它突然就响了。 “那呜咽的声音仿佛催促我一般,我爬起来,拿着它,走在飘着小雪的高原,然后我就看到了你。” “那一刻起,我知道加都嘎惹的预言实现了。” “我的朋友!你拿走它吧!” 老者说完,他从一个木盒中取来了一个遍布了一层又一层暗纹的灰褐色牛角。 第四百零七章 合上了,就永远伤害不到我了 我接过这个沉甸甸的牛角,目光透过暗纹落在牛角凿刻的小孔上,那些小孔的分布看似很随意,但却经过细心的安排。我又调转牛角,打量它的内部。内部呈微妙的四螺旋结构,也就是说有四道高低起伏不平的凹槽。 这是一个很明显的音律工具。 这世上最美妙的音律就是那些最简单的音符。动听分几个不同的层次,复杂的组合在一起的美妙旋律仅是音乐。而音律都是这些最为简单的单一音符发出。 但若说它单一,又不准确。比如我念的三字一音,听上去是单一,却又包括了很多东西。 这就是音律的妙处。 我拿着牛角,微微打量,老者对我说:“现在,你就是它的守护者了。” 我说:“我知道。” 之所以这样讲,是因为这个牛角告诉我了。 它是不会说话,可它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我,它现在属于我,我要带着它。履行接下来的一段天命。 当天晚上,老者给我烧了一大桶的热水,然后我洗去身上的泥垢。 跟着他又拿了一把剃刀,给我剃了一个漂亮的大光头。 完事儿后。老者拿出了一套他儿子穿过的衣服。 老者儿子的衣服是可以束腰的户外猎装,且看上去好像还是一个牌子。下身配的是一条很厚实的帆布裤子,脚下则是一双户外鞋。 我把这一身穿好了后。对着帐篷里的镜子照了照。 好吧,那个属于人类社会的关仁又回来了。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内衣什么的,有几套新的,老者直接就给我拿过来了。 我没有拒绝,同样没有留下任何的钱财。 这一切就好像是专门给我准备很久一样,我到这里来。接过穿上就行了。 换好了衣服,我在老者家睡了一晚好觉。 第二天,我守在帐篷里打坐,偶尔跟乌素一起逗逗凶萌的花球儿。 第三天,我仍旧是打坐。 一直到第四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一道有车正朝这里驶来的感知出现在我脑子里,我知道我等的人来了。 我起身,收拾好被褥,跟着我看老者也坐起来看着我。 他说:“吃点羊肉吧。路上再带一些。” 我说:“好!” 就这样,我带了一些放了盐的羊肉,又吃了两条羊尾巴,喝下了两大碗的羊奶。 打了饱嗝,我起身给鞋带什么的全都系紧了。然后我拍拍乌素的头说:“快上学了吧。” 老者:“嗯,过了今年就回阿坝,让她跟别的孩子一起上学读书。” 我笑了下:“好好学习,另外,有什么需要,让你的家人打这个电话。” 我拿来帐篷里的纸和圆球笔,给乌素写了一个电话号码。 乌素用小手紧紧攥着纸条,同是她坚定地说:“嗯,一定,一定好好学习!” 我拍拍她的头,挥手叫上花球儿,闪身到帐篷外时,我对老者说:“你有需要,也给我打。” 老者笑了:“欢迎你下次再过来作客。” 我说:“一定!” 我把装了牛角,还有其它物品的一个帆布做的大包儿斜斜的背好了,又系紧了上面的带子。然后一步步走出帐篷,来到清晨的草地。我一路走了五百多米后,选了一个相对比较平缓的地方,我坐了下来。 我盘了腿,闭眼坐在一块石头上尽情呼吸高原的空气。 很冷,凉凉的,却又蕴藏无穷的生机。 车近了,打着大灯,它就在距离我三百余米远的地方。 附近没有别的路,想要去老者的帐篷。他们必须走这一条路才行。 我等着…… 没多久,车来了,我借着东方晨起的一缕阳光看清楚,这是一辆改装过悬挂的丰田越野车。车窗都贴了膜,是以我看不清楚车内的情形,但感知告诉我这里面有两个人。 并且这两人我还跟他们交过手。 一个是那个身上练出铅汞的年轻女孩儿,另一个是黑鞋油! 我探着他们,同样他们也探着我。 然后车就停下来了。 车门开启间,两人从车上跳下来了。 这一晃好像很久没见到我的这两个敌人了。 当初跟他们对手的时候,我没有看的太清楚,只对这两人有个模糊的印象。今天,我看清楚了。这女的长的还真不错的,但这容貌却不是我得意的那一类。分别心吧!这分别心又回来了,哈哈。 女孩儿身上穿了一件紧身的皮衣,皮裤。 黑鞋油则穿了一个军绿色的半大衣,另外他头上还戴了一顶军绿色的帽子。 这两人跳下车,直接就奔我走过来了。 然后他们在十五米远外的地方停下脚步。 女孩儿微仰个头,嘴角上扬,笑了一下问:“你是那个关仁?手下败将?” 真不要脸,也不好好想想,当初你们是几个人打我一个。更何况了,我独身一人,你们身后全是一排的师父,高手。 这气场,阵势,将心比心,就这二位,随意单拿一个出来,扔回我当初那场子里。 能撑三秒,算他是高人了。 上述想法,仅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回头我骂了自个儿一句,千万不要起骄心,千万不要起骄心。实事求是没打过就是没打过,找那么多理由完全没必要。 我咧嘴一笑说:“是的,怎样?” 女孩儿笑了下:“败了,还想来吗?” 我说:“你的意思呢?” 女孩儿笑了笑,伸出戴了皮手套的手,慢慢将手套取了后,她扬了一下头发说:“个人觉得你就没有必要去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了。““这样吧!我呢,和小黑哥跟你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你趴下,让我对你腰踩一脚,废了你的功夫。这事就算完了。” 口气很霸道哇,眼神还是很凌厉。 只是现在,我不知为何对这个女孩儿,包括女孩儿身后那个叫小黑的家伙提不起一点的恨意。 没有什么个人情绪,所以我只是笑了笑。 笑过后我说:“你们来是找什么东西吧。” 女孩儿眉眼一转:“你知道什么了?” 我:“你们在牧区转了这么久,打听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得到了一些线索,知道这儿有个老人,手上有这么个东西。你们打算怎么办呢?” 女孩儿:“不关你事!就不要多问!” 我说:“怎么不关我事?因为我刚好从那个老人住的帐篷里出来,刚好,那个老人给了我一样东西。所以,你说这不关我事吗?”斤找节巴。 女孩儿听这话,她兴奋了。 她眉宇抹了一层激动的神色,那样子就好像她拿到了这东西一般,她不无开心地对我说:“好啊。这样的话,我可以考虑不废你的功夫。但前提是,你把那东西交出来,放到这地上,然后你转身离开该干嘛,干嘛。” 我说:“不想交。” 女孩儿:“那不好意思了,这样的话,就不是废功夫那么简单了。” 说完,她给了小黑哥一个眼色。 两人唰! 这就冲上来了。 女孩儿的功夫很不错,黑鞋油的功夫也确实非常的强劲。 但这两人真不是我对手。 早在凌玉山庄初见的时候,他们就不是我的对手。原因很简单,这两人跟我没深仇大恨,他们若是受骗,若是上当,若是受人蒙蔽呢? 我若下死手,不管不顾,害了这两人的性命。 这可真的是大恶缘了。 所以,当时我没下死手,心里想的就是怎么快点逃走。 今天,我同样不想下死手。 所以女孩儿冲来的时候,我直接就起身,然后迎着她探云手,用一种在她眼中可能快的匪夷所思,但在我眼中好像很随意般的速度一把就叨中了她的手腕。 瞬间,她体内那团如铅汞般的东西撞来了。 我很喜欢她这样做。 我做出的反应是海容纳百川…… 齐前辈说过,练出铅汞后最怕的一件事就是这股子力让别人给合上。 一旦动手让别人给合了,那么妥了,除非自身有大机遇,通过短短几年时间,一身功夫突破至难以想像的境地,不然的话,这被合的人凭拳脚永远伤害不到对方。 就算是偷袭,等等不管什么法子,都伤不到对方。 为什么,因为铅汞之力的记忆性特别的强,让人给合过一次,妥了,它记住了。下次它就打不了对方了。 所以我用云手托了这女孩儿的手腕轻轻的那么一带。 这个动作,就好像太极拳的推手一样,看着没有一点的凶险,就是这么轻轻的一带。跟着我又一丢手,这女孩儿扑通,一屁股就坐地上了。 这眨眼间的动作,我已是把她身上那团铅汞般的东西给合过来了。 她的劲,成了我的劲。 就是这样! 所以,她往后,永远都不要想凭拳脚伤害到我,就算是偷袭也不成。 我给这女孩儿扔地上的同时,黑鞋油冲上来,一样是刚猛的顶肘。我没有跟他一起顶,而是用同样的云手拿出他的肘部,跟着脚下的步子一掰,身子顺应他的冲势向左一旋的同时,我拿着他的肘向下一沉! 哼! 我轻轻的哼了一声。 轰! 呼…… 先是地面一声轰响,跟着风起,尘埃激荡。 黑鞋油身上的那股子冲劲就让我给打到地面去了。 但由于他身上没有那团似铅汞般的东西,所以他还是可能打到我的。但这不要紧,我继续保持旋的姿势,跟着两手摒成剑指。对准他后背的玉枕,夹脊,腰下的尾闾三处位置,快速地各自点了一下。 剑锋指,凝劲如剑,是如纸般薄的一缕锋芒劲力。 这样的劲黑鞋油外门功夫再猛,他亦是防不住。 是以,三下过后。他的这三关,又让我给封上了。 所谓封上就是气血不通。 这个可以解的,怎么解,我不知道,但让我现在研究的话,或许可以解开。 现在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两人让我给拿下了。 扑通。 黑鞋油坐到地上的时候,他脸上写的全是深深的惊愕。 与此同时,我看了眼那女孩儿。 对方脸上也全是惊愕。 我笑了下说:“二位,失礼,承让了。” 两人都是不说话。 我摇了摇头,一伸手招呼上花球儿,三两步走到了越野车那儿。 我扫了一眼,看到里面有一个手台。我拿起来后,又又车钥匙拔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我回头的时候,刚好看到那女孩儿又撒丫子咬牙奔我来了。 她不懂,真的是不懂的,她以为只是临时失了一下手,她永远都想不明白,往后她可能真的无法伤到我了。 她到了近前,拿她的手,拼了全力对我胸口就是一拳。 什么反应都没有,这滋味儿,说句老实话,就像我跟叶凝闹着玩时,她伸手打我一拳一样。 对!关于这种拳有个说法儿,它好像是叫粉拳来着! 粉拳!非常有意思的一个说法。 “你去死!” 女孩儿用的是咏春小短打的功夫,一拳完事儿,噼里啪啦好像下冰雹一样儿,一个劲儿地对着我的胸口猛打。 我张起双臂,做了个让她打的姿势,索性让她一次性的打个够儿。 她的动作很快,没完没了,打了近百拳。 我轻轻瞟了下,发现不远处的花球儿正仰头打了个凶萌的小哈欠。 它大概是在想,这个人类为什么会如此无聊吧。 “要我是你的话,现在马上停手,然后站在这里用脑袋好好想一想这是为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没完没了地打这种无谓的拳。” 我看着女孩儿,淡淡地说。 女孩儿:“你去死!你……” 她把举起一半的拳头停住,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想她明白过来了。 我微微一笑,跟着说:“你把你的同伴抬到车上,然后,我们聊一聊。” 女孩儿呆了呆:“我为什么听你的?” 我摊了手:“很好啊,不听我的,那我听你的,你现在想要干什么呢?” 女孩儿一下子懵了。 我又说:“想不出来吧,好,那就听我的吧。把你的同伴抬车上,我们一起聊个天。怎么样?” 我微笑注视她。 女孩儿咬了咬牙,末了长长叹一口气,跟着又仿佛赌气般,气冲冲地走过去,给那个黑鞋油从地上架起来了。 我转身走到车门旁,打开了后排座。 同时,我做了一个欢迎的姿势。 第四百零八章 小人之谋,里挑外掘 这个皮肤全黑的伙计现在是动不了,但女孩儿能动,所以把对方扔后排座,我就给女孩儿请到了副驾上。女孩儿开始不同意,然后抽冷子还给了我那么两下。打的是后心位置。但是,这有什么用呢。 我完全不理会儿,拉开了驾驶室的门,花球儿踏进来,很自然地趴到了档位那里。 女孩儿坐进副驾,她看了眼花球儿。 “这猫……”她好像要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除了极个变的冷硬铁石派,还有一部份心理变态派,人类天生对毛茸茸的动物没什么抵抗力。尤其是花球儿,这货长的比较罕见,一般人都没见过。再加上女孩儿是国外回来的所以她说了一半后又说:“这猫什么品种啊。” 我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凶萌!” “凶萌猫!”我特意强调。 女孩儿:“啊?有这品种吗?” 她赌气样儿,又别过头去了。 我会心一笑,趁花球儿打哈欠的功夫。我发动车子,沿来时的方向,这就开起来了。 “哪儿人呀。”我一边开车一边女孩儿。 对方赌气样儿,不说话。 我说:“我这人可向来不喜欢怜香惜玉。惨死在我手上的姑娘不说十个吧,五六个是有了。所以。咱们最好还是文明一些!” 说完,我摸了一下大光头。 女孩儿看我一眼:“看着就不像好人。” 我说:“对了!真心不是什么好人来着。说吧。哪儿人。” 女孩儿:“马来西亚!新加坡!这些地方我全待过,不过时间最长的还是香港,我家在香港定居了,我也是在那儿遇到的师父,然后师父领着我去了东南亚的这些国家,后来又去了美国。” 我听罢说:“我就不问你师父是谁了,我挑明了说吧。万归一。归一真人。你们怎么跟这真人混在一起的。” 女孩儿:“什么叫混在一起呀。人家北美的人说了,要让我师父领着我一起过去归脉,要是不肯的话,我们师徒俩就没活路了。我师父领我藏了六七年了。还怎么藏?这不没办法吗,万归一在德国华人圈很有名望。他说了大家拧成一股绳,最终可以把事儿给解决了。” “这不北美那帮人要来藏地找什么东西嘛。我们就过来阻止了,还有你……” 女孩儿白了我一眼说:“不要以为江越跟你是磕头兄弟,你就胡来,江越那点本事,真的,实在是不入流,就他那样儿,见了我,他都得绕道儿走。真搞不清,你们内地人是怎么回事儿。江越那个德性,你还能跟他磕头结成兄弟,真是的,开了眼了。” 女孩儿摇了摇头,看我的眼神一脸鄙夷。 什么都明白了,我什么都清楚了! 万归一呀万归一,你玩的一手好离间计呀。 只是这些人怎么就能听了万归一的话呢?我思忖间又问这女孩儿:“万归一有什么背景?” 女孩儿:“他你都不知道吗?陈正的二徒弟呀。陈正一脚踏北美那帮人的圈子里,一脚踏在圈外。他是厉害呀,因为有个师兄叫应苍槐。那是已经快修成真人一样的人物了。哼!跟你说又有什么用呢,你应该是听都没听说过。” “噢!你大概都不知道陈正是谁吧。哼!看你样子,我就明白了,你压根不知道!” 女孩儿一字一句地说。 我听了心中感觉,这高术江湖真的是很复杂。 陈正仗着他是应苍槐的徒弟,所以踏了半只脚进江越那个圈子。这么一来,他就有了从中斡旋,迂回的机会了。 而万归一是他的弟子,这么一来,这些高术江湖中的人物跟了他做事。万归一欠这些高术江湖高手的情,他们就可以为自已弟子谋求一个生存的可能了。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万归一真正跟的却是鬼庐的人。斤找司血。 如此一来,他们就成了万归一手中的枪了。 想明白了后,我又问过一句:“那天,后来提刀要砍我的人是谁。” 女孩儿:“万归一的儿子,万冰!怎么了?” 我点了下头,表示心里有数了。 女孩儿的师父,还有她的一些人在海外应该是不怎么混江湖的。所以不太清楚国内发生的事。而万归一在国外的名声一直都很好。 很正,很善,且他确实做过很多的善事。 所以,这种人就真的把高手们给骗了。 换句话讲,我这是走了一遍秦岭,又跟鬼庐的人打过交道。不然的话,要是通过一个正面的途径了解了万归一,可能我永远不知道万归一的真正嘴脸。 “你知道鬼庐吗?”我问女孩儿。 女孩儿冷哼:“还妖庐呢,你跟我编小说呢吗?” 妥了! 果然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国内形势的这么一个小女孩儿。此外,我估计她师父也是这般模样儿。 万归一正邪参半,有好有坏!所以海外高人们不好评价。 但这起事件,明显就是万归一利用这些高人了。 看来,我不下杀手是对的。 因为我能感觉出来,这些人心里其实也是犯疑的,但因为大家不了解,所以…… 很多事情,都在‘听劲’ 听劲是个练家子术语,搁大白话讲就是不把事情做绝,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车朝前行,我又问她说:“你这次过来,取了东西跟他们在哪里汇合?” 女孩儿:“拉萨呗。” 我嗯了一声:“你京城人。” 女孩儿:“怎么了?我十二去的香港……” 我在心里笑了下,果然,一口小京片子,还是没丢。 “你叫关仁吧。”女孩儿意味深长问我。 我说:“嗯,你叫啥?” 女孩儿…… 我说:“怎么还不能说真名儿了。” 女孩儿自顾想了想,复又冷哼说:“关家出了你这么个人,真不知道是是幸,还是不幸。” 我乐了:“你叫什么名?” 女孩儿:“关欣。” 我想乐,但没乐出来,我仍旧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关欣的师父,还有她身边的人,既有可能是让万归一利用的,也有可能真的就是跟万归一同属一伙儿的。 我不能见一个灭一个,得估摸着来。 此外,我感觉比较可笑的是,万归一竟造谣说江越跟我成磕头兄弟了。 哎呀我勒了个去!万归一呀,万归一!你这个谣造的。行!我现在不说,等我找个机会,来把身上这一层层的关系摘干净。让谣言不攻自破。 想通了后,我对关欣说:“手台是跟谁联系的?” 关欣白我一眼:“干嘛告诉你。” 我说:“行!关欣你听着,我可没跟你唠几句就拿你当什么关家人了。我可坏着呢,真的,特别的坏!” 我冷了冷脸。 这时花球儿很合时宜地嗷喵叫了一声,跟着拿凶萌的表情看着关欣。 关欣怔了下。 复又说:“前方一百公里,到了我跟那边人会合,要是有突发情况就用手台联系。” 我嗯了一声。 接下来,我就没继续跟关欣对话。 小姑娘坦白讲心地不坏,就是让坏人利用了,再有就是下手比较狠一点。 大概就是这些了。 别的没了。 这里边最坏的是万归一,挑拨离间,里挑外掘目地就是想让正道人互相残杀,跟着他好坐收渔人之利。 思忖间,过了不大一会儿,车跑出去三十多公里了。 这一段路况比较好,我开的也很顺,可就在拐了一弯儿,准备爬一个坡的时候,我突然就看见,顶坡上有一辆老式的那咱军用解放汽车,正慢吞吞地往坡下走。 不知为什么,我看到这车,心里就感觉不对劲。 跟着,眼瞅我们越来越近,当我看到车里人的时候,我意识不到了。 车里坐了三个人,但这三人都戴了一个黑黑的大口罩! 不对! 我果断对关欣说:“快!跳车!” 关欣一怔:“怎么了?” 我把车门的锁强行打开,跟着砰一脚给这丫头踢出后,又向后猛地一靠,砰!喀嚓,车座椅裂开了,我跟着拧身钻到后排,抓起黑鞋洞,砰!冲开车门就滚了下去。身后,花球儿,喵一声大叫,紧跟我也跳出去了。 下边一侧是坡度将近六十度,且遍布的碎石的陡坡,车要强行打舵的话,肯定会掉到坡里那样后果不堪设想,然后另一侧就是山崖了。 所以跳车是唯一的选择。 我这边刚从车上跳下来,前边那辆解放车,砰!哐! 一声巨响,就直接把我的这辆丰田越野车给撞飞了。 我搂起了黑鞋油,往旁边一拧的功夫。关欣冲过来:“你干什么呀你。” 问完她也感觉不对劲了,于是跟我一起,原地闪了两步,向解放车的位置一看,眨眼功夫,从车上就跳下来了三个人。 三个都蒙了面,并且看样子功夫不低呀! 这功夫,说不上来,既不是铅汞功夫,又不像加了药功,还有宗奎的八极功夫。 他们身上气息显的很另类,但不可否认,这功夫很强,极硬! 关欣愣了下。 她看了眼三个黑蒙面,又看了看我,跟着他说:“你的人?” 我一皱眉说:“不是。” 跟着我扬声问:“几位什么人呐?” 听我问,其中一个身材高瘦的年轻人说话了:“我是骆小楼!今天来取你们的性命!” 第四百零九章 心机之毒,让人发指 我听到对方说出骆小楼三个字时差点没笑喷了,但我是得道的人,得道之人怎么能轻易哈哈大笑呢,所以我给它憋回去了。 憋回去了笑,我随之意识到问题的严峻性了。 关欣这女孩儿没什么江湖经验。她在江湖中,应该属于小白那一类人。 黑鞋油有点江湖经验,但我估计这三人要弄死黑鞋油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把黑鞋油弄死,再故意将关欣打伤,最后卖个破绽跑人。 关欣回去后,见到师父,师父问,徒弟,是谁把你伤成这样子。关欣就会说,都是骆小楼那个不是人的家伙。 齐了! 这误会,又放大了。 只是单凭一个骆小楼,好像还不足以成事,里面应该还有…… 不容我多想。另一人闪出来了,这人长的比较高大,他用两只眼睛冷冷扫了我们一眼后,沉声说:“我是关仁!” 最后一个人低声说了一句:“我是顾惜情。” 好家伙,把我们三个人都给冒充了,那他们这是……? 我分析了一下。 倘若小楼和顾小哥有危险。让这些人给控制了,他们根本没有冒充的必要,因为已经拿下了,解后顾之忧了,他们没必要冒充了。 之所以冒充恰恰是小楼。顾小哥,让他们感觉到束手无策,又或是鞭长莫及,顾不上来。所以这才要挑起矛盾。 关欣听到这儿她迷糊了:“关仁?那你……关仁……你?” 她指了指假的,又指了指真的。 那个蒙面关仁向上一步说:“对,我就是关仁!对不起,你们的东西,我要收了!” 话音一落,这人唰的一下,如一根箭般就奔关欣去了。 关欣一咬牙:“老关家这是怎么了!炸窝了呀!” 她挺身就奔那人去了。 砰! 我没想到,小丫头用的居然是三皇炮这么刚猛的打法,她跟那人一撞的功夫,劲气四下一冲,震的空气嗡一声响,跟着两人各自退了一步后,又砰!这下交上手了。 彼时。假骆小楼和假顾小哥,两人看了眼我后,眼神泛了一丝的冷意,跟着唰,唰! 直奔我就冲了过来。 我没客气。先是步子一拧,绕过冲最前头的假骆小楼,跟着在他回拳收势的时候,伸了手用云手一托他的肘。 我要试这人的劲儿,看他练的究竟是什么功夫。 这一试不要紧,我立马感到他身上有股子冷嗖嗖的阴气。 明白了! 搞不好就是万归一玩的邪道儿!他用了什么阴路子,搞了诸如恶灵附体之类的玩意儿,让这三人功夫大增后,借这个来行使假冒之事。 好! 你玩的阴冷路子,我就要用雷炁来对付你了。 我现在的境界,仅仅是证出了化髓中的骨头这一环节,尚没到内脏,但雷炁却与我早就合二为一了。它成为了我力量中的一部份,就聚在那团铅汞之物中。 它流动着,但又潜而不发。 若想发出来,只需一个念头。 我架上这人的手臂,跟我近身后,全身雷炁 砰! 这人身上炸了! 那股子至阴至冷的劲,让雷炁这么一激,它立马就受不了然后,两个胳膊上的肌肉一阵剧烈抽搐,转尔血液急剧汇集在与我力量相撞的那一个点上。随后因肌肉和骨骼无法承受这突然产生的,巨大的力量。 瞬间就在砰然中,皮肤寸裂,鲜血横飞! 叭! 我反手一个嘴巴子,打在这人耳根位置。 就这么一下,扑通。 他就倒了。 后面假顾小哥看到这一幕,他一愣的功夫,他哇呀呀呀,好似跳大神儿般,给自个儿身上的衣服哧拉一撕,露出一个长了黑毛的胸口后,他哈哈哈,大笑三声,跟着又抽了自已两个嘴巴。完事儿这货猛了! 确实猛了那么一丢丢! 他这招儿是把元神彻底给透空了,整个人的精气神全使出来,然后力求把我给拿下。 可他想不到,我身上的雷炁正好是他一身之力根源的死对头。 所以没什么商量,砰! 就是一记简单的半步崩,印中对方小腹后,我一抽手。 扑通,这人倒地上就开始抽了。 我看着这人,他抽的很厉害,口吐白沫之余,身上仅留的那一点阳气正在迅速的流失。 没救了,真的是没救了。从对方施术,把邪灵之气度到他们身上的那一刻起,这几个人的命就只有半条了。 并且,我虽不知道这些邪术的作用原理。但通过经历的那么几次事,我能明白。就算是他们活下来,他们自已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这正是万归一等人的高明之处。 找人冒充,最后即便败了,输了,我们也抓不到证据。 狠呐! 这万归一真的是一条很老,很精的老狐狸。 地上的人抽了一会儿,大概有十来秒吧,他就再不动弹了。我又去看另外一人,同样,他也是抽了十几秒的样子,最终他身子一弓,嘴里,呃……出了一口长长的气后,就此气绝归西。 我目送这两人归西,又拧身看了一眼关欣。 关欣用一记很猛的炮锤打中对方的胸口,那人捂胸退了两步后,竟又奔关欣杀去了。 关欣大骇之余,她高叫:“那个……那个关仁!这人,这人他怎么回事啊,怎么打不死的呀。” 我没出声儿,而是背了手,看她跟那人打。 关欣无语了。 “你……你居然袖手旁观!好,我让你见见本姑娘的真功夫!” 关欣一咬牙,又冲上去,开始跟那人打了。 关欣打的确实很艰难。 我看了一下,感觉要是没我呀,她和黑鞋油真心过不去这一劫,两人搞不好就得让这三人给放倒在这儿了。 命数,一切都是命数呀。 看来我正道,还是不会绝的! 感慨一番后,关欣好像出真火了,她一连打了三记漂亮的直手炮,跟着又一旋身的功夫,就是那么一步,她找到一个机会,大胆切入战圈,贴身给了那家伙脖子处来了一肘。 这一肘险呐。 因为她要是再慢那么一点点! 0.1秒的时间吧,再慢那一点,对方弓起的五指就掏中她的小腹了。 砰! 就这么一下子。 这人头一歪,喀巴一声,脖子断了后,他扑通倒地上,跟着开抽了。 他抽了大概有五秒,最后也是身子一放挺,呃的一声长长出口气,就此死透了。斤东吗扛。 我看了眼关欣,关欣伸手抹了把汗说:“老天呐,这是什么人呐这,我的天呐,吓死我了。” 我没出声儿,看了眼四周后,见花球儿冲着一个方向叫了一声儿。 我扭头又一瞅,发现黑鞋油,正艰难地奔我们爬来。 于是我对关欣说:“快去,给你那个什么小黑哥扶过来。” 关欣:“我干嘛听你的。” 我虎脸:“你不听我的,你听谁的,快去!” 关欣哼了一声,拧头奔小黑哥走去了。 我盯了眼关欣背影,心说小丫头片子,跟我俩横什么横,你这是没遇见大马刀,遇见了,她可是会教你怎么做一个真正女孩子的。 想到了叶凝,我不由对空叹了口气。 不过,叹归叹,心却不乱。许是冥冥中的感应,我知道叶凝她现在很好,真的很好,她有体悟有感触,然后,会有一番更加厉害的突破。 我这时蹲下身,给这几个冒牌货嘴上的口罩摘下来。 面孔都很陌生,但毫无例外,这些人都是华人。 我又打量了一番筋骨,发现他们根本不是什么高手,充其量只是明劲而已。 咦! 这就怪了,一个明劲的人,让邪灵附了后,竟能爆发这么强的力量。这手段,当真是厉害呀。 跟着我又打量一下几人的脸,反复看了看后,我觉得不太对劲,就又用手摸了下眉心。 果然! 邪恶手法又一次浮现了。 这人的眉心骨,让人给打磨了。 于是,我又去摸了其余两人,一模一样,眉心骨都让人给磨的很薄,很薄。 这手法应该是原来鬼庐里高人的手段。 万归一在鬼庐待过,所以,这也间接证明了我的推断! “关仁!他们都死了吗?“关欣这时扶起了小黑在一旁大声问我。 我说:“死了,全都死了,这条公路是进藏的必经之路,咱们要是不想让警察找上麻烦,那就快点,找个地方把他们给埋了吧。对了,你车上有锹吗?” 小黑回答:“有,在后备箱,有两把兵工铲。” 按小黑的指引,我找到了兵工铲,然后我和关欣一起把这三人远远的挪开后,又各自背了一人,跑了差不多一公里远,跟着回来,再抬第三人。 一通的忙活下来,我们把这三人埋在了一个耗时许久挖出来的大坑里。 “挖这么深干什么呀,这地方又没什么人,能被人发现吗?”关欣累的喘了口气后,伸手又抹把汗,抬头一脸不解地问我。 我说:“来时路上,你没有见到四处游荡的野狗吗?那些家伙的鼻子可是灵的很,你要是埋的浅,它们闻到了,给刨出来,再让人看到。你觉得警察会是笨蛋吗?” 关欣一怔,随之不说话了。 转眼我把三个死人扔到坑里,然后开始填土了,填了一米的土后又扔了一层的大石头,跟着再填土。 就这么,将这个两米多深的大坑都给填实称了之后,我又拿一些草扔在上面做了下伪装,末了我站在这个墓地前,默默在心里念叨了一番话。 关欣好奇:“你念的是什么?” 我说:“祝福,祝福他们,来世投生一个好人家,有一段难忘且美好的人生之旅。” 关欣一怔:“咦,他们刚才不是还要你的命吗?” 我笑了下说:“人死为大,纵使做再多的错事,他已经死了,除了祝福,我们还能怎样呢?” 第四百一十章 高人都有难言苦 关欣朝我竖了下大拇指,我摇头一笑,回头看小黑。小黑正坐在地上,一脸无奈地望天长叹。花球儿趴在他身边,好像是搞不懂眼前的人类为啥就不会动弹了。 我看了眼脚下埋的泥土。发现已经没什么破绽后,转身走到了小黑面前。 “我叫关仁,你怎么称呼?” 小黑:“小黑。” 他声音低沉,显示出一种很沉,很闷的性格。 我笑了下:“我这人不想说什么不好意思之类的话,反正那个时候,我不出手,根本就没办法。而现在发生了这些事,我想,你仔细想一想,应该能从中明白什么吧。” 话音一落,不容小黑回话,关欣惊叫说:“师父。师父她老人家有危险了。” 关欣说完这话,小黑也叹了口气:“完了,难道师父说的全是真的?” 我看着他:“你师父说什么了?还有尊师怎么称呼。” 小黑:“师父姓许,八十年代末时。因徒手杀了三个为祸县城的高官子弟,他沾上人命就被迫逃到了神农架。他在那里流亡时,救过一个采药的僧人。那僧人与他成了好友。最后又赠了一套药功的修行法子。师父本想在山中过完余生。奈何让一组进神农架考察的人发现。” “他被人误会为野人,这些人拿了麻醉枪,满山的搜索他。无奈下,他只好一路南下,到江西找到一个很久不见的亲戚。最后,通过那亲戚远渡重洋去了海外。” “他先到香港。又上了一条船做水手干苦力,最后到了吉隆坡。他就在那里收下了我。我没什么大背景,父母都是福建人,家中是世代的渔民。可能是有缘吧,他收下我,教了我功夫。陆续又换了新的身份。” “这次回国,师父说万归一是时时准备走两条路的奸人。他让我小心,万一要是联系不上他,就让我去藏南。” 我说:“藏南?“ 小黑点了下头:“对,就是藏南。“ 我听罢感慨万千。 我感慨不是小黑师父让他去藏南这件事,而是许师父本身的经历。 现今去海外的很多高人,有许多都是许师父这样的经历。出于无奈,出于腔子里的一股子正义,他们眼见身边有人受尽欺凌,却又很难通过正常途径来解决。 所以,类似许师父这样的人就挺身而出了。 而出手的后果是严重的。 基本上出完手后,就得开始为期一辈子的逃亡生涯了。 我这时不由就想起了胜大哥。 他的案子。现在还是没个很好的解决方法。撤案不太可能了,因为我打听了,这涉及很多方方面面的事。 就算是我以后回去,上下活动一番。最终结果也只能是只要没人举报,就不会抓。但若举报了,一样还是会抓的。 国内是和平社会。 而武者是需要借战争,还有纷争来显示其一身本事能耐的。 国内没有这个适合武者发展的土壤。当然了,也有很多武者发展的不错,但大部份都是不温不火的养生拳了。 所以,很多人去了海外。去一些社会治安极差,并且战乱频发的地区。 到了那里,他们才会真正有英雄的用武之地,才能用止戈,杀,等等不同的手段,来突显一身的功夫。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吸引力法则吧。 是的,对普通人来说战乱地区避之不及,但对武者来说,战乱,纷争地区,却是他们发展自身事业,体现价值的那么一块区域! 如此一来倒也解开了我心中的一个疑惑。 因为我曾经问过齐前辈,我说为什么很多特别能打,特别强的高人,大多都在国外呢。 齐前辈说这个问题跟世道有关,他让我好好想想。 我当时没多想。 而现在我是明白了。 和平多商儒!乱世出英豪! 就是这么简单。 和平年代法治健全,社会安定,根本不需要这些能打能杀的人。不仅不需要,他们的存在对某些人来说还是隐患。所以,这个年代需要的是商人和知识份子。 但战乱地区则不同。在那里,商人,知识份子是很难活下来的。那里需要的是能打,能杀,有勇有谋的英豪,需要他们来镇住一小片区域,镇住一小群人。 转眼把这些想明白后,我不禁心生好奇。 那些去了海外的拳师,高人,那些真正掌握了强大本领的人,他们在海外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呢? 这些就留给以后再慢慢体会和了解吧。眼下我得先把小黑身上的气血给松活过来才行。 这个我没什么太多经验,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小黑竟然懂这个。 他告诉我,我的功夫很强,是在没损伤实质器官组织的前提下,把气机通行的路线给堵上了。这个有点类似传说中的点穴。 点穴是存在的,但没有电影,电视里演的那么夸张。 那里面甭管大人小孩儿,男的,女的,抬手就能点人,点完了,还一动不动,像施了定身术一样。 那个就是纯纯的艺术扯了。 真正点穴,点完了后,会感觉不舒服,最严重的也就小黑这样,仅能在地上爬行。要说直起腰来也可以,但一是会疼,二是运动大了,可能会损伤肌肉组织。 点完了怎么解呢。 小黑告诉我,我可能要给他做一套真正的保健按摩了。 先是后背,脖子,腰,然后是肚脐那里。 好吧! 我答应了,然后,就在这苍莽的高原草地上,给小黑同学来了一套大保健。 这个按摩是把劲渗进去,松活气机。然后再把劲涌进肚脐下三寸丹田位置,激活丹田后,自身的一缕阳气,再把这三关给冲开。 如此,便是解了。 我给小黑推拿的功夫,又跟关欣聊了会儿天。 关欣的师父是个女的。 我回想了一下,确实有那么一个女的。 同样,她师父身上也有案子。 这案子怎么来的呢。这要归到师门。 她师父是京城一派三皇炮中的一个顶尖人物,但基本是很少露面,她师父姓孙,叫孙青澜。 然后那会儿是九十年代初期,京城来了一个八极打的很好的人。那人拳厉害不说,并且为人极其的狂妄。号称要扫遍京城练家子。 有几个跟他对手,他下手极狠,都把对方身上打坏了。并且还有两个重伤的。 扫了一圈后,就扫到三皇炮身上了。 孙女士挺身应战,然后找了个机会,抢进战圈,放低盘架子,将那人大胯给碎了。 说好了,是试拳,按生死拳的路子来,不过孙女士心善,她打到这儿,就收手了。 可那人没完没了了。 那人报案了!经官了后,说孙女士重伤害,开口要四百万的赔偿金,要不然这事不能私了。 九十年代初,孙女士没什么钱。她只好赔尽全部家当,拿了三十万给那人,然后孙女士走了。她直接去了香港,正好关欣家在香港有点实力。于是就给关欣当起了师父。 高术江湖不是什么人都能玩的起。 有的人,能玩的起。伤了,瘫了,甚至死了都会说了一声技不如人,甘愿如此。 可有很多人根本玩不起。 伤了,就放赖,瘫了就让人养。死了,可就不依不饶了。 所以…… 很多拳师也是因为遇到一些玩不起的人,然后栽了跟斗,无奈而走的。 这个,我深有体会。 因为抠脚老大曾说过,他们兄弟早年其实有不少钱的。 但因为试拳。之前明明讲好的,各自负担自已医药费,可结果呢,伤了对方后,对方就报官,就赖上了。 十万,八万,就这么,嗖嗖的没了。 打不起,真的是打不起。 可不交手,又难涨功夫。所以只好混上了一条小黑道,然后就遇见了唐剑…… 我听这话,不由想起了清末时的一些高人。 当年的董海川前辈不也是因为沾了命案,无奈进宫做太监得以存活,并发展八卦掌的嘛。同样,当年的郭云深前辈,不也是犯了命案,后期在监狱度过一段艰苦日子嘛。 高术不转传,高术不轻用啊! 确实是这个道理,妥妥儿的,一点都不假! “咦……” 这时小黑叫了一声,然后他说:“好像是通了。” 我听这话,又顺带送了他一套肩关节的推拿。 是真正的推拿,不是锉骨。 一番活动后,小黑抻了抻胳膊腿儿,表示已经没什么事儿了。只要再稍微缓一缓,一样可以用身上的功夫。 我见状长舒口气。 关欣这时说:“车坏了,还在路上停着呢,咱们快去看看,能不能修修车吧。” 我说:“甭看了,这条路是进藏必经的公路,路上来往车很多的。咱们这走出来,起码……” 我看了眼西沉的太阳说:“得有四五个小时了吧。咱那车……” 我又朝撞车方向投了一缕感知。 然后我说:“快跑吧!不跑,容易吃号子饭。” 关欣:“啊……” 我当下没跟她解释这么多,只给了花球儿一个眼神儿,花球儿领命,我带上关欣,小黑,就奔通往拉萨的方向跑去了。 为啥要跑呢? 很简单,因为车祸现场来了很多的公安先生。 他们正在那儿勘测现场呢,除外,还有三四个人,正在四周搜查,找幸存者,若是找到估计是想架走,录口供,做笔录…… 很麻烦,这对我们来说,确实是非常的麻烦。 我领着这两人一路撒丫子跑了一个多钟头,直到太阳完全消失,夜幕再次降临,我才停下脚步。 这时关欣问我:“这可怎么办呐,手上没有吃的,也没有帐篷,更没有水喝,天呐,这还是西藏,这不要人的命吗?” 我没搭理她,而是看了眼小黑说:“怎么样,气血通的没问题吧。” 小黑:“很通畅,应该是没什么事了。” 我点下头说:“行啊,这样,咱们先坐下来,然后商量一下接下来要做的事儿。” “首先关欣你说,你对这事件的看法。” 我看着关欣。 关欣说:“我不好说什么,反正,我听人说,你跟江越那家伙结拜,我心里就犯嘀咕。至于万归一……可能不是什么好人吧。哼!” 我说:“好!” 我拿过大帆布包,将里面一个大大的自封袋拿出来,我递给关欣说:“你看这里面是什么?” 关欣接过打量一眼,又惊了一下说:“哇,好像人骨头,你……” 我淡然:“没错,是人骨头,但不是我的,是江越的。你要不信,你可以拿去做dna化验,别外这骨头,我是在违背他意志的前提下,强行从他身上取下来的。兄弟?这造谣的人真没脑子!好了,下一个问题,咱们得找水源!补充一下身上的水,在此之前呢。” 我从背里取出一个羌族老人给我的铝制军用水壶说:“这里面有一点水,大家对付,互相喝两口润润嗓子吧。” 关欣看了看,她咽了口唾沫说:“这么少,我现在还不是很口渴,哎,一会儿再说吧。” 我说:“放心,没有药儿。” 我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 “哎……你怎么这么浪费呀,我是让一让,你不懂的吗?算了算了,拿来给我喝两口吧,真是渴死了。” 我看着关欣一笑,把水壶递给了她。斤页共号。 她喝完,又递给小黑。 小黑喝完,我倒了一点在手心,给花球儿喝了一些。 都喝完水后。 “我饿了。” 关欣看着我,咽了下口水说。 我想起背后里的大药丸子,可齐前辈说了,那东西得是功夫到了一定层次才能吃,普通人吃了,不仅不能补益,反而有很多不良的后果。 所以,这吃的? 我看了眼花球儿,花球儿好像明白似的,看了我一眼后,嗖…… 它的身影消失在茫茫草海了。 “哎,你的凶萌猫,它,它干嘛去了?”关欣指着花球儿背影问我。 我说:“找食物去了,给你找吃的去了。” 说完,我叨了根草棍,扑通躺在草地,眼望星空,内心思索,这下一步因缘要接去哪里呢? 小黑师父提供的线索是让他去藏南。 而我之前听的是线索是那曲。 那曲是在青藏线上,我们现在走的是川藏线,两条线都是在拉萨会合。 所以,我感觉应该先去拉萨才对! 行!就先到拉萨。 可去拉萨,我自已步行的话是没什么问题。关键这两人,还有,是不是越快越好呢? 但我们的车报废了,接下来怎么走呢? 对搭车。让谁来搭? 我一扭头,正好就看到了关欣的侧面。 第四百一十一章 拦车的意外收获 关欣长的不错,她走的路线虽不是大马刀那种冷峻惊艳型的,但却颇有股子邻家女孩儿的刁蛮之味。 我看到关欣不由想起大马刀,跟着又想起她曾经跟我说的一个听上去搞笑,却又让人倍感心酸的事。她说以前大学时候的驴友曾组队去过几次西藏。钱什么的都是均摊。然后一路下来开销真心不轻松。 她们在西藏曾遇到过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说她身无分文,但却把西藏,包括墨脱那边给玩儿了一个遍。 叶凝那会儿单纯,她就搞不太明白,这怎么难道世上真的全是好心人吗? 叶凝队友中有知道这女孩儿底细的,然后对方就告诉小伙伴们真相了。 原来这女孩儿号称帐篷女皇,越野福利。 那队友的一个朋友曾陪这女孩儿去拉萨的医院做过四次人流,烧过好几次的子宫。因为是重度的宫颈糜烂……所以得用激光不停的烧才行。 叶凝和她的小伙伴们听罢,感叹这女孩儿岂是一个‘敢’字了得。这人生,太彪悍,太厉害了。 叶凝队友说,就那个女孩儿仅仅是一个。而在她背后,还有无数,许多个跟她一样的女孩儿呢。 不得不说,这也是人生。 但眼下,我倒是没想让关欣去利用女孩儿的身份勾搭人。而是想利用我们习武人身上的本事,那种骨子里才有的感知能力。去感知一下这过往的车辆。 我想看看,这里面有没有能让我们‘搭上车’的人。 因为叶凝的队员说过,那些女孩儿开始时候并不是这样子的。她们一样也很单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但她们上错了车,让人强行夺走了第一次后。接下来。她们就放纵了。 我想找一个这样的男人出来。 真的! 当算是给自已找的一个乐子了。 大约在二十分钟后,花球儿给我们抓来了一只又肥又胖的旱獭。 它伸出爪子,按在这大耗子的肚子上,抬起凶萌的小脸,眼神好像会说话般,在跟我们说,这东西其实很好吃的。 算了吧!花球儿,谢谢你了,我还是动用备份的羊肉吧。 于是拿出来羊肉给大家分发了。 花球儿微郁闷了一下,末了自已把打的猎给吃了。 吃过了东西我把心里的计划跟大家想了一下。 关欣听完说:“这是一场比试吗?想要比一下大家的感知力吗?” 我微笑:“或许吧。” 关欣:“嗯,不错!我可以接受。” 我又说:“但最后,如果找出那个人……” “放心了!我叫车!保证给他拦下。”关欣微笑着如是说。 我会心一笑:“那咱们就出发吧。”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什么替天行道,又或是别的什么,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为何自已会冒出这个念头。 但齐前辈说过,以武入道修到了我这地步时。一定要格外珍惜自已脑子里冒出来的念头。原因就是我本身不是那种爱胡思乱想的人。平时,脑子里大多数情况下走的是什么三字一音呐,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啊,等等装的全是这些。 遇敌什么的,全靠临场发挥。根据接受到事实,一一针对着做出改变。 但我刚才确实是胡思乱想了一下。 我为什么会这样?这个念头的根源是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我们这么做好像是没错儿。 拿定主意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我们三人一凶萌猫吃饱喝足了后,又全速奔行了将近两个小时,这才找到了进藏的公路,随后我们找了一个相对开阔的至高点,然后将身形掩在草丛中,观望坡下过往的车。 半个小时后,来了一辆。 这是一家四口开车自驾游玩的。 我接收的信息就是这样,跟着又跟小黑和关欣核对了一下,一模一样完全没错儿了。 又等了二十分钟,跟着又来三辆车。 这是三辆很欢乐的小青年开的自驾车,没什么别的问题,有的话也是愿打愿挨。 然后又过了一个小时……斤协夹血。 一辆,又一辆。 我们守了六个钟头,候了将近二十几辆车。 可我没找到,潜意识里我要找的那么一辆。 “困死了!”关欣抻了下手臂说。 “关仁!关仁!关……仁……,哥,哥!” “哎!” 我应了一声。 关欣:“叫大名不答应,叫哥就答应啦,哼!行啦,反正我也没哥,你又是跟我一个姓。我就认你当个见习哥吧!不过说好了,这世界太复杂,我又是第一次让师父领出来。我也不知道你是坏人还是好人。反正见到师父的吧,她要说你是好人,我就当你是我哥了啊。“我一笑说:“妥嘞,到时候,要是坏人呢。“关欣:“坏人又怎么样,打不过你,跑呗。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那个,哥呀。咱们这样儿,你觉得有意思吗?还不如下去拦辆车老老实实讲明白了到拉萨多少钱,给他钱不就完了。” 我看了眼小黑。 这位福建兄弟打了个哈欠。 我说:“再等等吧,再等等!” “好吧!”关欣叹口气,又看了眼花球儿,跟着又看看我说:“哥,我能抱它吗?” 我说:“你跟它沟通吧。” 说完,我又盯紧了路面。 我究竟在等什么,这么做是不是真的很无聊?脑子里的那个念头,它的依据是又什么。 我叹了口气,感觉好像有点太捕风捉影了吧。 就在我几乎快灰心丧气,打算是不是找个地方打会儿坐的时候,终于又来车了。 这是一辆很老款的丰田越野车。 此外,这一路走过来,我发现往西藏走的话,好多都是开这车走的。 车开的不是很快,慢慢的奔坡上爬。 我一搭眼的功夫,车里就冲过来三道气息。很强势的气息,且这气息里有一股子贼兮兮的土腥味儿。 三人都有功夫啊。 虽说不是什么化境,但至少也是明劲中期了,这号人在普通人中就是很能打,不敢惹的人呐。此外这三人的气息凝重,浑厚,显然他们的身材都不小。 这三个家伙,就是我要等的人吗? 齐前辈说了,化髓之后,有些事情身体提前有预感。但因为境界还不够的原因,在接受预感的时候,大脑会给出一些错误性的解读。 比如这次,可能我接受的预感是,到公路上,找一辆车,车上有三个与万归一有关的男人,,然后搭他们的车进藏。 但我大脑没办法做出如上正确的解读,大脑的解读是,去拦一辆车,车上有坏男人。 然后,这个解读就跟叶凝同我讲的帐篷女皇,越野福利的段子联系到一起。所以,我就会做出,找个不是人的男人,教育他一番的错误解读。 有意思,真的是有意思。 人的大脑太好玩儿了,脑补,脑补,有意思。 我感慨一番后,又犯难了。这车怎么拦下呢? 于是我碰了一下关欣。 “是这车吗?”关欣抱着凶萌问我。 我说:“嗯,是它,把它拦下来,你有把握吗?” 关欣:“小菜!不过你们可得跟紧点,万一我让人抓走可就麻烦了。” 关欣露出小女孩儿的笑容。 我觉得,关欣真要被人抓走,麻烦的是那些人! 好了,闲话不说,关欣放下花球儿,闪身就奔公路边去了。 到了边儿,她开始一个劲地摆手。 我和小黑则藏身在她身后三米处的几块石头后面等着,只要对方停车,开车门,那是瞬间的事,一切局势都在我们掌握中。 车到了近处,果然减速,然后停了。 紧跟着车窗玻璃落下来。 关欣面色一喜,张口要喊的时候,却听车里有人说话了:“你作啥子,大半夜的,这么个女的,穿了一身黑站路边,你不觉得吓人吗?这是人是鬼哟,还开车窗,快走噻!“轰! 发动机紧张轰鸣,车撒丫子就跑了。 关欣一脸的凌乱。跟着,她一咬牙,撒丫子竟追上了。 这段是下坡,关欣用的法子是跳,然后,借了劲儿,再起,再跳,这样一来,她的速度比之汽车真的是一点都不落。 我和小黑见状,马上撒丫子跟。 就这么,追下一段大坡后。 到了平地,车猛一加速开出去一百多米,跟着吱嘎一声停了。 刚停,车门开启,有一身材矮壮的人让人一把推下车,然后这人低了头,扑通跪地上,朝我们这个方向喊:“那冤死的人呐,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作啥子变鬼来害我们,哎呀呀,这车上也没带个纸钱,等我们兄弟办过了事情,做完这笔买卖,再回来买些纸钱烧给你好不好嘛。你莫再追这车了。哎哟,这吓死我,吓死了!“关欣大概是听出来对方把她当鬼了,她觉得好玩儿,于是就索性吓一吓对方。然后她披头散发,仰头朝天空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的怪笑。 笑过了后,她唰唰唰,就奔着去了。 她用的功夫,跟我那个唰一下九米瞬间到差不多。武林中管这个叫八步赶蝉。但讲白了就是‘功夫速跑’。这门本事讲究一个,蹿出去的距离远,然后脚尖点地要快,借的力要猛,如此一来,就会给人错觉,以为这人是唰的一下平移飞过来呢。 矮胖哥一见关欣遁来,他跪地上傻了。 “哎哟哟,哎哟哟,我日你个仙人板板,你个冤鬼,你不听我地,我,我是练过地,我怕你?” 矮胖哥一咬牙,哇呀呀站起来,原地刚舞了两三个架势,关欣就冲到近处了。 她一抬手。 唰! 矮胖哥飞了。 车上的人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跑的样子。 关欣紧跟着,唰唰! 两下,将车里的两个人给扯出来,然后给扔了。 扔过这三个人后,我和小黑跟着花球儿也慢跑着到了近处。 “哥!怎么样?快吧!” 关欣拍打一下手。 此时,地上被摔迷糊的矮胖哥叫了一声:“哎哟哟,原来是兄妹鬼,哎哟哟,这下麻烦了,麻烦了……” 他自顾念叨两句,末了眼珠子一翻,就此吓晕过去。 我笑了下,又去看地上的另外两人,这两人刚爬起来。此外他们的身形都比较魁梧,个头将近有一米八的样子,面目长的凶凶的,给人一种,我长这样,我就是坏人的感觉。 两人站起,迟疑一番跟着一咬牙,噌!各自从身上抽出一把短刀。 然后两人又下意识地看了眼车。 跟着,为首一个剃了同我一模一样大光头的人看着我说:“德旺是我兄弟!这车上的东西,有德旺的抽头儿。兄弟!想发财,看仔细了再找车拦。“妥了。 我明白了,这人是误会我了,以为我是拦路抢劫的呢。 我没说话,然后小黑动了。 我知道小黑一定是按奈不住才动的。 同样,关欣也是如此。 因为据我了解这两人都是第一次让师父领出来到江湖上见世面,他们之前很少跟人动手不说,更加没有沾过什么人命。所以,两人心中那种想找人好好打一架的心理,非常,非常的强。 只可惜,这两个人根本不够小黑打。 我说了一个拳下留人。 话刚出口,两人就倒了。但还好,小黑算是有分寸,没把两人打成重伤,只是轻重伤。 一个肩膀碎了,另外一个肋骨好像断了两根儿。 至于矮胖子,他让关欣吓的不轻,估计还得等一会儿才能苏醒。 我走到光头高个男面前,蹲下来后我问他:“车上运的是什么?” 对方肋骨断了,正一个劲地用手捂着那儿,一边捂一边说:“你动了我们东西,你惹大麻烦了。你惹大麻烦了,哎唷,疼,疼死了。” 我说:“说实话,运的是什么?不说的话,一会儿还有更疼的。” 光头男看了眼车,跟着他咬了咬牙说:“炸药!” 我问:“大概有多少?” 光头男:“不多,九十公斤。” 我说:“高能的吗?” 光头男:“嗯,火点不着,要用特殊的雷管引爆,一点就能炸开好大一片岩石。” 小黑这时说:“奥克托金!大马那边有反政府武装,在一个小岛上曾经用这个控制一个部落大概三十多人吧,他们要求跟政府谈判。然后我们过去,给解决了。” 小黑淡淡说完,又说:“他们用的就是这个,hmx!奥克托金,标准军事炸药!” 第四百一十二章 阴冷之人的阴冷手段 我又看了眼光头男。 “搞九十公斤炸药做什么?” 光头男:“我哪里晓得,我就是开车送货的。” “谁给的货,怎么个交易接头方法?” 光头男:“你问这么多作啥子?” 我抱臂对他说:“不想让我问的话,有别的待遇,比如……” 关欣说话了:“哥。让我废他一个胳膊得了。”斤协役才。 我白了关欣一眼:“女孩子别那么残暴,再说了,人家指不定还能说话呢。” 光头男:“我说,我说!是德旺给找的活儿……” 接下来据光头男交待,德旺是一个混黑道儿的藏人,他在成都,还有藏区很是有一定的名望。这次德旺找到他们兄弟三人,让他们运这批炸药到拉萨。去了后他们直接去xx街找一个叫老马家牛肉拉面的面馆。到面馆后,把这车东西交给面馆主人马友贵就行了。 然后三人此行的报酬是四万五! 开趟车,运一批炸药到拉萨,轻轻松松每人一万五千块钱。这生意确实是很好做,于是光头男二话没说,直接就应了。转尔。接到车后,领上他的弟兄,这就开车直奔拉萨来了。 听明白了大概,我看着光头男,感觉对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于是我对光头男说:“这样啊,好吧。上车吧,顺路带我们去拉萨。 光头男:“车里人多,怕坐不下,又有炸药,到时候悬挂吃不住劲呐。” 我说:“坏了。再说坏了的,一起上车走吧!” 光头男“这个,真是坐不下。” 我说:“挤一挤,挤挤总会是坐下的。” 十五分钟后,我们这些人还真是坐下了。 我在前面开车,坐的是驾驶室,关欣坐副驾,小黑在后排跟那个矮胖子坐一起。最后边那个放炸药的货厢让我们收拾了一下,然后两个大个子,用一种匍匐的姿势搂着两个木头做的炸药箱子,半蹲,半趴不躺地就这么挤里边儿了。 “难受不?肋骨疼吗?”我上车打着火问了一句。 光头男:“有点吃不住劲,疼……” 我说:“忍忍吧,到地方就好了。” 当下,打舵,起车走人。 漫长的旅程这就开始了。一千多公里,路相对我来说不是很远,就是这个道不好开。是以有时候开的很慢,而遇到好开的路,那就嗖嗖的加快速度一个劲地飙了。 中途基本没什么太多的休息。 最多就是换班。让关欣开车,我睡觉,然后再让小黑开车,关欣睡觉,我警戒。 反正三个人换班来呗。 至于受伤的两位壮汉兄,我们在出发的第五个小时,给他们简单处置了一下。 小黑会点接骨之类的医术,他把对方的肩,还有肋骨做了归位,又放了些淤血出来,跟着用他们身上的衣服还有路边捡到的干树枝做了个简易的夹板。 吃饭是两人下去买吃的,然后端到车上给几人吃。 就这么折腾了好几天,我们把车开到拉萨了。 这一路的感受的就是川藏线真的很发达,很方便。经常看到路政在道上修路,这是其一,其二基本跑一段路就能找到吃饭地方。然后手机,时不时的都会有信号。因为这段期间,光头哥接到了两个电话,是德旺问他们到哪儿的电话。 在我威逼的目光中,光头哥说他们一路很顺,然后,就快了,就快到拉萨了。 德旺让他们小心点,还有,路上别捡妞儿! 呃! 这个还真让我们碰见了。有两伙,一伙是两个女孩儿,一伙是一个单身女孩儿,就在吃饭那地方的门口问我们车上有地方吗?后来关欣好奇地看她们的时候,她们很自觉地不问了。 车是晚上十点半左右进拉萨的,远远望去布达拉宫很美,很漂亮。 关欣透过车窗看了一眼,跟着她兴奋地说:“好美啊!那布达拉宫里一定住满了修行的僧人吧。” 岂料矮胖兄冷笑了一声说:“什么僧人呐,僧人都不在那儿修行了。那只有不几个僧人负责看守这个宫殿,那里现在是旅游景点,不交钱,不让进的。” “啊……”关欣一怔,跟着又说:“那怎么,马来西亚,还有新加坡的一些寺庙不交钱也能进呢。” 我说:“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呗,行了,别问那么多了。打起精神来,一会儿搞不好还有仗要打呢。“关欣哦了一声。 小黑跟着附和一句说:“我回国感受最大的是,没钱进不了那些有名的寺庙礼佛。真的进不去的……” 我打了个舵说:“那就不去呗,不是还有很多小庙不收钱嘛。对了,那牛肉拉面馆在哪儿啊。”? 矮胖兄,算了叫他真名吧,张小虎先生抻头看了眼车窗外说:“快了,对,你看前边,那几条野狗聚的那地方,就那个弯儿,你拐过去,然后一直开,开到一个大概六层高的楼前,然后你再拐……” 在张小虎的指挥下,二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这家位于一条偏僻小街的牛肉拉面馆。 拉面馆牌匾的灯还亮了,但透过敞开的门往里看,里头好像是没有什么客人。 花球儿跳上我的方向盘,抻了个懒腰后,它的目光落在门口的几条野狗身上。 我笑了笑,轻轻抚了下花球儿脑袋,然后跟张小虎说:“你跟我下车过去找人,关欣,小黑你俩在这儿守着。” 关欣不听,非要跟我一起下。 我说:“你气质像坏人吗?像吗?” 关欣不说话了。 我摸了下大光头又看了眼后车厢的大光头,我笑了笑后,跟张小虎一起下车,奔拉面馆去了。 进到屋门口往里一看,只见到有两个妹子正一块坐在一张桌子的两头儿吃面。 我这身高,加上大光头,外加张小虎脸上写的‘坏人’两个字,让两妹了显的非常紧张,她们快速的吃了两口面后,就心照不宣地走到吧台那儿结帐了。 吧台后边坐了一个中年人。 这人穿了个大背心子,下边是大短裤,脚上一双人字拖,正坐吧台后边玩一个笔记本电脑。他收了钱后,我给张小虎一个眼色,后者会意,走到吧台那儿说:“老板吗?” “啊?” 张小虎:“德旺送的货到了。你接一下。” 老板:“啊……好好,好的。” “那个……那个小刘,小刘!你快去后院给吕老板叫出来,就说货来了,让他接一下。” “哎!”后厨位置有人应了一声儿。 转眼,这人奔后院儿去了。 我等了差不多十秒,然后感觉后院出来人了,这人是单独一个人。此外,这人好像有点不对劲,他身上有功夫!并且这功夫还不低。 思忖间隙,唰! 当一道很轻的脚步音传到我耳中时,我抬头就看到了那个在凌玉山庄用很阴冷劲打我的瘦削年青人。 据关欣讲,这年青人姓吕,身份来历什么的她不是很清楚,就听说这人在日本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又去了韩国,然后好像在俄罗斯又苦修过很长一段日子。 剩下的,关欣就不清楚了。 此外还有,这姓吕的有两个师父,一个是一脸阴阳怪气,打扮不男不女的伪大叔。另一个是一脸大胡子的老毛子。 这姓吕的是好还是坏呢? 他出来,抬头一眼见到我,他怔了一下,随即我看到这人眼神似乎动了动,心思好像转了一转,跟着他说:“你拿到了。” 我说:“嗯。” 吕阴冷又打量了一下张小虎:“东西呢。” 张小虎抹把汗,他看了眼我,我对吕阴冷说:“外面呢。” 吕阴冷:“嗯,在哪儿?” 我说:“门口不远的车上呢。” 吕阴冷:“行,我给关欣师父打个电话!她一会儿就会过来,然后咱们安排人把这货送走。” 说了话,吕阴冷就要掏手机。 我淡淡说:“没必要了吧。我跟你一起直接送过去不就行了?” 吕阴冷想了下:“不太好吧。” 我说:“没什么不好。” 吕阴冷:“嗯,那好吧。” 简短对话间,吕阴冷移步就奔我走过来,然后当他离我有一米多远的时候,他突然唰的一下,直接就奔张小虎打去了。 张小虎虽是在脸上写了‘坏人’二字的人,但他这人还不致于去死! 吕阴冷算准这点,他出手就要杀了张小虎,然后他知道,我肯定会出手来救,他等的就是我救的时候,身上露的那一点空门! 阴冷之人,心思多歹毒啊。 这招儿,真狠! 我直接伸手,抓了张小虎的肩膀用了攒拳的劲,但却是放人的打法儿,往门外一扔,张小虎整个人就像个陀螺似的旋着出去了。 刚好这时候,吕阴冷的手指就直直地奔我心窝插过来了。 “哼!” 我一努劲,心口窝附近的骨头一拱,一块肉,就好像是个疙瘩般,拱起了拳头大小的一个地方,跟着这肉把吕阴冷的劲一顶。 当那股阴冷劲上身的时候,我猛地一动铅汞之力,给我破! 喀嚓! 吕阴冷的指尖,炸开了一道劲,跟着他抵住我胸口的手指指骨瞬间破碎,趁这个功夫,我一拳就轰在了他的小腹位置。 第四百一十三章 遇到江越背后的人了 我功夫到了现在的地步,打人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就是那团如铅汞般的东西打出去,命中目标的时候,我好像是把自已的手给打到对方身体里似的。 那种渗透感是从前没有过的。而这就是齐前辈说的铅汞之力有了灵。 有了灵,就可以灵活控制力道的深浅大小,包括对目标造成的破坏力,这些都可以精确控制。 我震碎了对方的几根肠子,随即就松开手指向上拨一下,这一下正让劲打中他的胃,对方一下子就受不了,捂了肚子扑通倒在地上,开始吐起来了。 刚好这会儿,张小虎在门口那转过来神了,他抻头看了一眼说:“这,这怎么?” 我说:“关门!” 张小虎:“好好!” 我又指了下头顶上方说:“卷帘门,把那个门也落下来。” 张小虎:“明白!” 他伸手勾住卷帘呼拉一下就给落下来了。 我转了头看了眼这里的老板马友贵。我对他说:“手机就别打了,还有电话,另外……”我看了眼通往后厨的过道上站的一个年轻人说:“你叫小刘吧,后边还什么人吗?” 对方一脸木愣地摇了摇头说:“没,没人了。“我说:“好!你过来吧,坐会儿。“ 我让小刘过来,跟着伸手就把吕阴冷给拎起来了。 “接货的一共几个人?” 吕阴冷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手捂肚子,身体一边扭曲一边咬牙不说话。 我看吧台那儿有个毛巾,好像是马友贵擦汗用的。我就给拿来,叠了三层后,我强硬把这块毛巾捂上了吕阴冷的嘴。跟着我锉了锉他的锁骨。 他的腿踢打着。踢碎了两个椅子,然后又硬生生将两块地砖给震碎了。 稍许,我松开手。 吕阴冷头上都汗,他气喘吁吁地趴地上不说话。 我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递到他手边,他接过喝了一小口说:“就我一个人,就我一个人在这里接。” 我:“嗯,接完了去哪里?” 吕阴冷:“用这辆车,往阿里方向开,到时候,到时候会有人……有人过来打招呼。然后我……我让他上车,听他指挥开就行了。” 我说:“不认识的人怎么能让他上车,那人一定有可以辨认的特征吧,你说说吧。” 吕阴冷咽了口唾沫:“那人左耳垂,少了一大半,除外,他额头上有一道很清晰的刀疤。” 我说:“汉人还是藏人?” 吕阴冷:“汉人!” 我说:“好!” 我对马友贵说:“矿泉水多少钱?” 马友贵呆了呆:“不,不要钱,不要……” 我掏了五块钱出来,递给他说:“刚拿了一瓶,这个帐得结。另外呢,今天发生的事儿……” 马友贵很麻利地接过来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说:“没看见不行,因为接下来,我们还得过来吃饭呢!” 五分钟后, 我,关欣,小黑,还有张小虎三人,全都进到了店里,跟着要了拉面,还有两大盘的酱牛肉,这就在饭店吃上了。 吃饱喝足了后,我对马友贵说:“一会儿,我把那个人……”我指了指地上的吕阴冷说:“我把他带走,然后这三个人,得在你这儿养一段时间伤。当然了,他们要是愿意走,那随便。就是这个事,明白吗?” 马友贵:“明白,明白!” 我笑了下:“结帐!” 结过帐,小黑打量了一眼吕阴冷问我:“这人……“关欣接过了:“阴气森森的,见面就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小黑哆嗦了一下:“凌玉山庄吃饭的时候,他好像还给我敬过酒……“我笑了笑,跟着说:“行了,走吧,有什么话,咱们路上慢慢聊。“当下,让小黑拎起吕阴冷,我和关欣起身走门口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幕让我意想不到的画面。 花球儿站在我们开的那辆丰田车的车顶棚,弓起身子,正怒目瞪着它的身体下方,而在他身下则有一个年轻人,正紧张地用手头工具来撬我们的车。 我们一现身的工夫,正好他抬头,唰! 这一下就接上了。 关欣这时喊了一嗓子:“干什么,偷车啊!” 那人一愣间,突然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呼呼好像罐头一样的东西奔着我们往地上猛地一扔,转身,唰!撒丫子就跑了。 我一见对方扔了东西,虽说不知那是个什么玩意儿,但本能感觉不对,当即就吼了一嗓子趴下! 瞬间,我们几个唰的一下全都趴上了。 会是手雷吗? 这家伙要是敢在拉萨放手雷,他可真是不想活了。 一念之间。 噗! 那动静比放屁大几倍儿,响过后,嗖嗖嗖… 耳中听的全是小刀片儿的破空音。 匣子刀? 我一愣间,听到声音没了,跟着起身。然后走到地面那个东西的旁边弯腰捡起来一看。斤双帅划。 这东西长的圆圆的,表面分布了无数细长的口子,这好像真是程瞎子说的那种匣子刀。 在秦岭时跟程瞎子闲聊,听他说这匣子刀是在四川找人做的,会这手艺的人是小秀的亲哥哥。此外我记得江越曾说过,在小秀和海大真,白道福三人没归隐之前。他曾去四川找小秀做过一些东西。这么一想的话,这个匣子刀应该就是江越那伙人手里的大杀器了。 由此看来,江越背后的人,也就是武凌锋那一伙人他们早就知道了这个拉面馆。所以当我们的车到了后,他们就要找机会来偷车了。 他们偷车失败,极有可能选择在路上下手,所以阿里这条线不好走。 不好走也得走! 我断定这些人肯定是想用炸药去炸开什么东西,然后拿到一些物件,跟着再与藏南的人会合。大概就是这么一条路线了。 当下,想妥了后,我跟小黑和关欣简单商量了一下,末了大家都同意我的计划,这就上车,直奔阿里方向走人了。 拉萨到古格所在的阿里地区大概有一千多公里。 我们先在城中找了个地方给车加满了油,然后连夜就奔着那个区域开去。 行走的途中,我估计这个武凌锋,也就是江越背后的人不想在拉萨市区里弄出太大的动静。因为这个城市比较的敏感,一旦有比较大的武力冲突,到时候惊动官面谁都不好说话。是以,他们肯定跟着我们的车,然后选择在一个合适的地方下手。 吕阴冷……这个小子真名是叫吕堂轩! 吕堂轩知道他要走的大概路线,所以出拉萨后,我们让他在一张他随身带的地图上一番查找,最终确定了路线,这就披星戴月往前赶了。 刚跑出大概六十公里的样子,我这辆车的后面就跟上来了一台车。 这车看不清楚牌子什么的,只见两个大灯在我们身后明晃晃地打着。 我只朝后瞅了一眼,脑子里就冒出一道强烈的感知信号。 车里有高手,且不止一个! 妥! 我又看了下四周,四周依稀有村落。 这明显不是动手的好地方,显然我们还得往远了走。 就这么又跑出去接近两个小时,当四周全是苍凉无人的高山荒漠时,我看到后面那辆车加速了。 不用加速,我等你! 我把车往道边儿一打舵,停稳当了后,又跟关欣和小黑打过了招呼,这就把花球儿,吕堂轩留在了车上,然后我们跳下了车。 后面那车到近处,我看清楚竟是一辆改装过的猎豹车。 对方打着大灯,到近处时,大灯熄了。 然后从车上就下来了四个人! 四人中有两个中年人,两个年轻人。 这两个中年人功夫不低呀。 我只扫了一眼,就感觉到对方给我造成的强烈压迫感。 我深吸了一口气,没说话。 这时,打头一个穿着户外猎装,身高大概在一米七五左右的中年人抬手看了下表。 然后又瞅了眼四周,最终用生硬的普通话跟我说:“这个地方,好像不太好,会有车过往,我们往里走,然后详细谈一谈吧。” 关欣冷笑:“往里走?你们不会又趁我们不在偷车吧。“刚才说话的中年人笑了下指我说:“不好意思,不知道这辆车是他拿到手了。所以,手段有一些欠考虑。好了,不介意的话,我们往里去,然后谈一谈?” 我说:“好啊!” 就这么,四个人,跟我们三个人一起往里走,大概能走了一公里多吧,看到四下再无人烟,头顶只剩璀璨星空和一轮弯月后。 我们一起停住了脚步。 我转了个身。 对方打量一下四周跟着对我说:“你是关仁吧!” 我说:“是我。” 对方:“我们的人在北海接到江越了!很惨!真的是很惨!这么一位优秀的武者,就这么废掉了。不过,这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因为这个江湖本身就是一个很残酷的江湖。强者生存,弱者淘汰,这是自然的定律。” “就事论事吧!我国语讲的不是很好,见谅一下。这车炸药,你得交给我们!包括你车上的那个人!这些一起交给我们。我们把这些东西拿到手,将事情办了后。再回头研究你的问题。” 他端详着我,淡淡说着。 我说:“我有什么问题?” 对方:“很简单,我们欢迎你加入!如果不!对不起,你不能有这一身功夫。” 第四百一十四章 ‘深海’一样看不透的敌人 我摇头苦笑,又抬起头来看他们说:“为什么?我的功夫是我一点一滴苦苦修来的东西,我凭什么不能拥有?” 对方也笑了:“没有说不允许你练。 中国的武术在世界传播极广,这里面传播最多的有咏春和太极。咏春拳的一些近战格斗招式,频频被各国的军警采用。从而编入近身搏击的教程。太极拳更是以文化,哲学,思想,健身的理念被西方人接受并推崇。” “我们喜欢这种传播,喜欢越来越多的去练,去学习,然后从中汲取对他们有益的东西。但是……” 中年人笑了下说:“如果修到了化髓这个境界,他是一定要归到我们这一脉的。” “当然了,中国传统武术的训练是非常刻苦的。他对人的要求极高,除了要求毅力,恒心,还有明师的指导外。运气亦起了很大一部份的作用。有些人运气好,天生该吃武行这碗饭。他练的就顺,就能齐整劲,出明劲,养暗劲!齐,出,养,这是三步一体的功夫。从练拳第一天起,这三步功夫就是要一起来练的。” “我们把这一层次的人称为武学上有天赋的人,但仅有天赋还是不够的。因为即便天赋再高的人。最终练出一个暗劲,就已经非常,非常的了不起了。” “最关键的是一点是灵性!” “灵性需要佛门的悟和道家的理论来指导。它与鬼,还有我们通常认为的神仙无关!” “它是一种建立在高度理性基础上的,感性思维的发扬!” “只有具备了这个力量,一方面拥有高度理性客观,独立的思维,一方面又有……”中年人笑了下说:“我打个比喻,就好像女巫和神汉们的通灵感应一样。只有这两者齐备,才能步入所谓的化境!” “理性和灵性的感应,需要一个平衡,平衡了后,才能产生突破。” “所以在这期间,就会有很多的人,因此而走火入魔!究其根本他无法去掌握这一微妙的平衡点。他可能忽尔过于理性。刻板。忽尔又沉醉于感性给他带来的种种所谓妙不可言的体验中。” “这些对入化境的人来说,都是致命的威胁!” 中年人负手望着星空说:“你可能不了解一个入化境的人,他疯了,走火入魔后,他会对这个社会产生多大的危害!他会让世人用一种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传统的武术和道门的功夫。” “并且,这还仅仅是初入化,到了后面,完成化神的全部功课,开始一步步证神的时候,其凶险,简直非你我所能想像的可怕。” 讲到这儿他又说:“不知道你的英文好不好,有机会你若到美国,我给看一下一些解密的官方文件。里面有一些事记录的全是事实。包括国内也是这样,只不过……” 他摇了下头说:“相对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而言,现在不仅国内,包括全世界的人都在想着怎么利用短短几十年的生命机会,尽情去挥霍和享受这个星球上的物质带给他的愉悦。并且相对身体,亦是一样……” “他们想着办法去找一个喜欢人的上床,然后无休无止,一个接一个。但这需要物质资本,倘若没有……” 他笑了下说:“你看一下一些网店销量最大的产品,没错,它们就是男女的自慰工具。所以我说的这些东西。现在没有人会感兴趣了。” 中年人讲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说:“好吧,我讲的可能有些偏了题了。我回到最初吧。之所以要这样做,一是不想看到你走火入魔。二是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加入,然后把这个队伍整合统一。” “当然,这对你来说,意味着新生!” “因为从你加入那天前,就意味着你要同过去的师门,朋友,等等的一切告别。我们可以提供给你优越的物质,良好的修行体验地点。但你必须对我们忠诚!” “明白吗?忠诚!” 我盯着对方问:“你们是什么?” 中年人:“对不起,无可奉告!只有你加入了后,你用你的智慧和掌握的力量获得了我们认可,你才能知道的更多,否则我不会同你透露任何关于我们内部结构,目地的消息。” “同样……” 中年人笑了下:“你在外界,也不会打听到。更不要指望通过互联网和媒体获知这些消息。知道媒体,互联网吗?” “上网上的越久,思想其实就被束缚的越牢!”中年人意味深长地说。 我笑了下:“我很少上网。” 中年人:“这是个好习惯,多接触自然,社会,少上网。” 中年人收回仰望天空的头,他转了身对我笑笑说:“好吧,言归正传。关仁!你现在退出,回到京城,把你的泣灵剑拿出来。然后,随时等我们的通知。如果你不这样做。接下来,会有办事人过来取走你身上的东西。” 我冷冷看着他:“怎么?办事人……?” 中年人笑了下:“我说句实话吧关仁,我们一向是很看重身份的人。事实上,我不能跟你动手。因为我如果跟你动手,用最粗鲁的武斗方式决一生死的话。我没有办法跟我下边的人交待。” “这个有点像,内地传统的辈分,对,就是这个东西!我跟你动手了,这算怎么一个说法?这说不过去。而之前沈北是跟你同辈的人。江越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办事人。并且……他的资质还很浅。他折在国内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毕竟这人太狂妄了,需要有人给他一个教训。” “就是这样!小霜!你把下车前我给你的手台放地上。” 中年人挥了一下手。 名叫小霜的女人应了一声后,伸手从包里拿出一个手台放在她身边的一块石头上。 中年人:“现在倒计时开始,我给你七个小时的时间考虑。如果你同意,就用这部手台跟我联络。如果七个小时后,你不联络,对不起!” “会不断有办事人过来找你。” “好,就是这样,小霜,我们走!” 中年人转身,一挥手,领上他身边的人就奔开来的车走去了。 我不知道中年人是不是武凌锋。 可他,还有他身后的那个中年人给我的感觉就是气场极强,极强! 那种强烈的压迫,还有精神上造成的冲击,引得我眉心都不由自主地微微跳动。 事实上,我不知道这人的功夫,真的看不透。 打的话,我不知道有没有把握,能不能放倒他,但可以放手一搏。但是一个人,如果另外一个中年人再跟我打的话。我放手一搏的可能就要大打折扣了。 但让我意外的是,这人居然没动手。 他虽是没动手,但造成的那种压力,比动手了还要大。 我从中年人身后看到了一个很庞大,很庞大并且规矩,制度,等级,等等一系列概念非常严格的一个体系。 可能有人会说了,这中年人傻吗?他实力明显很强,干嘛不一下子给我们掐死。 这么想就不对了。 正因为中年人,一直都在严格按照规矩来做,所以他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成就,身份,地位,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如果他不按规矩出牌,而是恣意而行的话。 他不会拥有这一切,他在那个组织里,可能就是一个眼中永远只有‘杀戮’的‘办事人’。 正如他所说,他身边的人,还有两个年轻人都看着我。 他有一定的地位,就这么跟我打了。我在他们眼中,仅仅是一个有一定实力的年轻武者而已。 仅此而已,我的辈分等等一切摆在那儿呢。 他赢了,他没名儿。人家会说,怎么还轮到你出手了? 他输了,后果更加的可怕。 所以,他没出手。 至于那两个年轻人,我估计中年人是不想让那两人白白送死。 就是这样。 中年人一行走过很远了,突然,他扭头扬声对我说:“关仁,你可能不会相信。而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个世界上的大部份世俗金钱都掌握在西方一些人的手中。而这个世界上的大部份真理还有智慧,则掌握在一群东方人的手里。就是这样!“他朝我笑了下,转身,奔停着的车走去了。 “深海……” 这时关欣突然走过来,跟我说了这么一个词。 我看了眼她:“什么意思?” “师父说这些人就像深海一样,很庞大,看不透,无处不在。另外,如果不到那个境界,有了一定的功夫。我们任何人都无法察觉到他们的存在。而当到了那个境界,就好像乘坐潜水艇潜入深海后,我们就会看到他们……” “很大,神秘,看不透。” 关欣喃喃说着。 我笑着看了眼她说:“怕了吗?” 关欣:“怕什么怕呀,我是没怕过,反正我这人就是心大!用我师父话说,我属于那种见了棺材还能笑出来的人。死又怎么样?反正人活着都是要死的,无非提前退后几十年罢了。最最关键,不能做后悔事,亏心事。” 我赞了一句。 我又看小黑。 “你怕了吗?” 小黑摇了摇头:“我吃的苦,太多,太多。已经不当自已是个活人了。” 我说:“好!你们,还有,我的那些朋友!我们一起。把这个深海,给淘空!让它见底!” 关欣:“赞!甭管能不能成,哥,这事儿我跟你干了。” 小黑:“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听罢一笑,走过去,把手台踢地上,然后一脚踩碎! 喀的一下,踩碎了。 办事人,欢迎你来。斤尤农技。 还有这个什么中年人,不要以为你有多优势,有一天,我会让你求着,跟我打一场拳!求着让我跟你打! 我盯着那辆打点火的车,咬了咬牙后,我对关欣说:“走!上车!” 当我们一行人走回到车旁时,我打量我的车,发现车上的炸药,还有那个吕庭轩都没有让人动过。 车亦没有受到任何的破坏,总之就是,他们没有动我们的车,没有动我们东西。 他们本可以趁我们在身后的时候,来抢,来夺。 但他们没这么做。 他们不屑于此,而这也正是他们为之可怕的所在! 因为他们若是真正小人倒也罢了。 因为小人做事不择手段,穷尽其能,什么招数都用。 君子做事,讲规矩,讲方法。 取我功夫,就是正大光明来打,赢了输了,各凭本事。 这,或许就是他们能够发展这么多年,可以称之为‘强势’的重要原因吧。 所以这是一伙真正的君子之敌!是强敌,是值得正确对待的敌人。 而之前的江越…… 正如中年人所说,无非一个狂妄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小‘办事人’罢了。 我这时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是凌晨子时了。 我想了下对大家说:“先休息吧!七个小时,我们只有七个小时的时间可以休息了。” 接下来,我们把车停到路边的一处空地,然后,关欣和小黑在车里睡觉。 我则坐在路边的一块空地上,先是仰望了一番星穹,跟着面带微笑,按齐前辈教我的法子,打坐,休息。 坐了将近四个小时,我睁开眼,同时时仰望星穹,喃喃说道:星穹在上!我关仁问心无愧,无欲无求!但身卷恶事之中,只盼因缘了却,道回本位,让一切自归清明。 这便是我的发心! 苍天为鉴,今起立誓,身死无悔! 念过,我起身,走到车旁,拍拍窗子,随着趴在驾驶座上的花球儿一声小叫。车内人醒过来,我直接拉车门上车走人。 上午九时许,我们在一处荒凉的岔路口遇见了一辆破旧的三菱大屁股吉普车。 车是横停的,然后车门处倚着一个人。 那人额头,布了一道长长的疤。 这应该就是吕庭轩说的那个接头人吧。 他倚着车窗站立,可眼睛却是闭着的,当我把车速降下来时,这个人扑通,大头朝下就趴到了地面上。 随后,吉普车门开启。 从里面走下来了两个人! 这是两个陌生的高手,他们的目标是我,此外他们就是中年人跟里所说的办事人。 第四百一十五章 对什么人,用什么手段 这两人是真正成熟的办事人,他们脸上的表情,眼神中透露出的东西已经告诉了我他们的一切。此外这两人身上的功夫很有特点。 他们的基础应该是那种传统武术的基本功,但我想应该是在他们成为办事人之后,他们的身体让人给做手脚了。 西方人喜欢这么玩儿。 黑暗科学体系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属于地下的。秘密的,且不可告人的研究这已经是事实了。 包括一向以绅士著称的英国也是如此。 他们一直在秘密提取着人类和兽类的基因,然后期望可以制造出一种可以杂交,共生的全新人种。 但这两人接受的显然不是那种,生硬粗暴的改造。同样也不是出现在小说里的基因改造。更加不是……美国漫画里出现的那种超人。 是什么,得走近了才能知道。 这时我把车停住,然后下车,同时告诉关欣和小黑说:“呆在车里,这两人冲我来的。你们不要动。“关欣:“哥,你一个人行吗?” 我回头一笑:“不行了,你再上。“ 关欣:“嗯,不过,我感觉你一定能行。“ 我一笑。转过身,漫不经心地走着,到了十米远的地方时,我抬头开始仔细打量。 然后我惊讶地发现他们身上的经络让人给刺激了。 随之带来的就是肌肉的耐力,心脏供血能力,包括血液的含氧量等等一切都有了超强的改变。 与此伴随的则是超大的食量。 他们必须通过不停的吃东西才能满足能量的消耗。 于是正对我的那个留了大胡子的中年男子,从手中的口袋里摇出一大块的肉干扔到嘴里咀嚼一番后,他拍拍手,抬头跟我说:“你是关仁?” 我说:“是我!” 大胡子冲上来了。 办事人就是办事人。他们只办事,多一句废话没有。对比江越,还有对方脸上流露的那种骄傲的自满情绪。他落到那下场真是活该。 大胡子重心压的非常低,速度极快,嗖的一下过来后,他闪电话就试探性的用标准拳击动作打了我一拳。 这一瞬间,他身后的同伴没有跟着一起来双打的意思。而是拿了一大块的牛肉倚着车门,一口又一口地用力咀嚼着边吃边看。 我接收到这些信息。 然后大胡子的拳到了。 我一闪身,直接就是云手拿他的腕。但他的动作太快了。唰的一下。刺拳打空后,跟着就是一收,是以我云手就没有搭的太正,只让手指擦了一下他的皮肤。 皮肤绷的很紧,衣袖下面隐隐好像还有风鼓动。 华夏武道是博大精深的,以武入道,通神,不一定非得练出那团铅汞似的东西。也有很多偏门的练法和特别的功夫。这些功夫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有的是惊鸿一现就消失。有的却一直默默无闻地传承着。 并且,据我听齐前辈讲,真正的铁砂掌练出来后,一样可以入道,通神! 而这就是功夫的魅力。 呼! 大胡子一拳放空,人紧跟着又一抬肘,同时脚下掰步,膝盖向前横冲。 这打法真的很有意思。它是西洋拳击的试探,形意的步,八极的肘,然后还有…… 当下我拿云手搭肘的时候,他又抽手,身子忽地一下变柔,整个人跟陀螺似的一旋间,掌刀就奔我脖子上抹去了。 八卦的掌! 漂亮! 我同样迎以八卦掌的要法,手探出去,掌心向上,一托他的肘,跟着也是一旋。 唰! 我俩各自旋开战圈后,他叫了一声:“好!来个硬的!“呼! 顶肘。 漂亮!我一定步,大椎一拱!劈拳! 我没用全力,只用了四分力。 然后,叭! 我劈出的手掌打在他的肘上,那团铅汞的东西猛地一下好像遇到一块涂了油的钢铁似的,转瞬就要滑开。我一敛心神,将劲给聚成了一道刀锋!加了两成力,六分力,向下跟着又一劈。 喀的一声脆响后。 我听大胡子一声闷哼,唰!他一闪身就退出了战圈。 呼…… 大胡子深深呼了一口气,慢慢端起了他的手臂。 这时,旁边那个吃牛肉的家伙说:“骨头劈了吧,怎么样,要不退下,让我来。““一边呆着去,轮不到你动手。把那喷雾拿来,我用一下。“大胡子说了一嘴。 后者伸手,从敞开车窗里拿出了一个铝合金的罐子,转身就丢给了大胡子,大胡子拿到手后,他先将喷雾罐放口袋里,又将受伤手臂的袖子挽起来。 我扫了一眼,见他小手臂上赫然浮现了一道深深的青紫,然后四周全都肿起来了。 大胡子露出手臂后,他又从腰上抽出一把小刀,刀锋不长,仅有拇指那么长吧。他看着我说:“你挺讲规矩呀,这个时间没动手。“我说:“一码归一码,你们是办事的,讲究一个公平以武对战。你受伤了,我给你时间,慢慢来,不急。” 大胡子:“好!” 说完,他拿刀把胳膊上的皮肤切开。黑红的淤血一下就流出来了。他用手挤了挤后,把那个罐子取出来,对准胳膊上的伤口,哧哧的一通猛喷。 这时一个有趣的现象发生了。 只见喷出来的东西好像胶一样,慢慢地堆积在伤口那儿,然后大胡子不停手,就是一个劲的喷,他喷了能有几十下。最终伤口附近就堆积厚厚的一层淡绿色胶质外壳。 这东西遇风立马就变成了固体,转尔牢牢依附伤口上不动了。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呀。 因为我能闻到这喷雾中散发的淡淡中药香气。 这玩意儿应该是一种人工的结痂,它好像有消毒的功能,此外还有催进伤口,骨头愈合的效果。 最终,大胡子这么一喷,就等于是给小手臂打了个小夹板了。 处理完了手臂,大胡子说:“力上你猛,但我早年练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专攻速度,我一只手跟你比速度,看你能架住吗。” 我说:“好!你一只手,我也一只手。” 说完,我将我的手背在了身后。 大胡子:“讲究!” 一言即出,他呼的一下,又冲上来了。 我单手冲上去,瞬间就跟他搭上了手。 大胡子确实是快,在我眼中,他单手的动作都快若雷霆了。 但他的快,过于机械,刚猛有余,却少了一分的灵性。 我此时已经无法通过招数来讲解我们之间的动作了,因为大家都是拼的快,不是比力,是拼谁的防守有空隙,这样谁就输了。 是以,我跟大胡子都是碰一下后马上分开,跟着又变招来攻。 叭叭叭…… 我感觉好像是在一串炮仗,耳中全是强劲的气流撞击音。 而随着这种打斗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我渐渐有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忘了身,我的心,操纵的不再是我的这副身体,我操纵的就是那团如铅汞般的东西。 它是什么,它就是力。 而这个感觉恰好就与拳经中的一段话不谋而合。 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 心到意,意到气,气到力。 这是一个过程,最终求的就是心与力合,也就是力就是心,心就这一身的力量。 铅汞便是我这一阶段的力量体现。 现在,我找到这么一丝感觉了。 对了,就是这样。 与此同时我身体里的一些本能在发生着改变,原本是动胳膊,挪身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变成了铅汞的一番激荡流转。 但这感觉还不是很真切,我还需要一个刺激,一个更快的刺激。 脑子一闪间。 突然,机会来了。 大胡子手臂缠了我的腕,转尔五指聚拢,要用一个叨手来打我的手臂。我手臂一松,劲后撤的时候,大胡子跟着叨手化拳来冲我的胸。这个动作的幅度就大了一点,然后他在时间上显的稍慢了一些。 就是这一瞬间,铅汞本能一荡,我抬手叭! 一掌就拍在了他的肩上。 这次因我知道对方的底子了,所以我用了八成劲。 这一下子大胡子身体一颤的同时,我看到他肩膀一动扭动,竟然这力给化了。可他化的不彻底,力没有伤到他的肩,但却一股劲向下冲,跟着他小腿,砰!喀嚓! 大胡子扑通就倒地上了。 打中肩膀,小腿骨折。 这样的手段,只能发生在化劲练家子的对决之中。 对方倒了后,我一闪身,抱拳说了一声:“承让!” 大腿子挪了挪腿,叹口气,转头对身后人说:“你上吧!” 那吃牛肉的抹把嘴,跟着他看我笑说:“我外叫小刀,是用刀的。不过不是飞刀,是手中的刀。我没了兵器,打不了!你找个趁手的东西吧,要是没有,我这也有一把刀,你看你能不能用?” 小刀伸手从怀里掏了两把一模一样的,很短的那种唐式环首刀。 我看了一眼笑说:“不用了!你拿刀吧,我空手。” 小刀:“这不合规矩呀,这怎么打?” 我说:“来吧,没事。” 小刀想了下说:“好吧!那就得罪了!” 他冲过来了,先是崩拳式的直刀冲杀,跟着到近前处,又反手一撩。 刀玩的很漂亮。 不是叶凝那种藏刀的打法,而是一种明打的快刀术。 快刀术重在一个险,并且是贴身,刀势流转灵活,刀刃角度变化快,是以这个时候我要是用手指弹刀不亚于是找死。应对之计,就是一个躲,在躲中寻求到突破的机会。 武术上就是这样,长刀,长剑不可怕,怕的是这种短刀白刃,越短,赤手空拳打起来,就越有难度。 常规那种利用身体关节,肌肉力量扭转的闪避,我现在已经不用了。斤引尤弟。 当刀刺上来时,我换了一种玩儿法。 我跟那团铅汞彻底合在一起,然后我就是力,力就是我。 我让力,拖着我的身体,来进行闪避。 如此一来,我获得了习拳以来最快的速度! 有多快呢。 唰唰唰…… 对方用刀,近身跟我打了十多秒后,我回手叭!一记鞭手打在了这人的手腕上。 我用了七层力。 结果刀嗖的一下,就飞出去,当啷掉到了地上。 我见状一收手,闪身朝这人一抱拳说:“承让了。” 小刀捂着手腕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不错!真的不错!这功夫,现在看确实是有点叫板的实力。不过,后面他们可能会安排更多的人过来找你。反正怎么说呢,这事儿也挺好的。你要是真能成的话,借这个机会,你能会一会很难见到的各种高手。” “可同样啊,你要是折了,可就是真折了。所以啊,兄弟!祝你一路顺风吧。” 我抱了下拳:“多谢吉言了。” 小刀:“不用客气,另外西藏的事儿,我们不太懂,不知道这里面什么情况。我们就是过来收你功夫的。现在活儿没干完,回去交差苦练吧。往后呢,我们还可能碰面,到时候,再证一个高下了。” 我说:“期待。” 小刀迟疑一下最后说:“藏地的事儿……要说一点消息没有也是扯。你这人挺讲究的,我就给你透一个信吧,这炸药应该是去炸一个地底封起来的地方。然后取一样东西去藏南。” “而那伙人可没我们讲究。所以,兄弟!多保重吧!” 说完小刀对地上的大胡子说:“能起来吗?起来,上车。” 大胡子:“你一条胳膊能开车吗?” 小刀:“哥用脚丫子都能开车,废什么话,起来,走!” 当下小刀过去给大胡子扶起来,然后扔到车上,他又单手把那个干掉的疤脸人拎起来扔到车里。最后他上车跟我说:“再见吧!” 说完,这小刀哥打着火,打舵,就开着车奔拉萨方向去了。 我站在原地,目送这两人离开。 关欣跳下车说:“咦,这两人还挺讲究啊,不像那个江越,看着就想掐死他。” 我沉声说:“人的性情决定了命运,江越那性情,他就是这样的命运。这两人虽说是讲究,但也一样,这是我赢。我若输,今天我的功夫就没了。” 关欣不解了:“这又是为什么呀?说的都挺好的,为什么又互相要下杀手来打呢?” 我摇头笑了笑说:“这就是以武证道的残酷。高术,高术……走到最后一刻,有了那个能力,再说扭转一切吧。” 关欣一笑,复又抱臂端详我说:“你真符合我印象中那个哥哥的形象,嗯,就叫你哥了。定下来了!” “那我呢?”后面传来小黑声音。 关欣说:“你嘛,就是小黑哥,哈哈!加了两个字……” 我看着关欣一笑,正要转头去车上,突然,远处有车好像是拉货的八轮大卡车,正疯了似的奔我们冲过来。 第四百一十六章 大雨衣讲的周师父 这大八轮子来势极凶,发动机好像要炸开似的,没了命的一个劲的疯吼,车轮子都快要飞一般拖着车身前后滚滚烟尘疯了般奔我们开过来。关欣目睹这一切,她微微惊呆。随之她说:“老天呐,这不是又来了吧。” 我眯眼看了一会儿,感觉对方好像有杀气,又好像没杀气。此外,我怎么觉得这大八轮子里的人身上有股子熟悉的气息呢? 说不上来,有种气息很熟悉,但让我一下子想起来对方,又想不真切。 这人是…… 正思忖间,大八轮子呼,吱嘎,砰,嘎嘎嘎! 好家伙,这车竟然给我来了一个原地的大飘移。这飘移。动作难看不说,大车差点没翻了。但不管怎么说,车总算是停下来了。 紧跟着车门砰的一声让人踢开,呼的一下家伙,就从车里跳下来一人。 “远方的朋友!高原的雄鹰派来我问候你!你还好吗?” 我听到这声音心头不由的就是一热。 我的兄弟! 大雨衣,是他,他来了。 大雨衣身上穿的是一件脏的不能再脏的藏袍子,此外,这一次我终于见到了他的刀。他用的是一把不是很长的藏刀,刀就插在腰上。除外,他脖子挂了两串大珠子。一串是绿松石,一串是蜜腊。 这可都是妥妥儿的土豪装备呀。 大雨衣的脸还是那么沧桑,下巴上堆的全是胡子,他见到我哈哈一笑,过来,跟我来了一个很亲切的藏式拥抱。 “朋友,很久没有见到你了。你的力量又强了。并且,你的心,跟你的力量,合到一起去了。” 大雨衣比划了一下。 我当即说:“不敢当,对了大哥,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在京城帮我,我现在可能要身陷到无数的麻烦中了。” 大雨衣哈哈一笑说:“那是顺手做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你能来藏地,愿意过来接这个大大的恶事,这说明你有足够的勇气,是真正的勇士。对了,这两位是……“我把关欣和小黑介绍给大雨衣。 后者点头之余又说:“我来的匆忙,只好借了朋友的一辆车,然后让我的心一路指引过来找你。我感觉你好像有危险了。但这危险并不是很强烈。“我说:“是啊,刚刚跟两个人交了一下手。“大雨衣听完低头想了下说:“嗯,是国外的那些人!你惹上他们,往后会有一些麻烦。但是我相信你,我的朋友,你会变的越来越强的。“大雨衣伸手拍了我胸口一下。 我笑了笑。 大雨衣跟着说:“走吧!我带你们去那里!那个地方这次注定是要被打开的。所以这一车的炸药我们要用上。另外……我的朋友。接下来,我希望你不要过于冲动。因为。有些人,他们不应该死在我们手中。“大雨衣看着我。 我点了下头。 他复又说:“今天我说的话够多的了,这违背了我修行的戒律。朋友!接下来,我们出发吧。” 大雨衣说完,他就上了我的车。 我在心里其实一直当大雨衣来自另一个世界。斤引夹才。 是的,他见面表现出一阵欢愉后,很快他又陷入到低沉中。然后他不再说话,只是进到车里,把那个吕庭轩往角落里一踹,跟着就坐到角落再不怎么说话了。 他还是老样子,身上有绷不住的杀气。眼神里写了读不懂的沧桑,此外他的身手…… 我发现我还是看不懂他。 我一直不知道他的功夫到底有多高,没错我真的看不出来他的功夫有多高。 如同他的身份一样,他的功夫,身手,来历,等等的一切,都写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现在,我能做的就是上车。 然后,载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朋友,按他的简短指引,朝阿里地区某个不为人知地方走去了。 路上关欣一个劲给我使眼色,意思是问我这什么人呐。 我看了眼大雨衣,发现他好像正昏昏欲睡,我小声说:“肉身分离者!” 关欣一紧张,搂的花胖儿一阵叫,跟着她问:“肉身分离者,这是什么人呢?” 我说:“他擅长,把人的身体,分成一块,又一块。” 关欣又是一哆嗦。然后她不说话了。 良久。 她才喃喃说:“强大,真的是强大。“ 大雨衣他应该是奉杀道的代表了,我知道杀亦可以成佛。就像济公说他吃狗肉一样,这并不耽误他修成佛陀。 但世人只知表面,不知道济公吃狗肉那是他有了那份本事才吃的,同样大雨衣他杀人,是因为他知道这个人的因缘,他知道这人必需得死一样。 而一旦奉上了这个道。(ps:佛经三千大道的道,而不是道家的道。) 他就得放下一些世俗的东西,然后不能像普通人一样谈恋爱,结婚,生子,繁衍后代。 可正因他舍弃了一些东西,所以他手中才有那样一把,让人望之心生胆寒的利刃。 “你师父是一个勇敢的人。“ 突然大雨衣在后排座说了这么一句没来由的话。 我一惊,忙问:“大哥你知道他?” 大雨衣:“当时从藏南地区潜入了一伙印度人,他们进到藏地来要把一个很重要的人偷走。我们的上师事先知道了这一消息。可是由于那个时候,藏地的武士不是很多。于是就通知了京城寺庙里的僧人。僧人们找到了你师父。” “他到这里来,把一伙很有本事的印度人埋葬在雪山了。” 我听罢,稍作回味,又问:“那么你……” 大雨衣:“我那个时候刚刚让上师唤醒了我的使命,沉睡的灵魂才有了一个苏醒的迹象。我见到了你的师父,我陪他一起走过雪山。他穿着一件老旧的蓝色制服式外套,头上戴着一顶那个时候流行的军帽。” “我那年才十五岁,我跟着他,眼见他仿佛天神般,将那几个印度人放倒,然后把我们要解救的人救了回去。” “我问他,这是什么功夫。他告诉我说,这是内家拳!而内家只是它的一种说法,它根本是一整套非常古老且深奥的以武入道体系中的一种拳术。它的修行并不比密宗的修行轻松。” “我看了他打拳,然后那样的力量,动作。还有他的灵魂,就这么深深烙印到我的心上。” 我想了想说:“那师父的腿……” 大雨衣:“我只是听说过,他是为了朋友,去跟一伙势力很强的人做对。然后,他败了。“大雨衣声音黯然之余,他又说:“开始的时候,我不明白那么强大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败。后来伴随我灵魂越发苏醒,我知道了一个很隐秘且庞大的世界就存在于我们身边。“大雨衣喃喃如是说着。 我说:“那么您……“ 大雨衣:“我修持的东西和你们都不一样,我有我的使命,我有我一世又一世的灵魂。我的朋友,你会继承你师父的命运,你会像他一样,或比他更强,成为那个真正强大的武者。而这就是你的命运。“我踩了脚油门:“我知道!所以,我会一直走到底!即便身死。“大雨衣沉声说:“灵魂是不灭的,你已经练出来你本有的一个力量,再等等,当你把身上的三股力量一起练出来的时候,便是你站在巅峰的时刻。“我一怔:“三种力量?” 大雨衣神秘一笑,跟着说:“对,就是三种力量。” 我知道大雨衣肯定是怕我脑补太多,所以他没有说的太详细。 三种力量…… 一步又一步,慢慢求证吧。 我在心中对自已这样说的同时,关欣在副驾举了一下手。 “哥,我有话说。” 我说:“你讲。“ 关欣:“这个世界有神仙吗?我说的是会飞的那种,对,就是西游记里的那种神仙,有吗?” 她好奇看着我,又看了看大雨衣。 大雨衣,呼……呼…… 打起了小呼噜。 “哥……” 关欣叫了一声。 末了又哼一下,抱臂堵气不说话了。 我看着关欣的样子,摇头一笑,同时在心里真把她当成了我的亲妹妹。是的,太像了,如果不是我父母是住在东北,并且两人生活作风一直都很正的话,我真以为她妈妈是我爸的……老相好呢。 不过换个方式说,这人和人呐,真是没法论。 说不上来的,因为之前在凌玉山庄,我们还打的你死我活。后来,当误会解除,又走了这么一路后。那种突然生出来的亲情,友情的东西,真的……我觉得就算是再过几十年,我们相遇,回味,仍旧会感动不已。 当然,前提是我们能活着! 我又开了三个小时后,然后换了小黑来开。又开过四个小时后,大雨衣在后排座推醒我说:“朋友,我们应该快到了。” 我一个激灵坐起。 “大哥,我们怎么办?” 大雨衣:“那伙人抓起了一个人,那人是一个中年的女武师。” “啊,我师父!” 关欣惊叫了一声。 跟着大雨衣又说:“他们不打算对这个女武师下手,因为他们想利用女武师的身手来探路。但我们,现在却需要把这个女武师救出来。同时,保证他们的人不受伤。” 我一怔:“为什么?” 大雨衣:“因为我们需要他们,来为我们探路。” 第四百一十七章 破帐,夺人,乱枪退敌 当大雨衣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看到关欣哭了。 她趴在靠窗的位置,身体一动一动的在轻声抽泣。我看的心有不忍,就说了一声:“别哭了。” “哥,我心疼师父。她受了那么多的罪。之前又挨了那么多的委屈。这次本来是想借这个机会,带我历练一下,可没想到,她怎么让人抓住了。这怎么可能,我师父的功夫那么高,这,这不可能的。” 大雨衣沉声说:“困住那个中年女武师的不是别人,他是这一队的核心,是一个浑身充满了强大黑暗力量的法师。他是用邪术困住你的师父,但请放心,她现在的生命没有事,只是意识还不是很清醒。所以,我们需要把她救下来。” 关欣:“带我去。好吗?我要亲手救下她。” 大雨衣摇了摇头:“你不能跟去,你的心还没完全和你的力量合在一起,去了只会让麻烦变的更大。” 说完,大雨衣沉声说:“这件事,只能让我的兄弟一个人去。” 我一惊的同时,大雨衣说:“我的朋友,你不要忘了,还有那伙海外的人,他们也打算利用这一车炸药。进去那个地方呢。” “有我在的话,他们还不太敢动手。如果我不在,你们两面受敌。很难对付的。” 我瞬间明白了。 肯定是那两个中年人。 那两个中年人虽说不会跟我动手,但他们一定还有别的手下,到时候,他们会怎样,可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大雨衣…… 他能够挡住那些人吗? 我转过头看着他,发现他这个时候居然又闭上眼睛,似沉睡。又仿佛是在打坐了。 好! 朋友。我相信你! 这次,就让我一个人来吧! 车又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大雨衣指挥小黑把车开进了一条小山沟。跟着他下车,用手指了正西的一个方向告诉我,在那座小山的后面,有一个不是很大的开阔地,那伙人将近有二十余人,然后他们一共是搭了五个帐篷在那里做营地。 关欣的师父就被关一顶深绿色的帐篷内,大雨衣的要求是,我潜伏过去后,要在那儿呆上两上小时,两个小时后我再动手。反之,如果我动手太早的话,整个计划可能就要泡汤了。 除外,我不能放倒太多的人,我的主要任务就是救人。妥了! 救人我已经有了一次经验了,这次再不能大意,一定要采取一个快,疾,隐的法子。尽可能不惊动对方,就不要惊动。 我的任务艰巨,大雨衣和关欣还有小黑的任务则更为巨大。 因为他们要面对那两个中年人带的队伍,他们可是真正的强悍级高手,大雨衣有把握对付吗? 这次,我看了他的眼睛。 后者给我的眼神是,他没问题,他可以阻止对方。 我上路了,临走前补充了一些食物,外加清水。 我朝着大雨衣给我指的方向,一步步的向前走着,我走的不是很快,在穿越了几个小丘陵后,我来到了大雨衣指的那个小山包脚下。这个山包很荒凉,只长了一些枯黄色的青草,外加几丛不知名的灌木。我小心的收住全身气息,然后在收的过程中,我想了一下,是不是可以把那团铅汞之物给收到丹田的一个点上。 我记得在岛上接受应前辈的训练时,他讲过,丹田就是一个无底洞。打开后,它可以收敛一切非物质存在的东西。 我试了下,然后感觉那团铅汞之物没了。 我成功了! 这应该是没有人指点,然后我自行悟到的一个小法门,小应用的技巧。 如此一来,我可以隐去那种外人对我的感应。 但同样,我也不能借助这团铅汞来感应外物,我仿佛董老爷子一样,一下子又成了一个普通人。 很妙的法门,真正意义上的藏功夫。 我笑了下,跟着抓住几株灌木,小心地挪了上去。 来到了这个小山包的顶端,我趴在地面朝山下望。果然就看到了四个帐篷,然后有三个人在一堆升起的篝火周围煮着什么食物,还有两个人居然各自背了一把长枪,仿佛巡逻一般,在这个小营地的四周来回的晃荡。除外,就再没什么人了。 我的感觉告诉我,这应该是一个动手的最佳机会,但是…… 大雨衣却说要我两个小时后再动手。 好吧,我等! 我等了半个小时,然后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大雨衣不让关欣来了。 我看到了关欣的师父,那个身材很瘦小的女人,她眼睛上让人戴了一个黑色的眼罩,然后有人把她从帐篷里扶出来,跟着又有一个…… 哇哦,这货不是当初拿刀要杀我的那个家伙吗?他的名字应该是叫万冰,一个长的瘦削,面部表情非常阴郁的中年人,他手里拿了一张符,然后当着关欣师父的面,他把符烧掉,又将烧完的纸灰装到一个碗里,跟着有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托起关欣师父的下巴,把这碗符灌进了她的嘴里。 如果关欣在场,她看到这个场景一定受不了,她会冲出去。那样的话,时间对不准,计划就不可能成功了。 心念所至,我继续等吧。 又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我看到有一队人,扛着很多工具,从远处的一条山谷往回走了。 这队人大概有十多个,他们回到营地后,跟万冰说了几句话,然后就各自散回到帐篷休息。 万冰好像很焦虑,他不停地用一个卫星电话对外联系着什么。一遍,又一遍的打,可惜没有人接听。 我估摸万冰这个电话是打给那个死去的刀疤脸的。 炸药没到,不好开工。所以,他显的非常急! 我安静地等…… 时间分秒流逝,我看着西沉的太阳,感觉差不多了,是的,差不多,将近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动手! 我唰的一下,起身后,先是敛住气息,慢慢地滑下山坡,跟着趴到地上,借了一块巨石作掩护。 不多时,一个背枪的家伙挪到我面前了。斤引土才。 此人距离营地将近有六十米,营地附近堆起了篝火,万冰正在大声地骂着他的同行,他是用英语骂的,话里的意思是,砸不开,也要砸,没有理由,三天内必须把那个洞穴给打开。 这时,背枪人已经距离我不到一米了,我唰的一下闪出去后,一把搂住他的嘴,同时掌心贴在他的后心位置,轻轻的一吐劲。 这人身体一抖,然后就不动弹了。 我给他慢慢的放倒,拖到巨石后头,伸手在他身上检查一番,结果我找到了一把刀。 很锋利的伞兵刀。 妥了,有这把刀,我就更方便了。 然后我慢慢的手握刀,一步步前移,当我来到距离关欣师父所在帐篷,二十米远的位置时,我突然发力,唰…… 瞬息之间,我遁到了帐篷后边,手起刀落之际,唰哧拉! 帐篷让我一刀破开后,我往里一冲的同时,,呼!一人就奔我冲来了。 这人用的是腿法,很厉害的腿,我记得他,他就是那个白人。 白人的腿刚到近处,我直接屈起手指,提了铅汞之力,用钉捶对准他小腿迎面骨的位置吐了六成劲,一打。 喀的一声响。 小腿在视线中猛地向下一折,然后断了。 “啊……” 这白人一吼之余,我正好看到躺在一张行军床上的那个中年女人,我往前一蹿的同时,突然从床尾闪过一个女孩儿,她手里拿了一把枪,作势就要扣动板机。 我没给她机会,一伸手的功夫,叭! 一记鞭手打中她的手腕,将枪打飞后,我反手一记耳光,叭给其抽晕后,一把抱起那个中年女人,闪身,呼! 就冲出了帐篷,而在我冲出的一瞬间,我看到另外一个提枪的家伙,正手拿枪奔这儿跑来,我一调头直接就奔他去了。 拿枪这大哥一下蒙了,他急忙把枪口抬起来,跟着打开保险,然后要瞄准。 可惜在他做完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我已经抱人冲过去了。 我一伸手直接抓住他的枪管子向上一抬的功夫,脚下砰!实实称称就踢中了他的小腹。 这人立马不行了。我手上又使劲一拧,将枪夺下来抽时,身后几人也将杀到了。 我将枪往上一提,手正好握到板机那里,然后我看到没看,回手就是,砰砰砰砰砰!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枪,也不知道打没打中人,反正我将来人给阻了一下,跟着我抱起关欣的师父,撒丫子就跑上了。 我跑的很快,跑出去大概一百余米后,我又回手,砰砰砰砰! 一通的乱枪,将里面的子弹都打光了之后,我把枪往地上一扔,用铅汞之力托起怀里的中年女人,全速奔来时的方向跑去了。 我跑了能有四百多米吧,在跳过一条宽约两米的小沟后,突然前方出现了奔跑中的关欣和小黑。我见状忙张口问:“你们怎么来了?” 关欣说:“一会儿再说,你的朋友走了,他让我们跟着那些人一起进去那个什么地下的庙宇。然后拿到一个……对!将近有一人高的大普巴杵,是叫这名字吧。”她扭头问小黑。 小黑说:“对,就是这个名字。” 关欣又说:“拿到了,他让我们去墨脱,他说到墨脱境内,你就能跟你的朋友们汇合了。师父……” 关欣喊了一声师父,就要伸手接过来。 我当即说:“先别停,走!我们快点找个地方藏起来!” 第四百一十八章 述因缘,奔破庙,见坑洞 我没回头去看后面追我的人,直接拐了一个弯儿,瞅准偏离我们停车位置的一个方向,领上关欣和小黑,尽全力跑过去了。 一口气跑了半个多小时。我们跑上了一座大山的小山脚,又继续上行,占据了一个小至高点后,我们藏身在岩石后,向来时方向打量。视线所及之处,在刚刚降临的夜幕中,那一群追我们的人已经偏离方向,打着手电筒奔那辆车跑去了。 我长松口气的同时,关欣已经将她师父从我怀里接过来小心平放到了地面上。 “师父……师父你醒醒啊,师父,师父……”关欣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同时伸手不停摩挲她师父的脸。 我看了地上的女人,也就是关欣所讲的那位孙师父。 她外表的年龄不大。充其量四十多岁,不到五十岁的样子。她脸上五官长的比例很好,看上去年轻时候也是一位标准的美女。只是,不知何为,她眉宇间老是锁着一股子深深的隐忍之意。 这或许就是孙师父所经历的苦难在她脸上留下的印记吧。 我这时蹲下来,伸手摸了摸孙师父的脉门。手指一触碰孙师父的皮肤,我马上感觉她体内的生机被什么东西压着,以致她的新陈代谢,包括神经运动等等一系列正常的生理活动都被那东西给控的死死的。 那是什么?邪灵吗? 因为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东西,又怕孙师父受到伤害。所以我没敢擅自动用什么雷炁。 试过脉后,我思忖说:“不好办呐,孙师父体内的情况,不太好办,这要有个道家人在就好了。” 刚好这时关欣说话了。 她抹了把脸上泪说:“哥,你的朋友临走时,给我一个东西。说是救下师父后,拿这个东西给熏一下她就会好了。“熏一下? 我瞬间就想到了在赤塔那个日军地下工事里闻到的臭熏烟。 “什么,有那个东西,快,拿来试一下吧。只是……我奉劝啊,大家最好是捂紧口鼻。“关欣不解之余从身上的小口袋里掏出一截拇指粗细的黑呼呼的香柱。 我一看这东西,立马就有了一种淡淡的反胃感。 太深刻了。这玩意儿都快给我留下阴影儿了,霸道,绝对级的霸道东西。 我瞟了一眼后,小黑那边拿过一个打火机。 随之,我不顾关欣的争夺,主动过去把这个香拿过来,跟着用打火机点着了。 不为别的,我有经验,我不能眼看我妹受这个大苦哇。 当打火机把熏烟点着的一瞬间。 我拼住呼吸的同时,看了眼欣和小黑。两人先是一愣,随之三秒过后,两人脸上瞬间做出一种吃了苍蝇的古怪表情。紧接着…… “哥……呕……这……这什么东西,呕……“一个中招儿了。 然后小黑。 “呕……“ 他也跑去一边吐了。 至于我,我试着闻一点,很快那股子翻江倒海般的臭味儿就牵动我的胃要向外吐东西。我忍。我试着让铅汞之力渗到胃里去,然后控制,可是我做不到。 于是,我华丽丽的,扭头吐了。 看来我这功夫跟董老爷子还是没个比呀,老爷子当初在那儿闻到怪烟后他可是镇定自如。为什么会镇定自如,因为他已经把功夫化到五脏里头去了! 这样一来,他对这个五脏六腑就能操纵自如,想排毒就排毒,想控制哪个器官就控制哪个器官。 这是真正随心所欲,控制自已的身体。 而这步功夫得是化髓后面。证到了五脏才能有的表现。 我吐了三四口,又憋了呼吸,把熏烟凑到孙师父的鼻孔下方。 熏了大概十几秒吧。 孙师父肚子猛地一抽然后人呼的一下仰坐起来,跟着就狂吐不止了。 看来这孙师父的功夫也没有进入证五脏那个环节呀。 我眼见孙师父狂呕不止,知道这东西起效果了。于是就伸手一下将这又臭又难闻的熏香插到地面泥土中,狠狠拧了两下后,熄灭香头儿,我又给小心收了起来。 由于是户外,山坡风大。 是以几乎转眼间,附近那股难闻的气味儿就消失了。 又等了二十几秒,当孙师父停止呕吐时,空气已经没有了气味。 “小欣,小欣,我这是在哪儿啊?” 不远处,关欣扶着师父,后者在她怀中,慢慢睁眼,喃喃问着。 我这时走过,朝孙师父一抱拳。 “晚辈关仁!见过孙前辈!” 孙师父看着我,她呼……长长出了口气后,她说:“终于见到你了!放心,放心了!” 我看到孙师父如释重负的表情心中稍显不解。 随之,当孙师父讲出这里面的原因时,我不由的心生感慨…… 原来凌玉山庄我跟这几人交手的时候,孙师父一眼就看我功夫是谁教的了。按孙师父话讲,我的劈拳跟周师父太像了,不仅是像,简直就是通了神的那种感觉。 因为周师父的劈拳有个特点,这个特点按孙师父讲就是泼魔劲。可这个泼魔劲裹带的又是一股子正的不能再正的阳刚烈劲。 一魔一道,一正一邪,一阴一阳,谓之真拳功。 这个东西按孙师父话讲就是,人不能一直端的太正,端太正,也不对,那样就走刻板的路子了。 不过这话不到一定境界,一定层次的人可千万不能学。 不是说,人非得干点什么坏事。 而是要有一种卓尔不群的小邪,小魅,但基础,根底却还是正宗的道统大路。 同样这个小邪,小魅又不是学来的。而是人身习气,禀性上自然有的。此外还要拿捏好这个度,要收放自如,想施就施,想斩就斩。 只有这样,才能阴阳合济,才能魔燃道木,道生真火! 孙师父年青时候,曾跪在周师父门口求其指导拳术。 跪了三天! 又让雨淋了一天! 后来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周师父给她请到长城,当她的面,演了一套五行十二形拳。 孙师父记在心里了。牢牢地记住了,她把这套路印在了脑子里。 是以,我出手跟关欣一打,孙师父就认出我是谁的徒弟了。 当时她见关欣几人跟我打,我尚能应付自如,她就一边观战,一边打算找机会出手给我们劝下。 偏这个时候,万冰出手了。 他提刀往前一冲,孙师父跟着也冲了过去。 可没想到的是,我让另外一人给抢跑了。 那件事后,万冰对孙师父就有了成见。后来到拉萨,中途分了工后,关欣,小黑两人刚走。随行的万归一,就用一道符把孙师父给控制住了。 孙师父当时的感觉是一股子阴冷的冰寒气从两脚蔓延到全身,跟着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直到现在,她这才醒转。 了解至此,我又把我这一行遇见关欣讲了一遍。 末了孙师父说,她们这是着了万归一的道儿了。 万归一招她过来,说的很简单,他说是有一伙国内的练家子勾结海外人一起要倒卖西藏一批史前人类的骨骼。 这东西是我们国家的珍贵遗产,不能落到外国人的手中。 万归一希望这些人站出来,跟他一起阻止这件事发生。 万归一的名声一直很好,孙师父就没怀疑。可当她领关欣到成都跟万归一还有他的手下人见过后,孙师父心里就起疑了。 于是,就有了后面的这一幕幕。 至于说麻姑爷。斤阵有号。 万归一说那人知道一些具体的路线,他怕麻姑爷让坏人给抢走。所以就提前给保护起来了。 听过讲述,我又把我的来历什么的讲了一遍。 末了关欣又说我与江越的关系,还有海外那帮人的关系。 孙师父听了这些没多说话,只是感叹又感叹,末了伸伸攥了我的手,眼里含了一圈激动的泪,看了我许久,许久。 我知道孙师父是什么心情。 她知道周师父出事了,而周师父是她年轻时向崇拜的武者,现在那名武者的徒弟又继承了他的遗志,然后一步步的成长到今天。 这种突然相见生了来的情怀是无法言表的。 是以,她只是这么看着我,一句都不多说。 我感觉气氛有点沉重,就笑着关欣我那朋友哪儿去了。 结果关欣告诉我大雨衣跟之前跟我说话的两个人走了。至于走的原因是大雨衣跟那人出示了一样东西。 据关欣描述,当时大雨衣后背对着她,她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只记得大雨衣说了一些话,话里的意思好像是他掌握着对方想要迫切了解的一个什么真相。 然后,对方临时改了一下主意,就这么带上大雨衣走了。 听到这儿我彻底明白。 大雨衣这是以某种对方迫切知道的内容做交易,让对方临时改了主意,从而给我争取到了一个机会。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念及至此,我深感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起来。不过很快,当我把心识附到那团铅汞般的东西里时,担子又倏的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 合化! 对,压力即是动力,把压力和上身,它就会成为我的动力,变成我身上的一部份力量。 还有就是齐前辈讲给我听的那些话。 慢下来,让一切都慢下来,慢慢的,就会有结果了。 一时间,我又轻松了。 当我再远眺群山时,我听到在山谷的远处,轰…… 轰,轰,轰! 瞬间地动山遥,强烈的震荡引的我脚下的大山都一阵摇晃。 此时距离我们离开上到这山顶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而万冰那些人显然等不及,他们找到炸药,就匆忙将什么地方给炸开了。 “孙师父,你身体有问题吗?” 我看了眼孙师父问道。 后者起身说:“没什么大事了,我这几天其实没有事儿,除了感觉稍有点恶心,我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嗯了一声说:“这样吧,要不你先休息一会儿?” 孙师父摆手说:“不用了,我现在的功夫是证到了筋膜一层。其实,要按我自已修练速度,早就能让出五脏了。不过,谁让我收了这么个宝贝徒弟呢。” 孙师父一笑,看向了关欣。 我明白孙师父这话的意思,老拳师收徒弟,如果是用心教的话,自身功夫可就得给耽误了。 因为,他得把徒弟成成自个儿,甚至比对自个儿来要小心,在意。 一点点的帮扶,教导,引导。 这里面全都是心血啊。 关欣功夫这么强,除了说明她有天赋外,孙师父真是熬尽了心血。 所以她的这一身功夫,与其说是自已修来的,倒不如说是孙师父的心血更为明确一些。 十分钟后,我们把身上最后剩的一点东西吃光了。 然后关欣抱着花球儿,我和孙师父在前,小黑在后。 一行数人,就奔爆炸声传来的方向走去了。 我们走的不是很快,差不多是慢慢走到地方的。 到了那里一看,原来这是一处建于半山腰平台上的荒凉寺庙。 这庙已经不知道存在多少年了。外表看上去到处是破败的墙壁,那庙的屋顶也都塌没了。仅留下层层破碎的砖头瓦块堆在那里。 而唯一能让人认出来是庙的,还是这里面正中央摆放的一个神像肚子。 为什么说是神像肚子呢。 因为神像的头,胳膊,全都没有,只留下了半截跟底座分离开的肚子横躺在上面了。 爆炸音就出现在这小破庙的后头。 我们几行,嗖嗖几步掠过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在一个刚刚炸出来的大坑边上,正站着三个抽烟的中年人。 这三个都穿了迷彩服,嘴里叨着烟,手中拿着矿泉水,正搁这儿吸烟,喝水,聊天呢。 看到我们,他们一愣。 我把脸一沉,对这三个没有功夫的人说:“你们万老板呢?” 其中一人愣了下,末了他说:“下,下去了。” 我说:“嗯,这没你们什么事儿了。” “那……那工钱?” 我说:“还工钱,你们要是等着问他要工钱的话,可能就得把命搭里边去了。” 其中一人好像不信邪,他把脖子一拧咬牙说:“你是啥人?” 不容我说话,小黑直接过去。砰!一脚给旁边石头踢了个粉碎。 石头能有三十多斤。 就这么一脚,便让小黑给踢碎了。 三人不说话了。他们互相对望一眼后,撒丫子就奔山脚下跑去。 我快步地走去,来到了这个大坑边上。 坑很大,非常的深,我朝下这么一看,就觉得有股子冷嗖嗖的气往上蹿! 我又伸手在坑顶试了下。 有风! 有风表明坑洞下有很大的空间。 我又看了眼四周,跟着我找到了几根绳子。伸手拿起一根正要往起拉的时候,突然,从我侧方,唰唰,就奔过来了两道很强的气息! 第四百一十九章 黑暗中的铅汞训练 这两道气息冲到我的感知当中就好像是两道燃烧的火焰。它们是那么的强烈,灼热,却又异常的温和。 我没从气息中发现什么不友好的意向。 所以我挥了下手,示意关欣等人不要动。 转眼工夫气息愈来愈近了,待我看清楚来人时。我不由小惊了一下。 奔来的是两个藏人,他们就是我在成都狮子山脚下见到过的那两个卖药材的藏人。 藏人跑到了近处,远远喊了一声:“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我急忙抱拳:“见过二位大哥,两位这是……” 为首一个藏人走到近处,他弯腰,手放到胸口用一个很漂亮姿势跟我施过礼后,他抬起头来说:“朋友,我守在这里已经很久。而接下来,你需要我们给你做向导。” 两个藏人身上有的是藏族同胞独具的那种气质。 说不上来的气质,很冷,孤傲,并且像雪山一样。不容侵犯,极有尊严。 他们表明来意后,又跟我说了他们的名字。 这两人中个子稍高的那一个名叫次松。后面一个矮点的则叫普布。 当然这不是他们的全名,仅仅是为了我方便称呼而告诉我的名字。 次松告诉我,这个地方是佛爷安排他们带着我来的一个地点。而能进到这个地方的人除了我之外,只有跟我一起的孙师父。 至少关欣和小黑,他们还不能来到这里。 他们进入的话,极有可能在里面迷失,跟着发生意想不到的危险。斤巨讨圾。 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安排。 从我到京城,去那个xx宫。见过那位所谓的俗家高人,其实他肯定不是简单的‘俗家’只是为了怕我有什么心理上的负担。所以,他用了一个身份稍加掩饰罢了。 从那一刻起。我与藏地的因缘就接上了。 当然了,这一缕因缘若向上回追的话,还要说到我第一次步入江湖,让唐剑给我拐到克什米尔地区,遇到那座伏藏时,我就已经接上这个因缘了。 当时我面对那个能考验人心智的通道时,我就在想。我一定要试试。后期当我通过,我又在想,能不能有更复杂的,更加严峻的类似这样的考验。 那个时候我潜意识中就有这样的发心了。 可我没当回事儿。 时隔多年,这一缕发心转化成因缘,就这么把我带到了藏地。 次松和普布两位仅见过一面的藏人对我来说非常的亲切。 当然了,我之前曾听叶凝说过,藏人中也有很多人的素质不高,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一路走来,在拉萨的时候,确实也在路灯下见到过一些很是‘不拘小节’的人。 但不管怎么说吧。这两位藏人给我的感觉很好。 就仿佛我跟他们认识了很久一样,见面没有过多的疑虑和问题。几道眼神的交流下来,我已是明白自已要接的是什么了。 同样我相信孙师父也有跟我一样的感受。 是以她在看到藏人,听过对方的讲解后,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回头吩咐关欣,让她跟小黑一起,好好守住这个洞口。 然后,我们就准备往里去了。热门 在普布收拾绳子的时候,次松告诉我,这原本是一个很大的山谷,山谷有一座很雄伟的寺庙。庙宇后面就是这个用来训练强大武士的地方。 后来由于地震造成强烈的山体塌陷。这个大大的训练场就被掩埋了。 那个时候,古格王朝还存在。当时的国王就动用了数万的劳工,深入到山体掩埋区域,他们挖掘的时候,发现了地底竟裂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那口子里面透出一股又一股的风。 于是,古格的国王索性让人在里面又重新建了一个庞大的训练场。 再后来,王朝衰落,训练场被一位九头邪师占据。 他还领了人在这里进行一些黑暗,秘密的修行。但那个不是正法,是魔道。最终,莲花生大师到藏地弘扬佛法。 那些追随莲花生的,有金刚之勇的战士找到了这个魔窟,他们把里面的魔徒降伏后,将九头邪师处死在深处。 最终,那些勇士又将此地用巨石永久封了起来。 简单讲过这个地方的传说,次松告诉我,等一下进去里面去的时候不要说话。谁跟谁也不要有语言上的交流。一切都要用心来感受,听着心的指引,去做,去行。 不要让自已受到身体的束缚。 一切要听从心的指引,然后再用那道合上身的力,一起去完成下面的考验。 次松并没有说这处空间究竟有多大。 但我知道,如果用一个定义来说明的话。那么青藏高原下方本身就是一个大大的地下空间。 这在国际科学界已经利用最新的卫星遥感技术得到证实了。 而这里,应该只是那处大大空间的一个小地方,小的不能再小的一个地方。 一番讲解过后。次松先借用一绳子荡到了下面,跟着我看到底下亮起一团的火苗。便又接过普布递给我的绳子,降到了这个坑洞的底部。 坑洞不大,占地面积大概有两百平米的样子。 四周全都是堆砌非常整齐的石质砖墙。 砖墙上的一头有一个不大的洞口,洞口附近堆积的碎石有明显让人整理过的痕迹。 我大概扫了一眼,感觉万冰他们应该是沿这个洞口进去的。 而我们显然不走洞口。 次松用一个沾了油脂并燃起的破布条点燃了伫立在这个厅室中心位置的两盏油灯。 那个灯内用的油脂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大概是古墓中的长明灯吧。历经千百年的时间洗礼,油脂已经成了固体。但当用火燎上时,它们仍旧可以幽幽地燃烧。 灯原本有六个,但在不久前发生的爆炸中砸坏了四个,所以只点亮了两个。就在这六个灯柱的中间,围起的是一个向上拱起的螺旋形圆柱体。 圆柱体的直径大概有六米。它表面分布了四道向下盘旋的突起,突起的高度大约有三十公分,它们向下延伸,穿透地面。而就在它们与地面的交接处,赫然出现了宽约一米的黑幽洞口。 我在这坑洞上方感知到的风,就是这黑沉洞口吹出来的。 它的下面,究竟有多大。 这无人能知道。 普布让众人散开,围在这个大大的圆柱体四周,然后他跪在了地上,用朝圣者礼佛的方式,对着这个圆柱体进行跪拜。 我们在他的引导下,亦做了这个动作。 这应该是一种表示,一种内心对这里的尊敬。 我将要利用这里存在的事物,提升我的内在。所以,。我需要表示这种全身心的尊敬。 我是这样想的,然后在跪拜期间,我感受到了一种力量。 我不能说这个东西有多玄幻,但它确实是非常,非常的真实,它一下子就深深印在了我的身上,脑海,灵魂的深处。 然后跟我的身体,灵魂融合为一。拧成了一个整体。 醍醐灌顶…… 对,就是灌顶。 一种说不出的力量,原本属于我自身的力量,它在身体内浮现了。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灌顶了。 灌顶不是被迫接受外来的力量和思想。 而是打开人与这个宇宙,与外界的那道屏障。去掉世俗的心,然后通过苏醒的明心来对待身边的事物。 这就是灌顶。 我感受到这力量了,它属于我,同样也属于这个宇宙。 在做完这种无声跪拜后,普布第一个跃上了圆柱体上的螺旋台沿。 跟着是次松。然后我,孙师父。 我们都没有商量,但知道是什么意思,跃上后,就将两脚踩在伸出的那个台沿上,跟着又将后背紧紧贴住圆柱体。 当我做完这个动作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就浮现了一个信息。 就好像有人说话一样,但我听不到声音,可确实是有这样一道信息传到我脑子里。跟着我告诉自已,我要需要闭上双眼,把心交给这个大圆柱体,同时把心上附带的力量一同交给它。 要把自家身上的东西,力量,好不容易悟出来的铅汞之力,等等的一切,交给这个遍布了岁月沧桑的岩石圆柱。 这种事情,我想一般人轻易不会同意。 但是我做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就这么做了。 然后我感觉自已开始移动…… 我说不清楚是什么样的原理,我的后背紧紧贴着这个岩壁,两脚好像在滑行,又好像在慢慢的挪走,就这么一点点开始向下动起来了。 在这个移动的过程中,我清晰感知到有些地方,窄到仅仅是脚后跟的一丁点鞋底儿搭着这个台沿了。 那一点的距离,可能仅有一公分,有的时候,可能连一公分都没有。 如果换了之前的我,换了那个没有高原行走经历,不知道天地,宇宙和我本就是一体的那个我。 我可能已经掉下去了。 但现在我不会。 虽然只有一点的力量,但是我不会掉下去。 我没有想这里面的科学道理,物理公式,什么都没有想。因为那些根本就没有用,现在我需要做的是保持空明。 脑子,身体,所有属于我的一切都是空,虚无,不存在的。 移动的不是我,而是那一团铅汞之物! 它沿着这个圆柱体四周的岩壁一圈,又一圈,呈螺旋形向下,慢慢,慢慢的…… 不知过去了多久。 有那么几次,我明显感知到我的脚下已经没东西了。 但不用我做出反应,铅汞之力本能就让我的后背抓住了岩壁,然后一点点继续的往下走。 时间在推移! 许是一个小时,又或是两个小时,三个小时。 最终当两脚真正感应到坚硬的地面时,我听到呼…… 伴随一记火苗跳跃的声音,然后在一个燃起的火盆旁,我睁开眼,然后看到了次松的身影。 不久后,我又见到了普布和孙师父。 我跟孙师父对望了一眼,然后我发现,她好像要突破了。 至于我。 经过方才的那一番洗礼和刺激,我能明显感知到内脏外的那一层筋膜了。只是它还很薄,很薄。 我们都没有说话,没有交流。 因为次松说了,下来后就一句话都不能说。 然后我看着他点亮火盆后,又闭眼似在寻找方向,末了他挥了一下手,我跟着他一起向前走了大概十几步后。 次松停住了身形。 我这时能明显感知到身体方面出现了一道深渊,但这道深渊上好像横着一根什么东西。 这东西有,又似乎没有。 因为它不确切,不是一个明显存在的物质。 并且,我无法用双眼看到它。因为这是一片光线无法照到的黑暗区域。 于是我只好听着次松的呼吸。 大概过了三秒,次松稍向左移了移,然后他动了。 动了一下,唰! 他就掉了下去。 视线,听觉,等等的一切都没有了作用。 这就像是一个深深的黑渊,能够起作用的只有我的那团铅汞之力。 我利用铅汞的感知,即附在它上面的灵性,拖着身体前进了大概五步后,我找到了次松消失的那个位置。 我又挪了一步。 唰! 脚下空了。 我直直的向下掉去。 但这个时候我没有慌,因为我脑子里忽然生出一个概念,这个概念就是这副身体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工具。 真正的我是那个铅汞,是铅汞拖着工具存立于人间。 人要利用的是工具,怎么能让工具来利用人呢? 就是这样。 所以这个掉下去的威胁仅仅对工具有用,对人来说,是没有用的。 呼! 我突然就停住了。跟着两脚踩住了一块横出陡崖的东西。 此时次松好像已经远远的走了,因为我感知中的他,距离我至少有五十米远。 接下来,怎么动? 转念间,头顶有风声,我知道第二个人掉下来了。 可是…… 我朝哪里动呢? 铅汞之力上的灵性在这时放开了。 它很快给我找到了一个地方,那个地方距离我六米远,在我身体斜下方,它是一块同样突出陡崖的一个小平台。 唰! 我移了过去。 最终当两脚落实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这个游戏怎么来玩了。 很有意思。 它是用放大的灵性来做一个很理性的事。 灵性让我来感知这里的落脚点,理性就是,落脚点必须是真实存在,不虚不妄的那么一个地方。 稍慢一点,或稍有差池。 瞬间就会同追上来的那个人一起坠入万丈深渊。 第四百二十章 带着额外的负荷来寻求突破 我体内铅汞之物的感知来自于理性,理性的又来自于深写入我们基因内部的求生欲。求生欲的激发则来自于黑暗和深渊。 人类有许多的天性,恐惧黑暗,害怕深渊几乎是我们每个人骨子里都有的东西。 我们身处于黑暗环境,又面临了无尽的深渊。嘴里不能讲话,没有任何的沟涌。那种存在又不能联系的孤独,那种身陷黑暗和深渊时产生的莫名恐惧,会让人产生两种不同的极端反应。 一种是不具备进入这里资质的人,他们遇见这一切,会恐惧,大叫,惊慌。转尔把自已的生命扔在了这里。斤呆贞巴。 第二种应该就是孙师父和我这样的人了。我们不会恐惧,但这环境又实在是太危险了。如此一来,就激发了我们每个人本有的求生本能。 求生本能激发后,就激活了人潜在的潜能。 我们已经是初入道的武者。 潜能被激发后,就会实现精神到身体的双重突破。 这就是古代修炼! 残酷,却非常的有用! 齐前辈讲过。化髓之后的突破,有些像佛家讲的,刹那间的明心见性。 一份感动,一份悟解,那种刹那间的明心见性,那种宛如醍醐灌顶的觉醒,只发生在一刹那,但产生的力量和对武者的改变却可以持续一生。 倘若没有这个。 没有明心见性似的悟解,没有刹那间的觉醒。 就算是苦练一辈子,十辈子。可能仍旧是证在皮毛,证在筋骨。 有的人对此不解,就在力上去求。这样。就会走了邪路,殊不知,肌肉,筋骨能产生的力量是有限的。 而肉眼不可见的,我们科学解释不了却又真正存在的气,那种来自于气,精神的力量,却是无穷无尽! 而这些,还不包括,道家经典中讲的齐内神而合外神。(ps:想了解这些,推荐读‘云芨七莶’,很经典的一部道家著作。) 如果合到了外神,那样爆发出来的力,将更加的强大和恐怖。当然了,力越大。约束越大。倘若不是按因缘出身,而是为名,图利,为显摆,争所谓一口气而出的话,其结果,对修行人来说。将非常,非常的可怕。 总而言之,一句话,很粗,但却非常有哲理的一句话。人都是逼出来的! 多了不说! 继续跳!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一次又一次的超越了自身的极限。 我完全放开了生死,甚至没有了脑子,有的只是回荡体内的那一团铅汞之物。 我用它感知,用它思考,用它来提供力量,用它在黑暗中寻找那块面积可能都不到三十平方厘米的落脚点。 我要在黑暗中从八米的高度跳下来,然后凌空让身体发力,跟着踩到那个落脚点后,在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内,我要再次跃起。跟着凌空以龙形的姿势,拧身,发力,变幻,以求身体在空中有更长的停留时间,最终寻找下一个落脚点,如此这般,再重复…… 我无法想法我能到这一切。 真的就像那个著名段子说的那样儿,前面是悬崖,跳下去后,我可能发现自已原来是雄鹰,也可能会骂一句,这他妈谁说的,然后,呼的一下,掉下面摔死。 形成两种不同结果的根源还是在于自身。 这个时候,倘若换了刚到狮子山的我,我妥妥儿的,就是摔死那货。 现在,是不是鹰,玩下去再说,因为游戏远没有结束。 伴随着下降和空气的斗转,以及准确,放大的感知,我身中的铅汞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所谓的进化。 我的感知更加敏锐了。 如谭子化书中讲的一样,我完全不需要用眼睛,耳朵,这些正常人的器官去感知周围的一切,我可以跟在次松的身后,完全用铅汞之物来看到,这周围的全部。 我现在的感觉说了可能没人会相信。 因为我的视线是球面的。 亦就是说,身体前后上下左右我全都能‘看’到。 当然了,不要误会,这些东西还没有在我的脑子里成像,是一种心里感应的‘看’到。 真的是让人无法理解,我竟能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它是完全三维的空间,同时,我还能一下子完全都看清楚。(ps:在道家丹道修行过程中,如遇个别情况,出现出体现象时,会有这样的感受,即看到,真正看到上下前后左右所有的位置。我知道一说这个又有人当玄幻了。好吧,我不加说明,我只管写。哈哈。) 不知多久,当我到达悬崖底部的时,我‘看’到了水,一漂很深,很深的水,但水中却分布有一块又一块微小的,可供人落脚的石头。 感知到这一切的基础来自于水流,因为水在缓慢的流动,流速虽然极慢,极慢,但是它却在动。动之后,用铅汞感知到水,然后激活人体内恐惧地下河流的基因,然后…… 我踩着仅露出水面一点的石头,跟在次松身后,越过这条宽达二十余米的地下暗河,然后又开始向上跳跃。 这次就轻松多了,真的是非常轻松。 我一路紧随次松,怎么下来的,怎么上去,就这么来到了对面的崖顶。 在我上去后,我和次松稍微等了一下。 不久,后面的孙师父和普布又跟上来了。 没有语言,但我和孙师父能同时感受到一种共鸣。 古人训练武士的地方,真的是太强大了。 同样,这样的地方放在现代是不被允许出现的。因为它危险,因为它会死人。 可要想让一身之力进化。 就得用真正的勇气去面对这种死亡! 越过了这个地方,我跟在次松身后来到了一排好像泄洪通道似的通道前。 这个通道内部呈现的是大概五十度左右的坡度。然后它在身前的岩壁内一共开出了十几条,次松走进了一条,跟着普布又走进了另外一条。我会意之余,步入了第三条通道。 刚一进去,我就发现脚底下有些不太对劲。 通道内是缓坡,坡是用打磨的岩石铺上去的,但是没有台阶这是其一,其二岩石打磨的异常光滑,而除了这个,这脚下的岩石分块间竟然有松动的感觉。 我没多想,直接就往上走。 我感觉到不对劲,因为,我在行走间好像对这个浮动的岩石做的功。做功是一种物理的说法,意思是持续地给它加了一个力。然后原本坡度的空间,渐渐就平了。 与此同时,呛! 那是让人无法形容速度,太快,太快了。 一共是六面扇状的刀刃,分别在头顶,顶头两壁相交夹角的位置,以飞快的速度,滚动奔我斩来。 我要用最快最快的速度判断出对方的结构,运动路线,然后调整身体,最终用一种正确的姿势躲过这斩来的六刀。 铅汞之物完成了这个判断。 很快! 我清晰解读到了刀的运动方向,转迹,甚至还有刀锋的锋利程度等等一系列的东西,然后我调整自已的身体,手臂,所有一切。 不是下意识。 大脑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一系列的动作,如果依靠大脑,人就完蛋了。 同样下意识也没有可能,因为我没接受过类似的训练。 我依靠的是铅汞之物,因为那就是我。我就是它。 所以一系列的思考,总结,判读过程我觉得很慢,其实很快。 唰! 一闪间,刀锋掠身而过。 这就是铅汞之物的理性之灵性表现。 我身上没出汗,没害怕,我深深吸了一口空气,然后我闻到了弥漫在这通道内的,沉积了数千年之久的鲜血和亡魂气息。 当年,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这里,真的不知有多少人。 一念间,我心生感慨,报以同情和祝福。然后又迈进一步,唰! 这次是背后来袭。 然后,我需要跳跃了,跟着还要在空中把自已的身体扭曲成一个很变态的角度才行。 这种强烈刺激让铅汞之物产生了变化,它上面属于我原本手脚的地方有了手脚,属于头面的地方,有了头面,属于躯干的地方形成了躯干。 这是一种意识上的,精神态的形成。不是真正有了这个物质。 因此我要跟人讲这个,一准当我精神病! 而形成的原因,就在我不断大负荷地操纵它进行这种与身体工具的协调和感应。 如此一来,建立的联系愈发紧密,直至最后完美融合。 铅汞之物就化了形了。 这个形,只是相对之形,于我存在,生理解剖还有ct核磁,都没有办法找到它。 通道很长,并且随阒不断前进,我还看到了岩壁内部的结构。 它是通过人踩在上面,然后持续的给一些构件做功加压,这些构件多是金属制成,它们的表面都涂抹了厚厚的一层油脂,是以历经千年,它们都没有长出锈迹。 除了这个,金属本身也绝非我们寻常考古中发掘的钢铁。 这里的每一块金属都有灵性。 虽不像泣灵那样,灵气四溢吧,但用一句夸张话讲。 它们绝非凡物。 唰! 我又躲开了一次攻击,然后我加快速度开始跑起来,并且我特意不去感知墙壁内部的结构。 我觉得那样好像是作弊! 玩的,不就是心跳吗? 唰唰! 这次是两道一起,太密了。 我的肚子几乎快缩成板子了,饶是如此,后腰的衣服,还有身上的背的包还是让刀划了一下,但还好,没有碰坏里面的东西。 这里需要讲一下的是,我还背了一个大包呢。 所以,我这是带着额外的负荷来寻求突破。 第四百二十一章 证到了五脏,明白何谓丹道 通道真的很长,记不得走了多久,一次又一次的刀锋袭击。有几次,刀锋没了,换成的是突如奇来的长矛突刺! 游戏时玩的那些关卡。还有什么古墓丽影中的关卡跟这相比简直是太小儿科了。 最明显的区别就是速度。 快! 冷不丁一下子出来,太快了。 比如长矛突刺,我第一次察觉的时候,它的矛尖已经挑到我肋下的皮肤上了。我是用铅汞之力将整个身体一缩,跟着前凸之后,这才逃走这死神般的一击。 就是这样。 下一秒就可能死。 我必须忘了这个生死,而专注于体内的铅汞之物。 只有这样,才能突破,才能不死。 我走了很久,然后当我感知到前面还有最后三十米时,一个意想不到的现象发生了。 我证到了内脏! 真正证到了内脏。 我尽可能用直观的语言描述一下,当然了这部份内容不理解的人读了就当是一个精神病人的呓语又或是这根本就是玄幻吧。 心脏不是心脏而是一团火,仿佛太阳一般。温和而有力地,在那里释放着热量。 它在感知中不是跳动的,而是有很多的能量在进行交换,代谢。它们的交换代谢都伴随着严密的程序,真的像是程序一般,一丝一毫的错误都没有。 在程序的作用下,血液…… 在感知中血液不是血液,而是一道道的所谓物质能量团吧。 这些物质能量团运行到心脏时,受到心脏中的程序感召然后把所需的物质提供给心脏,这些物质又在心脏内部通过一系列的化学反应在生物电的作用下。产生能量,转又提供给我目前无法感知到的细微生命(细胞)然后这些细微生命开始成长,壮大。开始产生一团又一团可以让心脏燃烧的能量,这能量又融入到血液中去,然后让这些能量继续往身体其它的部位输送。 肝脏则在处理我从外部吸取的物质。 它分解,梳理,就像是一个大大的物品分捡装置,然后将不同的物质放到不同的管道中。 它们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明确。 非常准确地出现在脑海中。 然后我可以试着控制它们,但是我没有动,因为它们太精密了。 牵动一点,影响的就是全局。 而此时此刻,我心中想的另一个问题的就是。 中医太浩瀚,太强大了! 中医把这一切讲的非常清楚,真的是非常的清楚,原理,机制。过程,结果。 完美到无懈可击。 还有肉食不是一个好东西。 我清楚‘看’到我身体的器官中,现在活动量最大的就是肝脏,它在一个劲地代谢我吃下去的那些肉食,然后从中分解对身体有害的物质……斤呆状划。 看来以后得少吃肉了。 我一笑之际,看到三十米的距离。 我动了! 我跑的很快,但铅汞的感知却很慢。同时我知道在这一个简单的跑动中,我全身有多少器官参与进来。 我代谢了多少的能量,消耗了多少能量,从空气中汲取了多少能量,有多少细胞因此而宣告死亡,这等等的一切,我想知道,随时可以知道。 这就是真正的化髓了。 到了这一地步,武字的修行,即将告一段落。然后就是以武来与道合。 这又是漫长的一段修行。 唰! 我一掠之间,变幻了二十几个姿势,躲过了六轮的攻击,然后我呼的一下,轻轻松松,落到了地面上。 我落脚地方是一个拥有六个通道的不同殿堂。 我站在这里,没有动。 感知告诉我,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不知道,但不用去管,这个时候如果去管了,可能他们得恨我一辈子。 我立在这里,一动不动,脑子里一片的空明,不思,亦不想。 事实上我这个时候正在站桩。 这个桩功,是道家流出来的,大概方法就是两腿并拢以立正的姿势站好,但两条腿不要挺,不要拿的笔直,而是要有一个微曲的意,一点点,微曲的意思。跟着两只手放到身体两端,沉肩,坠肘,虚灵顶劲,想像头顶上顶着一本书。肩部放松,沉下来,手自然放大腿两侧。这个姿势,除了一些内在,外在其实跟立正一模一样儿。 但最关键的一点是要闭上眼睛。 站队列立正闭眼会让教官一脚给踹趴下,所以这个不能明着练,得自个儿在家来玩儿。 站住了,脑子里什么都不想。 不要去体会身体的感受,什么都是假的。 应前辈当初在岛上给我讲过这个桩,大意这个桩是养神的,尤其是对五脏之神非常有好处。 现在,我站了。 感觉特明显。 然后我发现,真正对五脏,对内在的控制不是我直接下手去做的。而是需要铅汞之物做来一个周转。 讲个最简单的例子。 子时,天地相交而一阳生。这个我刚学中医的时候,祝老师就给我讲过好多遍了。 而我现在有了铅汞之物,又通到五脏了。那么,到了子时,我就得打坐。然后让铅汞之物来与身体内感应天地而生出的‘一缕阳气’来学习,来相融,来在铅汞之物内,造就出真正一阳生的情况。 我懂了。 全懂了。 什么是修丹道,修丹道就是要先在体内修出这么个铅汞之物,然后,让这铅汞之物学习效仿人身,而人身学习效仿的是天地。 铅汞,人身,天地。 最终求得的是铅汞,效仿天地。人身在这里,只是一个工具,一个媒介! 妥了! 这就是修道,是真正的大道! 而这个铅汞在整个丹道体系中,只是三个层次中的一个。 除外还有两个。 要证得三个一起出现才叫圆满。 道藏! 这部浩瀚的经典,从各个角度,各个方面,论述求证了这三个层次的各种不同修法。 只可惜!休说现代人能不能读懂。 他们压根儿就不信这个! 这是齐前辈的原话! 所以高手是寂寞的,我想以后我要了结了因缘,我也会跟顺着大家的意思一起说,哈,是啊这东西就是玄幻了,根本没有的事情呢,哈哈。 没办法…… 想知道这是真实的,得付出常人吃不了的苦和代价,更关键,得有一些机遇。 我不想被人说成是精神病,所以虽然我有,我也得说没有。 另外这样也好,起码少了很多麻烦。因为这东西毕竟不是普世之学,它太凶险了。 即便现在,我随时一个不小心,亦有可能走火入魔,从而前功尽弃! 还是应前辈的话说的好哇。 走我们这条路,就是在徒手攀危崖,它没有回头路,只能往上爬,除非到最高的顶点,不然中途哪怕距离顶点还有十公分,一公分,只要不小心! 叭! 就会摔个稀巴烂,直接成一堆肉泥。 这便是危险的修行之路。 而平常人,虽没有攀岩那么拉风,但走的却是一个很稳并且漫长的缓坡路,一步步的小坎坷,直至最终到那个顶点。 是以这世上每一个人,每个生灵,都是在修行。区别,无非路不同罢了。 证出了五脏,我没有幻境。 有的只是这些深深的,发自内心深处的感悟。 并且,倘若我有了后代,我不会让他学这个,充其量教他几下养生的套路就得了。因为这条路,太凶,太险,造的因缘,太大,太恶了。 我睁开眼。 身边出现了三道粗重的喘息音,除外还有血腥气,转尔我通过铅汞之物看到他们都受伤了。 程度不同,但还好,没有致命伤,此外他们都过来了。 我没有受伤的原因一是齐前辈让我有了很大的开悟,而这些东西一般人很难得到。二就是,老天爷安排我不受伤,是因为接下来需要我去解决更多的大麻烦。 心念至此,我感知大殿内有两个通道中传出人类的气息了。这气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唰唰唰! 两个通道里,跌跌撞撞跑过来了六七个人。 这些人手中原本应该有手电,但是现在没有了。 他们空了手,现身黑暗的环境中,仿佛盲人般伸手朝空中胡乱摸着,摸的同时,还有人喊:“这是哪儿啊。““不知道哇!” “那个家伙有没有跟来呀,他有没有来呀。” “不知道啊,啊……“ 有人崩溃了,在黑暗中大声的惨叫,然后手捂了耳朵,倒在地上,又蹬腿,又狂吼。 伴随他崩溃,又陆续有两个人大声的喊,火,光,光!有没有火啊,光。 可是没有! 茫茫无际的黑暗仿佛魔鬼一般吞噬了他们的心,他们迷失了。 恰在此时,在我身体三点钟方向的一个通道内,忽地浮现了一个很可怕的气息。 它是两道,一道很微弱,好像是属于万冰。另一道却异常的强大,它不属于邪灵,它…… 我怎么感觉这东西,很像是我送去天山的那个西北仙纪知墨,纪老爷子身上的玩意儿呢? 那种黑色的,胶质一般感觉的虫子。 可这次,我看到的却不是一群,而是一只,非常,非常可怕的一只。 它现在跟万冰融合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数千年前武者的守候 当通过那团铅汞之物看到万冰的时候,我知道我的活儿来了。通过层层训练我没有受伤,而不受伤就得干活儿。至于受伤的人,我看了眼次松,普布还有孙师父。孙师父想要往外冲,关键时候让次松给拦住了。 他们朝墙角缩去,然后盘起两条腿,仿佛冥想般正坐在那里休养打坐。 没错,这活儿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我起身就朝万冰即将出现的通道走去了,中途我看到那几个人的精神已经彻底崩溃,有的人吓的大小便都失禁了。 有那么吓人吗?我揣摸间,我站在万冰将要现身的那个出口的一旁侧,然后把那一团铅汞收了起来。 收起来的意思就是隐去,让它归入丹田内部那个浩瀚无比的空间。 我所做的这一切,我是无法理解的! 这个情况就是,我证到了。但我惊讶于我证到的东西! 我甚至害怕,我会不会是精神病,是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因为我精神层面的感受,完全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齐前辈说过,无论哪种方式入道,修到最后,一定要把持好明心,不然的话,功夫有了,人也疯了。 因为很多人无法去接受身体上的这些变化。这让他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比如我,我就是这样的感受。但还好,只要我把那团铅汞之物收起来。 我立马能找到普通人的感觉了。 非常普通的,普通人!身上仅有一点不错的肌肉筋骨爆发力。除外。骨骼的密度,还有身体的健康程度比一般人要好。 仅此而已了。 我喜欢这样,喜欢做一个踏踏实实的普通人。 铅汞之物让我感觉自已好像活在虚幻的神话之中。相对比,还是这副平凡人的身体,让人觉得实在。 但平凡人注定无法搞定接下来的事儿。 万冰很快就出来了,他从出口中出现,马上感觉到我,然后他转了一下头。 当我感觉到他那对眼睛落到我身上时。我抬头一打量。 瞬间。我惊呆了。 他的身体竟然长达三米多,肩膀上有九颗脑袋。他的双臂极粗壮,并且孔武有力,他身上穿的是一件黑黑的,大袍子似的衣服,九颗脑袋上的头发极长。它们飘荡在空中,无风自舞。而那九颗头颅中的十八只眼睛,每一颗都瞪的血一般的红。它们散发着熔岩般的光芒,狠狠盯着我! 瞬间,强烈的恐惧在我的身上弥漫! 这人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子? 一念间,当我后退一步,转又将铅汞之物提出来时。我看明白了。 区区圆光术罢了。 平凡人的身体让人感觉更容易去跟现实社会接触交流,不会让人心生任何突兀,不合群,另类的感受。 但平凡人的身体无法面对,我们现代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人,事物。虽然科学对此有一些所谓的解释。但我们知道,那无非自已骗自已玩的把戏罢了。 正因解释不了,无法面对。所以就选择了回避,掩盖,隐瞒和那句常说的话,不说这些事情啦,怪吓人的,搞不懂…… 可我付之辛苦练出的铅汞之物却可以让我看清楚这一切的本质。 比如万冰! 他现在的真实情况就是个弯了腰,目光呆愣,让一个大虫子给附上身的悲剧性人类。 那虫子是从他腰下钻进去的,很长,目测差不多有一米多,类似蛇,但表面没有鳞片,除外它皮肤很光滑呈胶质的感觉,它的前端有一排细密锋利的锷齿,它用牙咬破万冰的皮肤。此外我相信它能分泌一种类似麻醉物质的东西,又或者它本身就是用圆光术来迷惑了万冰,从而附上了对方的身。 它从万冰的腰下钻进去后,尾部的一个勾子勾住了万冰的尾闾,然后腹下生出来的一排如蜈蚣般的锋利爪子刺破了脊柱,然后将爪尖插入脊髓神经丛中中,它的身体就这样环绕着脊柱一向上前,最终头部沿着万冰的枕骨大孔,破开入脑,然后将脑袋伸入到万冰的大脑神经丛中。最终控制了万冰的整个身体。 这虫子有些像我小时候看过的电影异形,而异形的创造灵感,就来源于西方中世纪的一些传说。伴随近代科学发展,在亚马逊流域,科学家们真的发现了一种可以控制其它生物的蚂蚁。那蚂蚁用的法子类似万冰身上的大虫子。 它们钻到生物的头部中,占据对方的身体,以寄生的方式存活在世上。 寄生物种! 没错,万冰现在的情况就是让一种会圆光术的远古寄生物种给寄生了。 多么简单且科学的真相! 我在心里笑了下。 是了,了解了,知道真相,什么九头怪物等等的一切,统统都是虚幻的浮云罢了。 我相信当年占据这里的所谓九头巫师的身体里也一定有这么一根大虫子!可他的信徒显然不明白真相,他们深受圆光术毒害,认为他们看到的那个拥有九个脑袋的巨人就是直相。 事实上,那是扯蛋! 真相就在眼前,就是这个佝偻着身子,眼神呆愣的可怜的万冰同学。 这虫子很聪明,它知道我看出它本体了,是以万冰嗖…… 用一种极快的速度,眨眼间就蹿离了出口,眼着不远处砰!一个人的胸口如遇炮轰般爆了一记巨响后,浓烈的血腥气瞬间在空中弥漫。 万冰杀了他的同伴,然后他好像要下口了…… 我动了。 唰,移过去的同时,叭! 抬手一记鞭手就打在了万冰的脑袋上。 喀吧一声响,这货的颅骨瞬间就碎了,可它竟如有了不死之身般,拧了身,伸手如电,直奔我胸口抓来。我一闪之际,叭! 又是一记鞭手,抽在他的手臂上。 万冰的胳膊仿佛断掉,可他仍旧提了手来抓我。 我又是一闪,万冰啊…… 他从嘴里喷出一股腥臭的气味,然后朝我一瞪眼,紧跟着又全身的骨头一阵蠕动。他仿佛在给自已增加着什么力量,然后它又冲上来了。 我提了铅汞之物,就着这黑暗的环境,跟万冰对起了手。 他没有招式,没有功夫的痕迹,一切全都是野兽自然的本能。而正是这种本能才是最可怕的。 它身上的皮肤好像包了一层厚厚橡胶的钢铁,即便我将内部那如钢似铁般的骨头给震碎,可它还是会动,并且力量非常有威胁性。 我试着动用雷炁,可这东西好像成气候了,它根本不畏惧我的雷炁。不仅不怕,反而让我彻底激怒,然后疯了般用最快的速度围着我打。 然后,很不幸,我又一次把这怪物当成了老师。 我学习的是它那种真正的无招胜有招的打法。 这种打法对铅汞之物来说是最好的学习方式,它学会了闪避,回击,走位,跳跃,然后也学会怎么在最危险的情况下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就这样,我们打了将近一个时辰还要多。 可这东西,它怎么不死呢? 它的脑袋都已经变形了,可是它还是不死,还在跟我一个劲地打着。 渐渐我明白了,打万冰这副身体是没用的,我真正的敌人是那条丑陋的大虫子。那东西,我怎么才能弄死它呢? 我想着这个问题,跟虫子又打了十多分钟,最后我突然就想到了普巴杵! 大雨衣让我来取的普巴杵! 对,就是它! 我心中这个念头一生出来,我就感知到身后一个通道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我感知着这一缕的召唤,砰! 一记炮拳将万冰震出四米多远后,我唰!直奔那个入口就去了。 我跑的极快,同时我没感觉万冰追来。 它怎么不追,是害怕了吗?我尽全力跑着,到了里面,我瞬间就看到了堆积在地面的人骨。 一排排,一层层。 我想像不出这地方当年死了多少人,我在心里说着打扰,对不起这样的话,我踏着这些人骨,唰! 遁到了这个大殿的首位,然后我就看到一个通体泛黑的黑色骷髅正趴在地面上。 它已经死了,死了不知多少年。但我看到,它全身骨骼都在吸收着本就没有光线,它的骨头是黑色的,他全身紧缩,然后脊柱上盘着一圈,又一圈,早已经烂没了的,只剩下干涸黑色印记的那么一个怪虫子。 除了这些,再就是他的太阳穴上,则深深插入了一根长达一米八,直径将近三公分的普巴杵! 它仿佛巨大的长矛,深深刺入脑中,然后将他连同那个怪虫子一起干掉。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最震撼的…… 最震撼的则是站在普巴杵旁的那副白骨! 数千年之久,他没有倒!他立在那里,伸两手紧紧地握住了普巴杵,那一身烈烈白骨上透出的精气神告诉我,这人就算是战至最后一滴血,战至生命耗尽,也要灭了这为祸人间的邪物! 他站立着,数千年!一直在这里! 我打量着他,这位令人尊敬的前辈武者,这位伟大的武士。 他全身的骨头,很多地方都碎了,腿骨,臂骨上都有深深的刀痕,他后腰的脊柱里,肩胛上插着不止一根箭,那箭的箭杆已经烂没了,仅留下了深嵌到骨头里的箭头,他的颅骨有数个地方骨折,他的眉骨已经完全碎掉…… 难以想像的惨烈啊! 我无法想像数千年前,这里发生了多惨烈的战斗。 这位伟大的勇士,他真的是战至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亲自用这柄普巴杵,将邪物给斩除了! 我目睹这一切,然后跪在了地上。 我用最尊敬的跪拜,拜向了这位伟大的武士! 一次,两次,三次!当三次结束时,喀喀喀……伴随一阵的脆响。那武士的骨架散落了……嗡…… 普巴杵上传出一阵轻微的嗡鸣音。 它倾斜着,奔我倒过来。 当我伸手握住这柄巨大的普巴杵时,恍惚间我突然听到了一记低沉的吟唱声。 那声音是藏语,我听不懂字面的意思,但我却能听出那里面的语境。它似乎在唱着,感谢我的到来,感谢我接过降魔的圣物,感谢我替他完成未完的使命,感谢我……感谢我…… 这是武士的灵魂歌声,沧桑,雄迈,他等了数千年,等的就是这个时间。 好! 伟大的先辈! 我知道自已做的是什么! 安息吧!守护这片雪域的勇士!您的灵魂会随雄鹰一起,永远在这片雪域的天空中翱翔! 再见! 我握紧了普巴杵! 转身,在心中暗吼了一声,杀! 呼! 我冲出这间殿堂。 一冲之隙,我到了外面,刚出洞口,突然我看到万冰那家伙居然一动不动地叭在了地上。然后他身上的大虫子竟不见了。 但与此同时。 啊…… 伴随一记嘶吼,一个我不认识的倒霉鬼,拖着他身上的大虫子奔我扑来了。 我一提普巴杵,抬脚,砰! 一记重踹,将这货直接踢到墙壁上。跟着我高高跃起,同时吼了一嗓子:“去死吧!” 呼! 我跳到了这货的头顶。然后高举了普巴杵! 噗! 锋利的杵刃刺破了这人趴在地上的后脑,然后直接没入,深深到地底。 同时普巴杵横生的一股仿佛烈火熔岩般的力量瞬间破开了那虫子的脑袋。一时间,我好像听到了一记凄厉尖吼。 随即,那虫子一阵扭曲,转眼后,它死了。 待我确信这虫子彻底死绝之后。我一抽手。 呛啷! 巨大的普巴杵再次让我握在了手中。 呼…… 我深深呼吸了两口空气,然后把又学会了很多东西的铅汞之物收了回去。斤状土血。 这一瞬间。 我又成了普通人,那个平凡,实在,成了那个混在人群中,看上去身体强壮高大,再无半点特异之处的普通人。 真的,相对那个可以让我施展惊人高术的铅汞之物而言,我更喜欢这个状态下的自已。 实在,平凡,普通。 我喘着气,尽管四周一片黑暗,我什么都看不见,但我喜欢这样。 稍许,有人说了一句:“我的朋友,你现在最好是先闭一下眼睛。” 我听出来,那是次松的声音。 我笑说:“好的。” 不大一会儿,光亮有了。 我闭了眼对着光亮看了一会儿后,又微微睁开眼,然后我看到次松手中多了一个用松枝做成的简易小火把。 不久,普布也将他手中的火把燃起。 跟着两人把火把交给孙师父,而他们则挪到我面前,对着我端正地跪拜。 我没有避让,因为我知道,他们拜的不是我,是普巴杵,是普巴杵曾经的主人,那位数千年前,在这片雪域浴血与魔族邪师们恶战的伟大勇士! 第四百二十三章 休养之后,再出发 许久,次松和普布在我面前站起身。 次松沉声对我说:“这里没有洁白的哈达,更加没有浓香的美酒,这里只有来自内心的真诚感谢。” “我的朋友,几千年前你曾经来过藏地。与这里的勇士们一起浴血奋战,数千年后,你再次到来,这里的高山,这里的雄鹰,都欢迎你,欢迎你再次回来。” 我听了这话,一下子愣住了。 什么意思? 几千年前我曾经到过这里。 转尔我又明白,这大概是灵魂中的烙印吧。 这不是灵魂转世,不是什么,我的这条魂转了一世又一世不是这样的。 齐前辈说过,从某种角度上讲,我们每个人既是独一无二。独立的存在,又是一个共生,共性的存在。 意思是说,我们既是独一无二的,却又是统一的一个整体。 所以人在漫长的轮回修行中,可能会引来其它灵魂的记忆。 这些东西是单纯信息化的存在。举个简单例子,我们常说的灵感,其实就是这东西。 它们都是事实存在的信息,然后以我们看不见的方式遍布虚空之中。 我们突然想到的想法,领悟到的玄机,灵光一闪的灵感。事实上都是早就存在于地球上的信息。 我们不过是接受到了它们而已。 当然了,这里面有更复杂的过程,这个要详细讲的话,我估计还得找齐前辈深入探讨一番才行。 我能明白的就是。我灵魂中有这样的烙印,属于曾经来过这里的一名汉人武士。至于那人究间是拿普巴杵的骷髅,还是遍布殿堂的白骨中的一员我就不知道了。 知道的就是,这人的一些单纯意志,一些灵魂上属于武者共有的东西它形成了烙印,它印在了我的身上。 还有,这不是灵魂转世! 这跟那个,边儿都搭不上! 大无畏!勇猛!精进!担当!牺牲! 这就是真正武者的精神! 我相信丹田某个位置。那个非物质化的铅汞之物已经学到了这一切。 它形成了烙印。深深烙在了它的身上。 当然,这只是一小部份。 未来,我要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 又或许,我真的就是那名拿普巴杵的勇士,又或许…… 不多想了,过去且让它过去,未来且让它继续,把握的,只是现在,一刹间的永恒,永远记住这个就好。 我对自已如是喃喃说着。 这样一想,我也不再纠缠这些过往因缘了。 人要看的是当下。 过去。未来! 对我来说,都只是虚幻。 我坦然之余,看了眼次松,次松微微惊讶间,、他突然向我伸出了大拇指。 我笑了。同样回敬他一记标准的抱拳礼。 次松的意思很明显。 他在夸我能把这些东西放下,能够一笑置之。 没错,这世上妖魔鬼怪什么的最爱拿自已的过去和未来说事儿。 凡说自已上一世,几世是什么修行,是佛,是仙,是这个那个的。妥妥儿的,九成九是妖魔鬼怪。 凡说未来能成佛,成仙,能成这个那个的,也是妥妥儿了,妖魔鬼怪。 真正有修行的人,对未来,对过去,都是一笑置之。 他们把握的是当下,这一个刹那,这一个瞬间。 斩却过去,立足当下,一步一印,去体会,去学习。 这就是我立的志。 这一念即出,普巴杵突然无风嗡鸣。 跟着,丹田深处那一缕铅汞之物,似有所学,似有所得。 将要返回的时候,我不顾次松和普布外加孙师父的劝阻,我拿着这个大大的普巴杵,又走了一遍回头路。 次松说我是疯子。 普布说我真的是个不可理喻的人。 至于孙师父,她说我这分明是不想活了。 我无所谓,我只想再挑战一次极限。 带上一根普巴杵,难度就变大了,然后当我通过那条布满了刀刃的长长通道后。我跟孙师父,次松,普布一样,浑身上下,遍布了二十三道伤口,最深的一道,露脊梁骨了。 因为这东西太长了,此外,我得保证它不让刀刃给伤到。 所以…… 代价很高。 我摸到我脊椎了,很硬,很硬的感觉。但还好,那一下没有伤到骨头。然后在铅汞之物的作用下,我很快止住了血,跟着又走深渊! 很轻松了,这一次真的是很轻松了。 走完了深渊,我又重走那个螺旋状的圆柱体。 一样,轻松到就像走平地一样。 当我沿着那螺旋形的台沿,一步步走出来的时候,我浑身都是血,这副肉身已是受了很重的伤。 我将铅汞之物隐去,从台沿跳下来时,正好看到次松,普布还有孙师父从厅室旁边的那个洞内钻出来。 那个洞,就是之前万冰走的地方。 他们出来后,看到我,他们微微震了一下。 我握着普巴杵,轻轻柱了下地面,然后抹了把额头滴落的鲜血说:“我们继续走吧!” 叶凝如果在,她一定会以死威胁不让我这么干。 但我觉得,我必须这么做,因为这是我对这里表达敬意的一种方式。这敬意既是对这里的亡魂,也是对千余年前的古格勇士的一种表示。 我来了,进和出,走的都是跟你们一模一样的路。 我做的时候没有什么取舍心。我不是想得到什么,相反为此我可能会挂掉。 但我遍体鳞伤,一身是血地做完后。我发现虽然我的身体受到了很重的伤害,但是我的精神,那道由精神能量凝聚的铅汞之物,它真的吸收学习突破的太多,太多了。 那么一下子它好像汲取了无数武者的精神,意志,等等。我说不清楚,难以名状,只等以后慢慢的体会,琢磨吧。 抓住绳子,往上爬的时候,我心里在想。 远古那些看似没有用的仪式,那些在我们现代人眼中觉得没用的,庞大的祭台,一场场盛大的仪式,它的作用其实很大。 它真正目地,是在唤醒人内在的精神,让精神形成能量,最终寻求一种突破。 古人呐,古人,真的是伟大。无论这世界上哪个民族的古人,他们都是最伟大的先驱。 我爬到顶端,站在大坑边缘仰望头顶夜空中的星穹,我仿佛看到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远古先驱们了。 这又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感受,它不是受内而生,而是由外冲来,一次又一次反复撞击我的心神。 我站在这里,久久的,伫立,不动。 时间仿佛定格,我人傻了一般,久久站到了天将黎明这才松动了一下两腿儿。末了,我扑通一头,直接就倒坑边儿了。 晕倒的原因是我没有用铅汞之物来提供给我充足力量。 此外我肉身的疲惫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斤状爪亡。 于是我就这么华丽丽的晕倒了。 一个步入化髓巅峰境界的小武者,就这么晕倒了,这搁谁也不肯信。 但我就是这么傻,这么笨。 除了在对敌时,我不想占那个便宜,去动用体内的铅汞之物。 相反,我觉得这种晕倒状态很好,它让我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真正的,活生生的人。 醒来时,我发现自已正住在一间帐篷里。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陌生的藏人老婆婆。 我看了下自已,发现自个儿浑身缠满了大小不一的绷带,然后我的身上盖了一张沾满了油渍的厚重羊毛毡。 我睁开眼时,这个脸上布满皱纹且拥有古铜色皮肤的老人家朝我一笑。 我说了一声:“你好,老人家,我的朋友们呢?” 老婆婆听不懂我的话,她说了一串我不懂的藏语。 我明白了,她不会讲汉语的。 既然语言无法交流,就用表情吧,我朝她笑了笑,她一笑之间,好像想起什么般,急忙转身去外边。 不大一会儿,她抱回来一只凶萌猫。 这世上独一无二的,跟我一路走来的凶萌猫。 花球儿好像很讨厌让老人家抱,它皱着鼻子,一脸的不开心。但它见到我后,立马叫了一声儿,然后晃了晃脑袋,就拱到我怀里来了。 我搂着花球儿,抚摸它大大的脑袋,同时伸手接过了老婆婆递来的一碗…… 咦,这是酥油茶吗? 很浓,闻起来有腥气,膻味儿。 不过听说这东西非常好,我看了看,仰头一口给它喝下去了。 说实话第一次喝这玩意儿需要勇气和胆量,不过想一想大雨衣曾经放出的臭熏烟。转眼就会发现,这世界简直不存在吃不下去的东西。 喝干了这一碗酥油茶,我又喝了第二碗。 然后我喜欢上这味道了。 老婆婆看我喝了这么多,她咧嘴一笑,又给我倒了一碗。 我一怔,感觉喝的已经够多的了,难道…… 这时,帐篷的门帘让人轻轻一挑,我见到次松大哥走了进来。 “朋友酥油茶的味道不错吧。“ 我说:“嗯,不错呢。“ 次松大哥一笑,好像明白般说:“如果喝的够多了,就少喝一点,然后把碗放在那里就行。藏族的朋友们好客,他们是不会让客人的碗空下来的,无论是酥油茶,还是酒。” “噢!“ 恍然间,我明白过来,小喝了一口后,我问次松大哥,孙师父还有关欣,小黑,普布大哥,他们都去哪里了。 次松讲,他们的任务实际上已经完成。 接下来,我们要去的藏南,到时会有藏南的朋友来与我们接这个因缘。 原计划是我跟孙师父,关欣,小黑一起走。 但因为我伤的实在太重了,所以他们就先走了,我则要在这里养几天伤,等身体复原后,先去拉萨,再想办法去藏南。 同时次松告诉我不用着急去藏南,因为他已经问过牧区的佛爷了,佛爷让他转告我,因缘已经出现了一些变化。他让我不要着急,安心利用这段时间,在这里休养一下。 我听从了次松的建议,同样我也确实需要让自已的身体休息一下了。 铅汞之物离不开身体这个工具,我现在的火候,如果按齐前辈跟我讲的道家知识来分析,那就是,铅汞之物尚且不成什么气候。所以真要没了肉身,我该没,也一样是没。 同样,在平时我不仅不能利用铅汞之物实现在什么神奇的力量。 我还要尽可能的少用,乃至不用。 我要尽量去用肉身的本力,而我原有的本能就是化劲。 这种本力在外人眼中,可能骨头灵活一些,力量大一些,耐力相对比较持久。 仅此而已了。 我需要做的是用身体来探知这个世界,我接触的每个事物,每个人。内心生成的每一道感动,都是提升铅汞之物的最佳手段。 第二天,我感觉能起床了,就起来在附近溜达。然后次松给我领到了帐篷后面,他拍着一个老式的军用挎斗摩托告诉我,这车他已经给加满油了。机器什么的都很好,车没有坏的地方。 他告诉我,走的时候,我骑着这个东西就行了。然后先去拉萨,那里可能有我要接的因缘。 我问他这又是谁说的。 次松告诉我,这是佛爷讲的。 佛爷是谁? 次松笑而不答。 我同样报之微笑。 次松走了,他临走留下了一张地图,然后又在上面用笔标了我目前所处的位置,他就骑着一匹马走了。 次松走后,我将普巴杵从帐篷里拿出来。 这东西好像太吓人了,是以次松用一张牛皮把它给层层包裹了起来,我把它固定放到了挎斗摩托上。然后,又骑了这个摩托在草地上兜了两圈。 很赞的东西,非常好,感觉一级棒! 这时我身上的伤其实已经好很多了,除了自身愈合能力强一些外,次松拿来的,说是佛爷给我配的药也非常的有用。 伤口愈合很快,但我还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 是以接下来的三天,我基本就是在草地上来回的散步,尽可能把心放空,闲下来,去感受六识接收到的一切。 晚上,我会打坐。 我不懂什么导引,只是空无一念地坐着。结束的时候,我回向天地,回向所有认识的人,包括我的敌人。 八天后! 我身上的伤痊愈。 我收拾了一下随身的东西,又把次松留给我的两大桶油料装到了挎斗中。然后又装了不少的酥油茶,清水,还有青稞做成的,不知名的干粮。 大概就是这些东西吧。 临走我要塞给婆婆钱,后者死活不肯收。 我硬给,然后感觉她好像生气了。于是我不给了。 最后,我把花球儿放到挎斗里,穿了一身兼具藏汉两个民族融合风格的古怪衣服。然后,我戴上风镜,挥手跟老婆婆告别,我骑上了这辆拉轰的跨斗摩托,直奔目标拉萨而去。 第四百二十四章 孤独的旅程和意料外的相见 往回走的路是漫长的,我大概看了一下地图,差不多有将近一千公里的路要走。好在次松大哥给我留的油料足够跑到距离我最远的那个加油站。 我骑在这辆摩托车上,戴着风镜,随高原吹起的风。在一道又一道的沙尘中,向着拉萨前进。这种感觉真的非常好。 时不时我会看一眼花球儿,花球儿身上有了十足的灵性,它会趴在挎斗里,眯起两眼跟我一道打量这个世界。 我们走的很有规律,基本上每天的白天凌晨五时出发,然后跑三四个小时,我就站停下来,摘掉风镜,在荒凉无人的高原,演练一路又一路的拳架子。 我没有再提铅汞之物。 它在完成一个阶段的修行后,现在最好的修行就是让它安静地呆在我身上那块称之为‘丹田’的地方。 它现在已经跟我的身体完美融合了。 我做的一切,生的每一念头。发的每一道心。行的每一路拳,它都能很好的学习到。 所以这就是最好的修练。 晚上,我会在星空下站桩,打坐。然后睡觉的时候,花球儿会拱到我怀里来,我缩在挎斗上,把两脚抬起放到上面,身后垫上一块毯子,我望着星穹,银河,璀璨的星空。那一颗又一颗的是那么的明亮。 如此璀璨的星辰只有在高原才能看到。 我看着,感觉丹田内的铅汞之物受星辰的感召不由自主如发丝般伸出千丝万缕的联系去与漫天的星穹相交。 近代前沿理论物理学有一个说法,说的是世界最快的不是光速,而是灵魂。意志的速度。 理论上灵魂和意志可以让我们打破物理上的距离感。 一千多万光年前的星球。 如果能够感应,我的灵魂瞬间就能到达。 当然了,这只是理论,是伟大科学家们提出的理论。它是真?又或只是疯狂的猜想?我想会有人给出正确答案。 眼下,我是有感,却又不能感。 我只能是望着,观着这星穹,后又闭下眼,沐浴星辉月芒而眠。 在旅途中,我发现花球儿是一个隐藏很深的小高手。 它会不时亮出它的爪子,用很正式的眼神告诉我,嘿。那个人类,我很厉害的,你看我的爪子,这里,真的非常锋利,喵,喵。 是的,它就是这样说的。我能感应得到。 我伸手拍拍它的脑袋,用心告诉它,你会有用武之地的。 花球儿很不爽,它好像很讨厌我把它当成一种宠物。 好吧,我的朋友,花球儿,你是一个战士,伟大的凶萌武者! 当我在心里这样对它说。花球儿显的很受用。 孤独的旅行会让人不停的思考。 我忽然想到上大学时,一位教授跟我说过的话。教授本人是很尖端的物理学家。他是私下跟我说的,他说,物理,数学。等等一切研究到最后,可能都要归于佛学,道学。而佛学,道学,从客观历史角度讲,又都是先古人流传下来的综合科学。 我们一直在走前人所走过的路。这就是事实,虽然很多人不愿意承认。 就这样,白天想着,悟着。 时不时的打拳,站桩。晚上打坐,观星空。 我就这么,来到了日喀则。 日喀则到拉萨充其量不到三百公里的路了。 路已经不是很远,我打算在周边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回味一番,然后,洗个澡,把胡子什么的刮一刮。 我已经很久不知道刷牙是什么滋味儿了。 我身上布满了旅途的尘埃。 我的脸是跟藏人一样的古铜色,包括我脖子,手上的皮肤也全是那种颜色。 我脸上长出的胡子已经很长,很长。 它让我看上去就像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大叔。 花球儿的身上也是布满了尘埃,并且由于在回来路上,它擅自跑到河水中抓鱼来吃,然后身上的毛让水打湿后又沾了泥。所以,这货已经无法让人正确分辨它的物种了。 它看上去就是一只介于猫与狗之间那么个小家伙。 我在距离日喀则市区大概不到十公里的一个小村子边见到了一个汉人开的一个庭院式的小旅店。 我到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时间流转,眼下的季节已是秋天。 我开了车,来到旅馆门口,正好看到老板正跟几个明显驴友打扮的年青人在聊天。 此时我已经将铅汞之物缩回,所以我的情况很特别,现在就是,我如果不用铅汞之物,就不会实现什么感知,等等之类的神通。我只是一个有力量,有身手的普通人。 这个法子按齐前辈的话讲是叫做不漏。 因为,如果我提了那道力,在拥有一系列神通,本事的同时,我本身也处于一种泄漏的状态中。 而若想有大成就,就得做足了不漏。是以,除非真遇敌受感,铅汞之力自行出现。否则我不会主动去用那股力量。 我也没打量,也不知道这些年青人是不是练家子。反正当我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他们挺惊讶的。 一个个全都用不解,好奇的目光看着我。 “老板,有房间吗?” 连日波奔,让我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沙哑。 “啊?房间,已经都满员了,没有地方了。你,你随便找个地方吧。” 老板看我样子不耐烦。 我想了下说:“我……我给钱的,然后,我用一下你们的洗手间,我需要洗个澡。住的话,我就在这车上住就行。” “这样啊!” 老板看了我一眼说:“行,行!那什么,五十块钱。行就住在这院儿,不行的话就走人。” 我伸手在兜里摸了五十块给他。 老板接过后,又用奇怪目光打量了我一眼,复又看了看花球儿。 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写满了无数的问号。 我没有理他,而是开了摩托车直接停到了他的大院儿。 院里一共有四辆车。 我扫了一眼,就把车停在角落里。 然后老板走过来告诉我,如果要洗澡的话,要等到这些客人们都用完了,我才能用。因为最近水有一些紧张。 我说了一个无所谓,就倚在挎斗里,搂着花球儿,眯了眼晒太阳。 我听着院子里的年轻人谈话。 他们一共是十个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他们要商量一起去墨脱。但是呢,他们当中有一个女孩儿,好像去了拉萨,然后在那儿认识了一位户外大神。 这位户外大神听说了他们要去墨脱后,专程过来跟他们商议具体的事宜。 然后今晚,正好是八月十五中秋节。 他们要在这儿办一个小小的派对,既欢度中秋,又欢迎那位来指导的户外大神。 我听了这些话,心中不禁为之黯然。 一晃都中秋了。 一个夏天就这么在青藏高原过去了。 每逢佳节备思亲,我忽然就很想念我的家人…… 于是我想了想后,问这个旅店的老板有没有长途电话可以打。 老板同样用一种看怪人的眼神看着我,末了他说了费用,我说了一声谢谢。就把押金给他,跟着去吧台那儿。 拿起座机,我先给家里去了一个电话。 还是老样子,都很好,一切都很好!爸爸妈妈的身体都挺好的,我一一跟他们对了话。我听着他们的声音我能感觉出来,确实是很好。 而这我也就放心了。另外,爸妈一再说我上次给拿钱的事儿。他们说了,已经把钱给我存起来了,往后我要在京城安家的话,需要用钱,他们再把钱给我转过来。 我感动之余,告诉他们,这钱就是给他们花的,我这边真不用他们操心,一点都不用操心。 电话打了十多分钟后。我又给周师父打过去了。 师父一样很好,只是他跟我抱怨说最近有点胖了。 我说胖了好哇。 他却说,人老子都是瘦了好,看来他也得喝点茶了,然后去一去油脂。 我就这么笑着跟他聊了一会儿。期间,铁蛋叔也过来,接过电话问我中秋节好。 铁蛋说话还是愣愣的,但却不像之前那么执着了。 他的言语里已经有了一种称之为神的东西了。 这样就好,这就是在朝好的方向转变。 我一一问候过后,最后结束通话,跟掐了表的老板娘算过了帐,然后补交了我差的那一点钱后,我站在吧台前,想着再给谁打呢。 正思忖间,门口突然出现了一辆车。 我看到那辆车,一股子久违的熟悉感瞬间就涌到了心头。 我呆呆地立在门口。 看着车驶进了院子。然后在我的那辆挎斗摩手旁停下来。紧跟着车上先是跳下来一个穿红色冲锋衣的陌生女孩儿。斤斤有划。 随后驾驶室的开启。 我突然就看到,她出来了! 是她! 我的大马刀!她的颜值还是那么的高,虽然皮肤跟我一样,已经变成了古铜色。但这丝毫掩盖不了她的颜值。 她扎了一个干练的马尾。 上身穿的是一件磨砂皮的户外短风衣,腿上是一条深绿色的户外马裤。腿上则是一双漂亮的小皮靴。 她穿的还是那么精致,还是那么一丝不苟。 她从车上下来,很是自然地甩了一下马尾,随之她一拧头。 瞬间,我们的眼神撞到一起了。 第四百二十五章 叶凝的经历和我们的立誓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了。 眼神与眼神相撞,砰的一下!炸出了无数心形的小火花。 哈哈。请允许我用这样不理性的文字来描述吧。事实上虽没有火花,但我们眼睛里流动的东西却比火花还要炽烈。 她一眼就认出我来了,事实上比一眼还要快。因为下车瞬间她就好像在寻找什么,然后很自然的一扭头。眼神搭上,就再无法分开了。 按理说我这模样儿,能认出我是关仁的,除了我爸妈,周师父外,好像没几个人了。 叶凝,我的大马刀,她算是一个。 叶凝也有很多改变,我一搭眼就能看出来。 她变的更有女人味儿了,她身上那股子属于地势坤,厚德载物的东西已经成势。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修出来的。 但她确实在身上体现出来了。 除外,她好像年轻了很多。这绝不是我错觉,我拿她跟刚刚分开不久的关欣对比了一下。 确实是这样,她好像回到关欣那个年龄了一般。 真的吗?这不会是我脑补的东西吧。 我又仔细看看了。再次确认无误。此外,我还看到她眼中流出了泪水。 哗哗的泪,如小溪般夺眶而出…… 我能体会叶凝心情。她再坚强,她亦是一个女孩子。她跟我分别的时候,我身陷重围,四面是敌。她等于是让我硬推走的。 她心中的不舍,不甘,心疼,担忧,只有我能懂。 这么久的时间,她忍住了这一切。然后今天,她终于见到我了。 她怎能不泪呢? 我看着,看着,不由自主我的眼圈儿也红了。一滴滴的泪,也从我的眼中流出来,淌下去,然后打湿了我的胡子。 周围的人全呆了。 他们不知道这究竟是为什么?他们只是呆愕。然后没有人敢说话。 叶凝没有抹泪。她看着我,看着,看着,突然她撒腿就跑过来,然后一头扑到我怀里,紧紧搂了我的腰,极是温柔,又满怀思念将她的唇凑了上来。 我低下了头。 然后,我们吻在了一起,是那种属于灵魂级别的交融。 久久,久久的不分。 时间不知过去了几分,又或是几秒。 全世界的指针好像都为我们定格了。 我们吻着,吻着,又好像商量好似的同时分开。 叶凝抬起头,用含了泪的眼看着我。稍许后她忽地一笑,紧跟着又打了我一下说:“你个脏家伙,你多久没刷牙了!” 啊噢! 才想起这事儿,是啊,真的好久,好久没刷牙喽。 接下来叶凝领我到旅馆吧台那儿,她直接跟老板要了一个房间,然后让我先冲凉收拾,跟着她独自开车去了日喀则。 我在房间,把自已和花球儿身上的一身尘埃冲洗的干干净净后。又仔细刷过了牙。然后我裹了大破床单正在屋里给花球儿擦毛的时候,叶凝回来了。 她给我从里到外,再到鞋子,全都买了全新的,最好的户外衣服。 真正的牌子货哟,jackwolfskin的全套装备,从鞋子,袜子还有内衣外套等等一切,甚至包括了帽子,手套外加一个很拉轰的防风护目镜。 买这个护目镜的原因,我想是叶凝猜到我是骑那个古董过来的。 当我换好这一身衣服,然后叶凝进屋儿站在房间门口打量我时,她说了一个字:“酷!” 我倒没感觉出什么酷与不酷。 我只是觉得,叶凝把我给拉回人间了。 叶凝叫了一些吃的,然后在我的房间,我们一起吃着东西,一起聊了各自的经历。聊着聊着,我们就抱一块儿去了。 但我们没有做出寻常男女的那种行为。因为我们知道时机还不成熟。 叶凝的经历大概就是,离开凌玉山庄,她跟七爷和麻姑爷大闹了一通。两人好说歹说拉着她出了成都,正准备要走的时候,半路有一个人拦住了叶凝的车。 那人是个女道士。 看样子,五十出头。跟着麻姑爷好像很害怕这人。他吓的猫在车里不敢说话。 而那个女道士让叶凝跟她走。 叶凝说不知为什么,她看到这女道士就觉得对方特亲切,好像是亲人一样的感觉。她所有的烦恼,所有对我的担忧,一时间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就这么跟对方坐公交车,一路辗转去了高黎贡山。 在高黎贡山上,女道士告诉叶凝,我很安全,我正在经历我命中注定要走的一段旅程,去了结和迎接一些因缘。 她让叶凝安心之余,传给了叶凝几个法门。 一是观想刀锋,二是观山,三是观水,四是道门的圆光术。 是真正的圆光术,传说中那种一伸手可幻化无数的美食,然后让人见了,觉得真的吃到美食一样的,真正圆光术。 讲的再简单一些就是高层次的心理催眠。 所有的一切都是幻象,但身陷圆光之中的人却无法察觉到这一点。 正因为这门术法太过于炫奇,并且别人学了有可能会利用它去干什么坏事。所以,女道士等叶凝这个徒弟,按她话说,她等了三十年! 叶凝这人,骨子里一点都不感性。 虽说长的漂亮,身材也好,可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身上真的少有女人味儿。 后来,她习了刀,那女人味虽有,可是也变了样,时而冷,时而热。 最终,她学了这门真正的道术。 她真的不一样了。 叶凝说她的圆光成就仅是小皮毛,她还得不断努力才行。 此外,叶凝最大的收获就是对于刀的感悟。 她合进了山,合进了水。然后又合进了刀。 以山为基,挥刀行水之柔,之善,之磅礴之势。 这是叶凝此行最大的收获。 临走前叶凝在女道士的帮助下,证到了化筋骨的境地。 最后分别时,女道士对叶凝接下来要走的路,遇过的人,简短做了一个交待。 跟着,叶凝就跟她分开了。 叶凝说她直到分开都不知道那位女道长怎么称呼。 那是一个很瘦,很冷,个子不高,穿着打扮极普通的女人。 她没有笑容,却让人感觉温和。她说话严厉冷酷,却又直入人心。 叶凝说,她永远忘不了那位女道长,永生永世都忘不了对方。 她离开高黎贡一路坐车去成都,然后在成都坐飞机直飞到了拉萨。 在拉萨下飞机的时候,按她同七爷和麻姑爷商量好的那样,她去了一家叫老孟茶庄的普洱茶馆。到了那里,她从茶馆老板,一个白头发老头子手中拿到了她的车钥匙,同时她听老孟说,七爷已经进入墨脱了。 女道士在叶凝临走前提醒过她,让她去日喀则,因为她会跟我在日喀则相遇。但这个因缘要怎么接呢?女道士说,她要叶凝去阻止一伙年轻人去墨脱才行。 叶凝在拉萨有很多的朋友,于是她开始四处打听,就在昨天,刚好就听说了这么一小队正在日喀则玩儿的人准备去拉萨。 叶凝跟那个叫莉莉的女孩儿在一家驴友俱乐部见了。 俱乐部的女老板娘跟叶凝在网上是朋友。所以在那个女老板娘的安排下,叶凝开车拉着这女孩儿到了日喀则。 路上,叶凝就有感应,她就激动,但又告诉自已得冷静。 到了小旅馆门口,叶凝说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已了,因为她接到那缕让她魂牵梦绕的气息了。 叶凝下车。 她第一眼看到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她完全傻掉了。 就是这样…… 就是这么一个经过。斤扔上血。 平凡却又不平凡,回忆中每一个细节都耐人寻味的经过。 我听了叶凝的经过,又讲了自已的。 叶凝时而哭,时而笑,时而掐我,时而又打我,说我怎么不心疼自已。我为了证明给她看,只好把衣服揭起来说,你看,这疤什么的全都没了,这好好的没事儿。 可叶凝还是哭,一边哭,一边用手轻轻摩挲我受伤的地方。 哭过,笑过之后。 我和叶凝渐渐归于平静。 然后我俩商议,往后我们就是道侣了。 何为道侣,同生死,共修行,永生永世合命一起。 你不得道,我永不问仙修真! 这就是道侣。一世又一世,携了手,一起来走。 它没有婚姻,爱情,等等一系列所谓我们寻常人必须的那些东西。因为那些在我们看来都是附属品。 我们是道侣。 不是神仙,只是道侣。但我们不会分开,纵使身死,来世亦能相见,亦会在一起,再做道侣。 做为一个用练武来入了道的年轻人来讲,我觉得人生最大的幸福就是能找到叶凝这样的道侣。 有这样的人,陪了我一起。 共生死,共风雨,披肝沥胆,生死与共,一世又一世的修行。 这已足够…… 窗外,楼下小院,响起了那些年青人欢快的笑声儿。 叶凝听了这声音,她在我怀中嫣然一笑说:“关仁走吧,咱们下去吧。还有,你看那小东西,它的背影好可怜呐…” 我顺着叶凝手指方向一看,好家伙。花球儿这个小家伙正孤独地蹲坐窗台上,把一个孤单单的小背影闪给我们看。 我瞧见了心中一柔,忙吹了个小口哨说:“走哇,我们一起下去,吃月饼去喽。“花球儿听到我声音,扭头叫了一声后。 叶凝走过去,一把就给它搂怀里了。花球儿有心要怒,又不敢怒,只好低了头,一脸委屈的让叶凝抱着,随我一起下楼去了。 下楼时我心中在想,吃月饼是其一,其二,我得怎么想办法把这群年轻人去墨脱的打算给取消了才行。 第四百二十六章 轻轻的一点,就问出全部 当叶凝抱着花球儿跟我并肩从房间出来到楼下的时候,我注意到小旅馆的老板惊呆了。我估计他是看到我像是换了一个人,所以他表情有点吃惊。惊过之后,既然我是人了,不是一条游荡于荒漠的野狼。他也开始把我当成尊贵的客人对待。 我们到了小院儿,加入到这群年轻人当中,跟他们一起吃着月饼,赏着青藏高原的大月亮,然后听他们讨论在西藏的见闻。议来议去就商量到去墨脱的事儿上了。叶凝的意思是,墨脱海拔低,这个季节过去的话,人容易受里面的气候影响,然后得上一些很麻烦的疾病。比如拉肚子,本来很简单的一个毛病,但若是在户外的时候得上了。却可以直接要人的命。 叶凝建议这些人不要去墨脱了,西藏还有许多更好玩的地方,实在不行的话,就去雅鲁藏布江大峡谷附近转转。也比深入墨脱要强。 叶凝的话没有受到这些人的重视。 她讲完后,这些年轻人表示,什么都阻挡不了他们前进的步伐。如果叶凝不愿意带队,那他们就去拉萨找另外一个在网上聊过的大哥。 据说那大哥长年生活在墨脱,带队经验非常的丰富。他们想要请那个大哥带队,领上这一队人深入到墨脱深处去探险。 我想不到这些年轻的学弟,学妹们竟还有这么一个后手留着。 带队大哥! 有趣…… 非常的有趣。 我跟叶凝交换了一下目光,叶凝瞬间会意,跟着她对这些人说,她和我想见见那带队大哥,看看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啊!没问题!他很厉害的,听说当过特种兵呢。” 一个穿了蓝色冲锋衣的小丫头咬了口苹果,一脸认真地对我们说。 特种兵? 有趣,更加的有趣了。 去墨脱的事情就聊到了这里。跟着,我们又聊了会儿别的。其中有人问我是干什么的。叶凝替我说了,她说我是病人,是精神病!跟她闹别扭,走失了。这好不容易,一下子就找到我了。 我听罢,黑脸之际,外加深深的无语。 我知道叶凝为啥这样说,不就是有两个小姑娘一个劲地偷偷拿眼神瞟我嘛。 唉! 行,也好,有了叶凝,我至少可以少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吃过了月饼。这帮人又开始借来炉子烧烤,撸串。然后又开始啤酒,跟着有几个喝的哇哇的吐。我和叶凝帮着收拾,给喝的不醒人事的弟弟,妹妹们一个个扶到了房间。弄利索了后。这才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等到这些人陆续都起来,我和叶凝商量了一下,我这车上驮了两个人。她车里塞进去好几个人。然后,这帮人自已又开了两辆车,就这么,一行数人呼呼啦啦的奔拉萨去了。 路上,我感觉年轻真好。 我车上驮的这一个妹子,一个小哥。他们在路上尽情地呐喊,大声叫着,吼着,唱歌,吹口哨,摇头,晃脑,对了,还伸胳膊踢腿儿地摆各种造型。 这就是年轻人,无拘无束,尽情地撒着欢。 我是撒不起来喽。 不是我老了,而是练出那个东西后,心态等等所有的一切,都在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我们是将近傍晚时分到拉萨的,到了后,这帮小年轻的直接就去了他们联系好的一家青年旅舍。 叶凝要给我开房,我没同意,我拍了拍车上那个让牛皮包起来的东西。 叶凝会意了。 这里是拉萨,龙蛇混杂,万一我睡觉功夫有人把这东西给弄走了,那我可真是给自个儿找麻烦喽。 反正我在这挎斗睡的一样很香。 再加上有叶凝陪我聊天到深夜,我一直都不觉得孤独。 睡到凌晨三时。 朦胧中,我看到叶凝又抱了一床被子过来,给我仔细地盖在了身上。 我抓了一下她手。 她反手打我一下,同时小声说:“快点睡觉,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咱们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我握了下她的手,然后就这么闭眼又睡去了。 早上醒来,用过早饭后。 那队小青年说已经联系了带队大哥,一会儿他就在这院子里跟我们见了。 于是我在院里等。 等到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大哥出现了。 这人出现在小旅舍门口时,我和叶凝正守在旅舍院子里的一张桌子上喝普洱茶。跟着有小妹冲过喊了一声:“雷子哥。” 我拧了下头,这就看到了一个标准练家子。 我没提铅汞之物,是单凭眼睛还有经验看出来的,他走路的时候,走的是八卦掌的趟泥步,此外身上肌肉虽明显,但却显的很轻松。他头上戴了一顶棒球帽,上身穿的是皮衣,下身一条水磨蓝牛仔裤,看到迎上去的小妹,这大哥脸上露出习惯性的微笑。斤叼女扛。 他这一笑不要紧,我就看到他头顶印堂的位置形成了一个不太明显,但又存在的小小凹陷。 这不是先天的生理缺陷,因为那地方分明有一道很小,很细的疤。 什么都明白了,这雷子哥,他是鬼庐那边的人。他带队领这批无辜人去墨脱,打的主意是拿这些人当人质来威胁我们。 不要以为鬼庐的人干不出这种事,他们可是为达目标,完全的不择手段。 当然了,当人质只是一种推测。事实的真相恐怕还得是这雷子哥亲口跟我说才行。 我看了眼叶凝,然后压低声音说:“在家看车,一会儿我会会这雷子。” 叶凝点了下头。 跟着,我正要走过去,先跟这雷子哥搭两句话的时候。 大门口又来人了。 我一见到这人,立马就在心里说了一句,他怎么来了? 这人是谁? 他不是别人,他就是刘三! 那个让我在秦岭放走的家伙,他又出现在这个旅舍的门院口了。 刘三是什么意思,他是跟谁一起的? 正好我和叶凝所在的角度,是斜斜地对着门口,位于门口侧面,一个挂了灯笼的小架子底下,并且我们对面还摆了几盆花儿。 此外,刘三好像是紧跟这个雷子哥进来的,所以他盯的是雷子。 进来后,他没往里走,而是站在离院门一米多远的位置,抱了两臂,抬头冷冷说:“雷方杰,你小子又替万归一那王八蛋干什么伤天害理事儿?你他妈的,你离这些年轻人远点,你听着没有!” 刘三一伸手指了下院里的年轻人。 年轻的小驴友们一下就吓呆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于是唰的一下散开,正好就挡到我和叶凝面前。 我跟叶凝继续喝茶,不抬头看,耳朵却在听。 雷子哥,也就是叫雷方杰的家伙抬头看了眼刘三。 “卢花子在林芝让人给放倒了,是你干的吧。” 刘三:“是我,怎么着吧。” 雷方杰:“次奥!装的真他妈像啊,正义啊,大侠啊!我次奥,谁买你帐啊。“刘三:“我就是干点,我乐意干的事,你管得着吗?“雷方杰点头说:“行!不过你那两下子,跟我玩儿,嫩点了吧。“刘三:“嫩不嫩,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听这话什么都明白了。 刘三正在做的事儿,就是纠正以前的错误,能劝一个,劝一个,劝不了就收功夫,收不了,只好以死相拼了。 他做的就是这个事儿。 心念之,刘三又说话了:“姓雷的,我劝你别跟万归一混了,那老家伙不是玩意儿。一身邪气。另外你怎么还把眉心骨给透了?反正吧,我说的都是好话,你别跟那家伙混了。” 雷方杰:“滚!” 刘三:“你什么意思?” 雷方杰:“滚!要试功夫,咱找个地方试,我这儿办正事儿呢。” 刘三“我不能让你办成。” 雷方杰:“我次奥你个傻x!你脑子让人给洗了?我次奥!真他妈想一把掐死你。” 听这话,我就笑了。 跟着我坐在茶案子后边,朗声说:“刘三是我朋友,你掐死他,等于是想掐死我。要掐死我,你来呀。” 雷方杰一怔。 刘三也是一怔,两人同时把目光落我这儿了。 我淡淡说:“来呀!过来呀。雷方杰,你过来掐我呀。” 雷方杰想了想,他一咬牙,看了眼四周围观的人,跟着他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当他和刘三,前后脚,两个角度,不同位置来到我面前时,刘三震惊了:“你……” 我一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然后叶凝那边洗了几个杯子。 她把杯子摆在茶案上,抬头轻声说:“来了,就坐下,一起喝杯茶吧。” 雷方杰摇头一乐,好像感觉这事儿挺有趣,他就在我对面坐下来。跟着,刘三也坐了下来。 我拿装了茶的公道杯说:“刘哥这话说的很在理,你现在回头。来得及。” 雷方杰笑了笑,他说了一声:“傻x!” 我盯着他,抿嘴一笑的同时,手抬公道杯,给他倒茶,杯口向下微微一倾,刚斜出一点,我突然松开握了公道杯的手,唰的一下,闪电般出手了,我手并的是剑锋指,铅汞之物瞬间应势而出,灌入指尖,破中他胸口的璇玑穴,然后把那股铅汞之物,化为针锋大小,一刺一探跟着又一收。 唰…… 我收手握住了即将跌到茶案上的公道杯,继续倒了茶说:“这家旅社的茶很好呢,叶道很正的,你尝一尝吧。” 我倒了茶,放下公道杯,抬头看雷方杰。 后者惊愕了…… 脸惨白,惨白的。 我那一下子没有说是让他受多重的伤,只是让劲把他的气血给闭了一下。他短时间内是没办法提劲用功夫了,他只能是等着,一边等,一边用自已的按摩手法,再加上针术松活那附近的气血。 等过了几天之后,他那儿自然就好了。 雷方杰咽了口唾沫…… 他哆嗦着,用手端起茶杯来,小心一点点放到嘴边,慢慢的喝了一小口。 雷方杰的功夫,应该是比刘三弱的,不过他打磨了眉心骨,在感知灵敏各个方面,还要比刘三强那么一点点。 总体来说,就是一个化髓初证筋骨的那么一个境界。 他喝了茶,费力地咽下后。 我问他:“好喝吗?” 雷方杰:“好喝。” 我又说:“这样,老万想干什么?” 雷方杰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搭理我们后,他想了想,面色似乎有一层犹豫。 我说:“讲吧!都这份儿上了,说别的有用吗?” 雷方杰苦笑,跟着他说:“他想拿这些人血祭。” 我说:“嗯,意思是都杀了,然后祭祀什么东西,是这个理儿吧。“雷方杰:“嗯。” “老万现在什么地方?” 雷方杰:“他早就去墨脱了,原本计划很快就能成事,可全因为这个刘三……他废了我们三个人!然后,三条线断了!没办法!只好一拖再拖。” 我又问:“你领了这伙年轻人,到时候你跟谁接头哇。” 雷主杰:“有坐标!到了坐标点,有人来领他们。到时候会说,那地方有一个史前的古迹,外人不知道。他们一定感兴趣。然后,我们就把他们领过去了。” 我说:“四件事,坐标点给我,这是第一件,第二件,那帮年轻人,你怎么忽悠他们来的,你怎么给他们忽悠回家去。第三件别让我再见到你。第四件事,永远不要跟别人提起刚刚发生的一切。” “好吗?”我给他倒了杯茶,淡淡地问。 雷方杰:“好……” 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雷方杰先是给我们写下了一个相对详细的坐标点。跟着他又起身,走到那伙男女中间,跟他们说,墨脱现在进不去,有人守着,进去了就得抓起来关进去,然后等着家里人来拿钱保他们吧。又说,之前去了六七个人,不明不白,稀里糊涂就死了。要是不想死,想活命,就不要去了。 这些年轻人哪经得住这么吓呀。 尤其这雷方杰,好像在他们眼中,还是一个非常,非常信得过的重要人物。 这么一说,一忽悠,他们开始商量要回四川找大熊猫玩去。 雷方杰办完了我交待的事,他远远朝我抱了一下拳。 我也朝他抱了一下拳。 于是,人就这么走了。 等他走了以后,我转过头,又朝刘三抱拳说:“多谢刘大哥暗中相助。” 刘三没说别的,他直接喝了一口茶,起身朝我一抱拳回礼,跟着低声说:“我只想死的时候,痛快一点,就是这样!” 说完,他拧身,抬头就走了。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刘三在秦岭时候他表现的就不对劲,程瞎子说的对,他走的时候,已经是把命看透,打算将这命给舍下去了。 他不想活了。但临死之前,他想干几件对得起自已的事儿。 我不知道刘三是怎么一种转变,是坏人变好,亦或又是怎么了。 总之,当我在秦岭把他的功夫给镇住的时候,他整个人一下子就变了。 相对我来说也是这样,当我把那团铅汞收回到丹田让它不显的时候,我身上没有那力量,我发现我的心又不一样。 我会更加的小心做事,然后,不会因自已有本事而生一丝一毫的骄心! 骄心非常的可怕,哪怕有一丝都会让自已败的一塌糊涂。 我目送刘三离去,又看了眼院子里正商量怎么回家的年轻人。 再转过目光时,叶凝问我:“下一步怎么走?” 我喝了口茶。把玩一番茶杯说:“直接去墨脱,那个坐标点你知道怎么走吧。” 叶凝:“知道,那个地方在墨脱的南端,周围全是原始森林,并且由于墨脱的森林性质是雨林,所以我们这一行,将走的很艰难。我们先准备东西吧。” 我说:“好!” 叶凝转身安排去了,她需要先把车寄存在七爷朋友那里,也就是她之前跟我提到过的老孟茶馆。然后再去采购此行所需的物品。 我则坐在旅社的院子里,悠然泡茶。 同时心里在品雷方杰,我感觉这人还会回来找我! 果然,不出所料。 两个小时后,雷方杰出现了。 他转了一圈,又手捂胸口出现在小院门口。 我抚着花球儿身上的毛,冷眼盯着他。他看了看我后,小心挪了过来。 “万老头子交待的事儿,我没给办完,到时候我死定了。“雷方杰看着我。 我不动声色。 他又说:“你点了我一指,我全身的劲都提不起来,我跟你斗,亦是一个死。我不想死,请小兄弟指一条明路。” 我想了想说:“你就在墨脱的那个座标点周围守着吧,这段时间,尽可能不让驴友们深里走。我的事解决了后,你身上的伤自然会好。至于万归一。那老家伙找不上你的麻烦。” 雷方杰低头想了下,又一抱拳说:“你,我惹不起。但你留了我一条命。这个情,我领了。领过后,我再透你一个消息。万归一听说他儿子死了。他气的不行,同时请了两个高人。准备要把害死他儿子那人给碎尸万段。” 我说:“哪儿的高人?” 雷方杰:“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两个华人。” 我说:“好。明白了,你走吧。” 雷方杰:“多谢!” 这人说完,他手捂胸口就又走了。 我静了心品品。 雷方杰是个小人,他贪生,怕死。所以,哪头儿厉害,他就听哪头儿的。 他去了墨脱,恐怕是要活不成喽…… 我叹了口气,又把水续上,然后接着喝茶。 四个小时后,叶凝回来了。拿回来两个大大的背包,外加一些常用的户外装备。 我将东西在摩托车上固定好了,后又取出车上带的工具,把这古董车给检修了一番。确实没什么问题。我和叶凝在旅社又多住了一晚。休息妥当,第二天清晨五点,我们用过早餐这就出发了。 一路遇到不少人。 最近几年墨脱游挺火的,不过很多人不太满足旅行社安排的景点游。他们更愿意组成团队来走自发的探险游。 我在路上遇到好几伙这样的人。 此外,他们对我的古董车,还有叶凝怀里抱的那只凶萌猫好像很感兴趣。 路上停车吃饭的时候,经常有人过来打招呼。 并且,毫无例外,一半以上都是女孩儿子。 真看不出来,原来这花球儿还是个泡女孩儿的利器呀。 就这么,我跟着这些人一起就过了林芝,然后步入了前往墨脱的那条路。 拉萨到墨脱有一条公路,不过那条路经常断。常常是坏了修,修了又坏,坏了又修。 我走的时候,前面还好,到后面就颠簸的不行了。 我心说索性这车也不能带回去了,就一气开到底吧。于是,就加足了马力,给上油门在颠簸的土路上一个劲的猛开。 开出去差不多半天多吧。 然后我和叶凝在林中过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吃过东西后,又走了两个多小时。 然后,车完蛋了! 悬挂,发动机,等等很多重要的部件全都坏了。 于是,我取下大大的普巴杵,背上所有的补给,把这车推到密林中,然后跟叶凝核对了一下方位后,我们就朝雷方杰说的那个坐标点去了。斤叼来技。 我跟叶凝都没有说话。 一步步在密林中行走,过了大概三个小时后,叶凝碰了一下我。我会意间抬头朝她负责盯的一个方向看去。 那是一片不大的林了,当中有一块很罕见的空地。 墨脱这地方,山势起伏不平,真的很难找到一处像眼前这样平坦的空地出来。 此时空地上扎了四个大大的军用帐篷。 离的远,看不太清楚里面的情形,我提了一下铅汞之物。 唰! 一切清晰在目。 有六个人在帐篷附近活动,此外这六人中,至少四人是老外。老外的气息跟华人不同,他们的气息很长,并且中气比一般的华人要强。 我试着又放大一下感知。 这下,我感知到附近至少有十多个人,结成了两队,正在密林中慢慢的搜索寻找着什么。 在心里对周围环境,人数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后,我碰了一下叶凝,后者会意,我们这就改变了一下路线,悄无声息地奔那个帐篷走去了。 在朝帐篷走的过程中,我心里忽地闪过一缕莫名的悸动。 说不清是为什么,就是那种莫名的,一点点拨动心绪的悸动。它不是危险,不是敌人,不是什么可怕的存在。而是一种我熟悉的人,很久不见的人散发出的气息。 如果这个时候,我动用铅汞之物,可能很轻松地‘看’出那个人是谁。 但我没有这么做。 我小心地挪着腿,往前走着,接近,再接近,当我距离那帐篷只有三十几米远的时候,我压了一下树枝。 透过空隙,我看到帐篷前有一片的空地,在那空地上,正有两个女孩儿坐在一个装物资的箱子上,然后整理一个又一个用玻璃试管装着的,好像是标本一样的东西。 我摸了把头发,深吸口气再继续看。 这时,有个女孩儿转了下头。 阳光透过树枝打在她的脸上…… 天呐! 这不是唐燕吗? 只是,她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还有,她怎么……她怎么会到墨脱呢? 这个时候,语言已经无法表达我内心深处的惊讶了。 这种惊讶一是来源于我为何会在这里遇见唐燕,二就是,她怎么变成这样儿了? 她胖了! 原本清秀的脸,明显出了一层双下巴。另外,她皮肤变的很干,气色什么的也不好。 这时,我试着提了一缕铅汞之物去看她。 然后我发现,她的生活很没规律,她好像处于一种高负荷,且又没规律,并且很不得当的生活状态中。 我看着她,发现她变了,真的是变了。 她的这种变化不是变的很胖,而是气质,等等很多的东西全都改变了。 我注视着,然后叶凝掐了我一把。 我挥了下手,示意她跟我一起往外走。我们就这么一步步,慢慢的往回挪。 走了三四分钟,待远离那处帐篷,我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对着叶凝不解的目光说:“里面,那两女的,当中一个,是我初恋。” 叶凝吃惊:“不是吧关仁!这是墨脱呀!这地方……这人迹罕至,你究竟有多少初恋呐。” 我郑重:“就这么一个,就这一个!她之前去了美利坚,到一个什么实验室工作……明白,我明白了。” 我一拍手说:“她这是跟同行过来,考察,采集标本来了。” 墨脱这个地方,由于人烟罕至,并且气候特殊,所以这里有很多的野生动物和地球上几尽灭绝的自然植物。 唐燕是搞基因研究的,她研究物种基因,肯定是要亲自去当地采集标本。 所以,她跟她的团队到这里来,这绝对不是什么特别的事。 叶凝这时递给我一瓶水皱了眉说:“那就是你初恋,长的也太那个了吧。” 我摆了下手:“别这么说,她研究生刚毕业那会儿长的还挺漂亮呢,她这是随根儿,女的都随妈,唐燕她妈我见过,挺胖的一个阿姨。” 叶凝:“哦,我说嘛。对了,你打算怎么办呐,跟初恋在这原始森林牵把手,叙叙情?” 我喝口水说:“别扯啊,我是在想,怎么就遇见她了呢。她跟什么人来的?这些人跟她一起是仅仅采集标本那么简单吗?要知道,你,我,我们两个人现在遇到的每个人,每一件事,都关乎了最终的结果,这些都是因缘……” 叶凝眯眼看着我:“编,编,你就编吧,想跟老情人见面你直说,别编这些理由。” 我一怔…… 刚想说,大马刀,你又来劲了是不。 话到嘴边儿,还没说呢,我忽然就见花球儿,嗖嗖嗖,一脸慌张地撒丫子奔我跑来了。 这家伙,跑过来后,嗖的跳到我怀里,然后委屈万分地叫了一声后,它就把头挪向了来时的树林里。 我一抬头,正好看到对面林中,呼呼的有两团身影往这边跑,跑着跑着,这两人就出现在视线中了。 我一看,这是两个白人老外。 此外其中一个老外手里还拿了一枝枪。 老外一见到我,他愣了一下,跟着喊了一句英文。 他说的意思是,把你怀里的那个小东西交给我。 我抬头笑了下,用英语回说:“对不起先生,这是我私人的宠物。” 老外一听,他说:“这是生活在高原地区的动物,它怎么会在这里生活?” 我说:“这是我的宠物,它习惯高原,也习惯这里。对不起,我要跟我的宠物走了,再见。” 老外端起了手中的枪。 然后,他用一种很固执的语气跟我说:“对不起先生,据我了解,你们中国没有人养它做宠物。我们想从它身上抽一些血做化验,所以,先生,你……” 呼! 我直接冲过去,抬手枪飞了,又一甩手,叭!一个大嘴巴子人倒了。 打完后,我一脚踩这老外背上,我冷冷说:“谁让你们来的?你们从哪儿来的?你们拿到相关许可了吗?” 脚下的老外没有说话,倒是他身边那个一咬牙,哈!吼了一嗓子后,他嗖的一下,从身上抽出一把尼泊尔弯刀,然后舞着刀就奔我来了。 可跑到半路。 他连刀带人就倒在了地上,然后叶凝拿起刀来,唰唰……在手里玩了一个转圈后,她对脚下的老外说:“回答问题,谁让你们来的?” 老外不回话,而是杀猪似的干嚎,同时用大声喊着救命,救命,救命…… 喊过几声后,有人奔这边跑了。 我抬起头来看,结果就看到唐燕还有另外一个女孩儿跟了三个身上很有些功夫的白人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仰起头看着唐燕。 她好像一下子没认出我来,她见到我和叶凝后,急忙说:“你们干什么呀,我们是考察队,到这里来考察物种基因分布的,你们……你……你……关仁?” 唐燕捂了嘴,一脸吃惊地看着我。 我想过跟唐燕见面,但却没想过,也没想到竟会是这样一种方式。 按我的想像是,我去了她所在的那个国家,到她的城市,然后用网络上互留的联系方式,联系一下,跟着我们约在一个咖啡厅,或是西餐厅,彼此正装,隔桌相望,各自讲解这几年的一些经历。 又或是她回国探亲,在京城的某个地方,我跟她偶遇…… 但我没想到,我竟在这里遇见了她,真正跟她见面了。 因为刚才的那个打量,我不认为是见面,甚至我在心里否定我看到的那个女孩儿是唐燕。可现在,当她站在我对面,手里端了一把小巧的户外弩,对着我说出关仁两个字的时候,我告诉自已,关仁!别意淫了,这就是唐燕,初中时那个跟你一起在街上迎着风雪走过的女孩儿…… 第四百二十八章 这是一群非法闯入者 我心里无法接受这个唐燕,我看到她的样子,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一点点把铅汞之力提出来。唐燕也一点点在我面前完全的坦露…… 她真的是变了,她的行为,思想。很多,很多的东西都发生了翻天彻地的变化。她在临走前几天的晚上跟我用手机聊天时,她还说过,有一天在外学成了后,她会回国去广州一家从事基因医学研究的医院报到。 那家医院在她毕业前就曾向她抛过橄榄枝,可她还是想去国外工作学习一段时间,是以她拒绝了广州的邀请而选择去了国外。 她没有再回来,她留在了国外,并且她的皮肤虽然还是黄种人的皮肤,但她的心已经完全白了。 唐燕身上没有任何的功夫。 相反长时间的熬夜加上高热量食物,让她身材有些走样儿,并且她的容貌也有了一定的改变。她近视了,戴的是隐形眼镜。 除外我还看到她的颈椎不太好,腰椎也有毛病。这都是长期伏案工作造就的职业病。 我把她看了个透。 她却再看不透我了…… 唐燕目瞪口呆地看着我,稍许她说了一声:“关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来徒步旅行的吗?” 唐燕中文说的很生硬,流利程度甚至赶不上杜道生和艾沫。 我笑了下:“嗯,是啊,你呢?” 唐燕:“噢,我们……这里,考察。” 我发现她眼神有一些惊慌,好像是在刻意去掩饰什么东西。 我没再逼问,而这时唐燕说话了:“这位是你女朋友吧,长的好漂亮啊。” 她用一种羡慕的目光看叶凝,但仅是羡慕叶凝的容貌,她语气,眼神中已没有了女人独有的嫉妒和醋意。 没有了醋意,说明我跟她的所谓初恋真的已经成了过去了。 那个时候。我跟她在京城初遇的时候,我的未来是一片黑暗。她的未来也是一片迷惘。两个人在一起遇了,很自然就想起当初的种种情愫,自然就有了,这样,那样的一些感悟和承诺。 可随时间推移,我们每个人的生活环境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环境改变了人。 但我一直都是当初的那个关仁!那个跪在马彪子面前,求他教我功夫的小关仁。 可唐燕,她变了。 我看了唐燕一眼,又看了看她身边的人。 这会儿已经聚过来了六七个人了,其中四个身手都很不错。另外还有两个华人,功夫已经到了化髓证筋骨的地步。斤低肝亡。 我看到这里。我对唐燕说:“你不是在什么洛杉矶上班儿吗?怎么跑这儿来考察来了。还有,这都是什么人呐。” 唐燕很正式地跟我说:“这些是我的同事,还有安保人员,我们到这里来考察当地的生态,物种,外加一些……一些东西的基因……提取……” 她说的很结巴。 我想了下又问:“你们这是外国人呐,这里是咱们中国的领土。你们外国人到中国来提取基因什么的,你们走一些流程和手续。拿到审批了吗?” 唐燕一听这话,她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但只红了一下,她马上挺起胸来,很正式地跟我说:“这里是全人类的遗产。我们不属于任何一个团体,我们是为了人类未来,所以才研究这些基因。” 我点了下头:“哦,这么伟大。很伟大,太伟大了。可是我没有那么伟大呀唐燕,这是我的祖国!我的国家!” 我吼了一嗓子!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中国人的!你懂吗,唐燕?”我很横地跟她说着。 唐燕吓坏了,她后退了一步,喃喃说:“关仁……这,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我……我已经……已经换国籍了。” 我对空长长叹出了一口气…… 这应该就是差距吧。 叶凝母亲是法国的国籍,她的母亲不止一次让她变成法国人,但叶凝说了,爱咋地,咋地,我不换! 话虽然很粗,但道理却很明白。 我仰头望天,品味着叶凝和唐燕的性情,我发现差的真不是一丁半点。 唐燕小时候稳,心思缜密,所以容易体现那个德。可是她大了后,在稳字上下的功夫太多了。她考虑了自已,考虑了自已的将来,细细的打算,谋划。为了自已,为了将来,她换了国籍。 叶凝大咧咧,但是她直!性子真! 她小时候,因为懂的不多,知道的不多,加上性子太真,太直。所以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没有教养的大马刀。可随着她高术功夫的加深,再加上经过这么多的磨练,她懂的多了,知识广了,知道礼了。但是真又没变,两者结合,那便就是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究其根本,还在于一个真字。 一个人,够不够真,够不够直,坦率,阳光!这些才是根本。 唐燕为自已考虑的太多了,一步步的她在那边就让人利用,就走上了另一条路,就一点点下坡,直接最后,那个跟我一起在雪夜沿街走的小女孩儿已经没了。 怪谁? 不知道…… 我知道的就是,这帮家伙不是好东西。 一念之间,我脑中闪回了许多的东西。而此时一个长了大胡子,穿了迷彩雨衣的眼镜老外跟唐燕喃咕了一串英语。 我听得懂。 于是大声用英语喊:“不用偷偷摸摸,有什么话,直接讲出来。” 胡子老外一愣。 唐燕转尔在脸上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对我说:“关仁,我们正在进行科考,我希望你不要打扰我们的工作,马上离开这里。这次考查结束后,如果一切顺利我会在香港呆一段时间。到时候,有机会吧,我们见一面,再好好聊聊。” 我摇头笑了,我指着脚下的土地说:“这是我的国家,这是我的土地,现在,你们这一群非法的外来者,却让我离开我的土地!你们是什么意思?” 唐燕眸子里闪却一抹淡冷的光芒,她好像在想什么问题,转尔她说:“关仁!实在抱歉,如果你不肯合作的话,我们必须采取一些非常的措施了。” 我就知道唐燕会说出这样的话。 铅汞之物在打量她的时候,已经给出我答案了。 所以,现在她说这样的话,我一点都不吃惊。 跟着唐燕看了眼我又说:“关仁,我知道你练过两下子,你长的又这么高,这么壮,你能打是不假,但你那两下子不行的,听我话,你快走吧!” 我一拧手,呼…… 普巴杵在空中淡出一道风声。 我噗的一声,将它深深插入到地面,然后我说:“来吧!哪个想让我走,哪个就过来。” 场面一下子就冷了。 随之,我看到唐燕身后不远处那两个证到了筋骨的武者,小心跑到那个大胡子老外身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英文。 我听的真切,他说的是,这人很厉害,他能把我们全都毁灭在这里。我们必须马上离开,马上。 大胡子老外一惊,跟着他一脸笑容地用生硬的中国话对我说:“噢,尊敬的朋友,真的是对不起,刚才有了一点小误会,实在是抱歉,真的是太抱歉了。我们这就走,马上走!我们离开这里!你放心,我们不会再来的,哦,该死,一定是gps定错位了,这是哪里?墨脱?哦天呐,我们要去印度那边的,天呐,搞错了,搞错,搞错了。“大胡子老外肯定拍过电影儿。 演技绝对一流。 他摊开手,然后跟众人这么一说,这些洋鬼子立马说:“噢,是这样,我们是要去印度的,这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真的是抱歉,这位先生,非常抱歉,对不起,对不起啊。“老外们的转变一下子就给唐燕晾那儿了,她呆呆地看了眼四周的人,她想问这是为什么,可是没人给她答案。 我知道唐燕只是一个小研究员。并且,她好像对很多事情都不知情。 好! 我且看你们去哪儿!往哪儿走!你们要真是离开墨脱,那我管不着。要是不走!好!我不会客气,真的不会客气。 唐燕让一个女老外拉着。她怔怔地回头看了我一眼后,就这么跟众人一起往帐篷那里走去了。 叶凝轻轻碰了一下我说:“伤心了吧!“ 我摇了摇头。 叶凝:“装吧,你就装吧!我不认识这丫头,我看她让人洗脑给洗成这模样儿,我心里都觉得难受,你能不伤心。” 我长舒口气说:“伤心又能怎么办,怎么办。“叶凝:“好办呀,慢慢来呗!他们肯定不会走,我们慢慢跟他们兜,最后让这小丫头看清楚真相。可以的话呢,我们把她送回国,找些人好好陪陪她,争取把她的性子转过来。” “哎……” 叶凝扑打一下身上沾的树叶说:“可这转回来后,某人会不会跟她又再续前缘,她又会不会,死缠着某人不松开呢?” “哈哈……” 叶凝望了天空笑过,末了又说:“关仁!你放心!你若真想跟她好,我帮你!我叶凝实实在在的帮你到最后一刻,帮你到,你跟她登记结婚入洞房的那一刻,帮完,我就走!你永远都找不到……” 我没让叶凝说出最后一个字。 我直接一把给她搂了,然后就给她吻了。 我是叶凝道侣,我是她的男人,我们一起对天起过誓! 无论沧海桑田,千万轮回,我跟她永远是道侣…… 不过这个唐燕。 该帮还得得帮!毕竟,她是我同学,也是彼此曾经喜欢过对方的人,只是曾经……曾经,不是永久。 第四百二十九章 炸劲碎掌骨,拱手道承让 心定下来,一切亦就坦然了。 这事儿往根上论,还是那帮子用心险恶的家伙,他们不仅伤到了周师父,更是污染了我脑中对初恋的美好回忆。 事实就是这样。这帮家伙伤害了我的初恋,不仅仅是人,更是那一段记忆。 这笔帐我是要跟他们算的,攒起来,一笔笔算个清楚。 叶凝把头伏在我的肩上靠了一会儿,然后她说:“你呀你,终于主动用男人强硬的手段吻我一次了。行!我喜欢这样儿。” 我伸手抚了下叶凝鼻梁学她语气说:“你呀你,当初的大马刀,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了。哟,我看看,这是让谁洗脑了吗?” 叶凝一拨我的手说:“边儿呆着去,还洗脑,要说洗呀,也是让你这京城大官人给洗了。行啦。咱们盯紧点吧,那帮人手上的东西,咱可千万不能让它流出国境。” 我说:“是的!不能让他们把东西带走!” 叶凝:“走!咱们跟!” 我说:“妥妥儿的!走着!” 我撒开了感知,在群山之中,锁定了那一群人。 他们确实拆帐篷了,然后陆续起身背上了包,整理了一番东西后,开始朝南走了。 奔南走确实是走印度的方向,但那路远着呢,搁这大林子里,半个月都走不出去。 感知是个奇妙的东西,尤其是我现在的铅汞之力,它释放出来,撒开的感知可以让我在一个极远的地方,知道对方的一切活动。 就这样,我们跟了三天。然后发现他们一直在绕圈子。 他们是没有往回走。但也没一直朝前去,他们绕着圈,拐着弯儿,一会儿走西南,一会儿走东南。 到了第四天,清晨的时候,我发现他们突然改变方向。然后朝着雷方杰提供的那个座标开始移动了。 雷方杰属于是鬼庐那边的力量,他们奔那儿去,显然他们也获取了座标线索。搞不好,雷方杰已经挂了呢。 第四天的中午十一时许,天气很热,我和叶凝用生命吸管在一个泉眼处喝饱了水,叶凝跟着又洗把脸说:“你不用你那雷达,再达一达。” 我白她一眼:“少来,这是感知,道门的感知,还雷达……” 叶凝:“不就是人体雷达嘛,哈哈。我道家师父就是这么说的。对了,你说唐燕要是知道你是个高手,她得惊成什么样儿啊。” 我想了下说:“哎,这个,真不知道。一步步看吧,这对她,对我来说,都是一个考验呢。咦……有目标进入雷达了。” 叶凝白我一眼:“真的假的,好像来神儿似的。“我定了定心,然后说:“真的,快点,准备一下,这次可能要动手了。” 我没骗叶凝,确实是来人了。 一共是四个人,但其中一人是让人扛着过来的。 唐燕还有那帮老外肯定归属江越背后那个集团的势力。 那两个证到筋骨的家伙,知道我的名字,明白我是个不好惹的主儿。所以他们没动手,而是把消息通过卫星电话告诉了他们上边的人。上边听到了这个,就派人过来,把我和叶凝拿下,同时,他们应该会拿走我手上的普巴杵。 来的人越来越近了,除去那个让人扛的,剩下的两人,有两个是之前队伍中证了筋骨的武师,还有一个,咦……这家伙好像是到了脏膜,马上要要通脏腑的境界了。 这是个劲敌呀。 此人在这一境界停留了许多年,是以他的根基比我要好。 所以,真得小心对待才行。斤上找技。 我把大大的普巴杵往地上一立,扭头跟叶凝说:“化髓的武者,你用刀,能对付吗?” 叶凝说:“那道门师父临走时,给我了一块铁,它不是刀,但却胜过刀。我用那块铁,再加上新学的圆光术,解决一个人没问题。当然,得是最弱的那个,大头,得你来挑。” 我说:“没问题! 说完,我俩大摇大摆地坐在普巴杵的两侧,等了十几分钟后。树林里传来一片撞断树枝的噼啪音。跟着,呼…… 三人拧成了一股风,猛地一下就蹿到了距离我十多米外的草丛中。 扑通一声响。 一个人,从其中一人的肩上掉下来了。 我远远一看,那人正是雷方杰无疑,他脸色惨白,有出气没进气,显然身受了极重的伤。 我又抬了一下头。 眼中看到的是几天前在唐燕队伍中见到的两个拳师,外加一个长了一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武者。 这络腮胡子应该就是证到了脏腑外面那层膜的高人了。 我眼见人来,就起身,朝对方抱了一下拳。 对方回了个礼。跟着络腮胡子对我说:“你是关仁吧。“我说:“对,就是我。“ “鄙人武凌锋!” 我恍然,原来这位就是武凌锋啊,一直听说来着,却没见到人。这回,我是见到了。 当下我说:“久闻大名了。” 武凌锋一笑,跟着又说:“两个办事的,在你身上折了,果然有些本事。不过原本这普巴杵,我们稳稳拿到手,可谁想半路出来一个藏人,说了一件几年前的事儿。正好,那事儿我们需要知道一个结果,上边的人这就跟那藏人走了。这才放了你一马。” 我说:“多谢了呗。” 武凌锋:“不用谢!现在,你来到墨脱了。你身上功夫的事儿我管不着,因为我不是办事儿的。我来是问你拿这个普巴杵,你交出来,我回头就走人。” 我说:“若不交呢。” 武凌锋:“证一下!我高,你听我的,你高,好,你随便。” 我一探手:“请!” 武凌锋一笑,跟着又说:“看好了!这是一路谭腿!” 我听到谭腿两个字,立马明白,这人真的是高手。 功夫里边,提到腿,一般练家子都会说。那东西踢的虽是漂亮,但空门太大。别的不说,擂台赛都很少起高鞭腿的,都是低鞭压扫,那样才有实战效果,高鞭腿,横侧踹打出来找死一样。 但若是有人凭这腿功,入了化境,且一路到了化髓,证到内脏外面那一层膜的境界时。 这人的腿功,可就不是一个鸡胁了。 这是大杀器! 呼…… 我扑面就觉得一股风吹过来了,跟着叭! 下意识一搭手的功夫,一记鞭腿抽在我手臂上了。 我铅汞之力想要合上这个劲,但这股子劲极沉,极钢,一拧之间,好像是个大转轴似的,唰的一下又闪回去了。 武凌锋仅仅是一个横鞭腿,踢完了后,他的腿又是一荡,跟着变成侧踹,我用马形一拦。一股子力,呼的一下,导入脚底,两脚瞬间就没入泥土中了。 劲如钢珠,腿似金铁! 这就是我对武凌锋功夫的总结。 漂亮,真的是很赞! 遇到功夫这么好的对手,我真的不想采取什么杀的手段,而是用了化,合的法子,我跟他游斗了起来。 武凌锋腿功重在一个变化多,速度快。 他能够控制好跟我的距离,找准机会,砰砰砰!基本都是三连,到四连的一个爆击。 好! 我挡了他的一记低鞭后,找到个机会,唰!抢到了武凌锋的近处。 武凌锋一抬膝,身体朝前一冲的间隙,他大吼一声:“开!”跟着两臂由交叉抱胸,猛地向外一展,展到一半的时他,他忽然抬了肘,同时嘴里,哼! 这么一哼之际,八极的功夫就出来了。 原来这才是武凌锋真正的老底,他老底是八极呀! 砰! 我扛了他的肘往上一顶的同时,身体一进,后肩背猛地撞了过去。 贴山靠! 武凌锋吼了一嗓子,好! 呼的一下,他也用上了贴山靠,跟我来一次硬对硬! 砰! 这声响,真炸耳呀,我外套是毁了,一下子全碎成了一缕缕的长丝。 不过包里有两件备用的,到时候换上就是了。 反观武凌锋亦是如此,他身上的衣服,全都给震成的碎片子。 我们两人对了这一下后,武凌锋哈哈一笑说:“好功夫!没抱丹,就出了这么刚的劲了,过瘾!再来!,接我猛虎硬爬山。” 叭!武凌锋一丢胳膊肘子,一下就奔我胸口打过来。 我心中一怔,什么叫抱丹,抱丹就是他体内铅汞化成了那一道道忽然散为无数,忽而凝为一颗的大钢珠子吗? 现在不容我多想,他猛虎硬爬山上来,我就直接龙虎合形来对付。 哈! 我吼一嗓子,跟他的胳膊一架,跟着两人硬拼硬,手上过了三四十招儿后,我瞅准了一个机会,猛地屈肘一撞。 武凌锋手臂的肩关节突然就是一掉,跟着手臂仿佛长了许多般,绕过架住我另一手臂的手,化了掌直接就挡上了我的肘尖。 大钢珠子力再次出现,那种贴紧,碾压的感觉很过瘾有没有。 我一试到这个劲,把心一横,让铅汞中的雷炁给炸出来,我一声吼,给我开! 叭! 肘尖往前一冲的功夫,武凌锋的手掌爆出了一记掌心雷。 这股炸裂的劲,直接把他手掌心给震出了好几个大口子,除外将近有三根掌骨,就这么断了。 武凌锋一吃痛,缩手间隙,我跟着往前又是一冲,然后劈拳,呼! 我的巴掌就按在了武凌锋的头顶。 但只是虚按,一按之间,我就收手,然后闪身一退,拱手道了一声:“承让!” 第四百三十章 阴差阳错再遇朋友 我一句承让说出来,武凌锋睁开了紧闭的双眼。“你为什么不吐劲。”武凌锋沉声问。 我抱拳说:“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更何况,我们事先有约,一切以武道中的规矩来办事。你我之间拳脚来证。证出来高低便可,这与生死无关。此外……” 我看了眼武凌锋手掌说:“你的手……” 武凌锋看了下手,复又摇了摇头:“没事,我的手没事。医过便好。只是……你一人之力与他们斗……唉!不多说了。小兄弟,后会有期!” 武凌锋朝我抱了一下拳。 我回礼,敬之。 互相都施过了礼,武凌锋扭身,唰唰……破开树枝,这就远远遁走了。 武凌锋虽没有证出五脏,但力的修为在我之上,若非我的铅汞之物中有一道妙之极至的雷炁,今天我这一身劲力已经让他给合化过去了。 而这亦是阿花婆婆送我的一道真正大礼。 当初,我在车教授的指点下,我去龙虎山服雷炁。那一副副的画面至今仍旧在我脑海回荡。那个时候我对这东西是……说句实话。我不觉得世上存在什么雷炁。当时我的想法就是,既然来了,那雷的声势又是那么的壮阔,我何不坐居雷下,让自已的这一颗初心,接受漫天雷霆的洗礼呢? 我就是想验证一下,我的心,对不对!我走的路,对不对! 可没想到,我把雷炁给服了。 齐前辈说过。神霄雷派的功夫中,最最重要的一个就是雷炁。但从宋代往后,世上能服雷炁的人就屈指可数了。 原因不外乎,人心难定,想的多,且杂。到时面对苍穹之上的雷霆,哪怕念头上生出那么一点点,针点大小的忐忑和不安,瞬间便有可能让这漫天的雷火给轰个外酥里嫩。 习武的人,不会去碰这个东西。因为他们觉得这个不靠谱,是扯淡。习道的人,觉得有更多的法门可以去修,去练,没必要去冒那个险,去碰这个东西。 有心想要服的。可身子骨,底子又没那个基础。服了后,很容易让阳烈的雷炁把性子给改了,转尔影响命局,最怕落得个凄惨悲凉的下场。 是以包括万归一的五雷掌,等等的功夫,都是阴雷功夫。阴雷中,有借外物。外邪来实现这个阴雷的,也有靠全真道派,丹道功夫自行合出这个雷来的。 但究其根本,都没有按‘齐自身而应外物’的路子来。 我走的路子,是先古真正神霄雷法的路子。 同样,雷炁的表现并非是雷电。而是那种阳烈,炸裂,在沉静中突然爆发的一股强大的,基于精神基础的力量。 这个力,在道门中,可以领授苍穹中的雷念,书写真正的五雷符。 在武学中,可以与劲合到一起,然后,抽冷子,寻到一个合适机会后,猛地一炸。 无人能合。 但造成的伤害,可就大小不同了。 比如武凌锋,他只是掌骨伤了。若功夫不及他的人受了这一击伤的可能就是手臂,肩,包括内脏。或功夫强于武凌锋的,可能就伤不到,可能那股子劲仅能在他皮肤外炸开。 不管怎么讲,这一战我赢了。 武凌锋败走!下一次,又会是谁来。下一次再遇他,会不会同他交手。 等等一切,皆归未知。 心中思过这一番番后,我除了再次对阿花婆婆表示感谢。同时对自已说,有机会一定去上海拜会一下车教授! 我抬头目送武凌锋远走,跟着又转了下头,看了看那两个证了筋骨的高人。 我冷冷:“二位是什么意思?” 两人呆了呆。 其中一人说:“他……他走的太快了。” 对方指了下武凌锋背影。 我恍然。 敢情我跟武凌锋交手快,分胜负快,最终武凌锋走的也快。搞到最后,两人神儿没回过来呢。跟来的高人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呆呆地留在这里组队凌乱。 我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眼地上半死不死的雷方杰说:“你们动的手?” 其中一人说:“嗯,路上遇到他,他身上有功夫,却被制住了。另外,我听说过他。这人是万归一的人。” 我点了下头复又说:“你们本事不如他,趁他病,你们要了他的命。这……“一人振振有词:“万归一多行不义,我们这是替天行道,他活该死,遇到我们,我们没有马上杀了他,已经是仁慈了。” 我说:“万归一多行不义?恐怕他以前不是这样吧?” 振振有词那人一怔,复又喃喃说:“是……是啊,以前他是万道长,谁想到,他……他一下反到那边去了。” 我释然一笑,同时暗暗验证了之前推测。 这万归一是陈正的徒弟,他这么做,陈正不可能不知道。之前万归一潜野心而不露,应该是惧于陈正的威力。眼下,万归一不潜了,露了野心了。只能说明一件事。 陈正有麻烦了! 陈正啊陈正,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灵药,还是毒药呢? 一切,皆不可知啊! 念及至此,我对这两人说:“行了,既然他走的快,你们没赶上,那就别走了。一起吧!” “啊……”两人惊愕。 我说:“一起,我要跟你们的头儿谈谈,问问他们,这几天都去哪儿了,还有,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最后……我得跟他们要一个人。” 两人呆了呆。 其中一地中海头型的人抱拳说:“小兄弟,你功夫高,但……我们要领你回去的话。上头人知道了,恐怕我们会活不成。” 我低头想了下说:“嗯,那就只好先委屈二位前辈了!” 话音一落,我唰! 闪过去后,伸了大拇指,分别在二人任脉上,唰唰,拨捋了一番。 两人没动,由着我把他们的身上的气机给闭了。 然后,两人扑通倒地之后,地中海头型的人扬声问:“小兄弟,你这样做,有没有什么后遗之症。”斤围叉血。 我说:“无碍!只需静养,或用推拿活血的手段,外加针灸之法将闭住的气血通开就好,我用的力,很是恰到好处,并无伤到你们的经脉。另外,你们也可以行走,只是会感觉费力。再有这段时间切记不可吃东西,因为就算是吃了,你们也不消化,至少喝水,那倒是没问题。” 地中海头型的一抱拳:“多谢小兄弟成全,小兄弟用心良苦,这情,领下了。” 我正要说没什么,忽然旁边那位耳朵极大的大耳哥眉头一拧,低头喃喃说:“这也是不对呀,如此轻松地给拿下了,他们一定会疑心我们没有全力行事,到时,恐怕还是难以说明情况。小兄弟,不如……” 他眉宇间闪过一丝狠意咬了牙一字字地说:“你打断我二人手臂吧。” 我一怔:“断臂,可是相当的疼呀。” 大耳哥:“那也好过让他们质疑,再说了,练武的,谁身上的骨头没断过几次。这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我朝大耳哥抱拳,又看了眼地中海,地中海低头思忖再三,末了长叹说:“断吧,算我一个!” 我说:“好,得罪了!” “让我来!” 这次说话的是叶凝。 然后,大马刀出手,这两人的胳膊断了。 这下大耳哥和地中海满意了。 临走,我查看了一下雷方杰的伤势,这大耳哥和地中海没客气,直接用重手把他胸骨给震碎了。 哎! 我叹了口气,拿巧劲,隔了皮肤,把雷方杰胸骨给拼了拼,后又将他平放草地上,给他身边留了点吃食。接下来看他运气了,若是老天不让他死,自然能活,若是要收了他……雷兄,来生别习武,好好做个普通本份人吧。 往前走的路上,大耳哥告诉我,他们是上头安排过来到这个考察队做安保的。队伍是从印度偷着潜入到这边来的。 这支队伍的带队人叫斯蒂文,他就是那个大胡子老外,此人是一个老毛子基因科学家。原来在老毛子那工作,后来因为战乱,他跑去了美利坚,跟着有人相中了他脑子里的东西,就投钱给他在那儿成立了一家很大型的基因工程实验室。 此支队伍科研人员一共是六人,唐燕就是其中的一个。 除外,剩下的有两个阿三,一个门巴族的向导。 再有的就是一个花高价请来的那种职业佣兵。那些佣兵身上除了刀没带别的武器,他们的工作也不是安保,基本就是来给做苦力的,因为个子大嘛,高的都快有两米了,一身的大肌肉块子,耐力好,赛活驴,不做苦力白瞎了。 成员基本就是这些人吧。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门巴族称之为‘不死湖沼’的一个拥有很古老年份的地点。听说这些人要去那里找骨头。 这些就是此支队伍的基本情况。 再有就是这几天的变化。 大耳哥跟武凌锋用卫星电话联系上后,后者就杀过来,要跟我讨要东西。 然后,大耳哥让斯蒂文儿领人在这片林子里到处的游荡。游荡过程中,他们碰到了好几拨在这儿驴行的驴友。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大耳哥一直在用他强大的感知,来回避这些人。可就在昨天,他们还是很偶然地遇见了两个青年男女。 这两人讲了一口流利的英语,除外,男的好像还是台湾出生的人。 队伍中的人大部份都是洋人,并且这两人好像还是喝牛奶,吃面包,烤培根长大的。 所以大家一拍即合。 斯蒂文则有意给这两人拉进队伍。 不过,大耳哥让我们不用担心,他说这两人功夫稀烂。就他的水平,基本都是给对方秒杀呢,所以他劝我不要放在心上。 倒是越接近不死湖沼武凌锋背后的人距离我亦就越近,同样还有雷方杰背后的势力,也会越来越近。 到时候,恐怕会有一些大麻烦出现。 听过这番话,我不由的心生感动。 那两个人他们不是别人。 我若猜的没错,他们就是杜羊羊和艾羊羊! 道生,艾沫! 你们俩口子又追过来了,只是你们是怎么打听来的,这一路经历了多少的艰辛,又遇到了哪些坎坷呀。 什么是兄弟?什么叫朋友? 这就是兄弟,这就是真正的朋友。 纵使千山万水,凶机层层,也会毅然决然地跟过来。 但是…… 刚跟过来,你们就落入虎口。 哎呀,我的好兄弟呀,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我摇头一笑,目光一挪间与叶凝的眼神相撞,她亦是感动之余,也是一脸的无奈。 在大耳哥的带领下,我们距离斯蒂文的非法考察队伍越来越近了。 而就在距离几百米,大概要到地方的时候。 大耳哥看了我一眼小声说:“小兄弟,人在江湖走,英雄豪气统为假,保命留身方为真,留得青山在,才不怕没柴烧。所以,等下,我要跟兄弟演一出戏了。望小兄弟,配合一下。“我一怔:“忙说,好……好吧……” 大耳哥:“如此,还望小兄弟,先拿住我俩。” 我一怔,只好把普巴杵交给抱着花球儿的叶凝,然后伸手过去,给他俩的衣领一拎,这两人一交换眼神。 我以为有什么诈呢,哪想到,两人瞬间像让人抽干血似的,眼神立马无光,跟着浑身耷拉,最后喃喃说:“关仁……你,你好强,但是,但是,我,我不会放过你的,不会的。” 我去! 这演技,牛,当真是牛! 我提拎这两人走,两人又小声对了下过程。 反复核对口供,包括一些细节。最终,两人又互相考核,让对方把细节,倒着说一遍。 正着说,倒着说。反复确认无误。两人这才长松口气。 妥妥儿的高人啊。 谁都知道,要是撒谎,编的瞎话。一旦倒着说了,肯定会出错。 这两人将其反复的模拟,看来二人没少干这样的事情。 我走过去的时候,正好见到一个黑黑的阿三兄弟手里拿着砍刀正在劈削一些树枝用来生火。 他看到我,啊…… 大叫了一声后,丢了刀,撒丫子就奔后头去了。 不大一会儿,我听杜道生用英语说:“斯蒂文先生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有人伤害你们!” 说完这句,转眼功夫后。 嗖嗖嗖! 杜道生和艾沫,就一起现身在我和叶凝的面前。 第四百三十一章 对不起,我只能这样做了 “关仁?”杜道生用吃惊的表情看着我。热门艾沫也怔了一下。 “叶凝……?” 我哈哈一笑说:“道生,艾沫,咱们这是又相聚了呀。哈哈哈!” 说完了话,我腾出双手,一步步朝杜道生走过去。跟着又伸出了双臂,一把就将他搂在了怀里。 道生极尴尬:“嗯,关仁!你可知,我真的很想念你的。你知道吗?我在机场……我,我进去了!” 杜道生声泪俱下地说,他让人关了将近一个星期的禁闭,后来人家把他查了个底朝天,确认他不是危害社会,危害人民的危险份子后,这才给他放了出来。 放出来后,他调整了一个来月心绪,感觉还是想跟我和叶凝一起勇闯天涯。 于是,他跟艾沫商量了一番,正要动身的时候。他听荣师父说起了七爷消息,原来七爷在拉萨打来长途电话了。七爷说。他马上就要进入墨脱了,他说这一去不知道能否活着回来。七爷还说,如果他挂了,就让荣师父把他收藏的那些宝贝处理一下。据道生讲,七爷的遗嘱是这样的,有几样东西,她让荣师父委托拍卖行的朋友,卖掉了后把钱留给他的子女。还有几样,留在青松茶社充门面,剩下的,上缴国家! 多么伟大的情操啊! 荣师父感动之余,她说,老七你要是敢死外面,大伙不会放过你的。你做鬼都做不安生。你得活!还有,那些东西一件不卖,爱咋,咋地,要么就好好的活着回来。要么,要是敢死外头,她把那些玩意儿全砸了。 七爷听这话,他说他不想死了,他得活。但墨脱真得进一趟。 正好了,道生跟艾沫要勇闯天涯。 荣师父又知道七爷在哪里。于是,她就告诉了这一对情侣,指明了七爷要走的地方后。道生二话不说,订了两张机票,就跟艾沫飞拉萨了。 一路上,从进机场门,到离开拉萨机场。 道生一句话没说! 然后出了机场,道生不舒服了…… 天晓得他一练家子哪里来的高原反应,反正艾沫陪了他几天,待其身体适应高原的空气后,又上街购置了诺干的户外用品。跟着,他们报了一个团,组队参观墨脱了。 团了没几天。他跑了。 道生跟带团的人说,他们得回去了,人家不放心,他又说绝对没问题,绝对不会给他们添麻烦。 走的时候,道生偷偷对艾沫讲,其实他跟团是有目地的,他是要打听,学习,这墨脱怎么走。现在,他学会了,他要领艾沫,勇闯天涯。 两天后,道生迷路了。 又饿又渴的他,领着艾沫这就遇见了这支考察队。 两人靠着考察队的补给,又原地满血复活了。 这次,道生是听大胡子斯蒂文说,他们的安全受到了两个人的威胁,然后主动跟艾沫出来打抱不平。 可是,万万没想到…… 道生看着我一脸豪气地说: “关仁!兄弟情谊!义字当头!你放心,在墨脱,我道生不会给你添麻烦。有苦有难一起过。” 道生伸出手,跟我紧紧握了,我们拍肩,以示兄弟情谊的时候,正好斯蒂文领了一批人,走了过来。那批人当中,就有唐燕。 我相信道生和艾沫这两天在这堆人里边混的一定相当不错。 他们优越的家世背景,出众的口才,受过高等教育的气质外加良好的外形,都会让人对这一对情侣刮目相看。 所以我相信,唐燕一定觉得他们是她心中向往的那一类人。 可让唐燕,包括很多人万万没想到的是。 这是我兄弟! 并且…… 我对道生说:“道生啊,怎么,刚才我听着你的意思,你要过来打我们?” 道生一怔。 我跟着又一指斯蒂文儿等人说:“这伙人,偷偷摸摸地潜过来,以考察的名义,偷偷收集一些基因还有标本。天晓得他们是想干什么。别的不提,但就偷偷摸进来这事,他们是一群闯入者。” “我与这样的人,是要为敌的。” “你呢道生?” 杜道生一怔,转尔一咬牙说:“兄弟,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啥说没有。 唰,杜道生转到我身边了。 艾沫这时恍然:“原来你们是偷偷摸进来的,我的天呐,道生,我们又被骗了。” 然后,她也转到叶凝那边去了。 情节戏剧性地扭转了。 我什么都没有说,直接一闪身,接过普巴杵,重重往地上一插! 然后,提手,把大耳哥,地中海提拎过来往地上一扔。 大耳哥演技一流,他当即虚弱喊:“关仁!你好强,好强!但是……我,我不服你!不服,呃……” 大耳哥一捂胸口,就地晕过去了。 紧跟着地中海亦是低吟道:“关仁!好身手,我证不过你,但我不甘呐,啊!” 他亦晕了过去。 二位神级影帝,小弟关仁在此拜服了! 我看着唐燕,发现她此时彻底迷糊了。 是的,她搞不懂了,真真的是一丁点都搞不懂了。 唐燕! 我在心里对她说,你现在不懂,可我会让你懂。慢慢的,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只是开始,可能会让你心里感觉不舒服,有一些痛苦。但我相信,你会好起来的,不说那个初恋回来吧,但至少是那个有女德的女孩子重新回来! “斯蒂文先生,很对不起!你必需马上离开这里。“我抬头对斯蒂文说。 “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斯蒂文一连串的发问。 我没直接回答,而是转身面对着叶凝。 叶凝目光坚定,她是知道我的心的。 所以,她没说什么,而是直接问:“仁子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说:“看好唐燕,还有艾沫!你俩帮我照顾好她。” 艾沫一惊:“哇,她是?” 我说:“别问太多了,看好她,明白吗?” 艾沫:“放心啦,一定没有问题!” 我跟着又对道生说:“是我兄弟吗?” 道生:“是!” 我说:“好!跟我一起,砸!” 我不喜欢跟这帮玩意儿浪费时间,我也搞不懂那些基因研究是什么! 总之,就是一个字! 砸! 唐燕本能挺身要挡,但让叶凝,艾沫很是巧妙地拦下来了。 跟着,我和道生如入无人之境。 我们奔过去,有几个佣兵拿了刀,弩什么的,要跟我们动武。 小意思。刀飞,弩断! 砰! 人倒,物碎! 我就是一个砸! 把那些个什么采集袋,试管,等等所有,所有的一切,全都给砸了个稀碎!跟着又将帐篷给毁了! 还有什么物资,这个那个的,全都碎了个干干净净。 十多分钟后。 当我和道生把这一切都给毁了。我没有去看唐燕,我也不想看。 我把道生叫到稍远一点的地方,然后郑重对他说:“道生,你真的是我的兄弟吗?” 杜道生:“是的!你是我的兄弟!” 我说“好!“ 我拿出一个手持的gps。 我交到他手上说:“拿上这个,对着地图,你走出墨脱。““啊……关仁。我们是来……“ 我摆了下手打断他的话说:“道生!你是我的兄弟,我拿你当兄弟看。兄弟现在有人托付与你看护。你接还是不接!“道生一咬牙:“兄弟托付之物,之人,纵使身死,亦要保其毫发无损!“我说:“好!现在兄弟就把那个女孩儿托付给你!”我指了一下唐燕。后又说:“你跟艾沫,带她出去,然后去拉萨找到老孟茶馆,你说你是七爷的人,老孟会安排你。然后,现在我用这个,”我拿起缴获的卫星电话亮了一下又说:“我跟荣师父通一个电话。你把她送到京城。交到荣师父手上。这件事,就算是办妥了!” 道生想了想,果断点了点头。 我长松口气的同时,我拿起卫星电话,想了想,我给荣师父打过去了。 我是这样跟荣师父说的。 我说,我有一个认识的女孩儿。她是中国人,本身有很好的根基,可以成为科学家的女孩儿。但她出了一次国,在外面受一些人的蛊惑,然后心思,还有很多东西变了。我说,我让道生把她送到您那儿,您帮我调一调,然后可以的话,让她开开眼,学学东西,多知道一些咱们老祖宗那些宝贵的遗产。争取,把她的性子,给扭过来。 我又说,这事,给您老人家添麻烦了。 荣师父却说,仁子啊,你这么说,真的是太见外了。我听了都要生气,什么叫添麻烦呐。咱们都是一家人呐。 快让道生送回来吧!我这正闲的闷得慌呢,叶凝也出息了,跟你一起,四处的走。老了,老了,我身边也没个伴儿,很是寂寞呀。放心吧,叶凝当初那性子,简直了,十头牛拉不回来。这不一样,慢慢的,我也给她扭了。 你放心,这样的人我遇着过,小姑娘来了,我有法子对付。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再三感谢荣师父。 荣师父又说,尽快找到七爷,可别让他死啊。不能让他有险失。 我说放心吧!一定,一定好么样的给七爷保回京城! 最终商量妥当,我又把唐燕大概情况跟荣师父说了一下。 末了,我就挂断了电话。 通话结束我就给这卫星电话毁了。然后,我把一张地图交给道生,又塞了gps还有一些户外的应急用品,补给等等很多东西,我就远远的一个人躲开了。 我拉着几个受伤的佣兵,给他们堆一棵树底下,跟着我坐在一块石头上,抱着花球儿,看远处的蓝天。 我问自已,唐燕会怪我吗? 我这么强硬地改变了她的命运轨迹,这么强硬地干扰了她的个人意志,她会怪我吗? 想来想去,我哭了…… 抹了几把泪,又咬咬牙。 我喃喃说着,唐燕,怪我吧!可能是我做的不对!可能是我太霸道,太不讲理了。但我没有办法!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这些!你不痛快,心理难受,不理解,等等的一切……我都知道,对不起了唐燕,我让你感觉难受了。 可唐燕,时间会证明一切。 如果我错了,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后果。斤扑丰圾。 唐燕,我只是希望你好,好好的,做个有女德,而不是满口洋文的,真正的,中国女孩儿! 我们是要跟海外的人交流,我们是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中国。 但,我们要让他们知道的不是别的,而是我们传统的东西,是文化的精髓,是属于中国人的精气神! 我握了握拳,深深吸了一口空气。 然后,泪又出来了。 我伸手正要擦的时候,突然一只手轻轻帮我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我一抬头,正好看到叶凝来到了我面前。 我拿了她的手,贴在脸上…… 叶凝伸手抚了抚我的背说:“就知道你得一个人找个地方躲起来难受,我就知道,就知道……” 我说:“道生他们走了吗?” 叶凝:“走了,道生跟我说你的安排了。” 我说:“对不起……你……你会多想吗?” 叶凝长舒口气:“这事儿换了别的人呐,我一准得想,肯定是那男的,旧情不断,又想再续前缘。可你不会,我了解你。这几年,我跟了你一起,走了很多地方。生过,死过!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是那样的男人,真的,你不是!我相信我叶凝的心,我的心告诉我,你不是。” 叶凝一边轻轻给我擦着眼泪,一边喃喃如是说着。 我长松了口气,抓着她的手,贴在脸上,紧紧的,紧紧的…… 叶凝告诉我,唐燕走的时候,很是麻木,她有点吓呆的样子,不知所措,然后道生说走,她就呆呆地跟着道生,艾沫一起走了。 唐燕! 你好好的,我希望你,好好的! 这是我最最真诚的祝福,望你能收到! 我在心中喃喃如是说完,叶凝跟我说:“仁子,接下来怎么办?” 我看了眼不远处,正跟斯蒂文挥手比划着什么的一个门巴族向导,我对叶凝说:“把那向导架走!然后,咱们让他,带咱们去不死湖沼。” 叶凝:“妥嘞,没问题!只是这些人呢?” 我说:“他们还有阿三,另外,这里的物资,够他们活的,接下来,听天由命了,能活,就活着离开这里,活不了,那是老天安排了。” “走吧!我猜七爷,已经先去不死湖沼了,但,他们应该被困在了什么地方……” 第四百三十二章 大胡子老外嘴里的史前 叶凝伸手给我拉起来,她看着我叹了口气说:“知道你怕伤害到唐燕,其实我觉得你这样完全没必要,事实上,关仁。你想多了。” 我不解。 叶凝:“关仁你在功夫上我比不过你,但感情,女人上,我们女人有属于自已的直觉。你之前的状态,事实上唐燕并不喜欢。因为她是一个非常现实的女孩儿。” “不过现在……” 叶凝笑了下说:“别看你毁了这些东西,好像是让她难受了。但最终她回到京城,过一段时间,不用长,可能只要几个月。” “她会深爱上你,疯狂不可自拔的爱上,并且比你口中所谓的小清新初恋还要炽热一千一万倍!” 叶凝看着我一脸冷静地说。 我说:“不会吧。我毁了她的事业呀,我……我让她心里难受了,她怎么还会爱上我。这……” 叶凝冷笑:“你的小雷达在男女情感上是没用的,女人这方面有直觉。且是强大到可以媲美仙术的直觉。不信,你就看着吧。如果我们此行顺利。能活下来的话。我所说的,绝对会成为事实。” 末了叶凝喃喃说:“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的心,永远都不能揣测,永远都揣测不了。你所认为的伤害,可能根本不是伤害。而是成为一个让她不顾一切爱上你的理由。你所认为的爱情,其实根本不是爱情,而是她仅仅觉得你这人没那么讨厌。你所以为的承诺,可能仅仅是她为了不选错男朋友,而找的一个临时说词。““我不想当什么坏女人,跟你吹这些耳旁风。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就是事实。而接下来,等你活着回到京城。唐燕会为你强大的力量和社会关系,以及你本身的手段所震服。从而甘愿在你身边。做一辈子你的女人,帮你打理一切。” “她绝对是这样想的,并且为实现这个目地,她会想尽一切办法。” “哈哈哈!行了,不多说了。我们走吧。“ 说完到最后,叶凝感慨说:“知道什么叫女德和心机女人之间只有一线之差,就像天才和疯子之间的一线之差一样。?” 我一怔,说实话,我还真不太理解这个东西。 叶凝:“女德是相中了这个男人。就会为这男人付出一切,跟在她身边不管这男人做的是什么,一刻也不肯停歇。除外,还会帮着这个男人计划安排一些事情。时间,距离,等等一切都无法阻止她。只要可以,她会为心爱的男人牺牲她有的全部。除外,她大气,聪慧,最重要的是,对文化,人性,理念看的比谁都透。” “而心机女人,就是她能准确看到什么男人可以依附。然后,她会想尽办法,用尽手段,接近并笼络到这个男人的心。跟着,操持打理这个男人的霸业,家业,并且把这个家业给扩展到她能力的极限。” “所以,古语说的好,女子有德,能兴旺起一个大大的家族。而兴旺起那些家族的女人,她们是真有德,还是纯纯的心机深沉呢?” 叶凝一笑说:“只有她们自已知道了。” “关仁……”叶凝喃喃说:“不过话说回来,唐燕不错,而你若想有一个家,到时候,唐燕会是你最好的归宿。“我想了想说:“叶凝,如果我要一个家的话,我不会拜师父为师,如果我要一个家,我不会跟乔雄去打,所以……“叶凝握了我手:“不用说了,我懂你,关仁。不过,唐燕确实是你的心魔。此行,我们能活下来的话,你回去京城看看,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 隐隐中,我好像有点什么感应了。 心魔呀,心魔! 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初在伏藏那个试炼空间内见到的画面。 离开,她幸福。接近,她危险…… 心魔,心魔。 我好像懂了一些东西了。 好吧,能活着回去,再想办法一点点面对吧! 商量妥当我朝那个不停大吼大叫的斯蒂文走过去了。 到了斯蒂文儿面前,我打量了他一眼说:“你的向导现在归我了,请回去吧。” 斯蒂文大声吼着,不要,我不听你的,我要前进,前进! 知识分子骨子里都有一股子不怕死的疯劲儿。 斯蒂文的疯劲已经彻底发作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一动,又转过身对他的几个助手说:“你们谁愿陪他留在这里?” 话音一落,有几个人,分别向后退了好几步。 最终,我面前出现了个中年人,他的目光跟斯蒂文一样,充满了疯狂。 我笑了下:“怎么称呼?” “马克!你不能阻止我,你阻止不了我们,这里的东西,是我们的!我们要研究,研究。”马克挥舞了双臂,一脸的兴奋。 我听罢又看了眼门巴向导。 “你叫什么名字。” 这次我说的中文。 向导:“罗桑!” 我说:“你为什么跟他吵?” 罗桑喃喃说:“这个外国人他们遇到了这么大的危险,行程受到了阻止,不死湖沼的诅咒已经出现,我不能去那里,如果去的话,我们都会死的,所以,我要离开。“我看着罗桑的眼睛,我真的从他眼神中读到的恐惧。 我又问他:“诅咒是什么?” 罗桑深吸口气说:“所有想接近不死湖沼的人,都会被噩运缠身,最终在通往不死湖沼的路上,慢慢的死去。” 我说:“真的吗?” 罗桑:“我只答应过给他们带到横断崖那里,那里再向前走两里地,就到了不死湖沼的区域了。可这个外国人,他说要让我带他一直走,直接到达不死湖沼才行。” 我听明白了事情经过。 于是我跟罗桑,斯蒂文几人商量了一下。 最终斯蒂文付给罗桑一笔事先讲好的钱,即一叠厚厚的美金。 然后,斯蒂文和他的男助手马克将同我和叶凝一道前往不死湖沼寻找几块传说中的骨头。 而罗桑将会带领其余人,一路往回走,直至将他们达抵国境线,跟着这三人在阿三的带领下,返回他们在印度的临时居住地。 安排妥当,又把物资分了分后。 我们这就各分了目标前往了。 罗桑大概指了一下不死湖沼的位置。然后我们就朝着那个方向出发了。 走了半个来小时,我找了个机会问斯蒂文:“斯蒂文教授,你去不死湖泊究竟要找什么东西。还有你们采集的是什么?” 斯蒂文这个疯狂的老知识份子好像丝毫不在意我毁了他的数据。 他喝了一口水,兴奋地跟我说:“先生,让我采集的那些东西见鬼去吧,那些全是用心险恶的政客们让我们收集的基因标本!我才不管那个呢,fuck!我要去找的可是很少有人知道的东西,嘿嘿……” 我说:“那又是什么?” 斯蒂文舔了下嘴唇:“二战的时候,德国人曾经来过西藏,你知道他们要找什么?哦,我想你一定听说了,什么地球中心,什么山洞,见鬼去吧。德国人才没有那么无聊呢。他们是最严谨的科学家了。虽然希特勒那个疯子喜欢神秘学,可那些不是他们要找的。” “他们要找的是基因,还有骨头,化石,你明白吗?” 我说:“谁的骨头?“ 斯蒂文目光疯狂:“神!半神!还有传说中,你们东方的……咸认!“斯蒂文说中文真的很烂。斤丽场圾。 他把仙人,说成了咸认,但我还是听懂了。 同时我应幸自已,多亏把他们这些玩意儿全都给毁了。 斯蒂文告诉我,在遥远的上古,大概公元前一万年以前……事实上可能真正年份,还要比那个古老。 当时的地球上只有两拨强大的生灵。 一拨是西方的神和半神。 另一拨就是强大的东方……仙人。 斯蒂文说,他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语方来描述当时东方的那伙人了。因为说智者的话又不对,因为他们确实也有很强大的力量。说先知呢,也不像,巫师,又太邪恶。法师让斯蒂文觉得好像冰与火之歌里的魔法师,这让他感觉很不严谨。 所以,他通过唐燕,知道了,仙人!这么个称呼。 斯蒂文说两伙人,曾经打过架,后来又合作过好几次,共同抵御一些其它东西的入侵。 但最终,伴随大洪水到来,仙人们通过修行,得到了一些可以脱离身体,然后‘升天’的手段,跟着就离开地球了。 神和半神比较倒霉,他们虽然很猛,却无法抵御洪水的侵袭。于是很多都灭亡了。 再后来,随着时间推移智人出现了,这些智人,通过神和半神留下来的东西,让他们的智慧一点点的开启,成长。 而这期间,一些神和半神,包括没有走的仙人,就成了这些智人们的领袖。 然后战争又开始了。 神,半神,仙人操纵着手下不同的智人来争夺部落,资源。 伴随一次又一次的战争。 很多的神,半神,包括仙人都死了,后来战争结束,又有一些仙人,包括神,得知了脱离地球的方法,然后他们也离去了。 地球,又成为了智人们的天下。 而智人,就是现在的我们。 斯蒂文讲到这儿的时候,他的目光是疯狂的。 叶凝这时碰了一下,用普通话跟我说:“这人说的真还是假?” 我感慨说:“真也好,假也罢,都是历史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七爷他怎么样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可怕的小虫子和前辈送宝 想知道七爷怎么样,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伴随我们不断前进,我发现路真的是越来越难走了。到处都是横生的藤蔓,枝叉。它们纠缠在一起,牢牢挡住了众人的去路。是以我不得不用一把缴获的尼泊尔弯刀在前开路。 墨脱由于海拔低是以这里是标准热带雨林的气候。所以,森林里的气温很闷热,人在这样的环境中行走,就好像在桑拿房里做剧烈运动一般,体能消耗的非常巨大。并且另一个很严峻的问题就是水,我们得不停的喝水,因为这气温实在是太闷热了。 除了气温还有长相凶恶的大蚊子,包括蚂蝗这种让人讨厌的吸血软虫子对斯蒂文,马克来说真的是一个严酷的考验。 我亲眼看到马克和斯蒂文一次又一次地把裤腿挽起来,然后用打火机将爬满了腿的吸血软虫子给烤掉。 这两人很有趣,每烤掉一只虫子他们都会大叫一声,然后喊一嗓子,卖糕的! 我在旁边看着。不得不在心里佩服,这两家伙身上真是有那么一股子科学家的疯劲儿。 吸血小虫子。各式很少见的小怪物对我和叶凝不起威胁。 化劲的本事就是一羽不能加,一蝇不能落。 身体上但凡一丁点微小的接触,我和叶凝马上就能有反应,跟着伸手把那儿东西或拍死,或提拎出去,或是直接发劲给震飞了。 我们走了一整天,前进的速度可以用龟速来形容。 此时,叶凝通过对照gps,发现我们离雷方杰告诉我们的坐标点已经不是很远了。 大概,四十到五十公里的距离。 平地这个距离根本不算什么,可这是在茂密的雨林。我们走一整天,能走二十公里那真就是烧高香了。 又行了整整一天,中途我们经历了两次险情。 其中一次是花球儿掉进一个沼泽里成了沼泽猫,好在叶凝手快。一下子就给它弄出来了。然后马克就差一点,就做了一条大蟒蛇的下午茶点心了。 最终还是我,用了一点劲,把大花蟒同学给劝走了。 人类,真心不好吃的,改吃点别的吧。 第三天的清晨,在黎明的雾气中,斯蒂文和马克一脸无神,精神疲惫仿佛行尸走肉般。跟在我和叶凝身后慢慢的前进。 他们真的是快要不行了。 体力消耗的非常大不说,主要是他们身上的血快让蚊子和蚂蝗给吸干了。除外,马克好像得了疟疾。 他发着低烧,搂紧肩膀,脸色苍白的一个劲说冷,冷,冷。 可怜的马克,科研是要付出代价的,居里夫人当年发现了镭,为此还付出生命了呢。你们想找史前半神和仙人的骨头,死上一次,这不算什么。 走到下午,马克实在是不行了。 他倚在一棵树上说:“朋友……哦卖糕地,我恐怕是不行了。我要留在这里,我不行了,走不动了。” 我看着马克。 走过去,帮他把刚掉进脖子里的几只大蚂蝗给揪出来扔一边,跟着又赶走了一条在树上伪装成树枝的大蟒蛇,然后我抚着他的头说:“你在这里会死掉的。” 马克喘息着:“朋友,我的天呐!我真的是……哦,卖糕的,天呐,我的手……我的手背,哦卖糕的。” 马克抬起了他的手,他手上趴着一层的吸血软体动物,它们密密麻麻,就像是一个手套似的,套在手背上,向上延伸,一直到臂,到肩…… 我伸手,一把将马克的衣服撕开。 末了,我倒吸一口凉气。 苍天呐!斤丽叉扛。 他身上全是大蚂蝗 一条挨一条,一条叠着一条。 紧紧的全都挨在一起,它们附在马克的胸口,肚子,腰上。密密麻麻,已经将马克的身体全都给包裹了。 有两条吸的很多,那身子都已经粗壮的好像一条小老鼠。 “哦,卖糕的,糕的……” 马克看到身上的虫子,他突然一惊,跟着他伸手又奔耳朵眼里一抓,我清楚看到,他揪着一只蚂蝗的尾巴,他想拉出来,可他没有,最终,马克呃……他嗓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身子一软,扑通倒在地上,就此气绝了。 叶凝目睹这一切说:“一定是昨晚睡觉时钻进去的,我睡觉的时候,感觉好像下雨般,一批批的虫子往身上掉,我全给震飞了!早上解手时候,我特意检查一下,身上没有。” 我说:“功夫不错……我也感觉到了,当时直接就震飞了,只是,我没想到,它们竟然这么多,还有……” 我转了下头,因为我感觉斯蒂文有点不太对劲。 他呆呆地看着马克,又看了看自已,然后他咽了下唾沫,小心把手背翻起来一看。 啊…… 他的手背,手臂也全都中招了。 斯蒂文大吼一声,同时骂着,fuck,然后,掺杂了俚语,还有俄语的粗话一声声的从他嘴里冒出来,最终这货啊……一声嘶吼,撒丫子就奔密林深处去了。 我和叶凝面面相觑。 叶凝伸手,掏了一下耳朵。 我也伸出手来,仔细掏了掏耳朵。 末了叶凝说:“没有……” 我咧嘴一笑说:“怎么可能有,除非这小虫子修到化神之境了。” 叶凝撇了一下嘴,她指了指马克说:“这人怎么办?” 我说:“就地掩埋吧,这人也是可怜,科学家为了心中的理想,先让有不良目地的大人物收买,跟着又让政客利用,最终却又落得了个惨死他乡的下场。想来,我把唐燕给赶走就对了。” 叶凝:“是啊,要不你也不能在这雨林里,伸手在她身上替她捉蚂蝗啊。” 我笑了下,拿起尼泊尔弯刀说:“先挖个坑吧,埋了,给他立了个坟头,可惜没有纸钱,要不然,给他烧上几刀纸。“说了话,我正要用刀来挖这个地面上的土。 突然,远处荡着雾气的雨林中,传来了一阵细微的脚步音。 难道是斯蒂文害怕,又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把你扒光了,帮你慢慢的清虫子。 “斯蒂文……” 我吼了一嗓子。 可对方没有回答。 我冷眼打量,不大一会儿,前面的树枝一阵动,跟着斯蒂文现身了。 现身归现身,只是他模样儿有点吓人。 斯蒂文的两个眼眶里,分别插了一根粗壮的木棍。然后他抬手,做梦游状向前探着,当他走到距离我六米远的地方时,他突然用沙哑的声音说了一句挺标准中国话。 “你们都得死,得死,得死!你们,死,死!” 最后两个死字,他喊的很大声儿,末了这人扑通一头,倒在地上,就此气绝归西。 他是脸部朝下倒地死的。 我冷冷打量了一番后,朝前挪了一步,走到他背后,低了头仔细一看。斯蒂文后脖衣领处有明显刀割的痕迹。 我拿尼泊尔弯刀,把衣领给拨了一拨。 很快我就看到这人脖子后面,大椎的位置刺了一根针,针上还扎了一个黄纸剪成的小人,小人上鬼画符般,写了很多我不认识的文字。 叶凝看我一眼说:“万归一?” 我点了下头说:“没错,就是这家伙。” 叶凝:“怎么办,冲还是不冲。” 我正待回答。 突然,呼…… 在一棵距离我十几米远的大树上,冷不丁一下子就跳下来了一个身穿迷彩服的人。 咦。 这人怎么在这里? 还有,他藏身在这里,我怎么没有发现?这人的功夫得有多高哇。 我一怔之间,待我看清楚这人的脸时,我什么都明白了。 他不是别人。 他是齐古人! 西藏一行,我遇到的第一位前辈高人,齐前辈! “关仁,别来无恙啊。”齐前辈看着我微笑着说。 我说:“啊,还好,还好,前辈你这是,对了叶凝,这位就是我说过的齐古人,齐前辈。” 叶凝一脸惊讶,转过神后,她一抱拳说:“晚辈叶凝见过齐前辈。” 齐前辈一笑说:“听六姑娘讲过你!很不错的一个女孩儿,身上得了她的一些功夫。不错,真的是不错。” 我听了这话,恍然之余,知道齐前辈说的这个六姑娘应该就是叶凝拜过的那位道门师父了。 齐前辈抖了一下身,跟着把掉进脖子的几只蚂蝗给震飞了后,他对我说:“你们进墨脱,我就看到你们了。但因为关仁你还有几个因缘要接,所以我就没现身。等你把几个因缘了却之后,正好到了这里。我想也该是现身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了。” 齐前辈说了话,他伸手从后边背的包里取出一个黄布包裹的东西。 “你那两样东西,我让人给做成了,你打开看下吧。” 齐前辈淡淡说着。 我一怔之余,把这个黄布包打开后,一眼就看到里面装的竟是一根油高发亮的龙头杖。 杖的长度差不多有四十多公分,约摸正是那根焦木的长度。只是粗细稍作修整,然后上面刻了一个没有鳞片的,很是写意的那么一条龙。 反复看了看,没见到骨串儿。 于是我问齐前辈:“前辈,那骨串儿呢?” 齐前辈笑了下说:“做到里面了。” 做到里面了?我不解之余,拿着这个东西,掂了掂又说:“这个怎么用啊。” 齐前辈又是一笑:“你学的是武,不是别的东西。所以,用法你就不要打听了,你知道的就是一旦有了很邪,很可怕,并且你无法解决的东西出现时,它的力量,就会显露了。” 第四百三十四章 强悍的对手和杀人圆光术 我听了齐前辈解释忙把这根龙头杖给收好。 齐前辈看我把这东西收起来,他点头赞许说:“这类的器物上都依附了极大的因缘,倘过于依赖,单凭它来成事。那样的话因缘会聚,是会引发令人无法想像的无常恶事来反噬的。” 叶凝听了这话稍显不解。 “前辈。按你这么说的话。那道家的那些什么桃木剑,还有天师印什么的,岂不是都不能用了。” 齐前辈笑了下说:“看来六姑娘还是没把根本教给你,这倒也是难怪,你上山时间毕竟太短了。无法一下子学到那么多。” “道家的法器是以因缘来扭不正之因缘,它起的作用是拨乱反正。使用者本人,并不会因这法器而感受到任何的好处。” “所以这道,佛两门的一些法器的作用,简单讲就是去解决别人的问题,别人的困难。” 叶凝听了还是有些不明白。 我见状就笑说:“行啦,反正咱们只要知道,这东西能不用,就不用,能少用。就少用便可以了。对了齐前辈,等下你跟我们一起走吗?” 齐前辈:“我还不能跟你们一起过去,我得返回去。然后劝回几个想掺合这件事的老家伙。让他们别过来掺合,不然的话,这因缘一放大,就又是一场大杀劫。” 我听了忙问:“怎么?难道说,还有高人要掺合进来?” 齐前辈感慨说:“证神,证神……修到最后,很多人其实也非常的迷惘,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来走。现代人是给不了这些人指引,于是他们就用尽各种方法,从古人留下线索中寻求一丝突破的可能。” “是以,类似不死湖沼,还有许多不知名地方的古迹,就成为了这些人绞尽脑汁想要去的地方。” “他们希望从中获取一丝线索,找到最终那个……”齐前辈这时笑了下,他指了指天空说:“升天,离开这里的方法。” “他们已经很有成就了。只需要只言片语,又或是一个小小的提示,就能悟出升天的正确方法。但同样,他们悟出了的,亦有可能是坠入无间地狱的不正邪法。” 齐前辈感慨:“不管怎么样,关仁这接下来的路,需要你去走了,而我得去跟那些人好好商量一番,尽可能吧,多劝劝他们,然后让他们不要掺合这趟浑水。” 齐前辈说完,没有再说别的话,只是朝我抱了一下拳,转自就这么自顾离去了。 我目送前辈离开,蹲在地上。用这把大弯刀,连挑带掘地弄出一个坑。跟着我把斯蒂文还有马克这对疯狂的科学家埋到了坑里。 最后给他们填上土,将坟头弄的高一点,厚实一些。末了又砍了两个树枝,分别把马克和斯蒂文的帽子戴上了树枝上。 做完这一切,叶凝拿了个小毛巾过来帮我把脸上的汗擦去。 我望着这个坟头,对这二位亡灵:“两位高人呐,来世,好好在家研究吧,不要走太远了。还有,你们要能投胎在国外,一定要远离那些黑心政客,还有某些图谋不轨的人。不要让你们手中的科学,变成他人攻击善良人的武器。那个……” 我拧头问叶凝:“他们是信上帝吧。“ 叶凝:“嗯,应该是信上帝的。“ 我说:“上帝保佑你们的灵魂。愿你们往生天堂,阿门!“埋葬了两位伟大的基因科学家,我和叶凝把行李收拾一番,尽可能地减重。然后又将剩余的两大瓶水分着喝干了一瓶,剩下的一瓶则留做备用。 弄利索了后,我挥刀劈开树枝,又奔前走去了。 走了十分钟,我见到一棵被剥了树皮的大树,树干上,有人用鲜血在上面写了一行字。 “关仁埋骨之地。” 字不错,偏有一股子刀锋般的邪劲儿。 叶凝仔细看了一眼,后又问我:“你把谁骨头埋这儿了。” 我笑着对她说:“你怎么这么笨呢,这是有人威胁我,意思是,我得把骨头埋在这儿。” 叶凝:“谁呀,胆子这么大?” 我说:“这不来了嘛。” 话音一落,前边树丛中,唰唰的一阵响,转眼功夫,有三个人就出现在我面前了。 最前面的是一个大高个,个子极高,将近有两米。此外,这人是个毛子,浑身上下全是结实的肌肉疙瘩块。 然后这毛子身上有功夫。 他练的是什么我不太清楚,但那股子劲,跟我送炸药时,在拉萨那个小拉面馆里见到的吕庭轩很像。 只不过,吕庭轩是模仿。 但这老毛子却把那股神从身上给练出来了,他真的给练出了一道神。 毛子的功夫,不容轻视啊。 路虽不同,方法也不一样,但这人的本事,的确是很强。 除了毛子,第二人一看就是个玩腿儿的,你看他那个得瑟样儿,两条腿儿好像时刻不能停似的,一个劲地在那儿抖啊抖。 这人…… 他不行,他这是练废了,然后把好好一个跆拳道功夫,给练成病态了。 虽是病,威力好像也不小。 至于第三人,他应该是邪术士了。并且斯蒂文极有可能就是死于此人手中。 他目光阴冷,手里握了一个黑不溜秋的剑,另一个手里好像拿了用针插上的符。瞅那架势大有随时作法的意思。 三人中,只有老毛子是真正的劲敌。 剩下的邪术士也不能不防,最后那个病腿儿,我严重怀疑他是过来打酱油领盒饭的。 但让我大感意外的是这三人一出来后,见到我,他们没什么话,然后直接就动手。而第一个冲来的,居然是病腿儿。 呔! 他喊了一嗓子。 呼! 小腿儿扔的真是非常漂亮,先是凌空跃起,跟着唰一个回旋,旋到一半后,又猛地把腿扬起来,然后提拎着一条腿儿,以标准劈挂的打法,从上到下,凌空呼的一下…… 他奔叶凝去了。 老毛子和邪术士看到病腿儿这个打法儿,两人不由自主摇了下头,然后背过脸偷偷笑了下。 有一种人的功夫叫做自以为是。 病腿儿就是这样的人,他的功夫不是用来跟人打的,单纯健身,包括表演,他都会很博眼球。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出来跟人打。 砰! 叶凝一记炮锤轰中了这人的大胯。 呼,扑通! 他倒飞着,倒地,起不来了。 就是这么快!同时这也告诉我们,踢法里高腿,旋腿,凌空抽踢,等等一系列的技法只是练法,是用来锻炼人的平衡感和柔韧协调性的。 它不是打法。 拿练法,当打法玩儿,这人就是下场。 老毛子看着倒地上的人,他耸了一下厚厚肩膀,然后跟个长了翅膀的大北极熊似的,呼的一下就掠到我面前,跟着老毛子抬手对准我脸就是一拳。 我把胳膊一翻,用崩拳的拧滚锉劲来压他的胳膊。 这么一压我立马感觉毛子的手臂就像是一个冰柱子似的,它跟天山怪人的劲还不同,那个劲是冷嗖嗖的气。 他这个是实体不说,这老毛子好像也到了武凌锋所说的什么抱丹的境界。 我对丹道不是很懂。 但用我最直观的感觉说话,这个所谓的抱丹应该就是把那团铅汞之物给抱住了,然后别人没有办法给合过来。 好,合不过来,那就打出去。 我压了他的胳膊,猛地发劲,直接用上了崩拳,砰! 老毛子用另一只手给挡住了。 这家伙真难对付啊,他居然我把我的崩拳势硬给顶住了,就是这么一下,他全身的肌肉好像让狂风吹起的波浪状,卷起来后,那相撞的皮肤,发出叭叭叭的一阵脆响。那道由崩拳形成的强大冲击力直接就辗着他的肌肉硬生生地冲出去了。 但这毛子,他没动,他居然没动。 他只是稍微惊了一下手,嘴里念叨了一句我听不懂的毛子话,跟着身体一矮,拿出冲锋的架势,往前猛一冲的同时,他哈!吼了一嗓子,跟着肘尖就奔我胸口撞来。斤亩亩号。 太猛了。 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这货的功夫,好像比武凌锋还要高上那么一层。 我沉了手掌压住他的肘,同时一提铅汞,拿出贴山靠的劲,把身子一横。 哈! 我亦吼了一嗓。 砰! 喀! 我脚直接就陷到了脚踝那个位置,然后脚心踩住的一块石头喀的一声就碎了。 老毛子哈哈一笑,又突然收了手,跟着他把重心的压的极低,身体都快是半蹲了,然后摆出一个拳击的架子,呼的一下,一记标准的直拳就奔我打来了。 我马形把他的拳一架。 砰!身体微微一颤的间隙,我把胳膊一掰,架了他的手臂,转手就是横拳。 横拳一压,我提了铅汞之力,用尽了力量一震之间,我又移步,砰!的一下,膝盖撞到了对方的大腿后,老毛子一记重手摆拳就杀过来了。 我端了猛虎硬爬山的架,左手跟老虎爪子一样,抓了他的胳膊一划拉,嘴里哼了一声,发了狠劲,又向前一掰步,待到了近处,我没理会毛子打的勾拳,直接竖了手臂,提起铅汞力把那股雷炁给炸到极致。 开! 一记顶肘! 硬碰硬!砰!喀的一声响后,老毛子嗷的叫了一嗓子,可是他居然没有后退,虽然这货的两个抬起来的小臂让我一记顶肘给撞断了骨头,可他居然没有退。 毛子骨头断了,他发狠了,啊……的一声吼后,他身子又一矮,用一只断臂护了头面,,另一只断臂护了胸腹,然后闪出肩膀直奔我就冲来了。 遇强更强!猛虎之志!骄龙之心!我今儿就跟丫的死磕了!我把心一横,也将肩探过来,跟着用贴山靠的架子,提聚铅汞,凝了雷炁,我跟你磕了! 砰! 轰嗡…… 我跟这毛子一撞之余,有股子撞到冰山的硬冷冰滑之感。 但很快,在爆裂的阳烈之力冲击下,这断冰山终于在砰的一声响后,它碎裂了。 碎的同时,老毛子身上仿佛引爆了一个炸药包般,又是一阵轰响。最终在巨大的嗡声里,老毛子全身哆嗦,口,鼻,眼,耳朵都朝外溢出一缕细细的血丝。 给我飞! 我又一咬牙,拧身用了炮拳劲,砰! 老毛子这副两百多斤的大身板,呼的一下就离地飞起,倒退了足有四米多远,撞到一棵树上后,又喀的一声把树干给撞断,末了终于倒在那儿不动弹了。 我跟这毛子交手,不过是三秒多一点的功夫。 对,就是这么快。 一闪,几声吼,毛子啦的一下飞了。 可就是这三秒多一点,却几乎倾尽了我全部的所学。 我感到有一种微弱的,好像虚脱般的乏力感,我大口呼吸,同时默领了三字一音的念,好半天这才微微缓过了神儿。 太狠了,这货是什么来历?他这功夫要是对武凌锋的话,对方在他手下可能一招都过不去。 这究竟是什么人? 我不解之余,又大口呼吸了几口气。 转尔,铅汞之物回过神儿,一身的精气神又恢复巅峰后,我扭头看见了叶凝。 叶凝正跟那邪术士对眼神儿。 她跟对方相隔有十余米,她手里掐了一个很奇怪的诀,有点像兰花手,又好像伸手去摘花叶儿。反正这姿势叶凝做起来是非常的漂亮,但若换了一个男的,我估计看了会感觉恶心。 邪术士站在她的对面,脸上洋溢着傻傻的,幸福的微笑。 他就这么笑着,笑着。 我一动不动地看,最终,这邪术士笑了能有三分钟吧,他嘴角溢出血了…… 然后我看到他脖子上的青筋暴涨,脑门,脸上的血管,一根根的变的极其粗大。最终,他嘴角的血越流越多,慢慢鼻孔竟然也出血了。 而这时叶凝呼,长长舒了一口气,好像也极疲惫般,伸手对着这邪术士挥了挥。 对方扑通,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我怔了怔,看了眼叶凝。 叶凝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说:“杀人不用拳,不用刀!全凭一口精气神,可这精气神耗的也太大了,不玩了,下次,再也不这么玩儿了。快,给我喝口水。” 她朝我伸手。 我急忙打开背包,取了那瓶水给她,她接过拧开盖子,喝了三大口后。我对她说:“是圆光术吗?” 叶凝费力地咽了一口水:“没错,就是圆光术,并且还是可以杀人的圆光术。” 第四百三十五章 姓高的术士之死 我惊讶之余,伸手摸了下叶凝手腕处的脉门。她心跳的太快了,一分钟已经过了一百二十次了。我见状急忙跟她说:“深呼吸,深呼吸……放平静,平静下来。深呼吸。” 叶凝按我说的。一连做了十几个深呼吸,又喝了几口水。跟着我伸手在她后脖子,背部用柔劲松活了一下。末了再试她心跳。心率已经是每分钟八十五次了。 “感觉怎么样?”我问叶凝。 叶凝说:“还好,就是挺乏的,说不出来的乏,跟动手后的那种累不一样,这个累,真的说不上来,总之很难受。” 我见状对她说:“以后还是不要玩这种杀人圆光术了,你这是杀敌三千,自损一千五啊。” 叶凝好像也有点后悔,她说:“我见那家伙要用什么阴毒手段,就有心试一试刚学的这术法。可一掐了诀,领上心法。跟那人对上后,这就骑虎难下了。” “圆光术除非练到大成,否则一旦让人破了。那后怕真的是不堪设想。我不能让他破了我的圆光,只好硬着头皮,把他往里圈,最终,总算是放倒了。” 叶凝又喝了口水,抬头心有余悸地对我说。 我说:“真别玩了,这个圆光术,你才学了几天啊?下次可别再玩了,对了,这个你拿着吧。” 我把齐前辈给我做的那个龙头杖交到了叶凝手上。 叶凝一怔:“这不是你的宝贝吗?” 我坦然:“你和我之间,还分什么你我吗?” 叶凝低了头不说话了。 稍许她喃喃说:“你把能够保你命的东西给我了,就等于把你的命给我了。不行!这东西我不能要,你拿着,你拿着有大用。” 我摇了摇头说:“当初我试过这东西,它确实可以爆发一种很奇怪的力量。那种力量,是直接干扰人一身之神。从而让人不由自主做出错误的判断。你的圆光术实现原理,与这个龙头杖的力量倒有几分的相符。所以。我觉得你用它,比我用它更好。” 叶凝听我这么一说,这才把龙头杖外的黄布取下来,然后紧紧在手中握了。 “谢谢你。”叶凝低声说着。 我说:“算了,咱们说什么谢呀。对了,这三人好像还有口气,我们过去看看吧。” 叶凝这就起身跟我一起把这三人拉过来堆放在一块儿了。斤亩司巴。 这三人确实是很强,我不是说他们每个人都强,那个玩腿儿的,按鬼庐那帮人的心机分析,他只是一个用来麻痹我们的幌子。 武者都有一种自信心理。在这种心理的作用下,打过一个弱的以后,一身之神本能就以为剩下的两个也是弱的。 这两个弱吗? 邪术士的道行,我看应该比那个方劲农要强。 至于说老毛子,这货简直不是地球人。他跟个外星人似的,太强,太悍了。 齐前辈跟我讲过,世界各地都有属于本民族的不同武术。 拳击,自由搏击,这些东西只是现代体育竞技规则下的产物,它跟本民族武术的联系不是很大。 外国也有高人,这不是自已吓唬自已,而是一个不可争辩的事实。 华夏的东西要走出去,就得承认人家,然后尊重,跟着再用武道上的手段互相证一下。 这样,华夏的传统文明才能在世界上立足。 我拖过老毛子,伸手帮他擦去口鼻之处的血,又用手掌贴在他胸口放出铅汞之物,试着感应一下他身体的情况。 情况很糟,我最后一击把他的胸骨打碎了,碎掉的胸骨刺穿了他的内脏。 我又感应了一下他身上别的地方,然后我知道最后那一拳没打错。倘若不打最后这一下子,而是临时收手的话,这老毛子一下就能给我灭了。 是的,别看他身上的骨头断了好几根,另外肌肉什么的都有很重的撕裂伤。但这毫不妨碍他在临死前爆发出强劲一击把我放倒! 这是个强者啊,不仅身材魁梧,这一身的功夫,他是怎么练的呀。 说实话,我很好奇,好奇之余我也惋惜,这样的一个高手,一个将自身能力提升到了极限的武者。他怎么就让万归一利用了呢? 我抓着这老毛子手,将他两只平放到胸口处,我又抚了抚他的胸。 让人惊讶的是,老毛子睁眼了。 他抬头,看了看我,鼻腔哼了一声。 这一哼,带出了一道猩红的鲜血。 他用嘴吹了一下沾到唇上的血,不想这一下引发他身体产生更剧烈反应,然后他在一阵抽搐般的咳嗽中,就这么走了。 我给老毛子翻过来,看了看他脖子后面。 果然,这老毛子后脖子上也纹了一个双蛇盘剑的图腾。 这究竟是一伙什么人? 他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 我看了眼叶凝。 我说:“他们不会是那个x济会吧。” 叶凝笑了:“还蜥蜴人呢!放心吧,有名有姓,能说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可怕的组织。就像我道家师父跟我讲的一样。什么这个门,那个派,这个会的。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名字,但却存在的组织。” “你能想像吗?他们没有任何的称呼,没有任何的名头。不属于我们已知的任何一个团体。但是他们却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极强的力量。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了吗?” 我听叶凝这么一讲。 身上唰的一下,瞬间就炸毛了…… 为什么炸毛? 因为我接到叶凝讲的这个东西了。 是的了,鬼庐也好,江越背后的势力也罢。 他们没有名字,没有任何的称呼,但他们却是两个大大的团体。他们分工明确,他们的成员散布世界各地。他们可以用任何一个方法在短时间,召集最强劲的力量。 但是,他们没有名字。 正因为没有名字,外人就无法了解,无法查探…… 大道无形。 这四个字,很好地诠释了这两个势力庞大的组织。 我伸手把老毛子的眼皮给轻轻抚上了。同时默默念叨了几句。 安抚好这位,我又去看剩下的两人。 玩腿儿的没什么大事,可他说话我听不懂。叶凝也听不懂他的话。怎么样才能听懂呢?叶凝说估计得找个韩剧粉才行。 好吧,我俩对韩剧不感冒,所以直接去问那个邪术士了。 花球儿这个时候不知从哪儿跑出来,嗖的一下跳到邪术士的头脑,然后在那儿趴着一动不动眯着眼珠子打盹。 叶凝伸手一把给这货搂里,检查一番后她说:“这小家伙挺厉害呀,怎么它身上不招蚂蝗。” 我嘿嘿一笑说:“你可别小看它,这小家伙,它有本事呢。” “对了,你怎么称呼啊?”我问邪术士。 叶凝的圆光究竟还是道行浅,是以她没弄死对方,这邪术士眼下还有一口活气。他翻了下眼皮,看了看我,又拿眼睛瞟了下老毛子,接着他冷笑说:“关仁,你真的惹上大麻烦了。这老毛子背后,正经有一伙狠人呢。那伙狠人,我师父他都不敢硬碰,你惹了,哎……“他摇了摇头:“你可别死在外国人手里,好歹你也得死咱们中国人手上是不是。“我笑了下说:“我死活,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怎么称呼?““姓高。“ “你是万归一的……” 高术士回:“关门二弟子,前面还有一个。“我说:“高先生,我说话就不绕弯子了,七爷,还有我的朋友,包括万归一,他们在哪儿?” 高术士轻笑了一声说:“你往里走就看到了,沿着这片林子,再走十里地吧,然后翻过一道山。下面就是笼罩大片浓雾的沼泽地。那沼泽邪性的很。师父不让我们进,说我们进了,就失去最后一道杀你的防线了。” 我说:“你的意思,他们都在那里面?” 高术士:“没错,都在。包括所谓的正道人士,哈哈,不过我听说,他们好像也不太待见你。好像也想收拾你呢。” “你去吧,去了就是自寻死路了。” 我想了下说:“他们要找什么?“ 高术士翻眼皮看了我一眼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啰嗦呢。我都这德行了,能讲的已经全讲给你听了。你再问,我不知道,怎么告诉你?” 我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说:“你知道,你真的知道,我不想用一些残忍的手段对待你。所以……“我盯着高术士。 后者打了个哆嗦。然后他说了:“好吧,我讲,我讲,他们要找一条船。不过,可不是什么西方的挪亚方舟,那船不在咱们中国,那船好像是在土耳其。” “这是比挪亚方舟还要古老的一条船,要是能找到,那可妥喽,只是……“他扫我一眼说:“你得小心了,关仁你杀了我师父的儿子,搞不好他要拿你,还有你的同伴血祭。” 我笑了笑说:“多谢提醒。“ 高术士一身的本事这是没了,此外他能活多久,看老天爷意思喽。 所以,我就没给他挖坑。 我给老毛子挖了一个坑,别的不说,这老毛子的一身本事让我佩服。单凭这,他死我手上了,我得对他的尸身有一个交待。 叶凝在旁边看我挖坑,她啧啧说:“仁子啊,这多亏就死了一个,这你要是去了战场,一下子成百上千的人,你这……你没让人打死,你挖坑埋人也得累死呀。” 我伸手抹了把脸上的汗说:“一码归一码!战场有战场的规矩,咱们现在有这力气,更何况手里有这把大厚刀,我力所能及,我就给人埋了吧!入土为安嘛。” 我使把劲,翘起一块大石头,跟着又开始挖。 我忙了一个多小时,搞的全身都是汗。 当下,又把老毛子挪到坑里,同样填土,立坟头,砍了树枝,给老毛子的一双鞋挂上边,这就算是给他立了一个坟了。 “你的信仰与你同在,愿你安息。” 我对着老毛子说完,一扭头的功夫,发现那高术士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笑了下:“有话说吗?” 高术士朝我竖了下大拇指:“你很不错!真的很不错!行了,你这心不错,我就告诉你多一点,你往前走,直走大概两百米吧,遇见一块竖起来的大青石,你顺它左拐五十米,那儿是我们三个人的营地,你去了,能找口水喝。” 叶凝:“多谢了,正好,咱们顺路,我带你一起去。” 当下我和叶凝架起了高术士外加那个玩腿儿的,一起钻到林子里,走了半天,找到他们搭的一个大帐篷。进去后,打开一箱矿泉水,我尽情地喝了起来。 当然了,水也不能喝太多,喝多了中毒一样有麻烦。 喝了水,又吃了他们保存在这儿的一些黑巧克力,牛肉干等高热能食物,然后我和叶凝在这儿歇了一下午。 高术士命真大。 他愣是没死,只是呆呆地躺在帐篷门口的躺椅上发呆。 下午,这里下起雨来了。 哗哗的。 高术士说:“又下雨了,路会越来越难走。关仁,你说人活着为了什么?” 我嚼着战利品巧克力,淡淡地回答说。 “可能为了活着吧。” “先是为了自已活着,然后为了关心自已,自已关心的人活着。” “就是这么简单!” 高术士:“你的想法太普通了,好像很多人都是这么想的。可很多人,只做了头一条,是为了自已活着。然后,第二,第三条,如果他们都做了,那应该是个好人吧。但我们修行人呢?” 我吃了口肉干说:。 “修行人也是人,修行人也是这三个活法儿。修行人没什么了不起,一样两条腿支着半截身子,一样挨了一枪,肉也得开花。所以啊!高大哥,别把自已看太重,咱们都是普通人。” 高术士一怔。 我笑了下说:“谢谢你的东西,一会儿我得带点,这你不介意吧。“高术士摇了摇头。 我欣然一笑,看了眼打坐回神儿的叶凝,怀里抱着胖球儿,坐在一张折叠椅上,也闭眼回起了神儿。 天快黑的时候,雨才停下来。 然后我睁开眼,喊了声:“高先生,你饿吗?吃点什么不?” 可他没有反应。 我走近一看。 他死了…… 自杀。 他用一把藏在怀里的小刀,准确地刺中心脏部位,然后就这么死了。 叶凝这时跑过来,她看了高术士一眼,又看了看我。 她说:“这人……他?” 我想了下说:“他可能,感觉无力挽回他以前做过的事吧。行了,别多想了,装点东西,咱们进沼泽!” 收拾一番,我提上普巴杵,叶凝抱着花球儿,背了包,我俩趁夜色,在稀落的小雨中,奔目标地走去了。 第四百三十六章 绝妙之地,黑白不同 我知道这姓高的为什么会自杀。 他做过亏心事,害过很多人。我下午将睡之前,稍稍打量了一下他,我发现他闭了眼,并且头上大汗淋漓。 他应该是为所谓的修行而做的亏心事。在他看来,他是修行人,普通人是凡人。凡人就该成为修行人手中的工具。 他走错路了。 我不知道这条路是谁给他指的,可他走错了,并在这条错路上走了很多年。 而就在不久前,他好像是让我的话点醒,又或是他身上失去那样的法力后,他变成一个普通人时,他能更好地体会别人的感受。所以,他受不了了,他无法面对那样的痛苦,他选择了自杀。 我没有埋他。 一来因为他不是武者。二来我觉得他没什么可同情的地方。因为我个人比较讨厌这种邪术士。他们很擅长恐吓别人,又或摆弄一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来哗众取宠。 这样的人,不会长久的。 因为。人间正道才是沧桑。 下午的休息非常管用。 我们两人一猫都将体力恢复到了巅峰状态。 我们行走在雨林,踏着月色,拨开弥漫的雾气。我们越行越远。渐渐就走到了一座小山前。攀上山峰,我和叶凝站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小心把着身边的树枝,然后举目眺望之余,只见眼前赫然出了一大片弥漫了深厚雾气的大沼泽。 这片沼泽很大,看上去好像有六七公里宽。 沼泽内也有小的丘陵,此外沼泽上长满了高大的树木,那些树一个个或歪头脖子,或横躺着生长,看上去就像受到什么东西摧残一样,配着沼泽的景色,让这里显的份外凄凉恐怖。 叶凝喝了口水:“关仁,你猜我在想什么?” 我笑了下说:“你在想,这沼泽里面会不会有鱼呀。” 叶凝:“我去,果然是我道侣。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你说会不会有鱼呢?” 我闭了下眼。侧耳倾听之余,我对叶凝说:“鱼是没有。但人好像有很多,几十号人,应该是有了。另外……” 我喃喃说:“这沼泽很邪,说不清楚,等下过的时候,多注意一下。” 叶凝紧紧握了龙头杖,她点下头后,我在前带路,就这么一步步下山,走进了沼泽。 一进去,唰…… 雾气突然就给我们弥漫住了。 我一个激灵,跟着试着去撒开感知,但不知怎么,这感知却怎么也放不出去。 我又遇到了在秦岭那个摆满了佛像的洞窟中遇到的事。 在外面,多少还有一点感知。可到这里面,怎么感知全消失了呢? 我喊了一声:“叶凝,叶凝,你在吗?” “我在!”叶凝低低说了一声儿。 我说:“把手伸给我。“ 叶凝:“嗯。“ 她伸出了手,跟我的手握在一起,就这么手拉手,我抱着花球儿这么一直走,走了将近二十分钟,这时我们已经来到了沼泽深处。 这里到处是高大的树林,然后树下铺满了枯叶的地面可能是坚实的泥地,亦有可能就是深深的泥潭。 此外在泥潭附近开了许多的小蓝红相间的小花,这小野花不知是什么品种,它们遍布沼泽,到处都是。我放眼看去,只见月光下,这些野花竟闪烁着一道说不出的妖治的美感。 邪物! 我念叨了一句后,又向前走,同时心说,既然这样人都困在里面了。我何不提了嗓子叫几声儿呢。 “七爷!七爷!你在吗?七爷?” 我喊了几嗓子,可是没人回答。 我和叶凝往前走了将近一公里有余,这时我突然看到前面一个微微突起的小丘陵上依稀站了一个人。 “谁?” 我大声吼了一嗓子。 对方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倏的一下,一股子小风吹着白雾,就从我们面前掠过去了。斤边刚才。 我又问了一声:“谁?” 那影子这会儿竟突然的一动。 我提了铅汞之物,松开了握叶凝的手又朝前走了十几步,待来到近处时,突然我看到了七爷的脸。 他的脸惨白,惨白,明晃晃的就浮现在我面前。 “七爷?不对,你不是七爷,你是什么人?” 我一看不对劲,马上一撤身,同时把普巴杵一震。 嗡…… 伴随着一记嗡鸣眼前的幻像瞬间就消失了。 那野花有问题,绝对是那野花。 我弯下腰,伸手摘了一朵,放到鼻端轻轻闻了一下。然后,我想像七爷……果然,眼前出现了七爷的影子。朦朦胧胧的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只是这影子好像梦中的人一般,让人感觉有无尽的虚幻之意。 我没在意这影子,而是把野花给掐碎了。 跟着我对叶凝说:“叶凝,小心一下,这附近的野花有问题!叶凝……叶凝?叶凝!” 我大喊的同时,一拧头,然后我身上惊起了一层的冷汗。 叶凝没了。 “叶凝,叶凝!” 我又叫了两声儿,然后面前浮现了一个大大的脑袋。 这脑袋就是叶凝的,她像是一个汽球,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同时还随着雾气忽隐忽现……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邪了。 这地方太邪了。 野花有问题,但我又不能把这遍布沼泽的野花全都给清除了。 它们实在太多,太多了。 但如果不清除的话,脑子里想什么,这东西就会幻什么。我这是心里知道了,在给自已提过醒的前提下,这幻出来的东西还这么吓人。 要是不知道真相的话,那岂不要给活生生的吓死了。 还有,叶凝她究竟哪儿去了? 我想着叶凝,一转身功夫,呼…… 又是一缕风吹过。 然后,四周全是叶凝。 我摸了下头,忽然我感觉有些不对,于是低头一看。我的天呐,花球儿也不见了。 我闭了眼,仔细想了想,感觉花球儿失踪跟叶凝失踪是在同一时间。那么…… 好家伙,闭眼也不放过我。 就在我闭眼想的这个空当,我分明闭上眼睛了,可眼前还是出现了叶凝和花球儿的样子。 这简直就是要了人的命了。 唯一应对的方法,就是脑子里什么都不想! 一念也不生,就这么一步步的去找。 可一念不生的话,我连寻找这些人的念头也就全没有了。 我呼了一口气,低头想了想,我觉得这东西虽说邪门,但也暗合了一个道理。只有真正的一念不生,才能找到最终的那个地方,才能找到这些,明明存在于这里,我却看不到的人。 否则的话,心里生了念头。 那可就是幻相重重了。 这对人来说是个非常,非常折磨的考验。叶凝不见了,花球儿也不见了,然后七爷,麻姑爷,小楼,顾惜情,罗小白他们生死不知,下落不明。 偏这个节骨眼,我又要做到什么都不想,一念都不生。 我估计天底下恐怕没有比这更折磨人的事了。 难呐,太难了。 我扫了眼四周,发现附近还是一片雾气。我就又朝前走了两步,可伴随一活动,气血行开,我不由自主就去想这些人。 跟着眼前幻相,一个接一个的就浮现了。 并且,这些幻相比之刚才的还要清晰,还要准确。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我必须得停了。 正好不远处有一颗树,树下有很大一片的空地,此外还有几块岩石横陈在树下。 我快步走过去,把普巴杵立在身边,盘上两腿坐到石头上,便闭了眼,打起坐来了。 我试着去一念不生,但还是有幻相。怎么办?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像平时那样儿,放自然,不去想一念不生,想当下,当下我在这里,就在这里……就是这样。 我定在这里了,如那普巴杵,如一根钉,定在了当下这个时空中。 我念着这个,很快,我静下来了,然后,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 我是让一阵叽喳的鸟叫从入定中唤醒的。 我睁开眼,发现已经是清晨了。 四周仍是一团迷迷的雾气,但……我怎么感身体的精力这么好呢?并且铅汞之物隐隐竟有了一种小突破的感受。 这是? 这时我下意识地看了眼手背,之前在埋那个毛子大汉的时候,我手让刀给划了一下,上面有一个小血口子。 可这时,小血口子竟然消失不见了。取代的是上面一层很薄很薄的痂。 此际,一缕阳光透过雾气投射到我眼中。 我借了婆娑的树影,看那雾气中,竟隐隐分布了极多淡紫色花粉状的东西。 我看到那东西瞬间恍然。 原来,这野花会散播出一种特殊的花粉,花粉散到空气中,在晚上吸到体内,就会引发幻境。反之,如果不生一念,保持清明打坐的状态。到时不仅不会生出幻相,反而能起到暗合天地,修复人身创伤的效果。 这当真是一个奇境呀。 只是,白天会不会有幻相出现呢? 我这时喊了一嗓子:“七爷!叶凝!小楼!” 同时我撒开感知,发现感知虽仍旧是放不出去,但晚上出现的幻象却消失了。 妥了! 晚上有幻象,白天则没有幻象。 那他们…… 我刚想到这儿,突然眼前的雾气轻轻一荡,跟着一个人就朝我走了过来。 第四百三十七章 看清真相,牛角破迷 这人走在雾气中对着弥漫的紫色花粉深深吸了一口气后,他朝前一步步接近。随即我看清楚了他的模样儿。这张脸很年轻,大概在二十四五岁之间。除外,这人我见过。之前从拉萨夺了那车炸药往阿里地区开的时候。有一伙人半路给我截下了,那伙人中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这个男的。就是那两人中的其中一个。 我看着他,他走进来后,发现我在树下,急忙一怔,跟着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说:“关仁!你,你怎么来了?” 我缓缓起身,扫了眼四周,见再无其它人,我就对他说:“你来了有多长时间了。” 对方一怔:“三天,哦不,大概是四到五天了。” 我说:“你有看到一个老人吗?” 那人:“你想干什么?你……你不要过来啊,不要过来。“他说过了这句话,又贪婪地吸食了一口空气中的花粉。 “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你不要过来啊。“他说完。转身要走。 我唰,拖了普巴杵一步闪到他身前就给他拦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我盯着他问。 “我,我姓莫。怎么了?我叫莫京强。” 对方说出了他的名字。 我说:“好,莫京强,你告诉我,跟你一起来的人呢?他们在哪里?” 莫京强又贪婪地吸了一下花粉说:“我,我不知道,我上哪里知道去,我不知道,我……你不要管我。我不管你们的事。你也不要管我。哇,好香,好香啊。” 他继续贪婪地吸食。末了又拍拍身体说:“这境界,又涨了,又涨了啊。”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一动,当即唰的一下就探了鹰捉的功夫去抓他的胸口。 他见状急忙伸了云手一拨,跟着又用手掌往上一托我的手腕,就是这么短短一搭之际。我听到了他身上的功夫。 感知在这里没用,但铅汞之物却有用。 一探之下我发现。当初在通往阿里的路上见到他时,他刚入了化境。可现在,他还是入化。并且,这功夫隐隐中,怎么好像还有退步的迹象? 不对! 我想到这一层关键后,身上一下子就冒了层冷汗。 我险此也中招了呀。 这白天不是给提升功力了,那全是我脑补的结果。这花粉仅仅中透支了体内的生命能量。然后修补了我们身体上的伤痛。跟着白天花粉会影响人的大脑,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愉悦感,更进一步,人就会觉得自已的功夫提升了。 可实际上呢。 我们让大脑给骗了! 这真的是可怕至极。 花粉麻醉了我们的大脑,紧跟着整个神经系统都受到了这种麻痹。而武者本身练功夫的,神经特别的敏感…… 不用多说了,一切全都明白了。 “走!我们离开这里。” 我一把拉起了这个莫京强。 莫京强一甩手:“你干什么呀你,你不要管我,我修行呢。修练呢。这里有仙境,还有仙女儿嘿嘿嘿……晚上,我搂着仙女一起睡,嘿嘿嘿,白天,我到这里来吸灵气,天地灵气呀,妙,真妙,真妙!” 这里果然邪性,我当下不顾莫京强的推阻,伸手砰的一记掌刀砍在他脖子上,待将其打晕了之后,我扛起这人,脚下发力,按记忆中来时走的方向,嗖嗖嗖,全速奔前行进。 莫京强到这里三四天了,我估计没错的话,小楼他们也应会到这里来了。 他们会不会被困住呢? 我撒丫子,跑了十几步后,突然,在一颗树下,我就见到了三堆白骨。 那是三个死人,他们死在这里已经很久了,他们坐在树下,一动不动,好像很安静的样子。又继续走,然后越来越多的白骨,一副,。两副,三副,四副! 我的天呐! 这哪里是什么修行的绝妙地点,这分明就是一个大大的幻境魔域呀! 我又走了几十米,这时,我的感知好像有点恢复的样子。我试着撒开一些,跟着我感到四周有很多的人,但我看不到他们,他们或隐于白雾中,隐藏身在树林里。 这些人是让这里的东西给迷住心了。 然后…… 我想到这儿时,唰的一下,身上就炸毛了。 跟着我感觉包里那个羌族老人交给我的东西,好像该起作用了。 不知道行还是不行! 但眼下只能是试一试了,我扛了肩上的伙计,撒丫子奔进疾行了十凡分钟,我看到身前正好有一个好似塔状的高台。 这高台看着像是自然形成,但表面隐约又有人工打磨雕刻的痕迹。 它高有将近十五六米,基座的直径差不多有二十米,我抄到近处,看到上面裂开的岩缝,我把莫京强扔到这高台底下,我嗖嗖嗖拔脚就蹿到了台上。 站到这上面,居于高空让风一吹,我立马清醒了。跟着,我的感知也回来了,然后撒开感知,我就接到了小楼,顾惜情,罗小白,七爷,还有麻姑爷的气息。 他们在一起呢,紧紧地聚在一块儿,位置大概是距离我三百到四百米远的地方。除外,还分别有两拨人,他们也分聚到不同的区域,但他们都没有动。因为,我想他们应该也知道这地方的古怪了。 敌也好,友也罢。 要打,要杀,堂堂正正来一场,千万不能让这里的邪性东西给害了! 我念及至此,拿出那个牛角,站在高台之上,面对了初升的太阳,我举起来,凑到嘴边,提了一口强劲的铅汞之力,我奋力一吹。 呜嗡吽…… 三个字一音。 不是松嗡吽,第一个音变成了呜。 我没有想到这牛角的声音竟然如此的响亮,从嘴里出来时,我明显感到有强劲的气流冲到空中,跟着四周的空气开始激荡。我一股气吹完,又来第二股。 呜嗡吽! 伴随这声响越来越大,传的越来越远,渐渐我就看到了远处雾气散去的地方,浮现了一个大大的黑泥潭,那泥潭的对面,则是让绿树和灌木包围的一排陡崖。而就在我吹响第六记牛角的时候,嗖嗖…… 那两团我不熟悉的陌生力量动了。 紧跟着,这两队人撒了丫子,好像比拼一般全速奔那个黑泥潭去了。 我转了个头,鼓动腮帮子,吹响第七记牛角的同时,我看到这两队人马,大概一共有二十来号人吧,他们相隔将近三十余米。此时正用一种极快的速度奔到了黑泥潭的边缘,接下来,这些人好像失去理智般。 呼呼呼…… 扑通,扑通! 一个接一个,全都跳进了不知深浅的泥潭之中。 我完全不懂的节奏,他们这是要干嘛,这是自杀吗?不想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呀。 疑惑间,我感知到塔底下有风声,我急忙收起牛角,弯了腰向下一看。 目光所及,只见我的朋友们,已经陡续地围在了这里。 “关仁!”斤边女巴。 小楼喊了一嗓子。 “兄弟!你怎么样?下来呀。” 顾惜情伸手搭了个凉棚看我。 罗小白则一个劲的哈喽,哈喽。 至七爷,哎哟我的天呐,老人家,你没喂了蚂蝗可真是奇迹呀。 七爷看到我,他拄了个拐,一边走,一边说:“救星来了,救星来了,麻小道,你可真没骗我哟,你要是骗我,我做鬼不放过你,哎呀,仁子啊。” 七爷老泪纵横,他在麻姑爷的带领下,一步步就到了下边。 我呼的一下,一拧身,直接就从上头跳下来了。 “哎哟,慢点,慢点,别摔着。” 七爷往后让的同时。 顾惜情说话了:“快,大家快闪开这里,快去黑泥潭那里,这附近还有许多花粉,我们要是吸到嘴里那可就麻烦了。快,快走。” 我听了这话,拎起地上的莫京强对众人说:“你们怎么不主动往黑泥潭走哇。” 七爷说:“心智受迷,多待一天,对这里的依赖就大了一天,到后来,大家都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可这两腿哟,就是挪不动了,根本就离不开这个圈子。快,快走吧。” 一行人等,就这么连拖带拉,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布长满了不知名紫野花的沼泽。 黑泥潭看着近,实际上很远,我们走了三百多米,这才到了它的边上。 而这里空气相对已经干净很多了,我长吸口气,看了眼大家,见众人虽瘦,并且脸上写了无尽的疲惫,但精气神还好。于是,我没多问,而是对七爷说:“七爷,叶凝不见了,一转眼就不见了,你们有没有看到啊。还有,这,这些人怎么跳到这泥潭里去了。” 我话音一落,不容七爷答,就见麻姑爷伸手掐了指头快速一阵掐算,跟着又看了眼太阳,走了两步,好像是找方位,最终麻姑爷一拍腿说:“哟,要得!你那个女娃子,她进船喽。” 啊…… 我一怔:“进船了,船在哪儿啊?” 我打量四周。 麻姑爷:“哟,你不晓得喽,那船,就在这脚底板下踩着呢,这个泥洼洼地,这到处,四下里,这么长,这么宽,这本身,就是一条大船!” 我震惊了。 这么大的地方,这是一条船? 这…… 好吧,麻姑爷你说船就是船,可这船,怎么进呢? 麻姑爷好像知道我要问什么,他伸手一指黑泥潭说:“我们先歇息一下,然后,跳到那里面,接着就进到船里喽!” 第四百三十八章 这是一场跨越几十年时空的因缘 我对麻姑爷说:“难道说,这片沼泽就是你说的那条船的甲板?” 麻姑爷仰头喝口水,扑通一屁股坐地上说:“要得!就是这样子。这船现今早就烂没喽。它内部的结构跟地下的泥层合在一起,经过这么些年的演变,就形成了大小不一的洞穴。石窟。你看那个黑泥潭,它上面的开口极大,下面开口又极小,好像是一个漏斗。这样一来,泥潭里的水就不会漏下。类似这样的结构这里面到处都是。” “你说的那个女娃娃,我想她就是掉到这漏斗里面,又顺着底部,或旁边侧开的缝隙,进入到了地底庞大交错的空间里面。” “那空间讲白了就是船。可现今没人相信那是船了,因为早就看不出船的影子喽。一切该烂的都已经烂没了,没烂的也不能让人把它给拿走。“说了话,麻姑爷意味深长看了七爷一眼。 七爷低下了头。 小楼这时打开了背的包里的几个牛肉罐头递给我说:“多吃点吧,多补充下体力,一会儿进去了。咱们兄弟,可又要跟那些人对着死磕喽。” 我接过一个,又递给顾小哥。罗小白一人一盒。 小楼复又拿出身上带的珠子,取过一块软布,一边仔细地擦拭一边问七爷:“七爷,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该把你肚子里的事讲给大家听了吧。” 七爷咽下了一口牛肉,又喝了一小口装在小壶里的青稞酒。借了酒劲就把他跟这个地方的因缘给我们讲了出来。 当年七爷在川西地区,接近西藏自治州的一个地方做知青。他的工作就是白天跟牧民一起生活,晚上大伙聚到一块努力学习。 可有一个名叫林红钢的小伙子却不肯努力学习。然后这个林红钢喜欢研究一些古物。他经常偷偷摸摸地从他随身带来的一个旧箱子里翻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晚上一个人藏在被窝里用手电筒偷看,又或是借了喂马的功夫,用煤油灯偷看。 七爷认定,林红钢玩弄的就是封建迷信那一套,他不是一个好人,不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 七爷在侦察一段时间后,他决定把林红钢举报了。(ps:哈哈,七爷当年也做过疯狂事。) 可也是巧了,七爷刚决定把林红钢举报。他走在路上的时候,却忽然发现很多小伙伴极其紧张地在四下奔走。他一问之下。打听出来,林红钢他跑了! 七爷咬牙切齿,好你个封建迷信的余孽!竟敢还要私自串逃,你想跑哪儿去,想去国外投敌吗? 于是他主动跟领导汇报了他掌握的有关林红钢的线索。 可领导却说了,你怎么现在才来汇报,人跑了才来汇报。你是不是跟林红钢是一伙的呀。要不然,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汇报。 七爷一看,形势不妙啊,于是声泪俱下,把一番决心表明后,领导让他戴罪立功。这就把追捕林红钢的任务交给了他。 七爷这就开追了。 他那会儿年轻,体力好,一路上历经艰险,应付了许多难以想像的事。并且还遇到了麻姑爷。然后在麻姑爷的带领下,他来到了墨脱,又在墨脱游荡了半个多月后,他找到了这里。最终七爷跟麻姑爷进入到这条船的里面,一番的闯荡后,经历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们找到了林红钢。 而这时七爷已经不怪林红钢了。 双方默默相对,一起合力脱出生天后,林红钢就独自一人走了。 七爷跟麻姑爷往回返,中途,他就认识了几个朋友。这里面就有齐前辈,外加叶凝的师父六姑娘,还有一个人叫疯喇嘛。 这么几人在西藏,川西又经历了许多生生死死的事。 那几年按七爷话讲,他有时候都怀疑自已是不是生活在地球。 因为他的经历,按现在人观念总结的话,就是一句话,哇太玄幻了。 事情总有结束时候,那几年的光阴一过,七爷要回京城了。然后众人惜别之余,就立了这个英雄帖,说明谁要有事,就发这个东西给对方,然后大家齐聚一起,共同解决麻烦。 七爷经历了这么多玄幻,匪夷所思的事。他回到京城,沉静了数年后。他突然醒悟,然后一方面致力于抢救,修复一些古董,古籍,古书。另一方面他又惦记西藏,川西的这些小伙伴,于是七爷又跟人去了一趟,结果这次他在西藏就遇到了一个发高烧的僧人,他救下那僧人,对方就给了他那个六宝轮回盘。 七爷拿着那东西,一番研究后,他发现那里面竟然隐藏着一个关于墨脱那个船型空洞的秘密。 由于上面都是用隐晦藏语写成的宛如天书般难懂的东西,只有几个刻上的图案,依稀让七爷觉得像他去过的那个地方。 于是,他就把这东西收好,藏在了青松茶社。 这次出事,七爷本能感觉就是林红钢搞的鬼。他在狮子山与我分开后不久,半路叶凝又让人领走,然后七爷这把老骨头亲自开车去了那曲。刚到那曲没多久,他就遇见了刚从荒野流蹿到那曲的小楼,顾小哥,罗小白一行。 接下来,顾小哥讲,他们陪了秦月到西藏来查案,结果还没等开查,秦月的案子就被上面移交给当地了。 秦月刚走,顾小哥一行就遇到了武凌锋等人的威胁。他们小小接触后,感觉不是对手,就合力逃出了生天。然后武凌锋等人狂追,不想半路武凌锋等人却被一个脏的不能再脏,好像疯牛一般的喇嘛,轻描淡写间给击退了。 疯喇嘛就是七爷此行要找的人。 正好,他接到了顾小哥一行,七爷也到了。然后,疯喇嘛先让七爷等人在那曲附近的一个小破寺庙歇着。他领顾小哥,小楼,还有罗小白去了一个隐藏于那曲附近的一个古时修行人用来寻求高度灵肉合一的那么一个训练地。 说来也巧了,顾小哥等人去的那个地方,离我在藏人老婆婆那里的休息处不是很远。如果我骑摩托车,大概半天就能到。 顾小哥一行人在那里接受了严酷的训练,出来后没多久,他们就跟七爷一道去了拉萨,然后又来到了墨脱。 在墨脱,顾小哥则遇见了我那个干妹妹关欣,还有她的师父孙师父,外加小黑一行三人。 顾小哥从他们嘴中知道了我的消息。而麻小道则说,最终我会过来,给他们一个大大的好处。 众人说笑间,一路行,中途,跟武凌锋,鬼庐的人也有交手,不过都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角色。 后来到了沼泽后,孙师父,关欣,还有小黑三人,如同叶凝一样,也突然一下子失踪了。 而麻小道掐算结果,这三人也是进船了。 众人放心之余,在这处地方晃了两天,结果,越发感觉心魔强大,难以冲出去。 无奈,只好打坐困守。 终于,等到了今天早上,我拿了牛角一通吹。 唤醒对方的…… 按麻小道说,我是醒了众人身上的天魂。 天魂一醒,幻魔顿消,于是,大家这就又走出生天了。 这一番的经历真的是感慨万千。 真正如京城那个xx宫中的高人所讲,一切皆冥冥中的注定。 国内的高人不是没有出手,不是没有动,他们一直都潜在暗处,然后通过一种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方式来帮我们这一批人。 顾小哥的功夫提升了,说来让人难以相信,他在疯喇嘛的一番指导下,身上的功夫竟快要步入化髓之境了。除外,他的刺客之术,我看已经几近圆满。 这一身的功夫,配合他的猿击剑术,真的可以称之为强悍霸道。 小楼,罗小白走的不是我们的这个路子,我能看出来的是,他们的实力对比以往,提升了不止三倍。斤妖何才。 这便是高术江湖的薪火相传。 晚辈用实际行动,还有自身能力证明了有进入这个江湖的资本。如此,就接过前辈们手中的东西,然后,在这大大的江湖,游荡一番,化了那些无端生出的恶缘。 聊过了这些,我又讲过自已的经历,末了我拿起那个大大的普巴杵。 麻姑爷打量着这东西说,这玩意儿好像是对付万归一的。为什么要对付他呢,一会儿下去就知道了。 另外,麻姑爷告诉我,他掐算叶凝失踪的地点,应该跟孙师父,还有我干妹妹关欣,小黑的失踪点一致。 这几人说不好会在下面相遇,是以他让我不要担心对方安危。 叶凝有我送她的龙头杖,安全绝对不是问题,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只凶萌猫呢。我估计那只猫能领着她,找到我妹关欣。 原因是,关欣也很喜欢那只猫…… 一切皆是因缘使然,造化弄人。 这庞大的一局,既有历史沉淀的东西,又有现代人的一层层安排。 我无法细思,细思之余,免不了又要沉浸于那种震撼中而无法自拔了。 麻姑爷接着告诉大家,据他这几天的分析,他发现万归一好像跟武凌锋那一伙人暗中达成了某种默契。 他们的计划是,在取到各自所需东西之前,大家一起进去找。找到了后,再凭本事,证一个高下。证过了高下,谁强,谁拿东西走人。谁弱,对不起,上了这条船,就不要想下来了。 是以,麻姑爷让我们不要急,且在这里慢慢等。 至于叶凝等人,麻姑爷说,有孙师父在,我大可以放心。她们不会随便出手的,她们一定也跟我们一样,安安稳稳的在坐等。 坐等间隙,众人围坐一起吃着东西,喝着七爷随身带的一点青稞酒,然后就聊到了女人身上。 细聊之下,发现都是英雄多有伤心事啊。 我遇见了初恋的女神唐燕,然后,心里刮了一场小小的情感风暴。 而七爷呢,他这个老家伙最魂牵梦绕的女神竟是叶凝的道门师父六姑娘。 还有顾小哥,他向秦月表白了。可结果却是,落花空投流水中,有意换无情呀。 顾小哥心伤之余,不免有几丝黯然。 末了,小楼问我,我认的那个妹妹,可曾许配他人。 我说,那才认识几天呐,人家什么底细都不知道。小楼说,他有几许相中。顾小哥说,他好像也有几许相中。 我听罢忙说,你俩可要合理争取啊。不要不合理争取。而且,不管谁成了,另一个可不行生闷气。 两人低头思量一番,末了又一齐说,罢了,罢了。大道自然吧。 小楼则望了天边出了会儿神,末了他喃喃说:“关仁,你说兰州有一个姓燕,名叫燕雪的女孩儿,她会用刀。她长的很像我。你说她……” 我感慨。 麻姑爷呸了一声说:“一群大老爷们,大敌当前,一个个的,不务正事,都在这里思的哪门子春呀。起来,起来。火候差不多了,咱们得上船了。” 罗小白这时起身,抻了个大懒腰,看了眼上头,一本正经问麻姑爷:“伟大的巫师,船在哪上,从哪里上呀。” 麻姑爷一怔,末了黑脸说:“下船,钻船,好吧,好吧,走走走!跟我来,奔那个泥潭,钻进去就晓得喽。记住啊,闭住气,一直往下沉,撒开感知,然后,见缝就钻!” 好! 闭住气,撒开感知,见缝就钻! 我们听了麻姑爷的吩咐,陆续走到了黑泥潭边,然后哥几个互相一对望,末了拿出豁出一切的架势,我们跳! 扑通,扑通,扑通…… 我跳了进去,闭了气,紧闭两眼,伸手在泥浆中一阵划拉,身体向下潜去,慢慢的潜了底后,我伸手摸到了一只鞋子。 这鞋子踹我一下,我又摸,同时撒开感知。 很快,我找到了一条仅容人钻进钻出的石缝,我一使劲跟条泥鳅似的钻进去后,一阵的拱动,呼的一下,身后好像什么东西推我一样,紧跟着我身体下方就空了。 半空中,我急忙拧动腰身,把两脚朝下,呼的一下。 脚跳在了地面上。 我睁开眼,看了看漆黑的四周,我暗自说了一声,‘大船’,我来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怎么打,绝对是个问题 这个地方说是船其实一点都不严谨,严格上讲,它已经不是船了。它只是一个依据船体内部轮廓横生出的一个大大的空间。 并且这个空间让堆积的泥沙,岩石间隔了难以数计的小空间。数万年来,又因为地质灾害等原因。尤其五十年代初墨脱的那场大地震。给这里造成了无法想像的破坏。 是以,这地方的地形,真的是复杂,危险到完全超出了人的想像。 它的下面有水,且有地下暗河,湖泊。同样还有大块岩石。有的地方,看着好像是平坦地面,但一脚踩下去,就会轰轰的一路掉,然后掉到暗河中,随暗河激流给转入某个不为人知的地下空间,从而与世隔绝慢慢等死。 有的地方,可能会因为哪怕一丁点的震动,从而引发一连串的塌陷。 我们进入的原理是。黑泥潭由于是泥浆态,所以底部的空气无法进入到泥潭内部。再加上泥潭为不流动的死水。所以由于气压的原因,泥潭内的泥浆也就无法从底部的小缝隙渗透到内部。、叶凝掉下去。也是这么一个原理。 很简单一个物理学引发的地质上的效应,没什么神奇之处。 此外,如果不是麻姑爷讲了这地方是条上古的大船。说实话,打死我,我也没办法将它跟船联系到一起。 “兄弟们都安全吗?” 我整理了一下普巴杵上沾的泥浆。 七爷在我身边喘息:“老天呐,我这都多大岁数了,怎么还遭了这么大的罪,天呐,刚才差点没憋死我。麻小道哇,你又救了我一命。” 黑暗中七爷朝麻姑爷说。 麻姑爷哈哈一笑:“你用脑瓜壳壳去拱那个石头窝,那个是实心的,你拱个啥子哟,你以为脑瓜壳是电钻?” 此时没光线,四周比较黑,但我还是感觉七爷脸红了。 众人一笑,互报平安后。提醒小心走,另外我问顾小哥,这黑暗环境有没有问题。顾小哥说他没问题,又问小楼,罗小白,在得到同样的答复后。一行人,这就慢慢前进了。 七爷没有在黑暗中‘看’物的本领。 所以只能跟在麻姑爷身后,慢慢地一步步前进。 麻姑爷身上是有功夫的,但他的功夫让疯喇嘛给封了一下,之所以这么做的重要原因是麻姑爷不想当什么别人眼中的神仙。 他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就是那样,在狮子山脚下经营一家小茶馆,跟老街坊邻居,一起搓个小麻将,摆摆龙门阵。 当然,麻姑爷也有副业。他的副业就是谁家有什么丧事。怪事,难解事了。他大多会临时出马指点一下。 不过按麻姑爷讲,现实社会遇到这事的几率真的非常小了。如果不是存心招惹,普通人一辈子,甚至几辈子都遇不见。 大家简短交流过几句,就又开始沉默,然后各自使了自已的本事,撒开感知,在这庞大的空间中寻人。 很快,几乎没过几分钟,一道很强的气息就传到我脑中了。 气息的态度很明确!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你过来吧! 我的回应也很明确。 妥! 路途遍布了各种的自然形成的陷阱,坑洞,但对这些接受过了训练的人来说。这些东西简直是小儿科了。 麻姑爷干脆背起了七爷,一行人,嗖嗖嗖,或凌空扭转,或直接跃过四五米宽的大缝隙,跟着一点脚,又再次跃起。 连续这么一直保持向斜下方行进了大概十多分钟后。 我们终于来到了一个相对宽敞干燥的地底岩洞空间。 这里四周都是那种坚硬的岩石。 高的地方,顶部可达二十余米高,低的地方,需要人蹲在地上才能钻过去。 不过相对来说,比较的宽敞,用感知扫了一下,将近一个足球场大吧。 一样,四周全是黑暗的,无灯。 然后在我们一行人所处位置的两点钟方向,我‘看’到了一群人。 七八个吧,他们守在角落,正等着我们。 我朝对方走过去,然后在位于二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那道最强的气息说话了。 “关仁,让我介绍一下,我姓尚,单名一个志字。我出生在山西太原,打小学的是心意。十五岁那年,跟人打架,出手杀了三个人。然后我逃到了缅甸。加入当地一个地方武装,呆了两年后,我离开了那里。” “后又在海外拜的师,学了八卦,形意,还有崆峒的几门功夫。三十岁时,我入了道门,习的是丹道,打坐!坐生死定,养一缕真灵。四十三,师父带我回国,从尼泊尔进入,然后游历了两年藏地,跟着去三峡坐了四年的枯禅。” “我今年五十四岁,这队人是我来带,我的目地很简单,拿到上边让我拿的一些东西。” 尚志淡淡说:“沼泽地中,你用一缕号音,醒过了我们的天魂!让这一身灵智活了。这个情,改天我会还你。但今天,你若不允我做事,我们之间,得有一个人死在此地。” 我淡淡说:“一码归一码,身上的命,是一码。你我之间那点微不足道的,所谓的情又是一码。分的清楚,才是真人物,好,尚先生我敬过你了。” 尚志:“不敢当!上边的人见过你了,说你颇有几分本事。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跟他们顶着干,这没什么好结果。你能进来,不凭一灯一光,见得如此复杂的地形,又能游刃自如的行走,这实属了不起。我奉劝你,加入我们吧。” 我说:“多谢好言拉拢,但我不会同意。” 尚志说:“好!真有胆气,你若能活的话,我倒是希望你能走出这个国门!” 我淡淡说:“会有那么一天。” 尚志:“上边的人说了,他们等着!” 我笑了下。 尚志又说:“我们之间,先就这样,等下那万归一,还有我的人会过来,大家各自得了自已的东西,商量好了,在此地证一个高下。” 我说:“好啊!” 尚志:“如此请便。” 我说:“请便!” 我转了身,小声让大家就地休息。然后我对尚志说:“武凌锋呢?” 尚志:“他让人接走了。此事,龙观在先生已经把后续事务都安排给我了。观在先生已随他的助手一起离开国内回去了国外。事情,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按观在先生原话说,最终都会有一个大概的发展脉络。所以,关仁!我便是死,你接下来的路,亦是非常不好走!” 我叹了口气,复对尚志说:“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做?” 尚志淡然:“观在先生是我道门中的师父!师命不可违。” 我敬重:“明白!” 尚志是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十出一点头的中年人,他身材不高,大概只有一米七二到七三的样子。长的不胖不瘦,是那种中等体态。此外,他面部皮肤什么的很是光洁。 这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刚刚步入中年的青年人。如非他亲口说出来,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他已经五十四岁了。 除外尚志口中说的龙观在,我想我应该知道他是谁了。 他就是那个在拉萨市郊与我长谈一番,且给了我极大精神压迫的中年人。 龙观在是尚志的师父,而尚志本事已经比我略高一小层了。由此可见,这龙观在的修行有多高,他背后真正大人物们的修行有多高? 荣师父,程瞎子,七爷等等很多知道当年周师父腿断真相的人,都不想把这个真相告诉我。目地很简单,这个公道,这么看,根本没个讨! 可我不这样觉得,我还是那个发心,不久前在拉萨市郊的那个发心。 做好,不悔此生,虽死亦无憾! 思忖完毕,我又放了一下感知,很快,我看到有很多人,好像老鼠一般,正在这大大的空间四处找着可以称之为人类活动迹象的东西。并且他们当中几乎九成以上都戴了头灯,拿了手电。 除了这些人外,我还‘看’到有一小队人,正以龟一样的速度,慢慢地朝这里接近。 我‘看’到她们,我就放心了。 叶凝,关欣,孙师父,小黑,除外,还有一只浑身上下沾满了黑泥的凶萌猫。 打量完毕,我听麻小道说了一句:“巴适啊!不用我们去找喽,等人送上来,哈哈,好哇,真的是好哇。” 尚志笑着说了一句:“送上来,能不能拿走,凭的可就是本事喽。” 麻小道:“要得!老子就是喜欢这么明来明去!够不够那个资格,拳头说话,不扯那些个鬼迷日眼的小人手段。” 尚志淡笑说:“这就是对了!做人做事,凭的就是个人实力说话!有本事拿,没本事就一边呆着。” 说完,他接过身边人递来的一瓶水,轻描淡写地喝了一口。 还备了水来。 真不错呀。 我们身上可没带水,只好咽自个儿的唾沫来解渴了。斤妖华血。 众人坐好,守了大半个小时后,感知中,那些人陆续往这里来了。 唰唰的! 速度极快,当中也有冒失鬼,啊…… 一声惨叫后,砰! 结结实实掉在这个大空间的坚硬岩地上,跟着摔了个七窍生烟,三魂遁空。 就这么,在往回走的这十几分钟内,至少有四个人摔死了。 回来的,大包小包,各自拿了不少的东西。跟着好像商量好般,往中央的地上一扔。 就又各自站回了自个儿的阵营。 我扫了一眼,没发现类似万归一那么强悍的气息。但我见到了一个几乎不输于尚志的家伙。 这人的长相矮小,身材什么的很瘦,但两臂却极长,有点像是三国里边的刘前辈。 此人一身的功夫,与尚志不相上下,也是稍强我一点点。 除外,他好像还有点道门的手段,是什么,我目前看不清楚。 不过,凭身手,还有本事,我能揣测,这人应该是万归一的大徒弟了。 这些人能如此顺利的找到那些物件,并且能统一集中在此地,显然他们解读了七爷那个什么轮回经筒里的秘密。 正因如此,他们这才如此快地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 东西有一小堆,看着真心看不出来什么门道,一个个的,全都沾染了无数的黑泥。并且上面也没有什么所谓的灵气儿。 但不要小看这个,可能就因为,这东西上的一个小提示,就让人走上一条正道,又或是让人走一条不可知的邪途。 疑似万归一大弟子的长臂高人现身后,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壶,对嘴喝了一口液体,跟着向我们这边看了一眼说:“关仁!关仁呐关仁,你说我欠你一个情,还是我们之间有一个仇呢。” 我微笑说:“这位前辈,这话怎么讲?” 后者说:“不知道你记得不,但我却在不久前,让人从罗布泊镇接走了一个腰椎让人一剑削断的,以猴拳入化境的人。” 我记起来了,那人就是罗布泊一行中,我一剑废掉的一个小个子。 我说:“当然记得了,怎么,那人跟你有关系?” 对方:“那是我徒弟!” 我说:“不好意思了。” 对方:“我姓李,单名一个易字。” “你呢,伤了我徒弟,却没有杀了他!这让我很难办呐,你说当时是你能杀他,故意不杀,还是你拼了全力,才把他伤成这样呢?” 我笑了:“李先生,你想怎么,那就怎样呗。” 李易:“好!我就当你把他给废了。所以,今天我也不杀你,我把你废回来就行了。废了你后,留着让我师父来杀你!” “正好了,他儿子,算是间接吧,死在你手上了。” 李易淡淡而言。 我笑了下。 这时七爷忽然伸手悄悄拉了一下我说:“三国演义呀,这不好办呐,这个手,轻易不要动,打谁,不打谁,跟谁打,不跟谁打,哎哟哟,这里边,说道多了去了。一念之差,可能就要完蛋呐。” 七爷话刚说完。 尚志说话了。 “哈哈哈,老先生是明白人呐,说的真透,真透。” 七爷一哆嗦,不无惊讶说:“天呐,这人……耳朵这么灵?我离他们这么远,说的声音又这么低,他们怎么全能听着。不说了不说了,我的天呐,跟你们扯不起,又回当年了,又回当年喽。我得收收神找找当年跟六姑娘的感觉。” 砰! 我听到好像是麻小道踢了七爷一脚。 我摇头一笑间,听尚志说话了:“你师父没来?” 李易:“是啊没来。” 尚志:“嗯,这样吧,就我们吧!大家商量一下,怎么打吧!” 第四百四十章 将死之间 李易扬声说:“是啊,怎么打啊。” 尚志朝我这边看了一眼,跟着他说:“正宗密教的伏魔金刚杵在这个关仁的手上。这东西是你李易师父的死对头,大克星。这样吧李易,我们把这东西竖到场子中央。然后,你,我,还有关仁,咱们三个人来抢。” “这样一来,谁拿到那个东西,谁就等于拿到了场子中间堆的那些玩意儿。” “胜负生死,是咱们三个人的事儿,跟其它人无关。这样,这些跟咱们来的人,也会很大程度地减少一个伤亡,你们说对不对?” 我思忖了一下,看了眼尚志。 尚志又扬声说:“哪一方若是不按规矩来,另外的两方会合起来。拧成一股绳,将他完全打死在这里,一个都不剩!” 这个法子确实是好。 胜负生死。就是我们三个人。 这跟其余人没关系,但我们三个人,怎么来抢这个普巴杵,这里面就得讲究技巧和学问了。 而拿到了这个普巴杵,等同掌握了对付万归一的大杀器。 接下来的事,也就有了胜算了。 我想到这里,叫了一声好。 李易忖了忖说:“嗯,好主意,就这么定了。” 尚志:“那还请,关师弟把东西拿出来。” 游戏必须按照规则来,我独自霸着这个,要真不交的话,那妥了,尚志绝对会跟李易联手。他们联手,我除了一个死,没第二条路走。 这法子。算起来,也是尚志卖回给我的一个人情吧。 算是还了。我用牛角唤醒他们天魂的一个人情。 当下,我拿出了这个普巴杵,走到空地的中央,然后一使劲,噗! 这根东西,就此牢牢,钉在了地面上。 东西一钉,我背朝着这个东西,对着尚志和李易说了一个字。 “请!” 呼…… 两人各裹了一团风,瞬间就到了近处。 跟着唰的一下,两人跟我一样,在距离普巴杵六米远的地方停住身形。 随之,我们三人呈等边三角形,围绕这个普巴杵而立。 我努力调整自已的状态,把那团铅汞之物的本事给调到了巅峰。甚至比巅峰还要高,这种能力全开的状态下,我甚至将怀里金刚果所藏的那两道所谓魂灵,还有一块不知名翡翠内的力量给牵动了。 所有我有的力量,所有我有本事,全都调动到巅峰后。 我跟这两人之间,勉强,真的非常勉强能持一个小平。 高手之间的差距是很难越过的。 哪怕头发丝那么大的差距,往往都需要数年的苦修,亦或是大能力者的加持才能越过去。 我做到极致了。 生与死。 两种结果,取决于,谁先动! 李易和尚志同样也是一个聪明人,他们也都没有动,而是在原地保持静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四周,只能听到地底暗河的流动音,外加头顶渗落的水滴声。 静! 很静!很静! 不知过去多久,突然在一片寂静中,我听到了一记低沉,阴冷的喘息。 啊…… 那样子,就仿佛是一个沉睡了多年的凶兽,又或是什么猛物猛地一下子苏醒后产生的动静。 这一记叹息结束。 我立马明白,万归一他成了! 成什么了?我感觉这家伙好像是跟什么东西真正合在一起了。那个东西应该就是万归一儿子身上曾经附过的虫子。只不过,万冰道行没他老子高,反让虫子给控了。可万归一他本事大,他直接就将虫子控住,然后把一身的能耐跟那虫子合了。 就是这一声叹息。 李易急了。 然后他唰的一下直奔普巴杵而去,我跟尚志当即联手。 我护了头面,出的是顶肘。 砰!这一下直接撞中了李易横起来的胳膊。 然后两股大力相撞,空气爆裂之后,尚志,哈! 一声大喝的功夫,一拳裹起了一股浩荡之气,直接就打在了李明的左肩上。 李易身子一歪的功夫,我又用了龙虎合击之力,猛地一扒拉他的胳膊,这货刚要较劲,尚志的掌刀就削向了李易的咽喉。 这一招落下,李易必死无疑,并且他好像也没有任何可以挡的方法。但就在尚志掌刀即将抵住李易皮肤的一瞬间。 空气中突然哈哈哈哈! 猛地传出了一阵笑声,转眼功夫,呼! 一道黑雾撞起一股股的黑泥,有如一条黑色的巨蟒,瞬间就冲到了我们面前。 这一冲之际尚志稍有走神。 李易一扭头,闪开掌刀。 我正要再打的时候,突然,呼的一下,一股子黑泥就将李易给卷过去了。 “师父!” 李易叫了一声。 黑泥裹住的万归一根本不理会他弟子的叫,而是沉声说:“你这一身功夫多半是我教的,现在为师身上一物,须以血来祭,你手下人办事不利,没把人给我带来让我受血祭之力。那就只好用你这个大能力者以血来祭了,好徒弟,你成全我吧。“话音一落,哧的一声响。李易胸口爆了。 一股子浓浓鲜血喷了我跟尚志一身。斤妖布亡。 尚志一个激灵,同时说:“快用普巴杵!” 我一个拧身,出手就要拿这东西。 没想到,让黑泥给裹起的万归一直接一抬手,呼…… 我感觉屋子里好像生出了一股子冷风,然后气温瞬间降低了数十度,身体在这股子莫明的阴寒侵袭下,竟开始打起了颤儿。 至于体内的铅汞之物,它已经完全被牢牢的压制住,丝毫不能抬起头来。 铅汞被压制,力量无处施展,我怎么办? 我试着三字一音。 稍许,那种状态找回来,但只是让压制之力减轻罢了,我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包括尚志亦是如此。 一秒。 两秒…… 那阴寒力竟要侵袭我的心脏。 好在天山怪人给我的那块破玉起了作用,它上面的暖流,护了内脏。但只是护了而已,它驱不走这阴寒。 万归一全身都是一团团的黑泥,我看不太清他的面目,但却能看到他的双瞳。这不是用感知看,而是用眼睛。 他的双眼,竟然在黑暗中散发着暗红色的光。 仿佛猫科动物的猫眼一样,幽幽的,盯着我们。 三秒后,他哈哈,怪笑了两声,跟着又说:“道家的一个合字,端的是奇妙无比。合天地,太玄虚了。那得几辈子能合到啊,合什么龙虎,哼!龙不能见,虎合了也不过那么回事儿。还是这东西实在啊!上古之物,本就是不属于世间的东西,合了,自然就能生出,这逆天夺世之力!” “哈哈哈!” 他一笑的同时。远处的麻姑爷:“老怪物,看我五雷掌。” 呼…… 空中掠过了一道影子。 砰! 麻姑爷对着万归一虚虚的一按。 跟着一按,万归一身体突然一胀,砰的一声,他胸口好像有什么东西炸了一下般。但很快,万归一又一移身形,遁到麻姑爷落脚的地方,抬手就要害麻姑爷。 这一瞬间,小楼,顾惜情,罗小白动了。 三人这一冲功夫,让万归一稍有分神,是以麻姑爷借了机会一拧身,怎么来的,他怎么跑了。 刚好万归一分神,我与尚志找了机会。 尚志吼了一嗓子说:“快拿普巴杵呀!” 我一伸手间。 万归一突然砰!的一下,一掌牢牢印在了尚志的肩上。 尚志瞬间就飞了。 万归一跟着到我面前:“关仁小儿!你杀了我的儿子,我要一点点活吞了你!” 万归一这一局做的确实是很成功。 他合上了,合上那个东西了,且获得了那种强大的力量。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这道力量的可怕之处。 它阴寒,仿佛沟通了存在于天地间的全部寒气,然后让它们侵到了我的身体。 寒归阴。 我身体的情况就是阳不制阴,而阴寒过重。 阴寒重,一般普通人因此得病的表现就是没力气,一点提不起精神。经常一睡,睡多久都觉得不够。 而现在呢,我真的好想睡觉,也是没精神,提不起力气。 我眼睁睁地看着万归一的手伸过来,距离我的胸口不到十公分。 我的感知还在,能够看到,他的手细长,有力,那伸直的手指绝对可以破开我的胸骨,插入胸膛,然后将我的心取出来。 我要死了吗? 周师父的结果没交待,很多事情都没有明了,海外华夏高术世界究竟是什么样? 很多,很多的事,我都不知道,我就要这么死了吗? 三字一音确实是玄妙,但那也是相对,面对我能抵挡的敌人,它是可以让我遇强更强。可面对万归一,我们实力相差太大了。 三字一音用到极限,也是过不去。 至于其它的…… 不知我带来泣灵剑能否改变这一切,可已经是晚了。 手指离我不到一公分了。 喀嚓! 我听到了口袋里那块翡翠碎裂的声音,那里面注入的强大灵性无法承受这阴寒之力,然后玉碎了。 我要死了? 真的…… 但就在手指刚刚碰到我胸口皮肤的一刹那,我听到一个人喊了一嗓子。 “老妖物,你死吧!” 这一声早就喊了,但给我的错觉是万归一手指碰到我才喊的。 然后,喊这一嗓子的人是叶凝。 她来了,离我不远,然后她拿着那根我给她的龙头杖,用一种我所能见过最快的速度冲上来,砰! 在一阵剧烈的空气波动中,那龙头杖竟然凭空炸裂,跟着万归一身形暴退之间,他一扫手,手指划中了叶凝的身体。 叶凝呼的一下,就远远飞了出去。 叶凝! 我大吼的同时,趁着万归一让龙头杖里面的力量伤到。拧身一把拿起那根普巴杵,提全部的力量,啊…… 我冲上去,凌空跃起,直接就让这普巴杵洞穿了他的眉心! 第四百四十一章 我仍旧选择了困难模式 我两脚一落地面,脑子里全是满满的怒火,我握紧了普巴杵,死死地钉着万归一的眉心,但让我想不到的是。他眉心深处竟横生了一股极大的力量,它居然在一点点地把这个普巴杵向外推。 啊…… 我又吼了一嗓子。 奋力提起全部的铅汞之力向下压。 可是,它还在往外拱。 我眼看着,这东西一点点的被顶出来,我无能为力之际,忽然叶凝过来了。 她嘴角溢着一丝鲜血。 一步步的挪动着走到我身边,跟我一起,紧握了普巴杵,跟着我一道,奋起全部的力量向下压着。 此时,万归一突然仰头啊…… 爆了一记强烈的嘶吼。 他伸出两手,紧紧抓住了我的手臂,喀喀……我听到臂骨碎裂的声音,然后一股子垂死际暴发的强大阴寒之力透过手臂要往我的体内钻。、恰此时叶凝好像咬破了舌头。噗,她喷了一口心头血在普巴杵上。 跟着她说:“你个妖物,敢伤我的男人。我要你去死!” 啊…… 叶凝嘶吼着,握住了普巴杵用力往下一插! 砰! 万归一临死前,一挥手重重打在了叶凝的小腹上,但叶凝没有动,她仍旧紧紧地握了普巴杵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身体笔直,宛如我曾经在那个大大圣殿里见到的勇敢武士。 我看着叶凝,眼中全是满满的泪。 叶凝,叶凝,叶凝…… 我大声呼唤她的名字,伸手去轻抚她脸。 但是她微微闭着眼,身体在轻轻的颤抖,我试着去挪开普巴杵,却发现这根强大的法器上竟然传来火一般的热力。 叶凝,叶凝! 我又吼着。 吼了两声儿,那股子沿手臂涌上来的阴寒之力,瞬间就袭入了我的身体。 我全身打着颤。铅汞之物被牢牢的压制。 然后,意识渐渐归于虚无,我想要站直,可站不直,我摇晃着,伸手去抓叶凝,可是我却感觉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终于,扑通。 我一头倒在了地上不醒人事。 我想要睁眼,想要起来,想去接近叶凝,可任凭用尽全身的力气,我就是醒不过来。我要醒,想醒……要醒啊,关仁! 可是我醒不了。我全身都死死的,都让那阴寒气给锁死死的。 一动不能动。 我甚至没有了悲伤的力量,我躺在地上,如一团死水,直至最后,那一团阴寒之力彻底把我的铅汞之物团团锁住。 我感觉自已好像是要死了。 因为我真的体验到了死亡的感觉。冰冷,黑暗,永无宁日的黑暗…… 任何一次的昏迷,晕倒都没带给我这种感觉。 这一次,我是真真体验到了。 我可能已经是死了吧,可是周师父……我还没有带马彪子去见范前辈,我…… 我不甘! 可这次,我却感到了深深的无助和无力。 死了,真的是死了。我这样对自已说着,直至最后意识全无。 我原本以为是要死了的。 可能是地狱嫌我这人还有一点正义。于是就不肯收留我吧。至于上天,什么仙,佛之道,可能觉得我根本没那个资格去那里。 做鬼呢,大概是我阳气太盛吧。 反正,这些地方都不肯收留我。 于是我没有死成。 我第一次苏醒是在一间滴着小雨的帐篷里,守在我身边的只有齐前辈一个人。 他坐在一个箱子上,目光淡淡地望着远处。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帐篷。发现这里正是之前那个高术士自已把自已了断的地方。 “前辈!” 我试着抬了一下头,却发现身上疼的根本不能动弹。 我又感觉脸上湿呼呼的,我伸手摸了一下,发现眼中全是泪。 “你醒了?” 齐前辈淡淡跟我说着。 我说:“嗯,前辈,叶凝呢,我的朋友呢?他们,他们都在哪里?” 齐前辈叹了口气。 “你昏睡了将近半个月,这半个月里,你每天会喊叶凝这个名字至少三十次。” “你哭了不知多少次,你的泪水,把这些的被子,枕巾全都打湿了。” 我说:“她怎么样了?前辈,你告诉我呀。” 齐前辈:“我和六姑娘,还有疯喇嘛找到你们的时候,那姑娘事实上已经死了。但她没有死透,因为她的一缕意志还在。那是真正勇士,强大武者的意志。那一缕意志,唤醒了潜藏在普巴杵上的力量。那神秘且强大的力量,将她本已经遁空的魂魄又拉了回来。” “可她的身体受损实在太严重了。” “不过,好在六姑娘和疯喇嘛来了。喇嘛原来是藏地的医生,是本事高明到可以把死人医活的藏医。六姑娘的本事……” “她是少有几个已经修成了的人,她本事在我之上,之上啊。” “他俩把叶凝带走了,听说是去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只有去那里,叶凝才有恢复的希望。但这个时间……” 齐前辈叹了叹说:“一年,两年……一个月,两个月,也有可能是五年,十年。” “遥遥无期。” 我长长松了口气,末了两行泪还是不由自主夺眶而出。 齐前辈跟着说:“你的情况也不好,你身上那团铅汞之物,让万归一体内的一缕阴寒力给死死的压住,困住了。” “它们已经合在了一起,铅汞之物跟阴寒力之间获得了一个平衡。” “所以,你现在的功夫,没有了。” “哎……” 我幽幽叹了口气。 齐前辈说:“这就是残酷的高术江湖。我们在跟一些常人不知道的东西打交道,在跟一些寻常人不了解的力量战斗。” “没有人给我们颁奖,没有人给我们付小费。” “甚至,没有人相信我们付出的这一切……” “你现在很危险,关仁,因为外面有很多你的仇家,他们要是找到了你,你恐怕过不去,你能用的,仅仅是一身的本力,那一点可怜的筋骨力,可能现在,一个散打运动员都会在几招内把你给放倒。” 我苦笑了一下。 齐前辈淡淡:“那阴寒力是上古之物,疯喇嘛和六姑娘都没能力把它给去掉。用药功,只能是伤害你现有的身体,用针术,亦是一样。” “我想了想后,觉得有一个法门行。只是,你要考虑一下……” 齐前辈看着我说:“你现在有一个选择,因为你可以不走这个高术江湖的路了。我保证能用法术,斩了你之前没断的恶缘,然后,你回家,过普通人的日子。” “又或是……” 齐前辈喃喃说:“那个小姑娘……她骨子里的性情还是不错的。她只是让这红尘浊世染了双眼,以致有了许多,自私自利的看法儿。她还是会变回来的。所以,你要是想过那样的日子,你去京城,找到她,她能跟你走。你们就此远离这江湖,过现在那些世间男女的生活。” 我知道齐前辈说的是谁。 她是唐燕。 叶凝没看错,唐燕在上大学后她的性情就有了一些改变,包括去国外,这种改变的性情渐渐就加深了。 可正如齐前辈所说,我安排给了唐燕一条明路。 她会变回来的。 一个很好,很优秀的女孩儿,我完美的初恋女神会回来。 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 我告别高术江湖,变成一个真正的普通人。我有良好的外语基础,有大学本科的学历,有不错的头脑,我和唐燕的生存绝对是没问题。不仅能生存,可能慢慢我们还会攒钱买车,买房,自已创业,成立公司,生儿育女,有一个很好的小家。 齐前辈这时又说:“你若返回正常社会,那阴寒力跟铅汞之物随时间推移就会两两抵消。” “最终,你就是一个真正的普通人了。” “但高术江湖不会因你的退出而消失,他们还是一样会对撞,冲击,还是一样,会发生许许多多你不知道,但却正在发生的事。” “关仁,你想一下吧,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只有一天,错过这一天,我再动手帮你,可能就晚了。” 齐前辈凝视我,淡淡说着。 “另外,你的朋友,他们都很好。麻小道,领他们回去了。走之前,我们把你埋了。坑是我挖的,你葬的不深,然后他们走后,我又把你刨了出来。” “我让他们瞒你的家人,还有你以前的师父。我对他们说,你死了。” “他们哭的很厉害,在你的坟前,哭了整整一天,你交了一群好兄弟关仁……”斤妖池血。 “那里面的东西,我们又原封放了回去,活着的人,也走原路走了。一切归于平静。” “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叫我。” 齐前辈伸手轻轻拍拍我的肩,后又拿了一块布站起来说:“这破帐篷,怎么还漏了……” 多好的选择呀。 可以做回普通人,找回初恋的女神,一起过上幸福美满的小日子。然后,这经历的一场,就当是梦了。什么这个那个,统统跟我无关。 我那么做了,我会开心吗? 关仁,你不会! 你真的不会。 你那样是在选一条非常舒服的路,你会活的很好,拥有一个幸福的生活和未来。 但那是你的初心吗? 你对得起,为你这条命付出全部的叶凝吗? 你对得起周师父吗? 此外,估且不论对不对得起谁,你就这么甘愿认输吗?关仁!你愿意认输吗? 愿意吗? 我不! 我不会认输! 我看着齐前辈起身去堵帐篷上的窟窿,我对他说:“前辈,我想好了!我曾经立下过初心,我的初心不会变!就像当初,我跪在马彪子面前,求他收我为徒一样。那是我的初心!我初心不变!” “你帮我吧!我要恢复身上的力量,重入高术江湖!” 我注视齐前辈,我淡淡说着。 齐前辈放下手中的布没去堵那个窟窿,然后他呆了一下说:“关仁……你……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我坚定说:“是的,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也要这么做。但前辈,我需要你的帮助。” 当我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我发现前辈眼中有泪了。 淡淡的泪花儿。 我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他觉得我不会拒绝美女,事业,幸福美满小日子的诱惑。我绝对会在这个国内高术正道最低落的时候,选择抽身而出。然后,过我的小日子去。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 我仍旧选择了困难模式…… 他为此而感动。 齐前辈深深舒了一口气说: “关仁!现代的年轻人,没人,真的,没人能在你这样的情况下。做出你这样的选择了!真的没有人了。” 他脸上写的是凄凉,跟着,他抹了把泪说:“你放心!我齐古人,会让你见到,什么叫真正的道门武者!” “我发誓!” 齐前辈咬牙说:“我不仅要让你见到上古真人时代武者的能力!我还要让你有钱!要你在这大大的红尘有一掷千金的能力!我不为别的,就为你关仁,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能选这一条路。我齐某人,就算是毁了前面几十世的修行,我也要帮你到底!” 齐前辈说这些话时。 他身上忽地涌出了一道强大的气场,那气场,比我儿时见到马彪子时要强烈千倍,万倍。它好像冲出了帐篷,直抵了云霄,星辰。 我无法去感受这东西。 它太强烈了,以致我一下子又晕了。 待我再醒来时,齐前辈已经恢复了冷静,他手边放着一盒针,针粗大,泛光泽。而在针的旁边还有很多用黑色药膏做成的药捻。 他淡淡的看着我说:“关仁,最后一次机会。” “你要同意,我就施针。接下来,你要经历的不是练武人经历的东西。而是一些,你一颗凡心可能无法面对的事。你需要体悟,需要感动,更加的需要理性。你有理性的基础,因为我了解到,你是物理学科毕业。这很好。你更有能让你感动的元素。最后,你还要经历常人不能经历的悲痛日子来体悟一切。” “只有做到了这些,你才有突破的资本。” “你愿意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齐前辈,我都想好了,我不后悔,不管什么钱财,力量。我只想对得起我的初心。” 齐前辈说:“好,我开始了!” 他取了一根最大的,好像刀一样的针,一下就将我胸口膻中穴的位置切开了一个小口。然后,他又将一断做好的药捻塞了进去。 是的,就是这样,开始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一年多,来证众生 齐前辈按子午流注的原则在一天当中的不同时辰,分开用穴位针刀破开我的穴位,然后将他制好的药捻埋入到穴位上。但我并不会借此直接就将一身的功夫恢复到以前的地步。这仅仅是打一个基础,一个确保我在接下来的修行中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从而一命呜呼的基础。 接下来就是等待。然后我从走路开始一点点的在这个小棚子里适应我的身体。说实话,我第一次发现走路也这么难。每挪动一步,全身都会疼的要命。当然这不是最让人担扰的,最可怕的是,我发烧了。 功夫丧失之后,我因受了重伤所以全身的免疫力遭受了重创。然后,我发烧了,烧到不醒人事。跟着由于我情志不舒,肝火过旺,再加免疫力降低。我在雨林里得了要命的蛇盘疮。 开始是肩膀,然后蔓延到胸口,腹口,跟着后背,还有脖子。 我全身持续高烧。 而这期间。齐前辈并没有给我吃任何的药,也没有施任何的针术。 他只是时时的关注我,关注我跟这一身的病魔来战。 每天我只吃很少的一点东西,我瘦的眼眶凹陷,全身都是皮包骨。 一周后,蛇盘疮开始溃烂。 那种疼痛真的是钻心,要命一样的疼。晚上根本睡不着。 白天更是如此,每一天我几乎都在昏沉中度过。 两周后,溃烂的蛇盘疮居然开始结痂了。然后我结束了高烧。 三周后,我完全退烧,然后身上的蛇盘盘疮渐渐脱落…… 在这三周,齐前辈在做另一件事。他要了我的八字,出生地,父母姓名。又从我的舌下取过一点血。然后,就在我们这个小棚子的旁边,他搭了一个临时的台案。 这期间,他出去了一周。 也是那一周,我真的以为自已要死了。 后来齐前辈回来。拿了香炉等物品。跟着他在帐篷旁边的一个小平地上摆案做起了法事。 我不知道这古老仪式意味着什么。 但我透过帐篷裂开的缝隙能看到齐前辈在外游动的身影。 他走的是一种叫‘禹步’的步法。 此外他用一种古怪的语言,好像演讲家一样,在一片氤氲的沉香气中,他跟什么人在沟通,说话,交流。 他讲了很久。然后他不无虚弱,却又一脸高兴地跟我说,他们同意了。 他们是谁? 同意了什么东西? 我一概不得而知。 但我却记得从那天起,蛇盘疮开始溃烂了。 我原本以为蛇盘疮好了后,我会恢复,没想到紧跟着又是严重的发烧。全身虚热,骨头酸疼,那滋味,别提了,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我烧了整整九天。 我这次感觉真的是快死了。 而这时,齐前辈告诉我,他的工作已经做完了。因为他利用了九天时间在这莽莽雨林中布置了一个阵。 过一段日子,他就要把我埋在那个阵里去。 然后如果我能醒,那么,我就可以进行下面的修行了。 而在此期间,齐前辈不能插手去管我的任何事,他不会再出现,一切只能是我自已来。 我需要做的修行,就是一个字走。 跟着心的方向,一直走。 并且要尽量避人,不要给人添麻烦,不要去讨饭,不要去要水喝。吃的可以去垃圾堆捡,喝的可以去喝河水,或其它的水。 别人打我,我不能回手,别人骂我,我更不能说。我看到什么都不能去管,去做。 我就是走,不能说话,不能有任何的想法。 然后,直至有一天,我把自已走‘没’了。 特别强调一点的是走‘没’了,不是我这个人消失。而是这个身体上属于我的意识,完全定住。 求的是定住那一刹那。 即我的意识定住,但身体却还在依着本能去寻找食物,水,来吃来喝。 齐前辈讲这些的时候,我看出来,他的眼睛里流露了一种痛苦和担忧。 这法子,我大概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但我却又说不出来什么原理。 我知道,这修行苦至极致,不仅是身体,还有心灵。 我要真正去面对世间红尘的一切,我才能真正修出来。我要做世间,比叫花子还要苦的那个人,我才能证出来。 苦修,苦修! 这就是,真正的苦修! 但即便真正苦修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我有了那个机缘,又加上齐前辈焚香作法,诵章请示,针药布局,设阵安排,做足了这一系列的准备之后。 我才有这个苦修的资格! 苦与乐相同。 这是真实不虚的道理,我坦然,点头接受了。 三天后,齐前辈给我换了一身干净厚实的破旧衣服鞋子,然后他抱着我,走了五里多的路,最后给我埋到了一个小坑里。 填土的时候,齐前辈在我胸口,头部,腹部几个地方按了几下。 然后我晕死过去。 不知是多久,我醒了,可伴随第一口呼吸到来,我吸入的是湿湿的泥土,那种强烈的憋闷感还有雨林泥土独有的腐败气味一下子就冲到脑门中,血呼的一下涌上来,我剧烈地扭动着身体,拼了全力,伸手去扒拉,扭动,挣扎。 几乎在我快要被闷死的时候,我终于钻出来了。 彼时,天空中大雨哗哗的下。 我面对雨幕,站起身,伸展了两臂,仰起头的同时我泪流满面。 我伫立雨中久久。 然后我想起齐前辈埋我之前,跟我说的话。他让我不要挂念父母,马彪子,周师父等人。 父母那边,他会用道门的法子,用一个善意的术法,来骗一下二位老人。 包括马彪子,周师父亦是如此。 所以,他让我不要担心,我不在这些人会担心我。 最后,他让我定住,定住。什么都不要想,就是一个字,定住!然后走……一直走!没有目标,只跟着在定住过程中,每一次短短苏醒后心里浮出的念头来走。 而现在,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走出雨林。 我开始走了。 过程艰难的超越了我的想像,我真切尝到了让蚂蝗叮咬是什么滋味儿。 我没有理会这个。 按齐前辈所说,就算是有再多的虫子咬我,我也不能伸手去扒拉,亦不能去躲,更加不能打虫子。 我要由着它们咬,咬死,拉倒…… 可我没让虫子咬死,我差点死在毒蛇的口中,我踩中了一条不知名的蛇,它应该不是那种剧毒蛇,然后我让它把我给咬了。 我的小腿立马就肿了,不久后,小腿变的跟大腿一样粗,表面的皮肤光亮光亮的,里面好像充满了水状的液体。 我不去理会这些,我只是漫无目地的走。 饿了,实在走不动了,就看着旁边的青草,随便吃上几口。 有时那草会苦的让我把胆汁都吐出来,有的还会形成强烈的迷幻效果,我眼中甚至出现了叶凝…… 渴的时候,我会喝水,随便就着一个大叶子里积的雨水拉上两口。 就这样,我过了最难熬的十天。 我不知道,我走到了哪里,因为很多时候我不是在走,我是用爬的,在这无人的雨林中,一点点的,收了全部的心,在爬行。 难以置信。 我没有死…… 十天后我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就这么一直的走,爬。 我身上让许多的虫子咬过,叮过。最惨烈的一次先让蛇给咬了,后又让蜈蚣给叮了。后期回忆,那应该是神经毒素。 它太强烈了,会疼的人满地打滚。 我没有挺,我让自已忘了疼,虽然这疼很强烈,但我没有挺…… 我就这么,一直在疼痛,叮咬中,仿佛一个野人,走了很久。 渐渐,我发现虫子们不叮我了,蛇类也不咬了,蟒蛇看我好像也没什么胃口…… 真的不知是多久,我走出了雨林。 看到那种墨脱通往外界的泥泞公路,我意识全无地走在了上面。 我一直走着。 中途,遇到过一些驴友,他们跟我打招呼,我没理会。 他们问我话,我也不回答。 就是这么走。 累了就爬。 我到了林芝,我有了轻微的高原反应,我没理会,继续走,不知通往哪里。 离开林芝之前,我还有一点‘自我’的意识,离开林芝后,这‘自我’的意识就没有了。 它好像沉下去了,去了一个地方藏起来。 过了林芝后,我的意识就完全消失了。 于是我成了‘行尸走肉’。 但我不会咬人,不会威胁人,相反我尽量躲着人,不让人看到我,不想让我的形像惊吓到别人。 沉睡意识在过了很久后,终于苏醒了一次,当时是晚上,我躺在一个垃圾堆旁,不远处有一个喝多的年轻人正在撒尿。他撒完了后,走过来,踢了我一脚。 第二次应该是在广州,因为我意识苏醒时,抬头发现自已躺在珠江边的水泥椅子上,对面是漂亮的白天鹅酒店。 很奇怪,无法用语言描述,‘我的意识’没有了,我却还能走路,吃东西活着,并且我没有再感染任何的疾病。 第三次醒来,我是在京城。 那是一个傍晚,我趴在街中央的绿化带草丛中,气候大概是秋季,我睁开眼,正好看到街对面的明晃晃牌子。 上面写着,青松茶社。 不久,一个身材苗条,很漂亮的女孩儿背了一个大大的琴盒,跟着一个老太太从一辆车上下来。 女孩儿很殷勤地扶着老太太,老太太笑着拍着她的肩,两人并肩往里走。 那女孩儿是唐燕。 老太太是荣师父…… 第四次我是让人打醒的。 一群喝多的十几岁少年用砖头在打我。 我记不得那是什么地方,我没有反抗。由着他们打。 这次给我打的挺狠。 我差点就死了,然后他们准备用火烧我的时候,正好有人开车路过,那人吼了一嗓子,这些人就跑了。 我没死成。 不久,我的意识又消失了。 第五次苏醒,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反正是坐在江边的一个长条椅上,一位慈眉善目的陌生老太太,正拿一个装了米饭和鸡肉的碗,把饭和肉一勺勺的喂到我嘴里。 我感动…… 但是没有流泪。因为,那感动已经化成了力量。 我发现,身体内有什么东西动了。 从那位老夫人给我喂饭开始,我苏醒的次数渐渐多起来了。 同时,我身上的衣服,还有很多东西都在发生着变化。有人给我换了衣服,我发现自已洗过澡,头发,胡子都有人打量过。 有一次醒来,我甚至发现有位大哥在请我洗脚,在一间装修奢华的休闲会所里,我俩各躺在一张沙发椅上,有两个小妹给我们按脚。然后那位大哥在跟我讲他的不幸,快乐……斤央余血。 有人开始给我塞钱。 我的衣服,换的频繁。 还有人请我去大酒店里住。 我无法想像醒来时,睁开眼发现自已居然浑身干净地躺在酒店的五星级大床上。自已住一个房间。当然,没人动我的身体。(ps:哈哈。) 我一次又一次的苏醒。 最多的时候,我口袋里有一万多块钱,当然。再一次苏醒时,它们没了,因为钱不知让谁给偷走了。 然后,我又长时间沉浸入那种定的状态中了。 最后一次苏醒,我睁开眼时,耳中忽然听到轰轰的雷音…… 我深深吸了一口浓郁的水汽。 打量身体,发现自已穿的非常体面。 上身是一件很漂亮的小冲锋衣,腿上是一条轻薄的牛仔裤,脚上一双不知道牌子,但做工精良的运动鞋,我手腕还有一块做工很赞的机械表。 我头发打理过,脸上一尘不染。 我抬头,发现面前横的是一条河。我又仔细看了下,转尔想起来,这条河就是当初马彪子为了验证我初心,让我跳下去游的那条河。 我回家了。 回到家乡了。 “你这次应该是彻底苏醒了。”忽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我淡淡一笑说:“齐前辈是您吗?” 嗯。 后者说完,背负了两手,走到了我身畔。 我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人给我衣服,会给我塞钱?” 齐前辈淡然:“很简单,这一年多的时间,你走遍了全国,这里面有你自已走的路,也有别人好奇心起,硬捎带你走的路。” “一年多的时间,你完成了一个人几辈子才能做完的事。” “你证过了众生!” 齐前辈转身,凝视我不无喜悦地说着。 第四百四十三章 证过之后,需要的是感动 齐前辈接着说:“在这段时间内,你的主观意识是不存在的。同样也没有人控制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在开始阶段,完全依着生存的动物本能在找吃的。讲白了那个时候,你就像一条流浪狗。” “后面一步步,伴随你证的深入了。你身上浮现的是众生的一个体现。” “众生有好,有坏。有要戏弄你至死的人,也有至善至真来帮你的人,更有人把你看成是一个倾诉的对象。因为你不说话,不开口。你只会,傻傻的笑。”齐前辈比划了一下后又说:“有人觉得你身上的衣服脏了,就给你换一件。有人心情不好了,就打你一顿,打完可能觉得对不起你。就又塞了一些钱到你口袋。然后你的钱,又让人偷走。有做了亏心事的有钱人,偷偷把表戴在了你的腕上。有好心的阿姨,对,你这一身衣服,就是省城一个开服装店的好心阿姨送你的。” “知道吗?你第一次洗澡是在一个夏天。当时你路过一个涮厂车,那里的工人,本是想捉弄你。但当他们给你剥了个精光,在用水枪冲你的过程中。他们可能觉得捉弄一个傻子太不好了。” “于是,他们认真给你洗了一下,后又凑钱给你买了身衣服,请你吃了顿饭。” “这一年多以来。你就是一个傻子,白痴,智障。有些地方收留过你,但因为不知道你的身份,你在那些收留的地方呆了几天,就又自行走了。” “你最惨的一次是让一个砖厂的老板把你架到砖厂干苦力。你干了一周,差一点死掉。” “老板怕沾人命,就把你扔了。” 齐前辈又一笑说:“知道吗?你将近结束的时候,曾露了一手神通。” “一个不小心手臂摔骨折的小女孩在妈妈的怀里无助的哭泣,你走过去了,然后摸了摸那小女孩儿的手臂,那小女孩儿就不哭了。她妈妈当时以为你是疯子,她骂了你,你脸上露的是那种白痴一样的笑。” 齐前辈比划了一下,复又笑说:“你跑掉了。” “我看到那小女孩儿手臂上的骨折已经好了,可她妈妈却认为。她孩子根本就没摔坏,所以不会有人觉得你用了什么神通。” “当然,那是你应众生之愿而行的事,不是你自已主动做的。” “所以,这神通,可行,可有。并且,每个人都会施展。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放下自我。” 前辈喃喃说着。 我微微点了下头说:“那是属于我的真灵的神通,只不过,我的主观意识还不能跟它融合,对吗?” 齐前辈:“现在是还不行。但将来,谁知道呢。” 他摇头一笑又说:“一缕真灵的种子,已经通过证众生的方式。到达了你的体内。接下来,怎么来修,一样是非常严峻的问题。”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重生苏醒的意识是那么的清晰,而之前就好像是一场梦,睡了一觉,又醒过来一样。发生的一事,对我来说,都是模糊不清晰的,甚至我一点都记不起来。 但它却是真正发生过的。 一场梦。 就是一场梦。 有的人做的是一场黄粱美梦。我却用这一场梦,在世间经历了一番别人想像不到的苦难。 是苦吗? 不是,我这一年多只是众生的一个投影。 对,就是这样。 长久的深呼吸,让我感觉身体非常好。 真的是很奇怪,我身上没有一点的异味,我经历这么多的风霜洗礼,但手上,脸上的皮肤居然比之从前还要光滑许多。 我笑了笑,对齐前辈说:“有镜子吗?” 前辈笑了,他掏出了一面锃亮的小铜镜。 我拿过对着一照。 年轻版的大官人!难以想像,我的脸竟又回到了高中毕业时的那种稚嫩样子。 我摇了摇头,移过来,又照了一下。 还是一个,一脸嫩气的小伙儿。 我把镜子还给齐前辈,前辈打量我,那眼神就好像打量一件杰出的作品。 我明白前辈付出的心血,这一年多,他一直跟在我左右,但出乎对我的真正保护,他没有动手帮过我。他就站在一个观察者的角度,默默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而我之所以能完成这个证众生的环节,跟齐前辈之前做的种种逆绝天地,造化自然的强大道家手段有紧密的联系。 没有那些手段,我墨脱都走不出去。 我接过前辈递给我的一个水瓶,轻轻抿了一口水后,我问:“我的朋友怎么样,家人呢?” 齐前辈:“家人一直在跟你保持联系,并且你中途还回过两次家。他们为你回的这么频繁感到吃惊。当然了,这些都是一些蒙人眼球的小术法。” “还有,你父亲心脏有一点不太好。我发现他经常在一家米店买油。我就在油里做了一点小手脚。然后,他的心脏现在恢复健康了。” 我说:“多谢。” 齐前辈:“说谢的是我,你知道吗?你若不走这条路,你几年前就已经很优秀了,你会坐拥美妻,有车,有房,还会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你为了虚无飘渺的,在别人看来完全是玄幻和不存在的东西,你坚持了这么多年,你付出了生命,付出了太多,太多。““我是道门中人,我得成全你。因为,现代你这样的年轻人,已经绝了。” 我感慨万千:“路嘛,选择了,就要走下去。对了,我京城的朋友呢。” 齐前辈:“我先说唐燕吧。她在七爷介绍的一个老师那里学古琴。她学的很好,非常努力。一个多月前,她刚在青松茶社举行了一次成功的表演。很多人称赞她弹古琴有天份。” “骆小楼和那个叫罗德的国外练家子去找宗奎隐居去了。其实说是隐居,不如说是藏起来更好一些,因为他们露面的话,就会有人盯着他们不死不休。” “顾惜情也隐修去了,他去的好像是长白山深处。” “毕竟,露面的话,就会有问题。你那两海外的华人朋友,杜道生,艾沫。他们功夫虽然很平常,但做事很努力。” “他们在京城做了一家华夏道馆,以武术宣扬太极,咏春中的健身理念。然后道生还给一些剧组做武术指导,不过人家说他脾气臭,不太爱跟他打交道。” 我一笑又说:“马叔呢?” 齐前辈:“他很好,他以为你在某地隐修,我冒用你的手机,伪装了你的声音跟他通过几次话。他状态很不错,另外,我去看了小周,把事情跟他说了,我说我在教你,小周这才放心。” 我释然。 齐前辈:“你京城那个店里的生意很好,最近你马叔跟老七合作,两人一起弄了一家专做古物收藏的那么一个店,只收不卖,很不错的。小房经常跟他们在一起。” 我一愣:“小房?” 齐前辈:“哦,就是那个老太太,修道的,脾气不好。也是挺招人损的。” 我恍然,原来是房师太呀。 “万归一是海外那些邪恶力量的一步大棋,他折了,海外的人三五年不会进到国内搞什么麻烦。”齐前辈笑着说完,复又说:“三五年后,又不知什么样子了。” 我沉声问:“叶凝呢?” 齐前辈感慨说:“正要跟你说呢,她醒了!半年前醒的,然后,要接受一系列,比你还要严苛的恢复。见面……等等吧。有缘自然会见。“我听罢总算长松口气。 齐前辈说:“她一直念叨你,六姑娘问过我,你怎么样,你那会儿正好让人打的半死。我只好说,你很好。“我一笑。 齐前辈又说:“咱们得开始下面的东西了,一样,很严格,须一步步的小心来。““不过在讲具体的修行前,你得回家,好好陪陪他们。” 齐前辈看着我如是说。 我郑重点了下头。 这次我是真的回家了,穿着众生给我的这一身行头,口袋里揣着众生给我的一千四百七十二块六毛钱,一步步走到了我的家里。 爸妈没怎么显老,并且他们对我的到来,一点都不意外。只是一个劲的念叨,我怎么又回来了。 我没有说别的,只是笑着陪在他们身边。 然后有空儿,我就给他们做做按摩,松活一下筋骨。 得闲了,我还会亲自给他们炒几个菜。 他们吃的很开心。 同样,我的心也很是一种放松,松驰的状态,我不紧张,不急不躁,我对着镜子看自已发现自已脸上经常有了那种看似没心没肺,且还带一点傻气的笑。 难得! 我为自已有这样的笑容而高兴。 就这样,我陪了他们半个多月,然后我跟他们说,可能又要外派出去工作,一走可能会很多年。 父母告诉我不要担心他们的身体,他们现在真的很好。斤丰肠巴。 半个多月后,我在一个中午,吃完了爸妈做的饭,这就跟他们告辞。下楼到外面,见到了齐前辈。 我说:“前辈,我有个不情之请……” 齐前辈:“你放心,你的父母,会有一个高寿,他们会有一个非常幸福安乐的晚年。这同样是我给你的承诺。” 我说:“谢谢。” 齐前辈:“不要说这样的话。我来讲接下来你要面对的东西。接下来的东西,就是感动。你要回到最初,你刚开始接触武道的那个时候。然后,体会一个个细节。让真灵生这一感。” “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说:“明白。” 齐前辈:“我们做吧!” 我在齐前辈的带领下,来到了当初的母校,我看了看,惊讶地发现,当初我画版报的地方还在。我笑了一下,征得门卫大爷同意,我走过去。 然后,站在那个版报面前,我对齐前辈说:“咦,我想起来,当初我学武,想来可笑,我是让一个叫齐凯的人打了。然后心有不甘,这才过来学的。” 齐前辈哈哈一笑说:“敢情还是本家呀。这真是本家惹的祸,让我来帮,我明白了。” 砰! 齐前辈给了我一拳。 我捂着腮帮子,找回当年的那种感觉,然后我开始快速跑起来了。 我跑到了小河边,我忆起马彪子。 我想着这一切,不由自主的洒泪之余,我扑通一头,跳到河中。我游了起来。 一时间,仿佛时光倒流。 我模拟了无力的情景,忆起马彪子冷酷的脸。 我游啊游,游到对面,然后我体会,体会…… 接下来的时间,我体会了马彪子,程瞎子,还有阮师父,等等这些人教我时,让种自然流露出的情,那种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呵护之情。 我体会着这些东西。 又坐车去了夹皮沟,刚好应了景,当我来到最初打倒那群驴球马蛋玩意儿的山上时。 天空打起了雷,下起了雨。 我站在这雷雨,又走了一遍,现在看起来非常幼稚的拳路。 就是从这开始。 唰的一下,记忆已经不再是记忆,所有一些都好像形成了光影,时间仿佛倒流,我又走了一遍以前的路。 跟着在齐前辈的安排下,我离开的家乡,我去了京城。 来到了大学的校园。 后又去了我第一次出手,把一个空手道教练打倒的地方。那里现在已经改成一家瑜伽馆了。我是征得别人同意后,在闭馆下班前,进去温习了片刻。 离开了这里,我又去了当初为了让我跟乔雄打,然后京城高手们安排的一个集训地。 那个位太行山深处的工厂。 工厂已经没了,我站在废墟上,回忆当初,复又站在了悬崖上,模拟了一次危桩。 不久,我和前辈又返回了京城。 我们来到了那个曾经跟乔雄打的山庄,这里的老板已经换了。 我们进去后,我站在那块草地上,想着当初的一切。 最终,当回忆定格在大马刀出场时…… 我眼前忽地浮现了叶凝的身影。 她摆着手,焦急地说:“快过来,快过来,快给小兄弟医一下……” 她拉着我,熟练地让一个懂针术的中年人过来给我医治。 我回味她身上的香气,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 唰的一下。 一股子莫明的感动,就在心中升起。 然后,我眼角微湿之余,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我擦了下眼泪,然后对齐前辈说:“走,去克什米尔。” 前辈一怔:“关仁呐,关仁,你这机遇,还真的是非同一般,非同一般呐。” 我笑了,笑中含的满满的全是泪。 是刚才,我忆到叶凝时,眼里涌出的泪。 第四百四十四章 走过去的路,明未来的路 我和齐前辈很快又离开京城了。 临走前我去看了眼马彪子,是在远处,偷偷的打量。店经营的很好。他看上去很开心。并且看样子老大好像有女人了,因为有一个长的颇不错的中年女人,正在那儿一个劲地数落老大。 我看到这一幕。会心一笑转身离开了我的店,我又去偷偷看了眼唐燕。 如齐前辈所说,这个我曾经的初恋女神又回来了。 但齐前辈讲,我现在还不能去打扰她的生活,至于以后,随缘生灭了…… 这期间,我又去了跟二炳相遇的地方,重温了下我的调皮兄弟。不久,我们就坐车奔西行进了。 一路坎坷,无需多言。 当初大雨衣初现身的那个度假村还在。 只是物是人非了,我重温了大雨衣现身的情景,后我又问齐前辈大雨衣究竟是什么人。 前辈告诉我,他应该是修迁识法的武士,职责类似护法吧。但这个不涉及什么宗教。他们是另外一个组织。这类的人。是跟某些古老的原始信仰有关,具体的东西,齐前辈也不是很了解。但大雨衣很不错,是个值得交的朋友,这点倒得到了前辈的认同。 我们弄了一辆摩托车,一路行,这就到了当初的伏藏地点。 那里已经堵死了。进不去了。 我回味着。后又离开…… 半年多的时间吧。 我和齐前辈利用各种交通工具,然后我取出了我的卡,用里面的钱,跟前辈一起风餐露宿,尽量做到节俭。然后精打细算地,将我去过的地方一一走过。 我见到阿花婆婆,她看着我,我看着她。然后,我进去吃了一碗她煮的粥。 我说那三根羽毛意味着什么。 阿花婆婆说,到了最终,我会明白的。 我对婆婆说了谢谢,跟着就离开了那里。 去见阿花花婆前我去了长沙,见到了尹锋前辈,他的功夫已经入化了。 他看到我很意外,然后他对我讲,他听说我在跟人修行。那人是谁呀,我在哪里修行,我没说齐前辈,并且那会儿前辈也不在我身边。 所以,我只说现在修入道的功夫呢。 尹锋说,是的了,武字一道上。前面都是练家子摆弄拳脚功夫。古时候人把这称之为绿林,又或武行。 但若一辈子只摆弄这个,只能是一个会打,拳脚厉害的人。 除了这,一无是处。 真正想借了武行功夫在现实法制社会搞的风生水起。并且对付各方势力都游刃有余,同时还要守一个正道。持一个善念。 这不入道,不入国学精粹里的东西。 可是完全不行的。斤丸广号。 尹锋前辈讲的话很实在。 他再三讲国术,武术。无论什么学精了,只是一个能打的人。但现实社会,一打就犯法。 真正想要把这个东西发扬了,抬起头来,就需要入道。 合上了道,有了大本事。 自然就能游刃有余了。 而他现在做的,就是以书画入道。我看着他的作品,感觉他确实已经有一些道行了。 我在岳麓山脚下住了三天, 后又跟尹锋去了次他的老家。 当然,这是在见阿花婆婆之前了…… 后面又是一番的游荡,我和齐前辈去了赤塔,摸进了地下工事,又将那些死去人的骸骨都给埋了。 海外就没去。 齐前辈说,太平洋那个小岛,我目前已经不需要去了。 因为,他接手我后,走的是正统丹道的路子。他已经用正统丹道来把我身上的功夫合上那个道了。 三字一音,等等一切。皆是我以前用过的东西,是工具,是船筏。 用过了,就要放下。 放不下,就会把握不住当下。更不用提什么未来了。 然后,我们去了泰国。 随团去的。 走过一番后,又回来,当然了,这之前,我们又去了缅甸。 看了我们烧金刚果的地方。 我手上的金刚果还在齐前辈这里,前辈说了,这东西他给我养着,比我自已戴上在身上好。 不久又是小五台,又是鬼庐之行。 我跟齐前辈钻进了被炸药崩塌的山洞,在里面走过一番后,转身又从里出来。 紧跟着又是华山,然后天山…… 天山重走那两个危险之地时,我和齐前辈都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威胁。 我问前辈这是为什么。 前辈告诉我,我已经跟这里合上了,然后我的功夫接下来会进入随境而动,越强更强的境界。当然了,这种增涨是缓慢的,并且不需要我刻意练什么。当我去面对一个用心险恶的人时,这功夫自然就出来了。 此则为上古真武者的手段! 天山之行我没在天山见到那怪人。 齐前辈却感知到怪人留在那上古冰洞内的一道意志,然后前辈跟我说,这怪人出去了,他越过天山去了俄罗斯。跟他一起走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姓胜! 胜大哥跟怪人一起,翻越了天山去了另一个国度,他们这是要从俄罗斯去欧洲然后以此为突破口,来接海外的那两支因缘。 是的了,都是那些人,到我的国家来捣乱,然后引了一批批无辜人送命。 是该我们主动出手的时候了,这样的话,会最大程度减少无辜人的牵连,从而起到一局定胜负的效果。 当然了,实际交手,不可能一局。 但这样做能减少国内练家子的伤害却是真的。 当齐前辈把他接受到的信息告诉我时,我心里已经明白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了。 然后,我们离开这里,又去了香港。 费家的宅子已经封了,这里的主人不知去了哪里。 一切物是人非。 我们走了一圈,又回内地,去重庆附近的深山。 然后我遇到了封隐南,刘志清。 封前辈知道我的事,并且他竟然对齐前辈非常恭敬。言语中的意思,好像齐前辈的辈分比他还要大。 几人相见,没聊过往之事。 因众人都知我的事,都知我在修行。 是以封前辈没多说,只是备下了鲜果,还有一壶上等的百花酒款待我和齐前辈。 我们品了酒,又听封前辈弹了一曲。 这就跟封前辈告辞了。 临行之前,封前辈说了一句话,这话是送我的,他说的是:“知已知彼,百战不殆,以道服人,以力服人,以礼服人,少行杀孽,多布道统,牵因引缘,会聚一身,重归故里,再证神通!” 我明白前辈这话的意思。 海外那些人,大多是华夏人。 我是要走出去,然后了解他们的生活,社会。了解他们的实力等等一切,最终再把因缘全引到我的身上。末了,引了他们回来。再在这华夏之地,证个神通,得个结果。 如此,这场大大的风波,才能最终有个定论。 要不然,因缘分散,最终只会牵连伤害更多的人。 同样这也是齐前辈苦心栽培我的重要原因。毕竟我接受过高等的现代教育,我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我对计算机,互联网,等等一切现代社会的东西应用自如。 老辈人想做,可他们却再没有那个精力去学习了。 尤其是一门外语,那个真要打小学才可以的。因为发音,语法什么的倒都还是其次。重要的是那种思维方式,习惯。这个让老前辈们去学,真的是为难他们了。 是以,我就得把这个担子挑起来,去完成他们没做成的事。 可这了解,会聚,牵引,谈何的容易? 这绝非朝夕之功。 但这个任务,却很和我的胃口。 如果我亲自去英国,把范师父接回来,安排他跟马彪子在陕西当年拜师的地方见面。这会不会更好呢? 是了,我要去,把他们接回来。 要去把这恩怨化解,然后将一位位的老前辈,一位位真正的道统传人都接回来。 咱们了结恩怨,一起回家! 离开封隐南住的地方时,齐前辈看着我说:“你明白将要走的路了吧。” 我说:“明白,看清楚了。” 齐前辈微微叹口气说:“还有件事,华夏文明去了海外,有一些人是在宣讲正统的东西。还有一些人是在歪曲华夏的文化。这类的小人,你不得不防。必要时,不用太客气。但一样,少行杀孽。” 我感慨说:“懂了,我现在已经全懂了。” 齐前辈:“这就好,走吧!我们去华山,然后到罗布泊看看。” 我和齐前辈去了华山,在全真崖下,打了一天一晚的坐。第二天,又动身去了罗布泊。 我们是骑的摩托车,一人一辆。 到了后,齐前辈感慨说,其实这里就是昆仑海。上古时这里一直向西横跨了欧亚大陆的很大一片地方都称为古时的昆仑。 上古昆仑是真人地,这里多有一些真人在此悟道修行。 只是后来因为那个东西…… 齐前辈指了下月亮说:“因为它的原因,这里的洪水泛滥,山岳受淹。” 讲到最后,前辈说:“其实这些都是神话了,毕竟这已经是过去喽,我们能感知到的,就是现在。” 走过罗布泊的幻境,我们又重返了秦岭。 然后一一拜会隐修高人。 见到了很多人,大多很平凡,但却让人震撼。 喝过茶,吃过饭,一路行过后,我知道此行最关键的西藏之行来临了。 这一行,我要面对的是我身上的功夫。 它究竟回没回来,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我能表现的怎么样?会不会让人把我再弄挂了。 说实话,想起阿里的那个试炼空间,我心就有些忐忑。 所以…… 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已行不行。 我看了眼齐前辈。 他目露微笑,意思是,我能行! 好吧,能行就走一回。 第四百四十五章 因这份感动,初证了天地 按照行程我们先去了麻姑爷那里。 我们到了狮子山在他的小茶馆里摆了龙门阵,喝过茶,聊了一些家长里短。这就和齐前辈一道同麻姑爷告辞了。 回去齐前辈在狮子山脚下的那个小屋儿。 我们换了一身破衣服,又重走了西藏之路。 不知为什么,重走这条路的时候。我感觉心里一直有什么东西在激荡,涌动。 齐前辈和我都没说话。 我们就是走,一路行进,中途饿了,就随便吃一口带的干粮,喝两口水。 出乎我意料,高原反应没有了,行进的速度开始一天比一天快。 我没有遇见那个羌族老人的帐篷,可能他们早就回到阿坝休养了,可能那个小女孩儿现在已经开始上学读书了吧。 我希望她好好学习,有一个好成绩。 快速的行进,让我和齐前辈以一种非正常人的速度抵达了拉萨。我们在拉萨街头游荡了一天,看到了好几个疑似僧人的人坐在街头似冥想,似打坐。 我路过时。他们会睁开眼,用微笑的目光看着我。 我同样报以微笑。 一天过后,当踏上前往阿里地区的路时。 我心里那股涌动的东西越来越强烈,越来越凝重了。 我感觉好像有什么要炸开,有什么力量在我体内要启动,要被激活,要运转。这似一个新生的生命,又仿佛一个重新开启的天地。 我没同齐前辈讲这些感受的东西。但我知道,他能看出来。 所以,我们仍旧是没有话,我和他都好像憋着一股劲般,就这么去了阿里那个神秘的地下试练空间。 进去的时候,我们是沿一个山体中裂开的石缝挤进去的。因为原来的大坑已经被人封死了。 缝隙很窄,我的骨头都被挤压到了严重变形境地,这才得以挤进去。 但很奇怪,我没有受伤。 进到里面,唰的一下,那股熟悉的感觉又一次浮现,我跳跃着。无比的灵动,我越过那个布满了刀刃的通道时,我竟是无比的轻松,我甚至感觉自已可以再带两个人一起通过。 是的,我看到了一切。但我体内的铅汞之力却没有了。 取代的是一股子激荡,涌动,让人非常感动,感动至落泪却又说不出。道不明的力量。 它在积聚,在汇集,在等着最后爆发一刻的到来。 我们离开了试炼的地下坑洞,临走前,齐前辈和我一起动手用大块的岩石这个缝隙堵的死死的。 然后我们去了墨脱。 我好像要回家一般,急急的行进着,到了日喀则当我来到那个小店的时候。 轰的一下! 我眼前浮现了跟叶凝相聚那一刹时的场景。 胸中的什么东西,愈发的强烈了。 泪水禁不住流。 我仿佛看到那个漂亮的女孩儿扬着马尾辫从车上下来。一扭头,很自然看到我时的场景。 我一度哽咽。 然后,我和齐前辈又上路了。 过墨脱的时候,我轻松的简直连自已都无法想像。 让人望而生畏,且布满了各种可怕虫子的雨林在我看来就像是我的家一般。 我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好像都非常的熟悉亲切,甚至那蚂蝗我都觉得格外亲切。 是的,它们不咬我了,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觉得我的血难喝吧。不咬了…… 一路疾行。 到了那个神秘的沼泽。 我没有受困,很顺利就来到了黑泥潭,我跳了进去,仿佛有什么东西指引我一般,潜行,寻找,最终,找到了那个大大的地下空间。 我站在那里…… 仰起头的时候,我眼中全是泪水,耳边浮现的全是叶凝那一句话,。死妖物,敢伤我男人,死去吧。 啊…… 叶凝怒吼着。 万归一的拳打在她的小腹,她全身在颤抖,她抵不住,可她为了我,她迸出了最后一丝生命的力量,她全力以赴地挺着! 这莫大的感动,叶凝带给我心神的那种强烈的冲击在累积了一路后,终于爆发了。 轰! 我体内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冲开了一团纠缠在一起的力量。 然后清气上升,浊气下沉,一灵相连,独坐其中! 我沉浸于感动中。 久久的。 不仅是叶凝带给我的,而是通过叶凝,我牵动了存在于这世间的,令亿万人感动无数次的东西。 这一刻,我接上了它们。 我全身沉在这莫大的感动中。 那一口口喂我饭吃的老婆婆,那给我换了新衣服的服装店老板娘,还有很多,很多,诸如骑三轮车,供大学生读书的某位老人,之前地震中,苦难川人经历的一幕幕。坚守山村,努力教书育人的志愿者等等,等等,这所有一切,它凝聚成了一股属于我们华夏民族的力量…… 它是存在于虚空之上,唤醒华夏子孙的强大力量! 感动!真正的感动! 它唤醒了我们身上沉睡的灵魂。 它醒了! 真正的醒了。 呼……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心神电转之间,我竟然看到了现在的叶凝。 她正被一个瘦弱的老太太强逼着去喝一大碗的药汤,那药汤一定很苦,所以她好像在讨价还价吧。 我一笑,就断开了这联系。 “你看到她了吧。” 齐前辈在我身后,淡淡地问。他向边技。 我说:“嗯。” 齐前辈笑了下说:“想了,可以看看,不过别用太多,神通这东西用多了不好。现世中,做事,还是用现世的手段来的好。” 我说:“知道她好就行了,看多了,也就失去了那份相遇的喜悦,也就没有了守候时的期望,也就会少了很多的感动。” 齐前辈:“正解。” 我说:“那些感动,那些苦难,守候,等待,盼望,这些其实才是真正宝贵的东西。结果与其相比,并不重要了。” 齐前辈笑了下:“你现在已经是真正得了道了,但要修好,养好。这同样也是一条漫长且艰辛的路。” “你所得到一切的原理是这样的,我用术法,让万归一体内那股子始于上古的阴邪之力成了你体内的正阴,而你的铅汞,本就是一缕正阳。但这两者相纠缠,失了那分本有的灵性。” “但证过了众生,这灵性便开启了。” “与此同时,你本体的一抹真灵,你在这里收获的一分感动,投入其中,这便在体内激出了天地人的一个小世界。” “三魂七魄并不是我们本源的力量。关于本源道家讲的明白,就是一抹真灵。这一道真灵,坠入这个世界后,真灵之外,依附了三魂七魄。如此,我们就有了这世间的修行。” 我喃喃说:“我本为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 齐前辈笑说:“你已是得了,又何必拘泥那些说法呢。道是说不清的,你得了后,记得,少造杀孽,以武止戈,服人。以礼敬人,敬天地。待你修齐掌握了七魄之力。便是大成了。” 我听罢感慨一声,末了低头,转身扑通朝齐前辈跪下。 然后工整磕了三个头,行过拜师大礼。 “多谢恩师成全,晚辈关仁,感激不尽,愿承负恩师之志,将这一干戈,了于无形!” 齐前辈悠悠叹了口气。 “一切便是如此!既已生,终归会有个结果的。仁子啊……好好的,活出这股华夏人的精气神。好好的,端着这个道,行遍四野。让这千古不变的正道精神,薪火传播开来。” “这一纪元,便是如此,谁将这文化传的越广,谁将这善知识播的越远,谁的德行,就会积的越多。” “而这善知识,不归宗教,信仰,种族,民族,等等一切的局限。” “融合吧……因为我们已经分的太久了,几万年,太久,太久了。” 齐前辈望着我喃喃说着。 我和齐前辈在这里待了一会儿,便出来了。 离开了沼泽地,我们师徒二人往回走的路上,齐前辈告诉我,以后尽可能不要动用神通,包括身上的功夫。 什么时候用,不用我去想,它自然就会浮现。 不然的话,随意而用,乱造杀劫的话,功夫越高,手法越利害,反噬的也是极厉害。 真要到了它的用武之地,你不用都不行,它不用你的召唤可能就会应激而发。 而现世来说,一切手段,生活起居,仍旧要以普通人的唯物准则为准才行。 不要拘泥于一些神话,编造的故事,仙侠,玄幻。那些只是人为的拟人想像。 真正修行者的大能力,有严格的限制,要求。并且得了后,要修,要养,要行,要布。 一步步的严密无缝,绝非小说天马行空般的恣意而为。 总之力量越大,目光就越明确,相应出手就会越来越少。 反之,力量大,出手还多的话。 只是一条路。 死!且是惨死,永无药可救! 最后,齐前辈说,我这是证了众生了,也初证了个小天地,最后要证一个自已。 因,这世上最难战胜,最难证的就是自已。 证了自已,真正通了那个本心,那个裹在我三魂七魄中的真灵。 便是用这一身高术,通到那个神了! 齐前辈讲到这儿,他朝我一笑说:“高术通神,你明白了吗?” 我恍然:“懂了,懂了。武术,功夫,打坐,乃至世间人做的一切,走的皆是通神之路。” 齐前辈点了下头复又说:“这次,你打算怎么去海外?” 我想了下果断说:“考试,先是托福,然后我要报海外院校的研究生!我觉得,我这实力,绝对没问题!” 齐前辈:“好!关仁!你成了,我再送你一件大礼!” 第四百四十六章 遇故人和前辈的大礼 其实想去海外的打算已经计划很久了。 原因一来海外有很多散播出去的华夏文化,有很多老前辈,老拳师乃至道门中人。当然,也包括了一些传说中的,大仙。大圣。这些人是高术恩怨的源头,想要把这个恩怨了结,我必须得走一趟。 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想去海外看一看,看看洋人们是怎么回事儿。我遇到的洋人,不能说没有好的,但好的少。我想去看看,洋人果然是传说中的那样,一个好人都没有吗? 眼下这个时代,需要我跟洋人怎么接触,怎么沟通交流,怎么把我们华夏的东西传播给洋人。不求他们懂,至少让他们了解并尊重这一世界上古老的文明。 走出去的方法,我之前想过,如果我通过道生。艾沫的关系。又或是荣师父,可能我很容易就拿到签证,然后直接买张机票飞去就得了。 可我不想那么做。 有句话讲的好,‘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我若想了解海外的高术江湖世界,探知那个大大的隐秘江湖,最好的办法是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然后以明白,内行人的眼光去看这一切。 如此,我才能看的更清,才不会让江湖漩涡给我卷进去。 更重要一点,我还可以有一个公开。正式的身份。我是留学生,是来求学的人。此外,如果我的导师是一个很好接触的人。那么通过我的导师,我还可以在大洋彼岸,获取一个明晃晃的公开身份。 一个公开的身份摆在那里,这样也会让我避免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反之,我若是偷渡者或非法滞留人员。那样的话,移民局会找我的麻烦。我就得躲,藏。我在躲藏的过程中,势必会跟那些驴球马蛋的人物打交道,跟他们见了,势必会动手,到时候,就又是一场杀戮。 我厌倦无意义的杀戮,厌倦跟那些驴球马蛋的东西打交道。 而我本身。有这个资质。 所以我决定试一试。 我把想法告诉了齐前辈,前辈跟我说,这是几条可行方案中,最佳的一个方法。 得了前辈的肯定后,我们就这么一路返回了拉萨。 在拉萨齐前辈领我去了老孟茶馆,搁那儿喝了两天茶,稍微休息一番后,我们换了衣服,直接买机票,在机场分别了。 我去的是京城。 前辈要先回成都。然后他会想办法跟我联系。 我回到了京城,去了周师父的小院儿。小院儿最近好像又不拆了。听居委会大妈讲,这里会划拨到被保护的古城区范畴内,不属于拆迁的地区了。 听这话,我心中长舒了一口气。 是啊,人不能光顾着发展,而忽视掉一些记忆中古老的东西。 诸如这小院附近的房子,它代表的是一个时代的记忆。人老了,过来瞅两眼,大多能勾起那个记忆,收获一份感动。灵魂也得到一次撞击。 我在小院休整了几天,把大学时候的书翻出来。大概看了几眼,发现那些复杂难懂的物理公式,等等的一切,在时隔多年后,它们竟然是那么的简单。 这个东西不新鲜。 本身这些也属于善知识的内容。入了道的人,再接触这些善知识,那自然是水到渠成,无比的轻松。 我看了几天书后,整理了一个书包,拿着我的毕业证,学士证,我去了我的大学。 报考海外的留学生,需要大学这边给我开具一些证明,还有资料等等很多的东西。当然在此之前,我还需要拿到一个很好的托福成绩才可以。 不过即便是录取,还有一个关卡着,那就是传说中的签证官。 可能因为他看我不顺眼,就不给我签证,这完全是有可能的。 我走到大学的校园里。 原计划去找当初我的班主任老师,可结果,在去办公楼的路上,我遇见了张平海! 张平海这人,我一眼看到他,就把他认出来了。 他就是当年,我进入这个高术江湖的导火索。另一个导火索是一个叫方雪的学妹。这些年,也不知道方雪哪儿去了。 反正,当时方雪一个劲地夸空手道好。张平海气不过去,他就找方雪的教练理论。结果让那个无德的教练给羞辱了。 我去找了张平海,领上他,找到方雪的教练,一拳就将对方打的屎尿尽出! 这样就引出了后面的乔雄,就引出了七爷,荣师父等人,就引出了一系列的高术江湖事件。 我看到张平海的时候,他正在一个篮球架子下边打完电话,抬头要往回走。 我看着他笑。 张平海看我猛地一下愣住了,好半天,他才想起我是谁。 “关……关仁!我的天呐,关仁!你……你这些年去哪儿了?我给你手机打过电话,想一起聚聚来着,哎哟我的天呐,关仁!” 张平海一脸惊讶走上来,跟我紧紧握住了手。 正好是中午。 半个小时后,我们两人来到了学校外边的一个饺子馆,点了几样小菜,就着两瓶啤酒,这就聊起来了。 原来张平海研究生毕业就留校了,然后开始是做高数讲师,教了两年左右吧,后调走管学籍了。 他功夫这些年来,一直都没落,然后,他对此感悟颇深。他说太极拳让他有一种越练越怕的感觉。 因为越练,他越发觉得脑子好使,聪明,什么东西一扫就记住,并且学东西的速度也非常快。力气大不大不说,他不敢跟人闹了。他私叨弟。 去年学校教职工篮球比赛,没怎么着,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退伍兵就让他给撞飞了。当时都闭过气去了,给大家吓的够呛,一番的掐人中,抬校医室又救了半天,这才缓过气儿来。 他还跟我说,这个劲很怪,有时候,特意去发吧,又打不出来。但有的时候,冷不丁,一个激灵,它就出来了,然后这劲特别的大,收不住,容易伤到人。 我知道张平海这是功夫上身了。 但他没有练过发力,所以这股劲他还收不住,我让他跟他师父说说,让他师父教教他自已控这股劲儿。 张平海点头说:“就是啊,我这正琢磨这段日子去找师父呢,可他老人家,经常去一个叫什么青松茶社的地方喝茶。那地方听说全是高手,没人领,我也不敢去呀。哈哈,有时间吧,有时间再说。” 我笑了下,没说什么。 张平海又问我最近忙什么呢。 我说,想出国去看看,考个研究生留学。 张平海问我是真想过去留学,学习,还是想去美国打工涮盘子? 因为按他说法,要是后者,打工涮盘子就别去了。有那份吃苦的心,在国内干什么都能发家致富。 我说了不是,我是真想去学点东西。 张平海又问我,有没有适合的大学什么的? 我说还真没有,张平海说,这样的话他让我放心,因为他这方面的渠道很广,可以摆我搞定一些事情。另外,大学的话,到时候他帮我选几个,因为我考的是研究生,老外带中国人,对不对脾气,等等很多,这都有讲究。他让我安心复习英语考托福,然后其余事,他一手帮我来办。 最后张平海又问我有没有论文什么的,我说正好有一篇,然后他说回去调一调档案,找出来看看。又问我是英文还是中文的,我说是中英双语的。 张平海朝我竖了一下大拇指。 我淡然一笑。 饭后,我要买单。张平海死活不干。 我硬抢,他急了。他说是我当年给了他一份继续坚持下去的信心。 有了这个信心,他才能坦然面对生活上的一些东西。要不然的话,他真都没办法面对人生了。 我是他人生中一股很大的正能量。 而这东西,是金钱无法衡量的,这一顿饭,根本就不算什么。 张平海可能是我的贵人吧。 但相对来说,我可能也是张平海的贵人。 就是这样,两个互为贵人的人,又碰了头,跟着一起有了小合作。 我没指点张平海什么拳脚,同样也没让他报我名号去青松茶社,虽然他这样做的话,可能会有无数师父抢着教他。但这不合规矩。 他是有师父的人,他的师父怎么教他,有个什么过程,这人家都已经安排好了。 我不能随便插手指点,评论。 这个在武道上,是最最基本的一个礼仪! 接下来,我把我的资料交给张平海了。 跟着我回去,开始复习英语,准备考托福。 英语这东西,对现在的我来说,基本已经是第二语言了。我只是需要熟悉一下托福的考法,规矩。然后顺便我又看了一下英版的美国法律…… 全看不可能了,我是挑了一些比较有名的法典来读。 美国是法律多到繁杂的移民国家。 这个国家的中流柢柱大多是欧洲人,而欧洲人推崇的是一种所谓的‘契约精神’。 了解西方,就得从法律上,根底精神上,去一点点的解读,这样才能把它们合过来。 我读着这些东西,一边还复习着大学的的物理,高数,等等很多,很多的内容。 我在周师父的小院儿,白天读书,复习,看资料。晚上呢,就打坐。 齐前辈告诉我了,我现在主要的修行就是打坐,五行拳。基本这两项就够了。 打坐的坐法,很有意思,就是一念不生的同时下,感觉身体意识要生出念头的那一个感觉。 讲白了,就是要生不生,要死不死。 将出不出的那个感觉。 要尽全心体会这个东西,然后,在这个状态下把自已定住。 这难度,非一般大。 可以说,我很难到达那个境界,真的很难,很难。 于是晚上打坐,晨起当然就是五行拳了。 这样在家宅了能有两个多月。 托福开考了。 我过去,唰唰唰! 搞定,收工。 成绩出来后,非常的理想。 基本,那个分数,想去哪家大学读研都行。 托福过了后,张平海把我的成绩,还有准备的资料,分别报给了几家大学。 而这段时间,我仍旧在家中复习法律,英语,老美各地的一些习俗,不同州的法律,等等诸如此类的玩意儿。 又等了一个多月。 大洋彼岸寄来了三份录取通知书。 张平海告诉我,真正吸引这些大学的是我的那篇理论物理的论文,因为它非常的吸引人,意识超前,并且还不偏离严谨的科学基础。 讲这些的时候,张平海说,我这种类型的人,注定是要出去的。 因为我的这些理论,这些思想,只有去外面才能生根发芽。 我把这些三张录取通知书看了一下,然后我问张平海哪个学校比较好。 张平海告诉我,去哪儿都不要去洛杉矶大学。 我说:“为什么呀。” 张平海说:“具体也不知道,就是去年有个跟你一样物理专业的家伙去了那儿留学。然后……他好像跟校方闹的很不愉快,原因是因为一个教授吧。” 我想了下:“那小子是不是脾气大呀。” 张平海一笑:“是啊,听说富二代呢。好了,不提这个喽,你选一下吧。” 我想了想,决定就去洛杉矶。 然后,如果此行顺利,我去了后要申请助教! 当然,那需要考试,不过对此我有信心! 决定了去哪儿后,我拿着录取通知书,还有一些相关的证件什么的,又回了一次家,办了护照。在家跟父母呆了几天,父母知道我要去老美那儿了,那个高兴啊。特意请了亲戚们过来吃了一顿饭。为此,我爸妈还发了笔小财哈哈。 办妥了护照,我回京,直接找到了签证官。 签证官问我学的是什么。 我说高等理论物理。 通过了! 就是这么简单。 原因是他看我跟一般搞物理的人不一样,有的人是很有才华,但是他的眼神偏激,容易激动,容易控制不好情绪。 可是他看我,他觉得我是一个心理非常健康阳光的青年。 美利坚欢迎你。 他微笑着如是说。 我拿到签证的当晚,我在打坐的时候,我脑子里收到了齐前辈的信息。 我让他我去一趟广东,我要跟他在揭阳的一家小酒店见面。 我去了。 在一家小酒店的一个房间里,齐前辈给了我一块大石头。 三十多公斤的大石头。 我俩抱着这个石头,到当地一家最大的玉器加工厂,让水切机把这个东西给解开了。 它是来自缅甸莫西沙矿区的高冰种紫罗兰料,完美,无裂! 这是齐前辈给我的大礼。 切开的当时,那玉器店的老板就跟几人要合伙给买下。 我卖了一半,另一半我留着,打算回京时送给马彪子。 因为我知道,马叔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切到这么一块翡翠! 第四百四十七章 他就是万里之外等待我的因缘 我和齐前辈分别的时候,没有多余的话,仅仅是彼此对望一眼,跟着他就转身上车走了。 我清楚明白,我做的一切。他都知道,甚至我在大洋彼岸的每一个念头他都了解。 这是真正古老道家承负体系的东西。 一代又一代人的承负。 我代替前辈,再通过间接的方式,这块大石头换来的财富,寄托了许多人的希望前往大洋彼岸。 这份托付真的很重,很重。 因为在全世界来讲,只有华人喜欢翡翠。 揭阳我卖出的翡翠,通过加工,变成各种珠宝,工艺品,最终还是销售给了华人。 是以,变相讲,我去大洋彼岸的钱,是那些华人送给我的。 因为这样的料子。通过正常的渠道根本不可能让人轻易获得的。齐前辈是借助了道门的手段,亲自去缅甸,把这样的料子找出来,然后拿过来,切开,卖掉。 翡翠,只是一个障眼的法。 实际上,他通过这种方式,跟与我卖出这块料子的有钱人要了一笔赞助。 就是这么简单。 因此,这不是给我享受的钱。这是给我办事的钱财。(ps:这个环节。不知道有没有人能读懂。仔细想一下,钱财的流通,等等一切,就知道了。道家手段拿财,是不可以用在自身享受上的。) 我拿着这半块翡翠料子返回了京城。 我打车,来到了马彪子跟七爷在琉璃厂附近合作的一个门店。 到地方,下车我就看到了一个让我为之感动的画面。它来自于这个店的门面,门面上书了一行字。这行字写的是。关马七宝轩。 马彪子有点文采,七爷更不用说了,他是妥妥文化人。他们本可以起一个更高更雅,含义更深的店名。 可是他们却起了这么一个读起来怪怪的。但只要懂这个店的人一读,就会为之感动的名字。 关马七宝轩。 七爷应该是出钱,出物最多的那个人,搞不好这门面也是七爷出的。 因为琉璃厂这地,这门面。多贵呀。 可他却排在了末端,马彪子位居第二,他们把我放在了第一位。 什么都不用说了。 我托了用布包的大石头就走向了敞开的大木门。 进屋儿,当中摆的就是那根装在玻璃柜中的海南黄花梨老料子。 然后不远处有一个胶片唱机。 里面放的正是我曾经在七爷家中听的那一曲古琴曲。 店里有一个我不认识的小妹子见了我一愣,正要问我是否请什么宝贝回去呢。 我朝她神秘一笑,又一摆手。 小妹子灵气儿十足,一下好像懂了我的意思了。 我直接往里走了两步,越过几个横放的红酸枝木做就的大柜子,我听隔壁小屋里有人说话。 “七爷啊!你说咱这七宝,现在那黄花梨老料子是一宝了。你的几样东西拿过来,外加荣师父的那一对汝窑的瓶子,这凑成六宝了,还差一宝,咱哪寻去呀。” 这是马彪子的声音。 跟着我又听七爷说:“彪子啊,你这几天怎么得空就跟我说这个,这宝贝上哪儿那么容易找哇。” 马彪子又说:“要不,咱俩出趟门,出去收收。“七爷:“想捡漏,哎哟,你可别有这想法儿。想捡漏的回头都得让人给坑的倾家荡产,现代这时代,可不是一个捡漏的日子喽。” 马彪子:“那这……” 我一笑,托了大石头,轻轻推开半掩的门,走进去说:“哈哈哈,马叔,不用出去找啦,宝贝来了!” 我无法用语言形容马彪子看到我那一瞬间的表情了。 包括七爷,这两人看到我后,脸上露出的惊讶,高兴,激动,等等所有一切都在瞬间爆发了。 “仁子!” 马彪子一拍大腿。 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哈哈一笑说:“马叔,想我了吧。” “想啊!天天念叨,咦……你这是,去哪儿修道去了?” 我一笑说:“正要跟你说呢,这不在西藏那边呆了些日子,然后马叔,知道你开了这么个买卖,我这就亲自过来献宝了。” 我把这翡翠外面的布一揭。 那抛了光的面儿往外一露,马彪子就激动了。 马叔当年曾让这玩意儿坑过,本来卖木头积了不少的身家,可玩几把石头后,赔的是倾家荡产身无分文。 他不甘呐,老想着东山再起。 可由于有店了,再加上店里养着那么多人,他就没办法把钱拿出来去赌这个石头。只能是几千,几千买那种一袋袋的公斤料子,自已开了,磨着来玩儿。 所以,这东西是马叔喜欢的,心里想有的。 我现在替他把这个梦圆了。 多余的话不说,马彪子高兴之余,东西倒还是其次,关键是看到我了。他把那料子往旁边一放,就拉了我手,拍着我的肩,上下打量我,眼神里既有关切,又有不解,总之,那样子恨不能跟我聊上几天方才罢休。 可我时间紧,不能陪马叔太久。 于是,中午七爷坐庄,就给我安排了一顿接风宴。 席间,我把去大洋彼岸的事又详细讲了一遍,七爷和马叔一个劲地给我打气,说在那边儿千万不要委屈自个儿,缺钱了,报个卡号,立马就给汇过去,用多少,在那个基础上多报一些。然后直接美金就给我转到户头上。 我感动之余说,谢谢了谢谢,真的是不用,我绝对能应付。再说了,咱过去是办正经事,不是花钱讨乐子去了。 可七爷他非要给我塞钱,一个劲问我要卡号。 我说了,先存着,存着,等过去真要用了,再问他来拿。 七爷这次是真不拿我当外人了,虽然我们年龄相差非常多,但经历墨脱之后,有了那一场生死的经历。 大家在长辈基础上,又多了一层浓浓的江湖兄弟情! 最后七爷问我,去不去青松茶社看看。 我说不去了,若是荣师父问起,就说我出国了吧,也别说是什么国家。 七爷会意。 就这样,吃完了饭,我跟马彪子又述了述情谊,然后我对他说:“马叔,我出去后,会做一件事,不知道能不能成,但我会试一试。” 马彪子点了点头,同时用力拍了下我的肩膀。 他明白是什么事。 这件事就是把范师父找到,然后请回国内! 一直聊到了晚上。 最后惜别。 我在家又待了三天,订过了机票,收拾了一番东西后。 我告别了我的祖国,踏上飞机,载着前辈们的嘱托和满满的希望,我去了大洋彼岸。 当飞机飞临太平洋上空的时候,我无意间的向下一瞥,恍惚间突然有一道力量从底部冲上来,然后直入眉心,跟着全身都沉浸于莫大的愉悦中。 我把这愉悦压住,压实,不去感受它,而是压到身体内部那个非物质存在的天地之中。 于是,那里又有一些变化了。 我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是那个小岛,我曾经修行过的小岛。 而我现在的功夫,按齐前辈讲,用武道的说法,就是已经化神了,但这个化神之后的修行,将非常的艰难和缓慢。 它真的需要一点点的积累才可以。 除外,如非真正涉及重大因缘的必要,我不可以随便用这个化神的力量。 我可以用明劲,暗劲,普通的化劲,乃至化髓巅峰的功夫也行。化神之力,轻易不可动用,一用的话,所牵引的因缘,就会相当,相当的麻烦。 到了洛杉矶,在机场降落。 我过了海关安检后,坐在机场的咖啡厅,叫了一杯黑咖,静静地坐了两个多小时。 我没有走动。 原因很简单,我需要合一下这个城市的气场。 我从来来往往,穿着随意各色皮肤的人中,从遍布的英语字母中,从这里的摆设,建筑风格的设计里,从我所能感受的一切中我领会了这个城市。 最终,我合进来了。 这个城市,就是一个字杂,且清晰。它具备明显的阶级层次。穷,富,有工作的,没工作的,懒人,黑帮,流氓,恶棍,等等一切的一切全都具备存在。 他们各自生活在属于彼此的阶层中,即便发生了碰撞,大多情况下会相视一笑,用一种看似圆满友善的方式解决,还可能会出现跨阶层的合作,沟通。但只是临时,只要一过了,马上又各自回到明确的阶层中。 可他们却又说,他们没有这些区别,他们没有什么这个歧视,那个对待。 讲白了就是,虚伪。他私岛弟。 口上道德说的很漂亮,根底上,都是心照不宣。 我可以在这城市找到最美好的一些人。 同样,也可以找到最丑陋,可怕的一些人! 就是这样!非常的明确! 释然一笑,我看了眼一口没喝的咖啡,我起身离开了这里。 我去了我的学校报到。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大学,气场上给人感觉很好,但同样,这里面也杂,也充斥着很多的异端邪说。可没人理会这个,它们存在,即存在。对,这里人就是这样的态度。 我来到了我的宿舍,并看到了我的室友。 不知大学出于什么样的目地,他们安排了一个印度室友给我。 对方很冷漠,淡然,我们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后,这就各忙各的,各做各的事了。 互不打扰,漠不关心。 这是这位我给起名叫阿黑的印度室友给我的最大感受。 我加入的是秋季学期的课程。 报到后,离开课还有几天时间,于是我独自在这个大学,包括附近的地方转了转。 感受了一番这里的气场后,学校开课了。 正常的上课学习,然后回去宿舍,跟阿黑打过招呼,又各忙各的,我闲时打打坐,然后出去坐坐地铁,坐坐计程车,熟悉这个城市。 仅此而已。 不久,学校的top考试(ps:全名testoforalproficiency)开始报名了。 我参加了报名,然后做了一番准备后,我拿到了一个非常棒的成绩。 我成了一名助教。 而我的老板,则是一个万里之外,守候我很多年的因缘。 他叫罗伯特,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年人,他离退体还有一些日子,他讲的是天体物理学一个非常高大上的东西。 我是他的助教,然后我负责给他收集一些资料,批批作业,并从他的身上学到一些东西。 我永远忘不了第一次跟他见面时,在他办公室发生的一幕。 当时他坐在椅子上,旁边有一个小黑板,他的办公桌非常整洁,那上面没有电脑,没有ipad,没有手机,甚至没有电话。 他在学校出了名的怪。 是个绝对级别的怪人,显然,学校把我安排给这个怪人做助教,也有其特别的小用意。 罗伯特身材高大,满头的白发,并且他的身体很不好,我看他好像做过肿瘤手术,但最终那样的手术并没彻底根治他身上的病。 他其实是一个时日不多的老教授。 “关!” 罗伯特坐在椅子后面看着我说:“我喜欢那些,在八十年代过来的中国孩子。他们有足够的热情,单纯,善良,并且头脑非常的聪明。我的第一个助教就是中国人。很优秀的一个中国人,他现在nasa工作。” “但是随时间的推移,就在前不久,我很失望……” “说实话,我不知道那个孩子,他是怎么争取到这个位置的。我听说好像是他的父亲给这个学校捐了很大一笔钱。于是,那天他在手上戴着劳力士,皮鞋上、一尘不染的走进了我的办公室时……” “我说好啊,孩子,欢迎你来做我的助教。可是啊孩子,我怎么没有从你的眼中读到哪怕一丝的灵性呢。好吧,这可能是我错了。于是我给他出了一道题。那是一道很简单的高数题,我仅想让他去证明一个无理数。” “他不会……很可惜,他不会。” “我告诉他说,孩子啊,那仅仅需要引用一下施奈德定理就能在几秒内得到答案啊。” “所以,我把他辞退了。”罗伯特摆了一下手,又继续说:“好吧,关!我看过你的论文,非常棒真的很好。现在,我这里呢有一道题,希望你能做出你的判断。” 罗伯特递上来铅笔和一张纸。 我扫了一眼,花费二十秒,写了十几个公式,然后把答案推导出来。 罗伯特看了一眼。 他扔下拐杖,费力挪着身体走上前拥抱了我。 “欢迎你,我的孩子!“ 第四百四十八章 我得帮老师做点什么 罗伯特是个好人,且是一个纯粹的好人。 可能是我命好吧,在人生关键的转折点总是能算到好人。罗伯特就是其中的一个。在跟罗伯特的接触中,我了解到这位伟大却又默默无闻的天体物理学家,他曾教出过许多优秀的中国科学家。 罗伯特本意想让这些中国科学家回到他们的祖国。因为在他看来。中国的科技水平,尚处于一个落后地位,你的祖国需要你。他经常对那些人说。 可事实是。 仅有一小部份回去了。大部份留在了美国,并且继续从事科研工作的少之又少,留在美国的大部份又去了各个不同的公司,然后投身到了火热的电子产品和互联网商业中。 罗伯特痛骂! 他是个老愤青,是真正意义的那种老愤青。 他讨厌乔布斯,他说乔布斯干的一件最蠢的事情就是把iphone和ipad给捣鼓出来了。 在他看来,那是一个可以毁了人类的玩意儿。 他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上帝给了我们脑子,这已经够用了,我们已经有了脑子,手,眼睛。我们不需要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只会把人给毁了! 所以,他拒绝使用电脑,拒绝使用手机。 所以我这个助理,需要做的更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利用电脑帮他把一些东西给打出来。 罗伯特喜欢数学,喜欢高度理性逻辑创造的那种美。他私丸血。 他非常多才,他虽然不懂计算机,可这老人家居然用java写了一个小脚本给我。我试着在电脑里调试,编译。运行了之后,我看到了一副漂亮唯美的画面。 罗伯特则偷偷在边上溜过,然后哼了一声说,数学的艺术!最完美的东西! 罗伯特另一个最讨厌的存在,就是美利坚的政府。 他骂政客,议员,上到国会,下到州,市议会的议员,凡是能叫出名字的。全都让他骂了一遍! 经常在办公室里,我在阅读学生们的论文时,罗伯特时不时的冒出一句。 千万不要跟政客打交道,这里的政客,都是婊子,婊子,真正的婊子。 我一度认为他就是一个疯狂的老愤青。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老愤青也有细心的一面。 中国的春节那天。 年三十的时候,我给马彪子,家里都通了电话了,然后我在宿舍也煮了一点从超市里买来的中国水饺。吃的时候,我叫了室友阿黑。阿黑拿来了他从印度带来的那种粘呼呼的调味品。 我们蘸着这个东西。吃了一顿年夜饭。 初一的早上,我没想到老愤青居然送给了我一个礼包。 我惊讶之余,这个老人家陷在椅子。转动他的铅笔得意地对我说:“关,你应该看看,这是我亲自开车去唐人街给你买的。还有,那里面有意外的东西哦。” 我打开了。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红红的中国结。 而在中国结下方,则有一盒丑的不能再丑的,呃,这是饺子吗? “关,这是我包的,我的手艺,怎么样?牛肉馅!”罗伯特朝我挑了一下眉。 然后我那颗心呐,又动了。 罗伯特告诉我天体物理学,只要学学太阳系就成了,其它星系,结构,黑洞等等一切。全他大爷的是科学上的一种臆想,是基于已知的臆想! 实际上,狗屁没用! 人类一直在被宇宙玩弄,真正的真理在神学上! 罗伯特压低声音跟我神秘兮兮地说。 包括太阳系,真正称之为已知的,尚且亿分之一不到。 罗伯特拍着胸口跟我保证。 我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了…… 是的,罗伯特的东西,太接近道家了。 这个老人家,他简直了。 我无法形容,此外我还发现,他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每次做过一些很神秘的演算推理后,就会用橡皮把纸上的东西擦掉。 除了这件事。 关于他的私生活,他曾经透露过一点。 他的妻子很早就跟他离婚了。他独身多年,抚养着一个女儿,后来女儿也不知道哪里去了。他现在就是孤单单的一个人住。 就这样,我给我的老板罗伯特打了半年的工。 这半年来,我跟他聊天,聊天体物理,聊当下的物理,聊互联网时代的经济。偶尔给他做做肩膀的按摩,因为他有很重的肩关节炎和风湿。 除外…… 他的癌细胞骨转移了。 但他却非常的乐观,他从不跟我提他身体上的事,他每天都是坚持拄着拐杖,最早来到学校,然后喝上一杯我给他泡的绿茶,跟着同我一起探讨他教的这些学生。 他喜欢茶。 讨厌咖啡,他说那味道会让他想起一种动物的粪便。 半年后,罗伯特的病情有点恶化了。 可他仍旧坚持上班,这期间,有几拨人找过他,我们听他们谈话的意思,对方好像要买他手中的什么东西。 罗伯特挥动着拐杖,大声骂着那些人。 给对方硬生生的骂走了。 我当助教的第七个月,罗伯特在办公室晕倒了。 当时是清洁工玛丽阿姨给我打的电话,我赶到时,救护车已经来了。 “关!关……关……” 他闭着眼,一声声微弱地叫着我,同时伸手,握着我的手。 我看着他被抬上救护车。 在我去医院探访他的第三天下午,移民局来找我了。 我的绿卡下来了。 罗伯特帮我申请的。 绿卡的性质的是,我可以在这个国家长久居住了。这样省却了一些后顾之忧,不过仍旧无法前往其它国家,如果我要去英国,法国,我一样要到大使馆出示我的中国护照,然后获取签证才能够过去。 不过,这一张绿卡,已经可以让我完成接下来要做的事了。 第五天的下午。 我去医院探望罗伯特的时候,他的主治医师告诉我,他时间不长了。 我守在罗伯特的床边,他伸出手抓住我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跟我说:“关……我的孩子。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样。不要觉得我这个老头子是糊涂人,我不是,我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我能看到你眼睛里的灵性。你其实是一个神,但因你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做。所以你披上了人类的外壳。孩子,你有属于神的使命。孩子,相信我,你会做的很好,你会完成你的使命,让那些该死的物理见鬼去吧,这张绿卡是我给你的礼物孩子,谢谢你这半年多,帮了我,那么多,那么多……” “可是,我的老师,罗伯特先生,您需要我为您什么吗?我非常想为您做点什么。”我眼里含了一丝泪,轻声地说着。 “不需要,不需要……”罗伯特迟疑了一下,复又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离开罗伯特的病房时,心里已经拿定了一个主意。 我要找到他的女儿。 一个叫艾米的女孩儿。 艾米曾经就读洛杉矶的一家艺术学院,但她的学分没有修够,她就不读了。 罗伯特曾试着联系过她。 他以前跟我讲过,他最后一次见到艾米的时候,他看到他的女儿正在一个臭名昭著的街区,跟几个很混帐的玩意儿混在一起。 他气极了。那之后,他们有七年没有过任何的联系。 我回到了办公室,想了下后打开了罗伯特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一张他扣起来的照片,然后我把那张照片拿了出来。 一个很漂亮的白人女孩儿,眼睛,海一般的蓝,且拥有一头金色的长发。 艾米。 我得把你找回来。 这是我必须要干的事儿。 艾米在不在洛杉矶,她在不在美国,这些我都不知道。 我可以用神通找一下,但我不想。 隐隐中的一丝预感告诉我,这事儿必须得用普通人的手段去完成。开挂,后果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当天晚上,我回到在学校附近的一个露天停车场,然后在那儿把我买的一辆二手福特suv开出来了。 这车搁这儿特便宜,尤其是二手车。 我拿到美国的驾照后,就把这车买来了。 在洛城,没车真心不行,太大了,买东西什么的特不方便。打车根本是做梦。太难,太难了。所以,买个代步的二手车特别方便。 我搬出来住已经有半个月了。 原因是我没办法跟阿黑同学融合,那伙计把他婆罗门的那套贵族架子始终端的十足,这让我受不了。 小公寓很划算的,我做助教薪水虽不多,但养活这个绝对没问题。 此外,我吃的很少,生活也算是比较朴素那类吧。 提过了车,趁着夜色,我开向了洛城的市中心。 晚上,市中心是流浪汉,毒品贩子,非法枪支交易者,还有各种恶人的天下。有些街区还好,但有的街区最好是不要去。因为,那里一旦出事儿,可能报警都不管用。 而一到白天,仿佛商量好一般,这些东西全都没了,又成了白领,金领,各种体面人的天下。 我打算去街区转一转,找到驴球马蛋的家伙,打听一下这个艾米。 看能否有人帮我找到这妹子。 第四百四十九章 又看到熟悉的图案了 晚上越往市中心走,耳中听到的警车声就越多,当然我没有去市中心,我去的是另一个臭名昭著,据说会汇了很多流浪汉和吸毒人员的街区wl。 我到达的时候。已经晚上的十点三十分了。 我把车停在了一个汉堡店的门口,进去买了一份汉堡,出来的时候,我穿了帽兜衫,把证件什么的随身揣好了,手机关上了机,跟着就走出了汉堡店。 我走了十多分钟,把手中的汉堡吃完,然后又前行了二十分钟后,一个黑人兄弟嗖的一下从角落里蹿过来。 “嗨,朋友,需要枪吗?还有让你嗨起来的东西!哦,让我看看,我看看你需要什么。不要,不要这样,抬起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拜托了让我看看。” 这黑人的精气神真足啊,蹿出来后,就开始围着我转个不停。 我扫了眼四周,发现几个流浪汉正蜷缩墙角,或昏睡,或在吃着什么东西。 我又看了眼这黑人朋友。 他脖子上挂了很粗的链子。链子上面系了一个大大的十字架,手上戴了三四个不同的指环,然后他头发染成了黄加绿的颜色。 他发现我抬起了头,他惊了一下说:“哦,日本人?韩国人?“我告诉他:“中国人。“ 黄加绿一怔,他摇了摇头说:“中国人,我几乎没在这里遇到过中国人。“我笑了下说:“今天晚上,你遇到了。” 黄加绿:“好吧,我的中国人朋友,你需要什么。你告诉我,只要你付得起那个价钱,我保证你拿到的是全洛杉矶最好的货。” 我知道黑人喜欢钱,就掏了一张十美元的钞票,然后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黄加绿目露喜色,他吹过一个口哨后,这伙计掏出一把刀来对我说:“对不起朋友,你最好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他凶巴巴的,摆出一副老子现在就是明抢了,怎么地吧的架势对我说着。 与此同时,我看到,附近还有几个不怀好意的或黑。或白人,正慢慢的朝这里聚拢。 我这时拿着那十美元举起了双手,同时我对黄加绿说:“朋友。我们换个地方好吗?这里人太多,我有点不习惯。还有,如果我要把钱都掏出来,我想只交给你一个人。” 黄加绿挑了下眉:“你真的很慷慨,我的中国人朋友,你是我见过最慷慨合作的人,你这样的人会有好运的。” 他晃着手中的小刀,就这么跟我一起走了十来步,一拐,进了一条小街。 我扭头看了眼,发现没人跟过来后,我咧嘴朝黄加绿一笑,唰! 小破刀到我手里了。 钢口极差,我摆弄了一下,趁黄加绿没回神的功夫,我手指压在刀身上一按跟着又一卷。 一圈,又一圈,还有一圈。 最终这小破刀让我给卷成了一个蛋卷的模样儿,完事儿我一扔。 我看着黄加绿。微笑着。 他微张个嘴,喊了一声:“功夫……中国,功夫。” 喊完,他转身撒腿要跑。 我一把给这货的后脖领子给拉住了,然后双一圈,将其绕到我面前,我亮出了那十美元。 “听着,朋友,你帮我一件事,这个是定金。” 我把十美元交到黄加绿手上,跟着我掏出了艾米的照片说:“你见过这个女孩儿吗?” 黄加绿摇了摇头:“真的抱歉,我没有见过,没有见过她。” 我想了下说:“这个街区会有什么人能见过这样的女孩儿?你领我去。“我看黄加绿犹豫,又掏出了一张准备了的十美元零钱交到了他的手中。 二十美元,外加可以把刀刃卷起来的中国功夫。黄加绿就这么让我临时降伏了一下。 黄加绿领着我走了十五分钟,最终拐到了一条小街,然后来到了一家专营情趣用品的那么一个小店。 店铺的招牌是粉红色的,走进去后,小屋儿点着粉红色的光,一个肥硕的白女人坐在一张椅子上昏昏欲睡,跟着一个浑身纹满了符号和小怪兽的干瘦白人,正在旁边用心地卷着一根根的大炮儿! 黄加绿什么意思,他是真要给我找妹子吗? 我们进来后,干瘦白人没抬眼扫了我们一眼说:“巴克你个家伙,说好了,要货的话你拿走再去交给别人,你怎么把人领来了。“黄加绿:“噢,我差一点忘了,不过,他不是来买货的,他想要找个妞儿。” “一个妞儿?” 肥硕女人这时抬头看我一眼。 “你想要妞儿?“她用不肯相信的语气问我。 我凑过去,把艾米的照片亮出来说:“你见过这个妞儿吗?” 肥硕女人扫了一眼,拧眉想一下说:“这个没有见过,不过我有更好的?” 她朝我挤了一下眼。 我失望之余,干瘦白人抻头看了眼我手中的照片。 这么一瞥间,他突然又抻了一下头,我感觉好像有门儿,就把照片端正了让他看。 他拧眉仔细端详了一番,突然大叫了一声说:“艾米?” 他的语气好像极不相信的样子。 我笑了:“她在哪里?“ 干瘦白人:“不不,艾米……她……这里的火焰去哪里了?”他比量了一下艾米的脑门儿。 我想了下说:“大概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这个东西。” 干瘦白人点头:“是艾米,嗯,是她,她的眼睛,蓝色的,很漂亮,特别。” 我淡然:“她在哪里?” 干瘦白人:“她不在这个街区,她在另一个街区,她是很棒的纹身师,全洛杉矶第二好的。” 干瘦白人说完,他朝我展示了一下他的纹身。 我看了一眼,工艺确实很赞。 我笑了下:“第一好的呢?“ 干瘦白人:“那个家伙是个疯子,他自杀了,就在一年前……“我笑了笑,伸手付给干瘦白人十美元的小费。 他很乐意把这钱收下来,跟着又详细指点了我接下来要走的路线。包括艾米那家纹身店的名字。 艾米就读的艺术专业,现在又从事纹身的事业,这个倒是也在走老本行的路子。他广双亡。 我记下了地址,说了谢谢。 干瘦白人举起一枝卷好的大炮说:“嗨!有了它,你找到这个艾米,你会更爽!“我咧嘴一笑:“谢谢我不需要。” 我走出小店的时候,肥硕白女人喊了我一声:“嗨,小伙子,需要姑娘的话,就到这里来,保证有让你满意的。” 我回头朝她一笑,说了声谢谢,这就转身离去。 出了小店,我跟黄加绿挥手道别,转身我奔来时路刚走了五分钟,身后就传来一阵的奔跑音,我拧头一看,黄加绿领了十来个黑人兄弟,疯了一般的奔我跑来。 遁! 唰唰唰! 几下甩掉了这帮东西后,我又绕了两条街,最终来到了停车的汉堡店。 开门上车。 我看了眼导航,锁定了干瘦白人讲的那个街区,发动车子走人。 跑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于凌晨,我到达了指定的街区。 然后,又开了半个小时后,我终于找到了这家闪着霓虹灯的纹身店。 小店在巷子里,我停车就能看到闪烁的招牌。然后,店门口停了一辆很重型的摩托车。 我停好车,走过去。 店门虚掩,我轻轻推开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趴在沙发上熟睡的妹子。 这妹子不是艾米,她耳朵鼻子嘴唇上全挂了一个又一个小钢环儿。然后眼线浓浓的,头发弄成了纯白色。 这模样儿冷不丁一看,跟鬼一模一样儿。 我又扫了眼四周,发现外屋是一个做头发的地方。这里有几样美发的器具。还有几个理发的椅子。 我想说哈喽来着。 可我忽然闻到了浓烈的酒味儿。我又朝前走了两步,这才看到白发魔女手中提着一个瓶子,此外瓶子上的商标告诉我,这是一瓶伏特加。 估计,打雷她也醒不了了。 我这时听到在通往后屋的过道尽头处有轻微嗡嗡的声音。 于是我走过去,跟着又见到一个虚掩的小门,我把小门推了一下。 室内的光线很足,一个穿了t恤,戴了口罩,头发扎了一个马尾的妹子,正给一个趴在纹身椅上的大汉纹身。 她工作的很投入,全神灌注,根本就没察觉到我的到来。 我怕影响她工作,就没有说话,而是站在门口安静地看。看了两眼,我就看出来不对劲了。 纹身师正是艾米,我看着她的眼角余光,就能看出来。此外,她脑门有一个火焰的纹身的图案。 现在她正创作的图案是一个标准的双蛇盘剑图案。跟着这图案是纹在脖子后面的。最终,趴椅子上的那个家伙,他身上有功夫。 这本事,只比我埋在墨脱雨林里的金刚老毛子逊上一层。 我想了下,没动手。 而是默默退了回去,然后坐在了外面的一张理发椅上等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我等了将近一个小时后。屋里传出动静,末了大汉起身,穿了一件皮衣从里面走出来了。 他出来后,扫了我一眼,可他没说话。 因为他看不出我身上的功夫。 就这么,他推门到外面,骑上摩托发动起来就走了。 大汉走后,艾米一脸疲惫地从屋里出来,然后她刚摘下口罩,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我。 我朝她微笑,说了一声:“哈喽。” 第四百五十章 到来后,遇到的第一个隐形高人 艾米扫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对不起,我要下班了,这里马上就要关门,另外如果你想让我在你身上创作一件艺术品的话,你需要提前预约。沙发旁的那个小盒子里有我的名片。我通常情况下每天下午两点后接电话。” 艾米说完抱臂摆了一副扫客出门的模样儿看着我。 我表示理解之余,伸手从沙发扶手旁放的一盒名片中取出了一张,我扫过一眼上面的名字,确认是艾米无疑后,我对她说:“艾米?” 艾米点了下头。 我起身:“很抱歉艾米,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的父亲住院了,他得了癌症,已经扩散到全身。他的医生说他时间不多了。我是他的助教,罗伯特先生对我很好。出于私人感激之情,我觉得有必要找到你,然后把这一切告诉你。” “艾米,去看看他吧。”我望着艾米说。 人心都是肉长大,每个人都有一个亲爸。一个亲妈。 没了,真的就是没了。 艾米再个性,再另类,听到这消息她也受不了,这洋妹子当场就落泪了。 豆大的泪珠噼里啪啦地从眼眶里涌出来,然后毁了她的眼线,紧跟着流过脸蛋子,将她脸上精致的妆容彻底毁了个稀里哗啦。 五分钟后。 艾米给沙发上的白发魔女弄到一个房间死觉去了。 她弄了两杯咖啡,端过来。 我接过笑了下,但是没喝。 艾米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我没喝咖啡她说:“你跟我父亲可真像。你是不是喜欢喝茶?” 我笑了下:“是的。” 艾米:“怪不得。很少有人能做他的助教,他是个怪老头。脾气非常的怪,自从妈妈离开他后,他就变成这个样子。我没有办法跟他生活在一起,没有办法。” 艾米摊开手,一脸的无奈。 我没说话,不表态,就是这样看着她在那里回忆罗伯特教授当年的事情。 时间过去一个小时。 我看到艾米好像很疲倦的样子。 我让她早点休息,这就起身礼貌告辞了。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我走出去时,艾米在身后叫住了我。 我说:“关仁!“ 我说的是中文发音。 艾米一怔,跟着又说:“是关公的关吗?“ 我愣了下,复又点头。 艾米笑说:“很多人找我,要把一个叫关公的人物纹在他们的身上,我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关公是谁,后来才听说,那是中国古代一位勇猛的武士。“我听了帮艾米纠正:“他是一位将军,伟大的将军。“说完我又看了下艾米抱起的手臂。她手臂上赫然纹了一个大大的‘屌’字。 我皱了下眉,然后没说什么,这就跟她挥手告别了。 回到车上。 我狠狠搓把脸,同时心说,这洋妞儿,个性!太个性了!简直是炸眼一般的个性! 往回走的路上,我在心里琢磨。这艾米要是我闺女,我非打断她腿不可。 可转念又这一想,或许这正是艾米追求的事业,是她想要的生活呢。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我在心里一笑,打舵走人。 回去睡了一小觉,上午代老师讲了一堂‘行星凌日’。 这样的课程是兴趣公开课,差不多是广告吧,类似科谱扫盲的性质差不多。 讲完了课后,艾米给我打电话,我开车一个小时左右接到了她,然后我载着她去了医院。 当她手里拿着很大的一捧的鲜花。跟我一起走进罗伯特教授的病房时,教授刚刚放下手中的报纸,看到艾米那一瞬间他愣住了。 然后,艾米哭了。 我很自觉地退出去,并将病房的门关上。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他双夹巴。 罗伯特的情况按道家来讲就是大限已经到了,对这样的人,就算是用手段来给逆天续一下命,顶多能多活个五六年,然后还得抓个替的,说不好,我身上这条命就得给抵过去。 如果我不抵的话,就得拿别人抵。 然后,我做了这个术,施了这个法。最终的报应还是要降到我身上,因缘还是得我来担。 重走回头路的那几个月,齐前辈把道家的事儿给我讲了一个清清楚楚。 人生就像棋局,生长病死就是步数,走到那一步了,就是一个正常的发展轨迹。 歪门邪道是可以从中找到一些破解的法子。 但同样,牵一发而动全局。看似破了,实则可能惹的篓子,摊的祸事更大更重。 古代有不少不信这个邪的野道。 然后,由着皇上的意思,给安排做各种事儿。 结果,不是国亡,就是道亡。轮到最后,皇上也挂了,野道也挂了。 现在,我掌握的线索就是艾米好像是在给与鬼庐合作的海外不明练家子势力往上身画小蛇。 这条线很珍贵,我不能碰的太多。 我得暗暗地查,不能直接问艾米。那样的话,搞不好就将艾米牵涉进来。 这种事,我不能干。 我在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 一个小时后,艾米打开了房间的门,我走进去,罗伯特看到我时,眼中流出了两行清泪。 那是感激的泪水。 我尊敬的导师,我能为你做的仅此而已,这是一个学生,应该做的事情。 我走上前,坐在他床边握了他手,默默地看着他。 罗伯特是半个月以后走的。 我出席了他的葬礼,为此我特意去街上买了一身的黑西装。 艾米哭的像个泪人。 她抓紧了我的手,一声又一声呼唤着父亲的名字。 我搂着她的肩膀,看着一锹又一锹的土落到墓穴里。 参加罗伯特葬礼的人并不多,这大概是因为他没有一个好人缘的缘故吧。结束的时候,我领着艾米走出墓地,在入口处见到了一伙穿了黑西装的人。 他们一共是四个人,年龄是中年,打扮的非常正式。他们站在那里,待看到我后,其中一个人走上前,接掉的墨镜同时用热情的语气跟我打招呼说:“嗨,我是文森特。“我跟他握了一下手:“嗨。“ 文森特:“你是罗伯特教授的助教对吗?“ 我微笑说:“是的,是我,先生。“ 文森特:“是这样的,罗伯特教授临终前,他有没有什么……没有完成的研究?“我耸了下肩说:“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如果你了解的话,你就会知道,他是个怪老头儿。他每一次在纸上写完东西,列出那些公式,他都会用橡皮擦的干干净净。“”另外……他没有什么托付我。当然了,他临终前曾跟我说过,要我照顾这个女孩儿。“我偷偷指了一下正在不远处打电话艾米。 “不过,我觉得这个任务很艰巨。”我实话实说。 文森特笑了,咧嘴笑了下说:“如果你在他的办公室发现什么古怪的公式,手稿,一些你搞不太懂的东西,你就给我打这个电话。” 他递上来一张名片,名片上只印了一个名字和号码。 “我愿意出一个让你心跳的价钱,把它们收走。”文森特挑了一下眉。 我笑说:“谢谢。” 文森特伸手拍了下我肩膀,后又说:“嗯,小伙子不错!不错!” 说完,他转身领上那三个人,上了他的林肯大suv,发动车子这就走了。 我目送车屁股在视线中消失,我回味方才的接触,然后我感觉我从这个文森特身上闻到了一丝浓郁的血腥气味。 他不是练家子,但是他受过训练,他身上有的那种我熟悉的佣兵气息。此外,他还不像佣兵那么单纯。 我严重怀疑这个文森特是退役的特工。 然后,他正在给某个老板打工,那老板是谁?我想,随时间推移,一点点会浮出水面的。 艾米没有车。 虽然她开了一家纹身的店,但昂贵的房租,还有她糟糕的理财头脑,让她的经济非常困顿,她信用卡欠了不少的钱,她濒临破产的边缘了。 罗伯特死后,他把名下的一处房产,还有一辆破车过继给了艾米。 但在美国,想要继承这东西,可能要交很大一笔钱,所以艾米目前正考虑把那处房产卖掉。 但那处房子,并不好卖。 这大概跟美国人的生活习惯有一定的关系,因为买卖房子要负担很大的一笔税金。此外,房子到手后,想要留住它,每年都要支付一大笔钱才行。 正因如此,艾米对此很头痛。 租不好租,卖也不好卖,然后…… 总之,艾米觉得她要崩溃了。 “天呐,关!我真的受不了,天呐,我的生活……我一切的一切,都要让这个房子给弄垮了。”艾米跟我抱怨着说。 我想了一下问艾米这个房子值多少钱? 艾米说那个街区不是很好,所以房子值不了几个钱,跟着她报了一个数儿。 我掂量了一下。 嗯,问题不大!这房子我可以给拿下来。 我跟艾米说,我喜欢那房子,可不可以把它卖给我。 艾米惊讶了,她不顾我正在开车,直接就伸手搂了我的肩膀说:“天呐,关,你简直像上帝一样,太好了,谢谢你,谢谢。” 罗伯特临死之前,曾告诉我,要我有余力的话,帮他照顾一下艾米。 那房子又不是什么豪宅,这点小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就这么,我答应了艾米后,我们一起去罗伯特的律师那里做了相关的手续,就这么一连忙活了六七天后,我从律师手中拿到了钥匙。 房子不是很大,就是一个二层的小楼。 一楼是一个大客厅,外加一个很大的厨房和餐厅,二楼是两间卧室,一个书房,外加洗手间什么的。 布局合理,且非常的简单。 除外,艾米只拿出了一些能让她回忆起父亲的东西,然后将剩余的一些家俱,电器什么的都跟房子一起送给我了。 艾米领了几个身上纹了小动物的青年过来把那些东西拿走的。 他们走了之后,我又亲自动手,将房间从上到下都收拾了一遍。跟着又换了全新的被褥什么的。 如此一来,洛杉矶就有了一个落脚点了。 往后,不管国内什么人来,只要是练家子那拨的,到了这里他们就有地方住喽。 当晚,收拾利索了后,我在二楼的卧室打坐。 我试着撒开了一个感知。 两秒后,我看到这处房子的厨房那儿有一个隐藏的地下室。 非常的隐秘,它的出口地方设在储藏间,那有一个樱桃木做的破柜子。把柜门打开,然后将后面的挡板挪走,才能露出地下室的入口。 我没继续去查探地下室的环境,而是找了一个手电,一步步走过去,然后打开了储藏间,当我把那个破柜子的柜门打开时,我发现刚才我在感知中漏掉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封信,装在信封当中。 我取过信封,想了想又退出来,然后在厨房的桌子上坐好,我打开灯,将信拆开。 信是罗伯特写的,然后,他是写给我的。 我读过了信,我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我小看罗伯特了。 这个老教授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此外,他的前妻居然是一个吉普赛女人! 怪不得艾米的风格那么另类,原来她走的是她娘的那个路线呐。 罗伯特没有交待关于他前妻凯米莉更多的事情。 他只说了,凯米莉在离开他时,曾对他说过,他会死于癌症,而如果他不想自已的女儿遭遇什么磨难的话,他就要把他研究的东西留在这间地下室。然后东方的神会过来取走。 罗伯特说那些东西是他的心血,是他毕生研究的心血结晶,并且它还没有被完成,这是一个有残缺的论文。 而当他看到我的时候,他就知道。我就是他前妻嘴里说的那个东方的‘神’。 他之前没有跟我说明这一切,是因为在他的思维中,如果把这个说了后,会引发‘量子物理’上的一些小意外产生。 其结果,可能就会产生改变。 所以他一直在按他前妻的吩咐,选择不跟我说。 最终,如果我看到这封信时,他会谢谢我照顾了艾米,跟着他让我把那些论文什么的收好。因为,虽然这东西是残缺,不完备的,但若别人得了后,可以会通过它制造出一些麻烦。 我读过了信,然后意识到,我将结识来到大洋彼岸后的第一个高人。 这高人是个女人。 她就是罗伯特的老婆,吉普赛女人凯米莉! 第四百五十一章 高人漂亮的局和野牛公会 吉普赛是一个很神秘的民族。 吉普赛的女人同样也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女人之一。 我万没想到,罗伯特的前妻竟是一个拥有如此强大预言力量的吉普赛女人。 她早早就预言了这一切。 可是她当年为什么会选择离开罗伯特呢? 这个叫凯米莉的女人,她现在又身处何方呢? 所有一切都是谜。我读过了信后,把信拿到厨房的燃气灶上,弯腰打着火。然后让这封信化成了一缕飞灰。 将这些纸灰收拾利索,用水冲走之后,我又返回到了储物间,跟着打开那个隔板,弯腰就走了下去。 钻过隔板是一个向下走的地下室。 我没楼梯走了十六个台阶后,一面大大的防盗门拦在了我的面前。 我静心想了一下,看了看防盗门上的电子密码锁。我果断掏出手机给艾米打了过去。 我问到了艾米的生日。 她笑着问我干嘛,我说,我有一个习惯,每结识了一个新朋友后,都会记下对方的生日。 艾米说你这人真有趣。改天我们喝一杯吧。 我说,再说吧! 就这么挂断了电话,我输入了艾米的生日。 门开了。 我推开厚重的防盗门,跟着打开灯光开关后。我看着这一屋子的东西,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罗伯特不是穷人,他在大学当教授,那工资,真的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高。 可他开的是一辆二手的破雪佛莱。 吃饭,穿衣,都非常,非常的简朴。 除外,他个人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不赌,不嫖。不吸。 他工作这几十年,他的钱哪儿去了? 他的钱全在这里。 这个实验室里,装的全是他的钱。 不用说别的东西,单就我面前摆的这两台设备吧,一个是高灵敏度的磁测量系统,一个是超高分辨的扫描电镜。 单就这两样设备,还不是大实验室用的。是小实验室用的东西。 妥妥的。几十万美刀,没了! 我看着这些仪器,轻轻抚摸着一部低温超导真空显微镜…… 我感慨万千。 这罗伯特是把毕生的心血,都扔到这上面了。 可他研究的是什么呢? 我转了一圈,把一样样的设备记在心里后,我明白了。 罗伯特的天体物理只是一个幌子,是用来混饭吃的幌子,所以他才对我说了,甭研究这东西,没多大实际意义。 他真正研究的是量子物理。 他其实是一位量子物理学教授! 可是他……他选择了自已一个人花钱,购买一些实验器材。偷偷摸摸的研究。 这老教授,他到底要干什么? 我定了定神后,走到了罗伯特的写字台前。 那上面用一块老旧的怀表,压着一叠纸。 我把怀表拿起看了一眼,这是瑞士产的老式梅花表。 我将怀表放到一边,拿起了稿纸。 我翻开第一页的空白页,看到第二页上的文字是用碳素笔写成的。 我大概扫了一眼,然后我的心微微抖了一下。 老罗伯特这是用了毕生的时间在干一件事,他在研究‘统一场’! 我把这些稿纸一页页的看完,然后我发现老罗伯特他已经走到了头脑思维的一个极限了。他的这些成果,若要实现的话,按我的说法是,他得结合一些神学,道学上的,灵性的东西。 可尽管如此,却不能否认这篇东西的价值。他华何亡。 如果一个别有用心的人,把道家的大人物,还有高科技的人才整合到一起。 他们利用这篇东西,会研究出个什么结果? 我不知道有没有结果,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东西是个不祥之物。 但同样,它也是罗伯特一生心血的结晶。 我稍加思忖后。 定过神,想了想。然后,我把这些东西用手机一页页的拍下来。跟着我上楼,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又把拍出来的东西上传到电脑,最终我发送到了服务器在国内的一个邮箱里。 东西不是很大,也就是几十mb的图片。 搞定了之后,我把这部二手电脑的硬盘拿出来,跟着,又将我的手机一起拿出来,来到了楼下储物室,我找到了工具箱,用里面的工具把这两样东西给毁了。 不要小看高科技。 格式化根本没有任何的效果,一般毁灭都有可能提取出数据呢,所以我是直接开了硬盘,取出盘碟,然后将手机的存储器取出来,放到一个白钢锅里,用高温…… 再见吧,数据。 高温过后,我又用钳子,将盘碟彻底破碎利索。 感知到再无任何数据提取的可能后,我把罗伯特的手稿给烧了。 几天前葬礼上的那个文森特不是给政府干活的人。 他是给私人干活的。 我从他言语,眼神中流露出的神态,气质,等等一切我完全可以揣摸出来。 他以前是给政府干,不过现在,他是给私人打工。 我在美利坚呆了快有一年了。 我不是非常了解吧,我大概也了解这个国家的一些机制。 倘若真有一天,政府部门,传说电影中的什么中情局呀,fbi呀,他们主动上前跟我谈话。那也意味着他们掌握了全部。 全部的全部! 是以,这事儿跟政府没关系,是私人要买罗伯特的这份手稿。 只是外人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摸着这个线,稍微感知了那么一下。 好像,尚志的师父,龙观在。亦就是江越背后的那个大大的无名集团势力与此也有关系。 龙观在! 还有与鬼庐合作的那个双蛇盘剑组织。 文森特! 几人之间是个什么关系呢? 我忖了忖后,忽然发现罗伯特的手稿还有一个残页没烧尽。 我走过去,拿了这四分之一都不到的残页。我在心中想了想,随后就有了一个主意。 这是我手中的一个筹码,一个今后可以利用的东西。 我小心收起了残页,又把周围打量了一番,见再无任何的痕迹留下来后,我又拐进了实验室。 打量着这一件件的设备。 我心里本能有种感觉,罗伯特搞研究的事情,搞不好就是通过购买实验设备泄露的。 这些玩意儿,居家过日子,可是真心用不到。 当下我扫了眼实验室后,出去拿来东西把地面上的脚印,还有我碰过仪器时留下的指纹等等一系列的痕迹全都清除掉,然后我退出实验室,又将这个位置原样封好。 那晚之后的半个月内发生了这么几件事。 首先这半个月天天有人二十四小时,在我房子的对面用望远镜偷窥监视我。 其次是文森特给我来了几次电话,说要跟我喝一杯。再有就是艾米告诉我,有人对我现在住的这个房子很感兴趣,愿意出一笔很大的价钱来买,我说好啊,让他过来联系我就行了。艾米说了没问题。 不久,文森特来电话,要跟我好好谈一下。 我答应了跟他谈的当天,我辞去了助教的工作,然后脱离学校讲课的束缚,我成了一个自由身了。 第二天的时候,我跟文森特相约来到了一家餐厅。 他是独身一个人,穿着非常得体,他见到我后,站起身来跟我握手,又问我喜欢吃这里的牛排吗?我说了可以试一下。 然后他帮我点了牛排,又要了红酒。 东西上来后,开始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文森特抬头笑了下说:“听说你把罗伯特的那间屋子买下来了?” 我说:“是的!罗伯特是个好人,他的女儿很需要钱,她无法负担过高的遗产继承费用,所以我就把那间房子买来了。” “住的怎么样?”文森特问我。 我说:“很好,只是那个街区有一些吵。晚上附近那些黑人们打篮球要玩的很晚才肯休息。” 文森特笑了笑说:“不介意的话,我愿意用一个很高的价钱买下那间房子。” 我喝了口红酒问他:“有多高?” 文森特微笑着拿出一个小计算器,然后在上面敲了一长串的数字。 “哇哦!” 我惊讶了一下。 文森特:“满意吗?” 我笑了下:“非常满意!” 我们碰了一下杯,文森特又说:“事实上,关先生,如果你下午有时间,我想通过律师尽快完成交易。” 我想了下:“嗯,可以!下午我有时间。” 三天后,我拿到了文森特给我的一笔钱,然后我搬回了之前租住的小公寓。跟着我取出一开始买房时花的那些钱,又将多出的一笔钱换成了一张现金支票。 我找到了艾米,把支票交给她,让她好好生活,然后我告诉她说,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珍贵礼物。 艾米拿着支票,她泪流满面。 罗伯特的前妻凯米莉女士真是一个绝对级别的高人。 如此一来,我在一分钱不损失的前提下,拿到了罗伯特要交给我的东西。同时,她的女儿,艾米还得到了一笔高额的遗产。 文森特肯买下来房子一是断定那些实验设备还在里面没被运走,其二他觉得我不可能拿到罗伯特的手稿。 最终,就算是手稿没有,他文森特只不过多付了一笔钱买下了一堆量子物理实验室才能用到的二手设备而已。 一个漂亮局。 凯米莉女士,她好像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做下了一般。 不过同样,如此一来,我跟文森特之间,就颇有点没完没了的感觉了。 好! 谁让我喜欢的就是这个呢。 除外我还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没准文森特也是凯米莉手中的一颗棋子呢。 为什么? 原因就是凯米莉受到了限制,她只能在有限的范围内,帮自已的孩子,争取到这最后的一笔财产了。 这同样也是凯米莉给艾米的礼物。 伟大的母亲! 我感知了一会儿,我确认就是这样。凯米莉绝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我重新搬回了小公寓。 又开始了学习的生活,就这样过了一周后,我在学校附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地方。 这个地方叫野牛公会。 我是在一次晚餐后,绕着学校周围遛弯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这是一个用废弃旧仓库改建成的俱乐部。 俱乐部门口的地方,经常站着一些人高马大的洋人。 我第一次路过没太注意,而当我第二次路过的时候,我发现俱乐部敞开的大门里传出砰砰打沙袋的动静。 咱干什么的? 咱是练武出身呐。所以我就对这里留了一个心。 然后第三次路过,我看到门口处贴了一张广告纸,上面写的是招收陪练。 条件是身高换算成米的话,得在一米八五以上,然后身体强壮,抗击打能力强。费用的标准是一小时五十美刀! 这价钱不低呀。 一小时五十美刀,完全可以贴补我小公寓的租金,并且让我得空去下两顿馆子,吃点体面的中餐。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我感知到这里面有我要接的因缘。 艾米那边我没有动。 文森特现在大概还在研究那些实验设备然后掘地三尺找手稿呢。 而在这里,我能发现什么呢? 我想了想,没犹豫抬脚就走了过去。 刚到门口的时候,一个抱了臂的强壮白人就给我拦住了。 他用蛮横的英语对我说:“对不起,这里不招收日本人,韩国人也不要。” 我笑了一下:“中国人呢?” 白人愣了下。 我知道他为什么愣,因为他没有想到,中国人会来凑这个热闹。 在美的中国留学生给人以两极分化的概念。 一种人是穷尽一切可能的欢乐,吃的,住的,用的,比美国本土孩子要好的多的多。还有一种人是老老实实学习,不太爱跟这些白人,黑人们掺合事的人。他们大多体现的就是老实,本份,很少出门,有的顶多打一两份工这样。 像我这么能跟白人,黑人一起掺合的中国人不能说没有。相对来讲,在留学生中,显的不是那么多。 “中国人?”白人上下打量我,复又问说:“你想来学习?” 他比划了一下拳击。 我摇了摇头,跟着用手指了一下那个贴出来的布告说:“我要应聘陪练。” 白人哈哈哈就笑了,他伸手拍拍我的胸口,又在我面前展示他夸张的肌肉,随后他摇了摇头说:“朋友,你不行!你不够强壮。” 我笑了下说:“我可以试试,可以过来试一下,试一下总归没有什么错吧。” 白人想了下,末了点了头说:“嗯,好好,不过,我不希望你坚持,因为这里对你来说不公平。” 他说到这儿,亮了一下肌肉。 我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他们都是强壮的人,我没有他们这么强壮,好像也没有受过训练。所以,我做他们陪练,让他们打我,这不是一件公平的事。 公不公平,试试就知道了。我微笑着在白人的带领下,一步步走进了野牛公会。 第四百五十二章 他说,他的师父出事了 这位给我带队的白人很有礼貌,他不像有的白人那样儿横行霸道的,特别爱在人面前显示他的肌肉有多强壮。 此外这人礼貌的很奇怪,因为我竟然从他身上嗅到了一丝属于华夏练家子的那种礼仪的味道。 这个就有点意思了。 我揣了这丝好奇,随他走进了这间废弃的仓库后。我瞬间就怔了一下。 仓库里用用大粗缆绳隔出了那三个拳台,不过那拳台非常简单,严格上说,它算不得是拳击台。仅仅是地面上拱起的一层木板罢了。 三个拳台上正有人在激烈的对抗,或对打,或有人戴着拳套死命地对着陪练人员手中拿的一个拳靶来打。 拳台的另一侧则是一排的沙袋,那里也有几人在咬了牙跟沙袋死磕。再往远了看,就是这个摆在训练场深处的一台又一台健身器械了,除外还有像杠铃,壶铃之类的东西,满满地摆了大大一排。 当然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一个背负了两手,好似中国拳师模样儿的年轻白人小伙,他正站在一排沙袋的一旁边指导了三个老外在那儿站一字钳羊马的桩。 这是咏春的功夫! 标准的基本功。 白人小伙身高跟我相仿。头发是剃的很短的金黄色短发,他没有穿什么练功服,而是穿了一件标准的商务衬衫。他将衬衫的下摆系在裤腰里,裤线熨烫的非常笔挺。他脚上是一双黑色的皮鞋,鞋子擦的是一尘不染。 白人小伙身体很健硕,这是其一。 其二,这人已经练到了暗劲的巅峰,一身功夫马上就要入化了。 我路过这白人小伙时,他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一丝的不解和惊奇,随即当他目光把我从头打量到脚后,他徐徐地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开始认为我是一位华人武者。 可最终,他却没有看出自已的功夫。 我礼貌地朝他笑了下,然后这个带路白人跑到白衬衫的面前低声说起了什么。 两人交谈的内容没逃过我耳朵。 我听出来了,这白衬衫名叫夏洛克。除外,他好像是这里的大boss! 白人简短介绍了一下我要应聘的内容。 夏洛克皱眉,他低头想了想后,小声告诉白人。让他收下我。然后,让我给一个叫乔纳森的人做专职陪练。 白人领命,他转过来对我笑了一下说:“夏洛克先生很欣赏你!所以决定收下你了,这样每天晚上七点到十点是你的工作时间,你在这里每小时可拿到50美金的报酬。” 我笑了下:“多谢了。” 白人微笑着朝我点了一下头。 就这样,我们离开夏洛克,朝里一直走,然后在一排杠铃前,我见到了乔纳森。 这是一个明显发育不良的大男孩儿。 很瘦,个子却又极高,差不多将近一米九的样子。但胳膊腿儿瘦的仿佛是竹竿。 他现在正对着一个杠铃发呆呢。 看到我来,他马上转头朝我笑了笑。 我发现他嘴里还戴着牙齿矫正器。 就这样,我成了乔纳森的贴身陪练……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只跟艾米在一起吃过两次饭。美国这边好像不兴那种请谁吃饭然后就全买单那样,一般好像都是aa,但艾米跟我来了一把中国规矩,她领我去了唐人街,然后她买的单。她说了,这是出于感激。另外,我看到她眼神中好像还有点什么别的东西。 这个…… 我对她真的是一点心思都没有。 然后每天晚上,我都做乔纳森的陪练,拿着拳靶子让他打我。 乔纳森很沮丧地抬了两手,木讷地挥着拳头,可是他还是提不起精神来。 我趁练拳间隙跟他沟通,这才了解到乔纳森是让人给欺负怕了。他为了提高一下自已和勇气,让自已像个爷们儿似的,这才到了野牛公会。 可他来了后,因为无法跟其它人一样接受大负荷的训练,所以一直都在角落里吃小灶。 他不喜欢这样,他想跟那些人一样。 他渴望变的强壮! 乔纳森的目地很单纯,就想和正常人一样就行了。 此外他再没有别的追求。我看了下他的眼睛,我发觉这是个很不错的大男孩儿。 于是,某天下班的时候,我就告诉乔纳森,如果你想变的强壮,你就每天清晨六时到大学门口来等我。 乔纳森看了我一眼,他竟然相信了。 就这么,我小教了他一下,我用的是马彪子的路子,先活了他的腰,后又让他蹲着跑。这里要讲一点的是蹲着跑必须得是活了腰胯之后进行才能达到最佳的锻炼效果。 一个蹲着跑,外加一个卧虎功,就是我教给他的全部课程。 卧虎功的要领也很简单,就是让胳膊尽可能地全部放松,再放松。然后让背部的肌肉把身体的重量撑住。 乔纳森对我深信不疑。 就这么,半个月后的某一天,在我眼神的鼓励下,乔纳森抬起两手,用牙咬了咬缠身的绷带后,他走到了一个沙袋前,然后挥起了拳头! 砰,砰,砰砰! 那刚劲的力量,漂亮的爆击音就是对我最好的肯定。 我背了手,一脸微笑地站在乔纳森身边。 四周人都用一种惊愕的目光看着我。 我扫了一眼后,最终让目光跟这里的老板夏洛克相对在了一起。 “嗨!” 夏洛克跟我打了一声招呼。 我微笑:“嗨!” 夏洛克一笑,弯腰从旁边的一个冰桶里拿出了两瓶啤酒。 他嗖的一下,飞给我一瓶。 我接过,夏洛克又看了眼屋外。 我会意地点了下头,就这么,我们并肩出去了。 我们拐出门儿,绕了一个道儿,贴着这个仓库来到了后院儿。 后院儿里堆了很多的破轮胎。 夏洛克拿过地上的一张报纸垫到轮胎上,然后他一屁股坐下去,伸手拧了盖子,仰头喝过一口啤酒说:“嗨!你是这附近那所大学的学生?” 我也喝了口啤酒说:“嗯。我读的是硕士。” 夏洛克打量我一眼,末了仰头说:“我叫夏洛克,是一名律师。” 我说:“我叫关仁,正在这里学习物理。“ 夏洛克:“哇哦!那么……” 他犹豫了一下说:“是你让乔纳森强壮起来的?” 他放下啤酒,比划了一下打拳的动作。 我笑了下:“是的。” 夏洛克目光闪过一丝异彩,跟着他想了下又说:“你是……来自中国的……神秘的……师父?” 他好像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形容了,所以最后师父两个字,他讲的是中文。他华乒号。 我笑了下:“你觉得呢,夏洛克先生。” 夏洛克拧头看了眼四周,然后他喝了口啤酒后,这货突然唰的一下奔前一蹿,跟着他抬手一拳就奔我胸口打来了。 劲很猛,很烈,并且力道十足。此外,我感觉他现在应该到了能收能放的地步了。 我在心里赞了他一句。 探手一拨。 砰的一声! 夏洛克一个趔趄,整个人保持着出拳的姿势,向后跳着,就撞到了堆起的轮胎上。 哗啦一下。 大破轮胎倒下来,一下就给夏洛克埋到里面了。 我见状正要去把他扶起来。 不想夏洛克急急忙地扑打几下,跟着这货一抬头,又像贼一般看了眼四周后,他呼的一声,又扑来了。 但半路,他不是要打我,而是扑过来,扑通! 两个膝盖就稳稳地落到了地上。 这是怎么个意思啊,夏洛克你这是? 我正要问呢,夏洛克眼圈红了,他哭着对我说:“师父……” 我一听这怎么个意思,这是让我收他做徒弟吗? 我急忙摆手说:“我不收学生的,不收的,你起来吧。” 岂料夏洛克直接用中文跟我说:“师父,帮我报仇,我师父他……他死了!” 这夏洛克是看出来我身上有真功夫了,并且功夫比他的要高,所以他这才跪在我面前,让我帮着给他师父报仇。 可他师父是谁呀,是好,是坏,究竟怎么死的。另外,你是律师呀,你师父死了,你怎么不打官司呢? 这些疑问一一在脑子里浮现后,我一把给夏洛克扶起来了。 我说:“怎么回事儿!说清楚一点,从开始,发展,到结束,讲清楚了。还有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夏洛克红了眼圈说:“他姓戴,叫戴海龙!” 戴海龙,我想了一下,没听说过这号人。 我于是问夏洛克,关于他师父死因的详细经过。 夏洛克跟我讲,他从小就喜欢中国功夫,偶然一次逛唐人街,就接到了戴海龙那个武馆散发的小名片。夏洛克在征得家人同意后,他就正式交钱去戴海龙的武馆学拳去了。 那年他才十二岁。 今年他二十七岁。 一共学了十五年!风雨无阻,即便因特殊情况去不了武馆,他也会在家中坚持练。 戴海龙见夏洛克品质不错,又肯刻苦来学,所以他就把真东西教给了对方。 后来夏洛克的父母离婚,他跟母亲一起生活。在生活中戴海龙也给了他不少的帮助。他俨然把戴海龙当成他的父亲看待。 就这么一晃十五年过去后,他亲生父亲因一场车祸死在了英国。 然后他从父亲那里继承了很大的一笔钱。 夏洛克原本计划着,拿这笔钱给戴海龙在纽约再开一家武馆。 可不想,就在一年多前,戴海龙出事了…… 第四百五十三章 叫你的老板跟我说话 戴海龙有一个朋友名叫冯正年。冯正年在芝加哥有一个武馆。 夏洛克没跟这个冯正年见过,他只是听师父说,冯正年是他的一个长辈,功夫很好,人也非常的不错。 一年多前的一天。戴海龙跟夏洛克说,他要去芝加哥找冯正年。且他说了,如果他此行不能回来的话,又或者回来后身上有伤,或是别的什么毛病。夏洛克一定不要自已去查这件事。 夏洛克当时不解,以为师父是在开什么玩笑。 可直到有一天,武馆的几个师弟打电话给他说师父回来了,但情况好像不太好。夏洛克过去后,发现戴海龙的脸都没有血色了。 他忙问怎么了,周围的师弟告诉他说,是有一辆车把师父送回来的。 刚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怎么突然就这副样子了。夏洛克听了急忙打电话,可惜救护车到了后。戴海龙已经死了。 医院没检测出来死亡的原因,只说是心脏衰竭。 夏洛克觉得师父死的冤枉,他就亲自跑到了芝加哥。找到了当地的华人武术圈打听这个事,跟着又打听冯正年,结果那里的人告诉他。让他不要插手此事了。至于冯正年,他已经离开芝加哥不知去了哪里。 夏洛克茫然之际,突然就在芝加哥遇到了一个神秘的女人。 那女人告诉他,如果想把这件事查清楚,就必须得回到洛杉矶。然后等待一位东方来的神跟他一起把这场危机解决掉。 夏洛克说他不知为什么,当时一下子就特别相信那女人。可他回到洛杉矶后,他想想觉得不应该就这么等着,于是他组建了野牛公会这个俱乐部。其用意是想办法培养出一批有实力的人出来。然后他领这些人去芝加哥,想办法找出戴海龙死亡的真相。 直到我出现在他视线中。 夏洛克当时就感觉身上有那股子神秘女人描述的‘神’的气质。 可他一直还不敢肯定,于是他就在暗中观察。 等他看到我把乔纳森给教出来后,他肯定了,我就是神秘女人说的那个‘神’。 我听到这一番讲解,心里已经彻底明白了。 神秘女人绝对是艾米的母亲,罗伯特的前妻凯米莉。 这个神秘的吉普赛女人。你究竟是要我跟你一起下一局什么样的棋呢? 我思忖了一下告诉夏洛克。他师父的事情我一定会管。另外我让他千万不要去芝加哥。否则的话,他可能会惹大麻烦。 夏洛克的回答是,就算是再大的麻烦,他也要查清楚师父离奇死亡的真相。 我看着夏洛克的表情,真的是倍感欣慰。 戴师父有生之年,他收了这么一位徒弟,他真的是有幸啊。 吩咐完了这些话后,我让夏洛克跟我继续保持以前的关系,一切计划,听我的吩咐行事。 夏洛克说,这绝对没问题。 “先生。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不知为什么,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感觉非常的真诚,我一颗不安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先生,您真的是一位神吗?” 夏洛克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我。他华木才。 我笑了下:“我只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人类!” 说完,我仰头喝了口啤酒。 就这样,我们互留了电话号码后,从小院出来,回到了仓库,我又继续做乔纳森的陪练了。 第二天我刚在学校吃过午饭,文森特单独一人到学校找我来了。 他看到我,先是一笑,后又说:“哈喽,我的中国朋友。” 我对他说:“哈喽。有什么事吗?” 文森特:“是这样的,我的朋友!有关你卖给我的那个房子,我现在有一点小小的疑问想要跟你沟通一下。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说:“我下午没有课。” 文森特一笑,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欣然在他的带领下,离开了学校,然后走到他的那辆大林肯车旁。 车旁边立着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我走到后,他拉开门,让我坐进了后排座。 我弯腰进到车里,发现后排座已经有人了,并且那人手里还拿着一把口径很大的手枪用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 我故意怔了下:“文森特先生,这是……” “关,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动。”文森特熟练地坐到副驾,转过头来对我说。 我装了害怕的样子举起了两手。 文森特见人都上来,他说了一声开车。 车速很快,跑了两个多小时后我们离开了洛杉矶市区,来到了一处荒凉的海滩。 车子停下,两个大汉,外加一名司机在手里拿着枪,押着我一步步来到了海滩上。 我看着大海,面对在我面前来回走动的文森特说:“先生,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拿枪对着我的头,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文森特:“关!我其实很想知道,你把那件属于我的东西藏在什么地方了?” 我微笑说:“你的东西?我拿过你的东西吗先生?” 文森特:“不要跟我耍花样儿,我在中情局干过,我会用一千种不同的手法儿让你这样的人开口说话。好吧!关!我不跟你绕弯子了。你以为我花了那么一大笔钱就是为了买一幢四周都住满了黑人的破房子吗?还有那些破烂家具,以及地下室里那些该死的实验设备,去他妈的,老子受够了,你告诉我,罗伯特的手稿在哪里。我需要你亲口对我说,要不然的话,等下我会让你非常,非常的痛苦!” 我平静地注视文森特说:“先生,手稿是你想要的吗?还是……你的老板呢?” 文森特:“我不喜欢跟人讨价还价,马上把手稿拿出来。” 我动了! 没有任何预兆,心一动,身就如影随形般的动了。 我快速地向后一退,用腋下夹住身后持枪人的手臂,然后我后背发力猛地一震的同时,这人就晕了,跟着我身体一旋,背后这大汉就成了一发炮弹,砰的一下,把另一个冲上来的家伙给撞倒后,我正好一掌拍在了第三个持枪壮汉的脑门上。当然了,是定人功夫,我不想取人性命。 动作很快,也就是一秒多一点,三个大汉倒地后,我拿起地上的一把枪,把枪口对准了文森特的脑门,我对他说:“听着,文森特!让你的老板过来跟我说话!明白了吗?” 文森特呆愣。 我砰!一记掌刀确在他脖子上,给对方弄晕了之后,我擦了擦枪把上的指纹,又把枪放在了文森特的胸口。 做完这一切后,我起身走人。 四十五分钟后,我遇到一辆好像鬼一样,漫无目地游荡的出租车。 刚上车,我先是闻到一股子很刺激的特别味道,然后黑人司机小伙儿用迷离的目光看着我,问我去哪里。 这位,又是多了。 我过去,给他放到副驾,然后开着这辆出租车去了艾米那个纹身店所在的街区。 在距离纹身店还有一公里远的地方,我停下车,跟着按计程器显示的金额付了车钱,除外,我又多给了这黑人一美元的小费。 然后我步行去了艾米的店。 推门进去,正好看到白发魔女正光了个膀子在那儿换衣服呢。 我立马转身出门。身后传来一阵咯咯嗒的笑声。 白发魔女名叫约翰。 他是个男的,有一天不知怎么,他突然不想当男的了,然后他就让人把自已切了,胸给弄大了,又找地下黑医,非法注射了许多的激素。 然后,他就这模样儿了。 可就在前不久,他又后悔了。 可是,他变不回去了,于是就整天把自已喝的烂醉如泥。 对了,再附加一句。这货是艾米的前男友。他为了干这事儿,把自已弄的破产没地方住了,于是只好整天窝在艾米这里混日子。 “进来吧。” 约翰在屋里叫我。 我推门进屋,约翰扔给我一个媚眼说:“艾米在忙!过来,一起陪我喝一杯吧。” 我说“谢谢了,不用。” 约翰哼了一声,傲娇十足地端起了杯子。 我无法理解约翰这人的脑子,真的无法理解他的脑子,他脑子里装的全是什么东西呀。 我离他远远坐了,屁股刚落到椅子上,突然我感觉里屋有点不太对劲。 我过来是要通知艾米,让她小心一些,因为我怕文森特过来找艾米的麻烦。可是没想到,我竟有了这么一个额外的收获。 那是一股子气息,很血腥,很浓郁,它在一个人的身上积蓄着,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我掐着时间。 转头朝约翰笑了下说:“艾米客人很多啊。” 约翰撇了下嘴:“哼!没有什么客人,要不是乔治先生,她这家店早就关了。” 艾米不让我告诉约翰她得了一大笔钱,所以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然后,里屋儿爆发了。 啊…… 艾米一声尖叫的同时。我唰的一下,砰!冲碎了木门,眨眼就到了里屋。 站在屋里,我抬头一看。 好家伙,又一个大猛汉,此时他脖子流着血,眼珠子通红的站在地上,全身一抽一抽,眼下他好像失控,要发作了。 猛汉的情况按医家来讲,就是阴不制阳,阳气暴脱,然后非得弄死几个人,打砸碎一些东西,把身上这股子劲给放出来才肯罢休,要不然的话。 我等不及了。 唰,冲上去。剑锋指对了他的丹田直直的一点。 呃…… 大猛汉眼珠子好像都要掉出来,然后身体一颤,两手一捂肚子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第四百五十四章 直接拜访一个小BOSS 我没有千里之外隔空一指取人性命于无形的本事,但我却可以用剑锋指在近身情况下一指闭住对方一身的气机。要穴就在肚脐偏下方的一个位置。 那里就像一个开关,但在外面,使劲怎么打都没有用,得用体内练出来的那个‘劲’用‘听’的本事。轻轻的一摁,接下来后,正常人一般没什么太大反应,顶多会肚子痛一会儿。但类似这种发狂的,元阳失守的病人,这么一按,就将把他一身的气机由阳转阴。 阴则静,反应到人身上就是扑通倒地上,昏迷不醒。 然后,这个世界清静了。 手法奇妙是其一,其二这么操作过后,对方的肚子里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外人看来,就好像他自已晕倒了一样。 同样我相信艾米也没长那双能看清楚我动手的眼睛。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大声喊了一句。 艾米啊…… 一声尖叫过后,这妹子嗖的一下扑到我怀里,然后紧紧搂了我的腰。浑身都在微微地打着颤儿。 与此同时,白发魔女约翰走进来了。 他瞥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一丝淡淡的醋意。 哥们儿,谁让你把那东西给切了,后悔了吧,哎!切时容易长时难呐!想再长出来?这事儿貌似没什么可能了。 艾米在我肩上趴了一会儿,约翰张罗着说要不要报警,艾米让约翰滚出去,原因是她现在不想看到这个家伙。约翰一扭带,哼了一声就出去了。 在等到约翰转身离去,并把门关上了后,艾米静下心思索一番,末了伸手把散开的头发扎起。最终她低头看了眼地上的人跟我说:“先生等下我请求你帮我一件事。“我问她是什么事。 艾米告诉我,我需要跟她一起把这个大汉给送到一个地方。 我很轻松地点头答应了,只是我说,我没有车。艾米说这个不要紧,她刚刚买了一部车。我问是那辆停在门口处的漂亮宝马吗? 艾米说是。 看来有钱了后,第一时间买车。买房,买各种奢侈品不仅仅是中国人的习惯。 全世界人民好像也都这么干。 我帮着艾米把这个大汉抬上了车,扔在了后排座后,艾米坐了驾驶室的位置,我坐了副驶,然后艾米警告约翰好好在这里看店,不要把自已喝的烂醉。 约翰用一种本宫喜欢你管得着吗的表情。看了艾米一眼后,转身就拿了一瓶伏特加仰头喝了好几大口。 “他早晚得让酒精杀死。” 艾米恨恨地看了眼约翰,发动车子这就打舵离开了她的小店。 前行的路上,不容我说话,艾米跟我讲了这个大汉是怎么回事儿。 他是乔治介绍来的客户。而乔治则是艾米的贵人! 艾米原本是全洛杉矶第二好的纹身师,可正当她事业很飞黄腾达的时候,她摊事儿了。她给一个韩国人纹身,结果那韩国人隐瞒了患有心脏病的事实,纹着,纺着,归西了。 艾米倾家荡产后,把原本那间装修档次很高的纹身店卖了。赔给了韩国人一大笔钱,然后她还欠了债,并且法院告诉她。以后永远不能在纹身这行当里混了。 无奈艾米只好搬到这个烂街区,租了这么个小房子偷偷的干。 没过多久,她的前男友约翰回来了。约翰很伤心地告诉她,他不想变成女人了,可是现在,一切都无法挽回,他没有地方去。如果流浪街头,就他这德性,他得让那些流浪汉给祸害死。 艾米出于人道主义考虑。 她收留了前男友…… 一人干活,两人吃饭,再加上活不多,艾米快要饿死的时候。乔治出现了,乔治说,他给艾米找了个活儿,就是给一些报出他名字的客户在身上纹双蛇盘剑的图案,纹一个人,1000美刀。 前提就是,保守秘密。另外如果在纹身过程中出现了什么意外,他让艾米直接拉着这个人去找他。 不要报警。 否则,艾米不会有好果子吃。 艾米知道这帮家伙有问题,可她那个时候,她没办法拒绝金钱的诱惑。 所以,她答应了。 这次,终于出事。 艾米虽不清楚这个大猛汉究竟是怎么一档子事,可是她不想干了。按她话说就是,老娘不想干这个了,老娘有钱了,老娘要在别的城市再开一家这样的铺子。 所以今天,她想跟那个乔治摊牌,然后辞掉这个活儿。 可她一个人又害怕。 约翰是根本不能指望了,她只能是求助我,让我带上她一起去面见这个乔治,把话说透之后,从此脱离跟对方的合作。 乔治显然是海外双蛇盘剑集团的一个分支。 如此一来,因缘什么的就全接上了。 我到美利坚一年的时间,我几乎没干别的什么事,但通过一个罗伯特…… 渐渐,我就看到了这波涛汹涌的海外高术江湖世界。 开始了! 慢慢的一点点开始吧。 我们开车直接去了码头。 在码头转了能有半个多小时,艾米找到了一家小酒吧。我先坐在车里等着,然后艾米下车去酒吧找一个叫胡子威廉的联络人。 不大一会儿,艾米跟三个傍大腰圆的洋人出来了。为首一个留了大胡子,但却剃了光头的家伙在嘴里叨了根烟,伸手拉开车门的同时,他看了我一眼后,直接伸手便将那差点发狂的猛汉给拉出来了。 身后两人架起这家伙,就奔酒吧走去。 艾米等对方把人架走了,她拦下了胡子威廉,表明她想见乔治,然后跟对方摊牌,她不想干了。 胡子威廉说这事他管不着,你爱咋地咋地,别来问我,当心给我问烦了,我把你个小碧池扔进大海里喂鱼。 艾米也是火爆的吉普赛,她说好你个大胡子,你敢骂我碧池,你才是碧池呢,你们全家都是碧池。 争吵声引来好几个人过来围观。他匠亩号。 大胡子让艾米骂了全家,他火了,一伸手摸出一把不知什么刀就要奔艾米捅去。 我这时下车,站在了敞开的后排车门旁,我对大胡子说:“嗨,朋友,放过那个女孩儿,有什么,你冲我来。” 胡子威廉可以感觉用刀捅一个妹子太没面子了。一见我是个男的,且长的也算是高大,这家伙一下子来精神了。呼的一下,冲上来,抬手拿刀奔我胸口就刺来了。 胡子威廉没什么本事,可他身上却有一股子浓郁的犯罪份子气质。 我闪了一下身,云手抬起,拿了威廉握刀的手腕一捏,一拉的同时,威廉就奔车厢钻去了。我趁了这个机会,拿肩膀一打。 扑通一声,威廉让我塞进了车厢。 由于动作太快,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威廉往前一冲,扑通一下,连人带刀一起冲进了车厢一样。 于是众人哄的一下又笑了。 我扫了一眼,大部份都是码头的工人,是可爱的劳动人民。 我朝大家笑笑,转身钻进了车厢,同时扬声对艾米说:“上车!” 艾米一怔间隙,她回神来,这就上了车。 胡子威廉让我的撞的不轻,他哼哼的叫两声儿后,顾不上去捡掉在脚下的小刀,伸手就要来掐我的脖子。 我直接探出大拇指,在他胸口处向下一捋。 威廉开始还行,没感觉怎么样,可当他的大肥手搭在我脖子正要使劲的时候,他突然嗷的叫了一声,然后浑身冒冷汗,手捂肚子就缩在了座椅中。 艾米一脸惊慌地回头看我。 我对她说:“不用管,先驶出码头,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听我的吩咐。” 艾米回过一个ok又问我:“乔,你会功夫吗?中国的功夫?” 我微笑:“略懂……” 车很快就离开了码头,我转了下头,看威廉的疼劲儿好像过去了,我就冷冷地问他:“威廉先生,乔治在哪里?我们没有什么恶意,这个女孩儿只是想解除跟乔治的合同关系。就是这样,你把我们带到那里去就行。” 威廉:“我次奥你大爷!”(ps:非直译,是意译。) 骂完,他伸手还要搞什么小动作。我弯腰,帮他捡起掉在脚下的小刀,又当了他的面,把那小刀,像卷纸一样,用手指慢慢卷成一个螺旋形,然后我打开车窗,嗖……走你。 我关上车窗,转身看目瞪口呆的胡子威廉说:“嗨朋友,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动。然后只要我保持不动,安静,三个小时,我就会没事。不然的话,可能这辈子都没办法再动了。好了言归正传,乔治在哪儿?” 威廉喘息着说:“好吧,我可以带你去那里,但我不认为你能活着从那里出来。他的房子很大,他手下有很多,非常厉害的人。那些人异常的强壮,有一些是退伍的军人。还有一些是……” 威廉翻了一下眼珠,心有余悸地说:“是妖怪。” 我笑了下说:“好,你只要带路就可以,其余的事不用你管。” 车在路上行驶了将近三个小时,最终威廉给我们带到了郊外的一个大房子面前。 在这里有钱人一般都住在郊外。然后视财产不同,房子的面积也不一样。像这种院子里有小树林,有游泳池,还有大块草坪的房子,造价一定非常的高。 我没撒开感知去探里面,因为在没搞清楚乔治究竟是什么货之前,我不太想惊动这里的大人物。 车到停在大铁门外头,艾米下车摁了一下门铃。 然后对讲里有人问,你是哪个? 艾米说:“我是来找乔治的,我以前是给他干活的人,但是现在我不想干了。” 大门很快开启。 艾米回到驾驶室深深吸过一口气后,她开车驶进了这个院子。 车刚停在一个好像是停车场的地方,就有三个人簇拥着一个在嘴里叨了雪茄,身上披着浴巾的家伙从游泳池那边走过来了。 吸烟这家伙肯定是乔治了。 他身上没什么本事,不过估计他口袋里的钱一定非常,非常的多。 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三个高手。 真正厉害的高手,每个人的身手都不输于我在墨脱干掉的那个老毛子。此外,这三人中的其中一位,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艾米时,在她店里纹身的那个壮汉。 乔治看到我们,他喊了一声:“嗨。” 我微笑着回了一声:“嗨!” 乔治又看了眼艾米,跟着他说:“哦,艾米,你的生意好吗?我还几天还想找你呢,你看,我打算在肩膀这里纹上一个什么图案,到时候你帮我设计一下好不好?” 艾米一脸淡定地说:“乔治先生,对不起,这次我是来解除合同的,我要离开洛杉矶了。然后,我希望中止我们之间的合作。另外……你的一个人在我那里出事了。” 乔治哦了一声,看了眼大胡子威廉后又跟艾米说:“好吧艾米,那可真是遗憾呢。那么,是这个人把你们带到我这里来的?” 他指了一下大胡子。 艾米点了下头。 乔治:“ok!这很好解决。”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合约,也没有文件,就是口头上的一个约定。你要中止合作,这随便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乔治看了一眼我,又看了看大胡子威廉说:“你可以离开,但这个中国人,还有可爱的威廉先生需要留在这里。” 艾米看了看我。 我笑下说:“走吧!不用管我。” 艾米急了:“可是先生……” 我说:“走吧,没有什么事的。你先走吧。” 艾米犹豫,但可能是这气场让她比较害怕吧,所以她只好转身,颇为不舍地看了我几眼后,她上车,发动车子离开了这个大院儿。 乔治等艾米走远了,他拿着雪茄,在我和胡子威廉身前来回的走,同时笑说:“好嘛,让我来猜一猜,你呢,肯定是一位中国的武师。因为据我所知,好像威廉的脾气非常不好。几乎没有人可以让他做不愿意做的事。但中国的武师例外。他们掌握了很可怕的力量……我说的对吗?年轻人?” 威廉朝我挤了一下眉。 我笑了下未知可否。 乔治把浴巾往地上一扔,张开双臂说:“我喜欢跟中国的武师打交道,真的非常喜欢。” 说完他走过来,跟我拥抱了一下。 抱完后乔治又转了身对胡子威廉说:“但是我讨厌出卖我的人,非常,非常,非常的讨厌,不管是生意上的伙伴,还是家中的什么成员,只要出卖我,他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第四百五十五章 化髓级别的胖子高手 刚才乔治跟我拥抱的时候,我用我的那个‘心’听了一下他的身体,然后我发现这货只是一个狂妄到不知人命贵贱的败家子。除外,这家伙喜欢功夫,武术。喜欢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事物,并且他愿意为这样的事儿买单。 最后,他有一颗非常狂妄的心。 他的boss力量,指的不是他的能力,而专指他口袋里的钱! 正因为有了钱,他身边才聚集了一群的高手。 所以,他应该是鬼庐那伙人的一个宿主。 鬼庐的人像寄生虫一样,死死地缠着他,榨干他手上的每一分钱,而他还觉得这是一件好事。 这时胡子威廉大概是看出来乔治要收拾他了,这老猛汉眼见形势不好,他把步子一点点的朝外挪,好像是要离开这里。 乔治一个眼色,唰! 三个大猛汉动了,转眼功夫就将威廉围在了中间。 乔治撇了下嘴说:“对不起威廉。你出卖了我,接下来,你要受到惩罚。” 他挥了下手,那三个猛汉伸手就要收拾威廉的空当,我轻轻移了下步,来到乔治身边说:“乔治,这事儿算我的,跟威廉没什么关系,你得把他给放了。” 乔治用一种不解的目光看着我。 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正如你所说,威廉不肯带我过来。我用了一些手段强迫了威廉来到这里找到了你。所以说,这件事真正的主谋是我,这跟威廉无关。” 乔治又拿下嘴里的雪茄。他呆呆地看着我说:“朋友,你这样真的让我很难堪。你是一个中国武师吧,我尊敬你这样的人,你千万不要误会。我留你在这里,是想请你喝一杯。然后和你好好聊一聊功夫。” 他比划了一下又继续说:“但你这么做,确实是让我很难堪,所以对不起了朋友……” 他一挥手,唰! 三大猛汉又给我围起来了。 我扫了眼这三个猛汉,又看了看威廉,后者对着我面露一丝感激。 我笑了笑:“乔治,就是他们吗?” 乔治抱臂,弹了一下雪茄的烟头说:“我觉得这三个人完全可以把你送到上帝那儿。” 我说:“好啊!” 一言落地,这三个猛汉正要动手的时候,突然在主楼的那个传来一记浑厚的声音:“乔治!那三人打不过他,你最好还是收了你的打算。” 我朝主楼望去。 目光所及。就见一个超胖的大胖子,仿佛一朵白云般,轻飘飘几步就到了近处。 好身手! 这货的功夫已经入了化髓中的五脏之境了。 他这手本事,简直跟之前刚到墨脱的我有得一拼。单就实力而言,完全不输那个尚志。 除了这些,此人他居然是个标准的华人。 不用别的,单凭他说话时那口生硬的英语我就能听出来。 听着好像是沧州口音的英语。 来人到了近处,上下打量我一番,紧跟着抬手一抱拳说:“我姓熊,名叫熊剑强!敢问小兄弟怎么称呼。是哪门哪派的人?” 我打量这个大胖子熊剑强,发现他岁数大概在三十到四十之间。脑门上剃了一个大光头,肩膀,手臂,身上,全是软绵绵的脂肪,丝毫看不到一丁半点的肌肉。 但不要小看这一身的油膘,他若要发起狠来,他能把这一身油转成热量,然后爆发出超出人想像的爆发力。 熊剑强跟我说的是中国话。 年很明显,我从乔治一脸惊愕的表情,还有那三个猛汉的不解眼神中就能读出来。 他们听不懂中国话。 我见状,心中一动小声说:“前辈,在下关仁。” 关仁两个字,我是面对熊剑强,轻轻说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暴出真实身份,是我看熊剑强这人骨子不坏,不仅不坏,眉宇间还有一股子淡淡的正气。 这东西装是装不出来的。 尤其功夫到了我这地步,除非他是真仙儿,不然真的很难伪装。 熊剑强一听关仁两个字,马上给了我一眼色,这眼色意味非常的深长。既有,我不是坏人,我是被迫到这里来,也有不可随便露出马脚,这里的人不好对付的警告,更有关仁,你不是死了吗?的惊讶。 总之非常复杂,但好在,我能懂。 我见状忙用英语回:“我在洛杉矶的一个大学读书,是个学生。” 说完,我还把我的证件给拿出来了。 熊剑强拿过这个证件,看了一眼后,又递给乔治看,然后他说:“乔治先生这只是一个中国的学生,他不是什么武师,我想之前你们之间好像有什么误会了。” 乔治扫了一眼,后又看了看威廉,他说:“可是威廉这个家伙?” 熊剑强:“乔治先生,我想你应该不会跟一个中国的学生之间产生什么矛盾吧。另外,你不是很好奇中国的仙人吗?如果你乐意,等下我很愿意跟你喝一杯,然后跟你描述一个伟大的,不死仙人的故事。” 乔治这货没什么脑子,一听这话他立马说:“哇哦,是哪位仙人?” 熊剑强:“汉钟离!” 乔治摇头表示不解之余,又提起了很大的好奇心,跟着他看了看我和威廉说:“好吧,朋友,算你们走运。现在最好是在五分钟内离开我的院子,要不然的话,我会给你们好看。” 我笑了下未置可否,拉上威廉这就从院子里出来了。 走出院子,威廉对我感激不尽。他拍了我的肩膀说我是真正的男人,是兄弟。除外他心有余悸的说,他曾经亲眼看到一个惹火了乔治的家伙,让乔治的手下人把对方的一只胳膊给撕下来了。 活生生的撕下来。 威廉一边比划,一边浑身打着冷战。 我拍着他的肩膀,告诉他不要害怕,然后我们走了十多分钟,在一个街角我见到了艾米的车。 上车后艾米告诉我,她不是那种不讲究的人。 她的计划是先在这里守一段时间,要是再有十分钟我不出来的话,她就马上拿起电话报警。 我对艾米表示感谢,然后我们开车把威廉送回他的酒吧,下车时候威廉强烈欢迎我们到他那儿坐一坐喝一杯。 我表示感谢的同时,我挥手跟他告别了。 回来的车上威廉跟我讲,那个在艾米店里出事的家伙,可能会让人给运走然后清理掉。他对这一切不是很熟悉,只知道天天会有几个这样的人守在他的酒馆里喝酒。然后,他们还从码头上偷偷运一些东西进来。 情况大概就是这些,我听过后,把这些线索在心里反复的掂量了一番,最后让艾米送我回学校。 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 艾米颇为不舍地跟我握了下手,然后我下了车,跟她挥手道别。 回到学校,上了几天的课,在一个周五的傍晚,我在通往小公寓的楼角处,见到了守在那里的熊剑强。 他穿了一个大大的t恤,腿上一条大短裤,脚上一双人字拖,头上戴了一顶钓鱼帽。他蹲在墙角那儿看报纸。 这个姿势冷不丁一瞅好像是没什么。但若细看的话就发发现他的大腿部分跟地面是横向平行的,而小腿部份则跟不远处的一个路灯竖向平行。 这种马步,就算是力气再大的人站的话,顶多站十来分钟。 可他却好像已经站了很久。 我扫了一眼他,拐进了旁边的一家便利店,买了两瓶水后,我转过来递给他一瓶,他起身接过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说:“去年我回国,遇到一个叫宗奎的人,我跟他试了一场拳。他功夫很厉害!” “那场拳后,我瘦了七十斤。” 熊剑强喝了一口水淡淡地说着。 我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熊剑强这门功夫的练法就是要在身上堆积厚厚的脂肪,然后这个脂肪不仅没有害处,反倒是他力量的来源。 但这功夫,得是入了化之后修的。入化之前修,那叫肥胖症,是病,得找医生治疗。 熊剑强:“没想到,国内现在出了这么多的能人。我十七岁跟师父一起去的底特律,先是刷盘了,后来当地的华人帮会欺负我们。师父跟我挑了二十几号人。在那之后,我们就立了脚,有了自已的拳馆,也收了不少的傻老外。” “老外中,一千人能有一个人学会咱们的东西就不错了。不过,老外里也有能人,他们练的是他们自已的东西。” “两年前,我师父让人把功夫给废了。我辗转逃到了加拿大,后又通过加拿大回国。” “师父让我回国搬救兵。因为海外这几年,不知怎么,突然一下变的非常乱了。” “就这样我遇到了宗奎,试过拳后,跟他一起的那个浑身打满了补丁的老和尚同我说,我回到美国,会遇到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就是国内高人送给我们的大礼。” 熊剑强继续说:“可我回来后,有人还在找我。无奈,为求保身,我就去了乔治家中,做了他的幕僚!” 我一怔:“幕僚?” 熊剑强一笑说:“是的,乔治有个野心,想要把手伸向体育搏击界,然后他打算让我们帮他培训一批搏击人才,成立俱乐部,最后,让这些人选他当议员!因为搏击体育明星,会拥有大量的粉丝。然后,乔治通过这个,他就能获取大量的选票了。” 我笑了下:“婊子政客。” 熊剑强:“人家有钱,又是白人,这事儿,是可行的。” 熊剑强复又说:“关仁这名字,我听说过。说是前几年墨脱有一场大战,死伤了不少的人。废我师父功夫那拨人中有一个叫尚志的听说还断了一条胳膊。总之非常的惨烈。然后,我听人说,那里面有一个国内的高人新秀,名叫关仁的小子死了。” “你是他吗?” 我说:“你觉得呢?” 熊剑强,抬手突然一掌就奔我胸口打来了。 我摒起剑锋指,捻劲如针,对着他的掌心轻轻一点,针劲走螺旋,轻轻透过皮肤后,我又一收。 熊剑强果断收手,跟着他把矿泉水瓶放下说:“见过关小英雄!” 我说:“见过熊前辈!” 熊剑强又说:“乔治不是傻子,那天他其实是装傻,他知道你这人是高手,不能轻易跟你惹麻烦。所以,我找了个台阶让他下。他就顺下来了。” “不过今晚不同了。” 熊剑强说:“我看过了你的学生证件,乔治也看过了。他派我过来,请你到他的院子里参加一个烧烤会。” “明着是烧烤会,暗中可能是想整你。” “乔治那三个随身的保镖有些门道,但我一人之力,全力打的话,放倒他们不是问题。不过,比较让人担忧的是乔治今晚请到的一个人。” 我说:“什么人?” 熊剑强:“格烈夫!他是那三个人的老师!” 我喝了口水:“强悍!” 跟着我又问他:“前辈有什么打算吗?“ 熊剑强忖了忖后,他对我说:“我想把乔治性子转了。”他阵刚才。 我说:“理由!” 熊剑强:“美国都说是平等自由,没有种族的观念。但其实控制这个国家的还是白人。白人在这个国家还是站在上等人的那个地位上。” “乔治有钱,曾经有权!他老爸原来是德州的一个议员,后来嫖娼马上风死了!但她老妈的家族有钱,所以,他通过他娘,再加这几年他玩股票玩的很明白。所以,他手上握有大量的现金。” “这人是白人,且还是美国人。如果我们把他的性子转了,给他领上一条不一样的路。这好处不仅是我们的,还有其它很多练家子的。” “但同样,这样的人,也是最招人惦记的。”熊剑强看着我喃喃说。 我忖了忖后,抬头跟熊剑强说:“周六是吧。” 熊剑强点了下头,递过一张请帖,同时他说:“尽量吧,那个格列夫,是很魔性的一个人。我近不了他的身。“我喝口水:“那就让我来!” 我送走熊剑强,晚上回到小公寓打坐的时候,我跟齐前辈接了一下。 前辈的意思明确。可行,但一定记住,服人为主,少行杀戮! 服人为主! 这比杀人难呐! 但,这不正是我接下来要面对的修行吗? 第四百五十六章 他的魂也让人动过 武之一道,止戈为主。 齐前辈付出极大代价领我入道,赐了我这一身的本事和神通,他可不是指望我变成一个杀人魔王。 他意在让我到海外来把武之一道真正的止戈精神散播出去。 乔治的这个烧烤会将是我来美国一年后的第一次正式亮相。是以,我得好好准备一番才行。 到美一年多了。 伴随罗伯特死去。我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海外这个高术江湖的力量分布。 一伙是不加入他们,就废我功夫的‘霸王正道’另一伙是‘双蛇盘剑’还有一伙则是艾米母亲,外加文森特那个阵营为主的‘x组织’,最后则是类似熊剑强这样,与各方势力无关,但却存活很艰难的武师。 x组织里有艾米母亲这么一个肯帮助我的高人。其余人,我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想着要取我的性命了。 霸王正道现在一直没现身呢,但很快,估摸我明晚露面后,他们也会浮出水面。 至于双蛇盘剑。 乔治只是那个组织里的一颗棋子,他在跟双蛇盘剑互相利用。乔治利用他们的资源,他们想从乔治手上搞到钱的同时,他们也希望乔治能当上议员。 这个大概就是所谓的黑金政客吧。我捧你上台,你帮我搞定一些事情。 关系就是这么一个关系。 怎么在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中求一个存活。然后把事儿一件件的给办了,这不是凭力量能解决的,这里面需要头脑,需要努力,必要的时候一样要有豁出命的心态。 当晚我跟熊剑强分开,回到公寓后,第二天早起就开我的破车去了一次唐人街。 我在那里买了一身的唐装,小布鞋,白袜子,唐装的上衣是白色,裤子是黑色,袜子一定也要是白色的。 把这一身的行头买回来后,我在家对着镜子换上。反复照了照后,我拿过请柬,看了眼上面的时间,这就准备出发了。 我在车后备箱又装了几套不同的衣服,鞋子,然后把手机什么的揣好,收拾利索,驱车直去乔治家中。 到了大宅子门口,一个五大三粗手里拎枪的家伙过来拦停了我的车子。 我把乔治给我的请帖拿出来给他一看。 后者,又用一个机器扫了一下上面的编码,嘀的一声后,他一抬手,大铁门开启,我驱车直接来到了停车场。 停车场已经停了很多车了。 我把车停好,推了车门下来。马上有一个穿了比基尼泳衣的小金毛过来说了一声:“嗨!” 我一怔,回了一句:“嗨!” 小金毛抛了一个媚眼跟我说:“乔治说了,今晚让我来陪着你,哇哦……你的装扮好另类,你是电影里的人物吗?” 小金毛笑着粘了上来。 我笑了下说:“不是,我来自中国,我是一个中国的武师。” 小金毛目露兴奋:“哇,中国的武师……“ 我没跟她多说,而是直接感知到了场子后,一步步朝那个地方走去。 不搭理小金毛不是她长的难看。而是她身上的香水气味太呛了,呛的嗓子生烟的那种呛。 烧烤会安排在这处大宅子的后院儿。 我拐过去时。发现这里已经来了很多人了,大家三三两两地聚到一起。我扫了一眼,先是找到了熊剑强。他朝我笑了笑,跟着我看着了乔治。 乔治正在陪一个脸上长满了大胡子的魁梧中年人说话。那中年人身上的气息很冷,很硬。并且骨子里好像有一道野兽般的意志。 我没细打量,本能这么一扫,说知道对方肯定是今晚的主角格列夫。 乔治坐在格列夫身边,一见到我来了,他急记站起身,跑过来说:“哇,中国的武师,我的朋友,你这一身的装扮简直是酷极了。来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伟大的,来自俄罗斯西伯利亚极寒地区的武师格列夫先生!” 乔治用一种激昂的语调向我介绍格列夫,与此同时我注意到在场的每一个男女都用一种惊羡崇拜的目光打量格列夫。 我在乔治的带领下来到了格列夫面前。 乔治对格列夫说:“这们是来自中国的武师,噢,对了,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乔治摸了一下头,这才想起问我的姓名。 我说:“关仁!” 乔治显然不知道‘关仁’这个名字的份量,跟着他说:“格列夫先生,这位就是来自中国的伟大武师,关先生!” 我看到格列夫听到关仁两字时,他先是微微一惊,紧跟着眼神好像有些不相信,末了砰! 他坐的那个大实木椅子的扶手碎了。 他身上的劲力一露,我也看清楚这货的本事了。 确实是很强,很强! 用一句话讲,他简直是不死之身那样的强,除外,他身上好像合进来了一道强大的魂。 如果我估计的没错,那条魂的名字就叫‘北极熊’。 除外,我盯着格列夫的眼睛看,我还注意到这家伙没准让哪个萨满巫师给动过身体。 萨满不仅是东北的跳大神。 严格上讲,它指的是俄罗斯和泛通古斯地区的游牧民族中的巫师。 这里比较有趣的是,萨满的魂灵体系同中国道家的魂灵体系完成一样。 它们同样是三魂。 只不过,它们的三魂名字更为具体。 萨满的第一魂为影子魂,名字叫哈年康。第二魂为身体魂,名字叫伯恩。第三魂为命运魂,名字叫马因。 此外,赫哲族也有三魂的概念,它们的叫法是干荣,艾尔盖尼,费雅库。 魂是三魂,灵只是一个,灵之外有三魂,这样就是人身的全部非物质存在。 格列夫的情况跟我小时候差不多,他体内的生魂也让人动过。并且,伴随时间推移,他的生魂合上了北极熊的生魂。 这样一来,这个格列夫就有了野兽一样的力量,外加那身堪称不死存在的身体。 格列夫听了我的名字,他碎了扶手,显然我之前在墨脱干掉的那个人,应该是他座下的弟子,所以他听到关仁的名字,他就起了杀心了。 好! 格列夫,我们慢慢来玩。 我朝格列夫伸出了手。 他也伸出手来,然后目光阴沉地跟我轻轻握了一下。 我没有吐劲,他也没吐劲,但我从他的手掌中感受到他身体里边有一种愤怒的北极熊正在朝我嘶吼! 强悍的对手! 我喜欢跟这样的人交手。他阵斤巴。 乔治显然很看重我,当然这里面熊剑强绝对功不可没,他殷勤地给我请到了旁边的位子,又叫来了两个身材高挑的比基尼妞儿在我身边候着。 资本主义社会真能腐蚀人呐,这要是定力不坚的人,往这儿一坐,小妞儿一搂,洋酒一灌,妥了,转眼就忘了自已的祖国喽。 烧烤会正式开始。 乔治让人搬来了一桶桶装满了冰块的小桶,桶里放的全是一枝又一枝的红酒,然后还有冰镇的啤酒。 格列夫不喜欢这些饮料。 他喝的是摆在桌的一瓶高烈的伏特加。 酒上来了后,比基尼女郎们欢快地去厨师忙活的地方给我们拿吃的东西去了。 然后乔治站起来,走到场中央大声地说,先生们,女士们,今晚,我想给大家安排一个乐子…… 乔治的乐子的很简单,他让人拿出了十万美金,然后将这十叠钱放在一起,堆成了一个小金字塔的形态,然后他让人把这十万美金放到了草地中央,跟着说,谁都可以来拿这笔钱,但同样你也可以用你的办法阻止对方来拿这笔钱。今晚,哪个勇士没有倒下来。这笔钱,最终就归哪个人了。 美国这地方物价不高,十万美金真的很值钱的,可以买很多,很多的东西。 重赏之下,就有了勇夫,然后一个强壮的黑人小伙就起身冲过去了,不想他还没跑到一半,嗖的一下,就斜刺里蹿出来一人,这人直接用腿把黑人小伙放倒后,两就在草地上滚成了一团。 这应该是最近很火的格斗术,巴西柔术。 这个柔术,讲究的是在地上躺着一起来打。 然后,利用一些反关节的锁技将对方来制服。 放倒黑人小伙的是一个白人,两个人你来我去,搂搂抱抱在地上翻滚着。 滚了大概一分多钟,白人小伙找了个机会,用了一招很霸道的断头台,将黑人小伙儿给制住了。 黑人小伙一个劲地拍草地,拍呀拍呀,拍…… 可最终,还是让心眼很坏的对手给勒晕了。 白人小伙一脸兴奋,跳起来,就奔钱去了,可他刚跳出去不到半米,砰!一人跳起老高,直接一个大飞脚就踹中这小伙儿的后背了。 人飞出去的同时,倒地上,不出声儿了。 我扫了一眼,发现对方死倒是没有死。但肯定是闭过气去了。 这下阴脚搁背后偷袭的是什么人呐? 我扭头看了一眼,这就见到了一个疑似的韩国人。 不要误会,我没有歧视的意思。他可能也是一个日本人,又或是越南人,但绝对不是中国人。 这小子偷袭成功,刚冲过去。 斜刺里一个老毛子冲上去,砰! 对方飞了! 而这个老毛子,就是一个站在格列夫身边,功夫与死在我手中的那个毛子不相上下的一个高手! 第四百五十七章 长弓落日血染云 老毛子把那个人打飞了之后,我注意到格列夫嘴角浮了一丝淡淡的笑意。这时,乔治忽然做了一个动作。 他把手里掐的雪茄烟的烟头朝下点了两点。 这个动作非常轻微,外人看在眼中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并且,乔治站的位置也很有讲究。是以他这一动作,格列夫没有办法看到。 我以为乔治是想让熊剑强过去把这个毛子放倒,但一闪之间,我感觉他这个暗号不是跟熊剑强发的,这暗号另有人接。 与此同时,在我身后,就冲起了一道极强的气息。 我身后这人,他就好像是一辆重型坦克般,先是悄无声息地隐藏在那里,然后乔治一发信事情,他全身的力量轰的一下就启动,然后呼…… 当这人裹了一道劲风,从我身侧,蹿到场中时。 我稍微地惊了那么一下。 原因是冲出来的这个人我认识。他不是别人,他就是我在香港收的那个老外徒弟强尼! 那么。开始的时候,强尼为什么没有发现我呢? 我脑子迅速回闪了一下方才的经过。很快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强尼并没有在现场。 后来众人陆续就坐了后,乔治那像拿了一个对讲,跟别人讲了一些什么。 所以,我断定强尼是乔治的人。 而乔治这么安排,他是想刺激一下双蛇盘剑,让对方多吐出一些好货,对他的支持力大一些。 这就是属于一个黑心政客的头脑了。 他要让双蛇盘剑的人看清楚了,他乔治不是白给的货色,他手上有能人! 我微微一笑的同时,果然看到格列夫脸色极难看,而强尼冲进去后,砰的一拳就跟对方碰上了。 乔治还是低估了格列夫。低估了那个老毛子。 强尼本身的素质是很高,并且他这些年来好像一直在站浑圆桩。他能做到一个松。但仅此而已。 两秒功夫,他跟那老毛子对了三拳,高大的身体不由自主就是一晃。 然后毛子一矮身,伸手就搭在了强尼的手臂上。 强尼横了臂一挡。两人手臂就纠缠在一起。变成了摔跤的姿势。 强尼不是对手。 我眼瞅那老毛子要把他的手臂给绞碎,就在这个空当,我一起身唰的一下。遁到了两人身前,强尼一看我,他一愣,刚要说什么话,我直接一个眼神瞪过去后,伸手在两人的胳膊上一抹。 劲走螺旋,透到老毛子的胳膊里,立马给他自身的劲打乱,他胳膊一吃痛的功夫,我往前一冲拿了两臂哼了一声后。拿鳖拳劲一分。 两人扑通,这就坐到了地上。 这一手功夫亮出来后,乔治这个家伙立马站起身来啪啪的鼓掌。 这样一来,周围人跟着一起拍起了巴掌。 傻傻的强尼坐在了地上。一看是我,他刚要扯嗓子喊什么师父,正好这节骨眼,我给了熊剑强一个眼色。后者会意间,唰的一下冲进圈子就连拉带扯地把强尼给拖出去了。 而几乎在熊剑强动手同时。 砰! 一记爆响中,格列夫座下的椅子碎了,然后他整个人跟一只猎食的北极熊,直直的就奔我扑了过来。 格列夫这一动手。 四周立马传出了一阵的尖叫。 我见状向后一闪,而此时格列夫扑到距离我六米远的地方,他收住了身形。 他站在那里,让夜风轻轻吹着他的身子,他的大胡子在风中轻轻的动呀动。 跟着,他全身的肌肉都松下来了,然后也跟着风好像在轻轻的动着。 我淡淡地,看着他。他呆状巴。 就这么,我们对立了三秒。 三秒的时间内,四周一丝声音都没有。 三秒过后,格列夫不再是一个人,他好像化身成了一头熊。 嗷! 他扯嗓子嘶吼一声,就直奔我冲过来了。 我借四周的灯光看的真切,这个格列夫的手指很粗壮,并且指甲极其的坚韧,锋利。 没错他这真的是化了熊了! 格列夫这一门的练法,我大概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们也是一个合。 但因为老外脑子,还有先天灵魂上的一些限制。他们无法合到最终的那个神! 神合不到。 他们只好合动物了。 由此一来,这格列夫身上的功夫怎么说呢,就是化髓巅峰之后,化不进神,只能是化熊魂! 一样,这样的功夫,配合他们的本力,让他们一样的非常强悍。 我原地闪了一下手,探出云手搭了搭他的手臂。 这一试,果然劲力很霸道。有一股子浑然天成的嗜血味道。 搭手间隙,这股子劲一下就把我体内的力量给激起来了。 齐前辈说过,我现在的功夫是越强越强。不过,这个强也是有限度的,他说只要不遇到真正道门里头那种通天级别的人物,我完全可以放开了随便来打。 好! 格列夫,我今儿就跟你玩玩猛拳! 砰! 一记刚劲撞过去,我就用顶肘架起了他的胳膊。 格列夫身子一颤,他呆愣,嗷的一声又仰头叫了一句,随之身子借势向前一冲,两只手仿佛大北极熊的爪子,直奔我胸口就抓来了。 我直接硬碰硬,拿出八极猛虎硬爬山的架子,冲上去,砰砰砰! 三次重重的撞击过后。格列夫的衣服袖子全没了,化成了一朵朵的碎片迎风舞动。 嗷! 这货眼见突破不开,他又仰头爆出了一次嘶吼。 这一声吼不要紧,人群中马上有几个女士捂脸喊了一声狼人! 老外跟我们一样,也迷信一些东西。 比如狼人,吸血鬼之类的玩意儿。 这格列夫平时好像不这样儿,但今天遇到我,他这是没办法了,所以把这熊魂一逼,身上的表现就跟野兽差不多了。 可老外们哪知道什么熊魂呀。他们见格列夫又是扯嗓子吼,又是拿爪子挠的,一时间只当这是狼人现身。于是,有几个胆小的妹子干脆就捂脸拧身遁人了。 剩下一些胆儿大的,也是提心吊胆地远远看着。 我不知道格列夫玩的是否为西方魔幻中那种德鲁伊的变身手法,不过伴随他最后一声吼后,他身体果然产生了一些小的改变。 他的肩膀明显压下去了,然后肚子涨大大的,两条手臂上的血管青筋爆起。 跟着他身体重心压的更低起来。 他嘶吼着,嗷嗷的狂叫后,两只脚丫子猛地一抠,强劲的力道立马将草地踩出了两个深深的坑洞。 他就这么,一步步挪着,挪着,跟着他又嗷的叫了一声后,以雷霆般的速度朝我扑过来了。 人们让格列夫身上爆发的这种基于原始的野兽气息给彻底惊破了。 他们四散跑着,大声叫着,野兽,狼人之类的话。 我没有理会这些,我看到格列夫冲上来的身姿,本能就端起了崩拳架,而在出拳的瞬间,我脑子忽地泛起了一首诗。 长弓落日血染云! 长弓落日血染云?这好像不是唐诗三百首里的,这是…… 这应该是一种意境,一种我体内小天地,应激而生的意境,它浮现后,我眼前唰的一下就显了一个画面,我仿佛看到原本鼎盛的太阳,突然就朝西跌落下去,然后它拖过的地方,那一片片的白云,被染的血一样红。 而放倒太阳的,正是一根无比锋利的箭矢! 我一怔间,没去纠结这种意境的真实性,而是把思维停留在了意境本身。 随之。 我崩出了一拳。 简简单单的一记崩拳,但它快的却已经超出了我的想像。 砰! 就是这么一下,一拳牢牢印在了格列夫的胸口。 我没吐劲,只让拳头在他的胸口轻轻一荡,跟着一撤手的同时,叭! 一记劈拳拍在了他的脑门上。 同样,我也没有杀他,而只是将他劈在了这里。 两招,定住了格列夫。 我在心中回味方才小天地导上来的意境。 长弓落日血染云!嗯,就拿这个名字,给我的这一记崩拳招来冠名吧。 没办法,谁让咱是文人的脑子呢? 我淡然一笑,负了手,闪身唰的一下,闪开两步,跟着又朝格列夫一抱拳,说了两个字:“承让!” 这两字一说完。 四周瞬间就响起了如雷的掌声,然后我看到一群群的男女又重新走过来,跟着朝我竖大拇指的同时,还有人喊了一句,中国功夫,牛逼! 牛逼! 这老外竟喊出了牛逼! 他这是跟谁学的? 格列夫没有死,他只是胸口让我打的闭了气,然后气机有点运转不通。他在草地上呆呆站了一分钟后,他就回过神了。随即他的弟子拥过去,扶了他,一行人在众人害怕的目光中,一步步的远离了。 我目送他离去,转头看了眼乔治。 乔治的眼神意味深长。 我明白他的意思! 格列夫的打法,太过于野蛮,凶狠了。这些东西看头两次,是让人感觉刺激。但看多了,就让人心生厌恶。因为不管什么种族,人的本性都是向往美好事物的。 中国的功夫,讲究礼节,仪式,有很多的规矩在里面摆着。 今儿,我露了这一手。 赢得大家喝彩的同时,我相信乔治他一定在琢磨,这个关仁的东西如果包装放大之后,一定会为我弄来很多的粉丝和选票。 是了,他就是这么想的! 第四百五十八章 几句话,点透乔治 乔治意味深长凝视我,他在打我的主意,考虑是不是换一个合伙人。其它人则陷入狂热之中,这些人围着我,用一种近乎膜拜的眼神打量。 我知道他们为何会这样。 他们是让这气场给感染了。 格列夫身上的气场很强烈。方才在动手的时候,他把现场围观的人拉到了那个残酷的冰雪世界。一时间,众人仿佛看到一头饥饿且疯狂的北极熊正在杀戮进食。这种基于原始的,赤果果的动物本能让大家初始震惊,而后深感害怕。 但伴随我出手。 我用一种在他们看起来很文明,绅士,贵族的手段,轻轻松松地将格列夫制服。 他们说我是一个绅士,东方的,掌握了强大力量的绅士。 究其根本是西方的斗法太野蛮了。 包括现代的自由搏击,那种笼中擂台,血腥的打斗,初看上去是很刺激。但看久了,不知不觉就把人进化的智商给拉低了。 说实话,看那个。不如去看动物世界。 人之所以区别动物的最重要标准就是我们有了理性。 在理性基础上,我们演化了文明。 追求野兽一样的凶猛,只能是把人的进化往后去拉。 上古真人,跟现在的我们不是同一个人种,事实上别看我们用的全是高科技的现代化产品,但实质上,我们的人种已经落后上古真人许多,许多了。 怎么才能修成上古真人的模样儿。 答案就是进化,来自人性上的不断进化。最终,证到上古真人的境界。 墨脱之前,我对这些东西懂的是一知半解。 所以那个时候,我非常的狠,我勇敢的比野兽还要野兽。可最终,我得到的是什么? 我死了!真的,如果没齐前辈。不仅是我连同叶凝一起,跟着我都死了。 真正的武。不是杀! 而是礼,德,智,还有怀纳天地的宽广…… 墨脱之后,我宛如重生般,用一副全新的眼光去看这个世界。他估吉圾。 然后,我懂了…… 我照着做了。 然后,我收获了跟以往不一样的东西。 这个时间,在场的每一位先生都向我投来敬佩的目光,每一位姑娘,都朝我抛来强烈的,那个啥的渴望。 我没有搭理这些,而选择微微一笑后。着熊剑强,还有乔治几人我们一起离开这里,进入到乔治的书房,然后在那儿,乔治给我开了一瓶真正的古董级红酒。 “非常出色,非常的棒,我的朋友,为了今晚。我们干杯!” 乔治举杯,跟我还有熊剑强碰了一下后。 我小喝了一口酒,目光自然就落到了强尼身上。 接下来我们之间的谈话,就从强尼身上开始了。 强尼是个命苦的孩子,他们在香港那个俱乐部破产了,最终人家收回了房子,然后小组宣布解散。 强尼在香港混了几个月的酒吧,他在酒吧里像耍猴儿一样,表演各种大力。大力,还是大力。然后他凑足了路费,跑来了美利坚。 强尼去了纽约,他是打算走格斗擂台赛这条路。 可没想到的是,对方安排了几场内部的比赛后,他们拒绝了强尼的要求,理由就是,对不起,朋友,你很厉害,但我们觉得你并不适合这样的比赛。 讲到这儿时。 乔治笑了。 “哈哈哈!强尼,你知道吗?那天你打完最后一场比赛,马上就有人用电话通知了我。然后,他对我说,嗨!乔治,我这里有一个人,好像很适合你。” “你知道吗?强尼,我为你花了两万美刀!” 乔治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说完,他又说:“不要以为体育竞技有多光明伟大,你们能了解,看到的只是光明的表面。别的不用说,我举个例子,就说足球吧。哇哦……拉风的球星,漂亮的绿茵场。可谁知道,事实上每一位球星都是历史上最伟大的体育演员。事实上,有很多堪称经典的进球,都是多人心照不宣默契配合的结果。” 听到这话,我和熊剑强心照不宣的笑了。 只有强尼,还是一副不懂的样子,呆呆地看着乔治。 乔治放下酒杯说:“体育的核心是博彩,我的朋友,博彩就是赌博。没有了博彩,哇哦,我真不敢想像,还会有人去玩体育,去欣赏足球?” “见鬼去吧,有那个时间,我还不如到酒吧喝上一杯呢。” 强尼还是呆呆的。 乔治想了下说:“可怜的强尼,你若还是不相信这一切,我愿意给你拿一万美金,然后你投身到一些什么,这个杯,那个杯的足球联赛中。去吧,去为你喜欢的球队下注吧。一个月后,当你接触了那个圈子,你就知道,所有的明星都是影帝。” “世界杯做错了,真的做错了。其实上,他们应该换成奥斯卡的小金人儿。” 乔治笑着比划了一下又说:“搏击对抗也是一样的,我的朋友!伟大的泰森,多么令人瞩目的拳击明星,虽然他的私生活很不堪,但这丝毫不能影响他成为一个漂亮的拳王。只是……” “一样的,我的朋友,泰森在现实中曾经让很多人一拳打趴在地爬不起来。” “规则,只有适应那个游戏规则,努力去做好一个演员,你才能成为伟大的拳王,格斗家,足球明星,体育明星。” “不适合规则,像你这样真正的,很强的人,他们是不会提供给你舞台的。” “噢,错了,错了,你会有一个舞台。那是一个真正的演艺舞台。它的名字叫,摔角。不把你在进入舞台前,你得告诉自已,嗨强尼,什么功夫,什么武术,见鬼去吧,我现在就是一个演员,一个伟大的演员。” 乔治喝了一口酒微笑着如是说。 我和熊剑强也笑了。 不过我相信这个笑话,齐前辈肯定听不懂。 摔角是流行于美国的一项体育运动,这项运动怎么说呢,用中国话翻译就是,‘有剧本的体育小品’。 你可以把它看成是美国的‘二人传’。 区别是,咱们的是耍嘴皮子,后者耍的是肉,一身的肌肉。 然后本质,全是在演戏! 可怜的强尼郁闷了。 他是典型那种标准直性子,直肠子的老外。 乔治讲出了真相后,他对这个世界感到深深的失望了。 乔治这时看了我一眼,跟着他微笑说:“关,你今晚的表现颠覆了我对功夫的认知。那些礼节,还有你身上的气场,那一个又一个的手势,哦卖糕的!它们是那么的迷人,我沉醉进去了,真的沉醉进去了。” “我喜欢看这样的对抗,那种类似笼中格斗的方式,在我看来,仿佛就是两只大猩猩在一起打架。” “我要是想看猩猩打架,我完全可以飞到非洲,找一个向导,我到密林中看真正的现场版,。所以那个真的没有意思。” “我需要这些,礼节,那些手势,眼神。动作!” “所以,关!如果你不介意,我愿意跟你就你身上的功夫,怎么在美利坚发展,我们一起研究出一个很好的合作方案出来。” 乔治晃着红酒,一脸微笑地看着我说。 我微笑看着乔治转尔对他说:“乔治先生,合作并非不可以。但我的合作对象一是要有足够的实力。二是要坦诚。坦白讲,你跟格列夫背后的人在一起合作很久了。你的职责应该是负责笼络一些所谓的奇人。你把他们笼络到一起,许诺以美好的未来。然后你让艾米给他们身上打上一个标志。随后就有人联系他们,或集中训练,或委重金去执行一些所谓的任务。” “我说的对吗?乔治?” 乔治不说话了,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 我淡淡:“乔治,坦白讲,我跟这些人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熟悉他们,我知道他们在这个世界上都干过什么样的事情。” “而这些事情如若全搬出来,显然它对一个议员是非常不利的。” “公众喜欢健康,积极,光明的东西,是的,他们不会去管背后有多么的黑暗龌龊,令人发指,但他们希望看到的全是光明,积极的东西,包括你也一样。如果公众听到了那些关于你之前合作伙伴的传闻,见到了一些所谓证据的东西。” “乔治……” 我望着杯中的红酒说:“你的理想,恐怕会破灭。” 乔治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没有表态,是因为我还没有说中他内心深处最阴暗的一个想法儿。 所以,但我知道了。 我‘看’到了。 这或许称之为神通吧,但我确实是‘看’到了。 好,他不愿意说,我就替他说出来。 “乔治,我知道你是怎么计划的。你手上有这样一群人。你成立什么所谓的工会也好,组织也罢,网罗公众怎样,怎样,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以让他们把一些让你感觉不舒服的人干掉!” 我比划了一下切脑袋的手势又说:“他们的手法很高明,尸检官的知识再丰富,器械再先进,他们也不会看出任何的破绽,从而怀疑到你的身上。” “所以,乔治,这是你的真正想法对不对?” 我微笑,注视。三秒后,我看到乔治额头沁出了一层的冷汗。 我晃着酒杯说:“中国有句古语,叫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翻译成你们的语言就是,如果不想让人知道,前提是自已没有做过。只要做了,就会有人知道。” “另外,中国还有句古话,叫,出大头,现多大脸。这话的意思就是,如果一个人太过于狂妄,那么他的成就有多大,最后他给自已制造的丑闻就会有多大。” “你们国家历史上的丑闻还少吗?‘水门事件’‘白宫实习生事件’哈哈,不用我一件件帮你点出来了吧。” 我继续说:“乔治,你跟他们合作,他们可以满足你内心深处最黑暗的想法,但有一天,如果你的这些黑暗想法付诸现实,你成功了,一步步走上那个位子了。乔治,你的命运也会让人死死的掐住。” “他们不会满足,他们会一再三,再而三地逼你利用手中的权力去做你不想做的事。一件,两件,三件,没完没了,因为,一切证据都在他们手中掌握着呢。” 乔治汗,瀑布汗了。 我继续说:“中国人注重礼仪,讲究一个与自然相合,与万物,人,相合。这个合是自然之合,而不是因欲望而生的合。” “乔治,我们的合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今天晚上,我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另外……” 我拿起旁边的一个便签,熊剑强麻利地递过一枝笔。我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给乔治说:“可以的话,我随时欢迎你给我打电话。” “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强尼……” 我喊了一声我的见习弟子。 后者抬起了头。 我对他说:“好好在乔治先生这里休息一段时间,过些日子,我会来找你。” 我离开乔治房间的时候,熊剑强紧随身后送我出来。 “干的漂亮!”熊剑强赞过一句后他又说:“不过,今晚过后,你可能会出一个小名,各种大小的麻烦也会出现。小兄弟,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淡然一笑说:“我到美国也有一些日子了,大概能知道这个国家站在高术顶端的都是一些什么人,他们又都分成了几股势力。” 熊剑强点下头,复又说:“你这招高哇,悄悄地摸进来,熟悉了一后,再选择现身。” 我笑了下,感慨说:“也是接的,接到了一个因缘罢了。” 熊剑强附和之余,他又说:“今晚围观的人中,有一个华人。他是练洪拳的。对了,洛杉矶华人武术界你还没有去拜访吧。” 我点了下头又问:“这里的武术界怎么样?” 熊剑强:“中低层的还是老样子,教徒弟,混饭吃,偶然去好莱坞做个武术指导,拍拍片子,客串个龙套。基本就是这样子,至于高层,一多半都沦陷了。” 我明白熊剑强指的沦陷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洛杉矶这边,一多半真正高明,强悍的,那种属于里子的练家子,都归到霸王正道那边去了。 熊剑强:“他们可能会找你,如果找了你,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我低头想了下说:“先不用,你这段时间盯住乔治,还有他身边的人。另外,你注意一下,防止格列夫背后的人过来找你还有乔治的麻烦。总之,乔治这颗棋我们得喂,得养,喂好了,养住了,才能为我们所用。” 第四百五十九章 先露一手喝茶的本事 洋人没有想像的那么笨。 乔治这个家伙鬼着呢,他肯定得从自身利益角度做一个充份的考虑,权衡之后再观察一步步的局势变化,最终他再决定跟谁来合作。 但不管怎样。 今天晚上我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 我让在场的一些洋鬼子精英,对中国传统的武术。功夫,有了一个完全颠覆性的全新认识。 它不再拘泥于打和杀。而是隐含在背后的,深深的文化,礼法和精神。 我想这个才是真正让人入迷的东西。 熊剑强领我从后门,绕到了停车场,然后又摆脱了那些比基尼女郎的纠缠,最终才把我送上了车。 我上车时候,我看了一眼距离不远的一个比基尼少女,我笑着对熊剑强说:“能吃得消吗?” 熊剑强哈哈一笑:“浮云罢了,还有乔治这个家伙,你别看他经常花钱请一些漂亮女孩子到他的家中来办派对,来狂欢。但他这个人却从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孩儿。” 我一怔:“怎么?他喜好另外一个性别?” 熊剑强摇头,复又一笑说:“他的妻子在法国,他深爱他的妻子,他们视对彼此间的忠诚为一种对爱情的考验。然后两个人一直坚持着这个。” “无法理解吧。”熊剑强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 我吸了口来自洛杉矶海岸的空气思忖说:“这或许就是他能够担起这么大财力的真正原因吧。如果他是一个花花公子。他喜欢滥交,他不会有这么大的财,同样也不会认识你和我。“熊剑强:“正解。“ 我说:“一切小心,保持联系。“他估丰扛。 熊剑强跟我握了一下手:“保持联系。“ 开车往回返的时候,我感觉乔治这个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外表张狂,狂妄,看似一个有钱的花花公子。实际对自身的要求却极高,非常的刻板。 由此一来,这人就很容易分辨哪些是奔着他钱来的,想搁他这里寻个乐子的伪君子。哪些是身上真正有本事,能够和他一起实现大计的人才。 高哇!这洋人,不容轻视! 我驱车回到我住的小公寓。 然后一连数天,我过的很自在。 平时,大多就是上课。另外说一下,我其实早就毕业了,我目前的状态是蹭课。 我的天体物理项目。大概是一年半多一点。罗伯特教授去世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学分给修满了。 学校找我谈过话,意思是,我可以再往上读个博士什么的。 然后他们考虑给我安排个奖学金,跟着我再做一个什么博士助教。 我谢绝了校方的请求。 我选择了蹭课。 所以我的生活基本就是,晚上到夏洛克那里,教乔纳森打拳,跟着我再帮夏洛克指点一下,他后面的一些练法。 白天就是满学校的蹭课上。 什么心理学,什么商学,什么欧洲史,印度史,还有什么量子物理。高等数学,化学什么的。 反正我也不用攒学分了。 遇到喜欢的课,我就上,大概就是这样儿。 一连过了一周多一点吧。 那天,我记得是上一个印度教授讲的unix架构,下课时候,我有幸叫住了教授,然后和他一起谈了一个unix时间戳的问题。 老教授很幽默。他说我们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就像我们不用担心所谓的千年虫一样,到了2038年,一切都会得到完美解决的! 正聊着呢,突然我看到教室门口的不远处,有一个年轻的华人,正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我礼貌地同教授告辞。 然后我奔这个年轻人走了过去。 年轻人二十出头,脸上皮肤很是白净。 他穿了一件天蓝色的t恤,领口那里挂了一个墨镜。 他看到我。笑了一下,跟着问我说:“请问你是关仁,关先生吗?” 我说:“是我,请问你是?” 年轻人:“我姓黄,来自唐人街。” 其实不用黄小哥自报他来自唐人街,我也能看出来他是怎么回事。 他身上有功夫,暗劲巅峰的修为。 我对着他笑了笑。 黄小哥说:“国内来了这么一位年轻的高人,怎么不见你去唐人街呢?” 我笑说:“去了,经常去。不过经常去的是那里边的超市。还有,经常去几家饭店吃中国菜。” 黄小哥:“味道怎么样?” 我笑了下:“很难吃。” 黄小哥感慨:“没办法,美国人的口味跟国人还是不一样的。比如说鱼吧,我们做鱼经常是做整鱼,然后享受吃肉时候,在轻描淡写间把鱼刺摘出来,扔到嘴里细细品味的雅致感觉。可在这里不行,这里的鱼肉要是有刺,美国人会觉得你要害他,他可能会把你的餐馆告上法庭。” 我说:“文化差异。” 黄小哥:“是的,所以在唐人街很难吃到正宗中国菜的。不过,明晚你有一个机会。我们备下了一桌正宗的中国菜。这是一封信,信上有地址,到时候你去了后,自然有人安排去吃这顿,正宗的中国菜。” 我接过黄小哥递来的大信封笑了笑说:“很多人吗?” 黄小哥:“人不多,并且,那里面好像还有你的熟人。” 我说:“期待。” 黄小哥送过了信,他又看了看我,跟着他摇头说:“真的是难以相信,你还活着。另外,真的是难以相信,你居然……” 他看了眼四周,后又问我说:“我打听到你的研究生毕业了,那现在,你……?” 我笑了下:“蹭课。我正在蹭课。” 我跟黄小哥挥手告别,待目送他离去后,我返回住处,打开了信封。 信纸上没有什么废话。 只是很客气地说明,请我吃饭,跟着又详细标注了见面的地点。 我要先去唐人街的一家中餐馆,然后在吧台,找一个叫张叔的广东人。 最后,张叔会把我领去吃饭地方。 是什么饭?鸿门宴吗? 我摇头一笑,内心对其非常的期待。 第二天,我估算一下路程,然后开车直奔唐人街去了。 到地方后,我来到了信中指定的酒楼,在吧台找到了一个正跟人聊天喝茶的张叔,张叔看到我后,他没说别的,只是一挥手打发走了身边人,跟着就起身领我走出了酒楼。 张叔是练家子,我能看出来他身上有很好的马步功夫,洪拳功夫。另外他早年好像是混道儿上的,因为他胳膊上有刺青。 洛杉矶唐人街在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是洛杉矶治安最不好的地方。 这里充斥着大量的华人帮派,本地黑人帮派,越南,韩国帮派,然后大家在一起死磕,用枪打,用功夫来打。 后来具说中情局和联调局都介入进来了。 经过几十年的整治,唐人街的黑帮冲突已经不会出现在明面了。 但一样,也有。可大多是潜于地下。有什么摩擦,冲突,都选择在一个不扰民的前提下,偷偷的解决掉。 所以,现在去唐人街非常的安全。 张叔领着我在繁华的唐人街走了十多分钟后,一头就拐进了一个茶馆模样的地方。推门进去后,先是一个大影壁,绕过影壁是两道环绕向上的楼梯。 张叔没领我上楼,而是直接推开另一扇正对了影壁的大门。 这样,我就跟他来到了屋中央的一个大天井。 这是个院儿,院里砌了假山,摆了各式各样的植物。耳中听到的有古琴音,除外,还有人说话的动静。 在张叔带领下,我们绕过几个大大的盆栽后,一张直径足有三米的大桌子映入我眼中。 而在桌子四周则坐了七个模样儿不一的武林高手! 都是真正的高手,我没细去看他们具体是什么功夫,因为我一眼就看到了一位老熟人。 他就是尚志! 一别数年呐,尚志鬓角那里浮现了一丝丝的白发。 他面容,对比当年,好像也苍老了许多。不过,当年我没见过他,只是在黑暗中用感知能力去看的。 如今亲眼看到,我深感尚志的功夫退了不少。 退的原因,应该是墨脱那一劫,他一样也拼到了最后一刻,但他还是受伤了。受了很重,很重的伤。 我没理会其它人,到了近处,只抱拳向尚志问候了一声:“晚辈关仁,见过尚前辈了!” 尚志面色忽地浮现了一丝尴尬。 紧跟着他伸手抚了抚肩膀说:“关仁呐,我身上有伤,不能回礼了。还有,我这功夫,都不如当年的你了。这前辈,还是不用叫了。” 我一怔,末了我说:“功夫不分高低的。您在我之前,所修有成,这就是前辈!你我之间,事情归事情,但一声前辈,无论何时,我都应该叫的。” 尚志一愣,末了他又是一声长叹,跟着就不再说话了。 我知道尚志因为什么叹气。他现在功夫退步了,跟着好像周围的几个人也不把他当高人对待了。 那种地位反差带来的人情冷暖,让尚志为之感叹。 跟尚志打过招呼后,我扫了眼其余人。 最后,我的目光跟坐我对面的一个老者对在了一起。 这老者面情很淡漠,冷冷的。他看了我一眼,淡然说:“你就是关仁?“我说:“正是在下。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老者没说话,只是轻轻端了一碗茶,拿来嘴边喝。 尚志这时欠了一下身说:“这位前辈姓朱,名问候。” 朱问候! 名字起的挺霸气呀。 我当即一抱拳说:“见过朱前辈。” 后者,嗯……拖了一个长声儿后,尚志又起身,给我介绍其它人。 我一一的问候过了。 这才坐了下来。 我坐在尚志的身边,看了眼他的身体。 果然,他的手臂缺了一条。 我问尚志:“前辈你的手臂?” 尚志伸手轻轻抚了一下说:“没办法,阴邪之气侵入,气血已经僵死,我出来墨脱的时候,手臂都已经臭了。再不断的话,引发全身的败血症,我可能要送命。无奈,只好用一把刀,自行给它切了。” 尚志喃喃说完,又看我说:“你当时,不是已经死了的吗?还有那一个女孩儿,她怎么样了?” 我说:“唉,一言难尽呐,一言难尽!” 刚说完这话,突然,我对面的朱问候冷冷扔来了一句:“关仁,这武道上的,怎么到了洛杉矶招呼不打一声,见天的跟洋鬼子混在一块儿。你这安的是什么心呐,你是想跟那些白皮猪一块儿计划着什么事儿吗。啊……?” 我一怔,忙抱拳说:“不敢当,我到美国来是求学,求学为重。” 朱问候冷笑:“求什么学呀!求学?求学,你前些日子能跟那老毛子打?我听说怎么着,那些白皮猪当时看的还挺高兴?哟……这怎么一晃神功夫,就学了吃里扒外的本事呢?到了这儿,也不跟我打个招呼,你跟那么个废人,你讲什么废话呀。” 我觉得这朱问候功夫肯定是练岔了。 气儿不对!没有真正练家子的那种胸怀宽广之仁德。别的什么东西,更加不用提了。 当然了,也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所以他才投靠了霸王正道,做了一名道貌岸然伪君子。 品味人不能看明面上的身份,得看他平时做的都是一些什么事。 这样,才能综合来评价一个人。 比如熊剑强! 估摸不知道的,肯定觉得这人不是一个好玩意儿。 但若知根知底,与其相处一段时间,却又发现,原来是自已当初错了。 朱问候,便是如此。 说话什么的,不中听,这倒也罢了。 待我看看你怎么办事儿吧! 看过了后,再来说话。 朱问候冷冷说了几句后,他话音一转又说:“既然来了,就是客,来呀,给上茶……” 一句上茶结束。 我一瞅,我面前摆的是一个空碗。 转眼间,唰的一下,打从斜刺里冲过来一个妹子,这妹子手一扬。 能有十来根的茶叶,就呈散花之势,奔我打过来了。 我摇头一笑,也没看,手一端茶碗,在空中反复的一兜,一移,转眼功夫,十来根茶叶就全进到碗里了。 而在我接过茶叶的同时,那妹子,又一扬手里拿的开水壶,哗的一下,一股子开水裹了浓郁的水汽,就奔我身上浇过来喽。 我同样,端了茶碗,用听劲的功夫,把开水兜住,然后轻轻的一旋,碗在半空徐徐一旋的间隙,我移着它,就将那开水接住,然后一滴不洒,完全装到碗里后,我将这盖碗稳稳放到了桌上。 朱问候看过,他笑了一下:“嗯,能有这喝茶的本事,也算是不易了。不过,接下来能不能有吃饭的本事,这可就是两说喽。” 第四百六十章 恶夫人撑腰,小人摆鸿门宴 我以为这吃饭是刀斧上菜呢,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菜是正常上,一盘盘做的切好的东西,端上来。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但伴随朱问候的一句,大家请用! 他摁了一下,安在他手边的一个销器儿。 那东西就凸出显露在大圆桌子上,看着好像是用来叫服务员的按钮。可他这么一按之后,砰的一声响。 机关开启! 我脚下,就呈现出黑幽幽的一个洞口了。 但比较有意思的是,我没有掉下去。而支撑住我椅子的不是别的东西,它是一把刀!这柄刀的刀尖,现在就深深刺中了椅子下边,只要我稍微有一点挪动,吃不住劲,椅子让刀弄穿了是小事儿,关键我这身前身后一个落脚地就没有了,我得掉到下边的黑坑里去,然后。我得出一个大丑。 除了这个变化,桌子底下也空了。他叉土亡。 并且支住桌子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两杆从地底探出来的,扎了红缨穗的大枪。 一共就两杆,离的很近,一起支在桌子中央,勉强能保持住一个小平衡,但只要人稍微用一点力。又或者桌上的盆碟打破了这个平衡,这桌子就得翻了。 在谁手翻的,这个丑,就现在谁的身上。 所以,这亦是一关。 末了今天这饭菜也有意思,上来的都是一些生肉,海鲜,生的青菜。而摆在这些青菜中央的则是一个大大的铜火锅。 朱问候把手一伸,指着火锅对我说:“关仁呐。你第一次来,不知道这里面的说道,这个呢,是练家子们玩的一个东西,这叫,坐刀山,吃枪锅!““哈哈哈!有意思吧,来吧!尝尝吧,这底料,是走海路过来的!味道。绝对的正宗!“朱问候为啥说走海路来的,那是因为,有些原材料过不了海关。海关对这些东西掌握的挺严格。但这绝对难不住人,飞机过不了,咱不有海路嘛。从大海,搁船往这边捎带,一样把正宗地道的东西运过来。 “来!小兄弟,尝尝这牛毛肚!” 对方一人,唰的一下就将一个盘子飞过来了。 我扬声:“生的怎么吃啊!” 于是手拿了筷子。在空中一挡的间隙,我又一转筷子头儿,唰的一下,将几片切好的毛肚打到火锅里,跟着又用筷子一荡,唰,这盘子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了。 对方见状,伸了手,拿云手在盘子底一托,又一转,这便稳稳地将盘子放到了桌子上。 “这毛肚儿,可不能煮的太久了,煮久了,味道可就变喽。” 又一人说了这话后,他突然拿了那个火锅里面捞食儿的大勺子,伸到浮了辣油的汤里,一挑,哗的一下。 一道烫烫的汤水,连带着毛肚就奔冲过来了。 我轻轻提起一个空碟子,又拿了筷子,先是对空夹了两下,将这毛肚儿都一一的夹住后,我单掌吸了空碟对准泼来的汤水一旋,一接,跟着又一送的间隙,我又轻轻发劲震了下碟子底儿。 一滴不留,所有的汤汁,全都进到了火锅里。 “材料来的不易,这汤,可不能浪费了呀。” 我夹了一块毛肚,一边吃,一边看着众人笑说。 朱问候哈哈一笑,偷偷将手藏在桌底说:“哈哈,关仁,这火锅味道还好吧。” 我说:“还好,还好。” 朱问候说:“好,那就多吃点!” 话音一落,他手向上一动,桌子立马失了平衡,然后所有家伙事儿就奔我倾斜过来了。 我翻掌在桌子底下轻轻一顶,同时说:“这东西太多了,我一个人怎么能吃得了。朱前辈,你也多吃点!” 呼的一下,桌子立马蹿起来半米高! 朱问候见状一松手。 桌子倏然降落之间,我又用手轻轻打了一下,修正了平衡后。 嘣的一声。 枪尖深深扎进到了桌面里。 彼时,我身边的一个平头男大叔噌的一下,从身上抽出了一把锃亮的短刀说:“这火锅,还有烤肉的吃法儿呢,大家知道吗?” 朱问候:“哎哟,真不知道呢。” 平头男大叔伸了刀,挑起一块切成片状的羊肉,在盘子里那么一卷的功夫,他移刀到了炭火那儿,来回的一动,待将其烤的焦黄了,他又沾了盐面,跟着又一转刀锋直奔我咽喉就削来了。 “关小兄弟,来尝尝这烤好的肉!小心点,可烫着呢。” 我提了筷子,往刀身上一搭。 平头大叔一转刀,我借了这个劲,筷子向下一滑,倏然间,那块肉,让我滑下来,跟着用筷子夹住了,往嘴里一扔,嚼了两下说:“嗯,有点咸了,若是再淡点,那味道可就没什么挑的喽。” 朱问候一笑说:“哈哈,吃的咸了,那就多喝点水呗!哈哈!来,我这里有茶,一口没动呢,小兄弟,接着!” 话音一落,唰!一个盖碗,带着底碟,旋着就奔我飞来了。 这个盖碗可不好接,要是接到中央了,碟和盖儿立马就飞。要是单拿底儿呢,盖可能就飞了。 所以这得用鹰捉的功夫,伸两指来掐。当下我半空伸了手,一下就掐到了盖和底儿,这一掐的间隙,中间的碗吱的一声,沿着碟,转了能有六七圈后,它终于停住了。 我稳稳放下盖碗说:“嗯,朱前辈,茶要等着后头喝,不急,不急,哈哈,来,吃,大家吃!” 这时旁边又有一个极瘦的拳师说了一嘴:“朱师父啊,这饭我吃的不痛快。” 朱问候沉声:“怎么不痛快呀,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瘦拳师一指这撑着桌子的两个枪杆子说:“朱师父,我看这两个枪杆子不痛快。“朱问候:“这好办呢,你的意思是,断他一个,让一个单立!“瘦拳师:“这不是我的主意,这是别人透过来的意思。只是,他能不能立足,那得看他的本事了。“朱问候:“好啊!我就看他一条枪,能不能撑住!“砰! 朱问候拿脚一踢。 原本撑住这桌子的两个枪杆子,瞬间就变成一根了,桌子的平衡一下子打破,然后巧的是这朱问候断的恰恰是我身边这根。 桌子哗! 碗筷,火锅,跟着一起动,瞬间就奔我这儿倒过来了。 我单手一抠这桌子沿,跟着一笑说:“能不能撑住,关键在于一个合!合对了路,它就能立!” 讲过了这句,,我手指猛地一发力。 但这个力有讲究,要求有一个沉劲,一个坠劲,外加还要有一个旋劲儿。 只有把这几道力给找齐了,才能在转桌子的时候,不把那些碗筷给转掉到地上。 总而言之,就是发力之前,要先把桌子上这些东西用心给‘听’出来,装到心里边去,如此一来,给我转! 唰的一下,桌子就旋起来了。 桌子一旋,碗筷跟着就动,我又用手向前轻轻的一推。 同样,这也有个劲在里边拿着。 一推之余,碗筷跟着一起动,待我估摸这个重心拿捏的差不多了。 我冷哼了一声,跟着说:“立住!” 手抠桌沿往下一沉。 噗! 砰的一声响,枪头把桌面靠近中央的位置给扎透了。 桌面一固定,桌上的东西哗的响了一下后,立马就停止了移动。 我微微一笑说:“单枪也能立,我关仁,就是这意思,诸位前辈!得罪了。” 砰! 朱问候一脚把桌子就给踢飞了。 眼瞅着桌子奔我过来,我跟着又是一脚,砰! 一声大响后,桌子高高飞起。上面的汤水,碗筷,疯了似的朝朱问候喷去。 朱问候本事再强他也没办法接这个东西,他只好在椅子上一挪身,腾空跃起,唰的一下,旋出桌椅区域,待落到地面,这才躲了这一小劫。 砰! 扑通! 稀里哗啦的一阵响,一堆的碗筷,火锅什么的全都堆到了地上。 我见这桌子这模样儿了,外加众人也都移开身了,当下也没客气,唰的一下起身离开了椅子,就旋到了外边。 到外头一站。 朱问候冷冷说了一句:“关仁!你这什么意思?我好心请你吃饭,你是什么意思?” 我冷冷说:“饭是你请的,桌子也是你掀的,现在桌子没了,饭也没了,我干坐这儿,我卖呆看耍猴吗?” 朱问候:“你说什么?你说谁耍猴?” 我冷然一笑说:“朱前辈,敬你一声前辈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唐人街,我知道这是你的场子!是你场子又怎么着,姓朱的,我告诉你!碰我,你还没那本事!” 朱问候:“小子你找死!” 呼一下,这朱问候跃过桌子下面的大坑,凌空奔我过来后,当空荡起一腿,以劈挂的方式直奔我脑门砸过来了。 按理说,朱问候一大练家子,他不能用这么笨的手段来对付我。 起高腿呀,这不要命吗? 可他好像真的是生气了,这么一起身,就忘了一些大忌。 我没搭理这个,直接跟着跳起来,伸手凌空用鹰嘴功夫抓了他的脚脖子,朱问候面色一喜,另一腿跟着要借力踢来。 可他的力,没有我的力快。 我人在半空,凌空就是这么一抖! 大龙给我散! 喀! 朱问候全身骨头一阵颤,跟着我又一丢手,砰!这人倒飞出去,撞翻了两个桌子,直接就滚到了墙角。 “姓关的,我今天让你出不去唐人街!” 朱问候真的是气极了。 这货一个激灵爬起来后,抖着嗓子跟我吼。 我没管他这套事儿,而是负手而立,冷冷看着他说:“姓朱的,你这一身本事充其量不过化髓证出一个筋膜的水平,你跟尚前辈,都没个比,你今天这么狂,这是有人给你撑腰啊!谁?那人是谁,站出来,跟我关仁见一见!” 我这话,不是对朱问候喊的。 因为我方才跟朱问候动手的时候,我听到楼上有人正凭了栏,用一对眼睛,仔细地盯着我看呢。 是以,这番话,我是说给楼上人听的。 “哈哈哈!” 楼上爆了一串笑声,跟着一个老太太动静响在我耳畔。 我微微斜了一下头,朝上一瞅。 只见楼上站了个一身妖气的老太大。 这老太太功夫不低呀,我估摸,得有万归一合那个大虫子前的功夫。这是至少得了,此外她得比当年的尚志高上那么一点点。 老太太功夫虽高,但路子不正,看着偏邪。 此外,这老太太面相也是特殊,鼻子很长,悬了一个大大的鹰钩在外面。 她站在楼上,一番狂笑后。楼下的人立马抱拳一脸恭敬地说:“见过贺夫人。” “嗯,都散去吧。” 名叫贺夫人的这老太太一摆手,随之冷冷打量我一眼说:“你就是那个关仁对吧。” 我说:“是我。” 贺老太太:“这到美国来,怎么招呼也不打一声呢?” 我说:“我无门无派,何须跟你们打招呼。” “哟哟哟……这话说的,挺有底气呀。行了,就不说别的事儿了。我问你,你这次来,你带了那把泣灵剑了吗?” 一听这老太太说泣灵剑,我立马就想起这贺老太太是谁了。 当初,海外的人说红手绢那边出事儿了。说是有个老太太突然杀出来说她是前任老大的闺女。然后,这老太太就把红手绢给端了。还把当初赠我泣灵剑的那位前辈给害死了。 这么说来…… 我抬头看了眼贺老太太说:“你是红手绢里边的,对吧。” 贺老太太:“哟!眼睛挺毒啊,不过谁跟你说过红手绢啊,这是幻门,懂吗?幻门!” 我冷笑了一声:“我不管你什么门,泣灵剑已经是我的了。有本事,你来拿,没本事,一边呆着去!” “关仁!你不要太狂了!这唐人街黑白两道的头脸人物,提我贺夫人,没一个不哆嗦的,你跟我狂什么狂!” 贺老太太咬了一下牙,末了她又哈哈哈笑了三声,复又说:“好一个少年志气高哇。行啊,关仁!今儿我还真舍不得一下子把你掐把死呢。美国这么大,咱们慢慢玩儿!小红,走!咱喝茶去!” 贺老太太一伸手,旁边一个妹子,好像丫环般,扶了她的手,一步步挪着奔里头去了。 我看了一眼这些人,我摇了摇头,末了一步步走出了这间大房子。 刚来到外面。 轰隆一声雷响,突然就下起大雨了。 我没理会那雨,正要挪步往外走的时候,冷不丁身后有人喊我:“关仁,关仁,关仁!” 我回头一看,忽就见尚志独臂拿了一把伞追了出来。 “关仁,打着点伞,打着点。” 我凝视尚志发白的鬓角,我心中一动,突然伸手抚了抚他断的手臂。我感到了,感到他断了臂后,这几年在美国受尽了委屈,受尽的凌辱,受尽了别人的白眼…… 尚志一怔。 我接过他的伞,我给他撑起来了。 我说:“尚前辈,你去哪儿,我来送你。” 尚志一听这话,他眼里忽地一下闪出无数的东西,然后,两滴泪不由自主就夺眶而出。 第四百六十一章 我成了一个组织的里子 尚志心里有一曲武者的垂暮悲歌。 同样,这也是雷师父当年在海外受重创,然后选择留在国内,不再出去的重要原因。 我们不能说海外的华人武师圈全都是诸如贺老太太,朱问候这样的卑鄙小人。相对来讲。还是有很多好人,很多好拳师的。 但就像这个世界有白天就有黑夜一样。眼下这个时代,黑色专横的力量确实比较突出一些。 是以,尚志丢了一条手臂后,他遇到的不是关怀和同情,而是日渐的冷落。 我对尚志的记忆仍旧停留在黑暗中的奋力一战当中。 他是跟我一起舍生忘死,奋尽全力与邪恶之物相斗的武士,是一起跟我出生入死的人。虽然那个时候我们的阵营不同,但我们确实是一起战斗过。 并且,就当初的形势而言,如果在万归一现身前,尚志与万归一的大徒弟联手对付我。那我妥妥的了,绝对没有活路。 尚志没有那么做。 凭这,再加上我们一起并肩战斗过。 我已经拿他当一个真正的前辈看待了。 “尚前辈现在住在哪里呀?”我关切地问他。 尚志摇了摇头说:“我还能住在哪里,当初掉了一条手臂回来。被师父骂了一句废物。说我当时怎么不跟人联手一起先把你给杀了。杀了你后。我夺了普巴杵,再找个机会杀了万归一。” “我被他骂的很惨,不过他也算是仁慈义尽了。那会儿,那缕邪气侵到了肺。我回美国的第二年得了肺病,一呼吸就喘的厉害,天天吐那种青色的黏痰。差不多是半死的人了,还好师父亲手拿针术把那缕侵到肺的邪气给除了。” “我病好了后,他告诉我,让我自谋活路吧。” “我在美国也没什么亲人,更没什么朋友。这么些年来,身上唯一有的就是一张绿卡。国内,我同样也没什么亲人了,回去的话,住的地方都没有。” “没办法,我只好在xx百货的停车场给人看车。” 大雨中尚志喃喃说着。 我听了一阵心酸。 当下没说别的,只拍拍尚志肩膀说:“这样,尚前辈,我们先去吃一点东西,然后,我们边聊边谈。”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唐人街的一家饺子馆。 进去叫了几样菜,又要了两瓶啤酒。我和尚志边吃边聊。 尚志说他很矛盾。 因为师父教他的时候,告诉他武者之间,要以礼为重。遇到同道,即便意见不合,但若共同对敌,也要先联手将邪物灭去,再与同道论证一个高下。 这是师父教他的事。但是在墨脱,他按师父说的做了。过后师父却又把他给骂了。 他师父的原话是,关仁这小子已经快要成气候了。我们不能让他成气候,所以得把他给弄死。 这次,听说我来了美国,并且还出手把格列夫那么强悍的人物给击退了。 尚志前几天,又让他师父在电话里给臭骂了一通。 这次来,朱问候原本的计划,是想在我面前好好羞辱一下尚志。 可没想到,我把朱问候给抖散了。又将坐镇幕后的贺老太太给逼出来了。 尚志自感从今往后,他搁这唐人街可能就要没活路儿了。 所以,我一走,他就跟了出来。 他想跟我谈一谈,想问我,能不能有什么法子,让他离开唐人街。 因为这么些年来,他在美国,就是在唐人街混来着。他除了打拳什么都不会,一旦离开了唐人街,他不知道自已能干什么。搞不好的话,他就得跟那流浪汉一样,满街的去流浪。 我是不会让尚志流浪街头的,不管什么原因。 他身上的功夫虽退了一些,但一样还是有。 所以,我打算安排他往后的生活。 至于地方,我想我心里已经有了…… 吃饭间隙,我给夏洛克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我跟他说明了尚志的情况。夏洛克二话没说,他当即表示愿意接受尚志,然后让尚志成为野牛公会的师父。 打过招呼后,我又跟尚志谈了一下。 后者表示没问题。 他曾经也教过老外,知道怎么跟老外沟通。 商量妥当,我结过帐,就去取了车,然后拉上尚志,先去了学校附近的野牛公会。当尚志跟夏洛克见过面后。我又开车,帮着把尚志安在停车场附近的一个小家里的东西搬出来。就这样,尚志算是在野牛公会里的一间房重新安了家。 这里有必要提的一点是,夏洛克又收了六个华人弟子。其中有两个是安徽,一个苏州出来的,还有一个上海的,两个广东人。 原本应该是七个,其中有一个我看了下命数不行,不适合走武行。所以,夏洛克就找了个理由把对方给劝退了。 这样一来,他的固定弟子加七个白人,三个黑人,两个墨西人,还有一个巴西土著人。这就又多了六个华人。 而在尚志正式入住的那天晚上。 当这些弟子,对着他,齐齐地喊过一声师父后。我看到尚志的眼睛流泪了。 那是激动的泪水。 他尚志,即便是离开唐人街,一样能找回从前的自我,一样能用真正的中国功夫来教导每一个人。 固定的弟子,第一批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然后,众人正式拜过尚志为大师父,夏洛克为二师父后。我这个骨灰级的陪练,又跟夏洛克,尚志一起研究了一些章程,礼法。 其中有敬师,敬长辈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礼数,包括,献茶怎么来献,见到师父怎么说话。师兄弟之间,应该是一种怎样的,比亲兄弟还要亲的关系。这个关系,怎么用礼数来维持。 当然,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一个明字。 要明礼,一切都行在明处,谁对谁不服气,讲出来,然后两个人可以打,但一定要点到为止。打完了,仍旧是好兄弟,仍旧该喝啤酒,还是一样,一起喝啤酒! 不过我觉得,这些人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因为命数我都一一看了。 这里面没有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最终,尚志说野牛公会这个名字不太好。夏洛克说,他之前就是随便起的,现在既然尚师父正式住过来指导了。那么名字,也该改一下了。 在征求我的同意后。 这个野牛公会,正式改名为‘仁武堂’。 夏洛克是律师,仁武堂的名字一出来,他马上就将这一团体给注册了。然后相关的各种法律手续文件什么手,也全都走了过程。 这是其一,其二尚志在跟我聊的时候,他曾提到过,他担心他师父有一天,会再过来为难他。 虽然,他师父已经将他给弃了。 但他还是怕那一天。 我告诉尚志,让他不用担心,他好好的跟夏洛克一起把这个仁武堂办好。然后,尽可能多收一些有天赋,有资质的华人学员。 至于他师父龙观在。 由我来面对,无需尚志出头,一切由我来面对! 尚志听过这话后,他一颗心便落定,于是,这就投身了仁武堂的建设中。 就在仁武堂成立的第十天。 熊剑强给我来电话了。 我正要找他呢,于是就问:“我这边刚立了一个场子,我做了这场子的里子了,熊前辈,你也搭一个伙吧。” 熊剑强:“这没问题,你当了里子,我也来当里子。对了,这还有一个事儿。” 我说:“你讲。” 熊剑强:“乔治受到威胁了。他想跟格列夫背后的人彻底断了。对方却要乔治交出一样东西。但这件东西却是乔治未来仕途的一个筹码,他不想交出来。于是,就卡到这儿了。对方,放话了,他们要亲自过来拿。” 我说:“乔治可以报警啊。” 熊剑强:“关键他不报,他让我给你打电话。” 我说:“那咱俩得见一面,好好谈谈。” 熊剑强:“我在你公寓下面的杂货店。” 我说:“马上到。” 一样的杂货店,一样拉屎式马步蹲法,一样的报纸。 我一样先去买了两瓶水。 在递给熊剑强一瓶后,他拧了盖子抬头说:“你说乔治安排的这一个事儿,是好还是坏?” 我知道,我若用感知的话,稍微一感,就能知道好坏。但我觉得那么做就没意思了,所以我看着熊剑强说:“前辈觉得呢?” 熊剑强:“是个坑。” 跟着熊剑强又说:“格列夫背后的人,也就是我们那一伙人,我们的上家是一个叫老巴爷的华人。” “我就是通过这个老巴爷,过去乔治家,给他做贴身大保镖。” “老巴爷这人,我没见过,但听说很有道行,早年的时候混过黑道,坐过大牢,在牢里当过牢头狱霸。他身上原本就有功夫,听说很强。反正,那老家伙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有败过。” “老美的监狱你知道,泰森那号人进去了,都得跟个娘们儿似的低眉顺目,华人进去了,基本就是地狱。” “可他在里面是皇上!” 熊剑强感慨说了一句,后又说:“这是老巴爷的大概历史。眼下,这么个事儿,我感觉啊,保不好是乔治跟老巴爷做的一个扣儿。他们想用几个替死鬼,把你拉下水,最好是能给你送进监狱里。” 我想了一下说:“乔治说的那个东西,他以后仕途的关键东西,真的有吗?” 熊剑强:“有!确实是有!就在他手上。大概是一些相关的证据,文件。” 我想了想复又说:“这样,你告诉乔治,我过去。但是呢,我得找几个人……”他状贞扛。 当下,我把心里的计划跟熊剑强讲了一遍。 熊剑强听罢,他忖了下说:“这招棋,险呐,你这是与虎合作。” 我微笑说:“老虎这东西,我从小就跟他打交道。” 熊剑强起身:“行!不过也就这一次了,成也好,败也罢,我不能继续在乔治身边呆了。因为我感觉,老巴爷那头好像要怀疑我了。” 我说:“行,这事儿结束,有地方让你去。” 我目送熊剑强离去。 我想了想后,摇头一笑,然后我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艾米的母亲,罗伯特的前妻凯米莉女士欠我好几个人情。 现在是该向她要人情的时候了。 嘟……嘟…… 电话响了数声后,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响在我耳畔了。 “关,你个该死的家伙!你怎么没有下地狱。” 电话那头响起了文森特恶狠狠的动静。 我笑了下,复又对文森特说:“文森特先生,我知道你由于办事不利,让你的组织损失了很大的一笔经费,你受到了责备,所以你的心情很不好,你怪罪我,你可能每天都要骂我一千,一万遍。好!让这一切都过去吧。文森特,你的转机来了。我希望你现在跟你上面的人通电话。就说我这里有一个合作的项目。好,就是这样,半个小时后,你再把电话打进来。” “关……你!” 我没等文森特说完,就将电话挂断,随后又关机。 文森特归属第三方的组织,x组织。艾米的母亲肯定在x组织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 这个组织走的是什么路子,是好是坏,一切还不得而知。 我知道的就是,我该要一个人情了。 半个小时后。 我将手机开机。 又过去五分钟。 文森特电话来了。 “好吧,关!你个家伙。我不知道你要耍什么花样儿。但我明确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耍什么花样儿,不然的话,你就等着脑袋开花吧。这不是玩笑,关!我文森特,说到做到。” 我笑了…… 文森特的性格就是太过于聪明了,以致人类略偏执,从而显的有些傻。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以致正当壮年的他,却让中情局给辞退了。 没错,中情局不喜欢傻子。 但我跟凯米莉女士之间的合作,却需要一个傻子来做中间人。 我听着文森特跟我白话了三分钟后,我跟他说:“我知道圣塔莫尼卡附近有一家店的煎绿茶口味非常好,还有,那家的小点心也不错。一会儿,我们在那里见面好不好?” 文森特哼了一声:“为什么又是海滩?” 可怜的文森特,上次让我打了后,这家伙患了海滩恐惧症了。 我笑说:“真的,那家的小点心,非常不错,非常,非常的可口。” 文森特沉默。 然后他说:“好吧,我们一会儿见。” 第四百六十二章 先破了他们的第一步 文森特很守时。 当我接过服务生递来的两份煎绿茶时,文森特刚好穿了一件小风衣,竖着领子,里面套着雪白的衬衫,且打着领带。脸上戴了墨镜,一副别惹我,我是特工的样子,一步步走了过来。 我把杯子递给他,同时扫了眼远处海滩上的男女,跟着我对他说:“文森特先生你不热吗?” 文木特接过杯子小喝了一口茶对我说:“一位职业的特工,他最优秀的品质就是可以无视自身的生理反应,虽然天气很热……” 他掏了块纸巾,擦了下额头说:“但这是一种考验。对心智的磨练。“此时卖煎绿茶的大叔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文森特看了三秒后,他说:“嗨,特工先生,你的后背全湿透了。“文森特咬了下牙。 我品口茶,扭过头笑了又笑后,我转身的功夫,文森特极不情愿地脱掉了他的大风衣。 “该死的天气预报。明明说有雨。”文森特骂了一句后,又手忙脚乱地把藏在腋下的枪套摘下来,可由于担心别人看到,他就急了一些,以致于有个扣子没有解开。 我过去帮手,把他的枪套摘下来,他小心收好后,这才长舒一口气。 然后,他扭头看我,表情极是古怪。 我笑了笑。 一挥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我们一起漫步海滩。 我大致说了一下我的情况,我说有一个叫乔治的家伙,他手里掌握了一份非常秘密的情报。这份情报,关乎了很多东西。随后我话音一转又对文森特说,忘掉罗伯特的论文吧。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忘掉那论文?”文森特一脸的惊讶。 我掏出那烧的只剩一角的论文纸片儿递给他说:“它只有这些了。剩下的,全让我烧毁了。” “卖糕的!关!你这是在犯罪,你会成为历史的罪人,我的天呐,你居然真把它给烧了……”文森特用颤抖的手接过了低片儿。 我望着大海说:“是这样的文森特,论文里讲的其实是一件,很玄虚的事。这件事,几乎跟黑衣人和外星人一样玄虚不可靠。” “不不不不!”文森特马上挥手打断我。 “有外星人!这绝不是什么虚假的笑话,听着,伙计。你得相信我。真有,不过,那外星人并非你想像的那样,它是一个什么物种,事实上。它是一种……” 文森特绞尽脑汁想了想后他说:“他是一种灵魂寄居体,你明白吗?灵魂寄居体!星际航行太遥远了。什么生命舱,这些统统见鬼吧,那只是科学家们想像出来的东西。一旦离开我们的太阳系,我们的身体立马得玩蛋。得分解,慢慢的散掉你懂吗伙计。” “但有一些物质不会。所以,外星人就制造出了这样的物质,然后让灵魂依附上去,操作这团物质搭建的那个仿生外壳,然后再来操控飞行器来到地球。你明白吗?” “没有人类,就是一堆的机器,我们得到了这样一堆掉到无人地带的机器,但……” 文森特耸了下肩膀说:“我不认为那些笨蛋科学家能搞懂他们,再给他们一百年,也还是老样子。” 我一怔:“那你的意思是,没有外星人到地球来。来的都是……” 文森特:“灵魂寄宿者!他们把灵魂,寄宿在一些仿生的……不,那也不是机器人。那是一种它们制造出来的,仿生的一个躯壳内。然后他们操纵这躯壳来到地球。” “好吧,该死的外星人,见鬼去吧!” 文森特骂了一句后又说:“我他妈的,我每次跟人说这东西都要解释半天。有一次,他妈的,那家伙让我去见他的心理医生,见鬼去吧!妈的!” 他又骂了一句。 我陪着他骂:“见鬼去吧,该死的外星人。” 文森特脸上露出笑容了,笑过他马上正式说:“关,你说的那个合作是什么?” 我淡淡说:“据我所知,有人掌握了一些材料,一些关于政客的,不喜欢让人知道的东西。你懂的,像什么水门事件喽,等等诸如此类的内幕,证据。好吧,现在呢,有人威胁他,要交出这些东西来。我呢,想跟你合作,帮助我的朋友摆脱这种威胁。” 文森特听到这儿兴奋了。 “听着伙计,你知道吗?我以前就是干这个的,我调查过很多人,包括那个什么女人……” 他朝我挤了下眉。 我说:“哇哦,厉害哦。” 文森特一笑复又说:“价值,我有什么好处?” 我笑了下:“你或许可以拿到那份资料,我想你的老板会因为这个,原谅你之前的过失。然后,这张纸片……” 我拿过文森特手里的纸片,一点点撕碎的同时,我说:“让它跟你的外星人一起见鬼去吧!” 就这样,罗伯特的论文和文森特的外星人一起见鬼去了。 我和文森特又握手展开了新的合作。 合作的细则就是文森特负责乔治的安保工作。因为用他话说,他有一群手上有各种家什事儿的老哥们儿。这些老哥们儿除了杀人什么都不会。 他们就喜欢杀人。可是美国没有那么多人来杀。所以,文森特愿意提供一个让他们杀人的机会。 除了这个,文森特表示,他手上握有足够强大的高科技,他会对乔治的院子了如指掌,然后在外围,内部,等等很多地方安排一系列的东西。 而做为文森特付出一切的回报。他休木技。 我将说服乔治交出他手上的东西给文森特。 这个是必须的,若想把乔治的性子给转了,就必须让他走一条光明大路。如果他依着这些阴暗的小人手段上位,那他绝对成不了事。 谋略。分阴和阳。 乔治用的这个是阴谋。 人耍阴谋耍多了,其反噬的力量是很可怕的。古人不说是嘛,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现实中,这种算来算去,最终算到自已头上的例子比比皆是。 到最后,几乎没一个好的。 阳谋是什么?阳谋是计划,安排,正大光明的计划,堂堂正正的安排。 我得让乔治走一条阳谋之路。 而断了阴谋之心思。 这边跟文森特商量完毕,我们约了联系的电话什么的。第二天,我就去拜访乔治了。 我见到乔治的时候,他正在泳池边晒太阳。看到我来,他立马离开椅子,快步上前拥抱我说:“关,你可终于来了,那伙人要干掉我,真的要干掉我。他们给了我最后的三天期限,还有一天了!我的天呐,你可算是来了,要不然的话,我可能会让他们给杀死。” 我对乔治说:“放心吧,乔治,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放心就好了。” 乔治委屈:“天呐,我太可怜了,这几天都不敢见朋友。好了,关,幸好你到了。我准备今晚就开了一个大大的派对。” 我皱了下眉:“乔治,这个时候开派对,可不是一个好时机呀。” 乔治:“我不是有了你吗?我亲爱的关,伟大的中国武师,我有了你,绝对会安全的。” 乔治看着我,然后一转身就大声喊着说:“快,快,打电话,让那些混蛋们来吧!今晚,我要开一个大大的派对!来吧,全都来吧。” 我目送乔治离去。 熊剑强这时走过来对我说:“感觉到阴谋的气息了吧。” 我笑了下:“确实,很强,很强的阴谋气息,不过乔治他这是在走一条绝路。这样也好,这样的话,可能会让一些事情加速发展。” 熊剑强:“具体呢。” 我说:“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 讲过这句,我问熊剑强:“芝加哥这个城市怎么样?” 熊剑强皱眉说:“还好!只是……有些街区堪称犯罪份子的天堂,那里面很乱,很乱,且还不是一般的乱。” 我:“华人武术圈子呢?” 熊剑强:“以前还好,现在一样,也是很乱,很乱。” 我感慨说:“可以的话,这件事结束,我们去一次芝加哥。” 熊剑强目前一亮。 “咱们该动一动了,然后,把一些人引出来,拉到外围,该怎么解决,就怎么解决。“熊剑强:“行!算我一个。” 跟熊剑强聊过,转身功夫我给文森特打了电话,通知了他具体的时间,地点等等一系列的东西。然后我又在乔治家中用了一顿晚饭。 入夜,乔治叫来的狐朋狗友一个个全都来了。 今晚来的几乎全是白人,各行各业的都有。除外,乔治今晚的主题还是中国菜。他特意打电话从唐人街叫了几个厨师外加女服务员过来给大家做饭。 我藏身在暗处,把这些厨师,女服务员什么的大概过了一遍眼。 很快,我就看出来门道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妈和一个长的尖嘴猴腮的大叔,这两人有问题。 此外,大妈还不是正宗的华人,她好像是菲律宾人。 而那个尖嘴大叔,他瞅着…… 我怎么看他像泰国人呢?此外,这尖嘴大叔的眼神,目光,还有身上的气息,都有一股子说不出的,粘糊糊的冷劲儿。 有趣! 这是两颗阴棋呀,他们走这一步是想对付谁呢? 我托着酒杯,在宾客中来来回回的走。走了两三个来回,我渐渐就锁定了一个人。这货是个白人,看模样儿五十多岁,身材比较强壮,瞅着好像是搞拳击出身的人。 他身上的功夫也不简单,应该是通过科学的肌肉训练,达到了武者明劲的那个境界。 但真正吸引我的不是这人的身手,而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官气。 这东西说明他是一位在职的官员。 我看了一眼他,记下这人的模样儿后,我找到了正背了手,四处溜达的熊剑强。我偷偷指了一下那中年人,我说:“这人什么来历?” 熊剑强扫了一眼后说:“不清楚,你等我,我给你查一下。” 转身功夫熊剑强打听明白,他走来了。 “伍德!是个议员,市政的议员。” 我微微一忖…… 我太熟悉鬼庐双蛇盘剑这帮人的行事手法儿了。 他们一直很擅长玩阴的。 不过这位老巴爷显然还不太了解我,如果他了解我的话,他就不会安排这么一出在我看来异常笨拙的把戏了。 我把这些人装在心里,然后代入一下,如果我是要收拾关仁的人,我会怎么来做? 答案很简单。 那两个邪术士对伍德议员下手,在他身上做一些手脚。 跟着会有人出来,污辱我身上的功夫。然后伍德现身,加入到这个队伍当中。跟着矛盾扩大。 我想要教训伍德。 可没想到,伍德突然失控,他打算杀了我。我不得以,又或是,暗中有人突然施手,就这伍德死了。 一个中国人,杀了一个白人议员。 再加上检察官的本事。这牢,我坐的妥妥儿的了。 乔治跟鬼庐的人下这么大本钱,想把伍德黑进去,间接也证明了一件事。 这个伍德,是他们的眼中钉。 如何来化呢? 很简单,那就跟伍德做朋友呗! 做了朋友后,接下来……我相信就完全是见招拆招喽。 “嗨,先生!” 我来到伍德身边,朝他打了一个招呼。 “嗨,年轻人。”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我示意一下。 伍德表示随便。 我笑了一下,然后在他身边坐下后,我对他说:“如果我说我会算命这听上去好像很不科学,但我还是能很轻松猜出先生的职业……” “噢?” 伍德扬了一下啤酒,表示出好奇。 我说:“您是一位拳击手。“ 伍德一听哈哈大笑,然后他拍了我的肩膀说:“噢,小伙子,你说的很对,没错,我是一名拳击手,但那是以前了。” “知道吗?我喜欢拳击!“:伍德挥了一下手后,复又无限感慨说:”但观众的口味在改变,人们不再喜欢看打满十二回合的激烈对抗赛了。越来越多的人喜欢ko,喜欢把人打倒在地。但我讨厌那样,真的不喜欢。“我微笑之余,又说:“先生,我其实也很喜欢拳击。” “噢?”伍德表示了意外。 我放下酒杯,比划了一下说:“不介意的话,先生愿意跟我一起……” 伍德:“哈哈哈,当然!” 我们起身,到了草坪处,三分钟后,我们又哈哈大笑着,拍着肩回到了座位。 不是真打,就是比划一下,让伍德重新回忆一番旧时的拳坛生涯。 “谢谢你,小伙子,我好像找到那么一点感觉了。”伍德朝我举了一下杯后,他又说:“很多年了,很多,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找到……” 伍德搓了一把脸。 这时我注意到,那个菲籍的中年女人快速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着领口讲了一串话。 英语,语速很快,且附近杂音很多。但我还是听清楚了。 第四百六十三章 貌美如花,杀人如麻 中年女人说的是,两个目标已经接触上了,他们正在谈话,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对方回的是,先不要擅自动手。等下按命令行动。 妥,你不动手,我可就要动手了。 不过,真正动手的不能是我。因为自从这个派对开始,我就注意到至少有五个人跟苍蝇一样死死地盯着我呢。 这就是老巴爷安排的一个局。他状亩圾。 今晚,只要我动手,妥妥儿的!立马会有正义人士站起来大声地问我,你在干什么! 到时候,真的是百口莫辨! 所以…… 我对着伍德笑了一下,起身拐到他身后,掏出手机开始拍了一起。 我假装跟热闹的人群一起玩儿,实际上是在拿手机拍那个中年女人和厨师。很快,我把对方样子拍下来,跟着我转回到伍德身边的位子,然后将这两张照片发给了守候在外面的文森特。 附加的语言是。控制住这两个人。小心,他们身上有黑暗魔法。 发送完毕,我笑着跟伍德聊起了天。 聊着聊着,伍德说他其实并不想来参加这个聚会。之所以来是因为乔治苦苦请求的原因。他还说,乔治想投身体育事业的想法是好的。可他不应该跟那些不好的人来往。那些人不是好东西,他们什么都能干出来。 伍德以前曾经在乔治父亲手下做过,所以,他说乔治其实是一个好孩子。他父亲也是一个好人。只是,那天乔治的父亲不应该喝那么多酒,然后又叫了妓女到酒店。 他是让人陷害的! 因为。记者们不可能那么巧。在乔治父亲死在床上的同时,他们就破门而入,然后在第一时间取得了照片。 此外伍德还说,乔治父亲的死因本身也是一个谜。 “我不相信那个女人会让他死,他是那么的强壮,并且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在伍德讲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偷眼去看那个中年女人,然后我看到有一个年轻的金发小帅哥过去好像请求中年女人帮什么忙。跟着那女人走了。不久后,又来了一个漂亮的妹子来找那一脸阴郁的泰国佬帮忙,后者很快也走了。 都走了,这我就放心了。 我跟伍德先生又探讨了一下体育事业的发展前景,同时聊到的中国的武师。伍德说中国武师群体中的规矩太多,武师的架子太大。他们很难和白人融合。并且他们不团结! “越南人,还有墨西哥人,包括很多地方的人,他们都知道团结,都知道一条心。但你们之间,好像只懂得互相的质疑,猜忌和否定!” 我长叹口气。 这老人家讲的没错呀,这确实是中国人身上固有的毛病。 单一中国人拿出来,绝对一顶一的人物。 但人多了,不用外人怀疑,咱们自个儿就给自个儿否定了。 是的,就好像国人头顶笼罩了一层古怪的气场。外人一说什么,全都哼哈地表示赞同。而国人自已一旦说什么,不说百分百,百分之八十到九十是否定和喷。即便再有理,再有据,一样亦是喷! 伴随聊天的深入,我介绍了自已是留学生的身份。 伍德对此表示惊讶,然后他说很少见到有留学生出席这样的场合。跟着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商量有时间的话,一起喝一杯,然后,打打拳什么的。 就这样,又过去了半个小时。 突然间,我发现监视我的五个人不见了。 与此同时,四周一下子变的热闹起来,有??放起了音乐,然后大家在草坪上搂在一起跳交际舞。 我正要放开感知,看看那五只苍蝇去哪里了。 刚好这会儿,熊剑强急匆匆地走过来了,然后他附首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 “乔治不见了。” 他说的是中文,所以附近人就算是听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说:“先不要紧张,看护好伍德先生。” 吩咐完,我刚起身。就在这一抬头的功夫,迎面一个身材高挑,模样儿漂亮的黑发华人女孩儿穿了一身蓝色的礼服式裙装,正在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奔我走来。 “嗨!” 她跟我打招呼。 我礼貌笑了下:“嗨!” “能请你跳支舞吗?” 女孩儿忽然换了中文。 我说:“好啊,非常荣幸。” 女孩儿伸出了手,我伸出手跟她的手一搭,就这么一搭间我感觉这妹子不是个普通人。 绝对,绝对不是普通人。 她跟我搭手的时候,我本能试出来她身上是有功夫的。 可一搭之际,倏的一下,她体内好像有股很柔和的力抗拒我的感知。 我果断停了。跟着目光停在她脖子下方。 那里有一条白金项链,链子的下端赫然吊着一块黑绿如墨的翡翠。 没有经过任何雕磨。没有任何的图案,就是一块经过切割的翡翠。但那上面,却又赫然浮现了道门功夫的气息。 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这块翡翠,让人动过,里面似乎用道门祭灵的方法,培过一些东西。 这东西我们可以把它看成是一种能量。 自然界中的能量有很多,现代科学手段所获知的仅仅是众多能量中很少,很少的一部份。 古老道家在继承了上古的全部体系后,在道门最兴盛的那个时代,曾经找齐过百分之四十的能量。 实现的方法,是通过一定的材料,特定的阵势,结合了时间,地点,月亮,太阳,星辰,还有施法人本身,等等一系列的客观条件。最终,来把一道道不同的能量证出来。 这个,属于道门术法中的一种。 另外这能量不是鬼神什么的,而是遍布自然界中的种种不同阳性力量。 它们存在,与我们息息相关,但若想证出它们,无论哪一种方法,都得下一番苦力才行。 这妹子有些来头啊。 我跟她搭了手,一起随音乐,徐徐地跳了起来。 “你就是关仁吧。” 对方淡淡问着。 我说:“是我,你是谁?” “我姓易,名秋容。” 我说:“易秋容……名字很有武侠范儿呀。” 易秋容笑了下:“父亲喜欢读古龙和梁羽生的武侠小说,我出生的时候,他就给我起了易秋容的名字。另外我的英文名叫莎丽。” 我笑了下:“我还是叫你的中国名吧,守着一个中国女孩儿,叫英语名字,这让我感觉怪怪的。” 易秋容笑了笑后又说:“唐人街,你把朱问候一身的骨头给抖开了。而在此之前,你又在这个院子里,将赫赫有名的暴风熊给放趴下了。关仁呐关仁,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呢?” 我回答:“曾经的死,换回了当下的生。” 易秋容:“很有诗意,也蛮有哲学的味道。还有,我很想知道,你一个物理系的高材生,你怎么会练出这么一身高明的本事呢?” 我笑了下,看了眼她脖子上的吊坠说:“我也很想知道,易秋容小姐,你一个生活在美国的华人女孩儿,怎么会有道门中的东西呢?” 易秋容一怔。 旋即她莞尔。 我跟她又绕了三个圈子。 易秋容:“乔治让人抓走了,正关在一个地方,你有没有兴趣看一下。” 我说:“当然有了。” 易秋容:“不怕吗?” 我说:“你是女孩子,怕的应该是你。” 易秋容一笑:“好啊,跟我来吧。” 我松开搭在易秋容腕上的手,同她一起离开了聚会的小圈子,然后我们肩并肩向这个大房子的后院走。 后院是一片小树林。 我们走到树林的外面,面对晴朗的月夜,易秋容抬头仰望一下月亮说:“好圆的月亮呀。” 我笑了下:“去过中国吗?” 易秋容:“我有到过台湾,在那儿生活了两年,经常去香港,那里的早茶真的很好吃。内地嘛,目前还没有计划,等以后,以后如果有时间,我可能会去那里看看。” 我微笑说:“去吧,罗布泊,那曲,神农架,天山……还有很多,很多的地方,那里的月亮都要比这里的圆。” 易秋容点了下头复又说:“你知道吗关仁!其实,我今晚是来杀你的。” 她微笑着,露出一颗小虎牙,面容甜美之余,不失一丝邻家女孩儿般的俏皮可爱。 我说:“我们之间,有仇吗?” 易秋容:“没有。” 我说:“那为什么要杀我?” 易秋容:“我练的就是杀人的本事,我杀过很多人!有华人,越南人,俄罗斯,还有欧洲人,黑人,巴西人,等等很多人都曾经死在我手中。” 我笑说:“赤裸特工?” 易秋容摇了摇头:“不要把电影上那些靠卖肉为生的女人跟我相比,我杀的人,他们都不会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还有,关仁,你知道吗?等着杀你这一天,我们已经等了好几年了。不过另外一个人不在这里,她住在东海岸。” 我点了点头。 复又说:“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万归一请的那两个取我性命的高人,对吗?” 易秋容:“聪明!万归一知道他这一去,有可能就会死在那里。到时候,他儿子的仇就不会有人给报了。所以他通过卫星电话打给他的律师,然后他将三分之二的财产,移给了我上边的人。” “我的佣金并不是很可观,讲白了,我不是为了钱。” 我说:“那是为什么?” 易秋容扑闪着大眼睛笑说:“为了杀人。” 第四百六十四章 易秋容,对不起了 我对月轻叹了一口气:“卿本佳人,奈何做杀手?” 易秋容淡然:“世上有许多的事业,比如士兵是一种事业,他们是在国家意志的指挥下,以国家的名义去杀人。核弹专业也是一种事业。他们在政客们的组织下,不停地研究着量级越来越大的核武器。” “同样,还有人做尸检官,有人做婚礼主持人,有人做牧师,有人终生致力于犯罪。” “而我的事业,很简单,就是两个字,杀人。” 我点下头:“很好!那么,今晚,你打算现在动手,还是?” 易秋容微笑说:“请注意我刚才的措语和语气,我说了,其实,我今晚是要来杀你的。如果我真的要杀你。我不会跟你说这些话。可能在方才通往这里的路上。我就已经动手了。” 我抱臂看着她笑说:“是什么让你改主意了?” 易秋容:“乔治!”他状讽才。 我一皱眉:“他是你男朋友?” 易秋容忽然冷了脸:“我有我的忌讳,我的忌讳就是不要在我身上开那种恶俗的男女玩笑。休说我现在没有男朋友,就算是有的话,排一万人。也排不到乔治的身上。” 我说:“那你是……?” 易秋容:“乔治手中的东西,对我来说非常有用。本来我打算过几天,偷偷潜入乔治家中,然后把他藏在地下室的那个保险柜打开,从中取出对我们有用的那份资料。” “可让我想不到的是,今天下午,我看到了你。“我问易秋容:“你在哪里看到的?” 易秋容伸手指了一下远处说:“距离这里有一英里半的地方有一幢房子。那房子的天台上有一架高倍的军用望远镜。” “我看到你了,我觉得面熟。然后用万归一提供给我的照片对照了一下。那时我才想起,原来你还是一个我欠着客户没杀的人。” “今晚,来到这个派对后,我忽然又改了主意。我对自已说,易秋容,索性你已经欠了万归一好几年了。不在乎多欠这一天半天。” “所以,我想先不杀你,而是选择跟你合作。” “你救下乔治,我拿到东西,然后我们各自分开后,就听天由命了,如果老天让我们遇见。我不会客气。如果老天不让我们遇见。??!就这么一直欠着吧。” 易秋容微笑着对我说。 我笑了笑说:“好啊。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乔治让谁给绑架了?” 易秋容:“老巴爷的人,老巴爷这人性情太急燥,他看到上面派下来的那一男一女两个玩邪术的家伙被人请走了之后,他们不想玩了,他们想把乔治控制住,然后打电话叫你过去。你只要一动,乔治就会死。” 我看着她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易秋容抿嘴笑了下。 跟着她指了指脖子上戴的那个东西对我说:“我可以接近他们的人,另外,他们不知道我是谁。” 我微笑说:“好啊,既然这样,就让我们合作一次吧。“易秋容:“希望合作愉快。” 易秋容身上有一种气质,那是我曾经在顾小哥身上看到的阴冷之气。 但这股阴,又不是阴邪的阴,而是一种,正阴之力。 除外,当我了解易秋容这人后,我感觉这人很诡。 之所以诡是因为,她本杀手,可她的笑容却又是那么的和善甜美。 她杀人如麻,但外表看上去,她分明就是一个容貌姣好,身材高挑的邻家女孩儿。 内与外的严重反差,就造成了她身上诡的气质。 我喜欢跟易秋容这样的人打交道,但不要误会,我不是喜欢她本人。而是喜欢她背后的势力…… 杀手,刺客。 如果我估计的没错,她应该跟顾小哥是一脉的。 这个就有趣了。 所以,我想跟她小小的合作一下再说。 至于说这女人的功夫。 我同样也是想借合作的机会,看看她的本事究竟有多强。 我们走到了大房子后门。 易秋容突然一挥手,嘶的一声响,我注意到,她裙子断掉了一半。 她露腿了…… 我盯着她的腿儿,然后脑子里回闪她方才的动作,我注意到,她的刀是藏在肋下的一个位置。 那把刀是弯的,不是直的,所以看上去,有点像镰刀。 轻薄的,随身携带的小镰刀! 这妹子,你够狠呐。 我看了眼她说:“露大腿干什么?” 易秋容:“这样方便行动。” 说完,她踢掉了高跟鞋,光了脚悄悄把鞋子放到花坛的旁边,复又抬头对我笑说:“我们走吧,从那个门走!” 我转身功夫,易秋容在身后小声问了一句:“你看到我的刀了吗?” 我坦言:“没看到。” 这话结束的时候,我能明显感知到易秋容内心深处爆发的兴奋。 对不起妹子,哥骗你了! 我走到后门那儿,手握了把手,用劲一拧一震,喀的一声响,锁芯全碎了。 然后我直接拉开了门。 “门没锁?” 易秋容狐疑地看我一眼。 我正色:“大概吧。” 易秋容:“小心,我试一下。” 她走到前边,轻轻推开门后,反复检查了一番这才一招手示意我跟她上楼。 在她的带领下,我来到了三楼。 彼时,外面音乐声大起,这帮人好像嗨了。 易秋容领我来到一扇紧闭的门前,她伸手指了一下里面。 我会意之余,突然我手机就晌了。 就是这么一瞬间。 砰! 我直接将门冲开,跟着一个两个老毛子猛汉,跟两头疯虎似的呼的一下就奔我扑来了。 我没客气抬手就是劈拳。 叭叭! 两记脆响后,拳劲拱到他们的脑子里,立马给人劈晕了后,我一拧身,震开搭在身上的手,与此同时,身后的易秋容唰…… 闪过去的同时,她一扬手。 有两只握紧了枪的手,就断到地上。 一个毛子,别一个好像是日本人的手断了后,易秋容又分别拿手在两人胸口上一拍一震。 砰砰! 两记闷响过后,这两人立马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呼! 偏这功夫,身后爆了一记冷冷的杀气。 我知道是谁!他就是格列夫,他又出现了。 同样,如果不是格列夫的话,熊剑强不能不发现乔治让人给抓起来。 格列夫身上应该也有一套隐藏自已功夫的本事,是以他没让熊剑强发觉,可他骗不了我。 格列夫是同时伸了两手来抓我的后心。 我索性原地直接就是一矮身,然后拿出蹲着跑的功夫向后一蹿。 唰一下,我后背就移到了格列夫的小腹下方,恰此时,格列夫伸出的手正好悬在了我的头顶。 我抓了他的两只手,向前猛地一拧。 刚拧到一半,易秋容动了。 唰! 她出刀了。 这次我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一把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镰刀,刀刃很薄,刀把也很是轻巧灵便。她一挥之际,我同时松手,然后格列夫的两只手,就这么断到了地上。 砰! 我一起身,顶起的肘尖,刚好撞到了格列夫的胸口膻中穴位置。 劲,吐进去,一旋即收。 然后,格列夫一身气机闭住,他呃的叫了一声后,便扑通一头倒在了地上。 一共五个人。 用时不到三秒,全部搞定。 没有人死去,都只是让我们打晕了。 易秋容看了一眼我,她自信满满的一笑,跟着就走到了被五花大绑捆在椅子上的乔治。 乔治眼睛让人蒙了,嘴里也给塞了一个东西。 他在椅子上不停地扭动着身体,嘴里唔唔地叫着。 易秋容这时跟我做了一个手势,完事儿,她又挥手割下了一小片裙子,跟着她把这块布蒙在了脸上。同时她转身把房间的灯给关上了。 由于窗子落了一层厚厚的大窗帘,是以灯这么一关的话。屋子里可就一点光线都没有了。 我不动声色。 彼时,易秋容走到乔治面前,伸手把他嘴里塞的东西拿出来。 然后她不无高冷地问。 “保险柜的密码是多少?告诉我是多少?” 易秋容抖着嗓子,用一种很有趣的喉音跟乔治说着。 乔治装糊涂:“密码,什么密码,我不知道密码,密码在哪里。” 易秋容掏出了她的小刀。 这时我才明白,原来易秋容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的小刀呀,所以这才关了灯,至于说蒙面……我估计这妹子,搞不好下一秒问出密码后,就得跟我下手了。 妥! 妹子,有点意思哈。 易秋容这时用低低的喉音对我说:“你过来,按住他。” 我这时走过去,而当我身体走到易秋容与乔治之间的位置时。 唰! 易秋容的刀起来了。 这次,她不是对了别人,她是对了我的后脖子削来的。 哎! 卿本佳人,奈何做杀手? 我早料到她会这样,所以刀一起的同时,我快速的伸手,屈指一弹! 嘣! 一记轻响后,易秋容,呀! 叫了一声,跟着我又一抖腕,探出大拇指,从她胸口膻中开始,向下一捋! 两秒后,易秋容晃了晃,跟着要倒。 我正好伸手,一把将她脖子上的那块翡翠给抓在手中了。 扑通! 易秋容倒在了地上。 我把翡翠揣到了兜里,看了她一眼后,我叹了一口气。 好厉害的妹子,这妹子,要是几年前的我遇到了,谁生谁死,还真不一定呢。但现在,对不起了…… 第四百六十五章 架走人,先办身边兄弟的事 我弯下腰,把易秋容掉在地上的小刀拿起来,放到手上仔细打量一番后,我又取来易秋容的蒙脸裙布把小刀上我沾的指纹擦的干干净净。末了,我抓起易秋容的手。让她紧紧握了这把小刀。 做过这一切,我又给她拖到一个合适的角度。这样看起来就好像是她独自一人制造了屋子里的混乱局面。 最终,我伸手又在易秋容胸口揉了一下,透了一缕劲过去,帮她松活了气血。 她醒了,只是现在还浑身无力,只好倚在沙发角用愤怒的目光瞪着我。 我笑了笑。转身过去,抱臂面对眼角挂的泪的乔治。 这伙计吓哭了。 真的是吓哭了。 “关……天呐,他们真对我下手了。关!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关……真的是对不起。天呐,怎么搞成这个样子。我的屋子,怎么到处都是血,该死……我要怎么办?我的天呐……” 乔治很痛苦,泪流满面地一句接一句跟我说着。 我这时走过去,掀起乔治身上那件昂贵的衬衫。我把他脸上的泪擦干净。然后我拍拍他的脸蛋子对他说:“嗨。乔治。我们离开这里。” “天呐,你说什么?离开这里,这是我的屋子,你让我离开这里?” 乔治一脸惊愕。 我摊手说:“ok!乔治先生。你不跟我离开这里也可以。那么,接下来我会离开,这位小姐也会离开。你就独自一人面对这些人,还有他们背后的势力吧。” “瞧瞧!你多厉害呀乔治,你手下的人,把他们全都给放倒了。但是……”我笑了笑说:“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会吗?” 乔治呆了呆。 我说:“嗯,不对。你还有一条路。你可以选择报警,但我并不觉得洛杉矶警局的那些人会保证你的安全。你也知道,你面对的是一伙掌握神秘未知力量的敌人。” 乔治崩溃了。 稍许他说:“关……我们去哪里?” 我说:“跟我走,放心吧。我不是人贩子,我会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点。然后……” 我看了眼坐在沙发角的易秋容。 妹子这会儿正努力地提气,发劲,想要恢复身上的本事。 我对她说:“嗨!” 易秋容恨恨地不说话。 我说:“先不用急,大概过半个小时吧,可能比那还短,只需要十五到十六分钟的样子,你的体力就会恢复。当然了……”我指了一下屋子里晕死过去的那几位猛汉兄说:“他们的体力可能也会恢复,所以易小姐,我们下次见。” 易秋容仍旧是恨恨地说:“关仁。我真后悔没杀了你。” 我撇下嘴:“事实上,你已经决定杀我了,要不是我比你稍微强那么一点点的话。可能我的脑袋,已经掉到地上了。” “再见,易小姐,祝你有一个愉快的晚上。” 我朝易秋容一笑。挥手崩断乔治身上的绳子,架起他一步步往外走去了。 “关仁……我跟你没完,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背后,易秋容一句又一句地喊着。 “那位漂亮的姑娘跟你说什么?” 乔治探头小心问了一句。 我说:“她有些歇斯底里了。” 乔治恍然。 “她大概是需要一个男人了吧。” 我摇头一笑说:“谁知道呢,来吧乔治,让我看看你的保险柜,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好东西。” 乔治大骇。 “关,你……” 我说:“来吧,乔治,带我过去。” 乔治这会儿已经欲哭无泪了,百般无奈下,他领我走进了层层防护的地下室,然后当着我的面,他打开了一个大大的保险柜。 现金,信用卡,一小袋钻石,还有几副不知谁画的素描,外加一个很厚的档案袋。他木他圾。 乔治把信用卡,还有几大捆的现金揣好,又拿了钻石。 我看着那素描挺有意思,我伸手要拿。 乔治用颤抖的声音说:“关,拜托,我的朋友,那个不能给你。那个真的不能给你。” 我说:“为什么?” 乔治咽口唾沫说:“那是米开朗基罗,还有达芬奇的几张铅笔绘画稿。” 狠呐!太狠呐,我估计这几张纸的价值都是千万美元计的。 最后,我让乔治把那几张素描稿给收起来了,然后我拿走了档案袋。乔治说这档案袋装的东西是一位现任州议员在当选前秘密勾结一股势力,然后把竞选对手给做掉的整个经过。 全的细节,证据,都在这个档案袋里面。 乔治原计划是利用这里面的东西狠敲那位议员一笔政治选票。 可没想到…… 万万没想到啊。 我这时大概也能猜出来易秋容为啥要拿这份文件了。 搞不好,就是她本人,或是她背后那个势力中的某个人在这起杀人行动中露出了什么马脚,然后让人给拍到,或是录到了。 做为一个以杀人为职业的集团,他们可是绝不允许这样的东西存在于世的。 所以易秋容要拿到这些东西。 但她一个人对付格列夫的话,她可能稍显有一些吃力。更何况,屋子里还有其余几人。 因此易秋容就跟我搭了一个伙。 可她为什么要提前表露自已是杀我的人呢。 这个就叫心理战略了。 一个属于她漂亮女孩儿独有的心理战略,因为一般人听到她说出真相后,不仅不会对她心生反感,反而会觉得好奇,想要跟其接触,更进一步了解她。 就这么不知不觉可能就让她给杀了。 但还是那句老话。 谁让她,遇到我了呢。 再见,易秋容。希望你恢复后,把这一切都处理的妥妥儿的。 我带着乔治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主楼,然后我叫上了熊剑强,还有我的见习弟子强尼。 派对仍旧在继续,但客人们不知道,这里的主人已经卷了金银细软跑路了。 我们翻出院子的铁栅栏。 然后我用电话通知了文森特。 三分钟后一辆很大的林肯商务车停在了我们面前。 我示意乔治等人稍作等候,跟着我走到商务车那儿。 文森特一脸激动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背手笑了笑,后又问他:“那两个人呢?” 文森特:“他们在另一辆车上,你想怎么处理?要不要我把人带过来?” 我摇了摇头,跟着又说:“给他们带到唐人街,随便找个路口扔下就行。还有,我的朋友,今晚我们合作的很愉快,这里是你要的东西。” 说了话,我把那个档案袋交给了文森特。 文森特激动的热泪盈眶。 他跟我拥抱一下说:“朋友,你们要去哪里?” 我想了下说:“芝加哥!“ 我让文森特的人溜进大院子,然后把我的车开出来。 我跳上车,载着乔治,熊剑强,强尼三人,挥手跟文森特告别之后,我直奔我的小聚点,仁武堂而去。 路上,乔治一脸沮丧。 “关,我的事业毁了。我没有想到,那帮家伙真会对我下手,我要怎么办?他们的势力那么强大,几乎遍布全美国,哦不,应该是全世界。我的天呐,我该怎么办呐。“我一边开车一边对乔治说:“中国有句古话是这样说的;脚丫子上的水泡,全是自已走出来的。““乔治,你当初付出的一切,就是你今天收获的全部。“乔治呆了。 我又说:“现在,让我们重新付出,重新收获吧。而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做的就是闭嘴。“乔治很乖,乔治不再说话了。 就这么我回到了仁武堂。 接下来的两天的时候,主要就是做一个去芝加哥的准备工作。 与此同时,强尼正式成为仁武堂中的一员了。 而芝加哥一行,我拒绝了夏洛克的陪伴,我告诉他,仁武堂刚刚成立,这个时候他不能离开这是其一,其二夏洛克的身手,不足以担负此行的危险。他若跟行,极有可能中途丢掉性命。 是以,确定下来的人选就是三个人。 我,熊剑强,乔治! 我必须带上乔治,我要让他知道中国武师的办事方式。知道真正中国文化的内涵,知道什么叫华夏民族。 乔治是我的重要任务,真正的重要任务,我得把他的性子给转了。 至于熊剑强,他在美国生活多年,对诸如芝加哥,底特律这样的城市很是熟悉。 一切准备妥当。 第三天要出发的时候,还出了一个小插曲。 洛杉矶警方给乔治打电话了,他们说乔治家中的警报器响了。然后警方去他的家里,发现他家遭贼了。 所有的居室,都被翻了一个底朝天。 另外三个墨西哥籍的佣人也让人捆成粽子样儿被绑在了车库里。 乔治联系了他的律师。 然后他的律师告诉他,对不起乔治先生,我们的合约到期了,您该换律师了。 乔治给他的律师骂了一通后。 夏洛克正式成为了他的律师,然后全面接手乔治身上的法律事务。 所以善后的事务就由夏洛克代表乔治跟洛杉矶警方处理了。 然后,我们一行三人去了洛杉矶机场,然后买了三张飞往芝加哥的机票。 芝加哥这个地方,我在跟老美打交道的时候,听说过一些关于它的传闻。它最早是印地安人的地盘,后来不要脸的欧洲人跑过来,把印地安兄弟杀的杀,绑的绑,反正连屠杀,带绑架,就这么活生生将印地安兄弟的地盘给抢过来,跟着成立了一个大大的城市芝加哥。 芝加哥分片儿的,密歇根大道那片儿,还有卢普那片儿都是好人呆的地方。然后从方向上论的话,北边是有钱白人们的天下。在芝加哥尽可能不要去西边和南边儿。那里是黑人兄弟的天下。黑人兄弟性子比较耿直,容易激动,有时候很容易会因一些微小的摩擦从而产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美弟就是这样,一个城市里头,有些地方真心不能去。 这点,国内再怎么样儿也比他们强。 芝加哥有两条唐人街,一条是最早的克拉克大街,还有一条是永活大街。 夏洛克师父戴海龙之前的朋友冯正年所创建的冯氏武馆,就在永活大街的一个不高的小楼里面。 夏洛克的师父死了。 我得帮他把这个事儿给搞定,查个水落石出才行。 只有这样,才能稳定军心! 飞机在天上飘了将近四个小时,谢天谢地,没掉。 然后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机场。 我们一行三人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空当,我对空呼吸了一口浓浓的商业空气,然后我感受了一番这个城市。 忙碌,繁荣,罪恶,争斗…… 所有生活在这个城市的人,都在用不同的方式,上演着上面八个字的内容。 这就是芝加哥。 全美利坚,第三大城市! 乔治这个家伙在芝加哥有住处。 我们下了飞机后,叫了一辆计程车,然后在市区里转了三个多小时,最终在距离北边还有一段路的地方,我们驶进了一个街区。 在里边又转了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一排二层的公寓楼前。 乔治说这房子是他爷爷那辈留下来的,他爷爷当年发家的时候,曾在这儿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发达了,这房子也没租,也没卖。反正家里有钱,就一直交税养着,然后每个月,都有负责照顾这房子的人过来给打扫房间。 我们去了他家。 条件还好,透着一股子朴素的温馨感。尤其屋子里的老电视,老冰箱,老烤炉无不透露着这房子主人以前在这里生活时的点点滴滴。 唉,可怜乔治他爷。 打下一片大大的江山,但最终儿子不明不白死了。孙子也卷进这一团团的恶事中。早知如此,还不如当个平头百姓活的自在呢。 晚上,我们叫了外卖,吃的是中餐。 填饱了肚子,休息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起来,然后我跟熊剑强一起给后院儿的一辆破福特修了修。最后,终于能打着火发动起来了。这样,我们有了车后,就带上乔治一起。先去街上,找了个早餐店对付填饱肚子,跟着直奔冯正年所在的那条唐人街去了。 据夏洛克讲,冯正年虽不在了,但他的武馆还在,武馆目前由他的儿子冯志德全权打理。我想跟冯志德见一面,聊一聊他父亲的事儿…… 第四百六十六章 先震住人,再表立场 我们找到冯志德的时候,他正在武馆教拳。 小武馆不大,充其量三百多平,但所有的摆设,布置等等一切无不充斥着浓厚的中国元素。 据夏洛克说冯正年是香港人。差不多是五六十年代的时候全家移民到美利坚的。 刚到美利坚一样很不容易。 尤其是华人这块儿,上头有白人欺负,下边有黑人各种瞧不起,外加欺负,中间咱们自个儿同胞,各种收保护费。 昨晚上,熊剑强跟我聊了他跟师父的奋斗史。 那真是血与泪的篇章啊! 不是功夫强嘛,功夫强也怕枪!除了枪,还有种陷害,中国人跟白人合起伙来欺负中国人。 收保护费,警匪一家亲。 这些混在底层的华人老百姓生活的真的是很艰难。搁熊剑强话讲,有在美利坚当孙子,咬牙吃苦受累打拼的劲,在国内早就发家致富成土豪了。 可偏很多人不信邪,来了后。苦苦打拼。拼到最后想走也走不了喽。 为啥? 不甘心呐,老想着混的有模有样儿再回去。 可这地界儿是那么好混的吗? 两个字艰难! 我看着冯正年的小武馆,我就感受到这武馆历史背后的血与泪了。 真的是太不容易喽。 在心里感慨间,立马有个打扮的很精神的小伙儿过来用熟练的英语问我们是学拳还是干什么。 我说找冯志德。 小伙儿一扭头。看到一个中年人后,他转身跟我说:“冯师父正在教拳,对不起,请稍等一下。” 我表示可以理解,于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 冯师父教的是标准洪拳。 硬桥硬马的功夫。 洪拳练起来,全在于一口气。内在核心的心法上东西要求的是脏腑发力。 这个很不好操作。因故,洪拳大多数人学的都是一个皮毛。真正核心。师父不高明不敢教,因为教了怕徒弟出问题。自学,更加的没可能了。 冯志德教的是基本马步的功夫。 他教的很认真,一一摆弄六七个学员的架子,然后讲解动作要领。 我端详着,看了眼冯志德的功夫。 不错,入化了,并且功夫扎的很实,很稳。 他应该是五六年前就入化了,但一直没突破,而是在原有基础上反复来练。 他这么做,我估计也是冯正年授意的结果。 不敢练的太猛呀,太猛了后。霸王正道就找上门来了,找上门来了后,那可就是很大的一个麻烦。 我摇了摇头在心里叹息间,忽然看到冯志德指点完了后,他自顾走到一个小屋里去了。 我注意到这个细节,示意熊剑强稳一下。 老熊本就很稳,他正坐在供学员休息的椅子上看一份从早餐店买来的报纸。 不稳的是乔治。 这个小得瑟,正得得瑟瑟的站在一个木人桩前,伸手哈,吼,哈! 我没看见,我没看见,我没看见……这人不是跟我一起来的。 就这样,我们三人在外面足足等了能有十分钟。 这期间,武馆陆续进来了三四个人。 他们进来后,没有看我们,直是选择直接步入了武馆后边的一个办公室。 大概过去二十分钟吧。 方才跟我们打招呼的那个小伙子一脸微笑地走过来对我说,冯师父正好有时间了,他在办公室等我们,我们直接去办公室找他就行了。 彼时,熊剑强放下报纸给了我一个眼色。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同样我也感知到办公室里布了一个什么阵了。 但既然来了,就得把话说明了后再走。 当下,我一挥手,领上熊剑强,后者拉起哈哈叫个不停的乔治,三人就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前。 我轻轻敲了下门。 “请进。” 对方说的是中文。 我把门推开。 意料中的黑洞洞枪口就对准了我的脑袋。 既然让人用枪指了头了,就好好配合一下吧,于是我举起了两手。 看到我举起手来,身旁的熊剑强很知趣地也举起了手。 没枪指你,你举手干嘛?他木围扛。 不容我多说,乔治傻呼呼的也举起了手。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这么高举了两手走进了冯志德的办公室。 办公室布置的很有中国韵味。 茶桌,办公桌分开,然后摆的不是沙发而是中国味极浓的红木大椅。 冯志德坐在茶桌后面,正在沏泡着茶汤。 我闻了一下,很正宗的凤凰单枞。 叶凝的最爱…… 哎! 又想叶凝了。 关仁呐关仁!这都让人把枪顶上脑门了,怎么还走神儿想叶凝呢。 我知道,只要我稍微闪一下念,马上就能看清楚叶凝正在干什么,但我忍住了。 因为这也是心魔。 看了一次,就会想看第二次,跟着第三,第四…… 我会控制不住自已,然后由着这个发展,到最后我可能什么正事都没办成,尽耗费这一身本事看叶凝去了。 屋子里除了冯志德没拿枪外,剩下的五个人,每人手中都有一把枪,且还有一人拿的居然是威力强大的霰弹枪。 冯志德喝茶,不说话。 我举了两手微笑问:“冯师父看来很喜欢枪啊!” 冯志德恨恨地抿口茶说:“对付你们这些人,武上面我承认打不过。但我有枪!所以,没办法!对不起了。今天要么你们转身走人。要么你们继续向我打听我父亲的下落的话。对不起。我只好开枪了。” 我说:“杀人可是犯法的。“ 冯志德:“你们给我逼的没活路了。我只能这么办,先开枪杀了你们。给你们一个下马威!然后,咱们打官司呗!律师我也有,我不怕这个。” 冯志德这话其实是一个嘲笑美利坚法律的笑话。 美利坚的法律是够全面,也够多的,但同样,美利坚的法律是一个行业,它养活了无数的律师。 律师在熟悉众多法律条款的前提下。 他们可以左右一场判决! 这里面详细的东西就不多说了,反正我听明白冯志德话里的意思了。他们是拿我们当了霸王正道的人了。 我对他说:“冯师父,我想这里面有误会……” 于是我把夏洛克的事,外加我的名字,熊剑强的名字,跟他讲了一遍。 冯志德摆手:“不要讲这些东西了,我不会听的,要么你离开,要么你们就吃枪子。” 我摇了摇头,步子稍微挪了大概二十几分公吧,我对冯志德说:“冯先生,我的名字叫关仁……” 冯志德打断我说:“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想跟你打交道……” 听到这话,下一秒我动了。 我身后是两个人,他们分别用枪指着我。 这间屋子的面积只有三十几平。 这么小的空间,我唰…… 我脚尖稍一发力,就遁到拿枪指我的两人中间,然后抬两手压住他们的胳膊,向下猛地一沉的同时,我又朝冲一冲。 巨大的惯性力量拖的这两人身体一个趔趄,跟着扑通,扑通,两人倒地的同时,我手中的一把枪飞了。 砰! 正好打在第三人的小腹,这人一弯腰的功夫,我抬手掐了他的手腕一掰。枪就这么到我手了。与此同时,我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但这不是枪响,而是熊剑强一拳打中了霰弹枪的枪身。 枪身立马弯了,里的零件落了一地的同时熊剑强已经把另一人手中的枪给压下来了。 当我和老熊联手把屋里人的枪都给下了后。 冯志德从身上掏出一把枪,然后对准了自已的脑袋。 “冯师父!” 我唰的一下冲过去,叭! 一记鞭手,枪飞了。 冯志德咬牙:“你想怎样啊,我死不行吗?” 我移开了两步,朝冯志德一抱拳说:“冯师父,多余的话我不说,但今儿我关仁跟你举手发誓。我若是你想像的那一伙人,就叫天打五雷轰,横事上身,惨死当街!” 讲过了这句,我对老熊说:“走!咱们出去!” 走啊! 我又朝乔治吼了一嗓子。 可怜的乔治,腿都打颤儿了,站在原地,一个劲的哆嗦。 老熊过去,一把拎起他,我们转身刚要离开。 冯志德在身后喊了一句:“慢走!你说,你叫什么?” 我沉声:“关仁!” 冯志德:“你能留一个联络电话吗?” 我报了一串号码。 冯志德:“好!你等我的电话。” 我没说话,而是朝他一抱拳,这就闪身离开了武馆。 到了外面,老熊感慨万千地跟我说:“兄弟啊兄弟!猛啊!这一嗓子吼的真有气势。这几句话扔的真够份量。行啊!今儿这事,办的漂亮。” 我长叹口气,后又看了眼街上行人,我对老熊说:“眼瞅中午了,这都到饭点喽,咱们就近找个地方吃口东西吧。然后,我估计用不了多久冯志德就能给我来电话。” 事情果然如我所料。 我们刚在一家餐馆吃完了一口饭。冯志德就来电话了,然后我们约在唐人街的一家岭南茶社见面。 前往茶社的路上,老熊问我,这个冯志德他能不能摆一个鸿门宴什么的。 我感慨万千说:“冯师父他现在要是有摆鸿门宴的本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现在啊,他是连那个本事都没喽。” 老熊听罢,也是摇头一声的长叹。 就这么,走了半个多小时,找到了那家茶社后,我到门口问了里面的服务员。服务员给我们带到了一个包房。 进去,见到只有冯志德一个人。 他看到我们来,马上施礼说:“关兄弟,方才多有误会,实在是抱歉,抱歉,我已经给国内打过电话了,他们说了你的一些情况。所以……来来来,坐,坐。“坐下来后,我一打听,这才知道冯志德给七爷打去了电话。 冯志德跟七爷是老相识了。 七爷曾经托他,还有几位师父在美利坚来找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华夏的宝贵文物,只是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它们都流失在海外了。七爷就通过几个相熟的师父关系打听这玩意流落到哪儿。跟着再进一步想办法,把它给买回来。 既然跟七爷认识,那就没什么说的了。 当下,大家互相介绍了一番身份后,又喝了两口茶,寒暄一番,待把这些误会都澄清了。便一笑抿去了不快。 几句话过后,议到了正事上。 就说起了戴海龙,冯正年的事儿。 按冯志德的话讲,戴海龙死的冤枉。 当初霸王正道找到戴海龙后,一共是来了三个办事人。本来戴海龙功夫很强,他一连挫败了两人,可赶在第三人的时候,碰巧了那人是他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 戴海龙心一软。 对方一掌就印在他丹田,把他全身的劲力给打散后又取了他的功夫。 我问冯志德那人叫什么名。 冯志德说,对方姓王,名叫有财。 王有财是他的本名儿,不过这名儿太土了,在美利坚这几年,他又给自个儿起了个洋名叫查理王。 好!查理王,王有财!这个目标我立下来了。 随之冯志德又说了:“关兄弟!家父原本不在那些人的名单内,原因是家父看破这一切,身上有的功夫,入化之后,一直都没有进步。可不知为什么,这次对方竟然一直死追着家父。家父也也是不解此事,这才将戴师父从洛杉矶请到了芝加哥。可没想到,此举反而害了戴师父,哎……” 冯志德长叹口气又说:“这事儿有很多的问题。因为戴师父是秘密到芝加哥来的,除了我,家父外,再没有第四个人知道此事。” “现在戴师父死了。这件事,家父和我都不好说啊。所以,那个夏洛克到芝加哥找我的时候,我就没跟他说这一切的真相。” 我知道冯志德怕的是什么。 他怕的是,别人说冯正年是为了保自已这才不惜把戴师父给出卖了。 虽然我感知到冯志德没有说谎,事实确实如他讲的那样。 但外人怎么看,怎么来讲?这就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了。 并且,这里面好像还有小人……应该是哪个小人,把戴师父的行踪透给霸王正道的人了。 所以冯正年真的是没办法露面。 思忖到此,我问冯志德:“冯师父,你透个实话,你父亲他在不在芝加哥。” 冯志德说:“在,但我只知道他住在哪个街区,具体的地点,还得你们自已去找。” 第四百六十七章 极其人性化的收功夫小组 冯志德告诉了我街区的名字。 乔治听后脸色惨白地跟我说,那根本就是个魔鬼街区。尤其是对他这样的人而言,这辈子最好都不要过去,不然的话,可能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我告诉乔治。人生总要去面对和了解一些事物,一味恐惧是不对的,只有深入进去了,了解一番后才能得出属于自已的观点。 乔治听罢,他低头思索一番末了抬头对我说:“你其实适合当一个演讲家。“我摇了摇头,正要跟冯志德告别的时候。这茶社外边的大门口处,突然就闪现了一道剑锋般的意志。 某些人还是不打算放过我,洛杉矶我在唐人街露过一手,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找我麻烦。我以为他们正在忙别的事情呢。 可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追到芝加哥了。 厉害呀,真的是厉害。 熊剑强也感到外面的气息了,他看我一眼说:“兄弟,怎么办?并肩子上,还是……?” 我想想说:“这人是专门找我的,跟你们谁都没关系。所以这样。你先去那个街区。想办法打探一下相应的情况。那是个黑人街区,我估计冯老师父躲在街区内的哪个黑人家中。而这个黑人的实力在街区内不说第一吧,肯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你捋这条线去查,然后我们电话联系。“ “另外注意一下。不要动武!对黑人,以降字为主。即便是打,也不要出人命,出什么重伤。” 熊剑强:“妥!我手上有分寸。” 安排妥当后,我示意大家先别走,跟着起身拍拍乔治肩膀,我祝了他走好运后。我转身推门离开了包房。 绕过摆在门口的大屏风,我来到了这个茶馆的正厅。 厅内供了陆羽的雕像,然后前面还香火。 此时,一个人正手里拿着香,在给那个雕像上香。 这人面色上看四十出头的样子,他身材很瘦,个子也不高,但两个鞋子的鞋码却很大,此外他一双手生的很好,手上的线条漂亮,皮肤也极白晰细嫩,看上去仿佛一双女人的手一样。 这样的手,我只在程瞎子身上见过。 他给陆羽像上过香便转身淡淡看了我一眼。 我朝他点了下头。他朝我点了下头。 跟着我说:“几个人?” 对方回答:“两个!” 我说:“在哪里?” 对方:“一处僻静地。” 我说:“请带路。” 对方笑了下,转身摆了一下手。 我出去后,看到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丰田商务车。 对方到了车旁给我打开了车门,我坐进去后,发现后排座已经有了一个人。这人五十多岁的样子,个子很高,长的也是极瘦。对方看到我,也是微微笑了一下。 当下,领我来的这位上了副驾。 坐稳当后,他对那位四十多岁的黑人司机说走吧。 司机发动车子,我们就离开了这条街。 车走出能有十多分钟,副驾的那位说话了:“先自我介绍下吧,我姓董,单名一个杰字。” 我说:“见过董师父了。” 董杰抱拳回礼说了一句不客气。 后边的人这时跟着说话:“姓李,名战红。”他木央血。 我同样回首一抱拳说了一句李师父好。 李战红没说话,只是抱了下拳,算是回过我的礼。 大家对过了礼数,董杰说话了。 “洛杉矶唐人街,你给朱问候抖散花了,后又惊了贺老太太一次。老太太把这事儿跟上边说了。上边的就安排我们过去找你,顺便把你身上功夫收了。““打听了一圈,没找着你。后来李师兄在唐人街求了一个会奇门遁甲的,那人起了一局,算着算着,吐血了。” “但他还是把你算出来了,说是你到了芝加哥。” “一提芝加哥,我们算准了你得到老冯他儿子这儿来。所以,我们哥俩在冯志德武馆对面的旅店刚守了不大一会儿,就把你给守来了,你说这个巧劲,真都到了无巧不成书的地步了…” 我抱臂一笑说:“董师父说话真有意思,对了挺好奇个事。怎么着,我听说那用奇门遁甲来算我的人,他吐血了,这人好模样儿的怎么吐血了呢?” 董杰:“那是个老神棍,他说你是在上边……” 他指一下天上说:“那里面录入名册的人,这样的人不能用术数来推,强用术数来推的话,可能会死。” 我笑了:“什么时候我还上天了。” 董杰:“扯淡呗,我是看那老家伙怕事,故意咬破舌头吐的血。行了,这事儿咱就不论了。一会儿的吧。我们一个个的来,跟你试这个功夫。赢了,你说话。输了,你交功夫。这没什么问题吧。” 我听了真的是倍感无奈呀。 啧啧!感慨,太感慨了。 凭什么就必须把功夫交给他们呢? 得嘞,人家是霸王,牛逼呗! 打吧! 我笑了下说:“好啊,就按你们说的来。” 董杰:“对了,你用兵器吗?” 我想了下说不用。 董杰看了眼我身后的李战红复又对我说:“李师父用兵器的,到时候你能行吗?” 我说:“行不行,也得试呀,输了就认了呗。” 车走了两个多小时,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工厂。 黑人司机先下车,把工厂铁链子上的锁头打开。转眼有两条汪星人嘶吼着奔了出来,黑人司机把汪星人控制住后,又回来开着车子直接进到了工厂里面。 开门下车后,站在工厂院子里打量了一圈。 董杰负了手说:“这处工厂,原本是一家很古老的电子厂。它负责生产一些电脑的主机板等零部件。后来,这个厂子倒闭了。知道为什么吗?” 我笑了下。 董杰也笑了:“亚洲人,把所有的单都抢去了。” “好了,我们进去吧,就在里面。临时找的,不过地方挺宽敞,足够我们用了。” 我跟了他往厂房里走的时候,董杰又问我,如果把我功夫废了后,短时间我没办法走路。我是先在芝加哥休养一段时间,还是直接回洛杉矶? 因为如果要休养的话,他和李战红得跟上边打声招呼,然后让芝加哥这边的人安排出一个地方,再找个保姆照顾我。 太人性化了。 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真的,真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思忖一番,然后我告诉董杰,还是回洛杉矶吧。 董杰说那就好,那样的话,他和李战红会一起护送我回洛杉矶。然后在离开的时候,还能付给我一笔不小的营养费。 “洛杉矶唐人街有个复姓司马的老中医,他医这类的伤非常有名。回头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你。到时候你报我名的话,他能亲自上门。他那药很管用的,你吃了后,基本休养半个月,下地,走路,跑步什么的都不耽误。但功夫……没了。” 董杰朝我笑着说。 我听到这儿,伸手推开工厂的大铁门,又扭头问了董杰一句:“影响生育吗?那个影响吗?” 董杰忙摆手:“不影响,不影响,你就是跟普通人一样了,另外如果你刻苦训练的话,你还能成为运动员呢。但那个劲,那个力,跟咱们这个,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恍然:“原来这个样子啊,那疼吗?” 董杰:“说不疼好像也是不严谨,疼肯定会疼那么一下,但不是很强烈,挺一下就过去了。来来……就这儿了。咱们先休息一下啊,休息一下,完了咱们动手。” 我这时一边喝我手中自家在街上买的水,一边打量着这处厂房。 很破败的样子,角落里结满了蜘蛛网,墙壁上也喷满了各式的涂鸦。 另外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子浓烈的尿骚味儿。 我皱了下眉,来回挪了几步后,董杰问我:“休息好了吗?” 我说:“可以了。” 于是,我就把手中的水瓶子放到了一边。 董杰这时站到了我对面,他打量我后,一抱拳说:“我小时候学的是铁砂掌,那会手掌粗壮的要命,手指头像胡萝卜一样。后来,铁砂掌由外入内,我的一双手慢慢也就养回来了。” “二十七岁的时候,我在纽约遇见了一位懂八卦掌的前辈。我随他习了二十年。” “我将铁砂掌的掌刀,同八卦掌的内劲,打法。完全合到了一块。后来,我又习了两年的刀术。最终将刀,合到掌,最后合到心,直至初入道!” 董杰说完,他一振双臂,对着就徐徐拉开了架势。 伴随他两个胳膊这么一震的功夫,他身上的那股子精气神,唰的一下,就全罩过来了。 强悍! 化髓巅峰! 此外,他体内的铅汞之物已经让他从一团无形之物,硬生生给打造成了一把刀! 他的铅汞之物就是刀! 不错,这是一个很不错的对手,相当的不错了。 我打量之余,董杰笑了:“关仁!既然都已经到了这里,大家也拉开架势准备动手了,你为什么不把身上遮蔽气息的东西给除去呢?” “功夫高低,气息一显,双方自然明了,这样打起来的话,也算是一个公平了。” 我望着董杰,我不说话。 那块从易秋容身上抢来的墨翠我留在洛杉矶了,我没带在身上。我身上没有任何可以屏蔽气息的东西。 董师父! 哎…… 我听罢只好拉了一个三体式的姿势说:“来吧,且就这样,我们过手吧!” 第四百六十八章 真正的破空劲和惊绝枪术 董杰出手的时候,衣服下面的肌肉一条条的在急剧扭曲移动着,转尔他身上的这件外套无风自动…… 这样的一幕让我仿佛看到了当年在赤塔露出一手项绝内家功夫的董老爷子。 他们都姓董,都是顶尖的高术人物,可惜一个在国内。一个在国外。又分别站了两个不同的阵营。 当年我对董老爷子是崇拜的不得了。 赤塔他跟宗奎动手时的那一幕功夫,简直是叫绝了。 今儿,我遇到了董杰。 我不知道他的功夫与董老爷子相比,哪个高,哪个低,但是我想好好跟这个董杰打一场。 齐前辈说过我现在的境界。 关键就在一个‘走心’上。 我要不走心,也就是不刻意去发力,那么我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如果我走心了,去主动发这个力了,那么这个力的大小就是无可限量。 所以齐前辈说,只要我不遇到齐内神而通了外神的顶尖人物。 一般情况下,我不会有什么事。 心念想到这儿。 董杰就动了。 他的动作很是轻灵,唰的一下掠过来后,掌刀一抹的间隙。人跟着也是一旋。 我向后一闪。 一道淡淡的劲气。贴我的胸口掠了过去。 一刀抹过,没有中的同时,董杰唰唰唰!三记掌刀,抹过来。跟着他每出一掌身体都旋一下,这一旋之间,他便又换了一个角度。 如此打法,真是把八卦掌的一个贼字给诠释的淋漓尽致! 八卦掌打起来的时候,突出的就是一个贼,但这个贼,又不是小偷的下流之意。而悄无声息,避人耳目,反常出手。 所以武林中提到八卦掌,都说这个功夫手黑,一不留神就中了道儿,挨上那么一下,可就够几年,十几年消化的。 唰! 冷不丁一个功夫。 董杰突然攻上了我的中线,然后他手指拿的笔直,唰的一下,探直了手臂,直奔我咽喉刺来。 那劲,全在他手指上拧着呢。我看着真切。他的五根手指的指肚粗粗地爆起,就好像一个个小钢蛋子似的。 跟着到了近处,指肚一涨过后又倏然一收。如此一来,他浑身的劲气就凝在了指尖末端。 漂亮! 他这一手功夫,赞呐。 我一个拧身,闪过这一击。 砰! 身后距离我半米远的一个水泥柱子上爆了一记闷响。 跟着一缕烟尘腾空而起。 我抽空回味了一下方才董杰的这一击,末了我发现,他的手指离那水泥柱子,好像还有半公分,又或是一公分的长度。 这劲,是让他隔空打出来了。 隔空发力不是什么玄幻的东西,民国时候,武道大家李书文前辈的单鞭手抡起来后,离地尚有三尺高的距离,他能将地面抽的叭叭作响,尘埃激荡!这是有人亲眼目睹的东西,绝非玄幻夸张的描述。(ps:此处为刘云樵老先生回忆,网络多有引用,后我又问过一些久隐不出的人,后证实确有这般功夫。) 但不是说,几米外,我就能一拳把人给打倒。 这个力,也是有极限的。 齐前辈随我回走当年路的时候,他跟我提过一嘴。他说,有记载的,他见过的最高的高人,一拳出去,能把这劲放到两米开外。 这已经是极限了。 武侠小说中,一掌出去,十多米外的大树轰的一声拦腰折断的场景,在不借助外神的前提下,单凭自身之力,那就是一个扯。 尘埃还在身边萦绕,董杰一击落空,他又欺身冲了上来。 这次,我不再闪了,而是以两手握了拳,用太极中的标准锤法来打。 锤在于一个磕,碰,挂,还有撞。 砸不行,砸的话,要抡起来才能落下去。 这么提手一抡身上的空门就大开了。 高术练家子,动起手来真的是快如雷电,一丁点的空门出来,瞬间让人抓着打上了,那可就是一个死啊。 磕也有技法在里面。 比如要去弄断一块石头,拿它对着硬东西,狠狠砸下去是不行的。 要找好那股劲,荡起来,落下后,再稍微向上提一下,这么一来,就是磕! 砰的一下。 就能把对方的胳膊,腿,什么的,给磕疼,磕飞了。 这招儿说来还是内家的基本功,练内家,到明劲时候,会用这股劲了。妥了,就算是当兵的,他是一特种部队的人,他跟咱们磕胳膊,他一样也得喊疼,喊受不了。 我瞟准的是董杰的手腕。 砰! 一捶落下。磕个正着。 董杰衣服下的肌肉跟大蟒似的一拱一扭,他跟着脸色一白,豆大的汗出来后,他又一咬牙,唰! 矮身,一抹掌刀,奔我肚子来了。 我一甩手,身子一挪的功夫,砰! 又是一捶。 轰…… 董杰身体好像落下去一块大石头,震的地面一阵轰响后,他哈! 他大喝了一声,两掌一翻对准我脖子就交错抹来。 我负手,立着,心中忽然就想当年高中毕业,在夹皮沟金矿打那群驴球马蛋的东西时,那个程师父提点我的一句话。 他说是要把这目标给放到无限远,这样才能打出透劲,破空的劲和一股子钻力。 当年,我把这东西给悟了。 现在,我见到董杰能发出破空力,伤到两三公分内的东西。 那么我呢? 我这破空力打出来,会是一个什么效果? 眼瞅两掌翻来。我估算了一下距离,决定赌一把。 跟着我呼的一下,朝前一冲,以硬碰硬的架势冲到了董杰的近前后,我直出炮拳,目标遥想无限之远的虚空。我轰的一下!身体微微一颤的间隙,我感觉打出去的指骨缝里,就透出了几缕劲流,这几道劲流跟着拧在了一起后,呼… 砰! 喀嚓。 我的拳头距离董杰护在胸口的两个胳膊尚有三公分。 但是他的胳膊骨头碎了,人蹬,蹬,蹬一连退了三步,这才捧了手臂,急急的喘了两口气后,他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透空力,你打出透空力了。” 我笑了下说:“三公分,算不成什么透空力。” 董杰喃喃:“三公分,三公分断了我的两臂,这劲道,已经跟龙先生不相上下了,已经是跟他不相上下了,这功夫没得取,没得取!我输了!” 说完,他强挺着一抱拳。 与此同时,李战红吼了一嗓子:“他输,我没输。” 哇呀呀呀! 呔!看我霸王枪! 呼的一下,李战红手里提了一杆缨的大枪,嗖!直奔我嗓子眼就扎过来了。 我一闪,枪头一颤,又换了个方向再扎,我再闪…… 董杰胳膊骨折了,可这对练家子来说,简直是轻的不能再轻的小轻伤了。是以,他忙活了两下,将碎骨拼了拼后,眼见我躲枪躲的快,他不由自主吼了一声:“好!” 咱也不知道他跟谁叫好。 反正这枪,确实是很赞。 我唰唰唰,一练旋了六七圈后。李战红的枪势又化了鞭,呼的一下奔我下三路扫来。我半空一跃。 李战红突然一收枪,唰……枪杆子沿着手掌就缩到后头去了,跟着他急拧步,移到近处后,突地又是一抬手。 他手里的枪头,就好像是一个暗器般,嗖……裹了一股子劲风,直奔我小腹扎来。 我人在半空,起脚砰! 脚尖刚好踢在枪头跟枪杆连接的位置。 但这大枪杆子韧性极好,是以踢不断,枪一曲,弓起来后,李战红双手握枪,又一旋身,叭! 枪头一弹之隙,又奔我打来。 “好!”他斤东划。 这次是我叫的好。 叫过好后,砰的一声响。 枪头抽在了水泥柱子上。 哗啦,一大片的水泥墙皮就掉到了地上。 李战红又一撤枪,跟着突然一拧,枪身好像一条蛇般,弓着枪杆子,噗!又奔我胸口扎来。 真是漂亮呀! 若非时间紧,我真想跟他多打上个十几二十分钟的,但我有事啊。所以我就抬了两掌找准枪头劲势将失的一刹那,叭的一下,双掌把这枪杆子处一合的功夫,李战红一拧,想要撤回来,我却松了枪,人跟着一旋,顺后撤的枪势,这就旋到了李战红的近身处。 李战红横枪身,想要拦下我。我没客气,直接抓了枪杆子。李战红见状大叫,莫伤我枪。喊完了这句,他就松开手了。我当即一丢手,将枪掷于一旁的同时李战红呼一记崩拳就崩过来了。 我横拳向下一压,李战红另一手又起一记重摆拳直奔我头打来。我抬肘一抗的同时,身体向前奋力一蹿。跟着把两肘顶起,给我开! 砰! 喀…… 李战红聪明,知道不能力敌,所以他只舍了一条手臂的骨头。 我退了这两人。 当下,朝这二位一抱拳说:“承让了。另外臂伤的话,我有一方,如果抓到上面的药,只需要敷贴半个月,就会愈合如实,两位若是不嫌弃,我写一下?” 董杰看了眼李战红:“那喷雾你带了吗?” 李战红:“没呀。” 董杰看着我。 我说:“好好,我就写一下啊。” 说了话,董杰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拿过笔和纸,我执笔把这个方子开了。 两人扫了一眼说:“多谢,多谢了。” 我说:“不敢当,那个……完事儿了?” 我看这两人。 两人看着我。 我又说:“那个……我取你们的功夫,行不行啊?” 瞬间,两人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第四百六十九章 知道一点他们的内情 我看这两人笑了笑说:“不疼的,一会儿就好,很快。” 两人脸上流出汗了。 我又说:“我对芝加哥不熟,但自家手上却有几个方子,到时候我帮你们在这里租一间房子。弄一间屋,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你们身上的伤自行就会好了。” 两人瀑布汗…… 我又说:“董师父,你来时说的好,赢的那个人说话。现在我赢了,我来说话好不好?” 董杰不吭声。 他低头思忖良久,最终又长叹口气说:“罢了,罢了!小兄弟,我们俩人混到今天这般地步,算起来也是咎由自取。好罢!你且取走我们的功夫吧。” 说完他捂上手臂,闭眼立在原地,紧紧咬了牙不说话。 我又看李战红,对方亦是如此。 我摇了摇头说:“李师父,董师父,当初他们的人找你时。是否也是要取了你们身上的功夫。你们觉得难以抗衡,最终无奈,这才跟了对方。” 两人不作声,既不否认,亦不承认,只是站在原地叹气。 我盯着两人说:“既然当初,你们怕被废了功夫。你们加入了他们。那么现在,你们败在我手上了,我若废你们功夫又如何?不废你们的功夫,又是如何呢?” 两人还是不说话。 我最终说:“这样吧,今天我就先不废你们功夫了。你们离开这里后,好好的想一想。自已这几年都干了些什么。” “人不能因一时的贪生之念,而毁了习武时立下的那个初心呐。” “这是其一。其二!董师父,你说过龙先生。那人他是不是叫龙观在?” 董杰表情很复杂,而后当我问起龙观在时,他立马回答说:“是,他就叫龙观在。” 我说:“他又是个什么身份?” 董杰想了下说:“关仁,实话讲。我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有次我们去巴西帮人到一个毒贩子横行的地方去找一个人出来。那人是警方安插的内线,他让毒贩子给控制住了。” “我们去办那次事情的时候,曾经在飞机上,听龙先生身边的人讲过一嘴他们是怎么回事儿。他们的核心是分三部份,龙先生的身份按他们话说,应该是一位外门师父。““意思是说,专门做我们这些,刚刚加入组织的人的师父。” 我拧了下眉:“你加入多久了?“ 董杰:“七年。“ 我说:“七年少吗?“ 董杰:“据说我们是要做三十六年的外门弟子,这才有资格进入内门。“我微微惊了一下。 董杰又说:“类似龙观在这样的内门师父有很多。但他们之间互相不插手,不打听。所以,你的事情除了龙观在,别人不会管。” “而除了外门师父,还有内门师父,以及大师父。” “他们就是这么分的,三层,最外层就是外门师父,跟着是内门师父,最后一层便是大师父。” 李战红这时插过一嘴说:“我知道,外门师父主要就是干活的,满世界的跑,干各种各样的活儿。然后内门师父们才是真修行的弟子。另外三十六年也不是死的,老董,比方这次,咱们要是把这关仁给拿下了。说不好,马上就能进内门,跟着就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好地方,有吃有喝地闭个十几二十年的关。” 我拿过水瓶子,喝了口水问这两人:“他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能放开了,让大家自由的体悟这些?” 董杰回说:“龙先生经常跟我提的四个字是,整合,垄断!任何东西,只有整合,垄断了,才能更加长久持续地发展,不然的话,就是一盘散沙。” 我摇头说:“强权不过如此,垄断整合的最大目地,还是为了能够获到终极的利益,没有利益的话,他是不会做这些事的。” 董杰点了头:“你说的对,他们很有钱……” 我摆手说:“真若为了钱,他们就不会这样做了,他们真正追求的是超脱了俗世金钱概念的东西。龙观在……龙观在……” “外门师父有多少?” 董杰:“很多,我了解到的就有三个,龙观在,徐长天,李拓州。徐长天和李拓州都住在东海岸,不过他们在美国的时候不是很长,大多数时候都在加拿大。” 我点下头表示了解了。 “行,就这样吧,董师父,李师父,任重道远,我说的话,还望二位好好考虑一下,今天就这样,我先不收你们功夫了,这功夫,我先让它们在你们身上多留一段时间。往后,怎么做,如何来做。我也不想说什么大道理。一句话,问问心吧!我身上还有事,不能奉陪,这就告辞了!” 当下,我朝董杰,李战红一抱拳,转身就走出了工厂。 出了工厂,我沿街走半个小时,在等计程车的间隙,我在心里品味了一下方才董杰和李战红讲的话。 这个组织果然非常的庞大。 换了我是这个组织中的人,我也会对之前的那个关仁嗤之以鼻。 太渺小了。跟这样庞大的力量抗衡,我简直了,说白了不亚于是蝼蚁撼树。 初入西藏,我刚见到龙观在时,我确实是不配跟他交手。 但现在呢…… 我要让他求我跟他堂堂正正的交一次手。 不仅是他,还有每一个外门师父,每一个内门师父,每一个所谓的大师父! 而这个过程,既需要力,亦需要头脑,当然也离不开诸多前辈的帮扶。同样,我也要壮大自已的势了。虽说很小,很弱,但慢慢来,终归有一天,它会变的无比强大。 我在街上拦了六辆出租车。 我第一次在芝加哥遇到拒载是什么滋味。原因很简单,没有司机愿意带我去那个街区,尤其这个时间,眼下已经是下午了,马上就要天黑。天黑过后,那个街区就是地狱。 还好,我运气不错,在拦到第八辆出租车的时候,车里的黑人司机愿间载我过去。只是,他希望我能多付他一点小费。 我答应了。 然后,一路上黑人兄弟反复跟我说,我是不是去找死,又或是身上钱多的没地儿花了,想去那里遭遇一抢劫。他告诉我,下午六点前,那个街区是安全的,只要我不惹事,我是安全的。但六点以后,除非我给身上涂满黑鞋油,不然的,我会遇到可怕的种族问题。 没错,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黄就是黄…… 虽然明面上大家都其乐融融,说的比唱还好听,一家亲呀什么,什么的。但背地里,大家都心照不宣。 快到街区的时候,我给熊剑强打了一个电话。 对方接起的时候,头一句就是:“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我说:“全身而退。” 熊剑强:“牛逼!那两人功夫在我之上,我遇到了,就算是尽全力,都不敢保证能拼下一人。” 我说:“可能是运气吧,你们呢?在哪里?” 熊剑强报了一家咖啡店的名字。 同时他说:“快点来吧,今天咱们来的挺是时候,我好像知道一些线索了。” 我说:“马上。”: 挂断电话后我把那家咖啡店的名字报给了黑人司机。 一小时零五分后,我来到了位于一条小街上的咖啡店,推门走进去后,我扫了一眼。 约摸十来个黑人,用奇怪的目光看了看我后,又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乔治和老熊。 老熊神态自如地看着一份报纸。 乔治哆哆嗦嗦地使劲地搅着杯里的咖啡,然后他又放糖,扔一块进去,跟着又开始使劲地撑上了。 我淡然地走过去,然后在老熊身边坐下。 老熊向里欠了欠身子。 这时一个黑妹子过来问我需要什么,我随便点了几样东西后,我看了眼乔治:“嗨……” 乔治一哆嗦。 我笑了笑,然后老熊小声用中国话对我说:“几个小时前,我领着乔治在这附近转悠。然后遇到的一个黑人小伙子。那小子想跟我兜售他偷来的东西,我没买,但是我付给了他一百美刀。随后我问他,这街区最近有没有什么比较劲爆的事儿。” “小伙子摇头说没什么事情,于是我又给了他一百美刀。他这才告诉我,有一个叫大老二的家伙,最近一段时间,把很多人的货都给抢了。” “现在大老二把街区的黑人兄弟彻底给激怒了,大家开始查,打听,跟着就打听到这个大老二很像不久前刚从监狱放出来的一个黑人。” “但可惜的是,谁也不知道这个黑人住在哪里。所以,最近几天的晚上,街区的黑人们都组织在一起,满街的去找这个大老二。” 我拧了下眉说:“就这些吗?” 老熊喝了口咖啡说:“就在昨天晚上,有个送外卖的黑人小兄弟透出一条消息,他们说一个公寓楼里好像住的就是这个大老二。” “不过,那个楼是墨西哥人的地盘。全芝加哥的墨西哥籍的偷渡者,几乎住满了整幢楼,那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黑人……” 我听完老熊的整个描述,又把这过程仔细回味一遍,最终我说:“就是他!冯老爷子!他想套笔钱出来。”他鸟休技。 老熊:“我猜也是这样,大老二就是个傀儡,我估计那家伙现在已吓的快傻了,可骑虎难下,他现在是没办法。眼么前,整个街区的黑兄弟,包括墨西哥人,另外我听说好像还有一小股的俄国朋友都对大老二手里的这批货感兴趣。” “他们是想硬抢!” 我说:“老冯是想卖!” 老熊:“过程中,肯定会有矛盾,肯定会死很多人。” 我说:“尽可能减少伤亡吧,这也是没办法,老冯让人给逼到绝路了。他只好想这么一个法子快速套出一笔钱后,跟他的儿子跑路走掉。” 老熊说:“跟那小伙儿谈完后,我又付了一百美金,打听了一下另外的两个人。然后根据现有的情况分析。这里的情况是这样的,如果开枪,警察是不会过来,警察会等到枪声结束的半个小时,或二十分钟,再赶到事发现场。” “这个,是这儿的规矩。所以,咱们办事儿的时间,绝对没问题,至于路线……” 我说:“这个不用愁,乔治,你开着车,在附近的一个地方守着。其余的,你不用管了。” 讲到这儿的时候,我点的东西端上来了。 我吃了一份汉堡,又吃点炸土豆条。 对付把肚子填满后,我和老熊领着乔治离开咖啡店,到外面我们上了那辆破车,跟着又把破车开到,今晚对方可能要动手的那个大楼外的一条街上。 我们绕了两圈后,我选择了一个僻静的小街停下来。然后我让乔治在车上等着,我和老熊则下车,去了附近的店里买了两件帽兜衫和几条户外用的防风围巾。 最终我们回到车里后,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一下,又将防风围巾系在脖子上,末了试着用围巾蒙了一下脸。 我和老熊都是亚洲人,这样的面孔在老外当中是很容易认出来的。 一旦事发,只要有人喊,嗨,抓住那两个亚洲人。 妥了! 大把不必要的麻烦就全出来了。 收拾利索了后,我们在车里喝着水,然后把发动机什么的全熄了。 车窗玻璃是贴过膜的,所以外面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就这样,我们一直等,等,等到了天黑。 我没撒开感知。 我知道老冯他就藏在那个楼里面。 这无疑是最佳的藏身地点,因为谁都不可能想到,一个中国人会在墨西哥难民的大楼里跟一个刚从监狱出来的黑人住在一块儿。 是的了,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 正理来讲,冯正年应该跟武师,或是同道,还有华人圈的朋友在一起。 可如果按正理去推断。 可能永远都找不到老冯。 将近晚上十时的时候,街的人渐渐多了一起,一伙伙的,我扫了一眼,大概是三伙人吧。 这些人都是黑人,一个个情绪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他们派了一个人过去到那个大楼的下面,跟其中的一个个子很高的老墨谈话。那老墨摇了摇头,好像是不同意。 我明白他们谈的是什么。 黑人们想要上去搜这个楼,但是老墨不同意,因为那是他们的地盘儿。 黑人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了。 这时,我对老熊说:“动手,走!” 我俩当即推开了车门,然后把帽兜套上,又用防风围巾挡住了脸,低下头直接就向那幢九层高的大破楼绕过去了。 第四百七十章 关于‘躲子弹’和逃离街区 我和老熊移动的速度很快,基本没有任何人汪意到我们,眨眼功夫先是绕到街对面,跟着又翻越了一个两米多高的铁栅栏。 栅栏里头是一个大大的晾衣场,弯腰穿过晾衣场。我们用几辆斜斜的停在院子里的破车做掩护,就这么来到了破楼的后院。后院长了很多的杂草,另外堆放了不少的生活垃圾。住在这里的人,好像没有倒垃圾的习惯,他们随手从窗子把东西扔到外面了。反正这个城市也不是他们的城市,这个国家也不是他们的国家。 可劲造呗! 一楼的窗子基本都安了铁栅栏。 可这难不住我们,眼瞅着一个好像是洗衣间式的房间,我跟老熊摸到窗下,老熊在前伸出出,玩儿似的,把就几根拇指粗的铁筋给弄出了一个大大的菱形。 然后,他又使劲扩了扩。 估摸一下,他能钻进去后,老熊第一个翻到了里面。 我紧随其后,两脚落到屋里时。触目就看到了一排的老式投币洗衣机。 这会儿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没人在这儿洗衣服。大概扫了一眼后,我们就摸到楼梯那里,然后顺着楼梯一步步开始往上走了。 此时,外面的几伙朋友已经开始大声吵起来了。 动手,迫在眉睫。 沿楼梯,唰唰唰……上到五楼的时候。 突然间。一道气息猛地冲到我身上。紧跟着唰的一下,我炸毛了。 接上了,目标就在八楼。 唰! 我和老熊眨眼功夫,刚遁到八楼的楼梯口处,呼! 斜刺里就冲过来了一个人。 老熊一抬臂,砰的一声爆响后,一根粗壮的木棍炸裂了。 紧跟着藏在黑暗中的那人抬手又是一拳。拳劲刚猛,架子稳稳的,雷打不动,正是标准的洪拳范儿! 老熊正要去架,我借了机会,移步。嗖,挪到两人中间后,我先是一矮身,跟着向前一蹿的功夫,肩膀自然扛上对方的手臂,我扛了臂,不容他发劲,猛地一震的同时,我唰,移到这人面前一抱拳低声说:“冯前辈。我是来救你的!” “衰仔!救你个大头鬼!” 砰!的一下,冯正年反手一记摔手炮,就印在了我的肩上。 我不避不让,挺身往前一冲的同时,两手用了虎扑的功夫,虚虚按在他胸口。放! 呼! 人离地遁起,砰的一声震响后。 冯正年身后的墙皮,立马脱落了一大片。 “冯前辈!我名叫关仁,我去过冯志德那里,是他说你目前藏身这个街区。” “啊,你去找了阿德?” 冯正年这才收了手,转尔借窗外投进来的灯光打量我。 我亦在打量他。 很瘦的一个老头儿,头发灰白相杂,功夫不错,很是扎实。但正如冯志德所说,入了化后,他一直在练养本力的功夫,没再继续往深了修。 我又一抱拳。 这时,老熊也报拳,亮过了自家的门口。 双方介绍完毕。 喀喀…… 我听楼梯上方,有人拉动了枪栓。 我抬头,就见上面有个黑人半大老头咬牙切齿地用口音极浓的英语说:“冯,这两个家伙是不是要抢你东西的人?” 冯正年一摆手:“不是,你收了枪吧。” 我这时说:“冯前辈……” 话说到一半,冯正年说:“这是墨西哥人的楼,我们现身太久了不好,快,回房间我们说话。” 我会意。 当下,众人转身,三四秒的功夫,上了楼后,就来到了一间不足四十平的小居室。 小居室朝阳,有一个客厅,一个卧室,洗手间厨房什么的都有。 屋子很杂乱,另外客厅和卧室分别摆了一张床。 跟冯正年住在一起的黑人老头子,长的干巴瘦,此外他肩膀那里有一处明显的枪伤。子弹撕开他的肩头,把一大块肌肉练同皮肤全给挖去了,是以他那儿看着就好像缺了好大一块东西吧。 黑人老头子把门反手关了后。 我沉声对冯正年说:“冯志德已经把事情都同我讲了,前辈你的处境我也知道。多余话不说,戴海龙的死,与你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事后我会想办法让你和他的弟子接触上,然后在华人拳师圈里公开一下。” “只是……” 我看了眼冯正年说:“下边的几伙人今天保不好就要打起来了。这个社会有黑就有白,我们管不了那么多,他们发展这么多年,已经根深蒂固了。你抢了他们的货,抢一时,抢不了一世,归根结底,还得从根上的制度上来解决。眼下,他们要是打起来,放了枪,难免不会伤到这里的普通人。冯前辈,你觉得呢?” 冯正年坐在沙发上,他给自已倒了杯酒,小喝了一口说:“老七跟我提过你,很厉害的一个年轻人。你敢公然跟那伙人对着干,能不能成先不说,这份胆气,我冯某佩服。” “但这批货,我是跟大老二商量好的,他收留我,我帮他搞货,货拿到手出了后,得的钱我们平分,然后从此远走他乡……” 我看了眼黑人老头大老二。 后者很紧张地搂着枪,打量着我。 冯正年:“八年前,我出手伤过一个白人。然后让人抓进去,在里面关了半年。那半年时候,我认识了大老二,他在里面挺照顾我的。” “出来后,我们没有断了联系。大老二因为帮墨西哥人做过几笔生意,所以墨西哥人同意他住在这里。” “至于那批货,出手后,墨西哥人可能也要抽一笔。” 冯正年说:“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不出货的话,大老二肯定没有办法在这里呆了。出了货……” 我想了下说:“出了货,难道墨西哥人会放过你们吗?” “他们要在这地头上混,跟黑人们的关系不可能处的那么僵。另外,黑人猜到你们住在这里,肯定也知道,墨西哥人跟你们有一腿,要是他们商量好了,付墨西哥人一笔小钱,跟着让对方把你们供出来呢?” 这话刚说完。 熊剑强从窗子那里转过身对我说:“哇哦,关仁!我应该叫先知,你又一次说中了,他们上楼了!” “快跑!” 二话不说,冯正年上前一把把大老二背在了身上。跟着离走时,又不忘提起两个黑胶袋。 我这时走上前,伸手把冯正年手里的黑胶袋接了过来。 冯正年一愣。 我说:“你背着大老二,还有老熊,你们几个人在后面,我用这东西把他们引开。这样的话会安全一些,要不然那帮家伙家伙放枪,你身上又背了人,万一有个险失,可就不堪设想了。” 冯正年看着我。 大老二也呆呆地看着我。 两人思索了三秒后,冯正年松开了手。 我提过两包东西,打开一包扫了一眼,拿出一小袋子放在手上,我看了众人一眼后,我唰的一下就闪了出去。 刚冲出来没两秒,电梯口那里就涌出来了四五个人。 跟着有人抬手,然后在这一瞬间,我感觉肚子和肩膀上的肉跳了一下。 那感觉非常真切。 就好像小时候玩游戏,把打火机的电子打火器拆下来往身上打一样,瞬间就麻和疼了一下。 怎么回事儿? 对方施什么魔法了吗? 不容我多想,身体本能就是一旋。跟着砰砰! 两声就回响在耳边了。 当爆烈,刺耳的枪响,传入我耳中时,我终于知道身上为什么会麻了。 当一些巨大的,无法抵挡的危险马上降临到我身上时,身体会提前做出一系列的预警,然后告知我马上离开。 这就是以武入道后,真正入了道后身体的一系列表现。 这个道理很简单,我讲了后,可能会有人觉得是废话,但确实是很简单的道理。 天冷了,人会感觉到凉,不舒服,然后就会多穿衣服。天热了,又或接触什么热的东西,人会本能地避开。 这些是普通人通过神经传导和大脑的一系列运作做出的反应。 入道后,在体内修出了小天地,也就是化神之境。人的表现,就不局限于温度,眼睛看到的高度,疼痛,等等一系列的东西了。 那时的人会对周围的情景环境做出一个最准确的判读。 比如现在,只要有人举枪,枪口一旦对准我,我的身体立马就有感应,然后,瞬间做出闪避的动作。 这就是,所谓的躲子弹。 避开了对面的两枪后,我看到楼梯那里也传来大片的脚步音了,我这时撒开感知,寻到一个地方,跟着呼的一下,先把一小包货给扔了出去。 电梯口这伙人立马就慌了。 抓紧机会,我唰唰,几个动作,就遁到了楼道尽头的窗口处,然后砰的一拳将窗子碎开后,我直接就跳了出去。 我不是想跳楼,只因这处大楼可能是出于安全的考虑,他们把防火楼梯给封死了。 也就是说,这个窗子原本应该是个门,门外就是防火楼梯,但现在让人把门给改成窗子了。 跳出去后,我抓了防火楼梯的栏杆,看准楼梯的间隙,然后我奋力又是一跳,砰! 我从八楼跳到了七楼,跟着又一闪的功夫。 砰砰砰砰! 四下全是火星子,乱枪齐下呀。 那场面,太带劲了。 可由于我动作快,再加上有层层的楼梯做掩护,所以,这些子弹打不中我。 我加快了速度,七楼到六楼,然后又顺楼梯,荡起,跳,砰!喀嚓!我去,破楼梯铁板碎了。危机中我抓了一个扶手,一拧劲,身子一荡的间隙,我再跳! 就这样,来到了四楼。跟着上面脚步音越来越大了。 我必须加快速度,不然会有人从坐电梯下来在底下堵我。 我拼尽了全力! 这样的结果就是,我自已都不知道自已用了什么动作。 几个闪转间,我借助楼梯的扶手,反复的跳跃,拧转,就从四楼,来到了一楼。到一楼后,我唰唰,几步,就掠到了正门那里。 刚到正门,脑门上头皮,就一阵的跳动,我一挪头。砰! 伴随一记沉闷的枪响。 一颗子弹擦着我耳朵,掠过去了。 枪是从楼上打下来的,并且那枪好像是安了瞄准镜的武器。 美利坚太可怕了,这就是不禁枪的后果,只要有钱,人人都能搞到这么强悍的玩意儿,我闪呐! 一纵身的功夫,我原来驻足的地方,砰砰砰砰! 一通的枪。 子弹,嗖,嗖嗖…… 我走的是八字形的步子,尽管如此,身体的一些部位还是会跳一下。 由此不难想像,倘若我没到化神之境,今儿我非得把小命给扔这儿不可。毕竟,这人太多,而且四面全都是敌。 唰唰唰! 我没给他们太多开枪的机会,三秒后,我就离开了院子。 跟着这些人开始追我。 我和这两伙人玩起了捉迷藏,并且为了鼓励他们勇敢前追的性格,我时不时的会丢下一小包货在路上。 就这样,沿着这个大大的建筑,在方圆一公里的区域内,我玩了半个小时的惊心动魄版躲猫猫。 半个小时后,我手机震了。 拿起来,老熊告诉我大概的方位。他们正在那座大楼的两点钟方向。距离是三公里外的一条街边等我。 我回了个收到。然后把手中剩下的货扔干净,这就奔目标地去了。 到地方的时候,那辆车主动奔我驶来。 到近处,我拉开后排座,一弯腰,这就钻了进去。 上车后,乔治加足马力,用最快的速度朝街区外驶去。 大概半个小时后,我听了警笛音。 又过了两个小时,我们来到远离街区的一个僻静路边,跟着老熊出去到便利店买了一些吃的东西,我们守在车边,一边喝啤酒,吃东西,一边跟冯正年聊天。 “我让人盯上了,关仁!他们为的不是我身上的功夫,而是我手里的一张地图!” 冯正年咽下一口香肠,一脸郑重地对我说。他鸟土巴。 我皱了一下眉:“地图?什么地图,藏宝图吗?” 冯正年:“我不知道,我认识一个老移民。他儿子患有很重的骨病,我找一个芝加哥唐人街的老中医,把他儿子的骨病给治好了。不久后,老移民阳寿尽了,要撒手归西。我去医院探望他的时候,他把一张他父亲交给他的图,交到我手中。他说他父亲当年曾经在美国给人修铁路。然后,就有了这么一张图……” 第四百七十一章 接触到凯米莉的势力 冯正年说完,他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用动物皮革制成的一张图。 我接过图,放到汽车发动机盖子上展开一看,只见图上用红蓝绿三种颜色分别描绘了山,河。还有绿树。只是上面没有任何的文字,仅在图的偏左上角一个地方,用红色标记划出一个大大的x。 老熊和乔治凑过来。 乔治趴上去仔细看了个清楚说:“哇,我们发财了。朋友,这肯定是一张藏宝图。” 老熊白了乔治一眼。 这时我正要问冯正年,对方交给他这张图时,有没有一些具体的说明时,我突然就炸毛了。 毫无任何征兆,突然一下子就炸毛了。 这是有人跟我接上了。 我下意识地回了一下头,大概三分钟后,我听到一阵震耳的发动机音,转眼功夫一辆漂亮带感的莲花跑车,以一种绝佳的制动方式,稳稳停在了我的面前。 乔治和大老二如临大敌。 我给了老熊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易动手。然后我倚在车门旁。瞅着莲花跑车我喝了口水。 两秒后,车门开启,打从里面下来了一个身材健硕的中青年男子。 这男的长的很有型,身材健壮,骨骼坚实有力。且更为难得的是,他长有一头乌黑的头发,外加一对蓝色的眼睛。 陪在这个男子身边的是一个同样很漂亮的金女妞儿。妞儿戴了一个眼镜。手上仿佛习惯性的拿着一支铅笔。 她下车,看了我一眼,礼貌一笑后,跟那个男的对视一下目光,两人就这么微笑着奔我来了。 “你好,我叫阿尔法。” 我万没想到,这男的开口竟会讲标准的中国话。 他伸出了手,我伸手跟他握了一下。 两只手掌搭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到了一丝小小的意外。 答案很简单。 我从这个阿尔法的身体中感知到了我自已…… 亦就是说,他身上的力量同我的力量,几乎相差无几、且这个差别指的还不数量和等级这些概念。而是其基本的性质。 如果我再确实一点讲,那就是这个阿尔法的身体内,亦有一个属于他的小天地。他帅司才。 当然了,这个小天地是我们的概念。 相对于他来说,可能又是别的什么东西。 “你好,你应该是关仁吧。那位来自中国的。拥有神灵一般气质的人。“阿尔法微笑着对我说。 我笑了下:“夸张了一些,我其实就是一个普通人。“阿尔法:“我不太喜欢这种谦虚。当然,这是中国固有的礼节。对此,我表示尊重。“阿尔法一笑又说:“你和我,包括这位安娜小姐一样,还有那位强壮的先生,乃至这位令人尊敬的老者,其实我们都不是普通人。” “当然了,说普通人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因为无论是在西方,还是在你们东方。我们这样的人,是注定不会讨……”阿尔法指了下上边说:“他们喜欢的。就好像你的公司里突然来了一位员工,然后有一天你和你的员工知道他的资产和头脑已经远远超过你。并且员工还很喜欢跟他呆在一起时,你心里会舒服吗?” 老熊笑了下说:“我会马上开了他!不然的话,他会带走我的员工和我全部的客户。” 阿尔法一笑:“所以,我们必须采取一种低调,乃至避人耳目的方式生存。” 阿尔法继续说:“我们来自一个团体。这个团体没有什么固定的名字,曾经一段时间,有人把我们同蔷薇十字会这些19世纪初的神棍组织混成一谈。这是个很可笑的行为,但谁让公众喜欢这种神秘学呢。没办法……” 阿尔法耸了下肩后又说:“上古文明在结束时,大洪水将不同的知识散播到了不同的区域,然后不同的人,继承了不同的知识,继续向我们传播。时至今日闪米特文明留给了我们六十进制的时间。印度文明留给了我们无数的神和一个传播很广的宗教。华夏文明手中掌握的财富最多,有古老的易经,八卦,阴阳体系,伟大的道家哲学,还有神秘无比的丹道术,医学体系,等等很多,很多。但可惜,在经历六十年代的那场浩劫后,华夏人养成了一种批判否定古代文明的习惯。当然还有著名的色雷斯文明,关于这一文明,一直都有争议,我们的观点是,它的源头仍旧在东方,在土耳其那片区域,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古希腊和爱琴海。” 阿尔法讲到这儿,他重重叹了口气说:“可惜埃及文明……他们流向了南美的一些区域,然后诞生的结果就是一个又一个的神像。” “讲过了这些我其实想提的一点就是,在这些古老的文明体系中都提到了‘升天’的说法。并且,每个文明都记录了一些在现代人看来强大的,无法理解的人和事物。” “数百年来,我们的人致力于这些研究,然后我们发现,这一切是可行的。至于为什么可行,我想诸位身上体现出的那与众不同的力量就是最好的说明。” 我听着阿尔法的描述,然后我去感知对方。 恰此时,阿尔法看见我。 我也在看他。 这一瞬间,我们同时笑了。 为什么笑,因为,我知道他在看我的同时,我还知道他不是双蛇盘剑组织的人。同时阿尔法也看出我知道他不是双蛇盘剑组织的人了。 所以,这就相视一笑了。 这或许就是高术拥有者的那一种心灵上的默契吧。 无需语言,心归于哪个方向,哪一条路。 只要一个念头,瞬间答案自然明了,然后相视一笑便可。 我知道他是谁了。 他应该是文森特的老板。 我这时笑了,跟着对阿尔法说:“你怎么会雇佣文森特?” 阿尔法摇了摇头,不无尴尬地说:“凯米莉女士和我在很多时候做事也是身不由已。总之,无论哪个组织内部都会有夺权,争斗,陷害和阴谋。无论哪个组织内部在做事的时候都不是同步的。” “我们想这样,但总有一些人,却偏偏想那样!” 我知道阿尔法的意思。 因为这世界上无论哪个组织内部都会有坏人和好人,当然,这个坏和好是相对我来说的。 因只有这样,它才是一个真正的,鲜活的,存在的组织。 完全同心,无论何时,众人都结一条心的情况永远不会在人类社会中出现。 真相很残酷,但却是真相。 这就是变数! 易经,八卦,等等很多理论都充份说明了这一点。 阿尔法讲到这儿,他继续说:“很久前凯米莉女士就预言了你的到来。另外,她离开罗伯特先生和她的女儿,其实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我想这个,无需我多说,你应该能理解。好吧,现在我们谈正事。” “凯米莉女士的原话是这样的,你们拿到的这张图,最终会把一些人引到一个地方。在那里,有可能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所以,凯米莉女士希望你能尽可能减少这类的伤害。” “这是其一,其二,在一个合适的时候,我们可能会与你同行。” 阿尔法讲完后,他笑了笑说:“今天的见面很唐突,但这是凯米莉女士的安排。对不起,打扰您了。我只是想过来跟您见一下,同时告诉您,您不是孤独的神灵! 阿尔法讲完后,他伸出手,跟我握了一下手。转身朝我微微一笑,这就领下身边那个叫安娜的女孩儿坐上车,发动车子,走人了。 目送阿尔法离去后,老熊盯着莲花车的尾灯说了一句:“这人中国话讲的很好,还有,这人把道理讲的很透。“我说:“哪方面的?” 老熊:“那个老板,员工的比喻。” 我感慨说:“没错!想像一下,当有一天,有很多人追随你的时候,同样这也是你的末日。战争,流血,争夺等等的一切。” “中世纪西方为什么那么黑暗,就是因为教廷不想有比他强的员工出现。” 老熊:“没错!” 我长舒口气说:“隐和不露是对的,露了,显了,只会让麻烦变的越来越大。所以,那些拍着胸口在普通人面前说自已是高人的家伙……“老熊接了一句:“全是骗子!“ 我说:“没错,高人无需证明,他有多大本事,他自已自然明了。急于证明的,都是急于达成某种目地的人。““关仁,那这张图呢,这张图怎么办?” 冯正年拿着图对我说。 我说:“先放我这儿吧,然后,你得跟我去一趟洛杉矶,然后,找到戴师父的弟子,还有夏洛克,最后把你身上的事说清楚。当然,到时候我们得用上这张图。” 冯正年:“好!我听你的,关兄弟,你说去哪,就去哪里。” 当晚我们在乔治的家中,对付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起,我们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让对方派了两辆车。然后大家先到机场,又买了去洛杉矶的机票,就这么,又飞了几个小时后,于当天下午的两时许,我们重新回到了洛杉矶。 刚下飞机,我就给夏洛克打过去了电话。 夏洛克接了后,问我在哪里,我说在洛杉矶。 夏洛克说:“谢天谢地,关,你终于回来了。有人来我们的仁武堂了,说我们是在胡乱教人功夫。还说了,要让我们关闭这里。” 第四百七十二章 怎么来的,怎么给打回去 我对夏洛克说:“放心吧,我回来了,一切照旧,然后,我要给你看一个老朋友。” 夏洛克:“好的。关!你终于回来了。还有,关,你说我们是用中国武师的方法对付那些人,还是……” 我告诉夏洛克,这个叫做踢馆。基本上属于中国武术界的一个诟病,是个很不良的行为。对付踢馆唯一的方式,就是守住。然后给他们一个教训。 最终,夏洛克放心地挂断了电话。 而当我结束通话,收起手机时,我站在机场门口对着天空轻轻吟诵了一首小诗。 “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吟过我转身去问老熊:“老熊,你说咱们中国人怎么那么喜欢互掐呢?” 老熊嘿嘿一笑说:“大概是咱们人多吧。” 我摇头无奈一笑,跟着又对乔治说:“怎么样。这一行有什么收获?” 乔治目光深远,跟着他想了想后,复又跟我说:“我想学说中国话,应该从哪里开始?” 我摇了摇头,感慨说:“这个世界上有几大难题,其中一难就是你们外国人学中国话。你们要学的不仅仅是字面,而是汉语言表达出的那种神韵。你得把那个学会了才行。好吧!跟我们继续经历吧。慢慢的。你就全都会了。” 乔治说他经历完了后一定要写一本书。 书的定义是奇幻派。 书名就是‘土豪乔治的奇幻之旅’…… 然后他还要请最有名的编剧来改编,然后他要拍电影。 我听罢先是要否,转又一想,这又何尝不可呢。 就当这是一场奇幻之旅了。 在计程车里我决定收留大老二了。 我觉得我那个地方,需要大老二这么一个看门人。 我征求大老二的意见,后者给出的回答让我稍感意外。他说,他已经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他对我们这样的人没有任何的奢望,只要不嫌弃他给我们添麻烦,他愿意做任何的事。 大老二是个有故事的人。 别的不说,他肩膀上的枪疤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在来时的飞机上,冯正年跟我说过。大老二年轻时曾经是芝加哥一个有名黑人帮派的领袖。他手下有上千号的弟兄,跺跺脚,整个街区都要颤上三颤。 但岁月流转,一代新人又崛起了。然后大老二的帮派也在斗争中被吞并,他身上也负了极重的伤。跟着他的律师又败诉,最后他进了全美最黑暗的监狱并在那里渡过了十年的光阴。 沧桑的岁月磨平了大老二那颗遍布棱角的心。 现在的他淡然。沉寂了。 如果不是因为冯正年,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插手什么黑帮的事儿。我看着大老二的眼睛,我觉得这是一个很讲义气的黑人老头儿。 好吧,就这么定了,让他做仁武堂的看门人。 车很快回到了仁武堂。 在见到夏洛克之后,我把几件事情跟他一讲,又将冯正年介绍给他,末了我告诉他,出手取走戴海龙功夫的人名叫王有财,这个王有财虽还不知去向,但我估计,早晚他得露面,露面之后,一定给夏洛克一个交待。 夏洛克听这话,自然是没什么说的。 跟着我又将大老二介绍给他,让他安排大老二一个看门人的工作。 夏洛克欣然同意。 于是一行人。短短的接触熟悉了之后,老熊打电话叫了不少的外卖回来。 吃东西的间隙,我提了一嘴关于仁武堂发展的事,言外之意就是这个地方缺钱,很缺,很缺,急需要某人,现在就给投一笔赞助。 夏洛克听了,他一急刚想说什么……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他的意思是小哥我不差钱儿。 但他却让老熊给打断了。 “这个,这个鸡肉,好吃的很,来,你尝尝。” 老熊给夏洛克拿了一份鸡肉。他节助弟。 彼时,乔治终于明白过来了。 就这样,我们有了一张数额不菲的现金支票,跟着我又把这张支票转交给了夏洛克。 做为乔治的律师,夏洛克接支票时,他说觉得有点怪怪的。 我知道这个怪是怎么回事儿,老外直线思维。 于是我告诉他,一码归一码,这事儿跟他当律师扯不上关系。 吃完了饭,约摸傍晚六时许。 一辆黑色的福特车停在了仁武堂的门口。 紧跟着,车里下来了一个中年人。 彼时,大伙正聚在门口,你一嘴我一嘴地聊着仁武堂未来的发展。 冷不丁,这车就来了,跟着人也来了。 尚志在我身边,他抬头打量了一下来人,跟他对我说:“这人以前混过黑帮,是有名的红棍。” 我不解:“什么叫红棍。” 尚志说:“红棍就是帮派里边打手的老大,是打手中最厉害的那一个。” 我恍然。 尚志又说:“唐人街的武师,但凡有些功夫的,早年都跟黑帮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包括后期也是一样,很多都是从黑帮起家,赚够钱后,这才找个地方或是继续习武,或是转行干别的……” 我说:“这人功夫呢?” 尚志:“听说这几年挺不错的,好像要比我断臂前高那么一点点。” 我听这话,心里有数了。 转眼功夫。 人到近前。 我抬头一打量,果然一身的杀气,脸上布了一道道的横肉不说,额头鬓角那里还有一道非常明显的刀疤。 这人不认识我。 所以到了近处,他让身后三个跟班停下来,接着一抱拳说:“尚志,跟那小白皮猪商量好没有,什么时候把这门关了?” 尚志笑了下:“关不了。” 对方:“关不了,那我可就要砸了。” 我唰! 冲过去,叭! 一个大嘴巴子。 紧跟着另一手,砰!一记崩拳印在他肚子上。对方猛地一弯腰,我顺势用肘尖向下一砸。正好落到他后背。 砰! 扑通! 对方跪下来。 我这时一把就拎起了他的头发。 此时,这人身后的跟班完全懵了的节奏,一个个的立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不知道该不该动手了。 动手,动啊,我看哪个敢动。 我拿眼神扫了一圈,一个个的全都麻溜地向后退去。 我转到这货的面前,叭! 又是了耳雷子。 这几下用的劲非常有分寸,只求把人打倒,打懵,不会给他造成什么重伤害。 “说,叫什么名?” “我……” 对方反应过来,强挺着要掰我手腕。 我叭! 又是一耳雷子。 一缕血丝,从他嘴角流出来了。 “说,叫什么名字?” “我,我次奥……” 到底是混过帮派的,骨子里有一缕狠劲和青皮混混的精神。 我扫了眼四周,强尼和几个大个白人很知趣地排成一排,挡住了街上人的视线。 跟着我反手捂了对方的嘴,用了挫骨的功夫,对着他锁骨就是那么一下。 这回终于老实了。 五分钟后,我掐人中,把他掐醒了后,我蹲在地上问他:“叫什么名?” “成中凯!” 我说:“嗯,成中凯你听着,唐人街最好的酒楼,办一桌得多少钱?” 成中凯:“差不多要两到三千美刀吧。” 我伸手在兜里掏了掏,翻出全部的两千美刀现金,我塞到成中凯手中说:“三天后,我关仁要在唐人街最好的酒楼摆一桌饭。通知谁,不用我说,你应该能知道。你不说仁武堂不够资格吗?三天后,我要让大家知道,这个地方够不够资格!““这些钱你拿好,摆完了后,要是有剩余,你自个儿留着,要是没有剩余,回头我再找补给你。” “就这个事情,你听明白了吗?“ 成中凯:“听,听明白了。” 我说:“好!听明白了就回去,还有那骨头,你们那儿要是有懂行的,知道用什么手法来修补。要是没有懂行的,你往后有苦头吃了。走吧!” 我站起身。 成中凯慢慢试着一点点站起来后,他看了我一眼,捂着锁骨,一步一趔趄地往回走去。 半路,他的跟班迎上来,架着他们的老大,就这么上了车,怎么来的,他们怎么回去了。 成中凯走后,尚志拍了下我肩膀说:“老弟!牛气!对付这帮人,就得这样!只有这样了,他们才会佩服你。敬你。” 我淡淡说:“没错!这人要是没有帮派背景的话,我不会用这个手段。他有帮派背景,礼数上的东西,他根本就不吃的。毕竟,现在的帮派,已经不是早年的那个帮派了。” 尚志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后,他又不无担忧地说:“关仁,这次,你把这个成中凯给折磨成这个样子,他可绝不会罢休啊。” 我说:“不罢休又怎么样?现在能主事儿,能出头的,都归去那边儿了。他们想要挑事,好,咱们不能怕!但同样,要找个方法来教训,要以手段来服人!” 冯正军思忖说:“关兄弟,你这个建议很好。但三天后酒席,这个……” 我想说了下说:“我是这样打算的,先吃饭,再喝茶!” 冯正军一怔。 我又继续说:“吃饭,你们不用跟我一起去。我要单刀赴会!我看他们能请出什么样的人物出来!吃完了饭,我要是能活着出来,咱们就一起去喝茶,把事情谈个清清楚楚!诸位,你们觉得呢?” 尚志倒吸口凉气:“单刀赴群英,你这手段……唐人街上,可还从没有人使过呢。” 我冷然说:“没人用过,我就用一次!不这么做!他们真的不会把我们重视起来!想要谋求生存,就得拼一把,让他们重视了后,让他觉得是可以做真正对手的人,最终,才能成为‘利益上的朋友’!” 第四百七十三章 玩把大的,震住全场 这帮所谓的正道人士真的是把我逼到份儿上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主动来挑事,这次,我不给他们玩把大的,这仁武堂还真没办法在洛杉矶立足。 那天傍晚过后,我又跟尚志。熊剑强,冯正年等人细细商议了细节上的东西。随之,熊剑强便开始购置所需的物品,待将物品一一购置完毕,我的王牌赞助人乔治的两辆宾利车已经到位了。 乔治有个爱好,喜欢收藏汽车,他的家中有很多的豪车。但他却不开,平时他开的都是美国的大众车,比如雪佛莱,福特之类的牌子。 两辆宾利一辆是标准的商务款,另一辆是流线型的轿跑。 车的价钱虽比不上那些顶尖的跑车,但贵在一个大气沉稳,比较衬托我接下来要干的一系列事情。 各路人马,粮草就位。三天后。我接到了一个人的电话,对方用礼貌的口气通知我,已经按我的吩咐,在我之前跟朱问候动手的那家大馆子里摆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时间定的是晚餐,然后晚六时,准时到。 当下,众人就位,各自上了车后,一路浩荡就直奔唐人街去了。 到了地方,我掐准时间,等到指针正好指到下午五时五十九分的时候,我起身就下了车。 下车间隙,我看了眼乔治。然后对他说:“你跟我一起来吧。” 让乔治跟我来,不是为别的,而是为了让他开开眼。此外,就算是我让这屋子里的人给祸害死,最后他们也不敢去动乔治。 乔治事后可以把这些东西写成故事。也算是我留给世人的一个念想了吧。 当我领着乔治来到大大的木门前时,守在门口的两个小练家子立马礼貌地将门给打开了。 人就是这样! 不硬气,不霸道!真心不会服人! 只有硬气,霸道了!对方才会敬我们,有了这个敬,进一步才能站在一个公平的角度去竞争。 我进了大屋子里,绕过大大的影壁后,来到了坐刀椅,吃枪锅的那个大天井。 天井内的摆设收拾过了。 当中摆了一张直径将近两米的大桌子。桌子上面已上好了各式热气腾腾的菜。 但这会儿,没人来。 桌子四周全都空着,然后四下里收拾的很整洁,留出了一圈大大的空地。 人呢? 在上面呢,我抬头。二楼凭栏而立了将近一百来号人! 真热闹呀,挤的是人头攒动。 我扫了一眼,没看着贺老太太,但却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 一百多号人呐,全都是练家子,功夫参差不齐不说,我扫一眼的同时,感到这里面还有不少揣枪来的。 我负手而立,仰头一一扫过,末了淡然一笑。 而身边的乔治却早已经吓傻了。 他脸上,脖子上,哗哗的,流的全是汗呐。 为啥会吓成这样,因为这气场,虽然没人说话,没人动手。但那股子杀气腾腾的强大气场,别说是乔治了,就算是随齐前辈修行之前的那个我来到了这里,我可能都受不了。 这气场不是说,人脸皮厚,豁出去一切就能挺下来的。 这需要实力,一分分的真功夫,才能抗得住。不然,单这第一关,就得堆在椅子上坐不起来。 对方这一手玩的高。 相对朱问候摆的那个枪锅,刀椅,他简直就是在过家家一样。 我站直了身体,负手看过众人后,抬手一抱拳,朗声说:“在下关仁!是仁武堂的里子!前几天,有个什么帮派的红棍,说是奉了你们的意,到我们场子闹事儿!他出口没遮没挡的,我就把他给打了!打了就是打了!没那么多的废话。” “今儿我关仁来这里,挑明了说,不是给你们赔礼道歉来了!我来,为的就是一件事,今儿!我关仁话立这在这里!仁武堂,得在洛杉矶里边立!来的诸位,哪个不服,下来打!““暗中助我关仁的,或是按正常武道规矩来的,那是朋友,我关仁,道一声请。然后下来一起吃个饭,聊个天儿。““废话没有,就是这意思!不服的来打,是朋友的,过来一起吃饭!“我一伸手,把架子一亮,就此沉声不语。 三秒! 三秒内,这大厅里边鸦雀无声! 三秒内乔治全身抖的,都快成一只大电钻了,他一边哆嗦,一边伸手擦那个汗。身上淌的冷汗,把他后背都给打湿了。 气场很强劲! 不过,我喜欢,我真的就是喜欢这样儿。 “我杀!” 呼…… 突然一下子,二楼呼的一阵风响,一个身高将近一米八的大汉,手里提了一口大环刀,凌空跃下来后,直接一记力劈华山。 杀! 他刚吼过一嗓子。 我抽手“就是一记鞭手 叭,喀嘣! 大刀立马就断成两半,跟着我又探手,出手若电,在他小腹处一按,一送。 呼,砰…… 人飞了,倒飞了六七米,撞碎了一排的桌椅,就此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下手之处有轻重,是生是死全凭心。 到了我现在这个地步,打人就是这样!我想让他生,他就生,让他死,他必须得死! “啊……看我天地一声雷!“ 哈! 突然又一个伙计一声吼。 砰! 二楼的栏杆碎了,人跟着铁蛋子似的,呼的一下当头奔我罩我。 我原地一跃! 嗖! 高高蹿起来后,这铁蛋子半空横旋腿要扫我,我又一提气,嗖!又拔高了半米,跟着,砰! 一记劈拳,印在他脑门上了。 扑通,叭! 人掉地上,不动了。 当然,只是劈晕而已。 全都是‘小面’一般的货色,两三口就能吃个干净。 对方这么玩有点意思,他们不是想打我,而是想试我的心,找我的病。 今儿,我要是功夫不高,不能收放自如,摊了一两条人命。妥了!那就是我的不对了。 所以! 来吧! 呼呼…… 又从上面跃下来一对兄弟,这对兄弟是使棍的。 棍又如何,我往前一冲,伸臂一夹,喀嚓!棍断之后,我又一个崩拳步,冲到近处,抬手砰的一声人飞。 另一人啊的吼了一声后,一棍正中我后背。 我由他打,砰的一记爆响后。他那根棍炸了!炸成一缕缕的木丝…… 我转了身,一步步朝他走过去,他呆呆看了看我。 我扬手,砰的一记劈拳,就给他定这儿了! 杀,杀杀杀杀! 砰砰砰砰! 五声杀,四记枪响。 好在我有准备,走了几下位,让过弹道的轨迹后。又是砰砰砰…… 五个人,五把手枪,分别把着五个方位。 我闲庭信步般一一的走过,直到他们把枪中的弹匣打空为止。 杀! 又是一声吼。跟着大概有三四十号人,手持各种的大小刀,匕首,钢管子,铁链子,就这么奔我杀上来了。 这帮人大多数没什么真本事,但可怕,就可怕在。在这群乌合之众里头,至少有八位到了化髓地步的练家子。 除外,我头顶上,还有五把枪,时不时的抽冷子,砰!枪就响了。 难度不是人想像的难度。 但我挺过来了,凭着身体对弹道路径的那个感知能力。再加上正确的走位,我轻松避过子弹的同时,这三四十号人,基本是照面就躺。 最快的时候,我一秒放倒了三个! 没有大人物出手,之所以大人物不出手的重要原因就在于。今儿有人放枪了,要真是大人物在场的话。 传出去,他们面子上挂不住。 不过我猜,这放枪的肯定也不是练家子里边的,而是那个什么红棍背后的帮派人员。 放就放吧,能打着,算是你本事! 也就是喝上几口茶的功夫吧。 跳下来的人,全都倒了。 但妙就妙在,没有一个是重伤,全都是恰到好处,击倒,轻伤,最重不过临时晕了一下。 我抖了抖手,轻轻走到饭桌旁边一个洗手的铜盆内,就着盆内的清水,我把一双手仔仔细细地洗干净了。 一边洗,我一边说:“都见着了吧!我关仁是什么样的人,我想诸位也都清楚了。诸位舍了自个儿师门,去跟了人家的姓,把祖宗都忘了,这是迫不得已。为得是,保住身上的功夫,保住自已那一脉的真传。” “你们有苦楚,我关仁都懂,都明白。所以,我不计较过去。今儿过去,咱们就算是翻篇了了!打从今儿起,愿意过来,跟我关仁一起,把咱们华夏武道上的真传发扬出去的,我欢迎你来!你可以不叫仁武堂,可以不跟我关仁一起立场子。这都无所谓。我关仁求的就是,我有事!一嗓子喊出来,你能到!你若有事!只要这事是正,走的是一个正路,我管他是哪号的天王老子,我关仁就算是拼了命,我也给你争一口气!““除外,我还有一句话。那个牛气冲天的正道,打从今儿起,这屋子里跟了我的人,你们要是找他们的病!你们就不是什么真练家子!人家跟我,投的是我!有本事,有能耐,都来找我!话不是说的好吗?擒贼先擒王!你把我关仁灭了,不就什么事没了吗?所以,来找我,跟其他人无关!” 我背着众人,低头,慢慢洗手,一点点的洗着。 最终,当我洗完的时候。 我转身。 大桌子,已经坐了七个人! 这七个人,功夫高的,到了化髓的巅峰,稍微再使一使劲,马上就能化神了。 功夫最差的,也是证了筋骨的境界。 我看了众人,一抱拳:“多谢诸位对关仁的一片信任!多谢,多谢!” “不敢当!” 其中一个鬓角白了的老爷子一起身,抱拳冲我说:“事已至此,不拼一把,岂能对得起这个人字!关兄弟!今儿起,我们几个,跟着你干了!” 我说:“好!“ 一个好字结束。 打从通往二楼的楼梯那儿,就走下来了一个身材不高的半大老头儿。 这老头儿身上没什么大功夫,充其量一个明劲。 但他身上有股子天生的霸气! 是枭雄那般的人物。 他身后跟了几十号人,然后此人大步流星走到我面前。 到了桌子旁,他拿过一个酒坛,搬过一只碗,倒了两碗酒,倒完了后,他举起一只碗对我说:“小兄弟英雄霸气!我姓许!今年六十四岁,在这唐人街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你打的那个姓成的小子是我下边的人!” “按理说,今天是要给你来个三刀六眼,给姓成的讨回个公道。但小兄弟这一身的霸气宛如关爷再世!我许某对此就是一个字,服!” “来,干了这碗酒,从此,各走各路!” 这姓许的一举碗,我淡淡看了一眼。闪过身,倒了白水在一个碗中。 然后我举了这碗白水说:“许爷!称你一声爷,是敬你在你那个江湖中的身份。但正如你所说,你有你的江湖,我有我的道!你喝你的江湖酒,我饮我的真水香!来!干了!”他岛纵划。 我端了碗,跟他一对。 许爷一怔,稍许他哈哈一笑说:“好!兄弟,讲的明明白白,透透亮亮,来,干了!” 我一仰头,把这一碗真水香给干了后。 往桌一放。 许爷跟我一抱拳。 我又朝他一抱拳,末了,他闪身走人。 我则转过身,往椅旁椅子上一坐,一抬手说:“诸位,请用饭!” 饭菜做的很好,极是可口。 只是,除了我之外,其余人吃的都有几分忐忑。 至于乔治。 这货已经完全惊呆吓傻的节奏。 就这么,半个小时后,我把碗筷放下,拿纸巾抹了抹嘴,跟着抬头说:“诸位都吃好了吗?” 七人齐声说:“吃好,吃好了。” 我点下头说:“走吧!我们去喝茶!” 当下,众人起身,跟了我,我推着乔治,后者勉强提起了一丝的力气,一步步,就这么随我慢慢走到了门口那儿,再一步步,走出了大门。 刚到大门外边,乔治扑通一声就坐地上了。 七人中的一个中年人忙给他扶起来。 与此同时,方才跟我说话那位鬓角发白的老者对我说:“关小兄弟啊,你这么一闹,可就给足了他们杀你的理由了。这往后,你,你可怎么在这世上立足啊。” 我望着天空喃喃说:“事情总得这样,总得把立场挑明了后,让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儿,然后一步步,明刀明枪的来磨。磨来磨去,就算我身死,我亦对得起这一身的功夫了。““前辈,你们不用担心!今儿我跳出来,就是把你们给保下来了。往后这帮子正道人,他们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厚着脸皮找你们麻烦!” “走吧,别想那些事儿了,走,咱喝茶去!” 我拍了拍这位老前辈的肩膀,后者身体轻轻一颤,转尔,他的眼角溢了两滴泪出来…… 第四百七十四章 再次见到龙观在 我又一次做了最傻的那个人,把所有的矛头全都聚焦在了自个儿的身上。 这么干明智吗? 从世俗的角度讲,我就是一个傻子。 但我知道,这是齐前辈希望我做的事情。如果我不这么做,真就对不起他和国内诸多老前辈的苦心栽培了。 从那个饭店出来。我们去了附近的一个茶楼。 进楼一直到入座。所有过程,所有每一个见到我们的人全都客客气气。 到地方,上过了茶。 我跟几位前辈一一打过招呼,又将冯正年,尚志等人做了引见。 几句话过后,大家就都是熟人了。 然后,这跟过来的几位前辈话说的很透亮。他们的意思明确,要做大家下边的那个小家。大家指的是我立的这个仁武堂。他们要归到仁武堂下边,做那个小家。 我说了,仁武堂不是我关仁的。 仁武堂是国内无数前辈心血的结晶,我关仁讲白了就是一个办事儿的人。 我过来一趟美国,我得把这个事儿给办了。 众人听过这话,又是一声赞。 喝茶间隙,还有一个趣事。 就是七爷打来一个越洋电话了,他直接打给我的。七爷告诉我,今天小杜的那个武馆摘牌子了。然后又挂了一个新的。新的牌子上面就写了仁武堂三个字。 如此一来,海内,海外两边全都同步了。 这样名份有了后,对方就不能用下三滥的路子来对付了。得正儿八经的把我当成一个人物来对待。 喝了三个小时的茶。 我们离开茶楼,先各自散去,然后我回到了大学校园边的仁武堂。 此后一连三天风平浪静。 可我明白,这个风平浪静是假像,对方正在利用这段时间做出一个回应。 乔治跟我经历了唐人街的这次事件后。他彻底成了我的铁杆跟班。 这个老外说,他跟我的这几天,让他见识了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东西。他觉得,有生之年,能亲眼看到这些,他就算死也是无憾了。 一个老外,能从心往外说这样的话。只能说明,他是让华夏民族的东西给深深震撼了。 而我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三天后的一个上午,我仍旧像往常一样,刚刚在校园里蹭了一堂有关基础物理实验的课。当教授讲到,物理实验不仅仅是对现象的观察,而是对现象本身的一种理论诠释时。我手机震了,我没有理它。而是直接关了机。然后继续听教授讲…… 一直等到下课,我才把手机开机。 待我走出教学大楼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我看了一眼,还是同一个号码。 我接起。 “什么时候学的这么没有礼貌,开始不接别人电话了?” 我说:“对不起,我刚才正在上课,如果我接了电话,就是对教授的不礼貌。” “嗯。这个理由够充份。好吧!你知道我是谁吧。” 我说:“外门师父,龙观在。” 对方愣了一下。 稍许他笑着说:“了解的够全面,大内外,三层结构都让你知道了。” 我说:“一点点,不过够用了。” 龙观在:“这样吧,一起吃个午饭,怎么样?” 我笑说:“我一个穷留学生可请不起你呀。” 龙观在:“我请你!你来吧!” 我说:“好!” 龙观在:“对了,你得穿正装。这个习俗你知道吧。” 我说:“了解。” 龙观在:“好,我这就把地址给你……” 收到龙观在的地址后,我挂断了电话,返回到小公寓换了一身很正式的西装,皮鞋。 然后又打电话给我的记录人乔治。 后者开车过来在公寓楼下接到了我。 “嗨,关,今天我们要去哪里?” 我说:“去见一个大人物,一样不要多说话,不要打听,只需要你用耳朵听,用眼睛看。” 乔治:“好吧,其实你让我说,我……我也不敢说。” 一个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据说全洛杉矶最好的一家牛排店。 停好车后,我和乔治走进去的同时,我一眼就看到了独自一人坐在餐桌前的龙观在。 多年不见,他的样子还是一点没变。仍旧一脸的冰冷。 看到我来,他又看了眼乔治,跟着他皱了下眉。我这时走过去对龙观在说:“龙先生好,这是我的助理,我带他过来,你不介意吧。” 龙观在点下头,跟着伸手示意我们就坐。 坐好后,龙观在问我喜欢吃什么东西,我把菜单交给乔治。 土豪乔治在路上就说了,他是这家店的常客,知道什么东西最好吃。 于是,他就帮我点了几样东西。 东西很快就上齐了,在开始的二十分钟内大家就是吃饭,没有多余的话。 二十分钟后,这都填饱了肚子。龙观在晃了晃杯中的红酒,他抬了一下头。 我看着他的眼睛。 当年曾经让我感觉压迫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我可以站在一个与他比肩相齐的角度跟他说话了。 “你走了一步很高的棋。“龙观在看着我,思忖一下又说:“表面上看你把所有矛头都聚在了你的身上,你公然跟我们拍了板。但事实上,你成了势。” “人在世上活,打交道最多的就是人。人如果得了众人的势,就是得道,关仁,你在人上面得了道了。” 龙观在继续说:“但毫无疑问,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首先是我,要不遗余力的与你来斗。我们一起证个高下。这是其一,在我之后,还会陆续有人出来。你关仁能挺住,你就挺,挺不住,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龙观在喝了一口红酒说:“除了死,没有任何的退路而言。” 我摇头笑了笑:“生死的事情,对你我而言已经是淡了,这一路走来,龙先生,我能跟你在这里吃牛排,喝红酒。我早已经把生,看作是死。把死,视为一种生了。” 龙观在听了这话,他凝视我。 久久的。 稍许,他拿餐巾擦了下嘴说:“既然这样,我就长话短说吧。冯正年手里有张图,很多人都在找。图上有什么,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从上面的安排,要把这张图拿到手。” “但现在呢,我知道这张图应该是在你的手上,因为冯正年已经投过去你那边了。” “所以,咱们索性就玩一个大的。” 龙观在这时拿过一个铅笔和一张便签纸。 他在纸上写了一个网址,还有一组id。跟着他把纸递到我面前说:“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网站,上面集齐了一些我们称之为有几分本事,但又闲的没什么事儿干的人。” “你把那张图,扫描下来,发到这个网站的论坛中。” “然后,我们一起来关注这个帖子,我们看里面的人会对这副图做出怎样的解答。当然了,最终这张图会指向一个现实存在的目标,然后,我们去那里。” “我相信会是一个与众隔绝的地方,我们到了那里后……” 龙观在晃了一下酒杯,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同样也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等了差不多五秒,龙观在说:“我期待与你一战!” 就是这一句话,我期待与你一战。 我等了好几年。 当初在拉萨通往阿里的路上,我就对着星穹发誓,我说了我要龙观在求我跟他一战。 这一天,我终于等到了。 他亲口说出了这样的话,并做出了这样的安排。 不过这个时候,我最佩服的还要数那个吉普塞女人凯米莉。 她简直就是真正的预言师。 没错,她又说对了,这张图最终会引发无数的因缘。因为可想而知,它是要被放到网上去的东西。 在网上,任何人都可以浏览,评论。然后…… 会有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来凑这个热闹。而正因如此,阿尔法才过来跟我见一面,然后他告诉我,尽可能避免和减少伤害。 既然是注定要发生后,那么就全力以赴地接下来吧。 我喝了口红酒,然后看着龙观在说:“成交!” 龙观在:“痛快!我喜欢你现在这样的性格!真的,非常喜欢你这样的性格,尤其你在唐人街那间饭店说的那些话,你做的那些事,那样,才是一个真正以武入道人该做的事!” 叮! 我跟龙观在碰了一下杯。 然后,我们一饮而尽,干了杯中酒。 离开餐厅的时候,乔治发动了车子,跟着他好似想起什么般,扭头问我说:“关,为什么你说的这个大人物,他身上没有那种让人感觉不安和害怕的东西呢?他很有礼貌,并且你看他说话,声音控制的非常好,只有我们几个人能听到。” 我望了眼窗外,对乔治说:“中国有句俗话讲的是,叫的最凶的狗其实不会咬人。这话的意思是,那种很嚣张,表现出恐怖气场的人,其实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这种,冷静,淡定的强者,他们在冷静下的外表下,都隐藏着足以媲美火山爆发的巨大能量。” “走吧,乔治!我需要借你书房的电脑用一下。” 我看着乔治,微笑着如是说。 乔治看了看我,他想了下后:“其实,我认识一个电脑方面的天才,他叫左安!是个行动不便的家伙,我觉得用他的电脑可能更合适一些。” 我想了下说:“好!那就去找这个什么左安。” 在乔治的带领下,我找到左安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乔治会说他行动不便了。 因为他实在是太胖了。 事实上我没有见过这么胖的人。 他长的…… 怎么说好呢,反正他的两腿好像无法走路了,所以他不得不坐在一个特制的大轮椅上行动。另外他的家经过改造,门什么的,全都特意加宽了许多。 左安是电脑方面的天才,他的手段完全可以媲美好莱坞高科技电影里的那些所谓黑客。 我央求左安干的事就是多跳几层台阶,然后绑架一个肉鸡,再用那个肉鸡的地址,登陆这个帐号。 左安听说了后,他表示这绝对没问题。然后他启用了他的一个王牌肉鸡。 一家英国境内的知名日本私人企业的服务器。 我不知道左安他是怎么把木马植入到那个服务器的,只是在事后,他跟我说,如果要成立公司构建网络平台的话,最好不要购卖美国的那些著名硬件厂商的产品。 可以的话,他认识一些人,然后那些人会帮我干一些私活,做一些专为我打造的服务器平台。 对了,还有操作系统。 unix! 他对这个赞不绝口。 至于windows,他就只能是呵呵了。 左安用龙观在给我的帐号登陆了那个论坛,然后他又用扫描仪把地图扫描了之后,再用他的清除软件,将图像背后的一些生成信息给删除掉。他吉扑巴。 这样的话,就斩断了这个图像跟扫描仪之间的联系。 最后,左安才将图片放到了网上。 搞定后,我问乔治,需要给左安‘意思’一下吗? 乔治听罢忙摇头说,不,不需要,这是左安喜欢做的事,他喜欢的就是这个。 离开左安住处的时候,我问乔治,这个左安天天宅家里,他吃啥喝啥呀。 乔治说了,左安是专门挑病的那个人。 他挑硬件防火墙,杀毒软件,手机系统,平板系统,等等一切跟计算机安全有关的病。然后,他用找到的病跟这些厂商联系。然后,厂商付费,他给提供完美的治病方案。 离开左安的家,乔治给我送回公寓后,他就去仁武堂习拳学中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除了上课,空闲时间,就是刷那个论坛的帖子看。 跟的人很多。 慢慢的线索就出来了。 因为,有人说在一本六十年代出版的小说中见过这个地图的一角。不久,那人把书拍下来,传到的论坛。 跟着大家开始通过那本书来对。 然后,发现那本书是一本探险小说,讲的是关于一个古老印地安族人的宝藏的故事。 于是,这个帖子热闹起来了。 众人根据小说的描述,再结合地图上的标的地点,然后通过谷歌卫星地图,等等一系列的手段吧。 最终,地图中描绘的位置给找出来了。 它就在美利坚的西北部,它有个名字叫亚利桑那州。然后,那个地方有一个很出名的旅行景点叫科罗拉多大峡谷! 此时距离我把地图上传到网上已经过去七天时间了。 当最终确定,这个地点就是科罗拉多大峡谷的时候,我给乔治打了一个电话。 “哈喽乔治。” “先生,有什么吩咐吗?” 我笑了下说:“备车,准备一些东西,我要去科罗拉多大峡谷!” 第四百七十五章 又见秋容,还是两个 乔治之前跟我吹嘘他们美丽富饶的美利坚有多带劲的时候,他不止一次提到了科罗拉多大峡谷。他说这地方特别带劲,是一个多么,多么,多么美丽的存在。 后来。我指着一张图片上的风景对乔治说,你讲的就是这个由岩石和泥土外加几丛荒草堆起来的不毛之地吗? 乔治无语了。 然后他说,他其实想表达的是美利坚人民的强大忽悠手段。 是的,他们硬生生把这么一个一派荒凉的不毛之地给炒成了一个旅游圣地,然后吸引全世界的人过来把钞票扔在这儿。 这确实是手段。 所以说,真要想领略美利坚的美丽,黄石公园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那地方有山有水有树木。当然,前提是它不爆发…… 这次,当我说出科罗拉多大峡谷的名字时,乔治得意了,他说他肯定会免费给我当一次最称职的导游,绝对的称职,因为他跟他的老婆就是在那儿认识的。他熟悉那儿,非常的熟悉。 乔治还说。不要坐飞机,不要参加旅行社组织的团游,那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想要一趟完美的旅行,必须开车去,然后在中途领略美国的汽车旅馆文化。另外……乔治告诉我没准我们还能在路边捡到妞儿呢。 妞儿是扯了。 开车去,倒也是我的计划之一。 于是,我就把此行全部后勤,规划,还有路线都交由乔治全权打理了。至于人员,除了乔治,我只让老熊跟我同行。 其余人,继续守着仁武堂! 我为什么这么关照老熊呢,主要是他身上的气场向我透露了一个强大的意愿。 他渴望战斗。 是的,我们不能轻视任何一个胖子。 老熊,就是这样的胖子。否则。他也不能叫熊坚(剑)强了。 我把计划讲给老熊,当然我没说去旅行,而是讲了全盘的计划。 老熊回了个没问题后,我把人数报给了乔治。跟着又等了两天,两天后。乔治弄了一辆改的几乎没有原厂痕迹的帕杰罗越野车。 然后备了三个人的装备,口粮,清水,各种户外用的到的导航。gps,手台,备用衣物,鞋子,睡袋,凡是我们能想到的,乔治全给弄齐全了。 当然了很多东西都不是新的,而是这个土豪之前驴行天下的时候,他亲自采购的。 全都是顶级好东西。不砸,用多少年都不坏的玩意儿。 司机同样是乔治。 从洛杉矶到科罗拉多大峡谷开车的话,分怎么走了,有快的走法,也有绕的走法儿。 乔治要领我们去拉斯维加斯看看,所以我们就计划先开车奔拉斯维加斯。 我们是晚上出发的,半路在路边的一家汽车旅馆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我们出发,这就直奔拉斯维加斯了。 路程走的比较顺,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到了著名的赌城,在前去赌城的路上。乔治用电话在一家酒店内订了房间。 入住到房间后,乔治建议我们既然来了那就玩两把。如果不玩两把的话,那岂不是白来这个赌城了。 玩就玩呗! 乔治用他的vip身份,帮我们兑换了很多的筹码。 我和老熊一人拿了一堆的筹码,开始在大厅四处的闲逛了。 我没把这赌当真赌来对待,我只当是大战前的放松了。 龙观在是个强劲的对手,我的实力往乐观上讲,跟他也仅是持平而已。 仅仅是持平。 然后交手时候,一个头发丝大小的意外发生,我就得死在,或是废在龙观在的手上。 这么大的生死之战,不放松一下真的是对不起自已。 再说了,这有人花钱给换筹码,我何乐不为呢? 我也没用什么拉轰的小技能,说是通过咱们道家的手段去开挂。 就是跟普通人一样来玩儿。 于是有输有赢吧。 老虎机那儿,我赢了几把,然后百家乐输的挺惨,不仅把赢的扔里了,还倒贴了一点本钱。 我正要收手起身离开的时候,突然,身边来了一个小服务生,然后这小服务生用流利的中国话问我,是不是姓关。 我说是啊。 小服务生又笑说,楼上的vip房间里有一两位年轻漂亮的女士打发他过来邀请我上去玩几手试试运气。 我一听就愣了。 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士? 这两人都是谁呀?他吉乐巴。 疑惑间,小服务生已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又看了眼这服务生,金发碧眼一老外,你中国话说的这么好,你这是开挂了吗? 我在服务生的带领下一步步往楼上走。 中途,我问了他,中国话怎么就这么好呢? 服务生笑说,这里的很多大客户都是中国人,中国话要是讲的不好,会拿不到小费的。 原来如此! 我懂了。 转眼功夫我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了楼上的一间vip。 推开门后,我先是闻到一股子混合了雪茄和红酒的气味,跟着眼前出现一张大桌子,围着桌子坐了八个人。 我再看这八个人,这一秒我稍微呆了一下。 因为我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 这是两个易秋容。 不对!她们是孪生姐妹,这易秋容她们是一对双胞胎呀。 我恍然间,又仔细打量了一下。 没错,那个跟我瞪眼珠子发狠劲的应该是易秋容无疑,至少跟她隔了两个中年女人坐的那个一脸冷冰,面无表情好像我欠她多少钱似的女人,应该就是她的姐姐或妹妹了。 肯定是刚才我玩老虎机的时候,光去盯着那个显示的数字了,没有注意楼上易秋容的目光。而那个老虎机所在的位置,正好位于这个vip的下方。只要出门,到外面向下一扫,立马就能看到我。 易秋容当时应该是没起什么杀心。否则的话,我立马就能有感应。 她看到了我,又请我过来玩儿。 玩儿什么? 我扫了一眼,立马看出来是德州扑克。 这是一种很考验智商,情商和心理表现的游戏。 我之前研究生学分没修够的时候,晚上在网上也玩过几把,大概知道怎么个原理。 当下,我看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就抬头朝易秋容笑了一下。 易秋容瞬间把怒火给压下去,然后也朝我笑了一下。 “哈喽!” 她打了个招呼。 我也回了一个:“哈喽!” 易秋容笑了笑说:“请坐!” 说完,她朝身边的一个男的说了声对不起,那男的立马会意,挪了挪屁股,就这么给我加了一个座儿。 我走过去,在易秋容身边坐下来后。我说:“好巧啊。” 易秋容微微一笑说:“刚才出去接电话,正好看到你在下面玩,就让服务生把你叫来。第一次来拉斯维加斯吧,正好,我们一起玩几把吧。“我搓了搓手说:“我这手气差的不行,到时候可别拐带你输的底朝天呐。“易秋容白我一眼,哼过一声后,她没再继续说话。 我这时悄悄拿肘尖碰了下易秋容,然后我问:“那位,是整成跟你一模一样的,还是天生的?” 易秋容:“我姐,易秋水,东海岸的那位。” 她尤其强调了,东海岸的那位,这六个字。 我瞬间知道这什么意思了。 万归一当初请的就是这对姐妹花。也就是说,她们是要杀我,取我性命的人。 这个有意思啊。 好吧,先不管那么多,开玩吧。 这帮人玩的很大,我下了大小盲注,基本就没什么东西了。 不过还好,这一局,桌上的人都没有跟,然后我捞了一个底。 开门红过之后,接下来就顺了。 起了一个大顺,红桃的,然后对桌一个跟我顶上了,最后亮底牌,我全收! 半个小时后。 这桌上没人了。 包括易秋容,易秋水这对姐妹花,她们手上的筹码也输了个精光。 我这个乐呵呀,直接打了服务生一笔小费,接下来,服务生帮我兑换筹码。跟着房间空下来了。 眼瞅四下都没人了。我就对易秋容说:“布的小阵不错呀,你们这是借花献佛对不对?” 易秋容微微一笑,先是弯腰,从地面拿起了一个木头做的牌子模样儿的东西,跟着又将一个放在手里把玩的小玉件给收起来了。 “姐,你去门口。” 易秋容跟她姐说了一句。 后者会意,起身走到了门口,然后打量过往的人。 我看到这一切,笑对易秋容说:“怎么个意思?想在这里下手吗?” 易秋容端起手里酒杯品了一口红酒,一脸正式地跟我说:“关仁!说实话,我真的很想杀了你,很想,很想杀了你。” 我点头说:“理解。” 易秋容哼了一声,复又说:“可惜呀,上边有话下来了,说现在还不能杀你。然后,不仅不能杀,我们之间,可能还有一点小合作。” 我无奈一笑说:“又是什么合作呀。“ 易秋容凑近:“我们合作,一起杀一个人。” 我一怔:“干嘛?杀谁呀?” 易秋容:“一个日本人,很厉害,很厉害的日本人!” 我就不解了:“一个日本人,他再厉害,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合作把他给杀了呢?” 易秋容自信满满:“关仁!如果我说出这日本人干的事来,我相信你不会拒绝这次合作。” 第四百七十六章 会使掐诀术法的小高人 我摆弄了一下手中的牌,打量着易秋容说:“好啊,我就听你讲讲,那个家伙,究竟有多该死。他到底都做过一些什么样的事情。” 接下来易秋容告诉我,那个人叫宫本小野。此人的恶行确实是很让人愤怒。他曾经在纽约杀死过一个华人武师,并且这件事就发生在最近。 易秋容接的这个单的老板是那位华人武师的弟子。这名弟子的朋友知道怎么联络易秋容这样的人,所以他就下单了。 而易秋容的老板更是大方,这一单免费,他要把这条人命送给那名武师的弟子。他医助巴。 整个事件听起来确实挺让人感动的。 华人们联手,给一个鬼子的恶师除掉,这是一件挺团结的事。但不知为何,我却感觉没那么简单。 当然了易秋容没撒谎。 我说的没那么简单,是这起事件背后的一些深层,不易让人知道的东西。 因为我知道,这个世上有一些敏感的人,有一些敏感的事。只要把这些人,这些事往一些事件上一安,做一个简短的描述。就很容易达成共识。 但这个共识达成后,它形成的结果是利,还是弊,这可就不得而知喽。 我没轻易答应,而是看着易秋容说:“这件事我的观点是,既不马上跟你合作,也不是说,永远不跟你合作。” 易秋容急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笑说:“很简单,我对这个宫本小野不熟悉。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跟谁学的功夫,他的成就如何,他为什么会去下手杀那个中国武师。这里面的原因我一概不知。做事情,讲究一个知根知底之后,再去选择立场,再下手去做。” “所以。噢……好像是我的支票到了。” 易秋容的姐姐,易秋水这时朝我们做了一个手势。 不多时,服务生用一张托盘,把现金支票交到我的手中。 我拿着这张支票,朝服务生一笑。跟着又对易秋容说:“你身上有九百美金的现金吗?” 易秋容一怔。 我又问了一遍。 易秋容拿过手边的小包,取出一个钱夹,然后抽出了九百美金。 我拿在手中后,把这张支票交给了她。同时我笑着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多谢你的美意,我们回头再见!拜……” 我朝易秋容一挥手,揣上扣除给服务生小费的本金,我离开了这间vip。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发现易秋水的目光有些好奇。 我仔细看了看她,复又说:“你俩长的真像,不知道性格像不像。” 易秋水哼了一声,扭过了头。 我知趣一笑:“性格也一模一样,像,太像了。” 五分钟后,我揣着这九百美刀到楼下又换了筹码。然后我重新杀到百家乐那里。借方才的红运,我小赢了几把,接着感觉差不多捞回了本金,我果断收了手。 与此同时,一直盯着乔治的老熊也拉着嘴里叨着吸管的乔治找到我了。 “你刚才去哪儿了?” 老熊问我。 我说:“碰到了一对姐妹花,你说这世间事,真是巧了哈。居然会在这里遇见。对了,她们有没有可能也是奔着那张图来的呢?” 老熊用一副完全看不懂的眼神望着我。 我笑了下,又看了眼乔治,我说:“怎么还硬拉上了。” 老熊:“他老毛病犯了,两千美刀啊,扔进去了,还要去楼上玩大的呢。” 我说:“别去了!走吧,到外面喝东西去。” 我和老熊给乔治架到外面,然后我俩给他上了一堂课。我们告诉乔治,赌这东西坏人心性,小玩两把就行了,切记不可沉迷,沉迷之后,百赌百输,多大家业都得给输个干干净净。 乔治一副我知道错了,你们不用说了的架势低下了头。 我笑了笑后,又跟老熊用中文,把遇见易秋容的事儿讲了一遍。 老熊听完,他说:“正想跟你讲呢,刚才我陪乔治溜达的时候,遇见了两个日本人,一男一女,两个人!“我说:“有功夫吗?” 老熊:“说的就是这个,那个男的,不简单!女的身上功夫也不弱。特别是那个男的,他身上的一些东西,好像还跟咱们道家的功夫搭上那么一点边儿。” 我听罢思忖一番说:“先不用搭理,这因缘要是咱们的,早晚能接上,不是咱们的,强去接的话,只能横生变故。” 聊过之后,喝了些东西,我们又一起用了晚餐。 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晨七时许,我们下楼,提了车子,这就奔大峡谷去了。 跑出去两个多小时,到了大峡谷的官方指点观光点。 乔治说这个没劲,想看好的,得继续往里边走。于是,他又开车往里绕行。 绕出去半个小时,附近已经很荒凉了。周围都没有什么人烟。 我这会坐在副驾,正要让老熊伸手搁后边给我拿瓶水的时候。突然,呼的一下!一辆丰田霸道,用飞一般的速度,超过了我们。 这车超的很猛,惊的乔治一个骂fuck。 没想到,霸道超过去之后,呼…… 又一辆大林肯,紧紧跟着就追了上去。 老熊这时拍我肩膀说:“这两车有问题呀,别不是那两个小鬼子和你说的那一对姐妹花儿。” 我说:“不是姐妹花,这后边车里头,全是一伙野汉子,走!乔治,跟上那辆林肯。” 乔治二话没说,拿出速度与激情的精神,把档位,油门什么的,都给到位了,车子猛地一下好像吃了兴奋剂般,撒开四轮,飞也似的奔前边两辆车追去了。 十五分钟后,我们追上了。 倒不是说,乔治这车的性能有多好,而是前边的两辆车停了。 停的原因是,丰田的大屁股让林肯给爆了! 然后,一个倒后镜也飞了。 除外,车里的人也都下来了。我一边让乔治放慢车速,然后停车,一探探了头出去查看详细。 这是四个人高马大的洋人,给两个一男一女的亚洲人给围起来了。 这一男一女,应该就是老熊之前提到的那两个日本人。 日本人好认,气质摆在那儿呢,一眼看上去,他们脑门就明晃晃地写了我是日本人五个大字。 两个日本人让这四个洋人围到了中央。 然后这一男一女,亮的不是正经练家子的那种起手势,也不是空手道之流的东西,他们手里掐的是诀。 这东西有意思啊。 我大概扫了一眼,跟着从这两人身体附近流动的气场分析。 这二位,玩的是一种类似我找刘志清道长交东西时,那个花大眼用针术来实现的一种能量场聚集法。 我现在可以明确讲这个东西换成一种易懂的方法说出来,就是能量场聚集法。 通过特定的修持,沟通之后,他们能够聚集散布在这个大大天地间的能量场,转尔让其化为力量,最终求证出强大的攻击力。 道家最著名的九字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讲的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九字诀聚集的是古战场上的能量,以杀破为重,因故,这个诀的力量非常大不说,施过了后,对自身的命数,气运都有很大的影响。 此外,九字诀要领一个念。 要首先接到古战场的能量才行。 古时,战场上撕杀,那场面真的是惊动天地。上苍会把古战场的一切都记录下来,然后存在于我们地球上方的虚空之中。 是以,用这个诀,要先接这个念,跟苍穹之上的念接上了后。 这个诀还不是一口气念出来的,要这么想,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讲白了就是,天上的天兵天将,都是掐诀人安排的临兵斗者,然后,让他们结成阵列,最后,让他们往前冲。 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后来小日本把这个学去了,又搞成,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了。 反正这东西,念法都是一个俗套了,关键能不能接上那个场,然后把那个能量给调动过来,这个才是最最根本的东西。 齐前辈讲厉害的人,根本不用念这念那,也不用掰手指头玩儿,基本上一个念头,就把那个场中的能量给调过来了。 我眼看这几个大汉就要跟这一男一女两个日本人掐上了。 我念到凯米莉托阿尔法交待我的那几句话,于是我就跟乔治低声耳语了几句。 乔治一听,他一怔,用一副,我行吗的眼神看着我。 我一眯眼,一挥手,意思是你行,你绝对没问题。 乔治咬了咬牙,然后他下车,拿了一个手机在耳边大声地喊,911吗?我在大峡谷这儿,这有一伙人好像要打起来了,他们还把车给撞了,嗯,具体地点呐,你听我跟你讲…… 乔治巴啦巴啦,讲了一通后。 那四个洋人,你看我,我看你,跟着又一起看了眼乔治。 乔治是给吓出来的,现在胆子也大了不少,是以他没缩,而是抬头挺胸,用我是正义人士,你敢动我一下你试试的眼神看对方。 对方看来是不想跟普通老百姓产生矛盾,是以几个人互相对视一下,这就跳上车子,发动了后,一脚油门走了。 我见这几人离去,于是给了老熊一眼色。 我俩下车,直接这一男一女两个日本人走过去了。 这两人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手中也还都掐着小诀。 我到了近处打量一眼。 男的大概三十出头,女的能有二十多岁。 模样儿什么的,都算是中等偏上吧。 我看了看,然后扬声用英语问了一嘴:“你们谁叫宫本小野。” “是我!” 这男的低低回答了一句。 我点了下头,又问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后者回答,她叫宫本内良。 我背了手,反复打量几眼后,正要问刚才那些人为什么追他们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发动机的声音。 我扭头眺望。 只见一辆大宝马,嗖嗖的奔我们开来。随后在距离我们三十米外的地方停下来。 车门开启。 两秒后。易家的这对姐妹花,就活生生出现在我眼前了。 第四百七十七章 绕了一圈,最终都落我手了 我抱臂微笑打量着这一切。 易秋容面挂冷笑,一步步朝这对兄妹逼近了。 乔治站在易秋容和宫本内良两个女孩儿的中间,他微张个嘴,有心想要跑,可好像他的两条腿不听使唤了。刚那这会儿。老熊伸手拉了他一把,就这么将他从这两人中间给扯了过来。 乔治长松口气,挥手抹了一把汗。 易秋容意味深长看我一眼,跟着冷冷地我说:“哟哟哟!敢情你这是知道这一对兄妹身上有东西,想要自个儿取了是不是?哟哟!啧啧……真看不出啊,名声一夜之间吹遍整个北美高术圈子的关仁,关大英雄,竟然是这么一位小人。” 我望着易秋容,我一点都不生气。 此外我从她的话里听出这么几个东西,。一是这对男女身上好像是有一样东西,这东西即是她要得的,也是那个什么双蛇盘剑组织要拿的玩意儿。二就是她误会我了,她以为是我把丰田车的后屁股给撞烂,拦下这对男女想要杀人劫货。三我火了…… 唐人街闹腾那么一把后,我在北美彻底的火了。 正因为我火了易秋容才会过来跟我说什么合作的东西。才会不遗余力偷偷摸摸地布个小阵阵,让我在德州扑克的牌桌上小赢几把。 这全都是一步步的计划,目地就是为了拉拢到我。 宫本兄妹此时脸上露出了绝望…… 但亲爱的日本朋友,这仅仅是开始好不好。就在易秋容一行人下车不到半分钟,我们身后又响起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转眼过后,那四个刚刚离开的大猛汉又返回来了。 没办法,谁让乔治的演技不过关呢。 乔治一看这四个猛汉回来了,给他吓的,嗖的一下藏到了老熊的身后。 四个大猛汉功夫都不错。 并且,以其中一个一头白发的猛汉功夫最好。 这猛汉看样子岁数不小了,他身上的肌肉不是很明显。但全身的骨骼异常强健不说,这人行走间给我的感觉就是一头大象。 他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九五到两米之间,肩膀极宽,却又没有标准西方的人的那种大块肌肉。他的魁梧仅仅是来自于骨骼。 我打个简单的比方,一般人骨骼生长到一定的阶段就会停止生长,但这人不会,他的骨头一直都处于旺盛的生长阶段。此外,骨骼中心的密度非常好,用坚若钢铁比喻丝毫不显的夸张。除了密度好,骨骼外面的一层类似骨膜的组织生长的非常厚实。这家伙的骨膜。应该是比正常人要厚出几十倍的样子。 肌肉少,骨骼的韧性和硬度都高,然后筋腱粗大,密实。 这样的人,你说他不是高手,那简直都不可能了。 我看他行走间的步子,我估计这位应该是以瑜伽术来入武道的那么一个高手。 这类人的路子基本就是,先练瑜伽,打下至少十年的基础。并且那瑜伽还不是什么蕙兰之类的健身瑜伽,是比普拉提难度还要大上十倍,并配合以心法的顶级高强度瑜伽术。 同样,这类的东西不要想着去自已练。 自已练除了会将自个儿给搞残废,再没第二种可能。 我大概看了看,感觉白头佬学的是古印度的东西。而古印度的东西又与我们国内的一个门派非常相似。那个地方常被称作武侠小说的一个重要门派,并以诸多绝技而闻名于世。但那个地方的开创者为一个正宗的印度人。所以,他流出的武术,绝技,亦是古印度刹帝利武士的修练方法。 而归属于华夏的正统则是真正的道门。 道门于春秋之前就存在了,老子只是将道门加以系统的整理,然后用一部道德经将道做了一个全面的诠释。 华夏以武入道这一块,专指的是道门的东西,而非其它的一些门派。 白头佬素质看上去很高。他一脸微笑地走到了近处,跟着扬声问了一句:“刚才报警的那个小子在哪里?” 乔治吓的不敢出声儿。 白头佬往老熊身后看了两眼,他笑了笑后,又对那宫本兄弟说:“宫本先生,我的要求非常简单,你将手里的东西交出来,我就不会再纠缠你,不然的话……” 白头佬刚说了‘不然的话’这四个字。 宫本小野突然在手中掐了一个诀,那复杂的程度,还有手指的弯曲程度,让人感觉他的手指头都要断掉一样。 而就在他掐诀的瞬间,白老佬手底下的三个人冲上去了。 “啊……叽里咕噜。” 宫本小野先是一声大吼,啊字我听清楚了,后面的东西,我就听不清了,因为他讲的是日本话。 吼了一串后,宫本小野的最后一个音我听清楚了。 那是一个‘咄’字音。 这个音,同‘阿利嘎多’的那个多字,读一个音。 一声吼完。 宫本小野身上气势大盛! 这股子劲儿像什么呢,有点像海啸,一时间我仿佛置身于大海边,鼻端闻到了咸腥的海风。然后眼前仿佛浮现了黑沉汹涌的海水,它们高高地卷起,足有几十米高,然后它们没有声响,悄无声息地压了过来。 轰!砰嗡…… 空中突然就出现了一记爆响。 跟着那三个冲上来的大猛汉,好像让狂风卷起的树叶,呼的一下就被冲起,跟着又砰!狠狠地让一股力量给拍到了地面上。 尘埃激荡间,三个猛汉给拍的是昏天黑地,一个个的全都在地上扭曲滚动着起不来了。 我大概扫了一眼。 三个人都没受太重的伤,充其量是一个小骨折,又或是脑震荡,只要稍微休养一段时间就会没事儿。 再看宫本小野。 大招儿释放完毕,这货眼珠里全是血丝,然后他步子踉跄,退了两步后,他妹过去扶他,可跟着他身体就是一歪,胸腔一阵的起伏后,他鼻子涌出了两缕鲜红的血丝…… 开始是血丝,渐渐就哗的一下止不住地淌成了血流。 这就是放大招的后果。 且是很残酷的一个后果!由于宫本小野同学的基本功不够扎实,又或是没有修到真正的正念心法,所以他强行用了这东西后,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就冲到脑子里了。然后强行地去引外神之力。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脑部充血过多。 他鼻孔出血还是好事呢,要是他把脑部的血管给冲爆,那可就妥了,伤人的同时,别人只是小骨折,而他却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宫本内良见她哥倒了,她嗖的一下,抽出一把很短的武士刀,然后一脸杀气地看着众人。 我望着这一幕,我大概能知道那个中国武师是怎么死的了。 宫本小野放大招,先给武师震晕,小伤一下。然后妹妹抽刀出来,快步上去,唰!一刀结果对方的性命。 白头佬显然不把宫本内良放在眼里。 本身嘛,他功夫摆在这儿呢,白头佬的功夫我目测比格列夫还要高上那么两层! 这宫本内良,根本不够他塞牙缝的。 所以,他笑了,且是坏笑。 我还是没动,因为又有一辆汽车过来了。 没办法,谁让这是在公路边呢,谁让这地方是著名的科罗拉多大峡谷呢。 呼…… 一辆福特大皮卡呼啸而来,转眼又刹车,然后开始倒,倒,倒过来后。 皮卡车窗落下,里面露出了一个戴了墨镜的中年男子。 这男的没功夫。 他真的是管闲事儿的。 老美这地方,别的东西不好说,但人们确实是爱管闲事儿。搁中国俩口子打架,吵翻天,邻居过来劝的都少。老美呢,直接就报警了。 打孩子? 得了吧,除非想失去孩子的抚养权,不然千万别打孩子。 给小孩儿刮个痧都能让老美给告上法庭呢,就别说打孩子的事儿了。 还有孩子六岁后,就得让他自个洗澡,好心爸妈要是帮洗,孩子回头跟老师说了,妥…… 等着被传唤吧。 墨镜老外扫了一眼我们,他抬头对宫本内良:“嗨,那位女士,你有什么麻烦吗?” 众人一怔。 恰此时,乔治不知让什么给附体了,又或是他突然脑洞大开。他嗖的一下从老熊身后出来,跟着一本正经说:“这位先生,我们是在摸拟剧中的一个场景。” “宫本小姐,你这样的表情是不对的,你的哥哥受到伤害了,你的第一反应是哭泣,知道吗?哭泣,还有这位先生……道具,道具!这血浆是从哪里搞来的,快过来给擦一下……” 乔治表现的很好,一点破绽都没有了,可他出现的太生硬了,有点跳戏的感觉。 墨镜老外摘下了墨镜,后又从车里掏出一把枪放在车窗那儿,最后他对宫本内良说:“这位女士你要是真有麻烦,我希望你能说出来,然后我来看看,究竟是哪个不想活的家伙,在找一位漂亮女士的麻烦。” 宫本内良回过神儿了,她咬了咬牙对老外说:“谢谢你先生,我没有麻烦,真的没有。” 老外一摊手:“好吧,希望你的表演能过关。再见……” 他缩回车里,跟着皮卡发动,呼的一下,绝尘而去。 白头佬目送车子离开,他看了眼宫本内良又瞅了瞅我们,最后他说:“宫本小姐,我知道你要去哪里,我会在那个地方等你,会在那里,等你的到来,再见!” 说完,白头佬一挥手。 身后能动的把不能动的给扶起来,一行人等这就上车,径直走了。 白头佬走了后,易秋容冷冷打量了我两眼说:“关仁,你不会也是看到网上那张图了吧。” 我坦然回应:“你猜的没错,我就是看到了。” 易秋容恍然:“噢……我说呢,怎么这么巧,能在拉斯维加斯遇见你,然后又会在这个地方遇见你。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这么一来就好办了。正如方才那个家伙说的那样,我也知道你去的是什么地方,我们回头见。“易秋容玩味一笑。 这姐妹又瞪过我一眼后,她们拧身,幽幽回到车上,发动车子,绝尘而去了。 乔治咽了口唾沫,一本正经走到我面前。 我拍了下他的肩膀说:“干的漂亮,我的朋友。“乔治一脸兴奋,然后他指着倒地上的宫本小野说:“关,那个家伙用的是魔法吗?我的天呐,我简直是不敢相信,这是魔法吗?” 老熊冷哼一声说:“魔不魔法不知道,反正这玩意儿他没练好,你瞅,打一下流一次血。然后倒地上晕几天。这谁能受得了。” 乔治耸耸肩,复又说:“不过,这确实也是很神奇的力量了。” 我没理会乔治,而是朝宫本内良走了过去。 小妹子很紧张地看着我。 我看了看她,她突然一咬牙,啊呀叫了一声,挥刀就奔我冲来了。 我一闪身,屈指一弹。他乐双号。 嘣! 刀离手,嗖的一下飞出去的同时,老熊一探臂,同时又一屈指,嘣! 唰! 刀改变了方向。 我正好伸手一拿,稳稳的,就握住了刀把。 宫本内良看傻了。 我把玩手里的刀,刀的做工很不错,刀把居然是小叶紫檀的,还带金星呢…… 玩了两下刀,我抬头对老熊说:“去他们车上,把行李什么的搬我们车上去。” 老熊:“好嘞。” 宫本内良还是傻傻的样子,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 老熊过去,砰砰的几下将破车门给开了,然后开始往外拿东西。 车里的东西不多,老熊拿了几样后,当他拿起一个长方形的木头匣子时,这日本女孩疯了似的,啊啊叫着往前冲。 我挥手示意老熊,老熊会意之余,他抬手把这个东西扔给了宫本内良。 后者拿到手,立马变的安静起来。 我这时对宫本内良说:“这位朋友,我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我也不知道你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有什么用。但现在,有一个曾经要杀我的人要我跟她一起合作把你们给杀了。” “这是其一,其二,你们好像也在网上看到那张地图了。” “所以我猜测,你们大概是要把这件东西送往某个地方。不过,按目前情况看,我不认为你们有这个实力。毕竟,你的哥哥身负重伤,他至少得休养一个星期才能恢复体力。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 我一挥手,示意这日本妹子上车。 宫本内良犹豫了一下。 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愿意上我们的车。 五分钟后,我们把这对兄妹的东西抬上车,跟着开车,走人了。 车开出去大概半个小时,我拐上了一条小路,又继续跑了十多分钟,我们远离公路来到了大峡谷的边缘。 停好车后,我示意这对日本兄妹下车。 然后,我站到他们面前,打量着他们说:“二位,我听说你们曾经杀过一个中国武师,好,我现在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杀他,这里面有什么样的原因。请记住,不要编故事,不要讲瞎话。否则的话,我会一点点锉碎你们身上的骨头,然后把你们这对兄妹,从这里扔下去。” 我指了一下大峡谷,淡淡地说着。 第四百七十八章 参加了一场妖孽派对 我说锉碎这两人身上的骨头绝对不是故意吓眼前的这个小女生。我是真心说的。 故意吓,吓不到人。 真心说,反而会把人吓个半死。 所以宫本内良哆嗦了,她抱紧了两臂,向后退了一步。眼神睁大大的一点点,一点点的退着。然后她眼神里写满了无尽恐慌。 这个时候,一个意外出现了。 宫内内良的哥哥,小野先生强挺着,一步步往前走的同时,他咬紧牙关说:“不要伤害我的妹妹,如果你要伤害她,我要拼尽全力,把你撕成碎片。” 多好的哥哥呀。 我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甚至连乔治都看不下眼了。 “嗨,关!我感觉你好像有一点过了。”乔治耸了下肩。 我扭头看他一眼。 乔治表情古怪地挤了挤眉,复又陪笑说:“我只是说说,说说而已。” 我摇了摇头,又对宫本小野说:“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愿,我只是想听到一个真实的过程。这个过程,就是你们杀死那个中国武师的前因后果。你要完全真实的。帮我再现出来。” 宫本小野努力了点头,然后可能是点头过猛,他身子一歪又要倒。刚好老熊走过去,伸手一把将他给扶住了。 为了缓和一下凶巴巴的气氛,我让乔治去车里取了几瓶他买的功能饮料。 喝了点东西,兄妹的情绪有所缓解。然后,由妹妹主讲,哥哥做补充,我就听到了这件事的大概过程。 这兄妹俩是岛国北海岛的渔民,在他们小时候,他们的父亲从海上捞回来一个人。 那是个会讲日本话的中国人。他姓张,名叫张旗。 这个张旗身上受了很重的伤,那种伤是致命,如果换了一个正常人的话,可能那个人早已经死了。 但让这对兄弟感觉惊讶的是,这个张旗仅过了一晚就恢复如初。然后他跟兄妹父亲商量,他说他与这一对小孩子有缘,他要把身上的东西,传授给这两个孩子。 他的父亲同意了。 之后,就是漫长的学习过程。 宫本内良讲,张旗那个时候已经是普通人了。因为按张旗的话说,他激活了自身全部的力量。同样也是之前苦修几十年的力量把一身的伤给医好了。 力量耗尽,他获得重生的机会后他已经是一个普通人了。 可他脑子里的东西还在。 于是,他把这些东西教给了这一对兄妹。 兄妹学的很坎坷,后来家庭动荡,他们的母亲跟一个来自横滨的男人跑了。 他父亲无奈,就卖掉了全部家当,带着这对兄妹去了东京。 他们住在郊区,后又在张旗指点下。父亲找到了一份工作,然后兄妹一路顺利地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又工作,跟着当他们的父亲去世后,张旗说,迎接这对兄妹的因缘到来了。 他们去了美国。 直接到了纽约,然后张旗要找一个名叫钟思凡的人,他的意思是。要把这对兄妹交给钟思凡。让钟思凡继续来培养。 可就在寻找的过程中,张旗死了。 在纽约布鲁克林的一个垃圾桶里,张旗让人大头朝下塞到了里面,他全身没有一处伤痕,警方没有给出这对兄妹什么结果。 兄妹俩无助之余,就开始在纽约明察暗访。 然后有一个姓牛的中国武师找到他们,这位牛武师说,他需要这对兄妹把张旗藏在身边的一个盒子交给他,不然的话,他们的下场就跟张旗一样。 宫本小野怒了。 当即就用了张旗教他的手段把中国武师震晕,然后宫本内良上去,一刀捅中了对方的心脏。 兄妹俩杀了人,就开始四处躲藏。 而在躲藏过程中,她俩遇见了易家的姐妹。 宫本小野又一次用了大招,给易家姐妹震晕,但当宫本内良上去准备动手时。有人阻止了他们。那是一个名叫阿尔法的外国男子。 对方告诉他们,如果想见到钟思凡,知道他们师父为什么而死。就要去一个地方。 跟着,名叫阿尔法的男子给了这对兄妹一个坐标。 这个坐标,就是科罗拉多大峡谷的某一个地方。 很复杂的因缘。 我听了后,在脑子里短短过了一遍后,大概理清了一个头绪。 张旗是高人!但他怎么去了日本,他是好,还是坏?是汉奸,还是如宗奎一样,被迫流亡海外的高人? 此外,死去的牛武师是哪个阵营的? 霸王正道,还是双蛇盘剑,鬼庐那边儿? 一切不得而知的同时,我对阿尔法,还有凯米莉背后的力量愈发感兴趣了。 太厉害了。 这几个人的手段,简直超出了人的想像。他乐沟扛。 一个大大的局,非常大的布局,已经展开,跟着各路兵马,也全都到位。 这俩日本朋友是无辜的,他们杀牛武师,只是单纯想替张旗报仇。 他们到科罗拉多,只是单纯想见到‘钟思凡’然后了解师父身后的事。 钟思凡! 名字起的很霸气呀,好像他是神仙一样。 这货,又是什么来历? 还有易家姐妹,这姐妹俩是想得到东西,还是仅仅单纯为了杀掉这对兄妹呢? 我知道,如果我开启拉轰的开挂小技能,只需要打上十五分钟坐,我就能把迷雾破开,然后直接抓到根本。 可那样,一来会损耗小天地里的力量。二来过早剧透的人生,就像看一部刺激的悬疑电影时,有人偷偷告诉了我结局一样,让我倍感无聊! 充满了未知的人生,才值得人去品味。 所以,我不想开挂。 “知道那个坐标吗?”我问宫本小野。“ 后者回答说知道。 我又说:“告诉我们,大声点。” 他讲了出来。 然后我让乔治用车里的导航查了一下。 乔治查完后他对我说:“关!那里汽车没有办法进去,我们需要徒步。” 我微笑说:“好啊,那就开到汽车能开到的地方,然后我们徒步,另外,停车的时候,记下我们停车点的gps坐标位置。“乔治点了下头复又说:“关,这不是一次旅行吗?” 我一愣,微笑说:“你觉得呢?” 乔治喃喃:“我太天真了,我上当了,这不是旅行,这是冒险,而且还是奇幻版的冒险!” 我们上了车,又调整方向,直朝坐标地而去。 跑了半个小时,天黑下来了,然后我们正打算找个地方宿营的进候,前方突然传来了很大的音乐声。 我们把车开过去,转眼功夫就看到了十来个漂亮的房车正停在一个大大的空地上。 在房车的周围,还散落了十来个大大的帐篷。 有许多的白人,好像正在那里搞一个什么小聚会。 乔治把头抻出窗外,用渴望的眼神盯着,看着。 转眼功夫,一个妹子突然拎着酒瓶子出来了。 然后她走到我们的车窗旁,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乔治瘦削的脸蛋子,跟着这妹子问他,有没有兴趣,一起来参加一个派对。 乔治扭头看向了我。 我淡淡说:“好吧!” 妹子亲了乔治脑门子一口,又一笑,然后一扭一扭的走了。 妹子离开后,我问乔治,喜欢这妞儿吗? 乔治说他是君子好色而不银的人,他只是喜欢跟这些人呆在一起,一起感受下嗨的气氛。 我点了下头,复又告诉他,他不喜欢就对了,因为那不是妞儿,那是一个爷们儿! 乔治…… 呕! 他华丽丽的把头抻出窗外吐了。 事实上,自从认识了艾米身边的那个白发魔女约翰后,我就练出了一种能分辨性别的能力。 是的,小伙伴们,不要被外表欺骗,约你的那人,可能是一个真正的,货真价实的爷们儿。 因为这个世界,真的乱套了。 虽然这个假妞儿很乱套,但出乎我意料的是,当我和几人一起走下车,步入这个营地的时候,我发现了更让我吃惊的东西。 这是一场cosplay的聚会。 主题是欧美百年不衰的题材。 狼人,吸血鬼! 这里有几个精壮的小伙子,姑娘,假姑娘,假小伙子,大部份都打扮成了吸血鬼和狼人的模样儿,然后他们在一起胡乱地跳舞,喝酒。 我们来到他们中间的时候,方才沟搭乔治的那个假姑娘领着一个年轻的,长的稍微有点邪恶的小伙子过来跟我们说,他们很诚恳地请我们参加这样一个派对。 然后,我们不用花一分钱,可以喝他们的啤酒,吃他们的烤肉,当然,如果我们有兴趣,也可以借一套狼人的衣服,混到阵营中,撕碎一个吸血鬼女孩儿身上的外套,最后再把她抱到帐篷里去。 乔治听罢,他告诉对方,我们只是看看,我们就看看,不说话,不参加。 对方笑说,那可真遗憾,不过看看也是一样的,也一样免费,也可以吃烤肉,喝啤酒。 于是,我们在距离对方这个大营地五十米外的一个小坡上停了车,跟着乔治拿出一块野餐布铺在了地上。 我们没吃那伙人的烤肉,而是打开了随身带的罐头。 我吃了口牛肉罐头,看眼宫本兄妹。 这两人好像武侠大片里的大侠一样,正盘了腿,坐在地上,运功疗伤呢。 乔治则手拿啤酒,仰头四十五度角,望着渐渐浮现的星空发呆。 老熊碰了一下我说:“这兄妹,练的是什么呀,怎么看着这么邪乎呢。” 我说:“道门里确实有一些这样的手段,不过,这兄妹显然不知道用这手段的后果,此行…唉,不多了说了。对了,你对下边那群妖蛾子,有什么看法儿?” 我扭头看老熊。 老熊瞟了一眼说:“妖孽,一群的妖孽。” 我说:“不仅仅是妖孽,知道我为什么同意乔治把车停这儿吗?” 老熊问:“为啥?” 我说:“那帐篷里边有一个真妖孽,那气息告诉我,此人已经用了一种很邪的手段,借助西方的魔幻传说,控制了这一群妖孽的脑子。最后,这货是一个华人。” 老熊迟疑,复又问:“邪教?” 我说:“还没到教的地步,但邪是肯定的了。老美对这个东西过度开放的结果,就是给了很多妖蛾子钻空子的机会。看着吧!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今晚,真的会很热闹。” 夜色渐渐深了。 下边的大营地燃起了篝火,在火堆的四周,有很多人好像在忙活着什么。 我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看了看后,发现他们正在篝火堆旁画着一个大大的五芒星图案。 与此同时,空气中飘来了一丝迷幻的气味儿。 乔治闻到这味道,他一怔,忙说:“大……” 我挥手示意他别说话,然后我对老熊说:“一会儿我下去,乔治,你跟熊先生呆在这里。因为你们的身体没办法抗拒那个气味对身体的影响。接下来,我如果不回来,就是跟别人一起走了。你们只要带上这对兄妹继续朝目标地走就行。” 乔治一听,他似有不舍。 我对他说:“朋友,接下来的旅程真的很危险,你真的不适合。好了,一会儿会有人过来请我了。” 直觉告诉我,这里有一场等待我的因缘。 我必须过去跟着掺合一把,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将会非常,非常的有趣。 半个小时后,这帮人好像把阵给布完了。 转眼功夫,有一个穿着印满了骷髅t恤的年青人走过来,他用迷糊的语气跟我说,他们真的需要一个人,跟他们一起嗨,真的很需要,很需要。 我说好啊,那就让我来吧。 年青人又说,可能会嗨的很晚,所以,他告诉我身后的乔治和老熊,我今晚大概回不来了。 老熊说没问题。 年青人露出傻x一般的笑容,过来拉着我。 我就这么跟他去了。 我让这个年青人给我带到了营地。 我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好像喝多了的人,正围着篝火大呼小叫。 而当我来到这里时,一个白白胖胖,拄了根深绿色藤木拐杖的人,从帐篷里出来了。 这人说实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是他手里的拐杖,那东西真的好像有一种力量,它向外散发着一道气场,这气场笼罩在了胖子身上,从而让人感觉,这胖子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是经典一样,叫人不服不行。 胖子出来了,他扬了扬手中的拐杖。 呼的一下,冲过来四个壮汉,然后壮汉拿了小绳就把我给捆上了。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丑胖子的邪术和一个施救人 小绳充其量小拇指头粗,但强度很高,应该是那种专业的登山绳。不过这种强度的绳子对我来说就是小意思了,一个念头秒秒钟寸断。 四个装扮成狼人的壮汉给我摁了胳膊,我假装挣扎了一下。可是没有逃过他们的手掌心。 真的好命苦哇,就这么,我让人给绑在了一根竖在场子中央的木头桩子上。 绑完了后,那个长的白白胖胖的家伙瞅着我冷冷笑了两声儿,然后他开始拿过一个腕,伸手指从碗里挑了一点水出来往我身上弹。他央名弟。 你别说,他弹出来的水,还真有一股子冷冷的阴邪味道。 我猜测这胖子应该是一名华人的邪术士。 邪术士因手段过于阴邪,经常一个地方混不下去,就又换了另外一个地方。 但毫无疑问,这种人下场大多非常的惨!不是一般惨,用凄惨二字形容丝毫不为过。 这时,我感知了一下对方弹出来的这个水。 我发现里面的门道很有意思。 他好像只针对华人有效。 他用的应该是国内一些偏远山区中常说的那种符水。 这种符水,有治病的,同样也有做一些阴邪勾当用的。此外。这符水好像只对华夏人有效,对老外,好像是有没用。 他想干什么? 用符水来控制我吗? 符水中的阴邪力很快渗透到我的肌肤内部,转尔又涌入内脏。 但这没关系,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只要小天地中的力量一动,管你什么符水,说句夸张话,就算是一条修了几百年的大恶鬼上来,瞬间也是一个灭。 我还是没动,并温习了一下我看过的那本著作‘演员的自我修养’。 我尽可能配合着这个胖子。让自已看上去像是一个被阴邪附了体的人类,我拿出昏沉的样子,昏昏欲睡的同时,我眯着眼打量四周的情形。 胖子看到我样子,后来过来摸了摸我的脖子,然后他兴奋了。 离的这么近,我看清楚他模样儿了,他眼睛很小,眉毛在眉峰的位置显的很散,另外耳朵也小,就像是两个老鼠耳朵一样。他的鼻孔很大,鼻尖极小。极细。除外,他长了两颗沾满了黄渍的大门牙。 难道说美利坚人民的口味都奇特吗? 我委实想不出,这样的一个丑胖子怎么会讨这些追崇‘时尚’‘个性’的青年男女喜欢。 丑胖子发现我好像中招了。 他于是变的兴奋起来,他离开几步,站在一个用几个箱子堆起的一个小高台前,然后他高声用英语说着什么。 这一刻,我听懂了。 他对这帮男女说,通过他施术。真正属于吸血鬼之王的鲜血已经在我体内生成,强大的地狱力量侵入了我的身体。接下来,只要吸一口我的鲜血,那么喝了我鲜血的人,将成为真正的吸血鬼和狼人。 具体的方法是,喝到我鲜血的会变成吸血鬼,而吃了我肉的人,他将成为一个狼人…… 好吧,我成唐僧了。暗黑版的唐僧…… 但我真正想说的是。这邪术士的手段确实是有用。 由于东西方人灵性背景的不同,有一些我们称之为阴邪术法的东西。它是无法直接横移到西方人身上的。 比如到老外这里,对一个老外直接用一个阴邪的术法,有一半以上的概率,它是行不通的。 那么怎么办呢? 修改! 比如丑胖子要干的这个事儿,他就是一个修改版的术法。 他把符水中的力量跟我的血肉融合,然后再通过药物还有他手中那根木杖,外加之前的一番心理引导,最终让这群傻x们喝我的血,吃我的肉。 待完成这个仪式后,这帮傻x们就会真的让这个邪术士给控制了。 这里的人可不少哇,起码几十号人。这几十号人有大房车,且穿的都不错,看样子家世也很好。他把这几十号人的身家性命用邪术牢牢控制,那他就完成了暗黑美利坚之行的第一步。 今晚,他们注定是要找一个这样的人来着,且最好是东方人。 同样,这也是我的命运。 估计这丑胖子也能掐会算,他算到了会有东方人经过这里,可是他只算到了一层,再往下…… 我面对这群如狼似虎,想要喝我血,吃我肉的东西时。 我刚准备把身上的绳子绷断。 就在这一刹那! 我感知到在这处营地后面的一个小山坡上,正有一个人急速的奔这里来。 怎么办? 要不要等等这人?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等一等吧。 于是我开等! 那个人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对方前进的速度极快,唰唰唰…… 几乎就用了二十来秒的时间,这个人类就遁到了丑胖子的身后。 然后,我看到一只戴了黑色皮手套的手掌,突然就出现在了丑胖子的头顶,跟着手掌轻轻的一按,这胖子,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胖子倒了后。 他身后就出现了一个穿了黑斗篷的面具人儿。 此人脸上戴的是一个蓝色和金色相间的那么一个精致的面具,这张面具盖住了整张脸,只坦露出一对天蓝色的眼睛。 是谁?阿尔法吗? 不是,除非阿尔法瘦身了。 面具人放倒了丑胖子后,那群让药给迷了心智的人开始疯狂起来,他们吼着叫着,狼一样奔面具人跑去。 我没动,我想看这面具人究竟有没有实力把我救下来。 此时面具人捡起了地上的那根古怪木杖,然后这家伙做了一个让我感觉很熟悉的动作。 木杖被面具人高高举起,与此同时,一阵又一阵语调激昂,仿佛是诗朗诵一般的声音在我耳中浮现了。 我仿佛看到彼德杰克逊的电影中的人物重生。 他的那部魔戒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有三个人,一个是阿拉贡,一个是精灵王子,还有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甘道夫! 面具人现在真的很像甘道夫,真的,很像,很像。 可这人读的东西,我真心听不懂。 但从语调还有声音上节奏上感觉,我发现这不是普通用来交流的语言。 齐前辈讲,老天爷给了我们说话的能力,让人类能够发出复杂的音阶一是通过语言来跟人交流。二就是通过声音跟万物,天地来交流。 前者是借助声音实现对声音的识别然后大脑判断这声音是什么意思。 比如,我对一个人说,‘你吃了吗?’对方能判断,这一串音是什么意思。 另一种沟通的方式,就是类似共振的沟通。 它属于人通过语言来跟物体实现一种沟通。 世界上,古老的萨满,还有欧州中世纪传说中的女巫都有这本事。 这些人都可以用一种流传了很久,很久,具体已经无法考究年代的语言来与万物沟通。 沟通的结果就是调用蕴含在万物中的灵性力量。 古老道家也有这门本事,它称之为‘啸法’。 公元前三世纪,这种手法在当时的巫楚之地非常的流行。齐前辈讲,那时精通啸法的人,可以号令满山的野兽,可以跟鬼神之流沟通,更厉害的,能用特意的频率把一个人给震死。 但这东西,失传了。 真的是失传了。 我上次拜会封隐南前辈的时候,他说他正在整理一批古书,那批书中记录了一些啸法的训练方法,他希望精心研究,然后把这一古法给找回来。 我不用学习这种方法,因为我是走的是以音律初入道,最后又以武来真正入道的这么一个过程。 沟通天地,我用身体,意念,完全可以实现。 是以,我不需要这些方法。 面具人拿了木杖,一番铿锵有力的朗诵之后,在这方圆近千平米的空间内就笼罩了一层很正的气场。 跟着在这股气场的作用下,那些让药物熏迷了心智的人类一个人全都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面具人看到这一切后,便放下了木杖,转眼又在原地大口喘息了几下后。 面具人移动步子,到我面前,先是伸手掏出一把刀,又唰的一下将我身上的绳子割断。 我演的很像,身体一歪,就要倒下去。 她…… 这里要提一句,我已经‘看’出她性别了,她真的是她,没做过手术,原装的她! 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斗篷下露出的是一缕金黄色的长发。 这妹子受过一定的训练,体内有一股子很劲的力量。 并且这力量很正,类似于我身上,还有阿尔法身上小天地的力量,只不过,她的力量对比我们,显的弱了很多。 她猛一咬牙,将我扛在了肩上后,伸手提了木杖,又弯腰拉起了丑胖子的后脖领。 然后她开始大口喘息。 扛人,背人的劲儿和打人,小天地的那股劲真心不一样。 有的老拳师,可能连四十斤的大米都扛不起来,可这丝毫不耽误他们一拳把一个壮汉给放飞了。 妹子吃力地扛着我,又提拎着这丑胖子,她艰难地,奋尽全力小跑。 我是不是有些太不好了,有点太不人道了。 但既然已经演到这地步了,索性就一直演下去吧。 之所这么做,是因为这个洋妞儿,她太认真了,我如果太早暴露,容易伤害到她的自尊心。 一个人的自尊心很重要,伤到了,真的很难弥补的,所以,我装吧,继续装…… 演员的自我修养,真的是一本好书。 第四百八十章 她召唤出了…… 转眼过去五分钟后,待妹子把速度提起来,她找好了平衡,小跑的速度渐渐就加快了。 只是委屈了丑胖子,这货昏迷不醒不说。由于妹子力气有限,只提起他的上半身,而他的两个膝盖仍旧在地上磨啊磨,蹭啊蹭。 我就说玩弄邪术的家伙不会落什么好下场。 瞅瞅这丑胖子。 这才仅仅是一个小开始,今晚注定会让他终生难忘。 就这么,我们一直走,走了将近两公里多。 妹子累的实在是不行了。汗水已经将她的肩膀,脖领,后背全都打湿。她重重地喘着气,末了她啊…… 叫了一声后实在是吃不住劲,跟着扑通坐到了地上。 这一下给我轻轻摔到了。 妹子好像很紧张,急急忙地起来,然后,伸手在我后背看了看,发现我没有受伤后。她长舒口气同时,伸手在身上背的一个小包里掏出了一个紫红色的小瓶子。 她把瓶盖上的软木塞用力拔开,然后轻轻捏了我的下巴,这就将一股好像是油状的液体倒入我口中。 味道不错,浓郁的玫瑰香气,我猜这东西好像是玫瑰精油提取来的。 喝下去后,全身一暖的同时,那股子入体的阴邪气立马就没了。 而这时,妹子也摘下了面具。 很漂亮的一个白人妹子,模样儿比阿尔法的那个女助理要漂亮。当然,跟我的大马刀相比。还要差一个档次。 毕竟,白人妹子再长,也长不出来东方女人的那种灵性和美感。 我感觉这个时候要是再装的话,可就得穿帮露馅喽,于是我选择了一个好机会,我长长舒了一口气。 “嗯……这是哪里,我在什么地方,你……你是谁?” 白人妹子一仰头,她注视我几秒后,这妹子用生硬的中国话外加冰冷的语气对我说:“这位先生。我相信如果我再晚到几分钟的话,可能你就得被一群人给喝干鲜血,吃光身上的肉了。” 我听完在脸上做出极害怕的样子。 “为,为什么,这是怎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白人妹子:“这个是来自东方的邪恶魔法师,今天他要举行一场仪式,你是这个仪式的牺牲品。” 我怔了怔:“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人妹子:“控制,为了他所谓的宗教,他要控制这些人,然后让这些人效忠于他,并让他们捐出自已的财产。” “你的头还疼吗?”白人妹子冷漠却又不失关心地看着我。 怎么,正常应该要头痛的呀,听完我急忙伸手摸了下头说:“还好。现在不疼了,就是……哎哟。” 我揉了揉后背说:“我的后背好痛啊。” “对不起先生,像你这么魁梧的东方人,我真的很少见到。所以,我背起你的同时,再拎着他走的话,我会有一些吃力。” 讲到这儿,白人妹子伸手掏出一个指北针,她对着了一下方向。又拿出一张地图研究一番后,她凑到我身边说:“是这样的先生,我要带着这个人去另外一个地方,然后,我还要去救另外一个人。你呢,拿着这个指北针,还有这张地图,沿这个方向……“她在地图比划了一下说:“沿着这里走,你应该能找到你的同伴。“这妹子是天使吗?她怎么到处救人? 我恍然之余,接过她递给我的东西,我假装想了一下说:“我,我害怕。“白人妹子:“先生,危险已经解除了,你不会再有任何的麻烦,相信我,回去找你的同伴吧,他们一定等的急了。“我说:“可是我还是想和你一起走,对了,我可以帮你抬这个人,你去救人,然后我帮你看着他。“白人妹子听了一个劲的摇头:“不,不,先生,这样不行的,你不能见到这些事情。这样不好,你不能跟来。不行的。“我想了下说:“我……我刚才让他们吓坏了,现在一闭眼还是那恐怖的画面,我真的不敢一个人走回去,你,你行行好,就让我跟我一起走吧。” 白人妹子为难地想了想。 我估计这位是一个初入江湖的新手。 她拿了个破木杖,来回走动了两下,跟着好像拿定主意般,转身对我说:“你跟的话行,但你要答应我,我去救人,你不能看,还有……如果,如果,我受伤,或是受到攻击,你不可以冲过去。那样,你会失去生命。你答应我,我救下最后一个人,然后,再想办法给你送到你伙伴身边。“这白人妹子太善良了。 真的是太善良了。 我真有些不想骗她,可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开弓没有回头箭,骗了开始,就得一直往下骗。 哎! 做什么事,不要做骗人的事,下回这种事我是不干了。 太亏心了。 白人妹子终于同意我和她同行了。 于是,我站起来,拖起半死不活的丑胖子。 白人妹子则拿了那根木杖,就这么,我们一起往前走了。 行进的途中,我知道了这妹子的名字,她叫索菲。 除了告诉我她的姓名外,这个索菲妹子再不肯多讲一丁半点关于她的事了。 她只是反复跟我说,不要打听那么多,等下她办完事后,救过了人,她会马上带我找小伙伴。 好,那我就不说话了。 于是我就跟在索菲的身后,与她一起翻山越岭地走了三个多小时,最终我们在一道小山谷的顶端潜伏了下来。 来到一块突起的岩石后面,索菲跟我掩藏好身形后,她掏出了一张纸。 我借星光看了一眼,上面写的好像是什么,什么指南。 这老外真有意思,让新手入江湖,还给写一份指南…… 我忍了没笑。 索菲看完了指南,又掏出了一个gps,待确认座标没问题后。她一脸正式地跟我说:“先生,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看,知道吗?如果你看了,可能会因此而失去生命,到时候,我也没办法帮你。“我装了害怕样子说:“嗯,我知道,知道了。” 索菲看我的样子,她放心地闪身朝下摸去了。 这妹子前脚一走,我就抻了个头看她,她小心滑向了底部,然后找到一块岩石把身体藏好后,就开始等上了。 我们在这个地方等了能有半个多小时。 最终五公里外,一队人的气息冲进了我的感知。 稍加分析,我马上看出来,这队人只有五个人,其中三个有点像是格列夫弟子的身手,还有一个……那是个华人,他好像到了化髓的巅峰了。 除外,还有一个人,这人身上的气息仿佛让什么东西死死地压着。 我忖了下,感觉这个气息被压的人,应该就是索菲要救的那个人吧。 我抻了头,看见谷底。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这一伙人果然从下边经过了。 如同我分析的一样,那个华人武师在后掠阵,前边两个大猛汉开路,当中一个猛汉押着一个脑袋上套了个大大黑色摩托车头盔的人,正一步步的往前走着。他乐妖号。 头盔哥手上,脚上都系了铁链子。 显然,他让人给控制了。 然后,当这一队人经过索菲藏身的位置时,这妹子一声大喝。 她喊的是英语,意思是,放下那个人!速速离开,饶你们不死! 她戴了面具,手上拿着那个木杖,大声地喊完。 为首两个猛汉就冲上去了。 索菲是有一些功夫的。 她的功夫,有点像太极拳,但又没有太极的刚劲,而是柔性的东西多了一起。是以打起来后,能把人摔倒,却很难伤到人。 她跟两个如格列夫弟子般勇猛的人,一起打了二十多秒,然后她没占到上风。 不过这身手,确实已经相当不错了。 眼见力敌不过,索菲又一声大喝,跟着闪身退了十几步,同时高举手中木杖。 我以为她又要念那种能引发共振的诸如咒语之类的东西,可万万没想到,她念了一个生硬的,中文版的召唤咒。 咒文如下。 伟大的,来自东方的神灵,伟大的,关仁,伟大的神灵,听到我的召唤,请您降临…… 这是谁编的咒语? 哪个人编的? 转念间,我就想到了一个人。 凯米莉! 只有那个神秘的吉普赛女人能够计划好这一切,只有那个女人能想到这个法子。也只有那个女人能把可怜的高术新嫩索菲给逗成这般模样儿。 她传了索菲一个咒,一个强大的召唤咒。 然后,索菲其实召唤的是我。 我检查了一下丑胖子,发现这货再睡三天也醒不了后,我唰! 遁下去了。 我永远忘不了索菲看到我时,她那惊讶,不解,总之包含了许多,许多情绪的小眼神儿。 我移到谷底,站在索菲的身边,我先看了眼对面的两个大猛汉,又看了眼索菲说:“是谁把我召唤过来,请问有什么事吗?” 索菲怔了怔,她完全懵掉的样子,拿了手中的木杖指了指前面。 我压低声音说:“是要我把那些人解决掉吗?” 索菲呆了一下复又说:“打,打倒就可以,不,不要杀他们。” 我说:“好的!” 唰…… 我动了。 这种水平的人,我打过很多了,所以下手非常有感觉。 差不多六秒吧。 四个人,全都躺在了地上。 只是闭过了气,一时气血运行不畅,性命无碍,并且我也没收他们的功夫。 放倒了人后,我走到索菲面前。 “还有事吗?” 索菲呆了呆,复又说:“你……天呐,我……我不知道怎么把你送走了,天呐,这,这可怎么办?” 我知道索菲还懵着呢,是的,这白人小妹子她太认真了,脑子一根筋,所以她还懵着呢。 第四百八十一章 她的来历,身份,还有可怕的…… 这种事情要怪也只能怪凯米莉,这么单纯的小女孩儿,第一次步入高术江湖,你居然舍得跟她开这么过份的玩笑。要是换了我,我肯定舍不得这么折腾这小妹子。 不过小妹子确实有些呆萌。 老外大多直性子。花花肠子多。心眼子多的老外不多。 乔治算一个,可他性子也比较直。 但这白人妹子,她的性子是直性子中的真性情。属于那种计算机思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一步步按程序来,稍有一点改变。 duang! 死机了。 我看着白人小妹。 小妹眼神懵懂,仍旧在迷糊中。 我先让这小妹想一会儿,等她想明白了再过来找我。然后我转身直奔那个头盔哥走过去了。 我到了头盔哥面前,先四下打量。 只见头盔哥的手,脚上都被捆了很粗的大钢链子。 看着这些钢链子,打量两下后,发现这上面都有锁孔。然后我转身在几个让我放倒的高手身上一通的翻找。转眼我找到了三把钥匙。 我试了下,能插进去,也能拧动。但我没开锁,因为我不知道这头盔哥究竟是什么身份。他为啥让人给锁成这副模样儿。 当下,我正准备伸手打开这头盔哥的头盔。 身后那个把我召唤出来的白人妹子突然大叫了一声。 “神灵,哦,不……那位先生……哦天呐,神灵,不……天呐,先生,我该怎么称呼你呀。呜呜……” 我扭头一看。 好家伙,白人妹子搂了个破木杖急哭了。 我看的小模样儿,心都要化了。我相信看到这副场景的人,只要是个人,见了白人妹子这样儿心也一定得化。 于是我转身走过去。看着白人妹子我笑了下说:“嗨。” 妹子无尽委屈:“嗨……”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妹子:“露西亚。” 我说:“嗯,露西亚!是这样的露西亚,我是潜伏于这个身体里的神灵。只有你能唤醒他,当你释放了那个召唤术。用咒语向天穹祈祷的时候,我身体里的神灵就会被唤醒。然后,我就会同你并肩战斗!” 露西亚听我这么一说,她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哇的叫了一声后,急急记地伸手掏出了一个小本本。 我一皱眉:“你干嘛?” 露西亚一亮本本,跟着对我说:“这是我的手记。我要记下离开导师后,独自生活的每一个点滴。你呢,就是第三页的内容了。” 露西亚说完,她拿了一枝碳素笔。把小本本垫到一块石头上,开始认认真真地写起来。 我扫了一眼,发现自已居然看不懂她写的东西。 “你写的是什么语言?” 露西亚:“古阿卡德语。” 我听了顿时感觉这妹子确实来历不凡。 古阿卡德语为整个闪米特语系的一个分支,现今在语言学领域已经消失了。 闪米特语系现存的有犹太人使用的希伯莱语,阿拉伯语,马耳他语等等,这些都属于是闪族语系。 古阿卡德语为上古时候美索不达米亚和古巴比伦人使用。 那个时期,诞生于两河流域的古文明,几乎不逊于我们的华夏文明。而这里面比较著名的就是苏美尔人和古巴比伦人。 只是,往昔成为了历史。 现在,那里已经沦为一片战火燃烧的区域了…… 上述的内容是我蹭课的结果。 一个讲古波斯,古苏美尔文明的老教授跟我们白话的内容。 他的课没几个人听,也就是十来个人吧。 我是那十几个人中的一人。教授很厉害,曾经在伊拉克战争期间,独自背包去了那里,然后跟在美帝士兵中间,告诉他们不要去炸一些东西,因为那些东西是我们人类宝贵的文化遗产。 同样,他痛恨战争,痛恨美帝。 露西亚用阿卡德语把她的笔记完成之后,她一本正经地跟我说,她的导师在给她的指南上写明,千万不要摘下头盔哥的头盔,同样不要松开他身上的钢链。否则的话,来自地狱的恶魔就会苏醒,到时候会有很多的人死去。 指南是不可以违反的。 就算是神灵……呃,露西亚顿了一下,歪头说:“可是神灵很大,神灵是可以创造指南的,那神灵的诣意……” 她又用迷糊的眼神看我了。 我顿了一下说:“好吧,神灵正处在一个冷却时间内,距离下一次召唤,还需要几个小时。这段时间,我们就按指南来做吧。” 露西亚怔了怔:“你的力量,跟我们的不同吗?我们不需要什么冷却,只是会消耗内在的灵性,我们需要通过水晶与自然沟通来恢复这样的灵性。”扔找扑巴。 我一听到水晶两个字,立马想起了我收藏的那个地方。 可我忍住了,我没说,因为我不觉得这个迷迷糊糊的露西亚能帮我解开,阿花婆婆给我的水晶之谜,况且了那东西现在根本就不在我身边。 接下来我和露西亚翻阅了她的指南。 指南让露西亚前往一个位于大峡谷中的地点。 那个地方,距离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有五十公里。 于是,我先上去,把丑胖子给扯上来,然后又一起赶着头盔哥出发了。 前进的路上,露西亚问我,我是神灵怎么会中了黑暗魔法。我的回答是你没有召唤我出来。 露西亚恍然大悟。 我又问露西亚,你这个小女孩儿是跟谁学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露西亚说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小孩儿。 四岁时候,一个很漂亮的阿姨把她接到了位于加勒比海附近的一个岛上。 然后,她就开始了漫长的学习生活。 打坐,冥想,格斗术,通过水晶与自然万界沟通,交流。学习古代的语言,学习怎么利用声调来朗读长篇的咒语。 露西亚没有问过为什么。 因为那个阿姨说过,这是露西亚自已选择的路。 她是为数很少的,有幸学习上几个纪元最璀璨文明的人类之一。 这些东西需要人来学习,继承,一代又一代,印在脑海,深烙到基因和灵魂中去。 因只有这样,人类的文明之火才不会熄灭。 无论人类遇到什么灾难,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人还在学习,还在领悟,文明就会一代又一代以不同的方式在这个星球上演化。 我听了深有感触,因为类似的话齐前辈也跟我讲过。 他说抛开宗教,信仰的角度,我们用看普通人的目光去看老子,佛陀,耶稣这些伟大的历史人物时我们就会发现。 他们的觉醒不是偶然,而是灵性在某一时刻苏醒产生的必然。 必然的产生来自于沉淀。 这些传承的知识体系,等等一切古老文明的薪火相传,就是一种最好的沉淀。 它发生在一个我们肉眼看不见的角落里。 是的,现在看不见,但伴随文明推进,当量子技术得以广泛应用和发展时。这一切自然会有一个完美的科学解释。 至于科学,它的进步来自于对前人的否定! 敢于否定,转而大胆细心严谨的求证。 这样才是真正的科学! 而当科学与商业利益挂上钩的时候,也是科学堕落之时…… 这话是罗伯特说的,我那位伟大的天体物理学导师。 我试着问了一下露西亚的现实生活,她对此表示了无奈,她说她被安排进一个大学,做了一段时间的旁听人,目地是为了接触现实社会。 可现实社会的所有一切,让她感觉无法接受。 同样,现实社会也不接受她。 人类有强大的‘从众心理’即,大家认为这样,就是这样。不会产生那样,别样的想法。产生了,就是异端,放到中世纪是要被绑上火刑柱烧死的。 搁在现代,则被视为精神病,另类的人。 露西亚交了几个朋友,可那几个朋友宁愿相信哈里波特的玄幻魔法存在,也不相信她讲的那些东西。 露亚亚曾经有一段时间差点崩溃。 因为露西亚不是想让自已成为那个别人眼中强大的女孩子,她只是想让人去‘认同’用理性观点认同这一切,然后跟她在一起做很好的朋友。而并不是,让她去显露什么身手,以炫耀她有多么的厉害或与众不同。 可她失败了。 她高估了现实社会中的人。 她在亚特兰大交到了几个朋友,人们先是对她怀疑,后来当露西亚不顾导师的警告而擅自用了力量让人们相信时。 这些人不当她是朋友,当她是怪物。然后还有人发了狂的崇拜她。 她逃离了亚特兰大,伤心的一路哭泣。 还好她的导师帮她疏通了心理上的困惑。 她的导师说,人就是这样的。当你显示出与别人不一样的能力时,大多数人首先是质疑和辱骂。最终,当你用不可争辩的事实让众人信服时。那些当初质疑辱骂你的人,要么选择逃避,要么就是疯狂的,失去理智的崇拜。 不会有人跟你好好的做小伙伴,然后用一个看待普通人的眼光看待你的。 会有各种各样怀有不同目地的人接近你,控制你,利用你,研究你…… 这就是,这一纪元中的人类。 露西亚离开亚特兰大,她沉寂了好几个月,最后,导师给了她这个任务。 然后,她来到了科罗拉多,然后,她认识了我。 我听完露西来的描述,我能感觉得出,海外的高术世界也是一样的。 一模一样! 终归,还是要藏的。 在普通人面前藏不住,露了,要么是找骂,要么就是给自已找大麻烦。至于高术江湖中的人,这大可不必藏了,不仅不藏,该出手时,还一定要出手。 我们走到了凌晨时分,露西业说她要打坐,然后休息一下。我听罢让她自行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打坐,然后我领着头盔哥和丑胖子,就来了一个背人的地方。 这一路我感知了一下头盔哥。 我发现他身体处在一种被人控制的状态中…… 他不是华夏人,他是一个老外,标准的老外。这点从他那长满了浓密汗毛的手臂就能看出来。此外,还有他的皮肤,骨骼,等等一切,华夏人没有长成这模样儿的。 最后,我感觉这家伙身上有股子莫名的危险味道。 他非常危险,极其的可怕。 他身上拥有的东西有些类似我在赤塔看到的那个所谓特异功能人身上有的力量。 还真不能轻易把这家伙给唤醒呢。 此人应该处于一种类似半梦游的状态。 好,先让他这样儿吧。我先来看看这个丑胖子。 我蹲下身,摆弄了一下这个丑胖子。 他还在昏睡,此外露西亚的指南中没说怎么处理这个胖子。 方才在路上,她曾经问过我,有没有一个方法,在不杀死胖子的前提下,让他不再害人。 好吧! 我用的就是这个法子。 我摸了摸胖子后脖子。 果然,那里有一根很粗的妖筋,当下我没客气,直接把这根妖筋给断了。 妖筋一断,他一身的本事,也就宣告消散。 胖子,好好做个普通人吧。 我拍拍这货的脑门,正要转身走的时候,头盔哥突然啊…… 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醒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概是旅途的颠簸吧,然后头盔哥就这么醒了。 我原地思忖了一下。 跟着我说了一声:“嗨!” “你们这是把我弄到哪里来了?”头盔发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我笑了下说:“先生,事实上,我跟之前押送你的人,我们不是一起的。我半路把他们打倒,然后从他们的手中接到了你。” 头盔哥听到这儿说:“嗯……听上去你是一个年轻人。” 我试着听了下他的声音,我感觉这货的英语怎么有点俄语味儿呢? 于是我问他:“先生是一位俄国人吧。” “我记不清楚,我是谁了!我只记得,我曾经是一个情报人员,那是在1983年的夏天,我刚刚接受了任务前往以色列,但在飞机上,我喝了一杯咖啡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现在是哪年?” 他沉声问我。 我告诉了他现在的年份。 头盔哥:“好久,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噢,天呐,我这是怎么了,我到了哪里,该死,把我手上的东西给我松开,该死的东西,天呐,它困住我了。” 我看着头盔哥,这时我感觉到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妙了。 第四百八十二章 小天地的一劫和西洋剑现身 头盔哥身上涌动着一股很可怕的能量气场。 这东西说实话严格上讲,它不是能量,它是一种非常特别的频率。而这种频率完全由他的情绪释放。 我们常说情绪这东西可以感染人。 身处一个快乐的环境,跟家人,朋友一起开怀放松大笑娱乐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是心情愉悦的。即便有一些不太可心的小麻烦,但置身那个环境,我们也能把小麻烦暂时忘却。 并且在中国古代的传说中,有位叫孟姜女的女人因为死去了丈夫,她跑到长城那里,大哭之下,悲伤的情绪竟将长城给哭塌。 情绪可以引发周围的精神气场,转尔影响人的心理。 那么,基于近代前沿理论物理的推断,当情绪可以干扰现实物质的时候,它会引发什么现象呢? 在此之前,我不知道,但现在我看到了。 头盔哥的钢制手铐,不知为什么,它发热了……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我不知道头盔哥最终会引发什么,但现在平稳他的情绪是第一步。 于是我走上前。伸出手轻轻抚着他脖子向下的一个地方,然后,尽可能把一股柔的不能再柔的力量渗透到他的身体中去。 不过,这样做其实很困难。 我的手指一触碰,立马就引发了一系列的链条式反应。 一股子很顽强的力量,就好像导火索一般,唰的一下,要把我体内的细胞给引爆。 这一刻,我的身体仿佛不是身体,而是一堆移动的高能炸药。 小天地感受到这样的危险,它基于本能瞬间就产生了一股子力,要将这个头盔哥给干掉。 这是基于基本生存法则的你死我亡。 虽然没有打斗。不存在任何花哨的东西,但只要我体内的劲一吐,头盔哥可能会死,也可能会引发更加难以想像的后果。 所以。我要控制小天地。 用那种抡起一百公斤的大锤砸鸡蛋的劲来控制小天地。 这是国术阶段的基本功。 同样也是一切高术的基础。 一百多斤的大铁锤,抡起来,用最快的速度,把鸡蛋外面一层轻薄的壳砸破,但又不破坏蛋清外的那一小层膜状物质。 这就是功夫。 此时我的状态就是,小天地要杀!而我则要止杀! 第一次矛盾产生了。 劫! 不期而至。 在之前的个修行中,我征服了这个物质化的身体。它已经可以听从我的安排,从而用一种随心所欲的方式,代谢,周转。运行。当然,它不是不死的,它亦有一定的寿命年限。一样也要走衰病生死的一个过程。只是,修到这个地步,这些生老病死的速度会减慢,并且,病字体现的也不会明显。 但我尚没有征服的是随后出现的非物质存在。 即,这个小天地,包括小天地之后将要产生的一系列精神态的东西。 神出来了! 第一步是齐,第二步是通,第三步是合化。 将所有的神合化了,真正为我所用,才是最终通神的那个层次。 天地之间,把力量按不同的属性来分的话,在道家中将阴阳做为基本,然后在阴阳下分出了五行,五行之下,又分出了十个天干。 天干是对原始自然万物的一种高度概括,地支则是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感召天干而生的十二类象。 这一点在传统命理学说,已经把地支拆分出了一个藏干。 所谓的藏干,指的就是地支所藏的天干本气,余气。 接触道家东西,第一步的功夫,就是要把天干地支,节气交替给研究明白。 天干地支的二十二个字,为基本课程,单独每一个字,讲的话都是满满的一个大篇幅。 同样,我的小天地也是这个情况。 受外力威胁后,阴金为动,生一念,此念为杀。杀念生,而付诸于行,则阳金动,阳金为庚。 庚为剑锋之金,其意锐杀,且不惧火来煅烧。 如何来制,宜用丙火来制。 因庚喜火来锻而成贵器…… 因故,这一念动了,劫生出来后。要动火才行。 武字中,火归五行拳中的炮拳,所以我要把一缕炮拳劲,渡入到头盔哥的体内。 这个劲怎么用? 我许久前按程瞎子教我的方法,每天用意念在肚子里按经络运行的方法结合拳劲流走的方法,走一个静功。 所以心念一动,身体的炮拳劲起,带动了小天地内的这般子金杀之力,就入到头盔哥的体内了。 劲一入体。 我轻轻揉动了几下,立马感觉对方情绪有所稳定。 随之,我又让这道劲直入他的身体内部,走到肝经,以丙火调肝属的乙木,再引庚来与木合。 上述这些属于道门里面理论上的东西。 讲出来,全是马后炮了。 真正用的时候,就是拿到一个五行拳中的炮拳劲一引就完事儿了。 “先生,你怎么了?我发现你的情绪有些不太好。还有,我感觉你的记忆有些不对劲。“我看着头盔哥淡淡的说着。 说完这话的时候,我发现小天地内好像有了一些灵性上的变化。 那种对它操纵,掌握,似乎比之以前我显的更为精深了一些。 “哎……“ 头盔哥长长叹了一口气,跟着又说:“能不能把这该死的东西给我拿走,再让我跟你说话。” 我听了下,果断掏出钥匙,然后把锁链打开后,又将他的头盔拿了下来。 我一把这头盔摘下来。 瞬间,我小惊了一下,因为我看到了一张苍白,并且苍老的面孔。 这是个白人老头儿。 他的年龄好像很大了。 “还有……我脖子后面,这里,好像是有一些东西……” 白老头儿伸手摸了一下脖子。 我在心里想了想,随之凑到近处一看。 好家伙,脖子,后背,还有脑袋上都有针插入。 这个针的走向,我大概扫了几眼,转尔按照穴位,还有经络走向分析,我发现这针主要是用来压制肝经气血运行的。 人的生气,发怒,这个源头就在肝胆上。 由此一来,通过这些针,就能控制白老头儿生气和不生气了。 这好像是一个开关。 但在人的身体上安这么一个开门,这似乎有些太不人道了。 我看到这儿后,想都没想,伸手就把这些针给拔了,拔了后,我拿手端着劲,轻轻的给这白老头按了按后,我尽可能舒缓了他紧张的情绪。 舒缓了情绪,白老头告诉我他叫雷森。 雷森说他以前是克格勃的情报人员,并且雷森这个名字也是他诸多化名中的一个,他本名是什么,他是哪国人,他生长在哪里,他家搁哪儿,他一概不知道。扔找投才。 他知道的就是1983年夏天,他飞往以色列,然后他喝了一杯咖啡,然后…… 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记不得,往后都发生了什么,他记得的只有这个。 我听了听后,我告诉雷森,让他控制好情绪,我说他这些年很可能被人绑架了。然后一直被关在什么地方,这期间有人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而我要做的事,就是帮他一起找到绑架他的人。 雷森说他现在很困惑,他想好好的静一下,不太想说话。 就是这样,跟着露西亚出现了…… 我猜露西亚是发现我不见了后,就在四周寻找,跟着找到了这里。 露西亚看到我解开了雷森的头盔和锁链后,她叫了一声:“天呐,你……先生,你……” 我笑了下,摊了摊手。 然后示意她不要惊到,那个坐在地上把头埋在两膝间沉思的雷森。 露西亚咽了口唾沫,长长舒了几口气后,她小声说:“你应该真的是东方的神灵。不然,别人是不能把他释放的……” 我抱臂一怔,随之我问她:“东方,我还想问你呢,你们怎么知道东方神灵的。” 露西亚用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说:“东方有很多神灵的,我在学习的岛上,经常看到东方神灵过来指导我的导师还有其它人修行。我们很多的方法,理论也都是沿袭了东方神灵的指引,才一步步找回那些失落的东西。” 我不用再问了。 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凯米莉,她不是一个人,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但同样,她们的内部,也不消停。因为据我所知,凯米莉的内部好像也分化出了两股势力。 一股是好的,一股是坏的。 根据露西亚的描述,我们完全可以知道,在很久之前,由国内去海外的一大批高人曾经指导过凯米莉那个x组织的人。 然后,她们获得了很大的突破。 但不久后,x组织产生了分裂,一个好,一个坏。 所以,海外的高人又暗中扶持凯米莉…… 这就是全部。 复杂,简单,却又合乎常理的全部。 之所以不说明这一切。 皆因,当初扶持凯米莉的那些人中的一部份人,目前已经散到了鬼庐,双蛇盘剑,霸王正道的人中。 所以,包括齐前辈,凯米莉等人没办法给我提供一个高人名单,让我知道谁好谁坏。 因为好坏都在一念间。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大大的局,不是凯米莉一人的功劳,这是几位甚至十几位前辈的心血。 玩下去吧! 最终,会有一个结果的。 “这女孩儿,说你是什么神?” 雷森抬头,用不解的表情看我。 我笑了下说:“这仅仅是一个玩笑罢了,对了露西亚,你这么急着找我是什么事。” 露西亚紧张地说:“我们需要尽快去一个地方,因为我刚才在冥想中得到指引了。还有……好像有敌人来了。” 我想了下,后对雷森说:“雷森先生,您的身体怎么样?” 雷森叹了口气说:“我还是搞不明白很多东西,但我……我想我的身体应该没问题。还有,我现在感觉有些口渴。” 我见状让露西亚拿来了一瓶水,在递给雷森后,我告诉他,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愤怒,要保持冷静。关于他的身份,等等的一切,最终我会帮他找到真相。 雷森说了谢谢,喝过水后,又继续发呆了。 安抚了雷森,我和露西亚带着他,告别了昏睡在地的丑胖子,又奔前行进了半个小时后,待我们迎接到科罗拉多峡谷的黎明时。 身后追兵的力量浮现了。 我站在大峡谷的边缘,迎着晨风,负手而立。 露西亚紧张地握着木杖,她身后,雷木呆呆地坐在一块石头上。 我的前方,有三个人在奔跑,他们的速度很快,几乎转眼的功夫过后,人渐渐就浮现于眼前了。 三个个子很高的白人。 他们穿着全套的户外装备,身上还背着包,然后我看这三人身上的气场,转尔我发现他们练的东西很杂。 有称之为,我们道家打坐的功夫。 也有一些瑜伽的东西,但起到根本改变的,还是一道很强的力量。黑色,嗜血,非常残忍如兽一般的黑暗力量。 我说不清楚这力量的来源是哪儿。 但他们的身上存在…… “嗨,伙计!” 为首一个小卷毛,把身后的包放下来后,他喊了一嗓子。 我微笑回应:“嗨!” 小卷毛笑了笑,改用一口生硬的中国话说:“钟先生说过,可能会有人抢在我们前面,把那个恐怖的老头子给抢走。没想到,预言实现了……“他说完,打开背包,从里面抽出了一把剑。 正宗的西洋剑。 不是那种双手剑,而是单手持的西洋剑,就是现在奥运会比赛击剑项目的那种西洋剑。 他徐徐从皮鞘里把那柄散发着血红色光芒的西洋剑抽出来,然后在胸前抖了一个大大的圆后,他邪邪的一笑,跟着又对我说:“伙计,你最好是离开这里,哦……看看,那好像是一张我听说过的面孔,很美丽的一个小天使露西亚。“我听到这话,扭头看了一眼露西亚。 后者一脸惊愕,她的表情是,这货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他。 我转过身。 小卷毛唰!把剑尖对准地面。 然后他扬声说:“拿出你的武器吧!前提是你不愿意离开这里。” 我摊了下手笑说:“对不起,我的手上真的没有任何武器。” 小卷毛听这话,他拧了下眉,随之转身对另外两人说:“你们谁愿意把剑借给他用一下。” 两人对望一眼,其中一个金发的小伙儿,伸手从包里取过了一把剑。 然后,他捧着剑,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希望你能活下去。” 这小伙微笑着对我说。 我心中一动,感觉这个挺有意思,便伸出手接过了他呈上来的击剑。 第四百八十三章 龙观在,他一人过来赴约了 这把剑单就其身工艺来说做的不错,另外剑身相对它的体积而言是属于比较沉重的剑了。这种剑在欧洲视为一种贵族运动。之前我在京城的时候,知道京城也有几家击剑馆。去那里的人,大多是高贵冷艳之流,他们拿着这把剑。玩上两局,就真当自已是欧洲的贵族了。岂不知,他们连人家一分贵族的精神都没有学到。 真正贵族是不怕死的。 一战,二战时候,死最多的就是欧洲的贵族。只要战争一起,强大的骑士精神就会在他们心中燃起,然后他们拿着武器到战场上去保护自已家园的孩子和女人。 抛开别的不提,就这点来说,真正的骑士精神还是很不错的。 中国呢? 我们有属于自已的道家精神! 小卷毛挺剑,向前一蹿,跟着就动起来了。 我注意观察了一下,他的步子有点像崩拳步。显然,他的步伐得到过道家人物的指点。 要不然,这一蹿的劲势,他根本就使不出来。 我抬手拿起剑,跟他斗了几下。 这小卷毛的速度。力量什么的真挺不错,应该说比格列夫稍稍差一点吧。 不过就他的人种,头脑,岁数,历练而言,他能学到今天这地方,他背后那几个人的本事,当真不能轻视。 我感觉差不多了。 一丢手,劲打到剑身上,这根剑的剑身轻轻一颤的同时又与小卷毛的剑一碰。瞬间,就好像高压电短路了一般。 叭! 对方的剑上爆了一记惊响后。 嗖…… 剑飞了。 我一抖腕,剑尖笔直是对准了小卷毛的咽喉。 小卷毛高高举起了两只手。然后一点点慢慢的退了下去。 这时,第二人又上来了。 为了给小卷毛留足面子,我直接就一丢手,叭的一声后。第二人的剑飞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三人居然也捡了一把剑冲上来。 真是不作不休的骑士精神呐。 同样的方法,让我把他的剑打飞了之后,我把手中剑往地上一插,跟着笑了下说:“先生们,还想再来吗?” 小卷毛摇头:“不,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绝对不是真的,不是……” 我对小卷毛说:“是这样的,几位先生。我很想知道你们嘴里所说的那个钟先生是谁。”扔农协才。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末了借我剑的那个伙计说:“先生,你该把剑还给我了。” 我听罢抬脚对了剑柄轻轻一踢。 砰! 嗖的一下,剑身在空中折了一个跟斗,对方抢步一冲,伸手就接到了剑。 “看在你还剑的份儿上,我告诉你他的名字,他叫钟思凡,是和你一样,掌握了强大力量的东方神灵。” 我又问:“他在哪里?” 几人互相看看。末了小卷毛说:“他在来这里的路上。” 我说:“好,你们可以走了。” 三人互相看了看,最后起身要走的时候,小卷毛说:“他很强,你可能打不过他。” 我笑了下说:“这可不一定” 小卷毛:“他很强,是因为他有一个师父,他的师父叫……” 借我剑那伙计跟着说了一句:“他叫陈正。” 跟着这人又补充一句说:“这人是陈正的大弟子。” 我微笑点头。 最后,这三个人背上旅行包,怎么来的,又怎么走的。并且走的时候,那小卷毛还依依不舍地多看了露西亚几眼。 我目送他们离去,心里泛了一丝小涟漪了。 陈正啊陈正! 你究竟是好,还是坏呢? 当初,你是真心要把我送去太平洋的那个小岛,还是想借我这副身体,把应苍槐前辈给钓出来呢? 一切不得而知。 我能够确认的就是。 陈正的几个徒弟真是让我刻骨铭心呐。 小徒弟万归一,让我知道了死一次是什么感受,让我尝到了生离死别是什么滋味。 大徒钟思凡属于x组织的分裂力量,这人整体实力究竟怎样还不知道呢。 二徒弟是谁? 现在还不得而知。陈正啊陈正,这真的是因缘轮回,当初我借你之力,去了岛上见到了应前辈,后来又因你徒弟之力,差一点死在墨脱。 这次呢? 我可以知道,但我没有选择去了解。 因为,我觉得自已有了一丝胜算的把握了。 转回身后,我回答了露西亚关于,为什么她没有召唤我,神灵怎么一样出现的问题。 我是这样说的,一旦有危险降临,神灵就会自行出现。 接下来,我用了一些早餐,又让雷森喝了口水。 最终,稍微休息一会儿后,我问雷森昨晚没有睡觉,他累不累。 雷森的回答是,他睡的足够久了。 他现在不累,即便半个月不睡觉,他都不会觉得累。 听到这里,我就领上这两人继续前行了。 我们沿着科罗拉多河走了四个多小时。 将近中午时分,我远远就看到了一个人站在峡谷的边缘负手而立。 他的身体,显示出足够的霸气和魄力,他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风将他的衣服打的猎猎作响。 我示意露西亚不要过于惊慌。 然后我朝着他一步步地走过去了。 待来到对方近处时,我看着他说:“龙先生,想不到你来的这么快。” 龙观在! 这个我见过非常强的男人,他对着科罗拉多河笑了笑。随之他问我:“关仁呐!你知道世界上是谁,第一眼看到了这条河吗?” 我对着龙观在说:“龙先生你的这样一句话让我想起了一首诗,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龙观在哈哈一笑说:“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不错,非常有意境的一首诗。” “拿来应我的问题,倒也是无可厚非。这么说吧,可能你不知道,不过我说了你一定会以为我是在牵扯一些东西。可用事实说话的话,当初是夏人初见这条河。” 我看着他:“有依据吗?” 龙观在侧头一笑,跟着又说:“美国有几个学者,对华夏文化很入迷。然后他们考究山海经,结果发现,山海经里描述的很多地方,都与现今的北美大陆吻合。” 我笑了下:“你怎么能确定,这不是一种意淫精神?” 龙观在摇了摇头:“对自已民族的意淫,不是一种罪,只要认识上去清醒了,就明白了。相反,否定与自已民族伟大的一切知识,理论,推测,那才是一种罪。本身不自信,让外人怎么尊重你?韩国人是说了,好像全世界都是他们的,但那又怎样?在美国,亚洲人的地位,第一位的是日本人,然后是韩国,台湾,香港人……你想想这原因吧。” 我没说话,因为龙观在讲的是事实。 龙观在正色:“世界之大,时空之妙,远超了你我的想像。很多人就像活在二维空间的生物一样,他们永远抬不起头,永远看不到头顶的那层天。同样,我们做为三维空间的生物,永远没办法打破空气。” 他挥了一下拳头,复又说:“我们之间,总会有一个倒下。不管是谁,关仁,我希望,站着的,能够实现他心中的那个目标,用拳头把虚空打碎!” 我忖了下说:“几何学已经证明了四维空间的存在。” 龙观在摇头:“那只是形而上学的几何证明,是人的一种想像的推理。我需要的是,打破这个空间。明白吗?” 我点了下头说:“好的。” 龙观在复又说:“这次,上边要给我派人来,我手下也有很多人,要跟我一起来。但都让我拒绝了。““你曾经是我负责的一个目标!然后,我看着这个目标一点点成长为我的对手。我觉得,我有必要亲自来解决。” “所以这次,我一个人过来了。” “除外,还有一些人,他们是另外的几队人了。” “这里边是敌是友,与谁为敌,与谁为友,关仁!这就要看你的心了。” 我听罢点了下头。 龙观在说:“我的建议是,战斗结束了,我们再动手,你觉得好不好?” 我想了下问:“龙先生,我只想问一个问题,当初国内一个叫活铁拐的,姓周的形意高手,他到了化神之境,可是他的腿断了。我想知道,那个断他腿的人在哪里?” 龙观在一怔。 跟着他似在思忖,大概过了四五秒后。他说:“你最好不要让他知道,你正在查活铁拐的事,因为,你若是知道了,你不会活,即便以你现在的功夫,你一样不会活。这是我对你说的话,在我之后,你若再问别人,别人恐怕会马上用想到的方式联系那个人了。” 我点了下头说:“明白了。” 转过身,我对着科罗拉多河长长舒了口气,然后我说:“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龙观在伸手一指我身后的人,用中国话对我说:“那个人,他以前是克格勃的特工,冷战期间,前苏跟美国进行了大量的人体实验。在那一批又一批的实验中,就制造出了一些我们所谓掌握了某种特异能力的人。” “但这种能力不能为人所控制,它时好时坏,时有时无。” “所以伴随冷战结束,这样的人就渐渐消失了。” “可他是一个例外,他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给绑架了。然后这么些年来,对方一直在用一种类似冬眠的方式小心维持他体内的力量。” “当你把那张图发出来时,对方就将这个人激活了,他们打算让他过来这里,利用那个女孩儿手中拿到的绿木杖,配合另一对日本朋友送来的东西,把这下面一处沉睡了数千年,理论上属于印地安人的大门给打开。” 龙观在看着我微笑着如是说完,他又说:“你是想跟我一起去门内看看,还是……” 我背了手,站在他身边,眺望远处说:“那就一起,先看看再说吧。” 第四百八十四章 各路高人的背景,来历 我和龙观在就这么负手站在了大峡谷的边缘,我们彼此交谈了一会儿。 我问龙观在他知道陈正吗?龙观在说他找陈正已经很多年了,不仅他在找,还有很多人在找陈正。但大家都没有任何的线索。 就这么,我跟他聊了十几分钟后。 人陆续就全都到了。 第一波到来的人是白头佬。这个白头佬只带了两个人,但这两人的功夫,差不多与格列夫比肩对齐了。 白头佬朝我们这儿看了一眼,待看到我和龙观在站在一起时,他取消了往前冲的打算,然后选择堆坐在一边吃东西。 龙观在扫了眼白头佬,转过头他对我说:“那是个劲敌,他得了古瑜伽术的真传,一身的功夫非常强悍,是个可怕的对手。” 我说:“格列夫呢?我感觉他好像很有名气。” 龙观在冷笑:“你的朋友大概没有告诉过你,格列夫的名气来自哪里。他来自一段视频,那是他参加一个著名搏击品牌的预选赛视频。当时与他对战的是一个身高,体重都要比他强的墨西哥籍选手,结果他一拳给那人的头骨打开了。” 龙观在比划一下后又笑说:“随后他被这个世界的格斗界给除名了。但比较有趣的是,那场内部比赛的视频流出来了。”扔农坑巴。 “很多人说是拍电影,还有说是特效。后来。格列夫就雇佣了一些cg人员站出来说,好吧,那是我们的杰作。” 我笑了笑。 龙观在:“现在不用担心这些视频什么的了,反正无论谁拍下来的,只要请人说一声,这是他们的作品就行了。并且,有很多工作室喜欢接这样的活儿。” 我笑了下:“很漂亮的特效,非常的完美。” 龙观在:“格列夫虽然说了那是假的,但一些到现场看过比赛的人却知道是真的。于是,他在一些上流圈子里火起来了。” “可他仍旧不是高手。包括那个白头佬!” 龙观在指了一下后又说:“真正的刹帝利武士身上具备的是龙象之力!这个是我们华夏文明给出的一个描述。有一天,你遇到身上真有龙象之力的人,你再体会一下那个劲。绝对会让你终生难忘。” “对了,不是物理的劲,是这里……” 他指了下头说:“精神,精神上的刺激。压力。” 我点了下头,复又转了个身,这时我看到了另外一伙人。 这伙是两个,一个是高瘦的,戴了眼镜的男子,另一位是个一脸冷意的中年女人。 两人一前一后,身上背着包。慢慢就走过来了。 龙观在看了一眼后,他转过身对我说:“戴眼镜的就叫钟思凡。看不出来吧。” 我摇头:“真的看不出来。” 龙观在:“他继承的是陈正那一脉诀印上的功夫,钟思凡他早年有个弟子叫张旗。那个张旗算起来是陈正的徒孙了。不过,张旗在日本得罪了剑道流的一帮家伙。后者把他围堵到一个地方,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张旗死里逃生,又教了两个日本人,然后他到纽约来,没想到,他让徐长天的人给盯上了。跟着徐长天派人杀了张旗。”(ps:徐长天是霸王正道中负责加拿大的人。) “可让徐长天大跌眼镜的是,张旗的一对日本弟子很不错,竟联手把徐长天的人给杀了。” “后来……” 龙观在笑着说:“你想不到的是,这事儿还把屠门的人给牵涉进来了。” 我一怔:“屠门?” 龙观在:“这是他们对外附和的一个说法儿。他们不同外八行的索命,屠是专攻杀的一个门派,很古老,并且也很隐秘。明代的时候,屠门当中有人玩火药,差一点就把现在的热核反应给玩出来了。” “总之,这类门派,有点像现在的军事组织。” 龙观在一笑说:“各国研究飞机,导弹,激光武器,坦克,大炮,步兵枪械,这些不全都是杀人术吗?凡是杀人术,皆归屠门统。” 龙观在感慨说:“但这只是以往江湖中的话了,现在,这些东西只能做为隐藏民间的高术江湖中的玩意存在了。” “那个弟子的朋友不清楚死去那人跟徐长天的关系。他联系了屠门的人,要屠门人帮他报仇。” “然后……” 龙观在:“你应该看到那对姐妹花了。” 我微笑说:“是的。” 龙观在:“这俩人,高术江湖的都给一点面子。原因就是,她们背后的师门厉害。你想想啊,屠门,专攻杀人术。这个……明枪好躲,暗箭难防啊。” 说屠门,屠门到。 几乎眨眼功夫。 易秋容,易秋水这一对妹子,就各自背了一个包,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了。 龙观在摇头笑了笑说:“徐长天知道屠门伸手,他就不打算理会这对姐妹了。再加上,我们这里边分工明确,他主要盯的是别的事儿。这事儿,归我来盯。所以,他跟我通了气后,就不再管了。对了,那个小女孩儿……” 龙观在指了一下露西亚说:“你知道她是什么来历吗?” 我摇了摇头。 龙观在一笑说:“如果你知道的话,我保证你会大吃一惊,因为,她们的真正灵性来历,绝对会出乎你的意料。当然了,他们需要引导才行。我的一项任务之一,就是将他们聚拢到我们的麾下。不过……” 龙观在感慨说:“很多人,像你一样,总是在给我们制造麻烦。因此,这个事情,就一拖再拖。” 我笑了笑。 龙观在淡然说:“说好了,一会儿进去后,各人顾各人的,各人对付各人的麻烦。互不伸手,互不打扰。最终,我们要是都能活着出来,就在一起,用华夏武道的功夫证一个高下。” 我说:“好,一言为定。” 说完这话,我刚转过去,走到露西亚的身边,我忽然下意识的一扭头。 转眼功夫我就看到乔治在远处朝我挥手:“关!我的朋友,天呐,你在这里,我的天呐,我终于找到你了。” 乔治蹦跳着,领着老熊还有宫本兄妹就到了我面前。 这家伙一看到我,那个激动啊,都有点热泪盈眶了。我拍拍他肩膀,又看了眼老熊,我问他这一路顺吗?老熊回答,非常顺,几乎没遇到什么麻烦。 跟着我又看了眼宫本兄妹。 这时,龙观在走到了各路人马的中央。 他笑了下,腰板挺的笔直,朗声说:“诸位既然已经到了,想必应该是知道,怎么来解开这个东西吧。” 众人不出声。 龙观在又继续说:“人来了,东西也差不多了。我的意思是,大家有什么恩怨,都在门里头解决。门外头,咱们先一起想办法把这个门打开才行。你们觉得呢?” 易秋容笑了一声:“哟,龙师父都说话了,我们哪个敢不听呐。行,就听你的,咱们一起下去了,把门打开,再说其它他的事儿。” 龙观在笑了笑又看钟思凡。 这个眼镜男一脸的冷意,他微微忖了一下后,手轻轻摸了下眼镜,最终他点了下头。 当钟思凡同意后。 白头佬没说什么,只是盘了腿,坐在地上,轻轻点头而已。 龙观在这时看了看雷森,他伸出手说:“先生,请你过来吧。” 雷森一副完全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样子,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龙观在继续说:“先生,您接下来的行动,会让这些人尽可能地减少一些争斗。先生,请您过来吧。” 雷森一怔:“你们的死活,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没错,就是这意思。 老外注重个人,非常强调隐私,所以雷森这话没毛病。 龙观在想了一下,又看看其它人。 白头佬嘴角这时浮了一丝的冷笑。 我见状忙对雷森说:“嗨,如果你想知道,你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你想知道自已是谁。接下来,你得表现的合拍一些。” 雷森想了想又看了眼我说:“行,我听你的。” 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然后龙观在又对宫本兄妹说:“把你们的手里的东西也拿出来吧,虽然那是你们师父给你们的,但在这里,你们保不住。” 宫本小野这时紧紧搂着木头盒子,还是不想松开呢。 突然,我见到远处的钟思凡手轻轻一的动。 砰! 一记爆响过后。 木盒子碎开了。 宫本小野啊…… 他叫了一声,就要奔对方扑去。 我见状忙说:“不要去了,那个人就是你们要找的钟思凡!” 宫本小野一听这话,他瞬间就呆了。 然后,龙观在走过去,伸手从地上捡起了木盒子里掉出来的东西。 那东西好像是一种披风,不过,用来织就的材料很有意思。远远看着似乎流动着什么光泽,且那材料内部蕴着一丝的灵性。 龙观在拿起披风,直奔着雷森走过来,跟着他将披风罩在了雷森的身上。 在给雷森套披风的时候,龙观在对我小声说了一句话:“他的诀印功夫,是以五行木性为主,木性为主!” 他强调完后,又一伸手对露西亚说:“小姐,请把你的绿木杖拿出来好吗?” 露西亚好像得到什么指引了,所以她没犹豫,直接就将这东西交给龙观在,转尔龙观在把这东西交到了雷森手中。 做完这一切,龙观在一笑,跟着说:“大家,跟我来吧!” 话音一落,他起身唰……就奔峡谷下方跳了下去。 五分钟后,当我背着雷森,老熊背着乔治,我们一行人跟着易家姐妹的身后跳下去后,我们稳稳落到了一个横伸出来的缓台上。 而这里,就是我们的第一个落脚点…… 第四百八十五章 所谓藏宝洞的真相 山崖底部距离顶端将近六米高的位置横生出了一个宽约八米,长约四十余米的这么一个大缓台。缓台的一头向下就是蜿蜒的科罗拉多河水,另一侧便是高度将近六米的陡削岩壁。 众人仿佛商量好般,落到缓台上,便一齐把目光对准了龙观在。 龙观在微微一笑。负了手说:“我知道你们想找的是什么,因为但凡在美国生活超过十年以上的人,特别是长年生活在西部,且与白人们接触极多的人应该都或多或少听到过一个传说。” “传说是这样的,当年西部大开发的时候,一队美国士兵跟当地的一支神秘印地安部族产生了冲突。” “那天是一个清晨,当黎明的晨雾出现在科罗拉多河的岸边时,成群结队核枪实弹的士兵,悄悄向驻守在河岸边的印地安人接近。” “他们慢慢的靠近,想要拿下这个神秘可怕的印地安部族。可就在他们即将接近的一刹那,诡异的一幕发生了,印地安部落了的一个男子,拿着一件神秘的武器对准了这些士兵。” “所有的人都死了,那仿佛是威力无比强大的神秘武器,它无声无息,就像传说中神秘的约柜一样。它上面依附了无比强大的力量,这力量可以让数以千记的人在瞬间悄无声息的死去。” “不久后,那个印地安部落就真的消失了。据传说,他们把这样一件武器,连同他们积累了数以千年的财富一起,隐藏在科罗拉多河的某个位置。” “后来,有人根据这个传说,写了一部小说,并且附上了图。那本小说在八十年代的时候曾经风靡一时。” “所以我想大家都是因为这个来的吧。” 龙观在抬头看着众人微笑说。 钟思凡听到龙观在这样说,他慢慢摘下了眼镜说:“确实是一个很漂亮的传说,北美大陆久无人烟,这里没有什么上古文化,所以。想要找到什么对‘修行’有帮助的东西,真的是太难了。” “小说虽然是小说,可它不妨碍我们试一下。“龙观在点了下头,复又转过身,走到了岩壁前,大概看了下后,他伸手把一片岩壁仔细的擦了擦。 这一擦不要紧,伴随阳光照射,我清楚看到了一块金属坦露在视线中。 龙观在伸手大概划了一个圆形的区域。然后他说:“这就是我们要走的那个门了,它是一块很大的金属,我估计很难有人把它给弄开。当然了,你可以说用炸药能把它给轻松炸开,可但凡一个长了脑子的人,都知道天的有数以百计的卫星正牢牢对准了美国的每一块土地,任何的一个地方的热源出来大规模,疑似爆炸一般的反应,地面接受装置的电脑马上会做出爆炸威胁的预警。最多半个小时,他们的直升飞机就会出现在我们头顶,我说的没错吧。” 龙观在朝着白头佬喊过一句。 白头佬微微点了下头。 龙观在这时又叫来了雷森,他拍拍雷森的肩膀说:“闭上眼睛吧我的朋友,你站在这里。等一下如果你感到愤怒,你不要动,也不要喊和叫,因为愤怒会指引你,让你知道什么是你发泄的目标。你跟着他一直向前走就行了。” 龙观在吩咐完,他摇了摇头,最后又看了眼众人说:“如果大家不想有什么意外,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出声。保持安静,对我们都有好处。” 众人没再说话。 而这时,我发现雷森的情绪突然就不对劲了。 他怒了,并且这愤怒的情绪不是它本身生出来的,而是那块金属封闭物后面的什么东西,猛地一下刺激到他,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跟着身体先是一阵颤抖,转眼他就怒了。 我又感受了一下,结果我发现金属块后面的东西应该是那种怒怨之气。 雷森身上的东西,与这里的东西产生了某种共鸣。然后他接到怨气,怨气把他身上的某种特异功能给激活了。 金属附近的空气开始变的发烫,包括金属块本身也一样。但仅仅是发烫而已,它的温度最高不超过六十度。 但金属变形了…… 伴随雷森的前进,那块挡在他面前,深嵌入岩壁内的金属块产生了某种改变。如果我从物理的角度讲,就是它的分子结构发生了变化。然后金属瓦解。轰的一声后,金属块崩塌。一个高近一米七,深有两米多的门户赫然就浮现在眼前了。 而当雷森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他扑通一头就倒在了地上。同时他手中紧握的木杖已经发黑变黄,身上的那件不知用什么羽毛编织的斗篷,也化成了一缕缕细碎的飞灰。 众人这时都没有动。 没人往那里面冲。 龙观在朝前缓缓挪了几米,他走到雷森身边,蹲下来伸手轻轻摸了摸雷森的头。 然后他轻轻叹出一口气。 我知道龙观在因何叹息。 我站在这里,感知中的雷森已经失去了他身上的那股称之为特异能力的力量,他又成为了普通人,但同样,所谓的特异能力消耗了他大量的生命,他的衰老将加剧,然后最多半年,他将因多脏器衰竭而死亡。 这就是大道的公正……是上苍视万物为刍狗的表现。 神奇,强大,匪夷所思的力量如果不遗余力的研究是完全可以实现的,这并非是玄幻。但实现之后,拥有者本人将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 此外,这个力量,不可控的因素,太多,太多。 所以这也是世界上很多国家竭力反对和否定这些‘神奇’力量的重要原因。 怪力乱神存在。但怪力乱神不可用! 易家姐妹啧啧有声地看到这一切后,她们好像要提前往里冲。 龙观在扫了她们一眼说:“我建议任何人不要提前往里去,可以的话,我们稍微等一下吧……” 于是,我们等了五分钟。 在这五分钟内,乔治不停地揉着眼睛,一动不动盯紧了那个洞口。 他还在迷糊。 就这么迷糊了三四分钟后乔治一声又一声的卖糕的,卖糕的,叫了数遍,然后他说:“难以置信,真的是难以置信……” 五分钟后,我们下去了。 在临下去之前,龙观在说的是,大家最好不要争抢什么,一切到了下面后,自然会有一个分晓。 进入洞口,往前走了三步,就是一个向下延伸的陡坡,有人这时亮起了手电。 不过这手电应该是几个无法利用内在感知力量看清这一切的新手准备的。 对我和龙观在,包括钟思凡,白头佬等人而言,完全不用手电,一样能看的清清楚楚。 向下滑落了大概二十余米。 最终我们进入了一个密封的,散发着浓烈臭气的空间。 伴随几道手电光扫过去,我撇了一眼空间内的物品,然后我什么都明白了。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藏宝洞。 真的不是,这是地狱,是一个让人感觉异常愤怒的地方! 洞内,密密麻麻,堆积了数以千计的白骨,一副又一副的骨架,从大人,小孩,到老人,妇女,一个又一个。 他们的骨架上可清晰见到一块块的砍伤,刀伤还有子弹打出的痕迹。 是的,这不是什么藏宝洞。 这就是一个藏尸洞! 龙观在面无表情,他冷冷地说:“我继续来讲那个故事,故事的真相就是,没有什么把数以千计士兵变没了的东西。没有什么神奇的武器。当时的情况是这个部落的战士异常勇武,并且他们坚持不出让自已的土地。” “白人们难以强行突破,他们就想了一个花招,说要跟部落的人好好谈判。部落的人相信了,他们放下武器,集中到一起跟白人谈判以争求最后的生存权利。” “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他们等来的是一场大屠杀,十台的马克沁重机枪,对着他们扫射,一遍又一遍,无论老人,孩子,还是妇女。” “那个印地安部族灭亡了,就这样灭亡了。” “而为了掩盖真相,白人们找了一个洞穴,然后将尸体藏在了里面。随后又将印地安人的武器融化,加入了一些铁器,从而将这个洞口牢牢的封死。” “时隔多年,为了提醒众人记得这件事。,当年参与屠杀的一个白人的后代良心发现,他根据祖父的描述编造了那么一本小说,写了那么一篇听起来充满了玄幻探险色彩的小说,小说指向了这个地方,目地是让大家知道真相。可人们只当它是小说了?” “至于说那张图,由于这件事知道真相的人不多。所以,冯正年就成为了徐长天的目标。后来,我把这事跟徐长天沟通了一下。他知道真相后,马上失去了兴趣。是啊,并不是什么人都喜欢去管闲事的。”(ps:徐长天为霸王正道加拿大方面的人。) 龙观在叹了一口气说:“我要出去了,你们谁愿意留在这里,就继续留在这里吧。然后,我需要说的是,已经有很多人正在朝这个地方走了。他们看到了网上的帖子,看到了那些东西,怀着探险取宝的心来到了这里。” “他们会发现这一切,然后拍照,然后他们会自省,会反省当年的他们有多野蛮和血腥。就是这样……我们走吧。” 事实就是如此。 没有什么藏宝的地方,没有什么山洞,没有什么宝贝。 有的只是引发人无限愤慨的事情,只是一具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我扫了一眼这里的骸骨,让我惊讶的是,我竟然没在这里面发现什么所谓的冤魂。 惊讶之余,我看了眼龙观在。 龙观在淡淡说:“四十年代的时候,就有华人道门的高人来到过这里默默举行了一场法事,给这里的冤魂超渡往生了。” 我点了下头。 龙观在又继续说:“但那时种族主义还非常盛行,把这个公开了,只会引发更大的矛盾,起不到鞭策这些白人的效果。现在局势已经好起来了,很多白人们意识到了自身的错误,然后诸如‘与狼共舞’等等这样的一些电影也得到了他们的认可,所以,可以把这个公开了。然后让白人们看一看他们当年是有多么的牲口。” 我点头之余,龙观在又说:“这里的事情就是这样了,剩下的是我们的事。钟先生,还有那位朋友,我们很难碰头,这次的机会不容易呀。” 钟思凡笑了下:“是呢,非常的不容易,外门师父轻易不露面的。龙先生,你能露面,实属不易,还有这位……” 他看了眼白头佬说:“卢瑟夫先生!俄国人的体魄,却又接受了最正宗的瑜伽训练。你也不是一个肯轻易露面的人,今天的机会,真的实属难得呢。” 龙观在:“那一起……” 钟思凡:“就一起吧!” 龙观在:“好!” 在往外走的时候,乔治全身都在颤抖,然后他脸上挂着泪。 我相信,这个地方给他的冲击非常的大。他反复看着一个女人的骸骨,那个女人的手臂紧紧搂着一个不大的小孩子,他泣不成音的同时,他伸手想要去抚摸,可他伸到一半又收回来了。 这个洞,就是一个大鞭子。 叭的一下! 给那些所谓道貌岸然的人脸上戴的那个面具,一下子给抽的粉碎。 我相信,每一个人到过这里的白人,都会有诸如乔治般的感受。而这不正是我们这些所谓的高术小高人们应该做的事吗? 个人的恩怨,高术江湖的纷争是一回事,其余的对外的事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让老熊拉起了乔治。 然后,我们陆续往回走。 返回的路上,龙观在跟我说,这个计划他跟很多人安排了许久。同样,这也是上边同意他独自一人来的重要原因。 毕竟,这不是什么探宝,不是要获取什么大力量的东西。 宫本姐妹手中木匣的披风,还有那个木杖,只是这个因缘中相关的两个物件。 时机到了,自然会来到这里。 一切,皆是冥冥中的天定之事。 我们,不过是助天行事罢了。 众人互相帮着手,又重新回到了崖上。这时,我散开感知,已经感知有至少三队,并且每队将近十来个人,正在朝这里一步步的接近。根据速度分析,他们大概还要走半个小时左右。 所以,我们不能留在这里了。 老熊跟白头佬的手下一起把我们留在附近的脚印什么的全都处理干净,转身功夫,龙观在指了一下远处的一个山谷说:“就是那里吧,也不要太多人了。”扔私布弟。 “钟先生,卢瑟夫,关仁,还有我,就我们四个人吧。” “怎么样?”龙观在看着众人问。 钟思凡跟身边的中年女人对了一下眼色,后者点过头,他表示没问题。 我也点了下头,复又递给老熊一个眼色,同时我说:“照顾好他们。” 话音一落,我紧随龙观在,唰…… 四人如同四辆全速发动的越野车,呼的一下,就奔那山谷急遁而去! 第四百八十六章 心火焚木,破术,证一关 就这样,我们尽全力奔出去了足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我们深入到了一条山谷的内部。 这里非常僻静,不管我们怎么打,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家到了后。各自掏出身上的水,补充了一下水份。 龙观在喝了口水说:“外人无法理解我们的这种争斗,这种打,这种残酷的生死对战,在他们眼中是无法理解的。” 钟思凡起身说:“是的,他们无法理解。这就像他们无法理解战争一样。” 龙观在:“战争是有钱人的游戏!这话一点不为过。包括商业也是一样,通过商业,战争,有钱人让大众接受了一种思想,会让大众知道,哦,这个是行得通的。这个枪厉害,这块手表代表了奢侈品,这一台布加迪代表了一种富豪的身份。” “是的,人们一直在被现有的有钱人掌控着一切。包括生活,工作。等等所有的一切都被他们所掌控。有钱人,站在这个世界金字塔顶端的人,他们引领着一切的导向,在他们的指挥下,大众把钱投向了地产,又投向了这个,那个。因为大部份的人,都想变的跟他们一样富有。可这一切并不会持续太久。” “可能会达到一百年,又或是两百年,但那之后,一切都会产生改变。” 钟思凡微笑说:“当这个空间之外的东西被计算出来,然后让人们接受后。灵性会复苏,到时就有另外一个思想来主导大众消费。生活,工作以及等等的一切。“龙观在:“正解。“ 跟着他又说:“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证!毕竟,上古流下来的东西很多,也很杂。且上古已经消失了,消失就意味着它们不适合在这个世界存在。所以,我们要证,证一个可以延续的东西出来。” 钟思凡缓缓放下一了手中的瓶子说:“所以,每一个倒下的人。都是伟大的实践者,都是勇敢的战士。” 龙观台听了这话他冷笑了一下说:“希望你说的,如同你内心所想的一般能经得过这太阳的照射。” 他伸手指了一下阳光。 钟思凡咬了下牙,但他没多说话。 龙观在说到这儿,他意味深长看了眼白头佬,又看了看我。 我会意了。 当下,我放了手中的瓶子,走到了白头佬的面前说:“可以了吗?” 白头佬正在打坐。 他的两腿是用那种类似双盘莲花坐的方式坐在地上的,听到我这句话,他并没有马上挪腿,或是掰腿,而是直接把小腿往下一压。 这一压的同时,两条大腿的骨头和关节都产生了扭曲。在这股扭曲力的作用下,他直直的就挺起了身体。 这说明白头佬卢瑟夫的骨骼已经产生了一种进化。 它在保留原有骨骼功能的基础上,一部份的骨头已经变的如韧带一般充满了韧性。 很强的对手! 我喜欢跟这样的人交手。 当下,我朝卢瑟夫抱了一下拳。 对方让单腿撑地,将另一条腿的小腿横放到撑地那条腿的大腿上。他上身挺的直直的。两手拿十,做了一个礼。 互相施礼完毕。 卢瑟夫哈啊! 一声大吼的同时,他伸脚出来在地上猛力的一跺。伴随轰的一声巨响。 一道强悍如山的气势,就铺天盖地的奔我压来。 我身如山,如临危,而不动。 身与心,相合为一。 因故,虽敌气焰高涨,但我身心不动,沉稳如山,雷攻难破。 呼…… 科罗拉多高原吹起了一道强劲的风。 这股风吹到山谷内,然后卷起大片的黄沙,遮住了卢瑟夫的身体。 呼呼…… 啊哈! 卢瑟夫又是一声大吼,恍惚间,我仿似听到了一头巨象在嘶鸣。 转尔,地面轻轻的一颤,在尽舞的狂风中,卢瑟夫,挥手就向我打出了一拳。 他的臂展极长,一拳打出后,我扛了手臂一架的间隙,砰砰砰! 叭! 一记长鞭抽空般的脆响,我一根手指就抽打在了卢瑟夫的手臂上。 风沙中,他的手臂好似蛇般一阵扭曲后,哼! 卢瑟夫又再次冲来。 我们对峙,于风沙中,来回的绕着小圈子,突然卢瑟夫猛地一蹿,砰! 伴随着一记重拳袭来,他抬起膝盖,于下盘猛攻我的小腹。 我们的打法跟ufc,包括那些笼中格斗的打法基本没有任何的区别! 所以,这招式什么的是都是极其难看的。 但我们拥有的是更快的速度,更巧妙和强横的力量,以及超于常人的反应能力!最终,还要归于,无比强大的心理! 亦就是精神,神的力量! 关于精神的力量,我到美国跟罗伯特聊天的时候,他曾经跟我提到过一个人。 那人叫小罗伊琼斯。 他是一位非常优秀,拥有几乎全不败战绩的拳王。 但是他败给了他的陪练。 当然,这不是他的陪练整体实力比他强,而是心理!他突破不了心理那一关,最终,小罗伊琼斯败给了他。然后,他一蹶不振,就这么黯淡地退出了他曾经缔造出神话的拳坛。 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感觉体内有什么力量在涌动。 那是来自家乡的呼唤,是真正属于华夏的,道家中的力量。 舍身,勇敢,智慧,坚韧,自然,淡泊…… 当我受到种强大的压迫时,等等的一切都在我脑中回响,然后身体内的小天地震动了。 那不是直观上的感受。 而是一种灵魂上的悸动。 砰! 我一拳印在了卢瑟夫的双臂上,然后大吼一声:“开!” 简直的顶肘。肘尖微微一扬的间隙,我抢到近身的位置,然后…… 就在我手臂即瘵撞到瑟夫抬起的小臂时。 突然。 一股子好像从地底涌出来的力量,猛地一下侵袭到了我的全身。 那力量不是黑暗冰冷的阴邪之力。它很正,就仿佛一条条粗壮的藤蔓从地底拱上来,缠绕上了我的腿,跟着又继续向上,缠去我的身体一样。 这一刹那。 感知告诉我,钟思凡动手了。 他在远处用了一个道门的,类似术法的东西,来控制我的身体。 这是正的术法,不是阴邪之力。 他施出来了。 但龙观在没有动,他没有帮手,他在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如此一来,就变成了两个打我一个了。 我既要面对道门的术法,又要面对卢瑟夫接下来强劲的反击! 他的反击将是非常可怕的。因为我跟他们的距离已经拉的很近了。同样道门术法也异常的强悍! 所以在这一刹那,我沉到了小天地中。 这副身体与我而言,仅仅是一个躯壳。 那个小天地,才是与我思想,意识,等等一些真正密切融合的存在。 因为,它不是物质! 这是我结束随齐前辈的修行课程后,第一次将本我的意识,也就是自已沉入到那个小天地中来应付外界的危机。 然后在这一刹那,我先是回忆起龙观在跟我说过的那句话。 ‘他的术法是木性的。’ 好! 我就破你的木!以心火焚木! 呼! 念头一起的同时,我全身一热,转瞬间缠身的感觉不仅消失,我反而感应到了体内又生成了一股强劲的力量,我把持着这个劲,砰!、卢瑟夫的肘尖撞到了我的头部,但他没有引起任何的伤害。 我微笑看着他,出手如电,就是那么电光火石间的一下子,叭的一掌,将其劈定在原地。 一掌劈落,我一丢手,唰! 遁出来的同时。 我朝卢瑟夫抱了一下拳:“承让了。” 一言结束,卢瑟夫扑通,倒在了地上。 他没有死,他只是受到了一记重击后,脑子有点懵,气血临时闭了一下。 我放倒了卢瑟夫,转身间,我发现钟思凡没了。 此时,风沙已停。 龙观在喝了口水说:“钟思凡跟他师弟一样,暗中与卢瑟夫背后的人都有沟通。这些人,慢慢一个个都能浮出水面,这个你不用急。““钟思凡背后下手阴你,但站在我的角度讲,他其实是在教你!” “道门术法,离不开一个五行!不要看他把木头盒子弄碎了,好像挺吓人,但其实没那么可怕。人不是盒子,哪有那么容易碎的。人身上有一身之神统领,术法加身,充其量会改变一些力量的运动方式。再大了,或许让人的血管一下子爆掉,又或心脏停跳,这些是可能的。” “术离不开五行,武者练拳,一样也是这个道理,每一道劲,都有五行来走。尤其是这个五行拳!身上养出了五行的劲,听出对方术法的五行属性,心念一动,用五行生克制化之能,转眼就能化去。” “他一招阴你不过,你将他的诀印化了,他当即就跑了,因为单论打的话,他打不过你。只是以后,你要小心他背后下阴手了。”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关仁,咱们该开始了吧。” 我点了下头。 龙观在这时放下瓶子,他徐徐解开了衣服,又将手中的一块表拿了出来。 我探头看了一眼。 那竟然是一块老上海的手表。 龙观在把表,衣服什么的放好后,他对我说:“天下之术,无论是什么,都在一个快字!想打破虚空,就得先有一个快的速度,累积起来,才能破开虚空!今天,你们之间,就打一场快拳!我们划圈为界,出圈为输。当然了,谁的力要是不够,要是不猛,被人打倒了,那一样也是一个输。这样好吗?” 我说:“好!” 龙观在当即用鞋尖身体周围划了一个圈。 我站到他对面,也给身体周围划了一个圈。 最后龙观在拿起一枚硬币说:“我把这个扔起来,它触地为令!”扔私低技。 我点头表示同意。 跟着龙观在把手中的硬币一扔之间。 我跟他都用耳朵来听这个硬币…… 半秒后,叮! 就是这一下。 然后我们一起动手了。 出乎我意料,龙观在开始伸出的是一记标准咏春桥手的功夫。 我见状,用太极推手的功夫跟他磨。 我们慢慢的推着,动着,然后风起,跟着动作渐渐加快,快,快,快! 砰砰砰…… 这山谷里仿佛响起了马克沁重机枪的声音。 砰砰的声响,连绵不绝。 我的心识全都沉到小天地,以心为劲,驱双臂,十指为器。来跟龙观在拼! 对方亦是一样。 但越打,我的心越寒。 我发现,龙观在的实力真的是太恐怖了。 他隐藏的很好,表面上看他好像跟我一模一样,实际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的力很强,真的很强,并且灵性十足。 在灵性的驱动下,一切的动作都是一挥而就,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同时,他没有破绽可言。 我试着想要更强的力量去撞开一个缺口。 但没有可能! 他稳稳的如同一座山般,一动不动。这种强劲的压力引的我眉心深处一动跳动。那剧烈的波动,直接就把我的全部心识给逼到了一个临界点。 压力,强大恐怖的压力! 他这么强,当初杀了我,简直太容易了,可以说是挥一挥手,轻轻松松就将我干掉,可他为什么不这么做? 我不解的同时,面对如山的压力,可怕的死亡气息,我不敢懈怠! 我们就这样,一直打着。 直到我感觉一抹夕阳从山谷的缝隙投入进来,但我们都没停手。 仍旧要继续,力量不仅没消失,反而越来越大! 他把压力,提升,提升,再提升! 冲! 我要破开这一切!破开这束缚!冲开,冲! 啊! 伴随我的一声嘶吼。 轰! 小天地内突然升起的一团力量,它走过了身体的尾闾,夹脊,玉枕,直接就轰到大脑深处的一个地方。然后在这一刹那。 一缕我不知道的东西,从九霄之外,沿我头顶百会,就灌注进来。 它是什么? 对!天魂!也就是道藏经典中的天魂,西方三位一体中天父(ps:有信教的别喷我,这是一些所谓学者研究的。)的力量,萨满中的影子魂哈年康,赫哲人的‘干荣’。 之前我成就的是生魂,即身体魂。 这一次,我通了天魂了。 最终,我还要去通一个地魂,再证得七魄才行。 这一瞬间,时间被定格了。 我看到龙观在脸上突然浮现了一丝微妙的笑容。 然后他收了一下手,而我掌刀,正在奔他的脖子撞去。 不! 我大吼一声的同时,我一拧身! 奋尽全力的一撤,但最终我还是慢了一点点。 我小臂的下端,压到了龙观在的肩膀,然后擦着他的锁骨,滑了下来。 就是这一下。 扑通! 龙观在倒在了地上。 第四百八十七章 身受重托,你能否承付 龙观在一倒急忙弯腰下去给他扶住。龙观在伸手把了一下我的手,他咬牙好像憋了一股力,跟着他将什么东西吞下去了。我知道那是血,他把一口呛出来的鲜血给硬生生吞回到肚子里了。 与此同时,我见到他的锁骨早就断成了两截。但很快。他锁骨附近肌肉一阵扭动,断开了的锁骨又在皮下合到了一起。 “龙前辈,你的内脏……?” 我关切问他,同时我知道他的肺叶受了一点内伤。 龙观在挥手打断我,示意我别说话。 我没说。 然后他坐在地上,把后背倚在岩石上,闭眼一动不动。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他说话,不能让他有过多的运动。虽然我很想跟他谈,我想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可现在,真的是不能! 于是我转身过去看让一记劈拳定住的卢瑟夫。 后者正盘腿坐在地上,他看到我来的时候,他朝我笑了笑,随之他用英语跟我说:“你很强大,应该是龙象武士的对手。” 我平静地看着他说:“有机会,我会跟龙象武士交手的。只是,我不希望你再跟那些人合作了。”扔私爪划。 卢瑟夫:“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我们太注重身体,精神上的修行了。以致有一些存在于现实的东西,我们没有办法照顾。人活在世上,是要面对很多物质的。我们没办法解决对物质的需求,别人帮我们实现了。我们就得去答应他们解决一些事情。” 卢瑟夫讲话好像很吃力的样子,差不多是一个词,一个词的说。 我说:“这些我都理解。” 卢瑟夫:“但我们,可以用我们之间,属于武士的方法,解决掉问题。这样,就不会牵扯到更多的人了。” 我点头。 卢瑟夫:“我输了,但我会努力。争取可以打败你。” 我说:“希望你有好运气。还有,今天发生的一切……” 卢瑟夫:“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就是一个武士,把身心奉献给吠陀的武士。我听从我的导师,还有心灵上的指引。所以,你放心!我不会多说一句话。” 我说:“这就多谢了。” 卢瑟夫这时起身,跟着两手合十向我深深弯腰,鞠过一躬后,他说:“请代我向那两个日本人道歉。因为,开始的时候,我的言语。多有冒犯。再见,朋友!” 我说:“再见!” 卢瑟夫走了,面朝如血夕阳,一步步的就这么走了。 我目送卢瑟夫离去,然后我守在龙观在的身边,守了足有四个小时。一直等到漫天星辰出现,龙观在终于睁开了双眼。 我走到近处。 “龙前辈,你怎么样了?” 龙观在伸手捂了一下胸口说:“还好。“ 我说:“前辈……“ 龙观在抬了下手,他打断我,然后又说:“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等下我会告诉你全部。” 他不动声色,取了身边水瓶喝过一口水后,他对我说:“当初在拉萨通往阿里的路上见到你的时候。你身上的狂妄激怒了我,我本是要杀掉你的!” “计划中,在你拿到普巴杵之后,或之前吧!我就会出手杀掉你。” “那时杀你对我来说,易如探囊取物。基本上伸一伸手。你就得死,这点,我没有说错吧。” 我承认,龙观在说的一点没错。 龙观在:“我在海外生活了五十几年,后面的三十年,每年我都会回国住一段时间,有时候,可能会一气住上三四年。我在国内有一点小投资,经济上不是问题。但那些东西,都是我的孩子们在打理,基本不需要我出门。” “回国居住,更重要的原因,我是想打破虚空见神!” “我不喜欢宗教式的言论,所以我没有皈依任何的教派!我也没有太多的奢望,妄求寻到仙界,神人,不死长生极乐之境。这些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的兴趣。” “我的目标非常简单,就是用一种理性的眼光看清楚我们的世界!” 讲到这里时,龙观在抓了一把沙。 他揉了一下,看着细沙从指缝间,跌落。后又抬头望着星穹。 “我要看清楚,头上无尽深处的天,看清楚,脚下这块坚实的大地。它们原本的样子是什么?因为,我们都被局限在这个身体里了。我们的眼睛,耳朵。看到,听到的,只是这副身体接受到的东西,这不是真实的全部。” 龙观在继续:“我走访很多儿时记忆中的名山古刹。可是啊……” 他不无失望地说:“为什么,我看到的都是一张张沉浸于物欲中的脸,为什么我看到他们都在敬奉着鬼神,为什么那些信徒,那些师父,都在跟鬼界的众生做着交易呢?拿自已的命运,来换回一时所谓的平安。为什么都是这些呢?那些正知,正信,那些大能之人,他们去哪里了,哪里了?” “这不是我儿时记忆中的东西,不是!” “我痛恨这个,我非常的痛恨,痛恨之余,我更加坚定,我现在走的路没有错!所以,我出手很毒,我不留情面!若有拂我意者,当废则废,废不掉,则杀!” “很快,因我出手很霸道!我短短的时间,就坐上了外门师父。并且,有可能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安排我去一个地方隐修一段时间,然后让我成为内门的师父!” 龙观在望着星穹,喃喃说:“你让我起了杀心之后,没想到那天,你的朋友找到我,当时,他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先生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应该可以看到,你想知道的东西。” “相对我要想看到的东西而言,你多活一段时间,少活一段时间,这全都无所谓了。” “于是我跟他走了。” “我们走了很远,来到了一处古象雄时代堆建的玛尼堆旁。” “我对他说,你这个藏人,我不信教的,你给我领来这里干什么?” “他的回答是,朋友啊,这不属于宗教的力量,它是自然的力量,你可以用你的心来感受,去倾听。” “我还是不太相信那个藏人的话,但不得不说,那个人的心很纯净。至少,我没有见到那些让人堕落的东西。” “我试着去接近那个玛尼堆,很快,我知道,没错!这就是我要寻找的东西,我就是要借它来看清楚这个大大的世界。” “坐在那个玛尼堆的旁边,我打了一整晚的坐。我看到了一个你绝对想像不到的,真实不虚的世界!那种缜密,细致,不含一丝情感,却又包容大道之情的结构,那个漂亮的结构,那个分布,还有最最重要的一个东西,我把它领悟后,我知道,我现在做的事情,是有多么的糊涂。” “但是啊……” 龙观在长叹说:“你可知,那时的我是多么的固执。即便我看到了,但我的心还是没有动摇。我还是想杀你。我想在墨脱杀了你!” “就在你们进去,跟那个万归一打算决一死战的时候。” “我当时就跟在你们后面,然后……一个人出现了。他姓齐!” “他是我当年很仰慕的一个长辈,因为抗战时期,他跟几个前辈一起联手做过很多事情。包括解放战争时期,有一些事情,一些关于到天机的事情,都是他们来做的。他们做到了牺牲,真正在没人知道的战场,奉献了全部!” 龙观在这时舒了口气,然后含了一些水,一点点的咽下去说:“你们年轻人不会知道,我们的祖国经历了什么的苦难。你们同样也不会知道,有多少道门中人,在这场苦难中奉献了什么。他们不会被记入史册,甚至可能有人都不会相信他们做过的事。” “齐前辈是这样的人,他拦下了我,然后跟我讲了他的道理,让我知道了未来发展的一个脉络。那一刻我才真正醒了……” 龙观在感慨万千说:“幡然间的醒悟后,我问自已我能干什么。齐前辈给了我一些指引。于是,就有了今天,到此为止,安排了数年的一个培养计划。这个计划,就是为了培养你。并且也是培养国内年轻一辈的高术人物。” “这几年来,我游走于各国,且在美国当地积极活动。尽可能将我们的目标,转移到其它区域。” “所以,这几年,江湖还算平稳。” “后来,齐前辈告诉我,你即将出关,我就把安排好的后路,一件件做了。” “尚志是我故意撵走的,不那么对他!他这人太强了,总有一天,他会在我们这个组织内坐上一个重要的位子。那样,我就是给你们培养了一个敌人!” “这个坏人,我来当!我给他撵走后,他自然会投到你们那边。他一身的功夫,多半是我教他的。所以……他去了后,你在美国就有一个强有力的后盾。” 龙观在失神望着天空说:“最后,我安排这最后一个环节,让你通了身上关隘,完成入道之前的全部功课,接下来,你就真正是一个道家的小能人了。” “我能做的就是这些,我答应齐前辈的,我已经全部做完。就是这样,但……关仁!你身受重托,你能否承付?能否承付?” 龙观在看着我,一字一句地问。 第四百八十八章 龙观在的托付之事 我看着龙观在,我正想表出我的决心。不想他突然伸手挥了下,示意我不要多说什么。 我一怔之间,龙观在说:“你的心,我已经看到了。如同当初我见到的那个藏人一样。你的心是不移的。坚定,不移。只是,你缺少了一些灵动,你对古老道家的东西,知道的太少,太少了……” 龙观在告诉我,道家兴,兴于龙虎长生之术,毁,亦毁于龙虎长生之术。 究其根本,皆因世人的一个‘贪’字。 有钱之人,想得不死之身,永生永世霸着他的那份基业一直的活下去。无钱之人,受病痛之苦折磨,想借道门之术,长久不病。又或壮志不抒。难以面对现实社会,只好寄托神仙之能,妄图修成仙身,离开人间,破空而去。 可想学道,入道,首先就得斩了这些个心思。 不要求长生,不要求不病。 可这样一来,又有几人肯学? 道是如此,武也是一样。习武之苦,之累,之险,所需付出之汗水。艰辛,绝非人想像那么简单。 万般皆由基石起,人没有那个恒心,基石之力,是学不得降龙伏虎之术,窥探不到真正长生法门的。 古时,道门兴,是因道门多有妖孽之人,他们于帝王将相中。游说所谓长生秘术,教人心生一个‘贪’字。 这一个念一起,道门表面看是兴,实则已经走向了末路。 想要真正学到东西,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做到无欲而习!就是没有欲望,要求,目标。然后去抱着这颗心去学,才能真正学到东西。 第二就是因缘聚会。 身上依附了因缘,按这个因缘而行。 但第二条路太险了,因为所聚因缘过多,不知何时,这因缘就转成了杀身的恶缘! 世人做不到第一条。第二条更不用说了。 是以现在,道门凋零。 龙观在告诉我,上苍在古时不是没给华夏道门机会,唐宋离的远,估且都不提了。单提一个大明朝。多么兴旺的时代呀。可那些道门中人。还是有很多为了亲近帝王将相,而又不得不重操旧业,再以长生之术游说人,迷惑人…… 龙观在跟我讲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可他只字不提,他背后那个大大的组织。 他只是讲华夏道门一族的变迁。讲这一族的兴旺衰亡,讲世人的贪…… 他讲了一个多小时后。 龙观在长叹口气说:“我现在人虽没死,但心已经死了。因为那个藏人跟我说过,待看到了世间的一切本质和真相后。人可能又会心生一劫,因为这是我借了外力,强行看到的,这不是我本身的修为。” “这一劫来了,我能否过去不知。但我可能要沉寂很长一段时间。世间,可能从此就再无龙观在此人了。” “所以关仁!我托付你三事,你能否应我。” 我说:“龙前辈放心,你托付的事,我绝对照办!” 龙观在叹了口气说:“可是这事,并非让你打杀那般的容易……” 我一怔,末了我说:“放心,我已经知道,这世间有许多事,并不是用力量一下子来完成的。它需要时间来磨,来一点点的磨合。” 龙观在:“嗯,你懂就好!是这样的,我有一个小孙女,她在纽约。可她不是习武入道的人。她习的全都是西方的东西。我消失之后,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小孙女。我担心背后的人,会找到她,然后利用她。这个,就不好办了……“龙观在告诉我,他的小孙女姓龙,单名一个雪字。刚刚从纽约的一所大学毕业。她大学读的是体育专业,目前从事健身教练这一工作。 我希望我能保护龙雪的安全,可以的话,他想让龙雪去我的仁武堂发展。 除了龙雪外,龙观在还有一个弟子在纽约。 他的那名弟子名叫黄兴唐。 这个黄兴唐是他非常得意的一个弟子,同样他与龙观在背后的势力也没有什么关系。 黄兴唐是他在国内收的徒弟,对方大学毕业后,龙观在帮着这个黄兴唐安排去了美国来读研究生。 现在他研究生毕业,正在纽约的一家华人公司做进出口贸易的工作。 龙观在说,黄兴唐也是他担心的一个人。 他担心对方会找到他,然后把他拉进那个阵营。 除了这两个人,龙观在又给了我一份名单。 名单上有三个人,这三人都是居住在北美,加拿大,美国一带年轻一辈中的高手。 他希望我在他背后的势力插手之前,找到这三个人。 然后,将他们拉入仁武堂。 我问龙观在,如果是一个叫凯米莉的女人来拉这几个人呢。 龙观在显然知道凯米莉,他说:“巧妙应对吧,不可冲突,这里面的东西很复杂。尤其是这些修到了高深境地的人,一念之间,对方可能与你是朋友,一念之间,也可能与你化为死敌。如我这般,不就是最好的诠释吗?” 龙观在看着我,意味深长地笑说。 话音一转,龙观在告诉我,其实,他从玛尼堆旁看到那一切后,他就学会了一个最珍贵的东西,那就是尊敬,人要学会尊敬每一个生灵。并且是每一个生灵,无论大与小,好与坏。 可他之前,做的却不是那样的事…… 他后悔,却也无济于事,只能尽自身之力,能做多少,就是多少了。 最后龙观在又提醒我一个我几乎忘掉的人。 他说江越没死! 就是那个让我取走一身骨头的人,他没有死。他那一身的怨气让泰国的一个大降头师相中了。对方收了他做弟子,然后短短几年时间就给他培养出来。江越现在虽不能走,但却有一身的邪术,并据龙观在了解,江越好像去了红手绢那边,跟了贺老太太的阵营了。 他去贺老太太那儿是不是有别的目地,是不是那个大降头师对红手绢有什么计划,这些龙观在还不太清楚。 他只告诉我,贺老太太为人不正,多行不义,能点就点,点不开,就把她一身本事收了吧。 至于接班之人。 龙观在说,在小石城有一个玩魔术的人,他姓高,真名他也不知道。 那个人今年三十出头,他可以来担红手绢的这个大任。 龙观在的意思是,让我先去小石城,找到这位高先生。跟着,再去红手绢那里把一些麻烦摆平。 此外,他还说,高先生最近在小石城露面比较多,所以我要防止其它人先我一步找到对方。扔广农巴。 一一交待完毕。 龙观在好像老了很多。 我看他的样子说:“龙先生,你付出这些……” 龙观在却摇了摇头,他挥了一挥手说:“如果你见了我看到的画面,我看到的那一切,当然,你能看懂,并且理解。你就知道,人活世上再苦,再累,再怎么艰辛,哪怕把这一身的功夫尽数毁去,亦是值得的。” 他讲到这儿,朝我神秘一笑,转了身,这就一步步的走了。 龙观在走了。 我要送他,他没让我送。且走的时候,步子很踉跄。 另外,他走之前。留在了地上一张早就写好的纸,纸上写着他小孙女龙雪,还有弟子黄兴唐的住址,联系电话,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他就这样走了,沿着卢瑟夫离开的方向,一步步的渐行渐远,直至踪迹全无。 名单很沉,很重! 可以说,这是龙观在的一点私心吧。 但谁还能没有私心呢,尤其是最亲的弟子,还有最心疼的小孙女。 放心吧,龙前辈,妥妥儿的!尽全力,我会尽全力帮你做好这些事。 目送龙观在离去,我奔来时的路疾行。 跑到一半的时候,我看到了老熊,乔治,还有他们身上背的人! “嗨,关!你还好吗?” 乔治累的满头是汗,扬手在星空下向我打招呼。 我说:“还好,其余人呢,他们去哪里了?” 我快步奔这两人跑去。 来到近处,我立马发现乔治和老熊身上背的那一对宫本兄妹。 我见状忙对老熊说:“他们这是怎么了?” 老熊长舒口气,帮着乔治把人放下,又将自已背上的人放下后他说:“还能怎样啊,出事了呗。你前脚刚走,我们先是跟那几个毛子打起来了。后来,那个女人插手,这一对兄妹,又突然帮我来打这个女人。” “结果,这两人跟那个女人全飞了,就是那么一下子,三个人全都飞出了。然后这两人受了重伤。” “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给那几个毛子拿下。后来,没过多久,那伙来探险的人快要到了,我们就跑呀跑,跑到半路,就遇见了之前跟你见过的那个叫什么……““阿尔法,对,叫阿尔法的老外。他给那傻呼呼的妹子还有那个快要死的有特异功能的老外接走了。最后,又帮着这一对傻呼呼的兄妹医治了一下伤。““按那个阿尔法的说法,这两兄妹身上学的东西全都没了,并且还受了极重的伤,正经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这才能恢复正常。” 老熊讲完了整个经过,又看我说:“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说:“我没事,这样!你跟乔治领着这俩人回洛杉矶,然后想办法找个医生,乔治你有私人医生吧。” 乔治:“有!” 我说:“给这对兄妹好好医治一下,再帮他们买两张回日本的机票吧。让他们回家,好好的工作,生活。别掺合这些事了。” 老熊:“那你呢?” 我说:“我得找人,去小石城。不对,找人不对。确切讲,应该是抢人!” 第四百八十九章 了然知晓术法玄机 我同乔治和老熊挥手告别,我踏上了独自行走的路途。我没有选择跟乔治和老熊同行是因为我想徒步把冲过的关隘好好体会一下。 我冲开了脑中的那个泥丸宫。那个位置有说是松果体,有说是道家元神之府。总之人们对它有很多种描述。 但我最大的感受是,这里是一个理性之源。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它通开后。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无一不充满了那种理性的美感。 我可以很轻松的计算出手里的一捧沙子有多少颗沙砾。虽然我不知道那结果是不是正确,但这确实是我得出的结论。 我仰望星辰。 我能感受一颗又一颗的星体,星系在引力的作用下,于茫茫的太空中旋转,它们的轨道,路径,等等一切如果给我一枝笔,我能很顺利地用公式写出来,然后再计算出相应的结果。 我能够用公式,一种枯燥的,理性方式,表达出我所能理解的一切。 肉眼所及范围内的一切都是一个又一个理性的数据。 这是我能看到的全部,一个枯燥,又不失美感的世界。但我知道,这仅仅是我当下能看到的。 龙观在看到的东西应该比我的这个更为壮观。 那个世界。更加的庞大,并且用固定的三维视角没有办法去描述。 人类被束缚了。 但这种束缚不是外界什么力量强加给我们的,这是我们自已的选择。 为什么会束缚?答案,就是学习! 要在快乐,痛苦,艰难,困顿,挫折,成功中学习一切对我们有益的东西。 这就是我们称之为人的重要目地! 世界是一个道场,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主选择的修行课题。 这里不分丑与美,善与恶,乃至于好与坏。 每一件事,每一段让我们刻骨铭心的经历。都是最完美的课程。 这就是人生! 我漫步在科罗拉多高原的大地上,我沐浴星穹,这是我最直观的感受。 我没有去打坐,没有像任何一部功法课程中指引的那样去吸收什么能量,什么力量。我觉得这不需要。 我需要的就是静静地品味这枯燥的理性之美,同时品味生之为人后,我所学习到的一切。 这时没有任何的能量加持在我身上。 我没有产生什么突变,同样也没有什么太极,阴阳之案的图案显示出来。更加不存在驾鹤翱翔的仙人。 这一刻,我与这个大大的,用完美方式缔造的缜密世界结合成了一体。 宇宙,银河系,太阳系,乃至我们的身体都是一部又一部精密的机器。 而缔造这个机器的根本就是意识。 同样也是很多神学著作中,提到的那个伟大的神。 对神,不能用人格化的角度去度量,我们不能像揣测身边的某个人一样,给它添加任何的人性描述。 那是不对的! 这一刻,我没有见到,但却感知到了,冥冥中。很远,很远,却又极近,极近的感知。 当然,以上这些是形而上学的描述了。 相对形而上学。我现在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当我回忆方才走过的步子时,我能清楚告诉自已迈动了多少次腿,我的方向位于哪个经纬度,我每一脚的间距是多少公分,我一共走了多远的路。 一切,都能用当下适用的物理,数学术语加以准确的描述。扔广土号。 这就是道家的力量! 我对空挥出一拳,我让拳劲吐空,劲流在拳锋前端形成了一道一闪即逝的小涟漪。我望着这一切,脑子可以计算出我的初速,加速度,然后最后那一顿时,身体内部做功,产生的能量总值,我可以用‘焦耳’来换算出来。 那一秒的能量总值在拳头上面炸开。 最终诞生了一股可怕的破坏力。那就是我的拳劲。 而产生这一切的根源来自于我体内小天地和头顶泥丸宫的结合。 它们是精神化的虚拟存在,但这个精神化的东西,却可以驱动我的身体爆发出常人不具备的力量。 身体,是精神与物质之间的转换通道。 精神是基础,它驱动了身体来创造和改变物质。 而身体就是工具和媒介。 而当我绕过自已的身体,通过肢体接触其它的方式与别人相沟通时,属于我的,强大的内在的精神力量会沿着对方的皮肤,乃至呼吸的空气干扰到对方的神经系统,最终形成一定的破坏性作用,甚至是幻觉。 而前者就是道家的法术,后者则是圆光术。 精神同样也是频率! 物理世界中,每一个物质都有属于它的频率,当用精神与另外一个物质的频率相吻合,转尔,再加以改变时。 就实现了钟思凡,挥手掐诀,木盒碎裂的效果。 可是物理世界的每一个物质在量子领域中它们都存在遥相呼应的关系。利用精神对物质产生改变,打破那种固有的平衡后,会引发涟漪效应,转尔很容易在精神层面受到微观领域的一系列干扰,最终就出现所谓的,更大的恶事。 这种恶事影响的是心神。 它不同于,身体上遭遇到的恶事,那种恶事,只单纯对身体造成影响。 身体的影响,应对过去,就过去了。 但心神的影响呢? 疯了,都是轻的。重要的,可能自我了断,亦可能一念成魔,自寻毁灭。 这就是道家术法不轻用的重要原因。 高术勿用,高术不轻用,讲的都是这样一个道理。 我静静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然后收起全部的心打坐,我心没有一个念头,但是又有一股想要强烈生出念头的冲动。 抓住那个冲动,沉浸进去。 这就是,比站桩,吃药,还要补益的东西。 一念不生,却又要横生千万亿个念想。 就是那一刹,那一瞬的意识状态,定住了,就是入了定! 我坐住了。 一动不动的就这么坐了117个小时零二十三分五十一秒。 我睁开了眼。 阳光暴烈,但我却周身无汗。 不饥不渴,体态轻灵。 这是齐前辈讲给我的打坐的修持方法,我用了数年的时间,几乎每晚都打坐,然后我终于成了。 好处,难以言表。 我站起身,稍微活动一下,又顶了烈日在这苍凉的荒原演了一套五行,十二形拳。 招式很慢,动作很慢。 但我却要极慢之中,求出行云流水般的动势出来。 这就是,慢打五行,十二形拳的精妙之处。 演了一个多小时,将周身气血都活化开后,我定了定神,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后,我奔着拉斯维加斯的方向走去了。 路上我遇到了好心人。 一个结了大络腮胡子的大叔,他看到我独自一人行走,问我需要搭一下车吗? 我说好啊。 他就让我上了他的车。 坐到副驾的位置上,大叔开始跟唠叨。 他说他失业了,最近找不到工作,然后信用卡欠了一屁股的钱,最终他很苦闷,就开车到这里转两圈,希望能排挤掉心里的郁闷。 我问大叔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说以前是it人士,但他的公司倒闭了。 我告诉大叔,他可以试着在虚拟交互领域发展一下,比如虚拟成像,然后触点式的交换应用。大叔一听忙说我是行家呀。 于是我们聊了一些这方面的东西。 大叔说他有一个设计方案,我说可以让他拿着设计方案去别的公司碰碰运气。 就这样,我们聊了很多,很多。 我给大叔的建议是这个纪元发展的最终方向。 精,小,巧,方便,连通的高科技产品最终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流入每个人的手中。 谁站在这个大潮的前端,谁就是受益者。 这是阻挡不了的事实! 车给我带到了拉斯维加斯,我在那儿找了一家小酒店住下来后,我给乔治打了一个电话。在得到一切平安的消息后。我让酒店帮我订了一张飞往小石城的机票。 到达小石城的当天,我找了一家酒店入住进去后,就下楼在附近的店里走了走,我买了一身很随意的衣服。随之,我就开始漫步小石城的大街小巷了。 这里的环境不怎么样,因为小石城是全美有名的高犯罪率城市。另外,这个地方比较穷,说实话条件什么的,真心不咋样儿。 据说小石城的一年当中,每十天就会有一个人被人砰!一枪给打死。 我住了半个月。 亲眼目睹过一次枪击案。 那是在一个傍晚,我走到一个街区的时候,有一伙墨西哥人突然从一个巷子里跑出来。 刚跑一半,砰的一声枪响。最后面的一位兄弟,就扑通倒地上起不来了。 事发突然,我距这伙人大概有将近两百米远。 所以我爱莫能助。 在小石城住的第十七天,我终于在街上遇到我要找的这个魔术师了。 他坐在一个咖啡桌的旁边,四周聚了十来号人。然后他在表演街头魔术。 我凑到近处。 打量着他,他三十多岁的样子,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然后他的眼神有些忧郁。这两种不同的气质让他看起来很讨女孩子的欢心。所以,他身边有不少白人女孩儿,故意往他身旁凑。 他高声说着要表演一个非常刺激,且血腥的魔术,他提醒大家注意一下。 众人兴奋了。 然后,他拿起了一把刀,又将手腕撸起来,跟着,他拿着这把刀,对准他的胳膊,奋力一刺。 噗! 刀锋刺到了肉里。 没有遮挡,没有任何的屏蔽,就在众人目光中,被刺到的肉里。 血哗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现场一片的尖叫。 然后他又奋力一使劲,将整个刀身穿透了手臂,跟着他将那条被刀刺穿的手臂展示给众人看。 胆大的摒住了呼吸,胆小的已经是不敢看了。 他展示了一圈后,又在众人目光注视下,毫无遮挡地,嗖的一下将刀拔出来。 最终,血哗的一下又涌出来了。 他就这么亮着胳膊,让大家看流出来的血。 众人尖叫之余,他朝伤口处吹了吹风。 大概过了三十几秒吧,不到一分钟,他让人拿来一瓶打开了盖子的矿泉水,他把水倒到伤口上清洗。然后奇迹出现了! 没有伤口,他的手臂完好如初! 哗! 众人给他鼓掌,然后又是各种的叫好。 他很虚弱地微笑着着,跟着有一条狗叨着一个白色的金属桶跑过来。人们会意,纷纷将零钱扔到了里面。 这是一条哈士奇。 当它叨着白桶,摇着尾巴跑到我面前时,我丢了一张百元钞票。 哈士奇的眼睛长了。 他这时看到了我,于是问我:“嗨,你给的有些多了,我不需要那么多钱。” 我笑了下,指着哈士奇说:“这是我送给它的。” 对方朝我笑了笑后又问:“这个家伙很馋的。” 我说:“正好,可以给它买一些合口味的狗粮。对了,有时间吗?有时间我们喝一杯。” 后者:“好啊!” 半个小时后,我们坐在了街边的马路牙子上。 那条名叫狗子的哈士奇正心满意足地趴在我们脚下吃着一份超市里买的,最贵的狗粮。 我和这位魔术师,一人一瓶啤酒,对着喝过一口后,他向我伸出手说:“高森,请问您怎么称呼。” 我微笑说:“关仁!” “你好。” 我回过了一句你好后,我问他:“没听谁说过把道门的功夫当成是魔术表演给别人看的,这么一场下来,很费元神的吧。” 高森好像知道我是什么人般,他喝口啤酒说:“我一般一个月只敢演两场这样的魔术,再多的话的身体就吃不消了。平时,我表演的都是一些普通的小魔术。不过拿真功夫当魔术演,总比有些人拿魔术当真功夫骗人要强的多吧。” 我说:“嗯,确实如此。” 高森这时又喝了口酒说:“你跟之前要找我的那些人不太一样。” 我说:“怎么不一样?” 高森:“第一你出手没有他们大方,他们经常是提着一个皮箱过来,然后当我的面打开,那里面装的全都是钱,一捆捆的美金。第二你没有他们凶,他们不会想跟我喝一杯,如果我拒绝,等待我的就是一场强硬的绑架。” “但不管怎样,我的朋友……” 高森看着我说:“我不会离开小石城,一直到死,都不会离开。” 第四百九十章 雨夜,劲敌显,唐刀惊艳 高森是有故事的性情中人,此外他身上有很强的道家术法,之前他表演魔术展示出来的东西只是所谓的雕虫小技罢了,他的实力很强!我看到了他体内那一团上下翻腾的气流。虽说那是虚化,非物质的存在。但是我看到了。 一切术法不离五行。 高森以是五行中的‘金’这个属生来入的道。 所以,他身上具备的是金属的沉稳,内敛,外加眼神中偶尔浮现的一缕收不住的锋芒。 我听他说完永不离开小石城后,我喝了口啤酒,摸着二哈的脑门子说:“你要是不离开,我也不离开!对了,你那有地方吗?给我挪一个地方住。” 高森哈哈笑了:“像你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好啊,不过我那里的地方真的是很小,恐怕装不下两个人,所以我想,你大概是要住在外面。” 我抻了个懒腰说:“无所谓了,只要有一个地方就行。” 我以为高森住在一个租住的小公寓里,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住的是车。 他的家就是一辆房车,这辆车停在小石城郊外的一块空地。这空地附近长满了树林。并且周围除了他一个人外,再没有第二辆车了。 “怎么把家安在这里了?” 我走到房车前,帮着高森把一块厚厚的防雨布掀起,然后拿出盖在下面的两张躺椅,还有一个桌子。 “这树林不太吉利,几年前,有一个从部队退伍的士兵绑架了六个女孩儿。他把那六个女孩儿祸害了之后,又用刀分开,最终胡乱埋在了他住的那个小木屋的地板下面。” “这案子一年后才破,那年他去了新泽西,在一个地下停车场的入口,他要绑架另一个女孩儿,结果他遇到了激烈的反抗。然后保安出现,众人把他制伏后扭送警局,一番审问他交待了一切。” “那房子就离这儿不远……不到一百码吧!” 高森指了一下后又说:“当地人不敢到这里来,说这个地方充满了女孩儿的冤魂。正好我喜欢清静。就过来住了。” 他放下躺椅,坐到我对面说。 我说:“你不怕,那些女孩子来找你吗?” 高森笑了一下说:“你知道,道门有一些古老的手段,可以把这些东西化解。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心理医生说这是东方古老的心理疗法,不管怎么说吧!它很管用!我并不害怕住在这里。” 高森微笑…… 我附和一笑,又拍拍躺椅说:“有毯子吗?晚上我怕凉。” 高森:“有,我这就给你拿去。” 就这样,我陪高森住了两天。 白天我跟他一起,领上二哈去小石城的街里变各种各样有趣的小街头魔术。 高森身上有那么一股子劲儿,他只要往那儿一站。瞬间就能吸引到一群人。然后他开始变一些戏法。 其中有魔术的本事,也有真正道家的东西。 反正真真假假,图的就是让大家看一下开心,一个过瘾。 表演结束后,二哈叨了桶收钱。 我们就一起去喝一杯。 高森跟我聊了很多魔术上的事,他说他最痛恨的就是那些魔术揭秘者。还有拿魔术当道术来骗人的伪大师。 正是这两种人的存在,让魔术这个行业的发展一直都处于停步不前的状态。 魔术是漂亮的视觉艺术,魔术师是为艺术献身的大师。 高森说我永远想像不到,一个真正魔术师为了艺术他付出的是什么。 残疾! 真的是这样,一点不夸张。 为了一门绝活,从小就把自已身体弄残废,这绝不是夸张。 除了跟我谈魔术,高森经常拿着一枚小刀,去雕刻一块又一块的水晶。 他反复地雕着,有各种各样的图案。 我看他雕东西,我知道这也是一门修炼的法子。 他是在通过这种方式,来养身体内的‘金’气。 他走刀的时候,我能感知到他体内旺盛的,属于金的气息在徐徐流动,那金气透入刀尖,渗到水晶上转化为图案的同时,他身体外围的空间,自然就会浮现一个小小的气场。这气场帮着他更进一步强化了体内的‘金’气! 第三天的晚上。 大概是当地时间的晚十一时左右。 之前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天气有点凉。高森说如果我不介意的话,可以去他房车的沙发上对付住一晚上。 我说不必了,就在外面挺好。 我搂着二哈,躺在椅子上,闭眼呼吸清新的空气。 二哈是个人见人爱的家伙,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当我付出几大盒的狗粮之后,它跟我成了真正的好朋友。 我正抱着这家伙呢,突然二哈一个激灵,耳朵动了动后,它用一副很‘怒’的样子看着我。 我伸手抚抚它脖子上的毛,然后我把二哈放到地上,同时伸手一指房车的底盘下方。 二哈看了我一眼。 我一瞪眼。 二哈麻溜地爬到那儿呆着去了。 就在二哈趴进去的三秒后,嗖……嘣! 一根小手指粗的,由复合弓身出来的箭矢,笔直扎在了房车的的车门上。 很快,车门开启。 高森下车,将箭矢拔出来,反复看了两眼后,他说:“朋友!你得离开这里了。” 我说:“为什么。” 高森:“他们的人给我留了一个电话,然后还有一个约定的期限。他们说了,如果不在期限内给他们打电话的话,他们就会干掉我。” 我说:“期限还有多久?” 高森:“差不多,还有三十秒吧!” 我说:“好,那就让他们来吧,让他们来。” 高森笑了,同时放下手中的箭矢,然后指间徐徐滑过他经常用的那枚小刻刀。 时间过去了二十秒。 高森问我:“你看到了几个人。” 我说:“先说你看到的吧。” 高森:“八个!四个弓手,两个拿枪的,枪装了消音器,是大口径的手枪,弹匣的装弹量将近二十发。还有两人的功夫入了化,一个懂术法,身上炼了一个东西,那东西能迷人心智。” 我说:“嗯,你还漏了两个。” 高森一怔。 我说:“那两个人交给我吧!其余人,你能搞定吗?” 高森:“这没问题。” 我说:“走着!” 呼…… 我冲出去了。 身体刚冲了六米,额头,小腹,腿上的肌肉立马一阵的跳。 我人在半空,一拧腰身。 同时又把腿向上一提。 就是这么一下,整个人成了一个大大的钻锥,凌空向外,继续掠行。 嗖…… 嗖嗖…… 一根箭,两颗子弹在我身边掠过的同时,我脚尖点地再次一跃。 哗啦啦! 前方草丛中突然就起了一串的大钢环子! 那钢环中央套了一根布条,荡起后,圆圆的劲力在钢环上蕴着就奔我撞来。 人在半空,我抽手一打。 叭的一声响后,钢环失了准头,砰! 喀嚓撞到一棵碗口粗的小树上,直接就把树给撞断了。 钢环一击不中,紧跟着又有一人低低喊了一声。 杀! 唰…… 下盘一道寒。 一抹幽冷的刀光,拖着杀气就奔腰间砍过来了。 这人用的是唐刀,刀长三尺,刀身两指宽,刀刃锋利。它不同于日本的武士刀,它是正宗的直刀身的双手握唐刀。 刀疾快! 一闪间,几乎就到了大胯那儿了。 我见状深吸了一口气,肚腹向内一凹陷的同时,整个后背就给撑的鼓涨起来。 刀唰,落空。 我后背呼的一下,炸出一股子劲后人如箭矢般,向前一蹿之际对方竖起刀身,斩! 我借了前冲的劲势,算好了刀的运行轨迹,在他提刀斩之前,屈了两指,拿指关节对空一扫。 嘣! 一记震颤后,刀身正好让我指间关节打中。然后长长的刀刃如蛇般一阵的扭曲。 “定住!” 砰! 哈啊! 拿唐刀这人原地一声大喝。刀身叮!一颤之间,扭曲之势立马就定住了。 而这时我也冲到了对方的面前。 唐刀刃长,近身不合施展,是以这人直接就抬起了刀柄,拿刀柄后的小铜锤对我猛地一撞,同时嘴里发了一声。 咄! 手法儿果然抄极。 远有远攻,近有近战之妙。 我上前一记云手,轻轻就托住了他的刀柄,对方感觉不妙的同时,他猛一撤身,这时我已经发力了。 哼! 肩膀直接就是一震,一股子如海浪般的起伏劲力,就从他的刀柄直接涌到了他手臂上。 “好!” 他吼了一声后,又喊了一声:“咄!” 这人功法修的极是不错!他修的要领应该就是一个定字!求的是,乱中的一定,借外力来定,待内生一定之后。 转尔让劲,还有刀都在定中,爆发出强劲的力量。这不是武术,这已经是道门中,武字功夫里合道的练法儿了。 这绝不是普通的高手。 这人硬生生把我透过住的劲定住后。 跟着又一拧身,肘尖借这个去势横扫我的胸口。 我索性调出崩拳的劲,就地以半步崩的劲势,从胁下出拳,横冲之际,我吼了一声,开! 砰! 叭…… 先是一拳中了他的肩膀,对方肩膀一晃的功夫,叭的一声响,劲力给他半边身子的衣服都炸开了。 这人一声吼:“好功夫!闪!” 唰! 冷芒透空。 我借势向后一闪之际,又有一道大钢圈子,嗡……拖着一缕颤音,就奔我冲上来了。 我回身,压低重心,拿云手将钢圈一兜,转又一旋身,给我放…… 嗖,嗡! 砰砰砰砰! 一时间,林中木屑横飞,钢圈打出一道又一道的木屑,横冲着就奔逃走的两人去了。 可对方压根儿不理会这个。 嗖嗖…… 一番的疾行后,转眼就失去了踪影。 我看着这两人远遁的方向,长长吸了一口气后心说这些真正的高人们终于都出来了。 钢圈哥手段有些像太极,那圈子打出来后,走的全是螺旋的劲,并且劲力极其刚猛,我刚才兜的那一下,发现钢圈由于旋转过快,它表面的温度都已经烫手了。 想像一般吧,能让钢圈在空气中旋的烫手,这表面的摩擦,温度,等等一切,还有做的功,力量,这得多大呀。 除外唐刀哥更是猛。 他斩出的每一刀,都要比之前我最后一次见到大雨衣使出的刀术还要快,还要猛。 惊艳一刀用来形容,丝毫不显的过份。 当然,最重要是唐刀哥领了一个‘定’求定中的突破,他用这个来习的刀术,这就显的极为可怕了。 这都是入了道的人物啊。 领的全是齐前辈所说上古武者的真功夫。扔住引号。 这些在之前我的眼中,全是虚无飘渺的东西,可现在他们把这个给练成了。 这两人归于哪伙势力。双蛇盘剑,鬼庐那伙吗?:我猜应该是那伙人,也只有他们才会派出枪手和弓手这样我非常熟悉的组合来。 整个交手过程看着很慢,其实不过三秒多一点。 转眼功夫,人走了后,我闪回身找到了高森的气息所在地,我唰的一下,几个移遁,就闪了过去。 刚到地方。 扑通! 有一个人已经手捂胸腹位置,徐徐倒了下去。 这人一脸的阴气,长的也是奇怪另类那一伙的人。我扫了一眼他,又看着高森说:“你断了他的胸膈。” 高森先是点了下头复又说:“没取他命,其余人,我也没取性命,我先下了两把枪,后又退了一个拿弓的,这人正好要使邪术,我先用本门术法,破了他的邪术,这又近身,断了胸膈。不过,还没完。” 高森弯下腰,翻过这人手,手中刻刀一闪间,他后脖子就渗出一道血丝了。 我看过这个动作,对高森笑了笑说:“断妖筋!” 高森:“兄弟看来很懂行啊。” 我说:“断过很多了,稍微有那么一点经验。” 高森这时收起刻刀,他打量我说:“那两人功夫在我之上,极是厉害,你能把他们打退,这份本事我佩服。” 我说:“不敢当。” 高森又说:“我知道你找我来干什么,我原本无意再掺合这些个纷争事了,唉……可树欲静而风不止。没办法!好吧,我跟你走!就今晚!我们走!但在走之前,你得跟我去一个地方。” 我说:“哪里?” 高森:“墓地。” 第四百九十一章 直接就下战书 我和高森返回到房车。 二哈趴在车底盘下边一阵的呜咽。显然刚才激烈打斗过程中,众人散发出的气场给可怜的二哈吓到了。我见状弯腰,伸手给二哈抱在了怀里。 高森干净利落地把散在房车周围的东西收拾一番,最终我抱着二哈坐进了他的副驾驶室。高森发动车子,我们离开了这个宿营地。直奔他说的墓地驶去。 约摸开出去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墓地,然后车停下来。高森让我在车上等一会儿,他转身就离开了。 天空又下起了小雨。 五分钟后,我突到墓地深处传来一阵低微的抽泣音。 我别过头,视线落到了仪表盘的上方,然后我看到那上面倒扣着一个相框。我想了下,伸手把相框拿过来。视线所及,我见到了高森跟一个年轻女孩儿的合影。 她很漂亮,皮肤很白,是很秀美的中国女孩儿。只是,我看她照相时的眼神,还有那道散发出的气质,我知道这女孩儿身上有病…… 很重,很重的病。 二哈这时叫了一声,跟着眼神移向照片。它伸了爪子好像要扒。 我阻止了二哈。 二哈一呲牙,咬了我一口。 当然了,不是真咬,是那种威胁性质的假咬。 我笑了下,又把照片倒扣着放到了仪表盘的上面。 女孩儿应该是二哈的女主人,只是,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半个小时后,高森回来了,他坐上驾驶室,沉声跟我说:“我们去哪儿?” 我说:“洛杉矶。” 高森:“好的,只是路很远,我们可能得多跑上几天了。” 我说:“无所谓,慢慢跑呗。” 车在沉寂的气氛中开出去了半个小时后。 半个小时后。我问他:“她是怎么走的?” 高森很自然地回答:“命数!她的命数就是如此。小时候她身体不好,得过白血病,后来治好了。但跟我在一起没多久,她又复发。我用了道家续命的法子,用我十年的阳寿换了她一年。” “我本想给的更多一些,可我的能力有限,我只能给她一年,只有一年……” 高森喃喃说:“她喜欢哈士奇,以前在旧金山的时候。她养过一条,后来那狗在外面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突然病发就死了。她为此哭了很久。” “我以前不喜欢狗的,但是为了她,我把它买来了。” 高森拍拍二哈的头又继续说:“我和狗子给了她一年的快乐,一年后,她的癌细胞扩散到全身,就这么,她走了。” “我答应过她,要守在小石城,一辈子不离开。因为她的父母就住在小石城。” 我叹了口气。 高森说:“我想多留她在这世间哪怕多一分,多一秒。她却威胁我说,如果我再给她续命。她就死给我看。” 我喝口水说:“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好的女孩子,她怎么会这样?” 高森:“我开始也不懂,后来,我才懂的。她就应该是仙女吧。是来这世间体验一回人生,顺便结识一下我。” 我摇头笑了一下。 高森:“师父曾经说过,她是仙女来着。唉……不是这个世上的人,终归不能留的太久。走吧,走吧,走吧……” 他喃喃说着,出神地看着窗外。 大概过了五分钟后,他突然对我说:“你想让我做幻门的大掌柜对吧。” 我说:“嗯。” 高森点了下头:“好!我答应你,做十年!十年后,你给我一个自由身。” 我说:“一言为定。” 高森:“一言为定。” 在接下来的旅程中,高森跟我讲,幻门是这样的,它的最初体系就是江湖变戏法的,后来由于这里面有一些道术偏门的东西在里面。所以,幻门里面的人,有一小半也是江湖中的术士之流。 道术,也并非正统一脉。这里面除了丹道,正一这样的正道外,还有很多的偏门,偏门走捷径,虽可一样证得大道,但终归是偏门,其凶险程度不是人能想像的。 功夫,武术,就属于这偏门中的一种。 因此以武入道,凶机层层,非大能力者不敢尝试。 幻门的整个体系类似一个大戏班子。老大就称为大掌柜。 班子里头按本事说话。 谁的本事大,谁就坐大掌柜的这个位子,底下人也会服这个大掌柜。 我要想把高森扶上位,就得给现在的贺老太太下一个战贴。然后他们之间用古彩戏法加道门术法的本事比上那么一回。 赢的那个,自然就坐了大掌柜的位子。 输的不用别人说,就得自动自觉退位,要不然手底的人绝对不会服。 我听过高森的一番讲解。 心里头已经有数儿了。 当下,我们走了几天,这就从小石城来到了洛杉矶。 到洛杉矶后,高森径直去了郊外的一个房车公园,那里聚集了全国各地的房车爱好者。他只需要交一笔管理费,就可以住进去,同时享受到一级的安保和服务。 我就这么跟高森分别,转又回到了我的仁武堂。 一切依旧。 我也没把龙观在的事儿跟尚志说的太明白。 只是轻描淡写说我这段时间四处走了走,跟着我又问了最近仁武堂的变化。 尚志那边的回答是,这头儿已经完全运作起来了,报班交钱的弟子有不少,一部份是附近大学的,还有一部份是乔治介绍过来的。 师父们教的很用心,大家学的也卖力,收支目前看,勉强能维持一个小平衡。 能把收支维持平衡就不错了。 于是,我又看了一圈后,感觉没什么问题了。就又去找了乔治。 在乔治的家中,我见到了正在老熊指导下卖力站桩的乔治。 分别多时,乔治见到我自然是无比高兴。打过招呼,坐下来喝了几口东西后,乔治跟我汇报了那一对宫本兄妹的下落。 宫本兄妹身上的伤好了后,乔治给这一对兄妹弄了两张飞东京的机票就将他们打发回国了。 另外,他还提到说,易家的那一对姐妹目前好像也在洛杉矶。 回来后,他和老熊跟易家姐妹见过一次面。他听对方的意思,好像对我们这个仁武堂很感兴趣。她说有机会的话,等我回来,再跟我好好谈一下合作的事。 屠门的人,想来还是不愿意放过我呀。 谁让我这股新生的势力树大招风来着,这个世界的道理就是这么简单,人没本事的时候,周围一个人都见不到。一旦露了真本事,会发现四周全是找你的人。 先不去管易家的这对姐妹了。 我得抓紧把正事儿办了再说。当下,我让乔治带我去他的书房转了一圈,大概看了一下后,发现有中国的笔砚纸墨。于是,就让老熊帮我铺纸,乔治扮作书僮给我研墨。我揣摩了一下高森跟我说过的战书的格式,这就给贺老太太下了一封的战书! 战书写完,我又检查一遍。 最终装入信封后,我看了一圈。 乔治一脸志气高昂样儿,穿了个不知搁哪儿淘来的唐装,一个大老外,愣装中国人。扔杂杂才。 我瞅他样子一笑之间,我对他说:“乔治。” “嗯。” 我又说:“帮个忙呗,送一封信。” 乔治说:“好!只是……关,这封信要交到哪里呀。” 我对乔治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一讲。 唰的一下,乔治脸上暴了一层的冷汗。 “关,这个玩笑,可是开不起呀,你让我去那样的地方。这……这……“我负手说:“人的胆子都是练出来的,这么说吧,乔治。你要是帮我这个忙,回头三天后,我领你去看一个好玩的东西。特别,特别的好玩儿,好玩儿到极致,保证你一辈子都没有见过。” 乔治一拧眉:“真的,假的?” 我说:“真的。你去不去?” 乔治把牙一咬,将心一横,挺了挺他的小腰板说:“去!我去!” 就这么着,我和老熊开车把乔治带去了贺老太那个有天井的大饭店。 到了门口后,我让乔治拿信下去,又再三的叮嘱一番后。 乔治提起胆气,这就一步步的推门而入了。 乔治前脚一走,老熊就凑过来跟我说:“这乔治的性子,这次回来有很大改变了。” 我说:“怎么个意思?” 老熊:“他知道深思,知道思考,知道怎么来审视规划自已的人生了。并且,最显著的变化就是,他让他的投资理财师,把他的一些股票做了相应的调整。” 我问:“乔治怎么做的?” 老熊:“我听他打电话讲,他将股票的重心从重工业制造转成了,个人便携的电子设备,几个高科技公司,还有保健医疗产业。” 我微笑说:“聪明!太聪明了。这个乔治的商业脑袋不同凡响啊。他这么做,就走在了别人的前面。” 老熊一听这话,他似有心动,小心抻头过来问我:“要不,我让我香港的老婆,也买一点……?” 我摆手说:“你别玩儿,你的命和我的命,都不适合在这上面发财。乔治玩这个,他能赚钱。我们玩儿的话,只能是赔钱。” 老熊:“明白!” 接下来,我又跟老熊聊了几分钟。 差不多五分钟后吧,我见乔治一脸惨白地从门里出来了。 他木然挪着腿,一步步挪到车边,跟着他伸手擦了把汗。 我看他样子,急忙让老熊打开车门。 乔治一拧身扑通坐进来后,我问他:“怎么样了,送到了吗?” 乔治哆嗦一下说:“送,送到了。只是……太,太吓人了!太,太吓人了。” 乔治看着我,不无委屈地说着。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不容轻视的夺位之战 我对乔治笑说:“不用害怕,真的不用害怕,到时候,这帮人怎么吓咱们的,咱们怎么给他们吓回去就是了。” 乔治深吸了口气后。他跟我说:“轮椅上的人,轮椅上的人,那个轮椅上的人,还有他身后的女人,都非常,非常的可怕。他们像是地狱,像是可怕……可怕的深渊。” 乔治打了个哆嗦,心有余悸地说。 我听乔治这么一说,心里马上知道他讲的是谁了。 江越! 当初在秦岭,让我用一个残忍手段取走了他身上骨头的人。他果然如龙观在所说,跑来了洛杉矶,投靠到了贺老太的麾下。 江越是否还有一步暗棋呢? 我觉得,他会有,因为假如在这场挑战的过程中,江越突然出手,胜了贺老太和高森。那么。妥了,这个所谓的幻门大掌柜,岂不就落入江越还有他背后势力的手中了。 敌我之间,层层算计,体现的便是如此。 幻门是块大蛋糕,大掌柜指挥一些个长老,长老指挥一些个类似信徒一般人,这些人最终才指向许多的魔术师。 这里边,魔术师是最底层的了,往上又是一些生意人,一些有钱人,等等不同阶层的人士。他们有住在北美的,有在南洋。欧洲,乃到南半球谋生活的。 总之,单就钱这一块来讲,大掌柜一年拿个近百万的美刀绝对没问题。 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存在了很久的,有一定规章制度的那么一个组织。 掌握了这个,手中可就有了无形力量了。 讲白了这个幻门就是,魔术是面子。道家术法是核心,里子。然后再用经济来搭台唱戏的一个组织。 我递给乔治一块手帕说:“不用担心,另外老熊,乔治这是吓到魂儿了,回去后,拿辰砂,琥珀研磨为粉,睡前用凉水冲服便可。辰砂的量,半钱即可。” 老熊说:“仁武堂就有这些东西,冯老过来时,带了一些药材,我回头就去弄。” 我点了下头说:“走吧,先去仁武堂。” 我给乔治的两味药是以前程瞎子教给我的方子。 辰砂跟朱砂不是一样的。朱砂这东西哪儿都有,但辰砂,只限在辰州即现在湖南沅陵一带出产的朱砂才称得上是辰砂。 画符,中药,均得是正宗道地沅陵产的辰砂才有那个效果。 别的地方。要么毒大,要么效果为零。 真正辰砂,上等的产量不多,冯正年手里的我估计也是海路走私运过来的。扔杂坑扛。 辰砂能安脏腑之神,体现在中,下两焦上。而琥珀则为镇痉之良药。研磨为粉之后,冲服下去,可安上焦脑腑之神。 两者合用,则能安一身之神。 又或心,下焦实火结症,再配以大黄汤冲服,效果更好。 医,武,两字都是道门中的精华。 两者不分家,练家子到了一定境界,基本全是高明的大夫。这点是不可争辨的事实。 离开了唐人街,我们驱车回到仁武堂。 到门口,看门的大老二,领着一条恶狠狠的大狗,跟我们打了一声招呼后,我看了一眼门前停车的地方,发现居然有一辆很带劲的红色法拉利。我问大老二,这车是谁的。大老二回答我说是两个漂亮的中国妞儿。 两个漂亮的中国妞儿,不用说了,肯定是易家的那对姐妹。 径直走进了仁武堂,绕过一个不知哪位大哥给我们送过来的一尊全青铜做的,等人高关二爷神像。我和老熊在像前立住,取过旁边的香,给二爷上了几柱香。这才绕过影壁,直接到了后头。 没到训练场,就听里面一阵叫好。 待绕到了训练场后,我眼前唰的一亮。 夏洛克,尚志,冯正年几人都在。 不仅他们在,易秋容也抱了臂一脸笑着地看着拳台。 拳台上很热闹啊。 易秋容她姐,易秋水穿了一身空手道的服装,光脚站在上面,正跟我的徒弟强尼在那儿过招儿呢。 两人的打法儿非常有意思。 强尼眼中可没有男女之别,他只有对手,与非对手的区别。 是以他下手毫不留情。易秋水力不如强尼,可这妹子柔术功夫很不错。并且她的柔术掺合了很多太极的东西在里面。 唰! 一个闪身,易秋水如一条轻灵的大白长虫,绕到了强尼的身上后,两脚勾了他的脖子,向后一拉的同时,脑袋从强尼的胯下钻出来。 就是这么一带,强尼扑通,一个大跟斗,倒地上了。 这两人玩的真有意思呀。我看了几眼后,跟尚志,冯师父打过招呼,然后又让冯师父领上老熊给乔治找药。 吩咐完了,易秋容抱个小肩膀冷傲地看了我一眼说:“嗨!” 我回了个嗨。 易秋容:“出去聊聊吧。” 我说:“好啊。” 三分钟后我和易秋容来到了外面。 易秋容看了眼天空,她跟我说:“这次来,主要是为一件事。” 我说:“什么事?” 易秋容:“上边的意思是,把仁武堂归到我们名下去。只是临时归一下。你觉得,这可行吗?” 我笑了:“美女贵姓?” 易秋容:“姓易呀。” 我说:“我的意思是,你临时改一下姓,姓关,以后你叫关秋容,行吗?” 易秋容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她捏了一下拳。 我就笑了:“既然知道答案了,还跑来跟我说什么?” 易秋容憋了气,复又恨恨说:“你这样的话,你的命,我们可真要收了。” 我淡笑:“可以啊,我人就在这里,你随时来收哇。” 易秋容轻笑:“关仁呐关仁!跟我说这个话没有用。我知道,我跟我姐姐两人加在一起,都没那个本事收你的命。但别的人有,他们会来!会把你的小命给收走!” 我接过易秋容的话说:“你的意思是,如果仁武堂跟了你们,你们就会做我们的保护伞,然后就没人会取我的命对吗?” 易秋容:“聪明。” 我说:“做梦。” 易秋容恨恨的咬了下牙。 “关仁!别的不说,你小心唐人街那里,最近有一个很邪的人过来了。这个人听说跟你还有很大的仇。这我不管,但这人背后的势力没有那么简单,我希望你小心一些,小心!不要过早死了,然后让别人把我们的活儿给干了。” 我看着易秋容说:“放心吧,我会活的很好,非常,非常好。另外,你们也不用藏着,躲着,来吧,来杀我吧!随时随地,我关仁,奉陪。” 当天的谈话不欢而散。 事后,我直接驱车领上乔治到他家,跟老熊一起帮他驱‘鬼’去了。 因为乔治说,只要他一闭上眼睛,瞬间就能看到一个穿了一身带血白衣的女人,披头散发,一步步的朝他爬过来。 老熊问我,是不是那个姓‘贞’的小娘们儿附上他身了。 我说不是,乔治这应该是让人种了一道恶识了。 解这恶识的法子很简单。 当晚,我们把乔治带到他的大房子,然后老熊把从冯正年那里搞到的药配好,给乔治喝下去后。 我领乔治去了他的武器陈列室。 这屋子就在他健身房的旁边,里面摆满了他收集到的一些欧洲的古董武器。 大多是刀,剑,矛之类的东西。 我领乔治在这房间走了两圈后,我拿了一柄细细的长剑,抽出来后,我看了眼剑锋对乔治说:“这把剑很锋利吗?” 乔治面无表情地回答:“关,是的很锋利,不过,我怎么又看到那个女人朝我爬来了呢?” 我笑了笑,突然我一声大吼:“哈,死吧!” 唰! 剑锋一动,剑尖,嗖的一下直奔乔治右眼的瞳孔刺去了。 这里边讲究的是一个火候和功夫。要求是剑尖抵住瞳孔但又不要刺进去,并且劲力不能外泄,外泄的话,即便剑锋没刺进去,剑身上透出的气势也得把乔治的眼睛给弄坏了。 就是这一下。 乔治啊…… 大叫一声后,哗!全身爆起了一层的冷汗。 转眼,伴随我把剑收回去,乔治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身中阴邪之人,多是阳气受阻,以致阴气大盛。然后阳气运行不畅,上行入脑,引人多思,多思之余,勾动阴邪之念,就会生出来种种的幻境。 解救之道很简单。 就是拿这剑一刺,激起人一身的求生本能,这一缕的本能在道家中又称之为真阳。 真阳一动,阴邪自然消散。如此再配合他刚刚服下去的药,乔治睡一觉就会好转。 我收了剑,门外等候的老熊走进来,抱起了乔治。 我跟着他一起,又把乔治送回到卧室,在给乔治安顿好后,我和老熊来到了游池边开了两瓶啤酒。 老熊喝了一口说:“暴风雨前的平静,这次唐人街那边,贺老太身边应该来了几块硬骨头。兄弟,咱不能轻敌呀。” 我说:“是啊!不瞒你说,当年我在墨脱,就是犯了大意轻敌之念,然后差一点就死在那里了。这次也是一样。这个江越,跟我有仇……” 老熊一疑:“江越?” 我说:“你认识?” 老熊:“听说过,他有个老婆很漂亮,听说好像还是一个日本人。” 我微微一笑,啜口啤酒:“这就是了,一个完美的复仇大计。嗯,江越,江越!看来我真的不能轻视你呢。” 第二天早上起来,老熊叫乔治用早饭的时候,乔治告诉他,那个朝他爬的女人已经不见了,他想见都见不到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好像还有点失落,他说,隐约见到那女人长的应该挺不错的样子。 得! 这乔治,没救儿了! 我和老熊奚落他一番后,我就给高森把电话打了过去。 一切商量妥当,在乔治这儿又守他过了一晚,第三天的清早八时,我们准备会同高森一起,去唐人街赴这场夺位之战! 第四百九十三章 惊绝的‘魔术’ 路上一切都很顺利,当我去房车公园接到高森时,他一手牵着二哈,另一条手拿着一个准备好的大大皮箱站在房车旁等我们了。 接上高森,在前往唐人街的路上。我忆起科罗拉多高原龙观在跟我提过的一段话。他跟我说,我把江越骨头摘了其实是一个败笔。 他安排江越回国,其实是想让江越死在国内。 不然,他死在美国,算是客死异乡,无法魂归故里。 但我没有杀他,而是将他身上的骨头给摘了。 当然这一手法,达到了预期的目地。因为,这样的手段,让海外这些所谓霸王正道的人不得不重新审视国内练家子的力量了。 他们的一些动作,态度,等等一切,相对之前都有了很大的缓和。 至于为什么。 很简单,人敬畏强者! 但最好,还是把江越除掉。因为按龙观在话讲,这世上有大部份人是可以感化的。但还有是一些人,就算是我把心剖出来,递到他的面前,他仍旧是接过去大口吃了后,再挥刀把我的头砍下来。 按龙观在的说法儿,这世上就算是普通人,亦有心思险恶至极致的魔徒,君不见那些变态杀人狂魔,就算穷尽手段感化,一旦离开约束,他一样我行我素,该杀人还是杀人。 普通人尚且如此,习武人功夫在身。机缘巧合,一步步窥探到大道真相后。那股子天下地上,唯我独尊的思想就愈发的强烈。 在这种思想的引导下,心魔,恶劫,就不期而至。 而若守不住心关,一意孤行,那当真就如绝堤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唯一之计。在于一个斩! 诸如江越之流,我们还是算差了一个关健,斩了,便永无后祸。 不然,因他不死而生的种种恶缘,当归于我的错咎。 而这便是习武之人的职责。 不过现在江越没那么好斩了,江越是小人,在这里他会拿法律当挡箭牌。 是以,斩他,不单要勇,还要阳谋之略才行。 我在心里反复口味龙观在的话,车不觉间,就到了贺老太的这间饭店。 到饭店门口刚下车。立马有人从饭店里出来,迎上我们后,为首一个中年人一抱拳侧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众人依次下车。 我们人不多,只是我,乔治。老熊,高森,四人。 走进饭店,依次来到天井,这里已经来了不少人。 我扫了一眼,心里估了一下人数。在场不算服务人员的话,坐在位子上的一共是十七人。 加上我们这四人,就是二十一人。 这十七人,分了两个阵营。 当头直冲我们的就是贺老太,她端坐在一张大太师椅的上面,手边端了一碗茶。身后站了三个女孩儿,外加六七个年龄,模样儿不一的青年,中年,老年男子。 这批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功法,有称之为术法的玩意儿,亦有真正靠打来行走江湖的武字门功夫。 贺老太今天还是一身黑。 她端茶碗看了我们一眼后,微微一笑自顾喝茶不说话。 而坐在贺老太不远处的则是陷于轮椅上的江越。 江越一身骨头都碎的不成样子了,他斜斜地倚在轮椅上,两个眼珠子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我看了他一眼。 几年不见,江越身上多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手腕,脖子,还有手里拿的,全是一个又一个散着至阴邪气的古怪物件。 这些东西应该都是降头师的手段,我大概看了一眼后,没说话,只是朝江越笑了笑。 江越确实有几分本事,但尚不足以成大敌。 真正的威胁在江越背后,那是六个人! 六人中,紧挨着江越站立的一位是个留了齐刘海,外加披肩长发的阴郁东洋妹子。 这东洋女人,长的真够阴的呀。她的模样儿说起来算是不错了,属于中等偏上的容貌,身材也还好,不见寻常日本女子的那种萝卜腿儿。 可她就是阴,阴的冷嗖嗖,仿佛地底深藏几百年的恶鬼一般的阴。 江越真有福哇。 娶了这么个老婆,这要放在家中,三伏天都能省空调钱了。 跟在阴妹子身后的则又是一个冷婆婆。 这老太婆,身上布了一下子的大皱纹,看样子就像是让人水给泡了几十天后又搁太阳底下暴晒了三天一般。 那张脸,除了皱纹,就再没别的东西了。 此外这老太婆的眼神空! 空的吓人,就好像看不到头,仿佛能将人的视线给吞没了了一般。 阴妹子,冷婆婆的身后跟的是一个小伙子。 这小伙子更是古怪,他身体好像从中间让人给劈成了两半一般。 一半是快乐,高兴的样子,一半是阴郁,残暴,凶狠的模样儿。 这两种表情,各分左右占了他的身体。 我看了眼这阴阳小伙儿,我在心里印证了齐前辈当初跟我说过的一些话。 当时就跟齐前辈聊到了东洋,鬼子那么一拨人。 齐前辈说了,千万不要小看,千万,千万不要小看。千万不要有手撕鬼子的心理…… 首先抗日战争非常的惨烈,如果不是整个世界大局势的作用,再加上咱们中国人最后真舍出去了一切,真拿命去拼了。 可能中国就让小鬼子给统治了。 当时的局势是,从某种意义上讲,中国已经全面沦陷了。 小鬼子弹丸岛国,能把泱泱中华大国给沦陷了,这不得不说是有真本事。 军事上不用提了,鬼子吸收的是当时先进的西欧军事思想和现代兵器技术。 其次,华夏文明对整个亚洲都有深远的影响作用。而在亚洲的诸多国家中,小鬼子是把华夏文明抄袭的最好的一个。扔杂医弟。 抄的最好不是原模原样的挪用,那是最下等的抄。 高明的抄是,借鉴我们的东西,然后再把我们的东西跟他们的东西融合,最终产生了一种,以他们的东西为目标,我们的东西为方法的那么一系列理论,思想,技术。 所以我们会看到东洋人有很多东西跟我们很像。 茶道,禅道,插花艺术,武术,神道学说,等等很多,很多。 但是呢,若是细细分辨,又跟我们的不一样。 这! 便是强大的‘抄’的本事。 这里面,体现在武术和神道学上的,便是道家一种种思想。还有春秋时期的阴阳家流派。 尤其是阴阳家。 我们这边几乎已经失传了。 但鬼子有! 不仅有,他们还把这个东西研究,学习的很透,很透。 齐前辈讲,他曾经跟鬼子的一个阴阳家交过手。最后虽然那老阴阳家败了,用齐前辈的话说,那家伙很强!确实是很强! 除去这个阴阳小伙,剩下还有三个中年人。 这三个中年人都是很强劲的练家子,功夫我没细瞅,但从他们身上透出的那种扎人的气势上看,这三人绝对是强悍的对手。 而除去这三个人。 在他们背后,竟还稀落坐了八九个气势强势的中青年男女。 那些人,毫无例外,都是东洋人。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江越就是一个傀儡,一个大大的幌子。并且他老婆很可能早已经是别的男人们的老婆了。 他很悲惨,沦落之后,原本想过来复仇,没料到,又落到了东洋人的手中,从而成了人家的工具。 不过换句话说,也只有这样,江越才敢有出面跟我们叫嚣的这个资本。 要不然,吓死他! 真的是,吓死他。 大概看过了在场的一系列人等,我们这边的人也已经就坐了。 当头,坐在首位的,正是土豪乔治! 乔治那个汗呐! 他擦了擦脸,定过神儿之后,贺老太微笔一下,伸手端杯来啜了口茶说:“怎么着,我见那信的意思是,你们当中的什么人想过来,把我这个位子给挪走?” 高森沉声说:“幻门的规矩如此,你若行,便用手段保住。若是不行,请让位!” 贺老太冷哼一声又说:“规矩是有,但你别忘了,还有一个规矩摆在那儿呢。你得让门内三个以上的老人,一起联名举荐才行。要是没有老人举荐,你手里头得有服人之物。是跟幻门先祖有关的物件,你有了那个东西,你才能说话。要不然!哼……跟幻门开这种玩意儿,可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高森没说完,只是伸手打开皮箱的暗扣,待探进去手后,他摸了一个黄布包。一层层的将布包打开,那里面赫然露出了一块,打磨的异常光滑的绿松…… 呃,这个古时候也叫玉来着。 古时的四大名玉,和田,独山,岫岩,绿松。 绿松石也是一种玉,虽然大家都叫它石头,但古时候,人们都称它为玉。 高森拿的是一块圆碟形的玉配,上面凸出雕刻了一条龙,还有几朵云。 龙不是带麟的龙,而是那种写意的龙。 这种龙是最漂亮的,带麟的,全露的那种龙,就失了神韵了。是以区别现代,古代雕刻,就要看这龙雕的是写意,还是写实。 鳞爪毕竟的那种,大多是现代人的东西。真正古时的是这种,写意的雕工,神龙见首不见尾,又或见尾不见首,给人以一种神气高远之意。 高森拿的这块巴掌大的绿松上面雕刻的就是这种龙。 他拿起玉盘,摊在掌心,伸出手臂给众人看…… 贺老太抻了个脖子,只看了一眼,她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末了她说:“这东西不是早就没了吗?” 高森淡然:“一直在家师手中。” 贺老太一摆手:“行了,既然有这东西,你这战书下的也不过份。只是,你是想怎么个比法,是比三局,还是一局见高下?” 高森:“一局见高下。” 贺老太听罢点了下头,随之她伸手将袖口挽了挽说:“今儿既有远道来的客,还有这难见的古物现了身,我就应个景,来一个百鸟朝凤吧。” 说完了话,她微笑起身,立到厅堂中间,面对大家亮了两手,众人见她掌中无物,她突然撮手一摊掌。叽喳一声叫,三只鸟儿,就离开她手掌,飞到了空中。 这绝不是简单的魔术了。 这是用魔术的手段来施道家术法,让人看不到施法的过程,跟着再以术法,把东西给破空唤过来! 这一门功夫我听齐前辈讲过。原归属民间老教派的一些东西。 比如像比较有名的罗教啊,还有白莲教,包括一些个什么红灯照,等等一系列的这些东西。 而练这一门功夫,自身要缺一门。 这是其一,其二五行要相对一个东西,也就是说这一辈子只能变一种东西出来。 第三不能对外人说,这个是术法。要是说了,显露了术法真本事,会有祸事降身。 因故,大多数人玩这个,都说是魔术,戏法。 不说魔术说道术的,基本都没好下场,即便不死,也是身败名裂,然后如过街之鼠般人见人骂。 而幻门,他们网罗的,则正是这样的一群人。 贺老太太本事很强啊,变了一只,变两只,三只,四只,这些鸟什么品种都有,大的有乌鸦,小的像什么金丝雀,等等不一而足。 而在变化的过程中,她挥一下手,一只鸟出来,全程没有任何的遮挡,不存在任何的屏蔽。 这便是一些古老民间术法的惊妙之处。 同样,练了它要付出的,却是很多,很多。我站在这里,这么看老太太,我发现她自从出生就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民间术法不能说它好,也不能说它不好。 关键还是看人。 看人拿它来做什么,若是一辈子只当个魔术戏法表演给人看从而混口饭吃,那真的没什么了。 可若是拿它当术法来炫耀。结果……现实就有很多这样的例子。 没错,这就是冥冥中,审视我们的那一双眼的力量。 转眼功夫,这屋子里飞满了大小不同的鸟儿,放眼望去,足有数百只之多。贺老太变到最后,她又扬手一招,这些鸟儿竟仿似极听她话般,在空中结了队,绕着她飞了六七圈后,贺老太突地又一声手,呼…… 伴随一股子磷火腾空冲起。 满室的鸟儿,唰的一下,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转瞬之际,我又听到一阵啾啾的叫声,跟着,唰的那么一晃,一只好像野鸡似的大鸟在众人头顶一旋而过。 末了,当大鸟消失,贺老太这才微微一笑,抱拳言了一声谢后,坐回到位子上。 “好!” 人群中,有人吼了一声好后。 哗哗的掌声就响起来了。 我见状,也拍起了掌,不得不说,这手段确实是好!不仅有百鸟朝凤,最终贺老太竟真的引来了一只长的像凤凰的大野鸡。 并且,这其中还有凤凰浴火的那一丝涅槃味道。 妙,这魔术,确实是让人大开眼界! 贺老太这么强,那高森呢,他又会玩出什么样的本事呢? 我看着高森,我真替他捏了一把汗。 第四百九十四章 拿到手了,还得守住才行 高森并不为贺老太的表演所动,他只淡淡地说:“一手百鸟朝凤,最后您又露了一手凤凰涅槃,这确实是古戏法中的顶级手段。只是,凤鸟涅槃须动真元。借燃油,喷出火焰与凤鸟飞行的轨迹一致方才算圆满。” “老夫人,你本身功夫不足,没有那么长的气息来维持这个东西,是以只好用磷火代替了真焰。磷火为幽冥之光,属冷光系的火焰,这一抹冷光,又怎么能称得上是涅槃之火呢?” 贺老太盯着高森,狠狠咬了下腮帮子。末了她忽然一笑说:“哈哈哈,古戏法那么多的东西,可现今能演出来的又有几个人?行!你说的没错,我的气息确实是不够长,没办法化了真火来。你有什么本事,别在这里嚼舌头,你露出来给大伙见见才是真的。” 高森:“本事学的不是很好,但勉强能露出来给大家见见。只是。这本是个戏法儿,变出来图个乐子的东西,诸位见了。不必当真。” 高森朝众人抱了抱拳后,伸手从随身带的皮箱内取出一个木盒。 拿过木盒,他又转身说:“还劳请,这里的人给我拎一桶水过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后边有服务生拎了一个装满了水的白钢桶走了过来。 高森让对方把这个水桶放到屋子中央。末了他又看了看下边,还有上头。最终,他打开木盒,在盒子里取出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树枝。 贺老太一见高森把这树枝给拿出来,这老家伙的脸立马唰的一下就变色了。 我不知道这树枝是什么意思,但本能感觉这东西绝非一般的物件。 高森拿着树枝,将树枝放到了水桶里。 他一样没有做任何的遮挡,待将树枝放入桶中后,他挥了一下手。 就是这么短短一挥手。 我却感觉高森身上一种称之为‘生命’的东西流逝了那么一点点。 这是? 转眼间,伴随喀喀的一阵响声,水桶内的树枝突然就生长起来。它用肉眼可见的速度一边急剧生长,一边让横生出的根须从桶内伸出来。 这景象格外的吓人。这么看着,就好像是这截树枝成精了一般。 不大一会儿钻出来的树根又朝下扎去,转又破开了地板,将根须深深扎向了地底,随之树干挺立,生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十几秒的时间内,它竟然长了三米多高。最终树干上伸出了枝干,枝干上又长出了细小的树枝,最终满树的绿叶出现时。高森又一挥手,唰的一下,几只小鸟就从他的手掌中飞出出来。 鸟儿扑打着翅膀,飞到了树上,站在那树枝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高森望着这一切,他嘴角淡了一丝笑意,末了朝众人一抱拳说:“小戏法。不足为奇,让大家见笑了。” 这是小戏法吗? 如果这是小戏法的话,那些什么老外魔术师的手段简直就是杂耍了。 不过高森说的明白。只是小戏法而已,变出来给大家图个乐子的,千万,千万不要当真。 贺老太见到那棵树,她长叹口气说:“传闻北宋年间,有异人进京给太子贺寿,当时那异人取出一截枯木置入水中,转眼就长成一株大树。太子大喜之余,赏了那异人一块贴身收藏的古玉。” “那异人,便是我们这一门的祖师。而那块玉,也是门中的至宝。好哇,好哇!小伙子,你立了!今天这场挑战,老太太我甘愿认输。” 高森微微一笑,朝老太太一抱拳说:“都是戏法儿,老夫人不用较的太真。” 贺老太也是一抱拳:“是了,是了,都是戏法儿而已。行!我贺某,今儿就把这场子让出来罢。” 高森一笑,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突然,江越在轮椅上冷气森森地说:“哼!你想立没那么容易,幻门不是有这规矩吗?只要三个老辈人出来举荐,便有资格下战书来挑战。江某不才,恰逢遇到了三个赏识我的人,三位前辈,还请进一步来说话。” 江越把这话一说,转眼功夫,贺老太身后就走出来了三个道貌岸然的老头子。 这三个老头子往外一亮相,转眼巴啦巴啦一通说。 意思是这江越是后起之秀,他如何,如何的厉害云云,总之他把江越给夸的宛如神仙再世。 我就知道这个江越会在这时候跳出来。 至少这三个老头子? 答案很简单,让人拿钱收买了呗,给钱,办事儿,举荐江越。跟着趁高森玩过一手大的,精气神疲乏之余,他们再露一手震住在场的人。 行,江越,我倒要看看你玩的是什么本事。你有什么能耐站出来说话。 当下,我转了头,看眼乔治,伸手给乔治合不扰的嘴端了上去。 没办法,这洋人真的是给震撼到了,十足的震撼到了。 其实这些术法,看起来虽然玄妙异常,但背后的付出,还有舍的东西,说出来肯定会吓人一大跳。 高森方才付出的是阳寿。 他用短了阳寿的方法,创造了一个惊羡人眼球的奇迹。 这是其一,其二他还不能跟人说,这是什么术法。他得说,这就是一个小戏法。 因为一旦让人误会了是术法。 高森身上则又会背负许多的恶缘。 高术,非世间术,所以这超脱世间之法的限制太多,太多了。 是以,学这东西,不是掌握了什么大本事,而是在给自已找罪,找麻烦。 但终归还是得有人学,有人继承才行。 江越说完后,贺老太好像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一般,她只是冷漠地应过一声,便出口说:“行啊,有什么本事,使出来给大家看看。” 江越点了下头,这就驱动轮椅来到了众人面前。 伴随江越现身,他身边出现了一个一脸呆愣的小男孩儿。 这小男孩儿看着有些古怪,瞅上去好像不是一个活人般,他通体散发的都是那种阴冷,阴冷的气息。 小男孩儿上场后,那个一身阴气的东洋妹子跟着也出来。 转尔,几人一番的忙活,砰! 在一阵爆起的烟雾中,一根绳子笔直窜上了棚顶。 不久,绳子悬在空中而上方始终笼罩着一片翻涌的灰黑色雾团。 跟着时间推移,这雾团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它足足笼罩了将近四十余平的空间后,底下的那个小男孩儿,开始木然地奔上爬去了。 我看了后,发现这是记录在聊斋中的古戏法。 它叫什么名字,一下子我还忘了,但书中描述的场景,远比这个祥和多了。它这个,演的阴气森森,看上去让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除外还有那股劲子,说不好的劲,很诡异,就仿佛东洋的一些文化般,东洋人觉得很正常,但我们看了,就是觉得诡异。 不久,小男孩爬上去了。 然后…… 砰的一声响,云气爆散。然后绳子跌落。 跟着又是一声砰响后,那个小男孩儿嗖的一下,从老太太的身后跑过来了。 高森看到这一幕,他笑了笑后,对着贺老太身后的人说:“诸位,这个戏法儿,你们怎么看呐?” 三个让人拿钱收买了的老头子,还在那儿白话呢,什么,奇妙无比,什么精彩绝伦,什么……到最后,可能连他们自已都说不下去了。 于是,一个个渐渐也就没音儿了。 什么都不用说了,事实摆在那儿呢,谁高谁低,还用再议论吗? 江越哼了一声,颇为不服气地咬了咬牙。 这时,她身后的女人却不说什么,只是扭头朝那个冷婆婆点了下头。后者也点了下头。转尔,这女人根本就不问江越一句话,推起江越后,一行人等转身就走了。 “他们还会来……” 老熊转身喃喃对我说着。 我笑了下也附和说:“是的,他们还会来。” 当下,目送这些人离去。 贺老太朝高森一抱拳说:“高大掌柜,今儿这场子就扔给你了,我老太太搬走。但这场子能不能站住,立稳了,还得看你高大掌柜往后的本事,走!” 贺老太说完,一挥手,唰! 有四个人,就这么跟着她一起走了。 待贺老太走了后,高森朝剩下的人一抱拳说:“几位前辈,我高森原本就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魔术师,这次,门中有要事,我不得不出山。前辈可能不知道我的来历。不过,这不要紧,诸位回去,慢慢的想,想明白了,想清楚了,再回来这里商议门中事务不迟。” 这些人听了这番话,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末了,一个模样儿看上去很是沉稳的老头朝前走过一步说:“小伙子,我姓管。单名一个坤字。小伙子你这手本事确实是厉害,也是真正老古彩戏法里的东西,只是你拿了祖师父的东西,又露了这么一手功夫。可是你的来历呢,你得给我们一个来历说法吧。”扔纵边血。 管老爷子摊手问对方。 高森淡淡说:“贺源真老先生是这位贺夫人的父亲,老先生在英国曾经拜过一位师父,那位老师父教了他古彩戏法里的一些真传东西。老先生这才去了美利坚,又用几十年时间,把这海外变戏法的杂家给整合成了一个幻门。” “我是谁的人,大家回去想一想……” 高森说完,管老爷子突然就一怔。跟着他说:“明白了,高掌柜,你给我三天,三天的时间。好不好。” 高森:“有劳老先生了。” 管老爷子一抱拳,随之又一挥手,领下一票人,这就陆续离开了这个大饭店。 管老爷子一走。 马上有一个中年人朝高森走过来了。 “廖东江见过大掌柜,我是这个酒楼的经理,大掌柜有什么吩咐,可直接对我来说。” 高森看了这个廖东江一眼,跟着他又看了看我。 我想了下说:“廖经理,今天你这儿停一天业。然后晚上一个人都不许留在这里。此外,监控什么的全都掐断。” 廖东江一怔。 高森想了下说:“先这么办,然后这酒楼的贵重东西,你们先移走。” 廖东江说:“好好,我马上去办。” 当下,廖东江指挥着这个酒楼的员工开始忙活。 高森则坐在椅子上,拿了狗粮一口口地喂那只二哈。 我喝了口茶,看着高森问他:“贺源真是你的……” 高森:“师兄!我们都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我一惊:“那你师父……“ 高森:“师父他老人家久居国内,现在一养老院里跟一群老人生活。只不过,他会换养老院,每一家最多住五年后,五年后,他会再换一家。“我说:“可他们呢,他们怎么确认你的身份。” 高森:“门内有起乩的仪式,起乩通灵,与师兄之灵,或祖师之神相通,他们自然知道一切。只是今晚……” 高森抬头看我说:“会有强敌过来,所以兄弟,白天的事我尽力了,晚上就看你的了。” 我想了下跟老熊说:“你一会儿先跟高森,乔治,你们到楼上休息,对了,你看看厨房有什么剩菜,拼几盘过来,摆在这里,今晚我要安排一桌小酒宴。“老熊说:“好,我马上就去安排。” 当下老熊叫住几个没走的店员,让他们去弄了几个菜,满满的摆了一桌子后。最终,又将店门四敞大开地开了。 我就坐在了一张桌子后头,静待强敌过来。 高森道门术法的东西厉害,可是他打不行,我估计那几个东洋人算准了这一点。是以他们晚上要过来砸场子,抢人,用硬的手段,把这里给攻下来。 并且,今晚唐人街的人估计都知道这间大酒楼里即将发生什么。 所以,这关乎到高森的威信。 挡住了这波人,高森就在这条街立了。往后,无论黑白两道的,见到了高森,都得称他一声高大掌柜。 不拿自个儿的力量,通过报警,或其它什么方式来。得嘞,等不到天亮,估计我们就得让人给哄出来! 世间的道理就是这样。 社会,国家,有社会国家的法制。江湖,有江湖的手段。 要在江湖立。 就得拿实力出来说话! 这店里伙计给我弄的茶不错,是上好的普洱,味道跟周师父的古树茶有得一拼了。 我品着小茶,坐在椅子里,慢慢的等。 稍许,天黑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待到当地时间晚八时的时候,门外来车了。 而此时,我注意到,这间大酒楼的附近,至少有十来波人,正或远或近的,用望远镜,或是其它别的什么方式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这里边的动静。 我微微一笑,又喝一口茶。 转瞬,唰的一下! 四道气息,就冲到了我的脑子中。 江越没来,来的是江越他老婆,外加那个半阴半阳的青年,以及两个带了刀的武士。 四人进来后,将大门吱嘎一声,砰! 重重的关上,这就一步步的奔我走过来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邪门妖人和华夏武者的不同风范 这四个人家伙很有气势,进来后他们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饭桌前,瞬间就笔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我端了茶碗,慢慢的,轻轻啜了口温热的茶汤。随之用不失温和的语气地这四人说:“吃了吗?” 标准的中国式问候。这简单的‘吃了吗’三个字其实大有文章。 它是一种体贴,一关关怀,更加把敌我双方拉到了一个最普通却又基本的立场上。 我们都是人,我们都得吃东西才能活。 可鬼子妹是诡异的。 她明显不理解‘吃了吗’三字背后的深刻含义,她没搭理我,直接冷冷注视我说:“你取走了,我夫君身上的骨头,今天,不管你是否离开这个屋子。我都要取走你的骨头。” 还是骨头的事儿! 这没完没了的劲,确实是挺愁人。 我放下茶碗对她说:“请便!” 鬼子妹还是没有动,她只是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眼珠子稍向上翻着,眼珠子里头下半部份大多是惨白,惨白的眼白。她就这么盯着我,一动不动地盯着。 你别说。这鬼子妹真有一些门道。 我竟然感到了一种压力,类似几年前对付泰国降头师的那种压力,它先是小心一点点的侵入身体。灌输到神经上,最终轰的一下,这股子劲突然就在体内蔓延开来,跟着全身好像灌了铅,又仿似被人注入了一缕冰水,身体各个肢体,关节,竟然都无法移动了。 先是不能移动,宛如梦魇般的感觉,跟着鬼子妹开始飘动起来,她的身体仿似一个虚影,又好似一个剪纸的人儿,随着空气,荡呀荡的,突然,她的长发唰的一下披散开来遮住她的面孔。然后她歪着头,一步步的朝我接近,接近…… 待来到近处后,她竟猛地一下把头拧过来,是真正的拧过来,转了一百八十度,让后脑壳对准了我。 可是,那里竟然有一张脸,一张完全由眼珠子组成的脸。 鬼子妹的催眠惊吓术确实是非常厉害。 先是把人给弄的梦魇了,跟着又制造出丛丛的幻象,并且这幻象可比‘鬼片’刺激多了。那种全身心的观感,真的让人拍案叫绝。 不过细想一下,也就是我通了这几关,有了这一身的修行,所以才不会被幻象蒙蔽。尚若换了一个人呢? 别说乔治了,我估计就算老熊遇见了这妹子,他都不一定能吃得消。 但我不怕! 就在那遍布了眼珠子的大脸蛋子一点点朝我着凑近的时候。 我挥了挥手…… 心中领起了炮拳那缕子冲天的阳烈炸意,这股子劲在体内一震而出的瞬间。 轰的一下! 全身阳气爆涨。 啊…… 我叫到鬼子妹尖叫了一声。 砰! 空气传出了一阵轻微的。好像汽球爆裂的动静。转眼,幻象消失的无影无踪。 至于鬼子妹,她正用手捂着脑袋,咬紧牙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她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她太阳穴处的血管,正在剧烈的抽动着。 显然,我刚才那么一下子,虽说大家都没有贴身交手来战,但这种无形的力量,已经让鬼子妹受到了重创。 她头痛欲裂的同时,体内肝阴失守,阳气直犯经络。 也就是她平时保养好,否则,以她现在的血压,她的脑血管早就迸裂了。 我喝了口茶:“下一个!” 这次来的是那个一半阴一半阳的年轻小伙子。 他走到了我桌子面前,抬头打量我一眼,张口就说出了几个生硬的中国字。 “对不起!这一桌子菜,要毁掉了!” 话音一落,这小伙子分的很明显的两张脸,瞬间竟然拧成了一种表情,随之他哈咿!大吼一声的同时,砰嗡……他身体附近的一空气一阵炸响。转瞬,砰,喀嚓,砰! 大桌子面,立马就碎成了好几块,然后这人直冲着,挥起一拳就奔我面上捣过来了。 这小子的路子有点像秦岭那个白道福,可他没有白道福玩的高,白道福是用针术把一身的经脉给拓开了,然后硬生生制造出了另一个自已。 他应该是从小就接受了两种极左,又或是极右的极端训练方式。待长大后,他的脸和身体,就变成了左右两般模样儿。 如此一来,再将两种极端合在一起,就会形成一股子极硬的力道。 这力很猛。 有点像之前在科罗拉多对过的那个会龙象之力的毛子武师卢瑟夫。 如果换了从前,我可以会起身跟他交几次手。 但现在,不必了! 我坐在椅子上,伸手化掌,唰,探出去,一把握住了他冲上来的拳头。 随即当他体内横生的那股子刚烈劲冲到我体内后,我把身体中焦的劲力一震,直接就将这股劲通过手臂给弹了出去。 我借了这力一甩手,这小伙唰的一下就飞出去,砰!掉碎了一张大桌子后,他挺了挺末了,还是顶着一头木屑咬牙站起来了。 桌子没了,但身边茶案还没有坏。 我伸手端过旁边茶案上的盖碗,又轻轻品口茶说:“下一个!” 两个带刀的武士彼此对望一眼,呛! 一声轻响后,两把长长的武士刀就被抽在了手中。 两人一咬牙,拧步正要冲。 突然,鬼子妹一手扶了头,另一手向后一摆,同时嘴里叽里咕噜,哇啦,哇啦讲了一堆。 两个武士一听对方哇啦完了。当即收起刀,然后弯腰,哈咿! 鬼子妹劝住了武士,她冷冷看我一眼,咬牙挺着剧烈的头痛说:“关先生,你确实是很强,对不起,刚才,有所冒犯!“鬼子妹说完,郑重弯腰,朝我施一个礼后,她又直直挺了腰板说:“但我会视你为我的对手,有一天,我会亲手打败你!” “再见!” 鬼子妹说完,一挥手,领上她的人,这就离开了大酒楼。 鬼子妹一行数人离开后。 我又轻啜了口茶对外面扬声说:“门口守的那位,进来吧。” 不大一会儿,一个身材高瘦的老头儿挑着两个大箩筐,这就一步步走进了酒楼。 我看着这老者,当下不再坐在椅子上,而是站起朝对方抱了一下拳说:“前辈请。” 老头儿来到距离我二十米远的地方,他把大箩筐轰的一声重重放下后,他伸手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汗。 我借天井内挑起的大红灯笼仔细的打量他。 这是一张很普通的脸,面上挂了不少的沧桑,只是他眼睛非常的明亮,一对眼珠子仿佛是鹰眼一般,透着锐利的精气神。 至于他挑来的两个大箩筐,那每一个筐里装的竟然都是用精钢打制的飞刀! 满满的两筐呀,全是一根根锋利的刀刃。 老者擦过汗,看我一眼说:“听说,咱们门里边,又新来了一个大掌柜。上次那个掌柜来了后,我要过来试她,可让门里边的老人儿给拦了。说什么,这个,那个,还有这是什么新社会了,旧规矩得改一改。” “好吧,我就忍了,这次门里又来了一个新掌柜。他行不行我不管,但他身边得有能人罩。幻门发展了这么多年,离不开这些能人的帮助。能人,大师,高手!这些都不是嘴上说出来的,是一招一式的真把式证出来的。” “我这个老头子没什么大本事,就是打从五岁开始就扔东西,先是石头,后是三十斤的大铁刀,后又斧头,二十岁开始扔的是镖!就是这短镖。我一扔,就扔了四十五年!今年我六十五岁了,我这一辈子没干别的事儿,就是扔东西玩来着。” 我抱拳说:“失敬了。” 老头子感慨:“你也不用这么客气,反正你要是躲得过,我就认了你。躲不过,你伤了,我老头子掏钱给你医。要是死了,我愿意去坐牢。” 我沉声说:“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伤了是我本事不济,死了是我命中如此。老人家,但请出手,不必顾虑。” 老头子:“那你可得看好了,我这一手功夫,就叫一个追命刀!” 老人家话音一落,嗖…… 我第一次遇见了比子弹还快的东西。 它就是,这老人家手中的镖。 为什么? 因为老人家六十年,一个甲子,没有做别的事,就扔这个镖。 当一个人,把一件事,做了六十年! 无论他做的是什么,他都是这门手艺中的大师! 就是这么简单。 嗖嗖嗖…… 真的是快若流星,疾若惊雷,一闪即至! 我撒开感知,尽自已的全力,把感知笼罩在身体前方的这片区域,我快速挪动着,闪,转,腾,移。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当我感知到眼前的杀气消失时。 老人家在我面前一抱拳。 跟着他说了一句话:“自古英雄出少年!你这能人!我认下了!” 说完,老人家拧身就走。 我目送老人家离去。 待我回头时,发现身后的木质梁柱,柜板,乃至十多米外的墙壁上。 全都是一排排的刀孔。 是孔,没有刀。 刀哪里去了,它们已经深深地嵌入到墙壁中去了。 这才是我华夏武士风范,我朝老者离去的背影一抱拳,同时高声说:“前辈!闲时来喝茶!” 后者扔过一句:“再说吧!好好帮着把幻门整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这就比什么都强了!”扔团页号。 最后一句话说完,人已是离开大门,自顾远去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他来了……他是谁 老人家走后,我望着身后布满了大小刀孔的墙壁微微一笑,索性将这个茶案搬出了门口,我就这么坐在了这家酒楼的大门口,摆了案。用炭火煮着一道从柜上寻来的老白茶。然后,就着蒙蒙的细雨,我坐了一晚上。 再没人敢进这个大酒楼的门儿了。 没人敢进了! 我仁武堂给看的场子,他哪个敢来给犯? 一处又一处的人,远远的观望了,末了天将明的时候,他们纷纷的散去。 就是这么简单,高森立住了! 他成了幻门的大掌柜,从今儿起,这幻门就归他一个人指挥了。 早上,我上楼给高森迎下来时,我发现他的鬓角竟然添了许多的白发,人好像也一下子老了很多。 我问他,这个有办法医吗? 高森摇了摇头,跟着他对我说,三十年。他还有三十年!然后,在幻门干十年。十年后,他退隐。回到小石城,守着那个女孩儿过那二十年。 我说不回国了吗? 他的回答是。要是回,也得带上那个女孩儿一起回。 我说好,到时候就一起回去。然后,我在秦岭帮他寻一个地方,让他守着那女孩儿过那二十年,不……不是二十年,是比二十年还要长的日子。 接下来我和老熊,还有乔治在这个酒楼住了三天。 三天后,管坤带着幻门的新老几代人一起回来了。当天这几百号人聚在这大酒楼里办了一场大礼。 大礼过后,高森的位子,名份。等等一切就全利索了。 最终我们互留了电话,然后言明有事,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离开这处酒楼的时候,乔治好像一直处于梦游状态。 回到我们来时的车上,乔治问我:“关……这个世界真的有神仙吗?玉皇大帝,真的是最厉害的那个人吗?太上老君,真的比孙悟空要厉害吗?” 他迷糊了,真的是迷糊了。 我告诉乔治,人不能想的太多,想太多就没办法活了。咱还得一步一个脚印地好好过日子。至于那些惊炫的怪力,那些匪夷所思的力量。我让他记住一点,就是这些力量来之不易,想要获得就得付出自身本该有的快乐。还有很多东西才行。同样,想要施展,每一次的出手,都要深思熟虑才行。 乔治似懂,但还有一点非懂的意思。 想让一个洋人完全明白这些道理是不可能的,只能是慢慢的,一点点来吧。 当天刚回到仁武堂,夏洛克就给了我一封信。 信是从纽约发来的,信里的内容是。纽约那儿一个月后,要举办一个小型的武道切磋大会,他们知道洛杉矶刚刚成立了一个很有名的仁武堂,所以发来这封信,让我去参加他们的武道大会。 武林大会吗? 我看了信,笑了笑后,把附带里面的请帖收好,转又把仁武堂的事儿稍做了一个安排后。我独自一人就买了张机票奔纽约去了。 飞机在纽约降落的时候,天空已经飘起了一缕的雪花。 还好我看了天气预报,知道纽约这个大大的城市今儿会下雪,所以临下飞机,我就特意穿的多了一些。 在走出机场大门的时候,不知怎么,我心里突然就涌出一股子莫名的寂寞感。 我这是怎么了? 我问着自已的心,转念我明白了。 我这是想叶凝了。 叶凝…… 叶凝……你在哪里,你过的好吗? 这念头在脑海里一闪之后,转尔勾起某道潜在的力量试徒将叶凝现在的模样儿在我眼前呈现出来。 我狠了狠心,一咬牙,硬生生切断了这一联系。伸手竖起了衣领,顶着机场外的风雪,我叫了一辆计程车。 我让司机直接带我去了唐人街。 我的计划中,打算先不找龙雪,而是先去解决一个人的麻烦。 这人名叫王军友。 他是龙观在提供给我的那三个人中的一个。 王军友是安徽人,他习的是少林一脉的功夫,龙观在提供的资料显示,这人已经入了化神之境了。他一直隐在五溪山附近种茶。此外他有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女儿。出事是她女儿高中毕业的那个假期,那天晚上,她女儿跟同学一起出去玩儿。然后在一家ktv,她让六个小混混给盯上了。 王军友心中应该有感应的,当然了这个就是我的推测了。反正到了化神之境的人,对身边亲人都有一种感应。 王军友感应到了他姑娘晚上有这一劫,所以他心头一念浮起的时候,他就动身往ktv赶。扔共乒血。 到了地方,也算是及时,他女儿被人堵在屋子,那帮小子差一点就要得手了。 这应该就是习武之人的一劫吧。 这一劫落到王军友女儿身上,然后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王军友做为父亲,他怒了。最后他就出手了。 高术出手就犯法! 六个人,四个人的脑袋爆了,两个人的心脏炸碎。 这是重案。 当地公安机关不敢声张的太厉害,只说是小流氓打架。 王军友给女儿带回家中,通过之前武道朋友的关系,就这么一路跑到了美国。 他是偷渡来的,过来后,隐姓埋名在一家唐人街的华人餐馆里给人涮盘子。 龙观在找过他,意思是,只要跟了他们,他的那些事,都不是事儿。他会有新身份,新的名字,然后还会想办法给她女儿接来美国。 王军友当时就没有同意。 所以,龙观在在名单上写了一个日期,那个日期,就是今天凌晨。 凌晨时分是王军友最后的期限,到了这时候,他如果不归的话,功夫就得让人给拿走了。 这次,据龙观在分析,他背后的人,得至少派一到两个外门师父,又或是潜而不出的内门弟子过来。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如王军友一般的大能给收了。 否则别人来,就是两个字,送死! 出租车是晚上十时零七分给我带到唐人街的。 我下车,付完了车费后,又给了司机一笔不菲的小费,然后我背着随身的一个简易小包,我我就在唐人街逛了起来。 我沿街走了一会儿,然后走进了一家中国餐馆,进去点了一些东西后,我坐下来就开始吃。 填饱了肚子,已经是十一时过十分了。 这个时间大部份的餐馆都已经打烊。 我付过帐后,又走了二十分钟,这就找到了王军友打工的那家饭店。 这家饭店的规模不小,差不多有三层楼的规模吧,看上去很大。此时饭店已经打烊,卷帘门落了下来。我沿着饭店旁的小巷往里走,在越过几个大大的垃圾桶后。我看了眼四周跟着在身边墙壁上一抓,身体嗖的一下,就跃上了高墙。 高墙后面是一个又一个的院子,院子中间用钢丝网拦了起来。我直接跳过去后,刚停住身形,就见前面,隔了两道钢丝网,差不多有三十余米远的地方有人说话。 “刷盘子是没有什么出路的,你学了功夫,武字上,到了化神之境,不归一个地方,没人帮你出头说话,这说不过去。” 这时候很轻,听起来软软的,竟好像是一个妹子。 叶凝? 我脑子闪过这名字后,立马感觉自已这是想叶凝想疯了。 她不是叶凝,一个人再怎么变,声音不会变,气息不会变。 这个说话人的气息很软,很弱,她站在三十米外的地方,就好像是一道空气般,让人捉摸不透。 非常厉害的一个女人,真的是很厉害。 我猜,她应该是内门中的弟子才对。 我没出声,也没让自已的气息外泄,而是立在原地,负手听他们说话。 这时,在一阵盘碟撞击的声音响过后,又哗哗的响起了放水音。 “姑娘,你不用劝我了,我不会加入你们的。这身东西害苦我了,我原本好好的在山上种茶,可谁知道,我那闺女竟差点让人祸害了。” “我要是没这功夫,吓唬一下那几个小流氓也就算了。可我身上的功夫大,当时一怒,一股子真火冲到脑门上,我就憋不住了。哎……功夫,害人呐!练来练去,好好的,家也回不去了,最终我竟跑到这么一个地方来涮盘了。哎……” 王军友这一劫真的是命中注定。 出事的不是别人,是自已的亲生女儿啊。 化神,化的再厉害,那个时候,心里的火也绷不住。 所以…… 唉。 我在心里也叹了一口气。 那女人听王军友这样说,她淡淡回道:“王军友,你这不是武人的想法儿,不是武人的思维。你有了一身化神的功夫,有了这么大的本事,老天爷是不会让你过安稳太平日子的。他会把你扯进这个江湖,不管你同意与否,他会硬拉着你进来。” “现在还有二十分钟,你好好想想吧,是想用这一身功夫,给自已证出来一个未来,还是想让我把你的功夫取走了呢?” 王军友不无痛苦:“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我没招你没惹你,你,你这是为什么呢?” 女人淡淡:“这就是规矩,若说是怪,只能怪你练的太好了,机缘巧合,你练的这么厉害,自然就会横生祸事。好吧,不多说了。再有十多分钟吧,我就得动手了。” 我听到这儿,正要闪身,冲过去的时候。 突然,我耳中听到了一个低沉,且熟悉的声音。 “霸王正道真霸道哇!练了功夫,你来收,哈哈,这天底下,恐怕没有比你们更霸道的人了。” 这声音很远,听上去好像在几百米外的一个地方。 此外,他是一边走,一边说的话。 这人…… 他…… 我这时,突然间就想起了一个朋友。 第四百九十七章 对峙间,让别人捡了便宜 这人其实已经不是我的朋友那么简单了,他是我的兄弟,一位大哥级的兄弟。我在到来海外之前就曾听说过,他已经与一位前辈从俄罗斯杀入海外了。 这么些年,他去了哪里?还有他这一身的本事。怎么已经强悍到与此境地? 胜战龙已经化神了,并且化神之后除了证出体内的小天地,他同时还证出了天魂。 齐前辈当初详细跟我讲过,化神之后的功夫是分这么几个阶段的,首先要证出人魂的那个天地,然后还要证出天魂的那个天地,最终是地魂,也就是阴魂的那个天地。 这个过程就是将三魂化别化为真灵,再让真灵接受冥冥中的一念之感化生为天地。 这些都是虚拟的,非物质化的东西。 三个天地,三个世界,一一证出来,再将三个世界中的五行,七魄生出来,人就有了强大的力量。 但据说是到最后,修行人还要在念头里把这三个世界。三个天地给斩断,即斩掉与人身相系的最后连接。 这个斩字,就难住了很多的人。它就不是人一辈子能解决掉的东西了。 可能是十世,二十世,三十世。乃至几百,上千世,最终才能把这个给斩断。 这一系列的过程,就是道家最朴素的修行方法。 简单讲,基本就是先通人魂,即先做人,后有神通灵性,再做圣贤。人,灵,圣贤,几样都做了后,才有那个问道称仙的资质。 此外在这个过程中,每一个天地内还要齐聚五行,要具备五行的力量。最终还要让这个五行全满。 这些东西对应到现实世界,最简单的一步就是先做人。 做一个好人,一个善人,一个顺应了道这种力量而行事的人。 这一步做好了后,才能更进一步去做其它的事。 以武入道,就是用一种激烈的方式。把正常人需要几十辈子经历的恶事,善事,在几年,十几年的时间内经历完。 有了这个经历之后,把这个‘人’字做足了,才能更进一步去提别的东西。 其余修行,无论是什么都是一样的道理。 先把人做好了,做齐备了,才能提其它。否则,就是好高骛远。误入邪途了。 胜战龙不久前,刚刚把这个天魂证出来。 想来,他的进步速度跟我应该是一样的。扔休刚亡。 天魂是圣贤,是古往今来,圣贤大德之士身上俱备的力量。 一个正常的修行方式,是先齐了人魂后,再去证这个天魂。 齐人魂正常来讲是小天地内化生出五行的力量,这五行再与五脏遥相对应,化生七魄,生出胎元才对(ps:这类东西多是道家术语,讲的多了难免影响阅读,这里只是稍提点一下,后面到了每一步后,都会稍带用几句话讲一下。) 可是我和胜战龙,突破的有些急了,人魂小天地内的五行力量,并没有完全证出来。 是以,我们的功夫,差不多是让人给催出来的。 没办法,现今江湖中的恶事太多了,之前国内那么多年又一直少有优秀的人才。所以老前辈们只好用这种种的手段,把我和胜战龙等人的功夫催出来。 修行一途的理论是非常扎实基础的,它根本不是玄幻小说描述的那种天马行空的想像。它是一整套严谨完备的理论。而所谓的神通,大力,等等一切,无非是在这个修行过程中体现出来的种种魔障。 这是齐前辈的原话!真实不虚的原话。 若为神通,大力,而求证神通,大力。则入邪,化魔,万劫不复! 古往今来,在这个世界上,因堪不破这个,最终坠入不复之地的人,太多,太多了。 相对比,还是一步步稳稳过日子好,那样的修行虽慢,但却最为安全。 胜战龙悄无声息地越过了钢丝网,到了王军友的附近后,他停了一下来。 王军友本身的功夫是化神,体内有了小天地,但五行还没有长出来。把这个五行长出来,攒足了后,颠倒来用,便是神通大能之人! 这话,听起来有些熟吧。 没错,西游记里就是这么写的。 至于我和胜战龙的本事,应该是在一个圣贤精神,即天魂的指引下,一点点将人魂小天地内的五行给培出来。 至于天魂,地魂的小天地,我现在还不敢想像,能做到现在这一步,我就已经算是走了大运了。 风在猎猎地吹着。 雪花,纷纷扬扬地泼撒而下。 胜战龙站在王军友的身边后,他哈哈一笑说:“这位姑娘,你这人看着长的文文静静,怎么说起话来,这么的霸道呢?” 那不知名的女孩儿,用软软的声音说:“在地铁上,你跟了我一天了。后来,我跟师父打听,师父们说你是从西伯利亚通古斯地区出来的,你这一路,先是去了英国,后又到了法国,然后辗转又来到了这里。你用的是英国护照,护照上的名字叫龙战胜。” 胜战龙哈哈一笑说:“姑娘,你们的能量很大嘛,居然可以查的这么细致。” 小姑娘继续说:“龙战胜……嗯,起初我们以为你跟我们一个失踪的外门师父有关呢。也是因为这,所以就细细查了你。结果发现不是。除外,你在英国,法国一共就出过四次手。但已经很不错了,你挫了一伙恶人的锐气,又给国内那些人争取了一两年的喘息机会。” 胜战龙沉声:“这位姑娘,你让我怎么说你们呢。说你们坏吧,你们还做了很多的好事。说你们好吧,你们又霸道的不近人情。” 小姑娘:“已入道,奉道,人情是何物?我不知!” 胜战龙啧啧感叹之余。 突然,我感知到楼顶上好像有什么动静。 并且,那动静就在我头顶的正上方。 于是我心中一动,也不再藏在这儿不说话了,而是负手立在漫天的雪中,朗声说:“上面的朋友,下来吧!大冷天儿的,可别在上面,吹着风,受凉了!” 话音一落,上头传出哈哈的一阵笑声儿。 唰…… 一道人影,借着消防楼梯,几个纵跳,就从五楼下来了。 我这一出声儿,不远处,胜战龙一惊,随即,他唰的一下闪动身形,同时喊了一句:“兄弟!” 他那边动的同时,那个小姑娘跟着动了。 只见两道人影,唰唰的翻过了钢丝网后,倏然间,就立在了我面前。 这两人现身的同时,楼上一个穿了黑色羊绒外套,系了围巾的中年男子,也从上边跃下,一并立在了我面前。 胜战龙穿了一件皮衣,容貌还是当年的那副模样儿,只是相对年龄来讲,他好像年轻了许多。当年他眼中的那种沧桑岁月痕迹,不知怎么竟消失了。取代的是宛如青春少年般的那股子灵透纯净之意。 而这,便是他这一身功夫最好的证明。 跟胜战龙一起过来的是那个女孩儿。 她看上去,大概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儿,二十一,二岁,这是顶天。不过,这仅仅是她外在的生理年龄,真正年龄,我估摸至少得是大妈级的。 她面色很白,看着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此外五官长的极其秀气,就仿佛古画中的人物一般,如果不是她身上穿了现代的衣服,人见了真以为她是一个从古代穿越来的妹子。 这女孩儿修的东西,跟我和胜大哥都不一样。 她是齐人魂立了小天地之后,又通了地魂,提前把那个神通灵性给证出来了。 这类的手段,就类似于传统道门诸如茅山一派中的术法功夫了。 女孩儿看了一眼我,她幽幽说:“早知道你来了,跳过来后,一直在那儿立着听我们说话了吧。你……就是那个关仁,仁武堂的里子对吧。” 这女孩儿通了地魂,灵性感知上,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强。 所以,这个我服气。 当下,我朝她一抱拳说:“我正是关仁,敢问师妹怎么称呼?” 女孩儿轻笑:“叫师妹,估计会乱辈吧,有管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叫师妹的吗?我姓聂,单名一个秀字,叫我……” 我当即又一抱拳:“聂大娘好。” 女孩儿唰的一下,变脸之余,她咬了咬腮帮子。 聂大娘气过,她却不朝我发火,而是冷冷看着楼下来的中年男子说:“你不是在加拿大钓鱼吗?怎么手这么长,伸到纽约来了?” 中年男子环视我们,他摘下手上戴的皮手套说:“龙观在去了科罗拉多,然后直接失踪了。所以,我就过来,把纽约的事接一下手。” 聂大娘:“徐长天,回去吧!这没你事儿了,师父已经派我过来接了。” 徐长天笑了下:“你师父,可不是我师父,你师父派你来接了,可他没跟我说。” 聂大娘白了徐长天一眼:“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徐长天冷冷:“我要知道天高地厚,也不会混到外门师父的位子上了。没错我师父收我的时候他就说了,他说徐长天呐,你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这么走过来的!” 徐长天说这话的同时,呼的一下,他身上的衣服震了震。 一颤之际,一篷吹落的雪花,竟自顾化成了雨水,涮涮的落到了地面。 聂大娘仍旧一副瞧不起的神态,看她样子,好像她才是高贵冷艳的女王一般。 她瞥眼徐长天,又看了看胜战龙和我,最后她说:“这么办吧!今儿这人,我就是拿定了。” 徐长天:“我已经给他安排好归处了,这人归我了。” 我和胜大哥对望一眼。 我说:“大娘,这位徐前辈,要么你们先证一下。” 聂大娘一扭头:“哟……想的不错呀,想趁机会,捞个大便宜是不是,哼!天底下恐怕没那么好的事儿吧。” 我一拧眉:“那你想怎样?” 聂大娘两片轻薄的嘴唇一动,她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她一拍手:“不好!人跑了!“一听这话,我们四人,唰! 胜战龙都没有跳,他直接一挥手,嘣!的一记劲响后,钢网瞬间碎裂,然后他是直直的冲着,奔那个地方去了。 我和徐长天,还有聂大娘两人不分前后,几乎同时跟在了胜战龙的身后,唰的一下…… 待移到地方的时候。 人果然没了。 诺大个后院,只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盆,外加一叠刚刚洗好的碗,碟子。 人,已经是不见了踪影。 聂大娘这时朝前走了一步,然后她在对面的钢丝钢前停下了脚步。 我凑过去一看, 只见钢丝网上不知时候,被人用刀砍出来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大门出来。 聂大娘伸手指在钢丝网的破口断边上,轻轻地拭了一下,复又将手指凑到鼻端闻了闻,最后,她又看了眼地面。 这时,我看到地面上好像有一道符纸燃烧后产生的纸灰。 聂大娘蹲下伸手搓了下纸灰,跟着她就冷笑了:“唐刀牛小毛,还有一个会画符的野老道,两人这是先用符,封了这儿的气场,不使气机外露,后又用刀劈开钢网,将人硬生生地夺走了呀。行!走了好办,我再给找回来就是。“说完聂大娘含嗔带怨地瞪了我一眼后,嗖的一下,她抓着钢丝网,几个纵跳,就跃出去,消失在街角了。 聂大娘前脚一走。 徐长天朝我一抱拳:“关仁是吧。” 我说:“是我。” 徐长天:“还在用洛杉矶的那个手机号码吗?” 我说:“是。” 徐长天:“好,过几天,我会跟你电话联络,你准备一下,我需要龙观在去向的详细资料,还有,当时你看到了什么,他是怎么走的,都发生了什么,我需要你完完本本的告诉我。纽约很大,这里既是天堂,亦是地狱,希望你玩的开心。再见!” 徐长天说完,也转了个身,越过了钢丝网,一路就这么走了。 等到徐长天一走。 胜战龙走到近处,一拳打我肩上:“兄弟!” 我回了他一拳喊了一声:“大哥!” 胜战龙:“走!咱们先去一个地方喝上几杯再说!”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馆,在买了一点外卖后,我们又买了一小瓶的洋酒,然后来到街上,随便找了个没人的马路牙子,这就坐下来边喝边聊。 第四百九十八章 龙观在低估他孙女了 我和胜大哥多年没见了,久别之余,真的是感觉肚子里有千言万语,又一时又无法全说出来。一切都在酒里,菜里了。可惜没有家乡的好酒。也没有家乡的好菜。我们喝的是一瓶不知道什么名字的洋酒,吃的是迎合了美国人口味,给改的乱七八糟的不知名中国菜式。 一番言谈,我了解到了胜大哥这几年的经历。 开始的时候,胜大哥虽没卷进我接到的那个恶缘中,可他生活的也极是不开心。 影姐出家了,没有住庙,是在一个老比丘尼的带领下,落发成了一名尼姑。 胜大哥不埋怨她,因为胜大哥说了,这是她命中注定的事,刚跟影姐认识的时候,影姐就说了,到一定时候,她是要出家的。 没有原因,理由。一切的原因,理由都是借口。 她落发之后,要随师父去九华山一带结庐而居,然后日食一餐。去坐生死禅,去在定中用心识来行她们所谓的大菩萨行。 我和胜战龙虽都不是出家人,也没有皈依哪个宗教。但我们感觉影姐信的这个,应该是真正的佛教。她们做的,也是一个真正有修行的佛子做的事。 按胜大哥照搬影姐的话讲,出家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给世人添麻烦。无论是什么,不能添麻烦,不能要人钱。吃,一日一餐便可。穿,遮体便足够。行事渡化,一样要润物细无声。 何谓出家。出家即意味,不染红尘世间事,精研佛理渡苍生。 渡不一定非要面对面,佛法浩瀚,修到了一定程次,自然知道怎么来用润物无声的手段。 影姐就这么出家了。 胜大哥难免心伤,恰这时,有两个俄罗斯来的人,要他入霸王正道。胜大哥正逢伤心时,就跟对方动了手。他打伤一人,退走一人后。结果,又有另一伙人来拉拢他,并威胁他,如果他不答应合作。就将几年前京城的案子揭出来,同时还要把他之前在贵州犯的一个案子给揪出。 贵州那个案子是胜大哥早上走的一段歪路,那时他跟一个老大去开煤矿。后来,他们跟当地一伙人发生了冲突。对方拿了猎枪上来要打人,胜大哥出手快,就将拿枪那两人的命收了。 这事情,不好说在哪儿。因为,这老大事后没走好路,走了邪路让人抓起来了。 胜大哥出手的事。也就定性为恶势力斗殴伤人。 这人说要举报这个事儿,胜大哥无语间,他百般失落,只好处理了家产后,一个人去了天山。在天山,他随端老爷子修了一年,两人越过天山一直向北方前进。最后,他们到了贝加尔湖,在那个湖中,胜大哥跳进冰冷的湖水里,开始了他的修炼之旅。 贝加尔湖畔,胜大哥见到了当年霍去病将军给部下立的几座坟。 他站在那里,心神受到了一次撞击,随之他打坐,坐了半个月,心神仿佛去了汉代,他随霍将军一起,千里疾行,击杀犯我中华之贼寇! 按他说法,那种荡涤乾坤的精神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那种古战场散发出的意志,同样也是无法用语言文字形容的东西。 端前辈就这样,领他重走了一遍当年霍将军走的路。后又隐于通古斯地区,与那里的一位大萨满一起修了几年。 最终,他体内的小天地拓出来后,他又在一次萨满的祭祀活动中接上了天魂。 证出来这些后,胜大哥在贝加尔湖边的无人区陪了端前辈一些日子,前辈说他要继续留在这里留护一个属于国人的东西。 然后端前辈给了胜大哥一些名单和一些固定的区域。胜大哥这就拜别了端前辈,只身去了俄罗斯。 早年胜大哥就是从俄罗斯杀出来的。 这次重又杀回去后,他又联系了一些多年没有联系的毛子兄弟。 毛子兄弟们从黑市给他搞来了一份英国护照,他拿了这个护照去了英国,法国,找到了端前辈让他找的人后,他将端前辈送给这些人的话,重又复述了一遍。 那些话都是一首小诗。 诗是七律诗,表面不解其意。每首诗对应每一个人。 捎过话了之后,胜大哥又因一个多年前的兄弟,卷进了英国,法国当地一些帮派的事。顺着这个事,他帮着收拾了几个加入双蛇盘剑阵营的高手。 这次,他到美国来,是在一个旅居法国的老画家的指引下过来的。他要在纽约找到一位姓华的老华侨。 当然了,这不是华英雄。但他的身份,地位在当地华人圈里非常有名。家族属于清末时期,到美来修铁路的那一波人。发展多年,也是历经坎坷,现在华老八十七岁了。阳寿不多,再过些日子,可能就得走了。 然后好像是有一些身后事,需要胜大哥过来帮着给处理一下。 胜大哥刚过来就拜访了华家的人,没想到,他吃了个闭门羹,人家干脆就不搭理他。 胜大哥无奈,只好想办法联系他以前在纽约的朋友,跟着想办法通过当地华人上层的关系,找到这个华老,跟对方见一面。见一面后,问问对方有什么需求,有的话,就帮着办,没有的话,胜大哥人也见了,话也问了,也算是不辜负那位老画家所托之事了。 就在前几天,胜大哥在地铁转悠的时候,他遇见了那个聂大娘。 聂大娘打扮的很小清新,手里还拿着一个画板,随走,随写生。看上去就好像是一个艺术学院的学生妹。 可胜大哥说,这货其实是个高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 他跟了几天后,没想到,今晚竟然在这里遇见我。 胜大哥说他一听我声音,就知道我是谁了,当即他什么没多想,就想着过来看看,然后问一问我这些年去了哪里了。 我的经历真的是一言难尽。 就着这瓶酒,我把这几年的经历原原本本的讲给了胜大哥听。待讲到叶凝奋不顾身差点死去那一环节时。胜大哥眼圈也是红了。 啥也别说了! 感动,就是感动。 末了,讲到最后时,胜大哥突然似想起什么般,他对我说:“对了,仁子!我到美国的时候,给燕雪通了一次电话。”(ps:燕雪就是当初要跟叶凝试刀的那个妹子,两人后来结为异姓姐妹了。) 我说:“燕雪?她现在怎么样啊?” 胜大哥:“你听我说啊,燕雪说她跟她姐叶凝在一起,然后两人正在办签证,她们好像要到美国来处理一件事。” 我一听忙问:“什么时候的事了。” 胜大哥:“有几天了吧,燕雪说她手机号办停机了,让我不用给她打过去。还问了我在美国什么地方住,说过来的话,会来找我。” 我听了这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叶凝啊叶凝,这总算是有个盼头了,总算,总算是有个盼头喽。 我仰头,就着冷冽的小风儿喝了口酒后,胜大哥跟我说:“行啊!不管怎么样,你家这位,总算能过来跟你团聚,可我那位呢,唉……出家了。你说她信什么不好,怎么就出家呢?” 我想了想,扭头跟胜大哥说:“出家不是可以还俗吗?” 胜大哥一摇头:“我有过这打算,可她当时态度那么坚绝,这个……“我说:“这么办大哥,等咱们的事了结的,要是咱兄弟还能活着,好胳膊好腿儿的回去,我领你上九华山,咱给影姐劝回来。” 一晚上,我和胜大哥聊了很多。 后半夜的时候,来了一个抢劫的,劫了我和胜大哥一人一百美刀,这就撒丫子跑了。 我俩摇头一笑后,胜大哥说:“你到纽约有什么计划吗?” 我想了下说:“我这也是帮人办事,先把事办了后吧,办完了再说别的。” 胜大哥:“行,这样,咱俩互相留一个电话。然后,我办我那头的事儿,你办你的事儿,互相要是需要帮助了,电话联系。对了,缺钱吗?我这有好多的。” 我摆手说:“得了,得了,我有钱,你缺吗?” 胜大哥:“看不起人呐,问我缺钱吗?要知道你大哥我可是土豪来着。” 我看着大哥的样子,哈哈一笑,然后,喝酒! 从午夜喝到了天明。 当清晨的阳光升起时,我跟胜大哥握手道别了。 然后商议,有事的话,互相联系。另外,要是燕雪到了美国给他打电话,或是到他住的地方找他,要第一时间跟我联络。 胜大哥回个没问题。 就这样,我们挥手别去,又各自踏上自已的那一条因缘路去走了。 我坐了一班地铁,然后在距离龙观在孙女龙雪的那个健身俱乐部不远的一个地方订了一家小旅馆,进去,开了一个房间后,打了一天的坐,回回神,又洗个热水澡,收拾利索了我换上衣服,去了龙雪的健身俱乐部。 先是吃了些东西,然后当我来到俱乐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俱乐部有不少的人。 老美喜欢肌肉,不管男人,女人,都想玩出一身的大肌肉块子出来。 在这种思想的引导下,俱乐部里不乏肌肉块子比我还强健的妹子。 我去了后,有负责人问我干什么。我说看看,可以的话,我要找个教练学习一下健身方面的东西。 那负责人说我的底子很好,我要是相信他的话,只要两个月,我身上的肌肉会比他的还漂亮。 我说,就是看看,先看看。 转了一圈,我看到了龙雪。 她是普拉提教练,一个身材很好,容貌中等的华人女孩儿。 我在她脸上仔细看了看,最终我找到了龙观在遗传在她身上的痕迹,鼻子,下巴,这两个地方,她跟她爷爷长的非常相似。 我对负责人说,我要学这个。 负责人笑了笑,然后他说,如果我不锻炼肌肉的话,真的是白瞎这副身子骨了。 我耸耸肩,一再坚定,我就学这个。 负责人挑了下眉,他意味深长地跟我说,如果我学肌肉的话,会有机会结识一些比这个妞儿漂亮多了的金发,黑发美女的哦。 我还是坚定,就学这个。 半个小时后,我办了为期三天的试学班,在交了相关的试学费用后,我去更衣室换了一身服装,然后被安排进了龙雪的这个班,跟她还有一些美国的大妈,小伙儿,中青年一起来练这个普拉提。 见面时候龙雪只是跟我笑了笑,没有太多的语言。 然后开始安排跟着一起做动作。 普拉提这东西她教很规范,并一再地强调,动作只是外在,重要是精神的体悟,要把注意力集中到承力的肌肉上,要让呼吸带动肌肉燃烧起来。然后感觉到肌肉发热,那里的皮肤渗出汗珠,这才能实现锻炼的目地。 非常棒的教练,龙雪教的很到位。扔估东划。 我跟着她学了九十分钟后课程后,休息间隙,我又朝她笑了笑。 她也朝我笑了笑,然后还是没话。 我发现她有很重的心事,非常,非常重的心事。除外,这个龙雪不像她爷爷讲的那么简单,说是身上一点功夫的影子都没有。 龙观在说他跟这个孙女接触的时间不长,因为他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两个孙子目前都在国内,在武汉有投资的产业。 他接触多的是那两个孙子,这个孙女,他见的很少,因为她大部份时间都在国外生活。 但龙观在最放不下的,也就是这个孙女。 当时,他话说的不是透。现在我明白了,这个龙雪,她不简单…… 课程结束后,我换过了衣服,在俱乐部的出口,我见到了龙雪。 她穿了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头上戴了一顶毛线编织的帽子,她朝我笑了笑后,转身便向外走去了。 我尾行…… 我一路跟在龙雪的身后,来到了停车场。 她开的是一辆二手的老雪佛莱,发动车子后,正好旁边路过一路计程车,我拦下了计程车,让司机盯紧那辆雪佛莱。 司机漫不经心地问我想干嘛。 我说,那是我女朋友。 司机呵呵了。 他告诉我最好是不要跟,因为有一天,他也像我一样,跟在他老婆的身后,看着他老婆去了一家酒店。半个小时后,他上去,撞开酒店的门。然后,他就痛苦地单身了…… 我挺佩服他的。 他还能等半个小时,这心态,真的是了不起。 我们跑了两个街区,最终来到了一个公寓楼前。 雪佛莱停了后,我付了车钱下车,然后跟在脚步匆匆的龙雪身后,一起走进了公寓楼。 我看她进去后,也推门进去,一晃神的功夫,龙雪忽然在角落里冲出来了。 她微笑地看着我。 “嗨。” 我也嗨。 龙雪:“不介意的话,上去一起喝个咖啡好不好。” 我说好啊。 龙雪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跟在她身后,就这么走进了电梯。 这是艳遇吗? 不是,谁把这当艳遇,谁就是死的那个人…… 我敢打保票,事实就是这样! 第四百九十九章 差点废了一个天才 在龙雪的带领下我跟她进了电梯,龙雪家住在四楼,叮的一声,电梯停了后,她带我去了走廊尽头的一间屋子。然后掏钥匙把门打开。 房间很不错,布置的挺温馨。 “进来吧,怕什么,难道怕我把你吃了吗?” 龙雪进到屋子里,转身解开身上的羽绒服,微笑着对我说。 我说:“这个倒是不怕,再说我身上的肉可一点都不好吃。” 龙雪砰的一下将门紧紧关上。 “那可不一定,有些男人的肉,味道好像很不错呢?” 她抬头,朝我扔过来一个充满了暗示的小眼神。 我笑了笑,未置可否。 龙雪把羽绒服,还有头上戴的帽子,围巾往沙发上一丢,转身又朝我笑了一下,这就过去帮我拿咖啡了。 我看了一下房间。 几个很大的沙发围了一个茶几摆在了客厅的一角,沙发的一侧正对的是一个很大的液晶电视。对面就是厨房。然后旁边还有一个健身室。 我斜对面应该就是龙雪的卧室了,现在卧室的门紧紧关着,我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打量完了四周,龙雪端着两杯咖啡,坐到我对面。 她手拿着杯子。喝了一口后,抬头看了看我说:“你一定盯我很长时间了吧。” 我笑说:“为什么这样讲呢,今天晚上我刚刚成了你的学生。” 龙雪摇了摇头:“我可不喜欢你这样撒谎的学生。说!” 就在这转念之间,龙雪身上的气场一下子就变了。 我明确注意到她身上正凝聚着一股强大的力量,这力量有点像小天地,但与我所认知到的那种小天地有很大,很大区别的是,她的小天地内充满了无尽的负面能量。 在这股负面能量的作用下,她就像是医学中描述的那种人格分裂,一下子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她身上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是的,虽然她没习过武,修过道,练过这个那个。但我相信,即便是一个化髓的武师到了她近前。也一样会让她给拿下! 这是什么原因? 龙雪身上让什么东西给附上了? 答案统统都不对! 绝不是那么回事儿。 以武入道也好,修丹道功夫也罢,这些对普通人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事儿。 因为一不小心,就成了一个精神病了! 国内八十年代末期和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全国的精神病医院曾经大量收治过一批的病人。 怎么病的,不用我多说…… 但龙雪跟那些人还不一样。 哈哈哈哈…… 龙雪忽然笑了。笑的很诡异,很阴森。 她看着我,歪着头说:“你喜欢我吗?” 我微微眯眼打量她说:“你长的很好,是很漂亮的女孩子。” 咯咯咯…… “喜欢我,就让我杀了你!” 啊…… 龙雪吼完这一句话,她啊的叫了一声,砰!挡在她面前的茶几瞬间就爆裂了。转眼间的功夫,她呼的一下就奔我冲了过来。 力量,气势,等等的一切。丝毫不输任何的化髓武者。 她冲到了近处,伸出手,五指手指微微的弯曲,直奔我左胸心脏的部位抓来。 我看着她的手掌,我抬手唰! 迸起的剑锋指,闪电般对了她掌心轻轻的一点。 ,啊! 龙雪一声低低的惨叫过后,她一抬手的功夫,我直接伸出拇指以她膻中穴为起点,向下一捋…… 就是这一下,龙雪嘤的一声,仰面朝天的一旋,身体呼的一下就倒在了沙发上。 我站起身来,打量了一眼龙雪。 忽然,她眼角溢出了一滴泪水…… 我面向她蹲在地上,伸出一只手握了她的手后,我又轻轻揉动了她的人中,末了大拇指按在她印堂上轻轻的颤了几下后。 龙雪睁开眼了。 她一看到我立马紧张起来。 “你,你……我……” 她表情很纠结,是那种两种意识,两个不同念头相互撞击后形成的纠结表情。 我没说话,而是站起身,抱臂对她说:“你小的时候,刚刚有了自已的记忆,是不是觉得自已体内还有一个人。然后你跟你的妈妈说了这一切。你的父母只好找你去见了儿童心理医生。你在心理医生那里接受了治疗。可那种所谓的治疗对你来说,完全就是一场噩梦,它不仅没治好你,反而让你在内心深处产生了极其强烈的恨意和负面情绪。” “你把这一切都压制在你体内的那个人的身上。你压的足够久,时间也足够的长。然后有一天,当这个人清醒,并占据你身体的时候,你发现,你拥有了强大,可怕,不可控制的力量。” 龙雪目瞪口呆看着我,她一动不动。 我又说:“可是,你当初为什么不找你的爷爷呢?你的爷爷,龙观在先生,他可是很了不起的一个人呐。” 龙雪喃喃:“是爸爸,爸爸说他弄的那些都是封建的糟粕,是完全不切合实际的东西,爸爸让我们一家人离他远点儿。” 这一瞬间,我什么都明白了。 龙观在的孙女龙雪可是几千万人里,也难得找到一个的‘抱丹而生’的孩子。 龙雪她是怀里揣着那个小天地,从母体中出生到了这个世界。 小天地内,有属于她的另一道意识。 这原本是千古难逢,几千万人里也难得找到一个的修道奇才。 可老天就是这么天妨英才,老天让龙雪出生在了一个完全西式的中国人家中。 然后,原本属于她的造化和本事,就这么被家人视为了异端和精神病。 龙雪小时候,还是小孩子的她,就这么华丽丽的被精神病了。家人把她跟真正的精神病放在一起接受所谓的治疗。 想想吧,好人,也能让人给折磨疯了。 至于龙观在,他可能有心要帮,但龙雪的父母不同意。这是在美国,父母有绝对的第一监护权。龙观在再强硬,他也没办法去夺龙雪。 更何况,本身他的这一套东西,在美国也是不能搬到明面上的玩意儿。 还是老例子,刮个痧都能让人给抓起来。 在美国搞中国道家的这套东西,还在一个孩子身上搞。龙观在除非不想呆在世上了,不想要那个自由身了。 所以,这没办法。 但龙观在是聪明的,他找到了我,又将龙雪托付给了我来照顾。 这老前辈呀,心眼就是多,不服不行! 我在心中一笑,转尔郑重对目瞪口呆的龙雪说:“小时候,一定有人叫过你疯子吧,一定有人说过你不正常吧,你甚至还给你身体里的那个人起了名字对吗?” 龙雪目瞪口呆之余,她的眼泪扑簌地往下掉。 我对龙雪说:“你不是疯子,不是精神病,也不是什么精神分裂。记住了,你是龙雪,你体内那个人不是别人,她也是你龙雪,只是,她是你的第二意识!是你的第二道精神力量!你不是怪物,你是道家中的大成就者,这是你上一世,乃至以往的几世,经历了层层磨难之后,你修出来的造化!你记住了,你是一个正常人,是比正常人要正常的人类!” 龙雪哭了。 呜呜的痛哭之余,她突然冲上来,然后一把就搂紧了我。 她把头,伏在我的肩上,大声地,纵情地哭泣着。 这女孩儿,她是找到组织了。 她若是没找到组织,自个儿孤零零的,我真难以想像接下来她身上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是谁?” 龙雪伏在我肩上,哭着问我。 我拍着她的后背,缓言说:“我如果对你说了,你不要对任何人讲。我是你爷爷派来找你,唤醒你,帮助你的人。” 龙雪身体微微一颤,跟着她又哇的一声哭了。 她边哭,边告诉我,她就知道爷爷不会丢下她,她就知道爷爷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扔休围亡。 她,还有另一个她,都知道,爷爷是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 可她们无法说服父母,包括爷爷也是一样,每当跟父母聊起爷爷来,总是不欢而散…… 我拍着龙雪的后背,沉声对她说:“龙观在先生不仅是一个厉害的人,同样,他还是一个非常,非常伟大的人。另外,龙雪……” “想知道这个世界上,跟你一样的人,他们都在哪里吗?想知道,隐藏于这个世界深处的另外一个世界吗?” 龙雪:“嗯,我想,我想要知道,求求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真的,因为,因为这段时间的一件事情,已经,已经让我完全崩溃了。” 我听了这话忙对龙雪说:“怎么,你惹到麻烦了?” 龙雪抽泣:“就在一周前的傍晚,有人悄悄跟了我回家,我打开门的时候,他突然用很快的速度从电梯那里蹿过来,然后,他拉着我进到屋子里。他说,要让我跟他走。可是我完全不认识那个……那个家伙,真的一点,一点都不认识。” “他见我不同意,就要动手打我,要强行把我打晕。我吓坏了,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办,然后我冲过去,我……我杀了他。” 龙雪哽咽着说。 我明白了,这肯定是双蛇盘剑,或其它什么组织的人盯上龙雪,想要把龙雪带走。 正因如此,龙雪一开始,肯定也把我当成那人的同伙了。 “我以为,我以为,你也是跟他们一起的,可是……天呐,我干了什么,我杀人了,我杀了那个年轻人。可当时,我感觉一点都不害怕,我反而感觉很舒服,我心里很痛快,我好像发泄掉了心里的什么东西,我渴望那感觉,然后……” 龙雪说到这儿,她突然就顿了一下。 第五百章 又见唐刀,牛小毛 我凝视龙雪,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说:“你对他干了什么?” 龙雪深吸了几口气后她对我说:“我知道那样做不对,但我当时……先生,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已,我。我无法控制这一切,真的,无法去控制。至于说做了什么,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龙雪伸手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在她的带领下,就这么一步步走到了厨房的一个大冰柜前。 冰柜很新,一看就是新买的。 龙雪显的很紧张,但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伸手把冰柜的盖子给抬了起来。 里面有个人,是个金发的白人小伙儿。 他死了,全身都结满了冰霜,此外,他左胸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洞。 然后,在他身体的旁边则摆着一颗冻起来的心脏。 够残暴! 原因很简单,龙雪小天地内的意识得不到舒展。并且在成长过程中还遇到了一些人为的干预,小天地内就堆积了很多的负面情绪。这个倒霉鬼找到这里来,想要绑走龙雪。可没想到,他引发出堆积在小天地内的负面情绪,最终。龙雪的负面情绪爆发,就拿这个倒霉鬼做了发泄的对象。 然后,她杀了对方,并用手掏出了对方的心脏。 我扫了一眼冰柜里的这个倒霉兄弟后,我对龙雪说:“下不为例!” 龙雪微吃惊,张了个嘴看着我。 我合上冰柜的门说:“今晚,我要在你这里住,然后明天,我会叫几个朋友过来帮忙。这个家伙不能放在这里,否则的话……” 龙雪一脸紧张地问:“否则会怎样,会怎么样?” 我看了眼四周说:“很费电,这么大个冰柜,真的……”我摇了摇头说:“真的很费电。” 三分钟后,我拿手机叫通了乔治的电话。 “哈喽乔治。” “哈喽。关。” “你的情绪好一些了吗?那些事情……你在唐人街那家酒楼里见到的事情,有没有让你无法接受。”我对乔治如是说着。 乔治淡定:“关,我已经好了。我知道这个世界是无穷的,我说的无穷是,它会变成什么样,取决于我们人类的想像力。只有我们想不到的。没有实现不了的事情。但两者之间,最关键的环节就是方法。” “想到了,还要用正确,切实可行的方法,才能实现。而这个方法,就是中国古老的道!” 我说:“回答的漂亮,真的漂亮。” 乔治:“关,我是耶鲁大学的高材生,我的成绩是很棒的!” 我一笑之间。 乔治又说:“关,那你觉得。我是否可以接下来的奇幻之旅呢?” 我说:“好,乔治,我打这个电话就是要向你宣布,乔治,你的奇幻之旅第三站,纽约,正式开启。” 乔治:“我马上订机票!” 我说:“好!带上你的保镖过来吧!越快越好,我会给你一个任务,一个艰巨的任务。”:乔治雄心满满:“好的,关,我已经准备了,马上就出发。” 我放下电话,转身对目瞪口呆的龙雪说:“嗨!” 龙雪呆呆地说了一声:“嗨!” 我说:“有茶吗?” 龙雪呆了呆说:“有,只是,它放了很久,我不知道,那味道……” 我说:“只要是茶就行。” 十分钟后,龙雪给我泡了一壶大吉岭的红茶,外带一小杯的牛奶,还有一块方糖,端到了我的面前。 我听过关于茶的故事。 大吉岭的红茶是东印度公司的英国商人从中国福建偷去的茶种,然后载到印度培育出来的品种。 可现代人,已经不知道这一切了。 反而把英式下午茶视为一种贵族的象征。 这事情往根源上论,就会觉得这红茶背后隐藏的东西有多操蛋了! 对付喝吧。 龙雪把她的客厅简单收拾了一下后,她一脸郑重地问我:“我这个,真的不是……精神疾病?” 我望着她笑了一下说:“精神病不会控制自已的心率,你可以在跑完百米后,让自已的心率在最低的时间内,降到一个安全值。精神病同样不会控制自已的免疫系统,如果你生了病,你会让体温在短时间内上升到一个很高的值后,又自然回落,然后疾病痊愈了。同样,精神病也不会控制自已的生物钟控制的那么精确。你想睡,就睡,想醒就醒,这么多年来,你没有受过任何失眠的困扰。” 龙雪目瞪口呆。 我说:“还有,你可以控制体重,你感觉自已胖了,它自然就能瘦下来,你感觉瘦的太多了,它又会自行调整到一个你认为满意的水平。” “我说的对吗?”我凝视龙雪,我问她。 龙雪喃喃:“我只当,人人都会这样,我以为,人人都会……” 我喝了口茶说:“是的,人人都会。但不同的是,他们没有你控制的那么精确,那么随心所欲。” 我继续说:“同样你的精力非常充沛,你应该试过几个晚上不睡,但只要通过瑜伽的方式,打一会儿坐,你立马就能恢复。所以,你觉得瑜伽是很伟大的修炼方法,所以你一直致力于推广这个东西。可是啊,你没有想到的是,不是瑜伽伟大,而是你太特殊了。” 龙雪持续惊呆…… 稍许,她用奇怪的语气问我:“你认识我?” 我撇了下嘴:“几个小时前刚刚认识的。好了,你的那份工作,我觉得没有做下去的必要了。还有,一会儿洗个热水澡,休息吧,这沙发不错,今晚我就住这儿了。” 我倚在沙发微笑着如是说。 两分钟后,龙雪好像打开了心中的顾虑,然后她跟我聊了半个晚上。 原来龙雪学瑜伽是龙观在的主意。 当时,龙雪刚刚上大学,龙观在找到了她,说要给她介绍一个不错的瑜伽老师。 于是龙雪就跟那人学了。 正因为龙雪学了高级的瑜伽术,所以她体内小天地的力量才没有流失,此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龙雪她应该是处子之身。 抱丹而生,破了! 丹,也就没了。 难道说一辈子就不能那啥了吗? 当然不是,比如像我和龙观在的境界,修到了这个地步,只要不是纵欲,基本没有任何的影响。 接下来的聊天中,我得知龙雪真的没有男朋友,并且除了没男朋友,她女性朋友也很少。身体上时不时表现的这种,怪异,让她无法理解的东西,还有力量,让她失去了交际圈。 所以,她体内的这个小天地,就一直存在着。 龙雪听完这些后,她完全打消了对我的顾虑。然后她说,她要让体内的那个她看看我。扔休厅巴。 我见状,忙对龙雪说,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想法是人格分裂。那不是体内的她,那就是她自已。就好像我们的手,胳膊,腿儿,身体。它听我们的指挥,只不过相对别人,你龙雪又多了一套虚拟的存在。 是多出来的,那一副身体,它是你的,不是别人的,千万不要有另外一个人的想法。那么做的话,就是真的分裂了。 恍然间,龙雪似有所悟。 我则暗自擦了把汗。 没错,一念之间!一念之间呐! 她可能会成为一个道门的小高人,也可能会成为一个真正的精神病! 就是这么危险,一念之间! 第二天,我陪龙雪去俱乐部办了辞职手续。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我开着龙雪的车,跟她一起接到了刚刚下飞机的乔治和老熊。 我们先去吃了一顿饭。 饭吃的很开心,乔治一个劲地夸龙雪长的漂亮。 说实话,我觉得龙雪很一般,但或许这就是东西方审美的不同吧。听说,西方人眼中的东方美女,全是丑女。 这个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吃过了饭后,我们一行人驱车去了龙雪家。中途乔治一个劲地问我,我给他的任务是什么。我含笑不语,等来到了龙雪家后。 我关上了门,把乔治领到厨房,我打开冰柜。 乔治先是一声哎呀我的老天爷呀,跟着我拉过他,指着冰柜里的人对他说:“这就是你的任务,你需要把他处理了。”:乔治推着我手说:“关,这不行,这个绝对不行,我,我没有经验,我真的没经验。“本身我就是逗一逗乔治,没打算让他处理这具尸体,当下我一笑之间,正要告诉乔治不用担心的时候,几道气息,突然就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这个公寓。 来人了! 这应该是后续赶来调查真相的人。 我感知着这几道气息,当下果断对老熊说:“快!把厨房的那几个黑胶袋拿来。“老熊问:“干什么?” 我说:“打包,把这人包起来,他怎么来的,这次我们怎么给他送回去。” 老熊当即得令,然后跟乔治一起干净利落地将人装到了大大的黑胶袋中,套好后,又用透明胶缠了一个结实。 一番处理完毕。 我一挥手,示意几人闪开。 随之,我把大大的黑胶袋拖到了门口处,然后我开始等。 一秒,两秒,三秒。 等到过了二十几秒。 我感知到门外出现了一道很强,很强的气息! 此外,这气息竟还有几分的熟悉,没错,他就是之前要杀高森的那个唐刀大汉! 唐刀,牛小毛! 我记得聂大娘好像说过这名字。 今天,他又来了。 唰…… 刚想到这儿。 门上同时闪现了四道冷芒。 然后我看到,门锁连同门框一起的一片巴掌大区域,就让人斩了四刀。 漂亮的刀法,真的是非常漂亮。 斩过后,叭嗒一声,锁掉了,然后门吱嘎……一声,就这么在外让人给推开了。 第五百零一章 小戏牛小毛,乔装侦察小黄同学 牛小毛的刀法精绝无比,尤其他挥唐刀,刺入门锁旁边的木门,再一拧转刀身时的那个小细节,那种对弧度。切割角度的美妙把握,还有刀锋在那一瞬间反射出的冷冷幽芒,几个关键东西叠加在一起,配上无声杀气,简直就是一幕美妙的视觉盛宴。 我喜欢跟这样的对手过招! 瞬间,门开启的刹那,我身上那股子积蓄的力量猛地一下子爆开,跟着我呼!抱起黑胶袋里的冰尸向前一冲的同时,砰! 脚下一张椅子飞奔门口飞去了。扔台木圾。 唰! 牛小毛斩出的刀光在空中编织了一道细密的刀网。 由于他出刀太快,以致刀芒在眼球中形成了拖影,是以看上去就好像他撒出了一张网般。 刀网罩落。 木椅于无声中化为了一篷细碎的木块。而我则借这个机会,拖起了黑胶袋,冲出门口后又一拧身。 我遁! 刚奔出半步,迎面,哈! 一壮汉,出声如雷。步子在地上一滑,仿佛一辆奔行的坦克,顶肘,横冲! 好! 既然是半步。那我就‘抱尸半步崩’! 我左臂围抱了那位无名的死者,伸手握拳,迎上对方出手如杆,杆头领大枪之意以手腕为枪头,朝对方的小臂一压,壮汉含劲,猛顶之余,我手腕倏地一软,领了大枪杆子的韧性,拳化枪头,叭的一下弹到对方手臂下去,拳锋直冲。砰! 一拳中了对方的肩膀。 哼!这壮汉闷哼一声,捂肩就倚墙倒下去了。 而此时,背后刀光大盛。 我抱尸撒丫子,狂遁! 牛小毛疾吼,哪里跑! 我遁到楼梯那儿,回了一嗓子,有本事来追! 牛小毛:“你等我,快刀追命!” 唰! 这家伙,真的是一员悍将呐,就这两句话的功夫,他直接拖刀从十米外的地方一冲而至。 斩! 唰唰! 两刀下来,我遁到楼梯下讣的拐弯处时,身后一大块的水泥墙壁掉下来了。 与此同时,呼啦一家伙,牛小毛领来的几个人,疯了似的奔我追过来。 我知道牛小毛不服气。 这货之前跟我在高森那儿交了一次手。当时我突然现身,让他显的猝手不及,然后拳劲又将他的刀术给压制住。以致他不得不用门中心法来应付。 所以,他含了一口怨气,他想撒在我身上。 我要的就是这个。 你不是想跟我打吗?我偏不跟你牛小毛打,我们走着瞧…… 呼的一下,我抱尸继续奔! 身后数人大呼小叫的追着我也是一路的狂奔,转眼功夫冲到楼下,我直接夺门而出,随之又冲到了街边。 这处公寓所在的街道车虽不是很多,但也时常有人经过。 我感知到牛小毛几人就在我身后十余米的地方后,我一个急停,这就转过了身。 身后数人当即也跟着停下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一二,三四……不对,是五个,后边还有一个捂着肩膀,一瘸一拐跟上来的家伙。 我借路灯打量一眼就看到了牛小毛。 让我比较惊讶的是,牛小毛他居然是个胖子。 虽然他没有老熊那么胖,可他绝对是一个标准的胖子,他站在那里,跟贼似的把一柄长长的唐刀反手握了藏在身后,然后他一甩头发,拉轰的三七大分头飘荡开来,坦露出了他那大大的脑门子。转尔,头发回落,又在脑门上形成了一缕很拉风的刘海。 牛小毛撅嘴,向上吹了一口气。 刘海飘起…… 我擦了一把汗。 心说,这货不是武林高手,绝不是,绝不是武林高手。 可他就是,不仅是,这货还是一个把刀使绝了的真正高手。 “管认!” 咦…… 这还是方言呢,他把关仁,说成了管认。 我眯眼看他说:“牛小毛,是不是你?” “关仁,你明知故问。这天下,唐刀牛小毛,再无第二个人!这天底下,除了我牛小毛,也再没第二个用刀,用的这么好的人。我就是唐刀牛小毛,牛小毛就是我!” 说完,他又吹了一下刘海儿。 我问牛小毛:“你找我干什么?” 牛小毛:“干啥!哼,把你怀里抱的那个人给我。不要以为你拿胶袋盖了脸,我就不知道是谁了。” 牛小毛大意了,他本可以放出感知,雷达之类的小技能,探一下,这胶袋里装的究竟是什么人。可是他大意了,因为按正常人的思维,我抱着东西,狂跑,那么我抱的这个东西,肯定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是很珍贵的东西。 此外,牛小毛这小前辈很单纯,确实,他非常的单纯。 这么单纯的小前辈,我真不忍心欺骗他,可没办法,江湖凶险,兵不厌诈…… “好吧!想拿到这个人,你追呀!” 我转身,唰! 撒丫子继续跑。 牛小毛在身后喊:“管认,你不是英雄,你……你有种,你来打,你来打我。” 我边跑边说:“有本事你来追,你来追呀,你追我,快点追呀。“牛小毛撒丫子开追了。 我就这么,领着他,还有他身后的兄弟,一气跑了半个小时后,待看到附近的人渐渐多了一些。我猛地一拧身,把怀里人一扔,跟着说:“走你,接着!” 牛小毛:“哎呀我去,不按规矩出牌呀。” 他一伸手,把那个人接住了后,又叫了一声:“怎么是凉的?” 我一边跑一边说:“搁冰柜冻了快半个月了,能不凉吗?牛小毛,回见了!” 唰! 我遁之。 遁出去一百多米后,正好看到一辆出租车。 我拦下车,跳上去,让司机奔我来时的公寓开。 车徐徐启动,跑了一会儿后,我从车窗看到街边的牛小毛捧了他同党的尸首一脸凌乱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 牛小毛张嘴骂::“日你个仙人板板,管认,管认!” 他吼着,吼着…… 我长舒了一口气,心说送佛送到西,送人送到家,那位死去的无名金发兄弟,你让你的兄弟们把你接回去,我这也算是完成一个小任务了。 至于龙雪…… 她那地方是不能呆了,我们得换一个地方住才行。 回去龙雪的住处,在楼下我见到了警车。 我就知道龙雪的邻居们会报警,只是不知道牛小毛的兄弟们会不会把监控给掐了。 否则的话,我表现的那一出拉轰小技能,绝对会让美帝的安全人员大吃一惊。 应该是掐了。 因为我只看到一男一女,一黑一白两个身材极其魁梧的警察徐徐从电梯里出来,然后走进警车里跟对讲汇报说,已经来过现场了,这里的人房门锁住了,他们找了一把刀把房门弄开,然后声音有些大,已经警告过他们,收线…… 警车徐徐发动,跟着擦着我的身边,驶离了公寓。 我回到楼上。 龙雪一脸呆愕地看着我:“关仁,怎么办,那些是什么人,还有,还有警察怎么会来,你……你……” 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说出了几个字:“你是超人吗?” 我摊了一下手,正式地说:“我不是超人,我只是你爷爷的朋友。” 龙雪无语之余,我又笑了下说:“好了,很多事情,我们慢慢讲。乔治,你在纽约有住的地方吗?” 乔治抱臂用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跟我说,我是土豪,怎么不会在纽约这么一个大城市里置业呢。 龙雪这时凑上来:“等等,等等,关仁,你说我们要离开这里。“我说:“是的。“ 龙雪:“为什么,之前你让我辞了工作,现在又……这,我,我需要一个解释。” 接受了老美思想教育的人就是这样,他们需要一个说法,一个解释,一个很明白的东西。 当然,这是一个优点。 我正要跟龙雪解释这一切的时候,乔治替我代劳了。 他说,嗨美女,看过电影吗?龙雪说看过,乔治说,好,那么,这部由你参演的电影已经开机了,让我们动起来吧,ügo,go,go…… 然后,龙雪就动起跟着一起收拾东西了。 十分钟后,我们把大小行李搬到了楼下的雪佛莱上,然后我们发动了车子,离开公寓,直奔土豪乔治的住处去了。 我以为乔治会领我们去位于曼哈顿附近的高档酒店式公寓。 可是我太天真了。 在他的指挥下,我们去了长岛,然后在那里一通的绕拐后,我们来到了一间位于海边的小度假区。 我承认,这个地方在夏天的话,气候,温度,景观什么的一定很不错。 可苍天呐,这是冬天。 甭管那么多了,有地方住就不错了。 我们搬进了屋子,收拾一番后,又聚在了小客厅,然后老熊劈了点柴禾,我们把壁炉给点起来,大家围着炉子一边烤火,一边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计划是这样的,接下来我要去找黄兴唐,然后乔治和老熊负责守在这里让龙雪认识她身上的力量,同样也认识这个庞大的高术世界。 待我找到黄兴唐后,我会通知乔治,然后大家一起会面。最终,再想办法把黄兴唐和龙雪安排去洛杉矶的仁武堂。 计划就是如此,当晚一夜无梦。 第二天,我陪乔治开车出去,在附近的一家大超市采购了n多的生活用品后。 我回来又帮着将这小度假屋给收拾一番。一切利索了,第三天的清晨,我让乔治开车载我去了曼哈顿,到地方给我扔下车,我跟乔治挥手说了再见,跟着又步行了约一公里多一点。然后我找到了黄兴唐任职的那家国际贸易公司。 这家公司位于我眼前这幢庞大写字楼的二十一层。 我坐电梯到了二十一层,找到那家公司后,我向前台打听黄兴唐先生。 前台告诉我,黄兴唐先生不在这里,他已经出去了。 我又向他打听,黄兴唐的手机号,联络方式,对方则很不耐烦地朝我挥了挥手。 我礼貌地跟这个白人小妞儿挥了挥手,然后我退了出去。 黄兴唐就在这家公司,这是确切无疑的事情了。 可他为什么不在呢? 他目前担当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位呢? 当然,开挂的话,我很容易获知这一切,可还是老话,能不开挂,就别开。那玩意儿用多了真的不好。 我离开了这家公司后,又坐地铁离开曼哈顿,跟着去了别的街区找了家小旅店住下。 没办法,曼哈顿的馆子太高档了,我住进去怕睡不着觉。 一连三天,我去黄兴唐的公司找他,他都不在,差不多都是前后脚的功夫吧。然后到公司报一个到,他人就离开了。 第四天的时候,我路过街边的一个小摊,给前台那妹子买了一个丝巾。 妹子开心之余,她告诉我,黄兴唐已经升职为司机了。 他正在给他们老板的小公主开车。 然后小公主每天早上到公司来报个到,但时间不固定,有时候有九点,有时候又是十点,十一点,总之,她来了之后,很快就会离开。 她建议我去楼下的停车场等。 另外,她拒绝向我提供黄兴唐的手机号码。 于是我又转移了阵地,开始去盯停车场了。我转悠了两天,基本认清楚黄兴唐的模样儿,还有他的老板,即那位小公主的样子了。 他的老板是一个长的有几分姿色的华人女孩儿,喜欢戴一个大大的太阳眼镜,然后她手上拎的,拿的,穿的,戴的,全是称之为奢侈品的东西。最后,她的坐驾是一辆很赞的迈巴赫。 相对比纽约的有钱人,好像华人对豪车,奢侈品的爱好程度更加狂热一些。 尤其这个华人女孩儿…… 她好像特别的喜欢这一类东西。 除外,我感觉这黄兴唐的老板对他好像有那么一点意思。 时不时的,会用眼神,勾搭一下什么的,但黄兴唐这个长的很标致的小伙一直在忍耐! 他在忍…… 第三天的时候,黄兴唐跟他的小老板于中午十一时到公司来到一次。跟着下午二时又离开,然后晚上六时,又进来。 我一直等,等到差不多晚上二十三时的时候,他们还没有下来。 小黄啊小黄! 这事儿,我该不该管呢? 正犹豫呢,突然,一辆黑色的,鬼鬼崇崇的丰田商务车,就这么驶进了地下停车场。 我见状一把撕掉脸上的假胡子,还有头上的假发,跟着将那件破外套从身上脱下来,我从马路牙子上站起身,跟着将手中铁罐子里的零钱扔给身边的一个黑人大叔,我就一步步地朝停车场去了。 第五百零二章 事件背后隐藏的东西 事实上两天前我就有好几个机会接近黄兴唐,但直觉告诉我时机不对。 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单纯的直觉告诉我不应该直接去跟他接触,否则的话我在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的同时,我还会失掉一些机会。 可当时。我并不知道接下来应该采取什么样的方式跟这个黄兴唐接触。所以,我就用了最古老,也是最笨的一个道门的法子,那就是观察。 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齐前辈讲过,春秋时期为了攻占一个国家,会有谋士命人化装成乞丐的样子去那个国家生活一段时间。又或是通过经商的方式,深入到这个国家的内部,了解其结构,人民的意识形态,等等的一切。 把全部的消息掌握到手后,再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来下手。 道门师父收徒弟也是一样,师父往往会通过乔装,或是其它的方式,在徒弟家附近生活很长时间,有的是一年。多的可能三到五年。直至最终,师父把这个弟子的脾气,秉性,身边的人,家中的人,来往朋友,社交关系等等一切的一切了解的点滴不漏后。他才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站出来把徒弟收入麾下。 这种了解的角度,我们称之为客观。 即站在第三方的视角,去了解这个人。 生活中。无论什么事情,这种第三方视角非常好,它能全方位,立体客观地把一个人,一个公司,一个团体,完整呈现在眼中。 黄兴唐让我想起了齐前辈跟我说起的那个古老的故事,所以我就找到了一家卖道具用品的商店,购置了金色的假发,胡子,等等一系列的东西,再把自已乔装成白人乞讨者后,我在停车场的附近观察了两天。 这两天来。通过细致入微的观察,我不仅知道了黄兴唐可能跟他的女老板有那么一腿。 并且,他的女老板好像有麻烦了。 此外黄兴唐在此之前,好像帮他的女老板解决过麻烦,正因如此,他的女老板才会喜欢上他。从而将他从一名普通的职员,调为贴身的助理! 一幕完美的霸道女总裁包养小男职员的故事。 可是今晚。黄兴唐即将扛不下去了。 两天时间内。我发现总会有车在跟在他们的车后面,通过望远镜,照相机在偷拍,跟踪。 除外,还有人在停车场附近来回的转着,打量。 最终停车场的一个安保人员让人给收买了,他把黄兴唐还有那位女老板的的行程,即时地卖给了另外的一伙人。 黄兴唐的实力只到了化髓之境,刚刚证出筋骨的那份本事。 而之前探听黄兴唐的来往人中,就有至少三个是化髓到了五脏筋膜境地的人。 这还不算什么,就在刚刚,那辆驶来的商务车里,分明坐着一个化神级的高手。 并且那人的气息我还有点熟悉。 倘若没估算错误,他应该就是大钢圈子! 没错,那个曾经跟牛小毛搭档过的,大钢圈子! 曼哈顿附近的房屋租价极高,我不可能去租一个房子观察这一切。我听从直觉的直引,化妆成了白人乞丐,并且我还认识了一个黑人大叔,在他的帮助下,我们在白天数次躲过警车的视线。此外,我还知道了,这个街区,以及附近几个街区警车的巡逻时间表。 哪条街,什么时间,会有警车,车上几个警员,哪个警员有那么一点种族歧视。这些我全都知道。 当然,我是从‘曼哈顿丐帮’的这位大叔级的长老口中得知的。 眼下,商务车驶到了停车场附近后。车上伸出了一只手。 我望着那只手,我从对方的手中,感知到了一缕龙象之力的味道。当然,他与我在科罗拉多交手的卢瑟夫还没有办法比。 他的力量,只有卢瑟夫的三分之二。 可这样的人一共有三个。 除外,还有一个大钢圈子,他应该是这队人的头目。最后开车的另有一人,他的身份是司机。 这五人小组摆明了是要绑架黄兴唐的女老板! 如果不是站在第三方视角观察了这一段时间,我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 但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此时商务车内伸出的手上握了一叠钞票。停车场看车的两个黑人保安过去,接过了钱后,两人朝停车场看了一眼,对方又看了看表,然后告诉车里的人,只能给他们一个小时,那只手做了一个ok的动作。 跟着一个保安跑到保安室,好像是给监控掐了,最终两个保安一脸紧张地站在了车前,车门开启,下来了一个白人猛汉,他拧头扫了眼四周,然后目光在我藏身的垃圾箱前一扫而过后,他挥了两下手,两个保安立马跟面袋似子的,倒在了地上。 转眼又有一个白人猛汉现身,他们一起动手,这就给保安施到一个地方安置起来了。 保安这钱赚的真快。 盯几天梢,出卖点情报,最后一晕。妥了!小钱到手,小酒我有! 两个白人猛汉重新钻回到车子里,然后车子启动,呼的一下,直奔停车场而去。 我离开挡身的垃圾箱,嗖嗖几步抄过去后,我拐到了保安室。 两个保安这会儿还没有醒呢。 我扫了一眼附近,发现监控果然被掐断了。 我弯腰,先给保安补了两下,确保他们不会苏醒。跟着我把他们身上的衣服用最快的速度扒了,最终套在我的身上。没办法我身上衣服的气味太大了。 衣服还挺合身。 我对了镜子照了照后,看了下时间,刚刚过去十二分钟。 妥,开始行动。 我正了正制服,又拿出桌子上摆放的一个大墨镜,我给脸上戴了,就这么一步步离开了保安室。 我尽量不发出一丝的气息。 拐到停车场,我在一辆很大的加长面包车后停住,跟着伸手轻轻的挪了一下面包车的倒后镜,这样,我就能看清楚,对方那些人在干什么了。 他们没有动,一直停在距离我五十米外的车中。 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 叮,电梯门开了。 一个戴眼镜的白人大叔走出来,跟着径直去了他的一辆尼桑车上,发动车子离开了。 在白人大叔离开的第三分钟,叮,电梯开了。 黄兴唐跟他的霸道女总裁,两个人极是恩爱地搂抱着从电梯间出来了。扔吗司弟。 小黄呀小黄! 我不知道龙观在看到这一幕会怎么想。 小黄他意志力不坚,他失身了。 另外这女总裁,好像比他能大五岁的样子,三十出头吧,长的嘛…… 脸肯定是整过,日本工,还是韩国工,这个就不清楚了。但整过是一定的。除外,就算是整了,也勉强中等偏上的姿色。 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太腐蚀人了,这么个好小伙儿。行啊,浪子回头,啥都不换,小黄,希望你今后莫辜负龙先生的栽培之意。 这两人一现身。 商务车门开启。 转眼,我就见到大钢圈子了。 这货,长的很瘦,很瘦,个子也不高。 他跟个哪咤似的,手里拿着了一个钢圈子,背手放到后头牛x闪电的一站。 三个白人大猛汉,呼的一下就奔黄兴唐冲过去了。 女总裁好像见过这类的场面,所以她的反应很镇定,向后一闪,直接就把我们的小黄同学给推过去喽。 战斗吧!总裁的圣斗士。 黄兴唐冲过去了。 可他刚到了化筋骨的地步,他怎么跟龙象之力来斗? 砰砰砰砰! 三个龙象,冲上去,一通的拳打脚踢,虽没有取黄兴唐的命,可对方只抵挡了没几下,这就让一个大汉的一记低鞭劲扫给放趴下了。 我这时想要出手,可我没动,因为我发现那三个白人猛汉没有继续进攻的意思。 这时,大钢圈子,背手拿着他的随身武器,一步步的走过去了。 到了近处后,大钢圈子扬声对那个女总裁说:“华莉莉!你是华莉莉女士吧。” 女总裁脸惨白,惨白的,她咬了牙说:“叫我凯瑟琳!“大钢圈子:“华莉莉!我这次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代表华志雄先生给你捎一句话。这句话就是,你需要把原本属于你的那份东西交出来。否则的话!这仅仅是开始。记住,不要报警,报警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另外,也不要找这种武师,你要对付的人,是超出你想像的存在!记住了,明天下午三时四十五分。我会亲自去你家中拿那份东西。” 大钢圈子说完,又反复看了看地上的黄兴唐。 后者,咬牙,撑臂,想要站起来。 砰! 一个白人猛汉,伸出一脚,踩中了他的后背。 我忍了忍,没朝前冲。 我觉得,这对黄兴唐来讲,可能并不是一件坏事,相反这是一件好事。让他知道一些东西,一些潜在的,我们肉眼看不见的因缘,然后他会明白,他应该走什么样的路。 大钢圈子这时又对华莉莉说:“基本就是这样吧!没有别的东西要交待了。记住,不要报警,不要请什么乌合之众掺合这件事。另外华志雄先生这段时间不想跟你对话。你直接把那一份东西交出来,这就比什么都强了。再见!华莉莉女士。” 大钢圈子说完后,他清了清嗓子,一挥手,唰!几人陆续走回到商务车中,发动车子,打着火,就这么遁了。 我见人遁了。 心里想着之胜战龙跟我说的事。 他要跟纽约一个华家的人接触,那么这个华莉莉,还有什么华志雄,是否就是胜战龙要接触的那个华家呢?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这样一来,几条线可全都牵到一块去了。 商务车没在保安室那里停留,而是直接去了外面街上。 我估摸着,对方选择在这里下手,原因就是这个停车场有他们自已的人,保安什么的都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 街上,人多,眼杂,摄像头多,不好办。 家中,更是麻烦,如果华莉莉住的是高档社区的话,他们动用这样的手段,只要华莉莉摁一下按纽,警察瞬间就到了。 选择在这儿下手,一是有华志雄安排的内鬼,二是做了多方面的考虑。目地就是要摧毁掉华莉莉最后一丝的防备心,当然,还有一个目地,就是让她对黄兴唐失去信心。 他们果然得逞了。 女总裁的圣斗士倒下来,冷酷的女总裁没有表示关心,而是用高跟鞋踢了黄兴唐两脚,跟着用英语骂了几句废物…… 骂完,她咬了下牙,转身停在我身边的一辆车直过来了。 她摁响了车钥匙,嘴里骂骂咧咧地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我唰!仿佛一道风,闪到副驾驶的位子,然后我用最快的速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华莉莉显然还没发觉呢,她一边掏手机,翻上面的电话号码,一边骂,骂的过程中,她找到了一个号码正要拨的时候,她看到了我微笑注视她的目光。 “啊……” 华莉莉一声尖叫。 我温和地注视她:“华女士,从现在起,你被我掌控了。现在,请你关上车门,发动车子,然后把车开到那位男士的身边。”我指了一下黄兴唐后又说:“你先将他扶上车。” 华莉莉:“你,你……你……我报……” 我淡然:“没用的,如果报警,你会死,死的很惨,很惨。” 我不无阴森地说。 扑嗒,华莉莉的手机掉到车上了。 我看着她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分钟后,华莉莉胆战心惊地把车挪到黄兴唐的身边,后又下车,把黄兴唐拖扶到了副驾驶的位子。 我瞥了一眼黄兴唐。 他是又急,又气,再加挨了打,一时闭过气去了。生命什么的,都没大碍。 华莉莉重新坐到驾驶座上,她哆嗦着看了我一眼说:“我……我们去哪里?” 我冷冷说:“你家。” 华莉莉咬了下牙,脸上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跟着她好像爆发般,一扭头对我吼:“你究竟是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为什么!” 我仍旧冷冷说:“因为,我随时会杀了你。” 我一字一句对她说的,我觉得,我表演的很投入。 然后她哭了…… 抽泣几声后,她突然抬头,脸上浮了层冷意说:“好,你要是有这样的本事,我会让你赚大钱,赚很多,很多的大钱。” 她拧头看着我,眼角挂泪之余,脸上全是一副凶悍之意。 这就是华莉莉能成为霸道女总裁的原因。 现实,无情,手段残忍,为达目地不计一切的后果。 我还是语气冷冷:“去你家!” 华莉莉把车子发动,这就开出了停车场。 第五百零三章 接上这个因缘,成就一件难事 事情到这一地步,我基本已经能揣出一个大概了。 华家的子女之间可能有一场微妙的,关于遗产之类东西的纷争。 而这场纷争,不知怎么居然跟高术江湖搭上边儿了。 这就是这起事件中,最让我有兴趣的部份。 我猜龙观在之前肯定也知道他的徒弟将会被卷入到这起事件中。所以。他选择了我来照顾黄兴唐。 至于华莉莉。 我对这个女人没有好感,当然这不是我主观上的讨厌,而是这女人做过的事都写在她眼睛里了。 入了道的人,一望便知。 华家的老爷子绝对不是普通人。 可他跟很多人一样,有心无力,疏于对子女的管教,以致家中就这么一群让人不太好评价的子女。 华莉莉傲气十足地看了我一眼后,她将车开到大街上,然后她跟我说:“你应该是那些传说中的人吧。” 我摘下墨镜:“何以见得。” 华莉莉:“你们这样的人跟普通人不一样,阿唐当初到公司的时候,我就见过,他好像那样的人。可他太嫩了,不行,担不起大事。不过,做个情人倒是蛮适合的。” 我不动声色。 华莉莉继续:“我爸爸经常跟你们这样的人交往。我小的时候见过很多,爸爸说你们是另外一个世界来的神仙。我小时候就信了。可后来,我长大后,爸爸又不让我打听,他说关于你们。我要是知道的太多,恐怕真的会没有命。” 我笑了下未置可否。 华莉莉继续说:“但现在我有麻烦了。” 我说:“什么麻烦,之前在停车场找你的那些人吗?” 华莉莉:“他们是二哥请来的,他们想从我这里拿出爸爸给我的一样东西。但是我不想交出来,不仅不想交,我还要你把我的大哥,二哥杀死,然后从他们手中,把东西夺过来。” 我笑对华莉莉说:“豪门恩怨?” 华莉莉冷然:“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光鲜的外表下面,我们得像非洲草原的鬣狗一样去捕食。” “不然的话,早晚有一天,他们得把我吃掉。一口口的吃掉。骨头都不会剩。” 华莉莉狠狠踩了一下油门。 我笑了下:“为什么?你二哥,要从你手中拿到什么东西?” 华莉莉:“律师信,一封律师信,它让我家那该死的老头子分成了三部份。然后我们兄妹每人拿一部份。等到他要死了的时候,用这封合起来的律师信,找到律师后,就能把老头子当年在北美和欧洲搜刮到的东西拿到手了!” “你知道吗?我家现在没有多少钱!公司帐面没有多少闲置的现金,我除去了开销……我,我一年到头,我基本剩不下什么。我需要这笔财富,非常,非常的需要。” 华莉莉坦然淡定地说着。 我看着她说:“你为什么不跟你的哥哥们好好商量一下,大家平分这笔财富呢?” 华莉莉咬牙:“不要跟我提他们,一个个的,全都是比我还要贪心的人。我说了,大家平分,好,你听他们怎么说,他们说,莉莉呀,我给你五百万,你把手中的那封律师信交给我们吧。”扔台序号。 “见鬼去吧!五百万!fuck!我在拉斯维加斯一晚上输的也不止这个数了!fuck,见鬼去吧!” 我听这话把头挪向了窗外。 五百万美刀,我能干多少事呀。有这笔钱,都能在国内成立一个小型的物理实验室了,我可以给古道长领养的那批孩子盖上大房子,给他们落实户口,可以帮着阿花婆婆,可以给马叔建一个拳馆,可以…… 我不敢想像,五百万美刀,对我来说天文数字一般的钱财,在这女人嘴里,竟然不够她在拉斯维加斯输一晚上的。 “你到底能不能答应啊?” 华莉莉挪头看了一眼我。 因缘! 这就是我通过黄兴唐,在外围,用第三人的视角,切入了这个因缘。 并且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叶凝,燕雪,胜战龙,包括很多人都在围着这个因缘打着转。 最终的因缘是一笔给华莉莉等人的天价财富吗? 我觉得,华老爷子他绝对没那么简单。 华莉莉的家安在哈德逊河畔的一个私人小庄园里。 这里跟离纽约市区很远,不过据华莉莉讲,她在曼哈顿也有房子,平时工作忙就住在曼哈顿的住所,闲的时候,或是度假,她再回到这个小庄园里来住。 地方很大,院子里的积雪清扫的也很干净。 我大概扫了一眼,大院子里种的有树,有草坪,除外,还有一个可以在夏天使用的游泳池。最后打理这房子的是一对老夫妇。 华莉莉管这结华人老夫妇叫阿姨和叔叔,当然喊的时候,她仍旧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拿出一副颐气指使的姿态指挥人干这个,或是干那个。 我给黄兴唐从车里拖出来后。 华莉莉看我一眼说:“你带着他干什么,不如干脆给他扔到街边上去了。” 我扶着黄兴唐问她:“他之好像跟你的关系很近呐,你……“华莉莉一摆手:“这样的小男生我见的太多了,他本事不行,没有利用价值,对没有价值的人,要扔,越果断越好。” 说完,她一拧身,径直走进了大屋子。 我摇头一笑,没说什么,跟着就在华莉莉叔叔的帮助下,给黄兴唐扶进了大屋子后,我们去了楼上的一个房间,我给黄兴唐安顿下来。 安放好了黄兴唐,华莉莉换了一身衣服过来找我。 “怎么样,你考虑好了吗?” 我抱臂笑了下说:“好了,没问题。” 华莉莉:“你说个价吧!” 我微笑:“一千亿美刀。” 华莉莉:“啊……你怎么不去打劫,一千亿美刀,我……” 我笑着说:“能付得起吗?” 华莉莉猛的一下子窘住。 我又说:“付不起的话,先不要提价钱,还有,我需要一些外伤处理上的东西,最好是有手术刀什么的。对了!一会儿,我可能会让人给我送几件衣服过来。” 华莉莉一怔,复又说:“你需要衣服?我这里有,有很多,我……” 我摆了下手说:“对不起,我不习惯穿你的衣服。好了,快去准备我要的东西吧。” 我给华莉莉支走了后,转身去了黄兴唐的房间,撕开他身上的衣服,检查了一下伤势。 黄兴唐身上有功夫,再加上对方不是想取他性命,所以下手有分寸。 我大概松活了一下他的筋骨。 不一会儿,华莉莉打发阿姨过来,把我要的东西拿来了后。 我用一柄外科手术刀,外加消毒器物,把黄兴唐身上的淤血给放了出来。 放干净血,黄兴唐终于徐徐睁开眼了。 他一看到我,他愣了一下。 我抱臂望着他说:“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多久了?” 黄兴唐挣扎一下,跟着他有气无力地说:“五个月。” 我说:“五个月,最终还是没能把持住自已对吧。” 黄兴唐:“那天,有人要威胁她,我冲出去,帮她挡住了威胁,然后,她就……” 我说:“龙观在先生要是知道你这样一副样子,他一定会很伤心。” 黄兴唐一听,他打了个激灵后不顾身上的伤,挪着身体往前凑着说:“师父,我师父他怎么了,师父呢?” 我说:“你师父很好,他让我过来找你,没想到,我竟然遇到了这样的事。华莉莉惹上什么人了?” 黄兴唐大概讲了一遍。 内容跟华莉莉同我讲的基本差不多。 我听罢心里有数了。 我告诉黄兴唐,忘掉过去,新的一切就要开始了。然后,我让他安心休息,不要想别的东西。 处理完了黄兴唐的事,我拿手机给老熊打了过去。 凌晨二时许,老熊把衣服送来了。 我告诉他,保持联络,随后回房换了衣服,就这么一直在客厅打坐,坐到了天亮。 期间,这个华莉莉出来找过我两次。 可她看到我在打坐,就没说什么,而是悄悄转身又自顾回房了。 打座到清晨五时许的时候,我收到了齐前辈传给我的信息。 他告诉我,华莉莉是一条线,非常的重要。这条线,关乎一件国内高人和海外高人联手做的事。 而这件事的重要程度,更是超乎我们任何一个人的想像。 他要我盯好北美这边。 信息是单方面收的,就好像齐前辈在我耳边里头说话一样。我收到了后,没有返给他,而是明确了自已接下来的方向。 黄兴唐应该是龙观在安排在华莉莉身边的一颗棋。 龙观在知道,这颗棋的步数不多,所以,得在这颗棋‘死’之前让我过来接手。 我现在接上手了。 那么,龙观在之前的安排也就告一段落。接下来,怎么办? 一是要跟这个华莉莉周旋,通过她接触上华老爷子,还有她的两个哥哥,然后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再把华莉莉给扔了。 没错,这游戏跟华家的什么财富,根毛关系都没有了。 这是高术江湖的游戏,是我们玩的东西。 坐了一晚上后。 第二天清早起来,吃了一点中式的早餐。 期间,黄兴唐下来走动,我让他先慢慢的活动,跟着我又给老熊去了电话,让他方便的时候,过来把黄兴唐接走。 中午时分,老熊过来接黄兴唐了。 我让黄兴唐听老熊的安排,老熊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黄兴唐没有异议。 在走的时候,华莉莉出现在客厅上边的楼梯扶手处。她铁青个脸,一脸冰冷地看着黄兴唐,目光中全无半分的情感。 第五百零四章 乱吵嚷,不懂规矩的下场 我一直奇怪华莉莉是怎么长大的,可能或许就像她讲的那样吧,她把自已比喻成了非洲草原上的鬣狗,一种非常不讨人喜欢的动物。我想,她最终会收获属于鬣狗的命运吧。 当然。那就是她的事儿了,这个与我无关,我需要做的就是守着这条线,把我的事儿给办好,办明白。 与华莉莉性情截然相反的是,她家中的这位叔叔,一位年愈七十的老人却拥有一个很乐天知命的脾气。 老人喜欢喝茶,尤其是爱那种发酵的普洱茶,他喜欢那个味道,并愿意用一个大铁壶拿来煮着喝。 寒冬的下午,吃过午饭,我就跟老人一起在房间前面的一个角落里,煮茶,聊天。 老人原本是国内的一个退体老教师。退休了后,没什么事情干。正好华老先生属于是他们那个县的有名老华侨,祖上老人跟华老先生家还有一点亲戚。 搭着这个关系。华老先生就给他们老俩口接来美国帮着照顾这个女儿了。 就这么,我们聊了一些美国的见闻什么的,等到下午三十四十分的时候,大门的门铃响了。 与此同时。华莉莉很紧张地从门口出来看着这一切。 我让老人直接去开门,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他去管了。 老人说了一声明白,当下这就起身,走到了门口,把门打开后,一辆熟悉的丰田商务车就出现在了视线中。 比较有趣的是,今天这车里来的只有一个人,外加一个司机。 来的这个人他就是大钢圈子。 化神之境的真正高手。 车停在了门前。 我喝了口热呼呼的茶汤,起身就奔那辆车走过去了。 车门开启,大钢圈子刚下车,抬头立马就见到了我。 “是你?” 他很意外地说出这两个字。 我微笑:“是我。还有朋友怎么称呼?” 大钢圈子沉声回了一句:“元安!” 我说:“失敬。” 元安:“不敢当。” 说了这一句后。他背负了两手沿车走了一圈。复又抬头看我说:“这么个意思,你是要挡这件事喽。” 我说:“正是此意。” 元安:“好!那就用高下来说话。” 我说:“请便!” 元安这就伸手,从车后排座,取出来一个大皮袋子。他将沉甸甸的皮袋子放到地面,他打开袋子口,一堆钢圈就呈现在我眼前了。 元安取来钢圈一只只的套在手上后,他哗啦一阵手臂,摆了一个稳稳的马步后,抬头对我说:“祖上师门习的是铁线拳,后北拳南传,我习了正宗的太极!入道后,于海南遇一奇人,他赠与我这一套铁线拳的钢圈,我又将其钢圈混元之意与太极之意相合,自创一门功法!小兄弟!看好了,你没兵器,这个劲,可是很猛,很刚,你得接稳了才行!” 元安几句话一扔,人就冲过来了。 转眼他硬桥硬马,直奔我胸口就冲过来一拳。 我横肘一挡的功夫,砰!一记震响过后,哗啦……劲力给钢拳炸的泛起一串的火星子,转尔元安哈!一声吼,呼…… 拳臂如锤,对准我的太阳穴就横扫过来。扔尽杂号。 同样,我立肘来抗。 砰! 哗啦,又是一阵火星子。 好! 这打的真是痛快呀! 我情不自禁就叫了一声好,跟着我开始攻了,横拳做基,我一拳就压上了对方的手臂。元安一震钢圈,哼了一声后,他全身突然一软,跟着两臂向后一收又一送的功夫,大概有四个钢圈就从他手中飞出来了。 嗡…… 空中一阵震响的同时,我抬手用了劈拳的功夫给落定住! 叭叭叭叭! 四记脆响过后,四个钢圈子直接就让我拍落下来。 与此同时元安哈啊!又是一声吼,跟着他喊了一句:“天地混元,给我炸!” 那家伙,冲上来,只交了没几下手,这元安就放大招了。他身体向后一退,胳膊一抡的间隙,两手的大钢圈子,哗啦一下全都从手中蹿出来,跟着这元安一边向前冲,一边去打那个钢圈。 他的动作太快了,是以不等钢圈落地,就让他用劲给打起,跟着改变了方向从不同的角度,嗡嗡急旋着,朝我身上撞来。 元安的功夫是化出生魂之神,并且,五行他还立了金字一行。 是以,他的功夫比较的扎实,沉稳。 眼下,这大钢圈子一飞过来,我索性咬牙,往前一冲。跟着抬手用劈拳功夫给我劈! 这是金碰金,硬碰硬的打法。 我就要试一试,这家伙的钢圈究竟有多猛! 叭! 一记劈响。 我掌心竟罕见地传来了一阵的闷痛。 果然是强者啊! 好! 你强我更强!我提起了十成力,劈! 叭叭叭! 将几个钢圈劈飞之后,元安人也到了近处。 哼! 他先是提肘一冲。 我拿了云手一接的空隙一个钢圈就到了肩上了。 眼前避是避不了,我硬提了一口气,给我顶! 砰! 哧…… 钢圈旋着撞到我肩上,虽没伤到肉,但那高速旋转产生的摩擦力,竟将我衣服给磨的焦糊了。 这劲儿,果然大的超乎想像。 我一震力,将这撞到肩上的钢圈放飞后,云手的肘又一缩跟着拳又过来了。 我抬臂,用小臂压住的他的手臂手,发攒拳劲,劲走螺旋之意,向前一冲的功夫,同时起肘往上一提。 元安伸了臂来压我的肘,我抓了这个机会,抽手化掌,掌又化了指,凝聚剑锋指的功夫对准他胸口就刺去了。 元安猛地摊手化拳来破我的指,我却又在半路将指转摊成掌,包了他的拳后,身体一拧的功夫,元安突地腾起另一只手横扫我头,我拿出形意快打的功夫,往前一蹿的同时,没理会他横扫的臂,而是直接用上贴山靠的劲,往他身上一打。 开! 我大吼一声。 元安伸了臂来架。砰! 这一下,他两个胳膊上的衣服全碎了。 步子,蹬蹬,蹬……一连退了三步。 我没给他机会,趁他退的功夫,崩拳,冲! 元安步子刚稳,他立马就抬头来抗,可是没抗住,崩拳压着他的小臂,直直的向前继续冲打,元安又横了另一手来抓我的胳膊。我提了枪劲一挑的功夫,另一手,叭! 一记劈拳就落在了他的脑门上。 化神的高手就是不一样。元安确实是一个劲敌,我的这几下看着没什么,讲出来可能觉得跟以往打的也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时间…… 只是五秒! 全部加起来,从元安动手,到我一记劈拳定住他,只有五秒。 外人看在眼中,可能只是哗啦一阵响,然后,元安让我定住了。 但事实呢,这个过程中,却发生了很多的事。 我没有取元安的性命,一掌给他定在原地后,我伸了大拇指,在他丹田的位置一点,再透过劲,轻轻的一打。 如此一来,他一时半会就发不出劲了。 发不了劲,自然就没个打喽。 我朝他抱了一个拳,说了一声,承让!然后转身去了司机那里。 小司机是个白人小伙,他好像给吓的不行,坐在驾驶室内,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不说话。 我打量了他两眼后说:“回去,告诉牛小毛先生,让他带着王军友先生过来换元安先生,要不然,我不会交出他。” “听明白了吗?” 白人小伙点了点头。 我又让他复述了一遍,等到他讲的一丝不错后,我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开车离开了。 白人小伙开车走人。 我走到了元安身前。 这会儿元安已经回过神儿了,他正伸手捂着脑门和胸口一脸不解地看着我。 我朝他一抱拳,跟着说:“元前辈,刚才多有得罪了。另外,我只是打了你丹田一下,那里受了点刺激,一时半会发不出劲来。还有,不介意的话,一起喝个茶先。” 元安看我,还是不说话。 我一笑:“请吧!” 说着,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元安愣了愣,末了就这么让我连请带推地给带到了之前跟这看屋老人一起喝茶的那个角落。 我搬了一张椅子,示意元安坐下,又给他倒过了一杯茶,转尔举起我手中的杯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已,我相信元前辈一定是不想受某些人的摆布,从而愤然投靠了另外的一些人。所以,我愿意结交前辈这样的人。” “今天,这茶,喝下去算是你我之间认识了。” 说完,我一口喝光了杯中的茶。 元安抬头看了看我,他想了想后,伸手先将茶杯拿起,末了,他又静了静,最终还是一口将杯中茶喝了个干净。 饮过茶,就意味着可以坐下来说话了。 当下我微微一笑,又给他续了七分的茶后,我对元安说:“前辈过来美国有多久了?” 元安想了想:“将近有两年吧,之前一直住在唐人街。“我点下头,正要说什么,突然,华莉莉冲过来了,她冲过来后,指着元安对我说:“你干什么呀,这人要害我,你怎么跟他喝茶!“我唰! 起身,叭! 一个大嘴巴子给她拍地上了。 抖了抖手,我坐回来,跟元安说:“来,前辈,休听这女人吵嚷,来,我们喝茶。“ 第五百零五章 动情,晓理,拉人壮大队伍 我承认我的行为举止非常不合乎礼貌的范畴,我承认我这么做不对。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对付这个名叫莉莉的女人了。暴力解决不了问题,根本上解决不了。但暴力对付有些人会显的非常有用。 比如这个莉莉,当我一巴掌给她抽翻到地上,转眼她扑打一下身上的雪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她不说话了。只是捂着让我抽过的脸,含嗔带怨地在一旁看着我。 我扫了他一眼,复又对元安说:“喝茶。” 元安似乎一怔,随即明白发生的一切后,他端过杯子跟我一起啜了口茶。 我对元安说:“怎么入了这个伙了?” 元安:“不入这个伙还能怎样?我一个师弟的武馆开在唐人街,师弟这几年身体不好,我就过来帮他的忙。唐人街你知道,龙蛇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我一个外来的武师到了这里,肯定是要露出手功夫给人家看,人家才认同你在这里教拳。” “露了,就让人看出来了,然后就有人找我。一个姓龙人,找了我几次,我没答应,他逼的急了。武馆我也做不下去了,就吩咐下面的徒弟接着做。正好,唐人街有帮会里的兄弟,他帮忙介绍了老巴爷。” “老巴爷话说的很明白。只要给他做事,武馆就可以稳稳的开下去。” “没办法,江湖义气重要,师弟的武馆不能倒。我只好给人做事了。” 元安喝口茶,淡淡说着。 我又问:“牛小毛呢?” 元安一笑:“他那个自大狂,原本是个厨子。他之前在墨西哥给一个华人餐馆打工,当地墨西哥一个叫萨派塔解放军的武装力量去抢他们的餐馆,抢完了餐馆不说,还要糟蹋老板娘。” “没办法,他就出手喽。一把刀,眨眼的功夫,砍死了九个人。” “事情闹的很大。那里是萨派塔的控制区,砍完人后,牛小毛就跟老板,还有老板娘卷了钱,跑来美国了。” “老巴爷通过当地帮会把牛小毛要了过去。就这样。他跟了老巴爷,然后老板还有老板娘去了旧金山的唐人街做起餐饮外卖生意。就是盒饭啦,给那些偷渡来打工的华人送盒饭啦。赚的少,可总好过让人拿枪对着头啦。” 我听完元安的讲述,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动荡的地区,动荡的局势,武者力再大,也没有跟整个武装抗衡的实力。 只能是选择离开那个地方,然后再重谋生路。 我问元安:“元前辈,你就这么跟着老巴爷一直混吗?有没想过以后的打算?” 元安无奈一笑:“有什么好打算的?我会什么?去了唐人街。只能涮盘子,给人家看车,做保安都不可以,人家嫌我长的不够大呢。要你这样的身高才行的。” 我想了想说:“开武馆呢?” 元安:“武馆不是那么好开的啦,像我这样子,都知道我本事高,能打,人家就会在背后搞搞震啦,搞到你开不下去,这没办法的啦,中国人嘛,就是这样子,聚在一起老是喜欢斗来斗去。有什么用啊,七八十年代,唐人街杀的昏天黑地,不一样让白人们看笑话。唉……真搞不懂,他们斗来斗去为的是什么。” 我给元安倒了杯茶,跟着我抬头注视他说:“跟我走吧,我不用你帮我做事,你只要好好的,安心开武馆就行。另外,这武馆姓什么,叫什么,归到哪一脉,哪个祖师身上,全凭你来说话。” 元安一怔,复又打量我说:“要不要交保护费啦?” 我微笑:“一分钱不用交。” 元安:“有没有讲大话啦,这么好,一分钱都不用交,真的假的啊。不会又要搞什么阴谋吧。” 我朝元安一抱拳:“前辈,咱们都是身负华夏一脉武学的人,咱们身上的功夫,真要露出到社会上给众人看到了,那就是一脉的宗师。可这世界你也知道,很多时候做事并非我们想像的那样,想做到,它就会做到。我知道元前辈不求去做什么一脉宗师,只想安安静静地教拳讨一口饭吃。” “我关仁,没什么大本事,但念在同为华夏子孙的境地,我愿意帮前辈这个忙。事成后,你安心开你的武馆,做你的生意,有人找你麻烦,找你的别扭,让他朝我关仁来。” 元安:“哇……你脑子有没有坏掉啦,这样你很多麻烦的,跑不掉的,搞不好会死的。” 我对元安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死过一次,我没自已死,已当自已死了。你好好想想吧,元前辈,我给你充足的时间。” 元安不说话了,只是闷了头,一口口的喝茶,似在思忖。 我又续了下水,跟着我晃了晃壶,发现水壶空了。正这个空当,边儿上捂腮帮子的华莉莉急走上前说:“关先生,我来,让我来。” 我看了她一眼,直接就把水壶递了过去。 华莉莉接下来的表现,用一句不太恰当的话讲,就是她很乖。 她很容易就进入到了一种角色中,这个角色曾经深植入到她的潜意识当中去。因为之前她提到过,在她小的时候,家中经常会来一些诸如我和元安这样,身怀大能力的,宛如‘神仙’一般的人。 我估计她小时候也一定挨过什么人的训,然后她一下子就变老实了。 所以,刚才我的那一巴掌,一下子让她找到了曾经的自已。她迅速定位,转尔游刃有余地在我面前演绎着这个角色。 人就是这样,在不同的人面前有不同的角色。 父母面前是子女,子女面前又是恩威并存的父母,同事面前是工作伙伴,朋友面前是趣味相投者…… 人的一生就是这样,拥有无数的角色。 然后现在,我帮华莉莉找到了,她该在我面前扮演的那个角色。 而这一切原本应该是黄兴唐,也就是龙观在的徒弟来做的。只可惜,小伙子长的太英俊了,并且虽说他有一身的功夫。可终究还是扛不住这个女人的百般缠绕…… 一念之间,可能他就是一念之间,没把持住,然后角色定位就全都转换了。 冬日的暖阳很不错。 我和元安喝了两个来小时的茶。 我们也聊了很久,最终元安答应了跟我合作。原因就是他不欠老巴爷什么,这两年来,他替老巴爷做了不少的事。 大部份都跟帮派之间的明争暗斗有关系。因为现在是法治社会,讲究一个文明。尤其在美国这地方,枪一响就是不文明,是会让人产生恐惧和害怕乃至强烈抵触情绪的。 但拳头不一样,拳头一挥就是一位勇者和斗士,用枪把对方打趴下和用拳头把对方干倒的意义和效果都完全不一样。 所以老巴爷靠上他们,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后,他赚了很多的钱。 元安力尽过了,所以他也不觉得亏欠老巴爷什么东西。 两个小时后,我见到了急匆匆赶来的牛小毛和王军友。 两个是开车过来的,到了大门前,牛小毛没有摁门铃而是领着王军友,嗖嗖的两下,就从墙外翻了过来。 华莉莉看到这一切,她显的很紧张,她想要大叫一声,随后当我看了她一眼后,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 我起身,领上元安,朝牛小毛走了过去。 这次,我终于正式看到王军友的模样儿了。 他长的很普通,四十出头的样子,腰板挺的笔直,五官亦算得上俊朗,只是眉宇间拧了一缕化不开了愁绪,另外他两个鬓角,微微有些泛白。 什么都不用说了,王军友这是硬生生给愁成这副样子的。 牛小毛看到我,当即一扬手,拿出手中一个用布包着的长条状的东西,他就要抽出来。 而王军友则本能向旁边一闪。 我负手面对牛小毛站立了。 唰! 牛小毛刀起,噌的一下,笔直就对准我的胸口然后他要刺过的一刹那,我负手而立还是凝视着他。 同时,我说话了:“牛小毛,我们有深仇大恨吗?” 这话一说完,牛小毛猛地一收势。 嗡…… 刀尖在距离我心脏一公分远的地方停下来了,我能感觉到尖锐刀锋处淡出的那一缕称之为刀气的东西,它让我心脏部位的皮肤一阵发麻,发紧。 牛小毛想了下说:“关仁!没有深仇大恨,你作啥要坏我的事!小石城,你阻我们办事,纽约你又阻我们抢了那女人。关仁,你啥意思?你凭啥跟我们过不去?” 我看了他微笑说:“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牛小毛一下子又怔住了。 我又说:“你跟老巴爷一起干,图的是什么?” 牛小毛又是一怔,末了他说:“刀!老巴爷能让我用刀!别的地方,我用不了刀!” 我说:“刀是什么?” 牛小毛:“刀是器,利器,可斩,可杀!可破,可离!” 我说:“斩,杀,破,离,能真正用到不平之事,不顺之事上。刀有此能,但你所用,是真正不平,不顺,不公之事吗?” 牛小毛:“我不管!他能让我用刀!我就用!” 我说:“若有人比你的刀还强呢?” 牛小毛呆了呆说:“不可能!天底下,绝没有比我刀还强的人!这绝不可能!“世事无绝对! 牛小毛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感觉,他离我心中的一个猜测,就越发的近了。 这个牛小毛,他是一个人的因缘,并且还是那人出关后,第一个让能助其提升的因缘。 我要留着这个因缘给那个人用。 “牛小毛!是这样的,元安,元前辈已经答应过来我这边了。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不强求你答应,我只想你跟我赌一场!“牛小毛:“赌?赌什么?” 我负手笑说:“你不说了,你是天下第一吗?天下第一唐刀牛小毛就是你对吧。“牛小毛:“是的,师父教我时就说了,他说……哼,反正不管什么人,我就是天下第一。“牛小毛脸上掠过一丝犹豫后,又反复强调,他就是天下第一那人。 我摇了摇头说:“这样,你说你是天下第一,但我并不承认,因为我认识的一个人,对方的刀术可能会高过你。“牛小毛:‘我不服,你叫他出来,我跟他斗。“我说:“好!你留在我身边,最多不过半个月,最多半个月,我让你跟那人试一场刀。” 牛小毛:“说好了吗?” 我说:“还有一条,这场刀如果输了。你得过来这边,听从我的安排。如果你赢了,牛小毛,从今往后,只要是你办事,你先办,我绝不会拦你,阻你!” 牛小毛一怔,复又低头想了想后,他对我说:“说话算话?” 我微笑:“说话算话,一言为定!” 牛小毛:“好!我就听你的了。” 牛小毛是那种典型的直性子人。 这种人的种种表现,但外人眼中可能会觉得他是不是傻呀。他怎么就这么轻易听信我的话了呢? 事情都要从不同的角度来看,牛小毛身上的这股子劲儿不是傻,真的不是傻。相反,这股子劲很多人,花多少钱去求,他们都求不来。 牛小毛正因有了这股子劲,他才有了今天这般修为,造化。 同样,也是因为这股子劲,他才脱了杀身大祸…… 我不敢说自已是神,我来安排了牛小毛的命运和那个人,即叶凝的命运。 但隐隐中的直觉告诉我,牛小毛就是叶凝的菜! 是的,如果站在个人,私心的角度,我一千,一万,一亿个不愿意他跟叶凝交手。毕竟,这牛小毛的刀术,真的是很强,很强不说,他还有很难得的乱中求定的心法。 叶凝会赢吗? 她会不会伤在这牛小毛的刀下,对此我一概不知。 但直觉,还有冥冥中的一丝感应告诉我,我就得这么办! 牛小毛身上有一股子孩子气般的韧劲,他答应了我之后,当真就不走了,当真就要留在这里,住下了。 华莉莉找到了她的角色定位,她亦不对我打听什么,也不敢吩咐我做什么。只拿了一副言听计从的样子看着我。扔尽肠号。 一切稳当下来。 我找王军友又聊了聊。 没有别的意思,我告诉他,安心熬这一阶段,他王军友要是信任我的话,他什么都不用做,我也不会让他做什么。等过了这段时间,我把事情处理完,我想办法给他安排一个身份,然后再将他的家人,接到这里了。 回去,一时半会儿是不行了,毕竟那么大的案子,死了那么多人。这搁谁,都没那本事替他把案子消了,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先在美国站住脚,然后一步步的从长计议。 王军友原本心怀了忐忑,听我这么一说,把话唠透了,他感慨一声,也就算是认命了。 就这么原本几个要杀我,打我的人,全让我给留住了。 我们在华莉莉家中,住了两天。 两天后的一个傍晚,我正在客厅跟王军友,元安,牛小毛还有华莉莉的叔叔,我们聚在一起喝茶,聊着一些各自家乡的东西。 华莉莉小心朝我接近,然后她有话说,可一时又好像不好开口的样子,她憋了半天后。我看了她一眼,喝口茶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华莉莉:“关先生,明天是爸爸的生日,我的两个哥哥都会过去,然后大家一起商量那封律师信的事情,我想……” 我摆了下手说:“明白了,还有,两位朋友,都是屈居这里,他们身上的衣服得换,行头得有。你去唐人街,找人购一套行头吧。一人一套,这也算是让你身上有面子。” 华莉莉小声说:“明白,我明白。” 我说:“还有……” 我看了眼王军友说:“王师父这是因一些麻烦事,不得不出来到美国。他之前是家里的顶梁柱,这次出来后,家里一下子就垮了,娘俩儿的生活,各个方面都没人照顾。所以,莉莉啊,一会儿你跟王师父聊聊,让王师父把他家人联系方式跟你讲一下。你跟国内那边吩咐一下,事情做的隐密一些,不要让更多人知道。” 华莉莉:“明白,关先生,我明白。” 我说:“不要直接给钱,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跟国内生意做的那么大,你应该会有办法的。” 华莉莉:“知道,知道。” 华莉莉果然是办事的人,当天晚上九点,王军友就一脸高兴地找到我说,华莉莉把五溪山生态绿茶的一部份出口份额包给他老婆和女儿做了…… 我听罢淡然一笑。 然后,我告诉王军友,往后安心在美国生活便可。 王军友坦然之余,一再的言谢。 有钱人就是这样,给没钱人赚钱的机会,只是抖一抖手的间隙。 抖一抖手,就能帮助一些穷困人找到赚钱的门路。 而这,不正是最好的行善吗? 在华莉莉家又过了一天。 等到第二天的下午,她安排人在唐人街买的一些衣服什么的送过来了。 我,牛小毛,元安,王军友四人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跟着坐在一辆凯迪拉克里面,就这么离开了华莉莉的这个大房子,一路疾行,直奔她父亲的住处去了。 说来也巧,华老爷子住的地方,就在长岛富人区内。 第五百零六章 不是生日宴,是生死宴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生日宴会。 同样这也不是三兄妹之间的一场博弈,三兄弟只是一个表,真正的里子是站在三兄妹后头的这些人。 我不知道华莉莉的大哥,二哥背后所找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但今晚,我却有一种强烈的期待。一种守候了数年的期待。我相信今天晚上,我会得偿所愿。 坐了数个小时的车,我们于傍晚的五时三十分来到了华莉莉的父亲家中。 这是一幢很大的房子。其规模丝毫不逊于乔治在洛杉矶的那幢大豪宅。 只不过,相对于乔治来说,华老爷子院子里的安保力量,好像显的更强一些。 大门口,院中的每个角落,都安置了许多的摄像探头。 华老先生可能申请了个人安保队伍的牌照,所以他手底下有一支队伍,这支队伍的成员虽不是什么顶级的练家子,但一个个也都有了明劲的身手。除外。他们身上全副武装,拿的都是半自动的长枪,短枪,等等一系列的单兵武器全都挂在了身上。 刚进到院子里的时间,华莉莉显的有些紧张。 她的紧张应该来自于,这座院子带给她的回忆,她好像想起什么了。 通过几天时间的相处,我大概了解了华莉莉这个人。她的性情之所以变的如此极端。来自于家庭过于苛刻的教育。 那种属于东方的教育方式,放在美国这个大环境中,它明显是不合适的。 所以。华莉莉的性格,等等很多方面,都有一些扭曲。 这是个悲剧,但我却无能为力,无法去改变什么。 车驶进了院子后,直接在那间大大的四层楼前停了车。 华莉莉下车,不远处有一个留了白头发,穿着羊毛外套的高瘦男子,一步步走过来。男子跟跟华莉莉交谈几句后。他扫了一眼我们的车,便背了手,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我们。 华莉莉跑过来。 我把车窗打开,她小声跟我说:“许叔叔说,你们这些外来的客人,去副楼的一楼大客厅那里,我要去跟他一起见见二叔他们。二叔也刚刚从加拿大回来了。” 我点了下头后,下车径直走到了华莉莉的许叔叔面前。 一行几人下车往这姓许的面前一站。 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般,只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我们,转身见华莉莉即将走的远了。他便沉声对我说:“你是叫关仁对吧。” 我说:“对。” 对方:“许杰,给华家做了几十年的帮手了。” 我伸手说:“见过许先生。“ 许杰伸了手跟我握一下。 两只手一搭的间隙,我居然从这许杰的体内感应到了一股子极强的雷炁。这道雷炁非常的纯正。但让人奇怪地是,许杰并非是走武道功夫的练家子。那他应该是……对!道门中人。这许杰是妥妥的道门中人。 搭了手之后,许杰眼中忽地闪过一道光,他复又抬头仔细打量了我一番。跟着他退后几步,朝我一抱拳说:“难得!许某方才倒是失敬了。请……” 这个意思是说,他一开始看我,看走眼了。然后刚才一搭手,我们之间互相就试出来了。试出后,他知道我是什么样修行的人,这才有了后边的这一句话。扔亩医号。 我朝许杰一抱拳:“不敢当。” 许杰引路在前,边走边说:“华老先生是祖上过来美国的华人,华老接过祖上的这份积业后,他一直辛苦的打拼,以致过了生育的年龄一直也都没要孩子。后来,步入中年,事业有了根基,这才得了三个孩子。” “只是这三子,乃天降的祸星,是来败他家业的人。” 我一怔,扭头看许杰,表示有些不理解。 许杰淡然说:“华家先祖有一些手段,一些方法,不说也罢。” 我恍然之余。 许杰又说:“华家在美国的华人中,不算是发展最大的,但这么些年下来,却是维系最好的一个世家。究其根本,离不开道门中的这些朋友帮忙。同样,华老先生为此也付出极多。” “今在的事,摆明就是一个大局的小开端。各路人马,即将到此决一个因缘。关先生,久闻过你大名。但华家置这一份基业不容易。到时动手,还望小心宅中器物和华家三个孩子的性命。” 许杰话已经说的不能再透了。 华老爷子把一封律师信分了三份,就是一个引子,这个引子的目地就是让他的三个子女把各路人马引到他的家中。 到了这里来后,各显其能,大家证一下后,最终还要得一个东西! 这东西是什么? 便是今晚的关键了。 我想明白这一切,看着许杰说:“许前辈这一步安排的好大呀。“许杰:“没办法,有些东西要想从这里运走,就必须得清一清路,打一打草,惊一惊蛇。只有这样,后面的路才能畅通。“我说:“只是,这么做,不是苦了那三兄妹了。” 许杰:“若不这么做,那三兄妹恐怕早就将这家业败尽,流落街头,去做他人之奴了。道门手段,在于一个改顺因缘,如何来改?一是行大善大德之事,累积福德。二是提前下手,在运气将败之时,转运为安。但坏只坏在一个提前下手。““有人信,有人不信。有人是真道家人物,有人却打着提前帮人解厄的幌子骗人钱财。真假难分,是以,道不轻露,轻显!” 许杰说完,他朝我抱了一下拳。 我回抱拳敬了他一下。 走到那幢侧楼正门前时,许杰小声说:“你们是来的是第一批客,后面陆续还有几批。这里面,若有系着因缘的,理不顺时,该斩则斩,该断则断!死的人,我会帮你们处理。伤的人,能医则医,若医不了,我来帮你们医。” 我说:“明白!” 吱嘎…… 说完这话,许杰推开了大门。 厅里有咖啡,茶点,水果,诸位先慢用,我等下还要接人过来。 我朝许杰点下头,一挥手,这就招了身后几人跟我一同进屋了。 客厅很大,这面积,举行一个小型的舞会都绰绰有余了。 客厅一角摆了四组的大沙发,每组沙发前的茶几上都摆满了各式的水果,咖啡,还有茶具等等一应物品。 元安看了一眼,他问我:“怎么坐啊,这个位子,有没有什么说法的啊。” 我扫了一眼说:“面南背北,我们就按这个坐。” 元安:“哇,大气!” 我一挥手,当下领上几人,就坐上了正位。 坐下的瞬间,元安问我:“这姓许的,他们搞什么名堂啊。” 我说:“很大的名堂,不用急,慢慢你们就全懂了……” 我敢说许杰跟齐前辈有联系,这所有一切,全都存在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今晚这场生日宴,与其说是生日宴,倒不如说是杀人宴更合适一些。 这是一场属于高术江湖内部的纷争! 在此前,我对这些一概不了解,但通过黄兴唐,搭上华莉莉的线后,这因缘就成了! “来,喝茶!吃东西!” 我一挥手,示意大家开始用东西。 转眼,过了十几分钟后,大门开启了。 这队人一现身,我立马就笑了。 手下败将,怎么还敢来呢?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我在洛杉矶唐人街,帮高森取得幻门大掌柜之位时,现身的一队东洋人。 为首那人正是江越的老婆,那个一身阴冷的日本女人,除外她竟然推着江越一起来了。后面跟的除阴阳小伙之外,那个不曾现过身的老太婆,也出现在了这里。 跟在老太婆身后的,则是四个带了刀的武士。 这些人大摇大摆走进来后,一见到我,江越两个眼珠子就喷火了。 我没怎么搭理他,只朝他笑了笑。 转头,该喝茶,喝茶,该怎样,怎样…… 就在这几个东洋人进来后不久,不大一会儿又来了一个印度兄弟,这兄弟皮肤那个黑呀,都快要出油了,如果不是眉宇间的气质显露出他是印度人,我这么一瞅,还以为他是黑人呢。印度黑兄弟身后跟了两个白人,这两个人白人都是俄罗斯的血统,而其中一人就是我之前在科罗拉多交过手的卢瑟夫。 卢瑟夫的功夫让我非常难忘,而这个印度黑兄弟,他身上的东西,比卢瑟夫高出一倍还要多。 劲敌,绝对级别的劲敌。 记得齐前辈跟我讲过,印度是个比较有趣的国家,他们守着这个世界几乎与华夏文明比肩的东西,却不知道自已该做什么。 所以这么些年来,印度一直是在西方世界的影响下发展,属于他们自已的东西,还停留在原始的神灵崇拜上。 做人,不要崇拜神灵,要在敬畏的基础上去证,去用身体,或是知识,或别的什么方式证出来。 两伙人进来,除了卢瑟夫跟我打了个招呼,外加江越朝我表示出愤怒之外,就再无过多的交流了。 牛小毛看了眼印度黑兄弟,他偷偷扭了下头说:“这是老巴爷请的高人,轻易不露面的,据说他在印度的一个村子里,是让人当神仙一样给供起来的。” 好,这位印度大仙,今晚,且看你有什么样的本事了。 印度大仙刚进来没多久,不一会儿,忽然一缕小清新的风吹进来。然后我就看到那个老妖婆子聂大娘穿了一件淡粉的羽绒服,一脸纯真少女的模样儿推门走进了屋儿。 “哇,好多人呐,我这是走错房了吗?” 聂大娘在门口自顾扭捏了一下后,她突然沉了脸,瞪了我一眼:“关什么仁,最讨厌的人了,哼!” 说完,聂大娘仿佛赌气般,幽幽走到一个角落里,掏出随身带的一个画夹子,竟开始在那儿写上生了。 我注视她的一连串动作,不动声色地拿了一块纸巾,轻轻擦了下鬓角的汗珠。 这聂大娘,真乃妖孽呀,绝对级别的妖孽。 我可不要让她缠上,不要让她缠上,千万,千万不要让她给我缠上。 暗自祈祷一阵儿。 外面呼啦啦,就涌进来了五个高人。 我扫了一眼,这五个高人带队的是不久前,刚刚见过面的徐长天。他身后跟的四人基本都是化神级的高手了。 除外,这四人身上的功夫,气息,眼神,显示出他们都是真正好勇擅战的主儿。 霸王正道的实力是强大的。 前两天跟元安聊天,他跟我说过,这霸王正道,打从清末的时候就在美国,欧洲,还有东南亚一带出现了。 他的核心归哪儿,是什么地方的人,这谁都不知道。 知道的就是,清末就有了。掐指算算吧,发展了百年! 一个团队发展了百年,这里面的人,会发展成什么样儿?他们的实力得有多大。 我换位这么思考一下,我觉得我要是这组织的核心大佬,我不会把关仁放在眼里,我觉得他不会成多大的气候,这关仁无非身上鼓的一个小疖子,不用理会,到了出头那天,他自然就灭了。 徐长天看到我,他微微一笑说:“幸会啊。” 我抱拳说:“幸会。” 徐长天笑过,又朝远处写生的聂大娘说:“幸会啊。” 聂大娘:“哼!讨厌,灵感都让人给喊没了,哼!” 妖孽,十足妖孽! 见过众人,大家坐下,该喝茶喝茶,喝静坐的静坐,就是没有人说话。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五分钟。 最后的一伙人现身了。 这人我同样认识,因为他就是陈正的大弟子,钟思凡,钟先生。 钟思凡戴了个眼镜,领着身边的那个穿着黑色皮草的中年女人微笑着进来后,他看了一眼,自顾就找到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钟思凡坐稳当了后,他亦是没话,只自顾坐在那里,且时不时的跟对面的印度黑兄弟笑笑。印度大仙表情严肃,根本不搭理这个钟思凡,只是盘了腿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打坐。 时间,分秒流逝。 一下子就过去了四十分钟。 四十分钟啊,牛小毛都把面前的一斤瓜子儿给嗑光了,这些人还都谁也不动。 我拿了一个苹果,打算先填下肚子。 这时徐长天喝了口咖啡后,他把杯子放到桌子上,跟着抬头说:“华老爷子大家应该都熟,他这么些年来,在美国除了这幢大宅子,几乎没置过别的业。他走遍了美利坚,又去了墨西哥,还到过欧洲,这么多年,他就收集跟中国有关的古董来着。” “现在,他要辞世了。这么一批东西,总不能留给他那三个败家子吧。所以,大伙顺着了这条线过来,我就把话挑明了,证一下吧!谁行,谁来掌管那批东西。” 徐长天说完,他抱臂一笑说:“这个,从哪儿开始呀?” 话音一落,牛小毛当啷一句:“击鼓传花?” 我低头,假装吐苹果皮,心中暗说,这货不是跟我一起的,绝不是,不是跟我一起的。 第五百零七章 求证五行之一,她来了 掩饰是没有用的,众人目光已经朝牛小毛这边挪过来了。 牛小毛咧嘴一笑说:“我就说说,说说而已,说说!” 众人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徐长天这时忖了忖说:“这样吧!我看这里面来的还是国外的朋友,有习练术法的。也有走武道的。我觉得不如这样,咱们术法上的互相证一下,然后武道上面的人,跟着再证一下。两伙人分别证出了个高下后,最后再互相证一下。” “你们觉得,这个法子怎么样呢?”徐长天抬起头,意味深长看着大家说。 这时,远远坐在一旁的钟思凡忽然笑了:“好啊,徐师父,你提的这个法子很不错呢。不如这样……” 他快走两步,来到了那群东洋人的面前。 “这位老夫人,看你应该也是东洋一脉修习术法的高人了。在下不才,随师习得几年的术法,今天想跟老夫人讨教几手功夫。” 东洋老太太一直坐在那儿闭了眼睛打坐,耳听钟思凡这么说,她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这眼珠子一睁开。我立马就看到了一幕极诡异的画面。 她的一颗左眼竟然没有一丝的眼白。 她的整颗左眼,基本上是全黑的状态,那种黑就好像无数恐怖里演的女鬼一般,黑的极其的彻底。一丝的光都不透。 我远远地看着下这老鬼子婆儿,正想进一步打量,这鬼子婆的眼珠子究竟是假的,还是有其它原因时,一直没出声儿的聂大娘突然说话了。 “哎呀,好怕怕呀,好大的一条阴魂。哇……这么大!太邪恶了,怕怕。” 我擦了把汗后。 聂大娘突然又变声儿:“哼!东洋扶桑之地,就知道搬弄那些山精野灵,哼!” 说完这两句,她又拿起画夹子,在那儿有模有样儿地开始画上了。 我知道聂大娘为啥是这副模样儿。 她过早地通了阴魂儿。阴魂那东西代表了人的情绪,通了那个,身体极易受外界环境的改变而引发情绪上的波动。 好在她是化神之境,体内证出了一道小天地,也就是道家讲的那个元神。 有了那个压着。她才不致于变的疯癫。 反之,像很多农村的神婆,巫婆。她们体内没有小天地,是以通了阴魂,具备一些神通后。她们的行为举止什么的,大多跟正常人不一样。 别的不说,东北民间跳大神儿的,你瞅瞅吧…… 仔细看,正常吗? 非常的不正常。 所以,齐前辈讲过,像他这么正常的修行人世面上不多见。多见的大多是一些不太正常的。而他,不希望我走上那条不正常的路,因此他的计划是在通过天魂之后,再去接那个阴魂。 黑眼球婆子显然不为聂大娘的话所动。 在钟思凡发出邀请后,她身边的一个鬼子翻译妹,叽里咕噜的一通翻译。 黑眼球婆子回了一些日本话。 然后,江越他老婆,也就是那个翻译妹对钟思凡说:“师父她老人家已经有一百多年没有出手了,所以一旦有什么险失,还望钟先生见谅。” 钟思凡抱臂说:“嗯,无碍,无碍。” 当下这么商量妥了,两人就隔开三米多的距离,准备一下,就要开始斗法了。 我看着这两人,却感觉有些不对劲。 因为这伙东洋人好像是跟鬼庐那帮人,之前有过合作和接触。 钟思凡,他肯定也是站在鬼庐,双蛇盘剑那一拨的。 这是一伙人,他们怎么还斗上法了呢? 不对! 另外徐长天应该对这两伙人有个大概了解呀,他怎么能让这两人来斗呢? 不对,还是不对,徐长天有诈! 心念一动的功夫,已经是晚了。 钟思凡用极快的速度在手中掐了一个诀后,他哼的一声,就把一块铜制的牌子扔到了空中。与此同时,黑眼球婆子几乎同钟思凡一起也在手中快速无比地掐了一个诀,随之她伸出又干又瘦的爪子,对着空中的铜牌一探。 砰! 一记爆响后,那铜牌内部竟仿佛炸了一颗雷般。 跟着在剧烈的震动中,唰……好像一汪水从九天而降,眨眼之间,一股子阴寒渗骨的冷劲,就从众人的头顶扑下来,转尔一个劲地往百会穴上钻。 钟思凡和这黑眼珠婆子玩的一出好戏呀。 他们假装了来证功夫,可结果呢,两人却是联合做了一个大术法,转尔不知勾动了什么力量,最终成功引了一股子阴邪劲往人的体内钻来。 这股子劲非常小可,它绝非一般人抵挡的东西。并且,它附到百会上后,仿佛一个钻头般一个劲地往里拱着。 这招儿狠呐。 我提起小天地内的至阳之力,聚到脑门子上,如此这般,拼了全力后,这才不致于让这股子阴冷劲钻进来。 而其余几个人,他们就没这么幸运了。 尤其是徐长天领来的四个化神练家子,他们本身的功夫仅仅是刚筑了一个小天地而已,小天地内的五行尚且没有演化出来。 因此,这阴冷劲往身上一扑。 瞬间,幻象陡生。 “啊……鬼,鬼!啊,啊……鬼,鬼啊……” 这四个人原本是胆大的如天的武者,只是他们让阴邪之气蒙住了心识,一时辨不清真与伪,虚与幻。只当眼前浮现的丛丛幻相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他们失了心,疯了般地搂着头在地上打着转。然后砰砰砰! 空中劲气相撞。 几人竟自已对着自已打起来了。 再看徐长天,这一肚子心机的高人现在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原因很简单,黑眼珠婆子和钟思凡两人没有停手,仍旧在一下又一下快速地掐着诀。 所以,这股子力,它一时半会不能消散。 黑眼珠婆子身边的几个鬼子,包括江越在内,他们好像事先商量好了一般,只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知道为何不动。 一动的话,一阳生就会引发阴气的反扑。 也就是说,这里的人,只要有一个动了,立马就会成为这散布整个屋子阴气的敌人。一屋子的阴气,就得瞬间全奔那人去了。 以我的本事,我若敌过这阴气,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元神,小天地内的力量肯定会有一些损耗。 耗了之后,接下来的事,能否敌得过,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当下的情况就是,有本事的,事先知道信儿的,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本事的,就这么让阴气给生生迷了脑子,然后眼前幻象丛生,一个个的发起疯癫病,又打又砸,没完没了地大呼小叫。 转尔,黑肤印度哥身边的几个毛子也顶不住劲了,也在那里一个劲地大呼小叫。 至于印度哥,他则稳稳地打着坐,一动不动地那么坐着。 不远处,聂大娘好像很懂一般,伸手在身前身后掐了一阵诀,跟着她继续稳稳地坐在那儿画她的写生去了。 再看我身边的几个人,出乎我意料的是牛小毛没有动,此外不仅他没有动,他还分别伸手拉住了要动的元安和王军友。扔布团号。 他伸出手,紧紧扣在这两人的肩上,同时嘴里喃喃反复念叨着一些话。 这应该是牛小毛修习过的心法了吧。 求的是,乱中和阴邪中的一定! 要在一阳不生的前提下,进入到定中的那个阶段。 两人的施法还在继续,我在不动之余,心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这想法一开始后,我便开始试着去把体内的小天地聚拢。 齐前辈说过,事物的演化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然后于分合之中,就诞生了无穷无尽的事物。 这个道理就像是恒星一样,在宇宙里的一片茫茫的巨分子云中,通过引力塌陷和角动量守恒引发了星云旋转,分散的星云物质聚集在一起,这就诞生了恒星,随后,恒星衰老,变成红巨星,紧跟着又塌陷,形成白矮星,直至最后又成为黑矮星。 当然了这个过程是天体物理了。我只是举了一个类似职业病的例子。 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小天地的修行也是一样的。 齐前辈讲过,若有合适的机会,可以观想小天地不断的压缩,最终压缩成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点,而这个时候,若是能引一阴之力过来。则小天地受阴邪而动,就会产生了一个很奇妙的进化。 但齐前辈说了,这个法子比较的阴毒。 因为它借用的这一阴之力,极可能是所谓恶灵,怨灵的力量。这样的力量,正常来讲,道家人应该把它们给超度了才行。 若是为了修行,转尔故意收集这样的力量,这样一来,人在突破的过程中,也会因这些阴灵之力而惹上不好的因缘。 究其根本,是因为我们所谓的恶灵,怨灵,没准还是好的呢。 当然事有例外,如果是邪人驱使一些修成气候的恶灵来害人,这个法子倒也可以一试,不过试过后,修为提升的同时,这无常的恶事,恐怕也要降临了。 我不怕无常恶事。 我能活这么大,能走这么远,全是一件件的恶事把我成全的。 所以! 我一念生出的同时,我就按齐前辈跟我讲过的法子,把小天地压下去了。 之前这么做是不可行的,但从我接到一缕天魂,在对小天地,有了充足的支配力量后,我可以这么做了。 我就这么一直的给它压住了,压下去,压成一个极限,一个比针尖还要小的东西,然后我再压…… 与此同时,我让心神沉入其中。 恍惚之间,我体会到了那种极小,极小的感觉,无限细分,无限的小…… 真正无限,无限的小。 这感觉似曾相识,我记得以前在国内的时候,我修行过程中,好像经历过类似的情景。 就是那种微观到极致,但又没有极致的感觉。 我忽然就想起‘庄子•天下’中的一句千古名言了‘一尺之捶,日取其半,万世不竭’ 小,是没有极致的,有的只是我自身的承受能力。 也就是我能把这个小天地压成什么样子。 我试了一下,最终我感觉到了极限。 刚好这个关节,那一缕阴邪之气,透过我的百会,滋的一下就钻入体内了。 外染之阴,为至阴至冷之物。 体内小天地,是至纯至阳之力。 阴阳两撞,自然就会产生一系列的反应…… 轰! 就是一下,我沉入到小天地内的心神受到了一次撞击后。我又体验到了什么叫极大…… 由小,至大,由大,至小。这都没有极限。没有尽头,有的只是我目前所能实现的能力。 假使有那么一天,我能让极小化为极大,又让极大转为极小。 我想,我便是成了。 当然,这是一种语言上的描述了,真正切合实际,只有体会了才懂。 我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而现在,先让我感受一下,引来这缕外邪后,我的小天地炸开时,它产生了什么。 我没有特意观察,但这一刻,我忽地就体会到了四个字‘上善若水’…… 我证来了的小天地内水的力量。 水,世间最玄妙的物质,上善之所在。 地球,正是有了水,才有了这大千世界,才有了这勃勃的生机。 上善若水。 真的没有想到,我初证五行的第一证竟然是水。 一时间,我仿佛化身了汪洋的大海,又如同林间潺潺流过的小溪。 浩瀚,生机,润物…… 真正的水的力量,我感受到了,感受到它在身体内流过,一点点的蔓延最终又重新回到小天地之中。 浊之上,清之下,一汪灵碧的晶莹之水,徐徐而旋。 当然了,这只是我大脑根据接收到的信息模拟出的画面,相对于事实而言,我只是让元神知道了五行水的根本之意。不过这已经足够了。真的,足够足够了。 我睁开了眼,然后我看到两位共同施法的人士正在竭尽最后的一丝力量来突破掉这些人的防线。 至于我,我已经在证出五行水的前提下,我同他们释放的这道阴灵之气合在一起了。 它不会对我产生任何的伤害。 水,归阴,阴灵之气,亦为阴。 我守住心中一汪秋水,不起一丝的波澜便是合。 合为初始,合过之后,还可以破…… 我只要以心中一汪秋水为引,调起弥漫在这大大厅室每个角落里的阴气,我就可以让其反噬从而一举破了这两人的联手之功。 可是我没那么做,因为已经有人来了。 我永远忘不了这一幕,我想我永生永世都忘不了。 砰! 伴随一记巨大的爆裂音,厅堂通往主楼的一扇厚重的橡木门碎了。 然后,唰! 跟着一条人影就从门内闪出来。 伴随的还有一道惊若炸雷的刀光,它宛如流星般,在空中一划而过。 我无法形容那一刀的惊艳。 因为它太漂亮了,它真的就像我在采集雷炁时,从天空中看到的一抹雷火,闪亮,清透,不含一丝的杂质,但又无比的刚烈,一经牵动,瞬间便可荡涤世间的一切邪恶。 它出现了。 这一刀直直的呈现在我视线中,转尔在视网膜流下长长的拖影。 最终,唰! 刀光消逝。 砰嗡…… 阳烈劲猛的刀芒撕裂了这一屋子的阴郁之气。 阴与阳相撞,转尔猛地引发了空气中的震响,那声音仿佛炮一般,震的窗棂一阵嗡鸣。 呼…… 破碎的橡木门涌进来一道风。 风起,吹过一个苗条高瘦的身影,她身上的皮衣在微微荡起后,她拧了个头,头后边的马尾辫轻轻的一摇。 这一秒,我看到了一张让我朝思暮想的脸。 是她,真的是她,这不是幻境,真的是她……我的叶凝,我的大马刀,是她……她来了。 我望着她,而就在她拧头的一瞬间,她亦看到了我。 四目相对,时间为之停顿。 千言,万语…… 我说不出口,真的是一句都讲不出来,因为我眼眶已含满了泪水,我的声音已经微微的哽咽。 叶凝,叶凝…… 你可知,我有多想你,这些年,这些个日日夜夜,你可知,我时时都在念着你吗?叶凝…… 我泪了。 泪水如小溪般,滑过脸颊。 但我没有哭出声,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由着泪水冲洗我面。 叶凝亦看着我。 她…… 她比以前更漂亮了,我仿佛看到了一个高中版的叶凝。 她呆呆地望着我,眼泪如我的泪一般,洗过脸颊,扑嗒,扑嗒地跌到了地板上。 我多么希望,这世界只有我们两个。 我多么希望,四周一个人都没有,那样我就可以抱抱我的叶凝了,我就可以跟她说些心里话,问问她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可是…… 四周全都是人。 我们没办法说话,真的没办法说话。 但我们又想说,又想告诉对方,自已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于是,在四目相对间。 我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是的,是叶凝在我脑子里拖着哭腔跟我说:“仁子!该死的仁子!你跑来美国了,怎么不跟我说啊,你可知,可知我这些年,我把我们走过的地方,全都走了一遍吗,仁子!你听到了吗?” 我任由泪水流,在心中回答:“听到了,我全都听到了。叶凝,我想你,时刻都在想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老天爷给我们这对苦命道侣的一点小恩赐。 反正,在这一刻我和叶凝之间实现了那种,无需打坐冥想,只需一个念头就能实现的心灵相通。 是的,我知她要说的每句话。 同样,这一刻,她也知道,我心里所想对她说的每一个字。 这就是我和叶凝的相见,突然,却又充满了惊喜。 我们没有一句话,却又彼此在心中向对方诉说了千言万语…… 第五百零八章 迫不得以,才试我们的身手 我终于见到叶凝了,时隔数年,我们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身上领了那些传说中的道家人物的传承,担着这个承付,来将这高术江湖掀起的一个大大的波浪给抚平。 这一次的再见。我和叶凝之间没有凭着自已的功夫和修为,端着,压着,藏着,这份情感。 我们如同世欲的饮食男女一样,直白,炙烈,真诚地表达的内心深处最真实的那样一个想法儿。 并且在这个过程给我和叶凝的感觉好像很慢,我们彼此之间好像说了很多的话,倾诉了很多的情感,但事实上,这仅仅是一刹那。 泪水涌出,掉落地上的一刹那。 可能都没人发现什么,转眼后,我抹了一把泪的同时,叶凝收起了她的刀。 叶凝收刀负手而立的一瞬间。 两个施术的大术士受不住了。 施术者。本身的心神,全都倾注于那道阴邪之物上,现今阴邪之物让叶凝这柄饱含了无上雷炁!我确实是没有看错,叶凝这把刀的上面,乃至她的身体有都蕴藏了一道刚烈正足的雷炁。 一个女孩子。能服食了雷炁,并且还能让这雷炁滋养的如此娇嫩。 我见此,只能是佩服道家手段的高明了。 要知道,通常情况下女孩子服食雷炁的结果,就是很容易让自个儿变成一个真正的女汉子。 嗓门粗,汗毛粗,皮肤粗。力气大,脾气大,喉结大。这是一个正常女性服食雷炁的后果。但叶凝却没有这样的状况产生。 她服食的雷炁同她的八字命数,等等一切完美融合到一起了,最终,她才有了这一系列的成就。 这事儿要谢,真就得谢叶凝的两位恩师了。 齐前辈讲过,六姑娘的本事。只在他之上,不在他之下。疯喇嘛的本事,跟他相差无几,但疯喇嘛专攻医术! 所以这两人联手,那真的就是两位神仙把叶凝从命数到这副身体,完完全全地给再造了一遍。 眼下叶凝冲出来。一刀斩断了阴气。 两个术士倒下,随后徐长天出手了。 其实,徐长天这个人一直都非常的可疑,在此之前,我没有见过他,仅从龙观在口中得知此人是在加拿大活动的,霸王正道的一个外门师父。 徐长天负责的是加拿大那边的事儿,他的手怎么伸的那么长,一直探到老美这边来了。 里面的门道,不用细想也能知道。没准徐长天就跟鬼庐,双蛇盘剑那伙人勾结到一起去了。 这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江湖。 敌人可能联手,可能有内部矛盾,朋友可能会成为敌人,同样敌人也可能会成为朋友。 思忖间,徐长天起身就奔叶凝冲去了。 我一见徐长天的动作,就知道他练的是八卦掌里的老八掌,老八掌称之为,单换,双换,顺势,背身,转身,磨身,翻身,回身,一共就八个动作,因为称之为老八掌。 八卦掌的套路,打法,多如牛毛,但所有一切,千变万化都离不开这老八掌。 如同形意的五行拳一样,老八掌是整个八卦掌体系的核心。 实战时候,讲究一个趟泥而行,出腿似剪!意在快捷之间,用一股子灵活的弹活之劲,把对手给放倒了。 徐长天要拿下叶凝,我可不能干坐着看热闹。 唰! 一拍沙发扶手,趁着对方身动的间隙,我就冲过去了。 徐长天回身就是一记抹掌。 掌根直奔咽喉,动作快若雷霆。 叭! 我一记劈落落下后,徐长天身体原地一弹,掌势顺着一变就奔我手臂抓来了。 我鼓起一身的劲,呼的一下,胳膊上的衣服无风自舞。 徐长天运指如钩,搭上的同时,另一只手化了戳掌用上了顺势的打法,奔着我的胸腹就打过来了。 我空的手回以攒拳,拳领了至水柔顺的意,攀上他的掌后,运力一震。 砰嗡…… 一记爆响中,徐长天胳膊上的衣服碎了。 徐长天真的是一个高手,他的实力与龙观在不分上下。 当初在科罗拉多打的时候,龙观在一直在收着,让着跟我打,其用意是逼出我体内的功夫,让我再上一个台阶。 如今,换作了徐长天,他可没那么心思跟我收着打。 上来就是全力。 然后我感受到了他的劲力。 太刚,太强了。我小天地内领会了一道五行之力,这才跟徐长天抗了一下平手。 换作之前,我若没通了那五行之力,我对付这徐长天,没准还得落下风呢。 “好功夫!” 徐长天跟我抗过一招手,拧了身,唰唰唰,三记掌刀,快若疾雷直接我掠过来。 我尽全力一一接下,后又往前一拧步子,劈拳! 叭!扔木长划。 一记脆响后,劲气炸裂。 空气中横生了一道气流,竟直接给立在徐长天身边的一个刚刚回神的化神高手砰的一下远远冲出了一米多的距离。 徐长天哈哈一笑:“关仁!想不到你这么强!我打!” 呼! 他猛地一下身形暴涨,整个腰身,照比从前拉长了足有三公分,跟着两掌的掌心向上,待伸出手臂后又向内一旋。 我见状正要以炮拳轰开。 徐长天突然微微蹲了一下,转瞬人呼……后背朝向窗户,砰的一声,将加装了防弹玻璃的大窗子冲了个粉碎后,唰……人在半空一拧身,趁了外面下落的漫天飞雪,就这么撒丫子遁了。 整个过程三秒多一点。 我打跑了徐长天,叶凝这时已经跟墙角的那位大娘对上了。 大娘丢下画板,负手冷冷地盯着叶凝。 叶凝亦冷冷盯着她。 两人看似一动不动,实则在拿心神互相的摸摩着对方。 就这么两人对了五秒。 聂大娘忽然哈哈哈,她仰头笑了一声后又说:“想不到六师父竟收了这么一个如花似玉,比我还要漂亮的女徒弟,哈哈哈哈!好,小姑娘,今天,算你们赢了这一场。我话扔在这里,北美的路很长,很难走,咱们路上见!” 聂大娘说完,她突然打了一个手诀。 转眼,四周空气好像雷一般,轰隆,轰隆……响了这么两声儿后,聂大娘借了声势,人已经顺着徐长天遁走的窗子跑向了外面。 人一出去,聂大娘喊了一句:“小姑娘那把雷击刀是我们师门中的东西,你得空,你得还给我,哈哈哈哈!真有趣,真有趣,六师父不教我东西,竟教了这么一个小姑娘,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啊。” 聂大娘鬼一般,喊过几声后,人已是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聂大娘遁走后,屋子里的人除了印度黑哥,几乎没有跟我们抗衡的力量了。 而此时,那扇让叶凝撞碎的橡木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我抬头看去时,我看到了胜大哥,燕雪,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穿了棉羽绒马甲的华人老者,正在许姓高人带领下,一步步的奔我们走过来。 胜战龙看到我喊了一声,仁子。 我说:“大哥!” 随之燕雪叫了一声:“仁哥,叶姐!” 几人匆匆见了一个面,胜战龙给我此荐了华人老者说:“这位是华明强,华老先生,他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华明志的弟弟。这件事,一直是华老先生在暗中布局。” 我恍然之余,伸手跟华明强握了一下手。 后者说:“辛苦,辛苦,这件事说来还是我顾虑太多。没办法,现在骗子多呀,到处都是骗子,都说自已是有降龙伏虎之能的人士。许先生说了,他有一双眼能看出来。但我这人……哎,让人骗的太多。没办法……还是不太相信。所以就跟之前偶然见过一面的龙观在先生一起商量布了这样的一个局。” “想法就是让一些高人在这里露一下身手,我好亲眼见见,证明华夏的这些高术在国内没有失传,这样,我就放心了,来来来……快,快,老许,你安排一下,给大家接去房间休息。还有,这几位……” 华明强朝东洋人,还有印度黑哥一抱拳说:“诸位抱歉了,今天……让大家来,受惊了,受惊,受惊了。” 其实这一切都在华家的掌控之中。 道理很简单,龙观在当初可能跟华家的人举荐了我。 可是华家对我,包括对叶凝,胜战龙,燕雪等人并不信任。 原因很多,记得齐前辈跟我讲过一件事,他说明朝时候,清兵入关。然后顺海路,陆路走的道士,简直是数不胜数,齐前辈说,当时一个将近百人的道观,走的只剩下了十来个人。 走的原因一是不想让清兵把老祖宗的东西给祸害了,然后必须带走到海外,然后在海外生根落叶。二是没办法跟大势相抗,当时的情况是华夏气数,该着有这么一劫,没有办法。所以,他们全都走了。 当时中国的海运已经极发达了。 那会儿的泉州港简直是一个大型的世界贸易中心。 所以,很多人都顺着海路,一路漂洋过海,去了世界各地不同角落。 后来清兵入关,采取了闭关锁国的政策,让原本发展很好的海运一度闭塞,最后直接就导致了八国联军用军舰和大炮轰开了我们的国门。 紧跟着清朝那时候对道门采取的都是压制状态,一直在狠狠地压制,因为他们知道,华夏人的根,就在道上。而华夏的国教就是道教。 所以,他们狠狠的压制,死死的克制着发展,如此一来,又有很多人,被迫离开了家园,去了海外。 然后清末又是长达几十年的动荡,这期间流失的人太多,太多了。 改革开放后,虽说有了一个良好的发展基础了。 可能人,高人,太少,太少了,大部份都流落到了海外。能冒出头的,也多是一些只有一知半解之力的所谓高人,实则骗子的家伙。 是以,华家的人,对我们这样一批从国内出来的人,并不信任。 这个局做的很庞大,主要目地就是把一些高人吸引过来,然后华家人看一下,我们能不能挑得动这副担子,能挑动的话,没什么说的,挑不动,他们可能就得自已想办法了。 整件事听起来好像有些让人感觉不舒服。 但没办法,其实只要想一想这个大的环境背景,一切自然就明了。 这就如同当初我跟老熊刚结识时,他说的一句话一样。 他说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国内朝美利坚输送来的,不是真正的高人,而是各种的伪大师,骗子,和黑心政客得以利用的工具。 老熊的话可能偏激了一点,但若细思,确实也是那么一回事儿。 眼下华志强跟印度黑哥,还有那伙东洋人赔了个不是。 东洋人里边的那个阴冷女扶着老太太对华志强说:“我们对华先生的做法,非常不满意。非常,非常的不满意。” 说完,阴冷女又看着我说:“关仁!会有一个,让你感觉惊讶的武士出现,然后把你打败,会有,会有的。” 不容我说话。 叶凝在一旁说话了。 “这位女士,说话最好收着点,人都是有底线的,我的底线就是,不许任何人,在我面前威胁他。” 叶凝看了我一眼后她又对那女人说:“如果威胁的话,很好!我会斩断你的肉身,还有魂魄,我会让你体会,破灭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阴冷女听了叶凝的话,她咬了咬牙,想了想后,叭! 回手就给了江越一个大耳光。 江越一下子傻子。 他捂了脸,呆呆地看着对方说:“智子,你……你这是干什么。你?“叭! 又是一个耳光。 打完后,这个叫智子的东洋女人冷冷说:“我们走!” 一挥手的功夫,智子领着她的人架起了钟思凡还有跟其来的中年女子,这就起身离开了这间大客厅。 智子前脚刚走。 后脚的印度黑哥朝我微微一笑,然后伸手一一给几个心智受了迷的人在脑门上抚过,最后,他又朝我一竖掌,这就转身离去了。 许杰盯着这黑哥的背景,转身跟我说:“很强的一个家伙,关兄弟,你的对手不少哇。” 我笑了笑,舒缓一下筋骨,看着叶凝说:“不怕,就算全天下都是这样的对手,我亦是不怕……”转眼间,一场专门给我们准备,但又让徐长天钻了空子的高手对阵,就这么结束了。 许杰用对讲,叫了很多人过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然后,我们在他的带领下,要去楼上,面见华家的大老爷子。我们要听一听这大老爷子准备托付给国内的这些后起之秀什么任务。 第五百零九章 高人的绝妙布局 许杰安顿好楼下的事务,上楼前又跟众人吩咐了一番。然后叫住了叶凝,燕雪。我和叶凝已是见了,眼下大事要紧,情感上的事务就先放在一边。于是。许杰就吩咐一个跟来的阿姨领了叶凝。燕雪,连同跟我来的那几人去了另一个侧楼,随后他又和我,胜战龙,华志强一起,沿楼梯去了三楼。到三楼后,又步行到西南角的一个房间,华志强轻轻敲了下门后,房内闪出一个很瘦的中年男子。 “张医生,现在可以吗?” 华志强问了问对方。 中年男子点了下头说:“可以,但时间不要太长,子时前,一定要睡觉。因为我已经给他行过针了。” 华志强看下手表说:“嗯,还有三个小时,够用。时间完全够用。来吧……“在华志强和这位张医生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房间里面。 拐过一个小厅,最终去了卧室。 卧室不大,并且装修什么的,也是极易简单,四壁的摆设,都透着一股很朴素的味道。 在一张很简单的硬板床上躺着一个脸上长满了老年斑的干瘦老人。 我看着这老人,第一眼的反应是,他的胎光即将脱空遁走了。 胎光就是天魂。 道家里边讲,人在离世的时候,先是天魂破空遁走,然后是地魂,最终才轮到了生魂渐行消逝。 是以,民间丧葬上多有诸如头七,回魂等等一系列的说法。 这个说法听上去很迷信。其实却充满了原始道家的人情味儿和关怀。扔序吐才。 老人就是华志明,他身上有很重的肾病。两个肾在严重萎缩的前提下,引发了体内的多脏器衰竭,这种病基本没什么治疗的可能了。因为年龄,身体底子都摆在那里呢。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延续生命了。 时间也长不了,多的十天半月,少的可能三五天。 最终,免不了还是要走的。 华志明看到我们来,他微微睁开眼。 张医生过去拿了一个枕头给他高高垫在脑后,又扶了他直起身来靠在床头上。 一番的折腾后。华志明眼睛里多了一分神色,他扭过头徐徐看我和胜战龙还有华志强,他哆嗦着嘴唇说:“阿强,辛苦你了。还有……这两位就是……就是国内出来的能人吧。“我朝华老一抱拳,说了一声:“不敢当。” 胜大哥同样也是一抱拳。 华志明这时接过张医生递来的水杯,他喝了口水,润过嗓子,一时精气神好像又足了一些。 “对不住了,早先阿强说要试你们。我原本不同意,可你们也知道。骗子太多,太多了。许先生这是百忙中抽身。又回到我们身边,帮我完成这遗愿。之前,我们也是寻他不到……”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华志明大概跟我讲了他跟许杰相识的经过,还有许杰对华家的帮扶。 华志明遇见许杰的时候,他的生意已经濒临破产边缘了。 他当时去旧金山的一个华人兴建的小道会去参加一个祈福的仪式。 在那个仪式上,他遇见了许杰。 许杰说,他可以帮华志明摆脱困境,但前提是,华志明得帮他去收集一些东西。 一些从道门流出来,因各种各样原因,散在欧洲,还有美国一些人手中的东西。 华志明答应了后,许杰这才过来华家,对华志明的生意进行指点,最终帮他渡过难关,然后赚取了大批的钱财。 这期间,也有很多的磨合。 最终华志明还是遵守了当初的诺言,拿出大部份的家业出来帮着许杰收集了一批东西。 这批东西,珍贵异常。 并且,它不属于个人,它是属于古老道门的物件。它们是要回国,然后安放在道观中的东西。 这批东西在普通人眼中可能只是珍贵的古董,可在道门人眼中,它们每一件都是无价之宝。 现在,时机合适了。 这些东西要回来,可它们却被很多人惦记上了。 很多,很多的人。 都想把这批东西据为已有。 并且,这里面还包括几个黑心的政客…… 所以,华志明和许杰没办法通过正常的方式,把这批物件运送到洛杉矶。 空运是绝对没办法走的,这个许杰说无论是从这批东西的气数,还是现实条件上讲,空运都走不了。 只能是陆运,陆运的话,纽约到洛杉矶可是很长的一段路。 这个途中,谁来保证货物的安全。 这个重任就落到了我,胜大哥,还有叶凝,燕雪的身上。 并且,这里面许杰同龙观在,包括华志强,他们之前也有过一些接触。最终,龙观在又和齐前辈通过他们的方式沟通。几番磨合之后,就促成了这么一件事。 但华志强在这里面,对国内的人还是信任度不够。 原因是,他以前曾经让很多人骗过很多次…… 今天,安排了这么一局,试过众人身手后,华志强心服口服之余,他决定把这个重担子扔给我们挑了。 我们的路线是这样的。 要从纽约出发,开车前往洛杉矶,横跨整个北美大陆,把这批货物安全送抵洛杉矶后,那边会有人跟我们接应,然后将货物运上船,直接从太平洋运抵回国。 货物只要到了海上,就绝对安全了。 危险的是漫长的陆上运输,这期间,要是出什么意外,这批东西可就真的再没办法回到国内了。 胜战龙听到这儿,他问华志明,为什么不直接在纽约港走海路,然后把这批货运回国内呢? 许杰听罢,他告诉胜战龙,纽约港走的那条航线是几大势力的地盘,那条海域很不安稳,如果走那条线的话,这批货极有可能中途让人给劫走。此外,劫走还是一个比较乐观的结果了。如果有出现意外,不排除船只沉没,这批货跟着船一直沉入汪洋的可能。 事实确实是这样。 从纽约走,直接过大西洋……这一路潜在的凶险确实是很多。 所以,从洛杉矶走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现在货物就在这处宅子的地下室存放呢。 这两天,华志明会把准备好的车提供给我们,然后我们押送着这批货物,直接开车,横跨北美大陆,前往洛杉矶。 整个任务的大概基本就是这些内容。 路上华志强会跟随,然后他提供这一路的食宿,至于许杰,他将在这里陪张医生一起照顾华老爷子的健康,争取在让他活到这批货物安全送抵国内的那一天。 最终,许杰表示,到了洛杉矶,华志强会跟那边前来接应的人交涉,我们只负责把货物安全送达码头就行了。 胜战龙表示这绝对没问题。 最终,众人跟华志明一一握手告别。 我们相继退出房间,临到门口的时候,许杰表示,他还得给华志明诊诊脉。然后这就跟我一一握手道别了。 而当我跟许杰握上手的时候。 唰的一下! 从许杰的袖口内,就弹射出一个圆圆的小东西。 这东西瞬间冲到了我的衣袖里,我拿了劲,把这玩意儿吸附到手腕内侧,不动声色地跟许杰握过了手,当下,我们就随华志强向二楼走去了。 楼梯上,华志强笑说:“关先生跟叶小姐好像是久别重逢吧,许先生说过,关先生跟叶小姐好像受过很多的磨难呢,来来……我们从这里去侧楼。““关先生,叶小姐应该在茶室等你呢。“ 华志强朝我笑了笑。 我说:“好啊,多谢,多谢了!“ 于是,在华志强的指点下,我就去了位于侧楼的一个茶室。 到门口后,我敲了下门,门开瞬间,一个人把我给搂了。 她就是叶凝。 这一刻没有太多语言,我们尽情拥吻,享受难得的独处时光。 足足过了五分钟。 叶凝慢慢抬起了头。 “你变了,变了好多,脸,模样儿,眼神……“她伸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 我同样伸手抚着她的脸,额头,还有秀发…… 就这么彼此对望了许久后,叶凝又哭了。 我陪着她,泪眼婆娑…… 就这么,在接下来的一个半小时内,我和叶凝之间的情感一次又一次的释放,最后终于归了平静。 “我能看到你,关仁!” 叶凝给我沏了道茶后她端了杯子递过来说:“在高黎贡山的时候,那是我醒来后不久,我见你去了罗布泊。” “打坐时看到的,我当时惊喜的不得了,后来师父让我静下来,不然会坏了我的修行。我就把这一念给斩了。” “现在说起来容易,当时做的时候,真挺难的。哎……” 叶凝长叹说:“其实想想,我现在才知道,之前咱们练武,身体上受那些苦,那些累,等等的一切跟道家的东西相比,真的是太小儿科了。道家的那种苦是心上的,是要斩断心里,意识上的一些东西,然后再去控制它,这个太难了。真的太难,太难了。” 我感慨说:“是啊,放下自我,斩去杂念,合上天地……哈哈,几句话说的容易,真做起来,比身体上那些苦,要难的多的多。对了,你说那些地方你都去了,感觉怎么样?” 叶凝望着我:“说实话,我没有别的感觉,只是感受到了你的气息。每一个地方,都留下了属于你的,浓郁的气息,我去了后,只要感受一番那气息,心就会平静很多。非常,非常的平稳。如同现在这样……” 叶凝端起杯子,杯里的茶很满很满,已经快要溢出杯口了,可是她却将这装满了茶的杯子在手中来回的握玩,期间,不见一滴水落下。 我看到这一幕,我笑了。 叶凝的太极功夫已经是有了相当的成就了。 放下杯子,叶凝淡淡说:“师父给我合了一道元神,是掐着我原有的八字,又借了天地造化给我合出来的。合出的那一刻我体内的元神就成了,然后师父又助我的元神悟通了金,火两行。” 我感慨说:“难得,怪不得,方才你那表现……” 叶凝两腮微微一红,稍许低了下头后,又抬头说:“六师父掐算,说你能通了五行中的水,所以,这也是合济之术。不过往后我俩之间还是得按天地礼数来修才行。” 我点了下头后又说:“你现在化神了,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吗?“叶凝笑了笑:“性情改了很多,再有就是,发现自已特渺小,武道化了神,按理说算得上是大能人物了。可是跟真正道家一比,哎……我们这身本事,充其量一个小学生水平罢了。“我喝了口茶说:“确实如此啊,学的越多,越深,懂的就越少。” 说了这话的功夫,我给叶凝一个眼色。 后者会意间,拿了一个盒子说:“这款单枞看着好像不错呢,来,咱们试试。”我听了一笑说好啊,同时借机会掏出了许杰塞给我的那个小东西。 用眼角扫了一下,我发现是一个小纸团,用很硬的牛皮纸写成的小纸团。 我用手指搓开,只见上面用碳素笔写了工整的一行字。 明仁行北陆,潜龙渡苍海! 扫过这一行字,我心中一笑间,轻轻一搓,便将这张纸搓成了碎粉。 许杰是高人! 华家老二有问题,也就是那个华志强他这人有问题。 这批东西,许杰早就安排人运走了。 谁来运的? 答案很简单,潜龙渡苍海,这条潜龙,就是龙观在! 龙观在已经在纽约港上船,押着这批货,从大西洋走了! 但龙观在这一行能否走的顺利,全在我横跨北美大陆的这出戏演的够不够好。只有演好了,保住这批假的东西,真的东西才不会暴露,龙观在一路才会顺风顺水。 不然,我若是露了,败了,让人夺走了。 龙观在恐怕就得遇到很多难以想像的麻烦。 明仁行北陆,潜龙渡苍海! 这就是道家真正的高明手段! 我一笑之间,抬头对叶凝说:“对了,你那把刀是什么来历,感觉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啊。还有,你是怎么给带来的呀。” 叶凝一笑:“我是大马刀,我怎么不能刀呢。刀是走水路来的,还有,这把刀呀,来头可真的大呢……” 第五百一十章 解牛术对牛小毛的唐刀 叶凝抬手就将手里这把刀拿出来给我看。 刀不是很长,加上刀把一共只有六十公分,刀鞘为圆柱形的金属铸就,刀的做工,浑然大气。全是一体下来的。没有任何称之为雕刻的花纹图案。 呛的一声,抽出刀身,可见一截两指宽,如雪般明亮的刃锋。刀身极厚,刀背处将近有七毫米的厚度。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在刀身的血槽,这一道血槽仿佛什么东西劈出来的一般,从刀尖处向下一直到刀身的根部,硬生生的给劈开了一道宽约五毫米,深达三毫米的凹槽。 我握着刀,不容感知,眼睛往这血槽上一搭,脑子里就自行浮现了一道遍布了漫天雷火的景象。 我呛的一下,又将刀送回到刀鞘,转递给叶凝说:“血槽是雷击出来的吧。” 叶凝点下头说:“说来我都不相信。这是六师父那一脉的祖师在宋代时做出来的刀,当时刀做出来后,正好当地迎来了第一场春雷,那些雷极大,转尔把一道据说修行了几千年的妖灵给惊出来,那妖灵仓促间遁到了刀里,想要躲过这一劫,可没想到,它还是引来了无数的雷火,一举将其轰死在这刀内了。” 我听罢感慨说:“看来这还是一个汇聚了因缘的东西。” 叶凝郑重:“是的了,原本六师父的祖师只想做一件用来镇观的法器,这刀原计划是做礼刀,法刀来用的,是不打算开刃的。可没想到,竟生出了这样的一番变故。因这刀身上依附的杀气过于浓烈,雷火极其的刚猛,用来做礼刀和一般的法器真是浪费它的用途了。所以那位祖师就寻到高人,把这刀给开刃了。” 叶凝打量着这把刀说:“开过刃后,这刀却一直都没派上过用场。因为,世间能以武来入道的人,委实是有限。一直到宋代末年,这刀才用过一次,据说当年有人用它杀了很多的蒙古兵,等到金元时期。刀就让人封存了。后来,一直就是封存的状态。” “民国初年,军阀混战,六师父那个道观让两伙交战的军阀用炮弹给炸了。趁着战斗没结束的时候,六师父等人就将观内的东西全都抢搬出来,远远地运到了人迹罕到的高黎贡山,这样才躲过了一劫。” “不然的话,这把刀就同观内的三清神像一起,让炮火给轰的干干净净了……” 叶凝轻抚刀身,语气不无伤感之际,她忽地抬头看我一笑说:“仁子。知道我在高黎贡学到了一门什么刀术吗?” 我心中一动:“什么?” 叶凝:“解牛术!” 我听了心中忙问:“解牛术?” 叶凝忙解释说:“当然了,这是后世的说法了,因为据那位老人讲,这应该是附和了庖丁解牛那个典故。还有,你知道这门刀术最厉害的表现是什么吗?” 我饶有趣味看着她笑说:“讲讲……” 叶凝:“解牲无血,取其筋骨,而不取性命。” 我怔了怔:“这意思是?” 叶凝感慨万千地说:“可怜那只小山鼠了,老人向我演示刀功的时候,他用一把磨的锋利的普通菜刀,将一只小山鼠身上的骨头还有筋腱取出来,但那山鼠还活着,它活着是因为,动刀的过程中,那只老鼠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我微惊:“一滴血不流,就意味着,他避开了包括毛细血管在内的所有血管?” 叶凝:“正是这样。并且,他用的时间,很短,很短,比一眨眼慢不了多少。” 我听罢感叹:“神乎其技,真的是神乎其技。” 叶凝:“是啊,如非亲眼所见,我都难以相信。另外解牛术,我虽然还不是很精深,不过也掌握了心法要领之类的东西,相信,接下来,终有一天我能到达那老人的高度。对了仁子,我这次见你的功夫好像涨的很厉害,你这是……” 我在半小时内,把离开墨脱后,我接受过的一次又一次修行讲给了叶凝。 叶凝听的泣不成音。 而我在讲述的过程中,我发现叶凝变了,真的是变了。她本性中,原来那个称之为毛病,我们不能容忍的,类似嘴黑之类习气减轻了很多,很多。 同时,叶凝变的安静了。 我讲话的时候,她不再像以往那样,自顾摆弄什么东西。然后,过了一会儿才问,你说的什么呀。 不是那样了,她会投入,真正专心投入的听,然后心情,思绪会跟随我讲的内容一起,或开心,或感动,或悲伤,或流泪。 我看着这种转变,我真的是由衷的笑。 她的本性还在,但这种本性却得到了一股真火的煅烧,从而变的更加纯透了。 而所谓纯透就是少了很多不良的习气。 我想也就是道门,真正的道门能在保持人原有本性的基础上,把人变的更为纯粹。 这里要提的是,保留本性。 一刀切,那种方法就抹杀了人生身为人时,那份最为珍贵的,称之为人性的东西。 最后我讲到了美利坚的行程…… 然后又同叶凝那边对了一下。大概就是叶凝回到京城,第一时间见了父母,她说这几年一直在外进修。而父母见到她的第一反应是,叶凝你怎么整容了。 叶凝没整容,可为了骗父母,她只好说,这是深圳工。 后来,她又去了荣师父那儿,在跟七爷聊天的时候,他知道了许杰安排的这个大大的局。 所以,她跟燕雪一起,动身来了美国。 到了这里后,通过七爷的朋友,叶凝见到了胜大哥,就这样,一行人来到了华家。 今晚她出现前,一早就感知到了我身上的气息。 所以,她等不及了。 直接就冲过来,碎了橡木门。 而原本那道弥漫在厅室内的阴气是需要我来灭掉的。 可叶凝出手了。 刚好聊到这里时,茶室外的门让人给敲响了,我转身过去把门打开,这就看到元安奋力地拉扯着牛小毛说:“你这是做什么呀,人家小俩口好不容易团聚,你看,许老板都说了,让咱们给人家时间,你……” 我听罢笑了笑,又扭头看了眼叶凝。 叶凝笑了下,她起身大大方方地说:“这位前辈贵姓啊。” 牛小毛:“我就是牛小毛,牛小毛就是我,我是唐刀第一人。这人说了,他身边有个朋友是练刀的,刀术非常厉害。我今天看到你出刀,我觉得你不错,应该是我的对手。所以,我想跟你比刀。” 叶凝莞尔:“好啊,那我们就比一下吧。” 牛小毛:“在哪里比?” 叶凝:“去外面啦,这里的话,弄坏了人家的东西可不好啊。” 牛小毛:“好!就去外面。” 元安看到这儿,他一个劲的跟我赔不是:“你看关先生啊,这真不好意思啦,没有拦住这个小毛啦,你看,这,这搞的,真是不和谐。” 我笑说:“没事,大家都是武道中人,见到了,一起交个手,这不算什么。” 叶凝:“说的就是,走,我们到外面去。” 这楼里人听说了我们之间有人要试刀,这下可热闹了,一时间呼啦啦从各个角落涌出来了不少的人围观。 外面的雪,下的很大。扔序岛技。 叶凝抱着刀,走在雪地里,一步步的来到了空敞处。 转眼,她仰头,深深呼吸了一下雪天的空气…… “牛前辈,你练的是什么刀哇。”叶凝低头微笑着问。 牛小毛呛…… 一记轻响,三尺刀锋在手。 “唐刀!“ 叶凝见了:“好刀!只是世间唐刀已经失传了,唐刀的术法,还有古老的唐手功夫,也几乎灭亡。不过,我在国内,曾听说过一位懂唐刀前辈,他姓姬,名叫姬妙然!他是一个道人,住在老君山!” 牛小毛一怔:“你……你见过大师伯?” 叶凝:“我当然没有见过,只是教我刀术的那位前辈跟我提起过。” 牛小毛:“哼,好!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天下第一刀!” 唰…… 牛小毛提刀就奔叶凝冲过去了。 叶凝的刀,还是没有出鞘,她微微侧了头,仿佛在倾听般,在听牛小毛的动作,对方全身每一个道气息的流动,脚步,等等这所有的一切,都在她脑子里被放慢,放大。 转眼! 牛小毛,冲到叶凝身前,他吼了一嗓子。 “”我杀!“ 呼的一下,劲气卷起的漫天白雪中,一抹冷冷的刀芒,如电般,唰的一下就奔叶凝卷去了。 在这刀芒中,叶凝忽地化成了一缕风,原地一旋。 呛! 伴随那把雷刀出鞘,几缕雪花瞬间化成了雨水,然后刀刃在我视线中,沿着一个斜斜的角度,由下向上,钻到牛小毛下巴的位置后,借了叶凝身体一旋之势,唰…… 呛! 刀归鞘。 叶凝已是旋到四米远的地面上。 牛小毛举了刀,身体微曲,立在地上,大口喘息了几下后,他好像感觉什么不对。然后,他伸手摸了一下下巴。 结果…… “我胡子,我胡子,胡子没了!你,你赔我胡子!” 牛小毛憋屈个小胖脸,一脸认真地对叶凝说。 众人听罢,看着牛小毛的样子,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第五百一十一章 国内高术圈子的一些消息 我品味叶凝的刀术,流动之中,蕴了一丝灵气,刀身有雷火之工,却又不失金锐绞杀之意。单就这意境而言。叶凝的刀,已经从武脱胎出来,上升到道的境地了。 我记得韩国跆拳道,早年曾经发行过一套教学的东西,它起名叫,踢,的艺术…… 叶凝这个,应该是叫,刀之道了。 她已经合上刀器的道了。 无论是这把雷火刀,又或是其它别的什么刀器,只要是刀,在她的手中,就会让她将这把刀的全部灵性,力量给发挥到极致。 当然了,叶凝现在的天魂和地魂还没有冲开。 也就是泥丸没开。 泥丸开了,她将更加的不得了。不过。没开是好的,她本身小天地有了五行中的两道。这已经足够快的了,如果强行通了天魂,或是地魂,反而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叶凝的功夫。若论单打独斗的话,她跟徐长天能支撑三十几秒。半分钟后,叶凝恐怕就不行了。 但我…… 我有把握同徐长天在十秒内,决一个生死出来。 但徐长天只是一个外门师父,后面的内门弟子,内门师父都是什么修行,这还不得而知呢。我和叶凝将来的路,还有很远一段要走。 “牛前辈,承让了。” 叶凝这时在远处,对着牛小毛抱了一下拳。 牛小毛哭丧着脸,伸手抚了下巴说:“好不容易留了这么有型的胡子,现在可好,没了,还有哇。那姑娘,你……你叫啥?” 叶凝:“我姓叶,叫叶凝。” 牛小毛:“那什么叶凝,你能不能帮我把这半边也剃了呀。” 牛小毛抚了半边下巴一脸认真地问。 叶凝猛的一下怔住。 这时元安上前说:“哎呀,小毛啦,不要麻烦人家姑娘啦。我来帮你,我来帮你搞啦,这个……这个可以这样的啦,这么弄一样,一样很有型的啦。” 元安上前一阵比划。 我这时朝了许杰,胜大哥,燕雪,还有华家的老二,华志强笑了笑后,我奔牛小毛走过去说:“牛前辈。这次说话算话,往后就跟我了,行不行?” 牛小毛:“好,我牛小毛,天下第一唐刀做不成,我,我这个天下第一说话算话人还是能做成的,好,我就跟你了。” 元安这时说:“小毛,你都输给人家姑娘了,怎么还说天下第一唐刀呢。” 牛小毛一亮他的刀说:“我这把是唐刀,她,她那把不是,所以,我是天下第一……唐刀!” 妥! 小毛前辈,这封号立住了,今儿起,你就是天下第一…唐刀! 安抚了小毛前辈,众人散去后。 叶凝同我在庭院的雪中漫步。 叶凝跟我说,牛小毛还真不是天下第一唐刀。并且,之前我跟叶凝走了很多地方,我们见到的高人,尚不及当今存世高人的十分之一。 有些人不愿意露面,有些人一直在潜修…… 除外叶凝告诉我,宗奎前辈的功夫已经成了。 我听罢心中一动,忙问叶凝:“宗前辈修成什么了?” 叶凝说:“我回京城时,跟小楼通过一次电话,小楼他们当时是在天目山。他跟我讲,宗前辈修成了,他利用自身的功夫,外加肉身证出了佛门的一个功夫。那门功夫就是,不坏!” 我微震…… 叶凝笑了下说:“只是他不太喜欢用罢了,另外不坏,不坏……” 叶凝喃喃说:“这既是一门强大如斯的神通,亦是对他最大的一个考验。” 我说:“是啊,对了小楼呢?” 叶凝:“他造化很大,这几年吃了许多我们想像不到的苦。然后他应该有了我们第一次见到宗前辈时的那份实力。对了,你记得董前辈吗?” 我说:“当然记得了。” 叶凝:“顾惜情在随他修,而董前辈已经在面壁了。” 我说:“这是……” 叶凝说:“可以不受肉身的约束,以真正的纯阳之识,傲游天际。说出来,好像不太能让人相信吧。” 我说:“难以理解。” 叶凝望了天空说:“事实上国内这样的人有很多,只不过大家一直在遵守着规矩,不去打破这个社会正常发展的轨迹。而你走这几年,我听六师父说四川出了一档子事。” 我说:“是什么?” 叶凝:“说起来,好像很玄,但听他们说,是什么一个自然的屏障坏了,然后有很多东西出来托人身,行恶事。所以,这几年国内高术江湖中也是波浪翻涌,很多不出面的大能人物全都出来了,而之前有许多的大能,也凭借一些机遇,有了很强的造化。对了刘三你知道吗?” 我说:“当然知道了,那人不在拉萨还帮过我们吗?” 叶凝郑重:“他得了象雄武士一脉的真传,疯喇嘛曾见过他,他跟你的那个大雨衣朋友去了贡嘎雪山朝拜。” 叶凝说到最后喃喃说:“荣师父都通了化劲了,还有七爷,他也暗劲大成。没想到吧,大家这些年谁都没有放松。因为,一切都活起来了,高术,高术,还得往深了修,去精研,这样最终才能追得上另一脉发展的高度。” 我摇头一笑后又说:“我马叔呢?” 叶凝淡然:“马叔化劲成了。” 我感慨:“就知道他不会把功夫扔下来,他没事的时候,晚上临睡前和早起时分,都会去练拳。武人一生,行坐立卧,处处不离拳,所以这功夫,也是一天比一天的见涨。““高术如此,一些大能人物都将浮现,接下来,国内还有一出好戏要唱啊。“叶凝:“正是,所以我出来,是想跟你在美利坚还有欧州把一些人请出来,搬动了,最终将焦点聚在国内。” “回到了国内,到了家,自已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我听罢说:“对,到时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叶凝最后跟我说,这几年高术江湖呈现出了突进之能。 可能跟我们之前闹的很大有关系,所以很多不出山的人都出山了,并且,也有很多人,凭借了自身的运气和造化,得了许许多多不同的修行法子,然后再借这法子,有了很大的本事。 是以,今天的国内,已经不再是我们之前的那个国内高术世界了。 并且,我们认识的很多人,亦都在这几年内,凭自身本事,得了大机缘,然后有了让人极惊讶的成就。 我听罢叶凝的话,感觉这才是真正的江湖。 不仅仅是我和叶凝有了进步,而是这些人,很多人都有了很大的造化和本事。 最后叶凝告诉我了一个人的好消息。 他就是尹锋。 尹锋在我跟他见过之后不久,一位隐居岳麓山的高人下山找他了。他随那人去了岳麓山修了一年。 他在以画入道的基础上,又学了一门远古的‘舞’术。 以舞持心法,沟通天地间的能量。这本是巫楚一带傩教大巫的本事。但现今,尹锋把这个学去了。 很多人都在进步,都在突飞猛进,一些久隐的高人也渐渐都现了身。 这江湖……即将又有一个新的开始。 果然,道无最高最强,江湖永无一日安宁。 在庭院散了一圈的步后,我们回到屋休息。 清洁过后,只是打坐,闭眼将彼此心神投入对方身上。 这便是道家所谓的道侣修行之法。 说出来就是,我借叶凝身上的金火来淬我小天地的那一识,叶凝借我五行中的上善之水,来生化五行中的木之一行。 并没有什么身体上的接触,就是这样将心神沉入彼此的体内。 但那种愉悦,却比任何身体的接触都要大,都要强烈…… 休息一晚。扔木帅技。 第二天早上起来。 我们简单收拾一下就准备要出发了。 然后我打电话给乔治和老熊叫了过来。 两人来后,乔治告诉我,龙雪已经领着黄兴唐去了洛杉矶的仁武堂了。 昨天晚上,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仁武堂那边接了两人,两人目前正式入驻了。 我听罢说了一个好后,老熊又说仁武堂收到了一笔赞助,不知是谁的,总之是一张支票,数额比较的大。 老熊问我要不要这钱,因为夏洛克那边不知道怎么安排。 我告诉老熊,让他告诉夏洛克,把这笔钱做到仁武堂的帐上吧。这钱没有别的意思,这是龙观在给他闺女的拜师费外加他那徒弟的修行费用。 接下来我把我们的行程大概跟乔治和老熊交待了一下。 随后,华家弄来了不少的车。 我和叶凝挑了一辆大皮卡,然后乔治,老熊开一辆大林肯,胜战龙,燕雪,还有华志强,坐一辆改装过的商务车。最后用来运送货物的是一辆加了集加箱的大卡车。 车队是这样安排等人的。 胜战龙,燕雪,华志强几人坐在商务车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老熊乔治还有牛小毛,元安位于第二台车的位置,大卡车紧随其后,然后我和叶凝负责后面的安保。 除了这些,华志强还在沿途安排了他请的持枪安保公司来掠阵。 不过我认为华志强的这股力量不会起什么好作用。 相反,如果说中途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华志强就是那场意外的策划人。 安排妥当,我们一行人,这就驶离了华家,开上公路,直奔横跨北美大陆的旅程走去了。 第五百一十二章 公路激战,掐灭火力压制 从纽约刚出来的时候,一切还好。可当车远远离开纽约洲进入到俄亥俄州的时候,危险的气息渐渐就出现在公路四周了。 我们这是刚刚进入俄亥俄州境内,我不知道华志强给我们带的是什么路,反正公路两边全是一片堆积了白雪的荒凉大地。时不时的。会有一两个穿了厚厚皮衣的摩托车手。骑着大马力的摩托在我们身后呼啸而过,转又逆行,从对面直接的冲过来。 来来回回的差不多有四次。 我这时拿起对讲。告诉胜战龙,还有老熊,提醒他们注意对方的情况。 讲过了话后,叶凝拍了下方向盘对我说:“仁子,你说你要是这几帮人,你会怎么动手?” 我想了下说:“我会先找一些擅长使用工具,枪械的人。然后让他们用工具还有枪来压制我们,转尔想办法将这一货车的东西给搬走。因为这车东西按照美国法律来讲,它是不应该被运出境的。所以,他们不会考虑我们报不报警之类的问题。” 叶凝说:“嗯,先让炮灰打头阵,把动静弄大,最好是把我们的交通工具什么的给毁了,这样一来。他们再分散着,各个击破。” 我笑着看了眼倒后镜说:“没错,你看人不是已经来了吗?只是……哇,这伙人弄的这是什么工具?” 此时车后面已经来了一个小车队,小车队打前排的是一辆改装过的越野车。这改装的幅度非常之大,已经将车给改的是面目全非,看不清楚牌子和型号。 唯一能看清的就是站在车的敞棚上,露出个小脑袋,手里端着枪械的三个壮汉,这三大汉眼睛上戴了风镜。用一种厚厚的只露出眼睛的大绒线帽子将脑袋套了个严实,然后他们手里都拿着枪,枪用的是弹鼓。弹鼓这东西在美国是非法的,法律不允许个人拥有。 可这又能怎么样呢?在枪械工业非常发达的老美,这玩意儿只要有钱,随便想要对应什么型号的都可以买到。 弹鼓内提供的应该是极强的火力支撑。 而这个火力起的作用应该是压制,真正的大杀器在后面呢。那是两辆大皮卡车,车的后车厢内各安置了一台重型的大油锯,油锯的大锯齿长长的探出车外…… 真狠呐! 你们他大爷的,怎么不给我弄个变形金刚过来呢?小哥我也好好身临其境跟擎天柱大哥聊聊。 如此的安排,我打量之余,搞清楚这伙人的意思了。 先是火力压制,让我们抬不起头,跟着两辆带油锯的大皮卡,冲到集装箱的侧面,然后油锯启动,来回的几下后,集装箱的两侧解体。之后应该是后面的一辆卡车了,车内会有工具把我们集装箱里的东西全都装走。 当然了,如果我们停车,对方也是这手段。 火力压制,油锯切割,搬东西走人! 可我们是傻子,是呆子吗? 现在,这伙人距离我们还有三百多米远…… 所以,一切都来得及。 我用对讲告诉前面车,后面有人过来了。然后让他们加快速度前进。 吩咐完毕后,我对叶凝说:“现在的情况,换作是你,该怎么来处理?” 叶凝一怔:“我……我不太清楚,是停车,还是……继续开?还有,我们手中只有这个东西。” 叶凝拿出了一把华志强临上车前塞给我们的手枪说:“这里只有八发子弹,后边的人……” 她看了眼倒后镜说:“他们只要开枪,那种密集的弹网,我们没办法躲过去。” 我听罢笑了,伸手握了握叶凝的手说:“交给我吧!” 是的了,叶凝小天地,也就是道家所谓的中丹田(ps:上丹田,中丹田,下丹田,天魂,人魂,地魂,还有什么阳神,元神,阴神。这些讲的全是一回事儿。只不过,古时候人交流不便,又大多是口头相授,所以因地域等等不同的关系,就有了这不同的说法。)。叶凝体内虽比我多了一道五行的力量。但只是力量,不是神。 她没有接通上丹田,也就是那个阳神天魂之所,所以,她的层次,对比徐长天,包括我在内很多接通了上,下丹田的人而言,永远是差了一个等级。除非她将五行聚满,这样,才能有放手一搏的可能。 叶凝这时看了我一眼:“你怎么办?” 我笑了下说:“现在我的速度是135码,然后车自重是3724公斤,风阻系数是0.43,然后……” 我报给叶凝一连串的数据后,指了下前面的一个弯道说,前面二百米处有一个弯道,我们通过前,你将车加速到150码,然后拉下手刹,打舵,当车体平衡发生改变时,你朝这块挡玻璃这里的两个角,开两枪,最后再一枪打中它的中心位置,做完这一切后,我会先从挡风玻璃冲出去,然后你是第二个,当你冲出来时,你要保持头面向天的姿势,然后,对准驾驶室下方的车轮来上那么一枪,这些能搞定吗?” 叶凝想了想说:“你再讲一遍。” 我看了眼身后的车距,估算一番后,又跟叶凝讲了一遍。 叶凝反复记下后,又问我:“能不能再讲一遍呐,我,我有一点紧张。” 我说:“没时间了,开枪吧!” 叶凝一瞅码表:“才146码!” 我说:“不管了,来吧!” 叶凝当即掏出手枪对准挡风玻璃的两手,砰砰! 巨大的枪响瞬间就在冲到了耳朵里,我拼力张了一下嘴,把声音对耳朵的影响降到最低后,叶凝控制着汽车,做了一连串,急踩刹,再加油打舵等一系列动作后,砰! 最后一枪她打中了风挡玻璃的中心。讨杂来技。 哗的一下,玻璃全碎的同时,我一拧身,砰!直接就将挡风玻璃撞碎,转尔,人在空中一旋的同时,叶凝也冲了来了。 她仰头,冲出车窗的时候,车身已经快打横了,这时叶凝又砰! 对准驾驶室下边的车轮胎来了一枪。 庞大的车身立马轰的一下冲起来,连续翻了个三个跟斗后,吱…… 车肚子朝前,车棚朝向我们,就这么面对后面的车在公路上徐徐转起了圈…… 我和叶凝此时已经在空中拧了身形,直接就藏在了车体的后边。 砰砰砰砰砰…… 密集的枪声响起来了。 绝对级别火力压制!子弹雨一样打在了车上。此时,这辆厚达三吨多的皮卡因为翻转后的惯性,它还在地面转着呢,我和叶凝藏在皮卡后头,把手扣进皮卡的车窗,同时身上发力,顺着它的这股子惯性开始移动车子。 道理很简单,直接搬动重达三吨多的皮卡,这是非常费力的事。但若是顺着它本身做的那个功,沿着力量运行轨迹给它加一把劲,结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尤其是这么原地旋转产生的力量。 我和叶凝跟在车的后边原地转了四圈后,将车的转速快起来的时候,正好对方的改装越野也开到了我们的侧面。 他们好像不想耽误太多的时间,所以车速没怎么减慢。 而就是这一瞬间。我对叶凝说:“发力!发全部力!” 车本身已经在自旋,我们再给它一个作用力后,原有的力量平衡会被打破,然后,车就会产生冲撞的效果。 哈! 我和叶凝四只手掌紧帖着车棚顶,同时用上了放人的劲,全力的这么一推。 轰的一下,车身正好就横移出去了一米多远。 其实本身这个用不了太多的力量,因为它符合了力学原理的巧劲,也就是太极中所谓四两破千斤的技巧。当然,前提是得有那个牢固深厚的基础才行。 砰的一声巨响,这辆大皮卡撞到越野车的后半部份,由于皮卡自重过大,越野车的底盘又弄的很高,是以它的后轮就摆了一下。这一摆之余,又刚好是处于弯道中。所以,砰…… 又是一声巨响。 越野车华丽丽地翻了! 弯道的另一侧就是堆满了积雪的荒野,车翻下去后,打了好几个滚,那几个枪手身上没什么功夫修为冷不丁来这一下子,人在车内,瞬间就给撞的七荤八素。 我扫了一眼,车内加上司机一共是四人,翻下去后,一个昏迷,剩下的三个全身多处骨折。 搞定! 呼…… 后车呼啸而来。 砰! 一声枪响后,后面跟来的一个皮卡的车轮让叶凝手中的枪给打爆了。 车子一歪,吱嘎一声,轰……一记巨响,也华丽丽的翻了。 与此同时,我起身朝另一辆加装了油锯的皮卡冲去,刚冲起的瞬间,车门的窗子打开,一把长枪就伸出来了。 但我身上的肉没跳,没跳就说明没有瞄准。所以我断续冲,待冲到近处的时候,砰砰砰砰…… 枪声同时,我抓住了车的倒后镜,两脚顺势一跳,跟着两腿屈起,人在半空对准车门,砰…… 两条腿爆发的强劲力量狠狠地撞到了车门上,车门一瘪的瞬间,后面拿那枪伙计受到震力的影响,身子一歪,我顺势就抓住他的头发,然后两只脚站在了车门旁的踏板上。 这是一个白人,他眼睛里写满了一千个不相信。 我没时间跟他解释手一发劲,砰!一道劲打过去,这人瞬间就晕了,他晕倒的同时,我把这人朝驾驶员的位向一推的功夫,我朝里一钻,正好车后边负责控制油锯的那个小伙子开枪了。 砰! 子弹擦着我的小腿肚子掠过而去。 “去死吧!”驾驶室的一个家伙,伸手要从身上掏枪。 我伏在身上这个家伙上面,抬手就是一个拳。 对方横了胳膊挡。喀嚓,胳膊骨折后,拳势不减,砰的一下,就好轰中了他耳朵后边的一个地方。 对方的头一歪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我这时伸手把住方向盘,然后又将车门打开。 刚好这会儿,外面响起了一阵枪响。 砰砰! 两枪后,我看到后面的那个人已经掉下去了。 随之,当我把车内的两人伸手给扔出车外边时,叶凝空一跃,唰的一下就钻到了车内。 “干掉了!那个后边拿枪的,我打中他的腿了。” 我朝着叶凝一笑说:“干的漂亮。“ 叶凝跟我击了一下掌后问我:“你怎么计算的那么精确。“我指了下脑子说:“等有一天,你把这里通了,你也能跟我一样,把很多东西计算的非常精确。” 两辆油锯车,一辆让我们干翻了,另一个被我和叶凝抢到了后。后面跟的一个大卡车和一辆面包车此时不得不减缓了速度,然后看着我们,慢慢地退了下去。 我看了眼车后头,转头对叶凝说:“地图显示今晚咱们会住在哪儿?” 叶凝说:“估计得露营。” 我微忖说:“露营,这个就麻烦了,手台没丢吧。” 叶凝说:“没丢,在身上呢。” 我说:“联系胜大哥,你跟他说,我们在后掠阵,不跟他们一起走了,然后用手台保持联系。” 叶凝回了个明白。 押送货物,敌暗我明,这样一来,我们就显的非常被动了。可若腾出人手,反其道而行之呢? 也就是说,我们分出两拨人,一伙人在明,一伙人在暗。 这样一来,明有引,暗有伏。 一阴一阳,一里一外,这就是一个合局了。 还是老话,站在第三者视角的那个人,永远是看的最清楚的那个人。 “其实这是一出戏。” 我开了五分钟车后,把真相讲给了叶凝。 叶凝一怔:“什么意思?“ 我把龙观在已经押送货物离开纽约的事实告诉了叶凝。 叶凝微微一怔间,她说:“那我们送的岂不全是一堆假货了。“我说:“但龙观在此行的安危,包括能否顺利送达回国内的关键,就在于我们这出戏演的够不够真。够不够聪明和投入。一定要当真正的事那样,尽全力去演,这样才不会穿帮。” “不然,你当这些人都是傻子吗?稍有一点不对劲,马上就会露馅。““等着吧,今儿晚上,可能会有一出非常热闹的戏上演。”说完这些话,我慢慢将车速降了下来。 接下来我告诉叶凝之所以不在那辆车中跟叶凝讲明这一切,是因为那辆车里很可能有华志强让人安放的监听设备。 我们的对话,有人全都知道。 所以,一旦说出来,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叶凝听到这儿,她静心想了下说:“你觉得华志强背后投靠的势力会是哪方面的?” 我想了下说:“我心里大概有数,但只是一个猜测,等到最后,最后那人应该会自行浮出水面。” 华志强果然很会带路。 他们拐来拐去,绕来绕去,在错过了两家汽车旅馆后,他们要选择在一片遍布了积雪和沟壑的开阔地露营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 来了,就别走了 开阔地位于一片密林的中间,进去时,要先翻越一个不大的坡度,再向前驶入两百余米,沿一条小路。就来到林子中间的一块空地上。 华志强带领的车队就是按这个法子。入驻空地,跟着又找了个空油桶,在四周捡了些树枝什么的。浇进去汽油,几人围着油桶一边烤火,一边聊天吃东西。 我和叶凝没去凑这个热闹,我们就在距离车队大概四百米远的一个小山坡上观察着四周的动向。 这处山坡长满了荒草有稀疏的树木,远处有一条不知名的结了冰的河,以s型环绕山坡而过。而沿着河,还有一条不怎么走路的小公路,那条公路不知通往哪里,它紧贴着河的走势,一路蜿蜒盘旋。 现在已经是当地时间的晚上九时四十五分了。 我吃了点叶凝拿给我的巧克力,又喝了两口水后,便伏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叶凝则怀抱她的刀,在身下垫了一块从车上抽出来的海绵。倚在一棵小树的树干上,看似打盹,实则跟我一样,把心神都沉到这附近的空气中了。 一个小时过去。 空气中传来了不一样的气息。 我抽动下鼻子,扭头看了眼叶凝。叶凝抬头…… 我伸手朝东北方向,西南方向,还有正南方向分别指了一下后,叶凝徐徐把她的刀抽出来了。 雪夜…… 冷刀。 很赞的组合。 我笑了笑后,追着这三道气息仔细观察。 三伙人移动的速度很快,短短十分钟内。他们就来到距离营地三百余米远的地方,然后一动不动地潜伏下来。 又过了十分钟,三队人停在那里还是一动不动。 我估计这三伙人应该分属于不同的阵营,他们停在这里是在等机会。 那大家就等呗。 等到天亮,起身走人就是了。 可事情没那么简单,仅仅过去两分钟,我感觉到身后一英里远的地方,正有一个人,慢悠悠地奔我走来。 他行动的速度很慢,不快,可是他身上却好像担了很大的力量。 这人就像是一台重型的坦克,他锁定了我的气息,然后一点点朝我辗压过来。 “叶凝!” 我碰了下叶凝说:“你看好这些人,尽可能在不伤其性命的前提下,阻止他们行动。后面有人盯上我了。” 叶凝说:“谁?” 我想了下:“应该想要在我身上拿走命的那帮人。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我拒绝了叶凝跟行的要求。 悄悄向后退了几米后,我起身扑打掉身上的雪,这就一步步迎着跟来的那人走去了。 走过两百米。 我发现对方站在雪地上不动了。 此时,天空中堆积了许多的黑云。 夜色中,我见到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巨大身影,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慢慢地朝他接近。 突然,就在这一瞬间。 轰的一声,我耳中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摩托车音,然后,将近七辆重型摩托车,以极快的速度,从河岸的一条小路奔我们走来。 高大身影的车,就停在河岸边的那条小路上。 所以,我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跟他一伙的,所以我就站在原地没动,而是继续等。 等了五分钟。 一辆辆的摩托车靠近,并且熄火后,我发现来的这批人并不是什么练家子。 他们应该是传说中的那种混混,喜欢玩摩托车的,长的人马高大的混混。 这些人怎么掺合进来了呢? 我保持静默,微微眯了眼,仔细打量。 七个人下了车后,有人拿了棒球棍,有人拿了铁链子,还有人拿了一把双统猎枪。这些人各持手中家伙,呼啦一下就给那个高大身影围住了。 随之有人喊话,骂骂咧咧说着,好像是这高大身影给他们的老大弄死了。他们要来替他们的老大讨一个什么公道。 骂完了后,其中一个拿着棒球棍的就开始动手了。 砰! 一棍子,狠狠砸在这人脑袋上后,喀嚓一声,棍子断了。 与此同时,又来了一个拿双筒猎枪的,他冲过去,刚把枪举起来。高大身影动了。唰的一下,仿佛一辆重型的火箭炮,冲过去后,高大身影只伸手一抓,那把双筒猎枪的枪管子就弯了。 转眼这种几乎超出自然能力的强大力量彻底把这几个驴球马蛋的玩意儿吓坏了。 随后,一个人试着抽了两铁链子后,他喊了一声,我的天呐……然后撒手把铁链子一扔,转身跟着六个人一起,仿佛逃灾般,骑上摩托车就跑了。 很强悍的身手。 此外这人的身体很不对劲。 如果说人的身体都有频率的话,那么他身体的频率,则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 正常来讲,这样的人不会存在。 可他为什么能站在我面前。 我一步步地朝前走着,最终来到距离这人三十米远的地方时,对方抬起了头。 我看到了一张罩在帽兜衫里的脸,那是标准的华人面孔,他是一个中国人,切切实实的中国人。 只是这张脸上的皮肤极其怪异,他皮肤的表面好像有一层透明的死皮覆盖着。 如此一来,这人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装在了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壳里。 这是…… 这是哪门子功夫? 一怔之间,我似乎想明白了。 没错,正因他身体的频率与外界不一样,所以他才需要一层保护壳。不然的话,外界的空气震荡,包括阳光,月光,等等所有的一切物质都不会与他相容,转尔,他的身体就会因此而灭亡。 我又向前走了十米,当距离拉到二十米时。他的五官清晰出现在眼中,这人长的很丑,且不是一般的丑,是那种类似狰狞的丑。 说实在一点,这人只要看一眼,就绝对不会忘。 因为太吓人了。 “你叫关仁?” 这个四十几岁的丑怪男人,用一种低沉,冰冷的嗓音跟我说话。 我说:“是我。” “我需要取走你的命。” 对方沙哑着嗓子说。 我听对方说话,品味他身上的气息,突然我想到了一个人。 郑炎! 就是当初跟我在喜峰口试过拳,然后输不起的那个高大上拳师。在前往鬼庐的路上时,有一次郑炎突然就发作,身上引了一股怪力。后来我将其制服,送到河南那位佛家医生的家中时,那个佛医对我说,郑炎是接到了什么地方的力量。 如果说郑炎是接到了什么地方的能量的话。 那么这个人,他身上的能量,就完完全全是从那个地方来的。 那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 可此人,绝对是极其霸道的劲敌。 我向对方一抱拳说:“不知阁下怎么称呼?”讨东女弟。 “炽!” 他吐出一个字后,啊呀…… 我先是看到诸如宗奎那般急旋的气流在他身体周围爆出,转瞬之际,他身体竟突的一下缩了很多。 这一缩之间,就让他从一个大高个子,变成了身高体形与我相仿的人了。 这是什么功法?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只有中丹田,也就是小天地内的五行齐满的人,才可以把这门内家称之为束展的绝学给发挥到极致。 束为缩,意指牵动一身气机,缩为一团之间,与敌相斗的时候,一触即展,那样便可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 这个‘炽’吼过一嗓子。 人已是到了近处。 我一拧身拿出标准的云手架子跟对方的胳膊一碰。 砰的一下! 对方身形突然就是一涨,这一涨之间,那股爆出的刚猛力量竟直接将我的云手给震出去了。 我到美国来,第一次遇到这么强劲的对手。 真的是第一次。 不知来历,听不出他身上的劲,一切感知都是空灵。 可我知道,是谁让他来的。 因为这个时候,一辆宝马车,已经幽幽地停在了小河边的公路上。 好!易家妹子,今儿我让你看看,什么叫,以硬对硬! 砰! 叭! 我提起了十成的力,架住对方冲来的一拳后,反手用最快的速度一记鞭手又抽打在了他的肘上。 叭的一声响,这怪人手臂上的衣服顿时就成了一蓬的飞灰。 这仅仅是开始! 崩拳!冲! 一拳冲上去后,怪人直接用了最笨的一个招,伸两手死死掐住了我的手臂。 我腾起另一只手,用了大枪挑拨的劲,打入他两条手臂的间隙,全身的劲力猛地一激,给我开! 哼! 轰…… 气流激荡间,我和怪人的两脚直接破开坚硬的冻土下沉了足有十多公分。 跟着他身上的气流横冲,打的我身上衣服猎猎生响。 哈啊…… 怪人突然猛地一发力,呼的一下他试着要抬起我的身体,然后两脚即将离开地面。 拧胯,错步,沉腰,给我坠! 这几步动作,一口气完成后,尾闾一弹的间隙,两肩同两胯一错扭。呼的一下,我的身体又坠下去了。 身形稳住,劲走崩拳,拧肩,揉身,贴上前,发劲靠! 一记贴山靠,迎上怪人的大胯砰的一下。 怪人啊呜,仰头吼过一嗓子后,呼……他借了我贴山靠的炸劲,原地一旋同时把重心压低后一腿就奔我身体扫来了。 我拿出蹲着跑的功夫,向前一蹿,同时探腿,对准怪人弹支起的那条大腿一踹。 那腿本就是弯的,一踹之下,就把上面蓄的劲给炸开了。 砰! 一股子怒撞山河的力量从脚底传上来,我借了这个劲凌空一蹿,嗖的一下高高跃起的同时,抬手叭! 先是一记劈拳将怪人打出来的手臂给定了一下,后又扬手翻腕,抖起脊柱,以龙形凌空,一掌劈落。 怪人两手交错,横起来对准我空中落下的手掌就架了过去。 我这一掌却是一记虚招。 人在当空,两胯却相互一错,错胯间,腰上拱起大力催动膝盖,砰嗡…… 一股子阳烈刚猛的劲,瞬间就撞到怪人的胸口上了。 怪人啊…… 他叫了一声后,面部表情为之一扭,然后手捂胸口蹬蹬……连续向后退去。 我不等他退出战圈,提了胯,在空中一抖,直接凌空一记鞭腿抽扫,砰…… 稳稳就打在了他的脑门上。 怪力的身体里有一股炸力。 这力量非常的乱,我身上的力量打过去后,在炸力的影响下,都会被吞噬掉。 这感受打个比喻,就好像一盆让人抖的到处乱飞的豆子,正常情况下一打,盆里的豆子受力主改变了。可若是豆子在乱飞的情况下,你打过去后,它还是一个乱。 正因如此,我一腿抽过去,按理说就算是安个铁脑袋,这人也得废了。 可怪人没事,他晃了一下头后,仰头一记吼过后,还要再冲,正好我双脚落稳到地面,跟着我拧足用了崩拳的步子,一蹿之间,剑锋指对准他的肚脐就打过去了。 怪人反应极快,一指将近的时候,他突然横了手肘来挡。 噗! 这一指正好就落在了他的小臂上。 两指一错,两劲相拧缠的同时,一缕劲打进去,怪人手臂处那层好似蜡壳一般的皮肤一阵剧烈抽搐,然后怪人啊…… 一记惨叫之余,他顺势就捧起了手。 我没客气,在他捧手的间隙,借势半步崩! 砰嗡…… 我用了十成力,真正的十成力,一拳稳稳印在了他的肚脐上。 这一下,直接就给怪人打的两脚离地,身体如一只大虾般弯曲起来后,呼……扑通! 下一秒,他已让我打飞出去六米远。 放倒了这怪人,我唰的一下…… 用最快的速度掠到了那辆宝马车旁。 宝马车慌了,急急忙地打火。 我砰…… 借了劲力,膝盖和肘尖,同时撞到车门上。瞬间,车门变形,驾驶室的玻璃,喀嚓一下,碎成了无数的小颗粒。 啊…… 车里传出一声尖叫后,我闪电般出手,又一发力。 砰,喀的一声响,方向盘让我给弄断了。 搞定这一切,我抱臂看着坐在车里,一脸惨白的易家姐妹说:“来了,就别走了!” 开车的是易秋容,她哆嗦着嘴,伸手指了指外面的人说:“你……你居然打过他了?” 我没说话,手上一发劲,直接将车门给硬生生掰下来。然后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姐妹胆战心惊,一步步的走下来。 我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然后,这姐妹俩披着羊绒大衣,在我的带领下,就来到了躺地上不停翻滚的那个怪人身旁。 我这时蹲下来,打量着怪人说:“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你从哪里来?” 第五百一十四章 所谓的高术掮客 怪人表情极其扭曲,他臂上让我点的那一指好像很他造成了极大的痛苦,这痛苦远比我擂在他肚子上的一拳要重的多。他紧紧地捂着,丝毫不理会我说的话。 这时易秋水说了一句话:“你不理他,你理他。他也不会说话。” 说完。易秋水伸手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好像信用卡似的的卡片塞到怪人手里说:“你的任务完成了,拿着这张卡回去交给你上边的人吧。” 怪人伸出手来,紧紧抓了易秋水递给他的这张卡。随之又咬紧牙关,弯腰站起就一步步奔来时的车走去了。 我目送怪人离开,转身看着易家姐妹说:“什么意思?” 易秋容:“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们真正的实力。“我冷笑:“然后呢?“ 易秋容尴尬…… 复又镇定无比地仰头说:“好吧,你赢了!但你赢也只赢一回。你不会知道,这次有什么人过来要抢你们的东西。实话告诉你,这人你绝对惹不起。” 我看着这姐妹俩,大概能猜出她们的意图了。 易家姐妹领这怪人过来,想要跟我入伙一起来运送这批货物。 “你的意思是,想让这人给我一个教训。我知道厉害后,你们带着他入伙对吗?”我指了下怪人走的方向问。 易秋容:“没错,就是这样!” 我摇了摇头说:“真是没办法理解你们,别人恨不得让自已撇清楚麻烦,不沾麻烦呢。你们可倒好,硬贴上来找麻烦了。“易秋容冷然:“大家都是中国人,虽然我要杀你,可这批东西却是必须送回到国内的。这份力,我们得出。但……” 易秋容咬了咬嘴唇。 我说:“但你们给我立的这个下马威没有立住是吧。好吧。这个人的问题,就先到这里,我们不管了。不过你们加入过来,总得给点见面礼吧。” 易秋容:“关仁,你果然聪明。好,我告诉你吧。首先华志强不是省油的灯。其次,白天你们遇到的那一伙军人就是华志强安排的。最后……” 易秋容冷冷说:“你们永远想不到……” 刚说到这儿,啊…… 我听到远处传来了一记无比凄厉的叫声。 那叫声就在营地附近,当下我拧身,拔脚就遁。 易秋容在后面一边跟,一边大声喊着对我说:“华志强有一个非常隐秘的身份,我估计许杰都没有告诉过你。” 我边跑边说:“什么身份?” 易秋容:“他是万归一的师兄,钟思凡的师弟!还有,他沿途收买了很多人,包括现在,我们已经进入了私人农庄领地,在这个地方,就算是放炮弹都不会有人管的。” 我听罢身上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 华志强是钟思凡的师弟,万归一的师兄。讨东亚血。 那许杰是怎么跟他联系上的,他们之间又存在了什么样的关系? 还有,怎么在我的眼里,华志强他是一个普通人呢? 他…… 这人,这人简直是太可怕了。 往回跑的途中,我越想越感觉不对劲,总觉得,押送这批货物,并非假货那么简单。可许杰,跟齐前辈又不可能骗我。 这里面,肯定还是有门路。 道家做事,讲究一个不到时机不露。其实不仅是道家,包括我初入美国时的那个凯米莉,我跟她暗中配合做的几个小局都是不到时机,绝不肯露。 原因很简单,这个说法意思是,但凡利用遮天手段行使的大阳谋,都讲究一个心照不宣,然后所布因缘到了一定环节后,自然坦露真相。 否则,万一提前把这个说透了。到时候,极可能中途产生什么变化。 放到现实中也是一样的,当有人拍着胸脯说,我肯定能怎样,怎样。到头来,他肯定很难实现最初说的话。真正做事的人,都是一声不吭把事情做完了直接把成果展示给众人看。 “那怪人是什么来路?”我拧头问易秋容。 易秋容顿了一下说:“他们……其实,是跟我们合作……哎,你不用管了。反正,我们给他们钱,他们帮我们出头办事就行了。” 易秋容讲这话的时候,她脸上有一丝惊慌的表情。 我看着这一丝慌乱,我心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所谓的什么‘屠门’是不是就这姐俩呀。 是的屠门只有这姐俩儿,可她们手中,却掌握了很多奇人异士,神秘组织的联系方式,正因这点,龙观在才说这两人不容轻视。 我再仔细一想…… 感觉就是这么回事儿了。 易家这对姐妹,她们玩的是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啊。 比方说;a高手让易家姐妹来杀b高手,她们找到b高手,然后一番游说,劝他不要太固执,并且答应给对方一笔钱,让对方帮杀一个人。b高手说谁,这对姐妹说,a高手。然后她们又找到a高手,跟a高手说,b高手已经死了,但有人要杀你,你想办法藏起来吧。除外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加入我们,跟我们合作。a高手同意加入,然后易家姐妹又对b高手说,不用你杀了,跟我们合作吧,至于定金,你自已拿着了。 上述只是一个模式,但通过这个模式,加上易家姐妹的努力,她们就拥有了一个很大,很大类似所谓屠门这样的集团。 我思忖至此,我看了眼易秋容。 这一下,我直接就把她看透了,没错,我猜的就是真相。 易秋容一阵慌乱,撒丫子,紧跑几步,刚爬上小山坡,唰…… 冷芒掠空,一把刀,就笔直对准了她的眉心。 刀的主人正是叶凝,她抬手拿刀,让刀尖对准了易秋容眉心,目光冷冷,闪的全是杀意。 我见状忙问叶凝:“刚才那声惨叫怎么回事?” 叶凝:“起内讧了,小鬼子领人往前冲,半路让一伙不知名的洋人给打跑了。然后,这三伙人现在全都退了。” 不知名的洋人…… 我大概想了一下,对方应该是凯米莉的人。 叶凝继续:“这女人是谁?” 我说:“之前跟你讲过,那对姐妹花。” 叶凝:“哇哦,我看看,小模样儿不错嘛。” 易秋容高举了两手一脸紧张地说:“关仁,这,这是你女朋友,哇,仙女一样,好美,好漂亮。拜托,不要拿刀这样对着我,眉心好痛,脑袋好疼啊。” 叶凝听罢呛的一声,刀归鞘。 易秋容呼,长舒口气,伸手拿块手帕擦了把脸说:“真的是吓死人了。美女,你的刀好厉害,真的厉害。对了二位,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作呢?我们一起,把这批东西运到目标地?” 易秋容,挑了一下眉,拿出一副女商人的口气跟我们说。 叶凝冷冷说:“讲的真好听呀,可当初在洛杉矶,是谁想拿小刀割关先生的大脖子呀。” 易秋容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我这时扫了眼营地,发现只有胜大哥领了王军友出来转了两圈后,他们又回去了,当下就转身对易秋容说:“是啊,当初那刀,砍的可是丝毫不带犹豫的呀。” 易秋容眼见如此,索性一仰头说:“真英雄,大丈夫,当不计较那些小事。反正吧……”她眼波一转,不无微笑地说:“只要跟我们合作,保证透给你们大量,最准确消息。” 我看着易秋容…… 我笑着一字一句地说:“你们姐妹俩呀,你们就是这高术江湖的掮客,对不对?” 不等易秋容回答,旁边她姐说话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段记在史记中的话讲的再清楚不过了。天下人,皆为利所图。包括这大大的江湖也是如此。其实大家都清楚,什么成仙,成佛,那个太飘渺了。真正最大的利益一是怎么在这个地球上活的更好。第二就是……” 易秋水笑了下说:“怎么想办法离开这个地球去一个全新的世界,然后活的更好!”讲过她又一笑说:“毕竟啊,地球上活的再好,无非局限在当下这个固定的物理环境。再有钱又能怎样?还不是固定的那些东西,一世又一世,永世活着又能怎样,那种痛苦和寂寞其实更加的难受。但若是……” 她神秘一笑说:“想到一个法子,离开这个世界,在保留记忆的前提下,前往一个跟这个世界有很大不同,但又有些相同的世界,那岂不是妙哉。” 我听了这话,当下怔了一怔。 易秋水背了手,走了两圈说:“其实,埃及的金字塔和我们春秋,包括秦代的很多墓葬都有异曲同工之意。他们沿用的是上古法子,是让帝王们死后,在保有这一世界记忆的前提下,离开这个世界,去另外……” 易秋水指了指天空说:“一个世界继续做皇者,做统治人。” “换一个世界,保留这一世界的记忆,出生就是皇族,哇……跟那些玄幻小说写的一模一样儿。” 易秋水看着我说完了,又笑说:“可是很多人,只把它当成玄幻小说了。可是也有很多人,没把它当小说,而是用自已的本事,财富,力量,去将其实现。” 易秋水讲到这儿,她立在原地说:“这只是高术江湖的一个小利,这里面还有很多的大利。人,这些人,就是因为这些利,而生了这些行为。至于我们姐妹!“易秋水一笑,拉过易秋容说:“没错,屠门就是一个幌子,我们偶然也杀人。不过杀不了,我们就跟那人做朋友,然后,大家一起来追求最大化的利益!” 第五百一十五章 曾经的朋友,又不同了 坦白讲易家姐妹这种人比较无耻! 但站在江湖角度,其实这种人也有很高的合作,互利,互用价值。 或许,这就是我来海外的使命吧。我要遇到这样的人。然后。通过接上的因缘,大家互相从对方身上学到什么东西。 至于她说的那些人的追求…… 齐前辈讲的好,道门。活在当下! 没错,道门修的就是当下,就是一个现在。多的东西,存在也好,不存在也罢。统统与我无关! 叶凝这时也知道易家姐妹是什么人了,当下她说:“厉害,真想不到你俩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竟然如此的胆大心细,了不起,真的了不起。“易秋容一笑:“谢夸了。不过,客套话就不多说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合作关系了。“我看了眼叶凝。 叶凝送我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懂的眼神儿。 合作可以,但一定要严防死守。因为依着这对姐妹的性子。她们极有可能跟我们合作的同时,转手又把我们给卖了。 搁战争年代,她们这种人就是‘多重间谍’! 答应了合作,易家姐妹长舒口气,然后她们跟叶凝抱怨说。我把她们的车给弄坏了,现在车也开不了了,晚上在哪睡呀。 叶凝很简单,她伸了一下手说,这里呗,白雪做被。一样可以睡的哦。 两姐妹一阵哆嗦,然后易秋容说她去车里找些东西。 就这么,易秋容从车里抱了两个大大的睡袋,还有其它的一些东西,就搬到山头来跟我们一起守夜了。 我没睡,而是独自找了个地方,望着天空飘落的小雪花陷入到了沉思。 如果那是凯米莉的人,对方怎么会偷偷的过来呢?怎么不跟我打招呼呢? 还有,华志强,他运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等等一切,在遇到易家姐妹后,忽的一下,又蒙上了一层,又一层的谜雾。 我思了半刻后,感觉这才是高术江湖的真正魅力所在。 一步又一步,刚刚明了,迷雾却又现了。 既然思不得,索性就不思。 我于是坐下,盘了两腿,。两眼跟着呼吸,然后开始数息,转尔让脑子计算一息的体积。我们都知道空气是有体积的,而开启天魂,即上丹田之后,人本身的智能之理,就会开启这个天魂与身体相通,就能借身体为工具,计出一息的体积。然后,再通过身体的所占空间的大小换算出多少息相当于我的体积。 比如三十息是我的体积,那么我呼吸了三十息后,脑子就计算出了三十息的空间。 以此类推,这就是齐前辈在我结束修行前讲过的一个用数息,来修上丹田,即天魂的法子。 当然,这个得有肉身成就的基础,假如我体内没有小天地,我断然是计算不出这一息的体积有多大的。 道家中人的身体分为了三部份。 一为理性智能,是上丹田,天魂,二为生命力量即中丹田,生魂。三为感知,神通即下丹田,地魂。 冷静思考,分析计算来自上丹田提供的力量。 愤怒悲哀,快乐喜悦这些情绪化的透出是下丹田,地魂的力量。 身体气机运转,生化五谷精微,这些是中丹田,即生魂的力量。 修行,就是要把这人身体的三个基本,统一给修的齐全完美,合乎天道之规,并抹去附身的因缘,最终便是真正的通神。 我的修行是以我为原点,在脑中建立一个xyz轴向的三维空间,然后准确地用当下的度量尺度,把这个空间在脑子里一一的描绘出来。 这便是,上丹田的修行之法。 总之,是很数学,几何,物理的东西…… 这方面的修行很多人面对时是会抓狂的。 但古人不会,因为华夏古时也有很多伟大的科学家,数学家。 最终当理性的思维和生命力量相互融合的时候。 人就掌握了两种极其强大的力量,一是头脑的创造力,二就是身体上种种不可思议的强大体能表现。 我按照这个法子来排,一直排到了五百米外的空间时。 天已经亮了。 可我周身丝毫不觉冷,我睁开眼,望着氤氲在迷蒙雾气中的荒地。心神一动的时候,唰…… 我无法相信,我自已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移动的,仿佛就是一下子,我就从小坡顶遁到了下边的树林边缘。 我轻轻抖了一下身上的雪。 挪动步子,随便就演了一套太极拳。我的动作很慢,很慢,全神灌注,心中只系着太极的图案。 不知多久,当一身的气血活开,我立在原地慢慢收了功的时候。 放眼望去,脚下赫然浮现了一个漂亮至完美的太极图案。 很完美,可这并非浊身的思维产生的图案,这是生魂与天魂相交之后,所创造出的,基于力量和理性思维的精美图画。 我看着脚下的图案一笑,抬头时,正好见叶凝领着抱了睡袋,褥子的易家姐妹俩用一副惊呆的表情打量着我。 我一笑,负手朝营地走去了。 华志强反对我接收这对姐妹,他的语气很强烈。 “关仁!白天那么多的事,晚上又有三伙人要冲进来抢东西,后来不知他们之间怎么了,竟自已跟自已打起来了。你说,你在这个时候,又拉进来这两个陌生人。这好像,好像跟许先生交待的有出入吧。” 我喝了一口热呼呼的牛奶说:“华先生你放心,我们不跟你们的大队伍走,我们在后面,断后好不好哇。” 华志强叹了口气说:“好吧,好吧!且听你的吧,且就这样了。反正不管如何,这批货呀,一定要安安全全的送到洛杉矶才行。” 我接过一片燕雪递过来的三明治,咬了一口后,我看着华志强的背影,隐隐中我好像感觉出什么了。 说不出的那种感觉,总之这个人很假。他表现出来的并不是他的本相。 这人本来面目,本有的那个气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猜他身上一定有什么道家的法器,要不然,他不可能掩盖的一丝马脚都没有。 吃过早饭后,众人收拾了东西,又开始奔前驶去。 临出发前,华志强告诉大家今天快些开,因为我们争取在最快的时间到达印第安纳州,奥尔巴尼地区的一个名叫林顿的庄园。 我先把众人送上了车。 然后我回头看了一眼易家姐妹说:“委屈二位了。” 大皮卡只有两个正式的座椅,一个副驾,一个驾驶员,然后在我们后边有一排,很鸡肋的小座,那椅子怎么说呢。 六岁大的孩子坐上去肯定是没问题。 只是这姐俩,实在是太委屈她们了。 我们开了差不多将近整整一天的车,中途晚上休息,也只是小睡一段时间后,又继续朝前赶路。 经过一番的绕拐,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我们来到了林顿庄园。 在通往林顿庄园的入口处立了一个很大的广告牌,牌子上画的全是鲜红的草莓。显然,这个地方是以种植草莓为主的那么一个大庄园。 这个季节,在这个纬度已经看不到雪了,我们看到的都是枯黄的青草,然后在山谷和树林中间,就座落了一个很大规模的两层楼庄园式结构的大房子。 房子一共有三栋,。看上去都比较的破败了,明显不是那种豪宅,只是普通的乡下大农庄。 我们的车是最后一个进庄园的。 刚一进去,我明显就感觉附近的气场有些不太对劲。 说不出,很古怪,奇怪的感受。讨东讽血。 最终,当庄园主人在空地上跟华志强两人搂在一起互相问好的时候。 我明白了这古怪的原因。 庄园主他跟华志强一样,两人都显的很假,很假。 讲白了,就是身上的人味儿特别的淡。 那种感受我是说不出来,但只要见到了,就知道这两人跟一般人绝对不一样了。 我不动声色,听从指挥和安排,在一个黑人的带领下,去了旁边的一幢二层小破楼。 楼非常的破,条件什么的,只能用寒酸二字来形容了。 但好在房间有床,有被子,易家姐妹经历了一天的颠簸,早就累的不像个样子了,她们一头扑倒床上,脸也不洗,鞋也不脱,就这么睡去了。 我和叶凝去另一个房间看了看后。我让叶凝先在这里休息,然后我独自一人下楼,开始在庄园附近转悠。 众人都累了,只有胜大哥没有休息,他坐在卡车的驾驶室里,正拿着一份报纸看。 我跟他打了个招呼后,转身又去了农庄的后面。 这里应该是一片的草莓地,然后远处有一道钢丝网同外边的公路隔出来。 我站在草莓地的边际,眺目对着远处观望了一番。大概十多秒后,一辆黑色的林肯车忽然慢悠悠地开来了。 车一出现在视线范围,我就接上了一个人的气息。 我没多说话,小心踏上草莓园中央的小路,然后一步步的往前走,走到钢丝网那儿的时候,林肯车里下来的人也站在了网的另一头。 他不是别人,他是那个名叫阿尔法的男子,同样他是凯米莉的人。 “嗨!”阿尔法摘下皮手套,他跟我打了一个招呼。 我礼貌点下头说:“露西亚好吗?” 阿尔法:“她很好,目前在阿肯色的温泉城休息。” 我笑了笑:“前几天晚上是你们出的手吧。” 阿尔法微笑:“那算是我送你的一个礼物吧。” 我想了下说:“可我并不想要礼物。” 阿尔法:“无所谓了,关,今天我来找你,是要跟你商量。今天晚上,这里的主人,那个山庄主人约瑟夫会跟毕志强先生一起,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抬上你们的卡车。然后,我希望这辆卡车的最终目标地是新奥尔良,而不是洛杉矶。” 第五百一十六章 只因,我是‘死特工’的朋友 我对着阿尔法笑了笑:“恐怕他的终点还是洛杉矶,而不是新奥尔良。“阿尔法:“你这样做让我们很尴尬。“ 我笑说:“你这样做,让我们也很尴尬。“ 阿尔法听罢转身就走,走出去三步,他猛地回头对我说:“通知你一声。华志强运的东西不敢让官方知道。所以他会选择走一些人迹罕至的公路。“我说:“明白。” 阿尔法:“保重。” 我说:“保重!” 阿尔法走了。我跟他的这次见面的时间很短,只有几十秒。但他却向我下了一个大战书。他讲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了。 你们走的是一条人烟罕至的路线。 既然不会让人发现,那么好。我们就放手一搏了。 我喜欢这样! 就让咱们一起玩个大的吧。 阿尔法态度的忽然转变,间接就意味着凯米莉出事了。 凯米莉背后的那个神秘x组织,极有可能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又发生了一场变故,然后某些人登堂入室,某些人被迫流亡了。 眼下的情况就是,大家都在等,等一个合适的地点,然后你死我活地打上那么一场。 在跟阿尔法见过后,我返回了住处,上楼回到房间好好休息。同时我通知胜大哥,让他也好好的休息。 现在是安全的。 但只是临时…… 我们在林顿山庄住了两天,两天后,我站在沾满了雨水渍的玻璃窗前。看着山庄里的主人约瑟夫指挥着十二名身强力壮的黑人,用拇指粗的钢索,抬着一个长约一米五,宽约六十公分,厚约五十公分的铅棺。从这处山庄西侧的一个堆满了杂物的棚里子一直来到了集装箱卡车旁,随后他们又将东西一点点搬到了卡车上。 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 我扫了一眼后,发现卡车内只有几个大大的木头箱子。 我静心想了下,发现有必要跟华志强谈一谈了。 可真正的谈判却是在半个月后。 在后面漫长的半个月时间内,我跟随车队。差不多沿着大半个美利坚开始漫无目地的跑。 易家姐妹在路过肯塔基州的时候,她们买了一辆二手的宝马x5越野车。 这就她们就告别了塞车座过日子的生涯。 然后,我们就开始到处逛了起来。 整整的两个星期,将近一多半的时候都是在车上度过。 华志强经常改变路线,有时候他会突然驶上回纽约的返程路线,但中途却又拐弯直接奔南开去,没多久,他又开始朝西北方向开。 反正加油,旅途中的各种开销等等一切都有人买单。 所以我也乐意跟叶凝一起游遍北美大陆。 整整的十五天,没人盯我们的梢。 但十五天后,当我们到达了内华达州的边境,然后车队开上那条著名的50号公路时。 我知道! 决一死战的时候到了。 这个地点选的非常理想,首先内华达州是美利坚所有州当中治安最最不好的一个。在这里,只要有钱,打点了地方官和一些议员后,他完全可以选一个地方,拉上人马,用现代的枪炮打上一场仗。当然了,前提是,他不能惊动老百姓。 50号公路全长三千多公里。 车队刚刚驶入一百多公里时,正好临时停车休息。 于是,我就坐进了华志强的那辆车。 车里有华志强,除外还有林顿山庄的那个老伙计约瑟夫。 外加燕雪,胜大哥。 我进来后,告诉燕雪,让她去找叶凝,跟着我把车窗打开,将车内散发的那股子浓厚的汗酸味尽量地排一排。 华志强递给我一瓶水说:“关仁!多谢了,这一路辛苦你了。过了内华达,很快我们就能到洛杉矶。放心吧,到时候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我接过华志强的水瓶子喝了水说后,微笑着问他说:“你是怎么知道的?”讨协冬才。 华志强一愣。 随即他一笑说:“许杰很高明,他确实是很高。我得承认,开始的时候我完全让他蒙在了鼓里。我以为那批货就在车上,所以我暗中还起了一丝贪念。可当我们在路上遇到第一批敌人后,我在林顿山庄偷偷打开了箱子。” 华志强笑了:“那里面,每一个箱子内都有一张画好的道符,外加一箱子的大石头。” “有趣吧!” 我挑了下眉说:“为什么不把这消息给捅出去?” 华志强微笑说:“你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做默契!许杰知道我手中有一件私货要运到洛杉矶。所以他实际上是在跟我做一个交易。” “他用他的方式来运他的货,我则用他的方式来运我的货。” “而除去这些,许杰选择让我跟他配合的更重要原因就是要把一个人引出来。” 我说:“他是谁?” 华志强:“我师父,陈正!” 我说:“陈正在哪儿?” 华志强看着我说:“我们出发前,你在林顿山庄后院草莓地见到的那个长了一头金发的男子,他就是陈正新收的徒弟。“我听罢笑说:“明白了。” 龙观在现在应该已经安全,他押送的货物应该已经回到了国内。 而现在我需要做的事就是面对我人生中最大的一个因缘了。 陈正! 这个当初曾经把我带出泰国的道家高人! 他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他现在究竟想要干什么? “为什么要对付你的师父?“我对华志强说。 华志强笑了笑,然后跟约瑟夫彼此对望一眼后,他看着我说:“华志强已经死很久了,几年前,他就被陈正杀掉了。” 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终于知道这两人假在哪儿了。 他们有的不是华志强和约瑟夫的意识和思维。 那是另外两个人,两个我不知道的人! 当下,我朝这两人一抱拳,转身下车又去了易家姐妹的家里。 上车,我第一句话就是:“你们是想让我对付陈正,然后趁机从中捞什么便宜的吧。” 易秋容脸唰的一下变的惨白,她看了眼她姐说:“完了姐,这生意没法儿做了。” 易秋水啪的一下,合上的化妆盒对我说:“不敢说捞什么便宜,不过陈正确实会在一个时机合适的时候出现。到时候,他只要出现,你就知道全部了。” 我说:“好!明白。” 我对易家姐妹抱了下拳,闪身下车。 冥冥中一切的天意注定,这也是我美国之行最重要的一个任务之一。 这个任务就是面对陈正。 华志强,易家姐妹,包括很多人无非是我和陈正这场因缘中的过客,是各取所需的过客。 一切,就看最终的结果了。 “牛前辈,你那车轮胎换完了吗?” 我朝前喊了一声。 “搞定了。” 牛小毛回答我。 我说:“搞定就出发!” 接下来车队向前开了三百公里。 此时我们已经深入到内华达的无人区了,这里四周全是荒野,别说人了,就算是鸟雀都看不到一只。 又前进五十公里。 前方突然出现了一辆黑色的林肯越野车。 我盯着这车,看它徐徐驶来,然后在跟车队擦肩而过的时候,林肯车的车窗开了。 我朝里看了一眼,瞬间我就见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他是文森特。 当初买走罗伯特那幢房子的前中情局退役特工。 文森特坐车内,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们的车队一眼。我当即让叶凝停车。 打开车门,我朝车后看了一眼,文森特的车这时也停了。我一步步的奔他走过去,到了车窗前的时候,文森特看了我一眼说:“嗨!” 我说:“嗨!” 文森特点上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说:“我这个一文不值的死特工其实没什么本事,我加入中情局,执行了六个任务,可他妈的那六个任务全都失败了。后来,我退役,又跟了我们的老板干。结果呢……“文森特摊了一下手,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后,他转头对我说:“关,我的朋友。虽然上次你提供的那些情报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但我知道你把我当朋友了。这世上没人愿意跟中情局退下来的人做朋友。” “可你当我是朋友了,所以,我就对自已说,好吧文森特,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居然也有朋友了。所以,你得为朋友做点什么。” “是这样的关,前方再走三十五公里,我建议你最好是下车,不然的话,虽然你很能打。“他比划了一个拳击的动作后又说:“但我不认为你能对付炸弹的力量……““就是这样,关!你是我的朋友,再见。” 我一动不动地注视文森特说:“谢谢你。” 文森特一笑,他耸耸肩说:“那这该死的一切见鬼去吧,朋友,祝你一切平安,可以的话,我们还去那个地方喝煎绿茶。” 他朝我笑了笑后,发动车子,调转到来时的方向,又急速地离开了。 人世间就是这样。 开口见面互称朋友,互相感觉极良好的人,可能有一天会是跟我以生死相见的人。 而见面就骂个不停,互相拿枪,拿刀指着彼此的人,有一天却能成为托付生死的朋友。 这就是人世间,这就是红尘道场! 我回到叶凝车上,追上了车队,然后通知大家,前行三十公里后,随时做好跳车逃生的准备! 通知完毕,叶凝问我:“刚才那人是谁呀。” 我说:“曾经的敌人,现在的朋友!走!先把随身的物品带好,三十公里后,随时准备弃车走人。” 一时间,整个车队的车窗都是打开的状态。 然后我们保持高速前进的速度。 三十公里很快就到了,放眼望去,公路两侧全是一座又一座奇模怪样的丘陵。远处,天际边一片的血红。 我撒开全面的感知,笼罩住公路两侧的区域。 一秒,两秒,三秒…… 不知什么时候,当隐藏在公路两侧的几道气息出现在感知中时,我对着手中打开的手台大吼一声:“跳车!” 呼…… 我和叶凝几乎是瞬间全动。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从打开的车窗跳出去后,半空又一拧身体,随之到趴到了地上。 而几乎在我们落地的同时,前面几辆车陆续也有人从里面跳了出来。 人一落到地面。 呼呼…… 几道气柱,就在公路的两侧出现。当然那不是什么人发的强劲气功,那是现代化的军事武器,它的名字叫肩扛式火箭弹。 数秒后,剧烈的爆炸在我们眼中出现。 轰,轰,轰…… 至少十几枚肩扛式火箭弹击中了我们的车队,然后汽车爆炸,强劲的气浪掀起一块,又一块碎金属片在我们的头顶嗖嗖掠过。 全毁了,我们车队里的每一辆车瞬间就成为了一堆堆的废铁。紧跟着爆炸结束后,又是各种枪械的切割式交错火网。 这完全是现代战争的模式,当然了,如果有人发现这一切,可能很快就会有哪个枪械俱乐部说,哦这没什么,这只是我们私人会员正在进行的一场小游戏。我们喜欢枪,喜欢放火箭弹,我们有合法的牌照,我们打自已的车玩儿,这又对你没产生什么影响,这不关你事的。 没错,这就是美利坚! 枪响了足足有十分钟。 天知道有多少子弹打在了我们的车上,嗖嗖嗖的,我耳中听到的全是子弹的破空音。 当然了,他们不怕把华志强的铅棺弄坏,那东西结实着呢,说实在的,只要不是让炮弹直接击中,一般的爆炸都不会对它产生破坏性的影响。 总之,二十分钟后,车队彻底报废了。 所有的车辆都变成了铁架子,上面燃烧着未灭的火焰。 铅棺也让爆炸产生的气浪从车箱里给掀了出来。然后,它安静地躺在公路上,等待着人最后过来取走。 我们都没有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三分钟后,当枪声完全停止的时候,公路两侧的丘陵中蹿出了十几道身影。 我大概扫了一眼,发现这些人身上没什么特别的功夫,他们可能真的只是哪个枪械俱乐部的成员。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是某著名安保公司的成员。 我来美国后曾听说内华达有不止一处私人军事训练基地,里面训练的全是退伍军人,训练结束后,一部份成为了臭名昭著的雇佣兵,一部份就加入了某黑字打头的安保公司然后在世界各地去执行所谓的正义。 我没站起来,最终等到这十来个人手里拿着枪,接近公路的时候。胜大哥,牛小毛,元安,这几个人,外加华志强带的几个持枪安保人员动了。 很快,也就十几秒的样子。 战斗就宣告结束。 然后我拉起叶凝徐徐起身,跟着我向后看了一眼说:“易家姐妹的车没跟来?” 叶凝说:“应该还是在坡上。” 我心里有数,然后高声对众人说:“快,聚到一起,收拾东西,然后我们徒步行进!” 第五百一十七章 陈正现身 华志强跟约瑟夫这时手忙脚乱地指挥他们带来的那一批人把铅棺固定好抬走,乔治则搂了个肩膀,抱臂走到近处哆嗦着跟我说:“关……“我说:“嗨!“ 他抽动下鼻子:“我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这他妈的绝对是战争,妈的。这帮家伙。真的是一点人性都没有。fuck!” 我伸手给乔治炸凌乱的小衣领整了整后说:“乔治,跟着我,跟着我,就不会有事了。” 就这样,二十分钟后,我和叶凝在前,胜大哥领在后,其余人在中间挑着这个铅棺一步步地往前走了。 要是就这么扛着这东西走到洛杉矶。估计得给人活生生的累死。 可我知道,真正的目标地不一定是洛杉矶,真正的原因,并不一定是要把这东西通过船运走。 华志强有他的打算,他背后同样有属于他的势力。 这是他的事了。 这与我无关。 我要做的就是,怎么来面对陈正…… 走出去五公里后。 我没有看到陈正,只在落血的夕阳下,看到有一个长了一头金发的中青年正一脸微笑地让一个人跪在他的脚下。 而此时的五公里外,已经有大型的拖车开过来,车上下来不少人。他们正在清理方才爆炸产生的痕迹,当然也包括那些受伤的人。 全都有人清理,有人负责运走,到时候一点痕迹都不会留…… 此时我眼前的金发中青年就是阿尔法。 跪在阿尔法脚下的就是文森特,他嘴角流着血,眼眶子也肿子,身体微微打着颤儿。 我看了一眼,先是扭头对叶凝说:“告诉他们,离开公路,随便找个差不多的地方呆着。” 叶凝说:“妥了,没问题。那这人……” 我说:“这人我来应付。” 叶凝朝我点了下头,转身就安排人去了。 我看着阿尔法:“把文森特放开!” 阿尔法摇了摇头说:“不,我的朋友……” 我冷冷看着他说:“你不是我的朋友。” 阿尔法脸上堆起一缕微笑,很阳光。很热情。 “我的中国老师说的果然没有错,你是个祸患!” 唰…… 耳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冲过去了。 我用的是崩拳,拿出最快的速度。同时让拳锋透出的力量,对准了阿尔法胸口膻中穴。 这几乎是一种两败俱伤的打法儿了。 因为我没有任何的防护手段,直接就要用这一招取了阿尔法的性命。 他必须在0.1秒内做出一个反应。 要么杀了文森特,要么腾出手来跟我斗。 他选择了前者。 砰嗡…… 强烈的劲气在拳臂相交的瞬间从我和阿尔法的身体上冲出来。 可怜的文森特像一只皮球似的,呼的一下就让这劲气给远远地冲开。 阿尔法啊…… 一声大吼间,他头上的金发唰的一下无风自舞。讨贞匠圾。 如果不是这一头的金毛,他看上去真颇有一股子古时华夏侠客怒发冲冠的英姿,可惜他是个老外。拳臂相交,我锉拳前行,阿尔法挥手一记刚猛的横摆拳就奔我脑袋打过来了。 我坚肘来挡。 砰嗡…… 劲气在空中激荡,我的崩拳压着他胳膊寸进五公分后,阿尔法突然向后一退。 跟着两只手在空中伸了五指对准我一阵的划拉。 阿尔法没接受过正宗武道上的训练,他走的是道门丹道一脉的练法。转尔通过静坐等方式在体内培出了小天地,亦就是中丹田,那个地方让他给激活了。 他有力,但不知术,战斗经验更加的不多。 并且,他以为我还是几个月前他在洛杉矶街头看到的那个我。 习武的人!每天都在冲,我们没有停顿和休息的时候,除非有一天我们死掉。 是以直接拿了虎扑,一冲而上。 虎扑的两臂正常来说应该是极大的力扑上去才对,可是我却在扑出的时候,把两臂化了蛇形。 这亦是龙虎合击的一个变招儿。 蛇形鞭手! 叭! 指背如鞭,直接抽到了阿尔法的手指上后,两条手臂如大蛇般,盘旋着就攀上了阿尔法的手臂。 阿尔法只证出一个小天地,其中的五行,包括天魂,地魂,他都没有证得。 所以,他真心不够我打! 蛇形缠绕上去后,阿尔法停身抖肩,打算给我的手震下去。 就是这么一瞬间,我探了五指如钩,深深扼到阿尔法手臂的骨头中,转瞬改拳劲为鳖拳劲。 鳖拳发力的根本不在两肩,两臂上。 这一式功夫的发力,重在脖子上。 要求出一个如老鳖抻头探脑的那一股子劲。 是以这招儿的要害在于,脖子一抻,劲分左右,撕肌碎骨,全在一息之间。 喀! 爆烈的劲力直接就将阿尔法的衣服给震裂,拳劲发出之后,我却没有继续往下走狠劲,而是冲上前,贴身,用八极的一个靠字打法,化胸肩为拳砰的一下! 紧紧地打在了阿尔法的胸口处。 这一下,劲的强度,全在掌控之中,所以他身体只是颤了颤闭过了气而已,他的骨头,内脏,包括性命全都没有受到损伤。 阿尔法身体一软,我顺势提了大拇指,以膻中穴为起点向下一抹。再一闪身间,这人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放倒了人,转身间叶凝和胜大哥走了过来。 胜大哥说:“这些人是要开打了吗?” 我说:“没错,先给阿尔法带走,还有那位兄弟……” 我指了下文森特说:“咱们没让火箭弹给炸飞了,多亏他通风报信。走!闪出公路,找个场子等他们人来!” 我们很快离开公路,追上华志强和约瑟夫的队伍。 华志强看到我的时候,他眼中闪烁了一丝什么,好像是感动,又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末了他说:“你没有把我当成敌人看吗?” 我沉声对他说:“我们不是敌人,亦不是朋友,我们只是……相同的生灵。” 华志强点下头,然后他没有说什么。 在离开公路将近六公里远后,我们来到了一处丘陵间的空隙地区。 我看了眼四周说:“就是这里吧。” 话音一落,我让叶凝,燕雪,还有牛小毛三个带刀的陪着约瑟夫,华志强一起来同那几个陀枪的白人猛汉看守这个铅棺。 随后,我让胜大哥,元安负责第二围的防护圈。 最终,我独自一人,坐在一块石头上,拿着半瓶镶嵌了一块汽车铁皮的矿泉水,我喝了两口水。 乔治这时很紧张地走过来问我说:“关,会不会有魔鬼,会不会……” 我指了一下铅棺的位置说:“去那里呆好。” 乔治只好转身过去了。 我静等了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当星辰和一轮弯月出现在头顶的时候,人来了。 来的人分了两伙,一伙是真正解决问题的核心力量,我称之为高手团吧,这伙人不多,用正面迎接我的方式过来。另一伙人是突破层围的力量。这些人的功夫一般,但他们人数很多,并且很分散,他们位于我身后,悄悄地奔铅棺的位置接近。 后面这些人就交给叶凝,还有我的兄弟们了。 前面这些人,我来周旋! 是的,周旋! 因为,有人可能一念之间是朋友,有人亦可能一念之间化劲敌! 第一个出现在视线中的是印度黑哥,他只领了一个人,那人就是之前跟我在科罗拉多交过手的卢瑟夫。 黑哥,卢瑟夫,两人来到距离我三十米远的空地,随之就盘了腿一动不动地坐下了。 在这两人之后出现的是徐长天,他戴了一顶宽沿的帽子,给自已打扮的好像一个西部牛仔,然后他微笑着走过来,在离我四十米远的空地上掏出水壶喝了口水说:“今晚的星空好漂亮啊,国内的话,应该只有罗布泊能看到这么漂亮的星空吧。” 我扬声说:“西藏也行,那里也可以。” 徐长天笑了下说:“我讨厌酥油茶的味道,你知道吗?我几年前去过一次,当时我喝了一口后,差一点没吐了。” “怎么就吐不死你呢?” 突然一记幽幽的动静儿从远处传来,然后我就看到了聂大娘。 大娘也是一身的猎装打扮,她一边走一边说:“这破地方真累呀,几天没洗澡了,真想好好找个地方洗一洗。” 说了话,聂大娘自顾找块石头坐下,然后横过小腿,伸手去按摩小腿的肌肉。 人来的差不多了,但我们都没有动,因为真正重要的角色还没有到来。 两分钟一阵汽车马动机的轰鸣音在远处响起。 又过去三分钟。 一前一后,两辆厚重的雪佛莱大suv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车停在距离我四十米远的地方,然后两辆车并排,车头朝向我,大灯笔直地打过来。三秒后,我在逆光中看到有好几个人影从车上下来。 车灯熄灭。 我调整了瞳孔的大小,然后我看到了陈正。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陈正的弟子钟思凡,还有那个女人也跟他在一起,此外这两人身上有了一些奇妙的变化。除外,那个名叫智子的日本女人也在。但当初的那个阴郁老婆子不见了,取代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一脸阴沉的日本大叔和那个阴阳脸的小伙子。 陈正穿的是休闲皮猎装。 他手上戴着手套,站在那里,眼神中含着一丝玩味。 我再三反复地看了看,最终我确信,他就是陈正,那个曾经跟我在一条船航行很久的人。 陈正上下打量我,打量完毕后他笑了。 “你知道吗关仁!你骗我骗的好苦,我以为用你能把应苍槐引出来,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居然暗中培植了一个强大的对手。“唉…… 陈正感慨万千:“应师兄啊,应师兄!从小就是斗不过你!没想到,大了还是这样。“我沉声对陈正说:“陈前辈,你仅仅是利用我吗?“陈正笑了下说:“你觉得呢?关仁,你不会还认为我是在帮你吧。没错,姓应的是说过让我给他找一个人,可你知道我答应他这个条件的前提是什么吗?就是跟他好好的证一场。““可是他不理我呀。我有什么办法?” 我对陈正说:“鬼庐是你的?” 陈正:“错!鬼庐不是我的,它的原主人在加拿大呢,我不过是把鬼庐,还有很多分散的力量重新组合到了一起。” “你在香港,在罗布泊,在很多地方遇到的术士……对了有个姓方的家伙你认识吧。他就是我的人。” 我盯着陈正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做?” 陈正:“我没必要告诉你,关仁!虽然你是我师兄收过的一个小弟子,但你差的很远,你不是我的对手!你不是那个能跟我说话的人。” 讲完这些,陈正负手对我说:“我的要求很简单,对你来说非常的简单。你把那个铅棺交出来,关仁,我念在你是我师兄弟子的前提下,我不坏你的魂魄,我让你痛痛快快的死。” “如果你不交出来那个铅棺……” 陈正忖了一下说:“我会让你死的非常,非常难受!” 说实话,我还是不相信眼前看到的这一切。 因为陈正他教过我东西,指点过我站桩,教过我很多,可是他…… 我盯着陈正,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他。 然而,陈正居然笑了。 “关仁,你要永远记住的一段话是,不择手段是豪杰!” “从前,你没有气数,你身上不存在一丝一毫的气数。我可以像对待一个看得上眼的晚辈那样对待你。但是现在,你成气数了,并且你的气数跟我的本意,与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已经是背道而驰。” “所以,对不起关仁,你得死!” “关仁!” 突然,我听到不远处一个丘陵上有人喊了一声。 我顺着声音一看,就见那丘陵上站了易家的姐妹! “关仁!还有大家都听好了,大家要齐心,把这个陈正给拿下!因为他手上握着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东西涉及……” 啊…… 易秋容刚说到这儿,陈正突然就抬了一下手。 那是一颗石子,不大,充其量一公分的直径,他先是用鞋尖挑起来,后又直接抬手,屈了指一弹,那颗小石子就冲到易秋容所站的地方,然后打中了她的手臂。 强劲的力量,真的是非常强劲的力量。 我吸了口气,感觉要是让我跟他单挑,我必死无疑! 第五百一十八章 看着自已,即将一点点死去 陈正出手把易秋容给打倒了,他转了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亦盯着他。 陈正笑了。 “今天真是有意思,当初看着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家伙,竟然有了这么大的气数了。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坦白讲。刚到泰国的时候。我对鬼庐那帮人了解的还不是很多。只大概听说过一些而已。往后,确切讲应该是你上太平洋那个小岛吧,你在那岛上住了一年。也就是这一年。让我看到了很多东西。” “没用的,坚持以前的东西是没用的。未来,过往,这些对我来说都是非常飘渺的东西了。我所求的,你不懂!你真的不懂。” 陈正看着我又看了看四周的人:“怎么,哪位不服气吗?尽管来!我奉陪到底!“讨协厅弟。 陈正摊开手…… 我看着陈正的样子,我长叹了口气。 其实,应前辈对陈正这人他给过我无数次的提醒了。 首先陈正把我送去岛上,正常来讲,他多少应该出个面。就算是他不想打,以他的本事,躲过陈正简直是易如反掌。可是他选择了不出面。 不出面的原因就是,看到了陈正接下来的命运轨迹。然后,陈正又是他的师弟。他不可能做出同门相残的事情出来。 所以,他不出面。 然后,应前辈在岛上传了我一年的功夫后。 临到走的时候,他让我不要告诉陈正,他教过我东西。 这一系列表现的正常吗? 根本就不正常。 出了岛。我遇到的那伙人,若真是陈正好好来接我的,那些人对待我嘴脸可又完全不一样了。 一切正如陈正所说。 从一开始他就没拿我当一回事儿,我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罢了。然后他记得有我这么一个人,过了一年后又安排船来看看我。 目地无法是想打探一下,看能不能在我身上得到应苍槐的消息。 他只是想利用我。跟应苍槐接近一下,想办法见到他的师兄。这一步实现了后,他又会计划做下一步的事。 这就是陈正。 那个我视作真正的道门前辈,可他却是在一直利用我的那个人! 我人生当中第一次尝到了被‘前辈坑’是一个什么样的滋味。同样,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也得感谢老天让我看到了一个真实的世界。 同样,我想这也是应苍槐要让我牢记的东西吧。 人要学会用理性的眼光看人,不要被一些东西牵走,然后横生出不切合实际的想法。 我本应该早就怀疑陈正的。可是……说到底,只能是我心太善了。 陈正的气场已经压过来了。 我第一次感受这东西,那种来自于心灵,身体上的双重压力。 他没有动,可他双眼盯着我时,他身上散发的气场包含了五行的全部力量,然后我眼中出现了一团火。 那是幻境,却又无比真实。 这团火挑起我身体内的全部力量,我的精气神,我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一下子死死的锁住。 下一秒,我的心跳加快。 可身体内的新陈代谢却又陷入到停止的状态。 过高的血液流速,冲击着我的血管,神经,等等一切的肌肉组织。产生的热量,并没有让我身体内的水份通过汗腺排出来。相反的是,我的汗腺都让陈正给关上了。 那些水份,热量在一点点的积聚。 我口干舌燥之余,肚子中心的一个点在发热。 陈正没有动,他一点都没有动。 可是他却掌控了我身体上的全部生理机能,然后恣意地改变着…… 我感觉自已身上的五行即将被他逆转,我证出的五行水,在他的操作下,它们变成了火,其余的东西,也全都变成了火。 我终于知道这世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人体自燃事件了。 突然,莫明其妙,一个人,一下子就成了一堆焦碳了。 并且奇怪的是,对方身体附近的东西还没有任何的影响。之前的几十年,这种事情很多。但最近,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就都消失了。 是的,不是消失,而是人为的封锁了。 陈正可以把我能量化,呼的一下!我整个人就会在一道冲天的火焰中离开这个世界。可是陈正,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我?因为按他的说法,今天就算是我交出那几样东西,我一定也是会死。 为什么? 为什么杀我? 没有打斗,没有什么横冲的劲气,也没有刀剑。 可我知道,这种方法比以上任何一种法子都要恐怖的多的多。此外陈正也用尽了全力,他额头沁出了一丝的汗珠,两手负在身后,看着闲庭信步,实则在全力以赴地把我干掉! 这时我明白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与陈正的道不同!且又与他将来要行的计划完全背道而驰。所以,他得杀了我! 道门中人,讲究一个,该出手就出手,丝毫不含糊。 而陈正,他亦是做到了这一点! 烈火焚心…… 接下来,我要尝试的就是烈火焚心的滋味吗? 我尝到了,真的尝到了,事实上这滋味并没有太多的难受。因为热到极致和冷到极致都一样儿。都会改变人体的一些神经传导,进一步让人产生幻觉。开始的时候是很痛,身体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烙铁炙烤一样。 那种痛,痛入心头,深钻骨髓。 忍一忍,忽然就不痛了。 取代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一时间,我仿佛要化成一道火焰,站在这里,熊熊的燃烧起来。 这或许是一种惩罚吧。 因为其实我打心眼里就看不上道藏说的那些东西。包括齐前辈做的那些事,他的一举一动我敬佩之余仍旧是一知半解的状态。 我真的看不上这些,我觉得道藏就是史上规模最大的玄幻小说汇编。 它是一种比理论物理还要扯的东西。 可这一刻,我不认输不行! 我败了! 没有败在武学上,败在了道上。 就这样吧…… 来世,我若还能重生为人,并有机会习武的话,我一定好好的读读道藏,遍访名师,完全掀开那里面隐藏的天地玄机。 这一刻,我要享受一次免费的火化服务了。 哈哈… 我在心中苦笑之余。 突然就在我的生命即将到达临界点,。然后转瞬我跟无数人体自燃案例中的可怜人一样,即将变成一堆飞灰的时候。 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这声音我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它一下子就响起,转尔我听出这是一个人在说话。 “小陈子,你还真是不要脸呐。这么大一个孩子,你也跟他计较,下死手来灭他?” 这人是谁? 我恍然之余,突然就想到了一个人。 房师太!对,房师太! 房师太怎么跑来美利坚了。 还有,她的功夫好像没有陈正高啊。 心头一念流转间,唰的一下,我体内即将燃起的那道火,瞬间就消失了。转眼我头上,身上,好像被水给洗过了一样。全是一片片的汗呐…… 我伸手抹了把汗,强挺着身体上的不适,抬头睁眼间,我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穿了个冲锋衣的老太太,正跟着一个金发的中年白人女人,两人慢慢地朝这里接近了。 “师妹?” 陈正看着房师太喊了一句。 我一怔间,马上就明白一切了。 是的了,这一切都是齐前辈安排的结果…… 房师太之前在京城跟马彪子们一起经营那个古玩店。然后今天的一切,是齐前辈通知到她后,她特意飞来美国,至于那个中年白人女子,她应该就是罗伯特教授的前妻凯米莉夫人了。 这时,我已经有点回过神来了。 我轻轻咬了下舌尖,又把元神给激了一下,然后我看四周。时间好像只过几秒钟,附近的人,看着像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几秒钟。 别人眼中的几秒钟,对我来说,却不亚于是一年呐。 陈正这时看着房师太说:“你跟着来掺合什么,你那点本事,哎哟,你可得了吧。啧啧……” 陈正挥了下手。 房师太一脸硬气地往前走了两步说:“是啊,师兄,我本事是不如你,没你那么厉害。可你不要忘了,我们拜师时候,可是拿过身上的血脉,一起对天起过誓。那誓,可是把神力引下来了。” “这东西,我们身上都有。只是后来,应师兄去了那个地方。然后,他身上的那道力就没了。你也是依着这,要找到你大师兄。你知道,大师兄其实特疼你,然后就算是你要杀他,他可能都没办法还手。” “所以了,你要找到大师兄,然后你把他身上的东西都学到手。因为当年我们起过的这个誓在大师兄身上应验不了,你杀他的话,不会受到神力的制约!” “可你没想到,大师兄根本不和你见。不仅不和你见,反而化形混在芸芸众生之中,让你压根儿就找不到。“陈正咬了咬牙说:“姓房的,你什么意思?“房师太一掐腰,端出一副架子来说:“我就豁出去这张老脸造了!有胆你就杀我,反正你杀了我,你也躲不开神力制约。不敢杀我,好!今天,咱俩一起从这儿离开。否则的话,我搂着你,跟你这小陈子,死抗!” 陈正仰头,哈哈哈哈…… 他笑了数声后,看着房师太说:“真有你的,小师妹,当年你就是这么泼,这么多年,还是没变,你真是一个十足的泼妇!” 房师太:“怎么地吧,我就这样了!有种你来!来,杀我啊!来啊!” 第五百一十九章 三年后,是敌?还是友? 房师太真的拿出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她一闪之际,到了陈正面前,把脖子一仰。冷眼怒视陈正。 陈正一咬牙。伸手指着房师太说:“你个小师妹,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我道门,历经数千年的衰亡。已经是退到几乎灭绝的境地了。现今是末法之世!普天之下,世俗之人沉沦物欲!不思进取。以肉身之乐来混世。有钱之人,崇拜鬼神,精怪之力,之能,更加不思进取!““修行中人,亦是如此,要么苦苦思忖,轮回脱生之术,妄图破开胎苦之难,往生星穹他界!要么就是你争我斗,想要一人独自做大!哼!我陈正就是看这些人不顺眼,就是要不择手段,借这大大的乱象。逆转时局,我要重兴春秋之前的道门大业!我要兴唐宋道门之能!““而这个小子……” 陈正指着我说:“我无数次的打坐中,都见他的羽翼在一点点的丰满,他的未来,将是我很大的一块阻碍!所以。我必须灭他,你明白吗师妹?他关仁,是我陈正的宿命之障!我以前是没看到,但自从我窥探到大师兄曾经教过他东西后,我就知道了,这关仁。必须得除,一天不能留!” 房师太:“师兄,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世世轮转,再有个几百年,就是我道门大兴之时了,再有个几百年,道藏中的东西,就能让人一一证出。你,你何苦哇。” 陈正:“呸!那是寄未来之世的说法,我不信!” 房师太:“好!你不信,我就跟你没完,反正,我不能让你杀了关仁。另外,你可知关仁让谁带过?” 陈正:“谁?” 房师太:“齐大先生!” 陈正一愣间,复又咬牙说:“这么说,我更不能容他了,齐大先生带出来的,怪不得本事这么高。” 房师太:“不行,我不能让你杀他。不管怎样,你不能杀他!“我听了这些话,心神一时有些恍惚,然后我朝前走了两步说:“房师太,若陈师父……““没你的事儿,别跟着说话!” 房师太一丢手间,我呼的一下,不知怎么,我自个儿,就给自个儿扔出去了。 扑通,我坐到了地上。然后那个金发的白人女子急忙忙地跑过来,扶住了我。 陈正看着房师太说:“你这是逼我呀。” 房师太:“这样!师兄,我也不把话说死!我给你三年!三年时间,我能做的就是这些。三年!三年中,只要你不出手,你怎样都行。三年后,你跟关仁对决一场。到时候,这关仁是死是活,随你处置了,我……唉……我想管,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陈正:“好!三年就三年!我且要看看,他关仁能不能创一个神话出来!他真能在三年内修出跟我比肩的本事,那妥了!我陈正非常乐意跟他一战!他若修不出来,好!房师太,到时别怪我了,我可能把这关仁炼成一个随意驱使的东西!” 房师太苦笑中含了一丝泪:“师兄,你怎么,怎么还是执迷那些方士邪术呢?” 陈正:“术法怎么了,无术何能称道?好,我也不多说了,今天的事,我不管了,就这么定了。关仁你听好了!我跟你是无怨无仇,但命中气机相撞,气数相克,这你好像听不懂吧,听不懂我讲给你听,就是你我之间,只有一人能活!““现在,你太弱了,根本不配我出手。所以,我给你三年!三年后!我会用我喜欢的手法儿,慢慢的弄你!还有,这三年,我不出手,但不代表我手下的人不出手。你好自为之吧!” “还有关仁……” 陈正盯着我说:“你敢不敢应这三年之约,你敢不敢不让别人插手?” 我挺身,看着陈正,我一字一句地说:“陈前辈,我敬你是前辈,可没想到竟是这样……好,三年就三年!我应了!” 陈正用一对阴沉的目光凝视我,然后一拧身,一步步,用正常的步子走到他开的那辆越野车前。拉开车门,坐到车子里,发动后,这就径直开走了。 我目送陈正离开。耳畔忽然就响起齐前辈曾跟我说过的话;人在成长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会和一些本该成为朋友的人,成为敌人,亦会不知不觉,同本该是敌人的人,变成朋友。可这世上真的有敌人,朋友吗?答案是没有……因为所有的敌人,朋友,都是人身的那颗心生出来的错觉。 三年后。 三年…… 我和陈正的三年之约。三年后我们是朋友,还是敌人呢,亦或等不了三年,就会出一个结果呢?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 世事无常,无常! 真的,就是一个无常啊。 陈正走了,车尾灯渐行渐远,这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可能是陈正露的这一手彻底给在场的人都震住了吧,所以剩下的那些个东洋人,包括徐长天在内,一个个都默不作声地静立在那儿不动。 我倚着一块石头坐在地上。 身边的金女白人女子则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瓶子里有很多的红色油状液体,她拧开盖子后,将瓶子递给我说:“喝下去吧,你的身体,受到了一点小伤害,这个东西,对你很管用。” 我接过来,一口喝下去后。 我瞬间闻到了那股子浓郁的玫瑰精油味儿。 白人女子看了我又是一笑,然后她拿来了一个大矿泉水瓶,意思是我把这些水喝光。 我拿在手中,拧了盖子,喝下去大半瓶水后,及时得以补充水份和疑似玫瑰精油状的东西,让我的精神得以焕发和好转,我眨了眨眼,感觉体内的气机正在迅速恢复的同时,我看了眼走过来的房师太说:“房前辈,谢谢你,谢谢……” 房师太挥了下手说:“不用谢……你和小陈子,确实是命中相克,相冲的一对人。这个东西到最后,怎么来化,会有一个什么结果,就看你的造化了关仁。我露了一次面,给你争取了三年,三年后,你俩之间会有个什么结果,看天意吧。” 房师太这时说:“你其实也不差,武道,人之力量的巅峰,你已经达到了。但是你的神不行。” “一个人的精神,是可以影响和改变另一个人的精神的。太极中,练出暗劲就有盯普通人的功夫了。所以普通人跟太极暗劲巅峰的高手对视一下,就会有几秒心神恍惚的感觉。” “这仅是初步,一个武字的境界,道家到了最后,不用手诀,不用符,单凭心神之力,就能将一个人体内的五行逆转。” “当然,这么做的话,所背负的因缘也是极大的。陈正轻易不这么出手,他是看到你的气数会跟他的气数产生强烈的冲突,这才不惜背上恶缘的代价,用这种方式来杀你。” 我看着房师太说:“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讨叨吐扛。 房师太叹口气说:“很简单的道理,比如你是做……对,做即时通讯软件的,然后你做的不错,刚刚要起步,这时也有一家,跟你一样,也做的不错。而这个市场,将来肯定是要让一家来统一掉的。” “怎么办?你不想办法趁早融资拿到一笔钱,然后把另一家收购了。你的命运就是,另一家提前融资,跟着用一笔在你看来好像是还不错的价格把你给收购了。” “就是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房师太可真是跟得上形势啊,这道理举的,让我苦笑之余,却也是无可奈何。 人世间,无论哪个行业,俗世经商,还是高术江湖。竞争,吞并,永远都在发生,永远不会停止。 此时我长舒一口气,我还是认定了我的初心不变。 第一替周师父找回一个公道,第二让这大大的江湖,从此隐下风浪。 就是这两个初心,就是这样。 “你是凯米莉女士吧。”我看着白人女子笑着问道。 对方微笑着用流利的英语说:“是的,就是我。之前,陈,在我们的内部,他有很高的权势。我不敢跟他正面产生冲突。只好,用我的方式,联络到了你的老师,齐。” “我们一起商量了一些办法,这才有了今天的会面。” 房师太这时又说:“陈正之前一直在欧州活动的比较多,他网罗了一批人,在国内给他找一些古董,然后他把这些东西卖给欧洲人。他赚到了大笔的钱财后,又打入到上流社会内部,用他本身治病的能力,还有功夫,吸引了上流社会的人。转尔,那些人又把古董当作礼物送给了他。“我微惊…… 房师太又说:“他凭这些,很快就接触到了这个洋女人背后的那支力量。然后他树立了属于自已的威信,获得了一个极高的地位。那个地位之高,差不多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吧。” “他其实也是想重新恢复道门的荣誉,只是国内的土壤不好,一是有钱人还停留在对邪术邪师的信仰上,思想上理解不到那个层次。二是……你懂的。” “所以,他去了海外,想通过凯米莉的这支力量,把道门给复兴了。” “道不同吧,他有些太急了,并且,他有些太不择手段了。” 我听罢,感慨之余。 突然,远处的聂大娘幽幽来了一句。 “哎呀呀,这高人也走了。约也约好了,那咱们呢?这是打,还是不打了。不打的话,我可要找个地方洗澡去了。” 第五百二十章 他央求我,快动手杀了他 聂大娘把这话一扔出来,徐长天当即转了身狠狠说:“怎么不打,来了就是要取他一个生死的,关仁!你跟那姓陈的怎么约的我不管,今天你既然来了。那就是一个字。杀!” 徐长天吼了一声,转身间,如撞笼的猛虎。嘶吼着就奔我冲来了。 而在徐长天动的同时,聂大娘也动了。 聂大娘这一动,房师太嗖的一下,就迎了上去。随即,当那群东洋人要动的时候,凯米莉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她迎着那些人就走了过去。 唯一没动的是那个印度黑哥,他陪着卢瑟夫,两人仿佛打酱油一般,盘了两腿端坐地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立着。 徐长天这是起杀念了。 他起杀念的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我成了陈正的宿敌。而陈正这样的身手,我估计他应该是霸王正道内门师父那个级别的存在。 徐长天私心已起,他看到这个大大的高术江湖人心涣散。很多人都不愿归随霸王正道,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所以,他也想脱离霸王正道的约束来自立门户。 但徐长天只是一介武夫,身上有的是武人之勇。 他缺少道士之谋略,所以他需要陈正这样的人来给他做军师。 但另一方面他这人是入不了陈正法眼的。通过正常方式,他没办法同陈正说上话。可若他杀了我呢?他提了我关仁的人头去见陈正,那事情,就又是另外一个结果了。 在强大利益和所谓好处的驱使下,所有一切都他大爷是浮云了。 干掉我,拎上我关仁的人头。去见陈正,接触上陈正背后的势力,再加上他以前掌握的力量,将不愿归顺霸王正道的人拉拢麾下,然后又一个霸王正道出现了。 这就是江湖! 今天我和徐长天,得废一个才行! 好在其余的力量,有房师太和凯米莉这两个大能一般的东西方女巫婆帮我牵制。 我迎着徐长天冲来的劲势扑上去了。 拳臂相交,劲力四溢。 哈啊! 徐长天完全改了路子,不再是八卦掌的打法,而是正宗的八极路子。 练家子交手,有这么一句话。 讲的是,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 交手间,有文打,武打的不同说法。文打类似太极,用巧劲,化劲,来试一试各自身上的功夫高低。试过之后,无论谁输,都不怎么伤颜面,更不要提伤身,伤性命了。 另一个打法就是八极了。 真正的,不玩虚的,就是你死我活! 当然了,这是齐前辈跟我说的一个比喻。 放到现实中也是一样。 各个拳种的练法多有不同,但打法上却都存在异曲同工之妙。 砰! 我磕上徐长天的手臂,后背化开了劲气,嗡的一声,震的空气为之一响。 “我杀!” 徐长天已是红了眼,抬起手来,高叫一声,抡拳直奔我头顶砸落下来。 对应这种暴雨式的攻击,我采取的策略就是一个字扛。 于是我让徐长天打着倒退。 不退不行,对方的力实在是太大了,那种强横,霸道的震颤力量,从他的手臂,拳头导到我到体内后,我全身松驰下来的关节,肌肉仿佛一汪水银般,呼的一下在瞬间急剧扭曲,转尔将力量释放到别处后,又迅速地恢复原样儿。讨叨豆号。 硬扛的基础不是我身体的肌肉,骨头有多么的坚硬。 用硬度来扛,那是在找死。 真正的功夫,讲究的都是一个化字。人的潜能虽是无限的,但这个无限指的是精神,而非物质的肉体。肉体能爆发的力量,能对抗的强度再大也有一个极度。 即便如陈正那样的道家高人,如果让一把手枪在近距离内击中他,他不死也一样会身负重伤。 我咬紧牙关,把钻入体内的一道又一道劲,给尽数的化去。 与此同时,我身后的地方,也传来了激烈的气流波动。 叶凝她们肯定也跟另外的一群人交上手了。 我深吸口气,将上丹田,即天魂的思维之力投入到小天地内,与五行中的一缕水相合。 如此,当陈正的一拳打中我的手臂时,我在瞬间就知道他这一拳爆发的出的力量有多少焦耳。并且,我能分析中这力量的属性,它是力走螺旋,还是力斩如刀,亦或是捻劲如刀,螺旋推进。 角度,渗透的力量,能量爆发的大小,如何进行改变,乃至于意识状态。 我这时听到了徐长天的心。 那是他的意识,他的意识很简单,就是四个字,杀了关仁! 从前不存在利益诱惑的时候,徐长天还没有这个想法,尚还可以跟我用武者之间的礼数来交往。 一旦产生了利益。 杀! 这就是人,一个不择手段豪杰,该做的本份事。 我终究还是一个以武入道的人,当把我本身所具备的一切都汇聚到中丹田,即我小天地内的时候。 伴随对抗时间的拖长,渐渐徐长天就透明了。 他一动,我就知道他这一拳会打在什么地方。他的力量会有多在,他攻击的是什么角度,他的变手是什么。 这是齐前辈曾经提导过我的东西。 三魂相继开启后,是要集在人身之上的某一点,这样三魂相济,才能让人具备最接近‘神’的力量。 谢谢你,齐前辈! 我一直认为,齐前辈说六姑娘比他强,还有疯喇嘛跟他差不多,这其实全都是他谦虚了。他故意让我对他低估。 只有充份的低估,才不会让我产生依托感。 要不然,我知道自已有个神仙师父的话,可能我就会不思进取了。即便主观意识上不会,潜意识也会产生懈怠。 念及至此,我知道了一个化神级武者,怎么样才能更好的地使用身上的力量。 这个真的很重要,非常,非常的重要。 因为,很多人有那个境界,有那个本事,可就是一个不会用,所以他受人所制了。 世俗社会也是如此,很多人有十成本事,有十成的能耐,可是他看不出,不会用,所以赚不到钱。而有的人,明明只有两成的本事,可是他会用,他把这两成本事用到了极致,所以,他一样能成为我们眼中的富人。 我这时按住了徐长天探到我肋间的手,同时拧身近步,抬起肘尖,正好徐长天,扬起的大摆拳就让我格挡在了外面。 下一秒,我用钉锤,就是手指中指的关节突出,紧握为拳,向前借崩拳的发力方法,砰嗡…… 一拳就钉中了徐长天肚脐下方约一寸的那个地方。 强劲的力道,以他中丹田为起点,领了五行水的意境,唰的一下扩散到了他的全身。 而此时,我透进的力,即是我的意识。 所以,我忽然发现自已变成了徐长天…… 也就是说徐长天的身体,好像是我的身体一样。当然,这不是一种所谓永久的那种夺舍。而是一种临时性的侵占,就仿佛刚才陈正对付我一样。 只不过陈正用的是道家的心识,而我用的是练家子的拳劲。 散吧! 我心念一动,轰…… 徐长天身体内部仿佛引爆了一颗炸弹,但其实没那么夸张,只不过是因为我的的意识停留在徐长天身体内的原因,所以我感受比较强烈一些。 炸了! 徐长天那个虚化的小天地,也就是中丹田炸了。 这是劲力,作用于他的中丹田,神厥穴下三寸的那个虚化的精神存在后,又向后冲到他的腰椎,破坏掉腰椎周围一些本应该没有,但由于练功夫后,多生出来的一部份神经组织。 这一刻,徐长天身上的功夫没了。 当然,他不会死,相反,他投身世俗,反而会活的很好,因为他上丹田也开了,那个东西我没给他碎了。 上丹田开了,人的头脑就比别人要强出十几倍还要多。 徐长天无论干什么,说句不中听的,就算是他在街头摆摊,他也能根据现实情况,想出各种各样的奇思妙点子,然后让自已在短短时间内赚到一笔钱后,再投资他认为可行的产业,从而一举发家致富。 这里有备要提一点的是,现实情况! 做生意,永远没有固定的模式。真正做生意不败,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超绝的大脑! 我这时松开了手,徐长天身体一软,他的手很自然就搭在了我的肩上。 随即,他一个踉跄,差点没倒。 我见状,急忙扶住他,他伸手要推我,可他一时间却失去了力气。 “你废了我功夫?”徐长天徐徐抬了头,咬牙一脸狰狞地说。 我点了下头。 徐长天不解:“你干嘛不杀了我,干嘛不杀了我?” 我一时懵住。 徐长天:“你是不是觉得杀人不好?是不是觉得,杀人让你有内疚感?” 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徐长天:“关仁!你要是为了我好,同样为了别人好,我求求你,杀了我吧。否则的话……我知道你什么意思,刚才你的拳劲还在我的体内,你脑子里想的,我能知道一些。我明白,你让我用这脑袋去做生意,去过普通人的日子。你他妈当你是什么圣母吗?你觉得我是吃你那套吗?” 我呆住了…… 说实话,墨脱一劫后,我变了很多,我基本上已经不再杀人了。 徐长天抬头对我说:“关仁呐,我们这种人,是不会甘心的,你废了我的功夫,我还会用这脑子去研究炸药,去研究军火,我一样用炸药,我炸死你!” 徐长天瞪着眼说完,他又说:“还有枪,还有炮……你觉得我会咽下这口气吗?反之,你若把我脑子废了,我变成一个白痴,那他妈不比杀了我,还要难受吗?那他妈是作孽,你关仁将不得好死!” 我一时又怔住。 而就是这一怔之间,唰…… 血光迸射。 徐长天脖子上的动脉,一下子就断了,然后血,仿佛泉水般,喷射了很高,很高。 他伸手捂了下脖子,脸上露出微笑,用喃喃口气说:“记住,关仁,高术,一旦走上邪途,永无回头路,除非你把……我,弄成白痴,可那样……你……你……你罪更……更大。” 他笑着,捂着伤口,仿佛解脱了一般,对空长长呼的一下,舒了一口气后,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我凝视地上的徐长天。 他死了,死的时候,无牵无挂,无怨无恨,转瞬之间,便解脱了然了。 我略显不解。然后抬头看向了砍向徐长天一刀的易秋水。 易秋水收了手,她朝我一抱拳说:“谢谢关先生了,正好有人出钱要买徐长天的命,两百万美刀,有你的一份。” 我一怔。 易秋水又说:“我杀他是为了钱,你可以说我不道德。但是你关仁,你明知道像他这种人,之所以会成为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他的心已经让这高术给害了。他有了本事后,心已经是变了。彻底的变了。” “他解脱不了,真的,除非你给他弄成白痴。可是你不觉得那么做,显的更残忍吗?相反,杀了他,反而对他好,杀了他,他也是彻底死心,然后完全解脱,只当这一生是一场梦。” 我喃喃说:“可他,他修来这一身的功夫,这是多么的不容易。” 易秋水说:“是不容易,但若只念在不容易,站在这个角度想就是姑息他,一厢情愿地想他好,其实是在害他。人呐人,要做智者,不要圣母。没错,我杀人是不对。不过,我还是那老话,老天若要收我,就收呗,不过我觉得,我没杀错人。” 我摇头说:“你,你收了人家的钱……” 易秋水冷笑:“关仁你仔细想想,如果我们真做的是有人就杀的生意,然后再拿这钱胡花乱用,你觉得老天会让我们长久吗?” “我们不想说而已……”易秋水淡淡说着。复感慨地叹了一口气说:“国内,湖南和湖北有一个自发的民间慈善组织,那里是我们老家,你打听一个姓易的人,你就明白一切了。““多了不说关仁,我和妹妹以前听说过你的事。武者,敢担当!敢死,敢为天下先才行。比如这徐长天,他亦是入魔了,我们所谓的一丝灵智,在他身上,都全是魔识。你明知道,你却选择了不愿相信。” “你感觉他能好,能被你感化。其实你不知道的是,你所做的一切,只会让他更加的恨你,并且他还有可能绑架上许多的无辜人对你展开一系列的报复行动。非要那个时候,再动手吗?非要造成无辜人的伤亡,然后,觉得他非杀不可的时候,再动手吗?” 易秋水讲到这儿,她收起手中刀看着我徐徐说:“反正我相信我师父说的一句话。高术,修的越高,魔性越大。只要他是人,他就一脚踏在大德高人的圈子里,一边踏在大恶魔鬼的地盘上立着。” “他成为什么,全在一念之间,另一只脚迈错了,就永无回头的路了。” “修为越高,越是如此!一直到顶端……除非他不是人了。只要他是人,他身上背了这个人字,无论那人的名声多显赫,无论那人的修行,多高深。他一辈子都在跟这个斗!” 第五百二十一章 他们来过,又走了 易秋水的功夫不如我,修为不如我,她讲的全是她从师父那里听说来的大道理。那些话对她只是大道理而已。她能讲的很明白,可她没有那种感同身受的体会。 我有…… 我没有让大道理中出现的精妙语言文字逻辑所吸引,我是让自已心中所想给震到了。 我方才确实是看到徐长天的本心了。 在看到对方本心的时候。我亦有私心。我想成为齐前辈那样的人,我想让自已像齐前辈劝回龙观在回心转意一样,把徐长天劝回来。那样。我会很有成就感,我会在心中对自已说,关仁你看你多厉害,你又渡了一个人。 可徐长天不是龙观在啊! 龙前辈没有什么称王称霸,去做人中豪杰的心。他只是想在这有生之年,看一下这个大大的世界,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看一眼而已,看过,便死而无憾了。 龙前辈是有初心的人。 他的初心就是看清楚世界,大雨衣,齐前辈都是抓住了龙观在的初心,从而让他幡然醒悟。 可徐长天没有初心。他有的就是一颗不择手段,为达目地,连亲生孩子都敢舍的野心! 我相信我没看错,当我的劲,渗到他的身体里面。合上他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这颗野心。讨叨帅亡。 可在把劲发出的一刹那,我犹豫了。 我心中那颗泛滥的仁心反复告诉我,渡人好,渡人多好哇…… 是啊渡人好,传说中。各个教派都讲了,渡人能累积下无尽的福德,死后人能享受到福德的好处,来世成为大富大贵之人,享尽人世间的一切奢华。 我错了。 一念之间,差一点又误入心魔邪途。 若我拐不过这个弯,接下来正如易秋水所讲,我的另一脚,就会迈错方向。 人啊人,果真如此,不通到凌驾三魂之上的那个真正的神。不脱出这人身,这一辈子永远在正与邪,善与恶之间摇摆。 每一个念头,每一个决定,都是对自身的最大考验。 还是古人说的好。 人无完人! 所以,我们既不能轻易去肯定和赞扬一个人本身,也不能轻易辱骂和污蔑一个人。理性的做法的是,对事,不对人。单讲这件事,做的对与错。不谈,这人好与坏! 当然这是俗事,普通人的做法了。 高术之境,放下自我,当斩则斩,当扶则扶,心无二思,生念便行! 我念及至此,心神恍惚又受到了一番的震荡。转尔震荡结束,神思为之一清。 清醒之际,我抬头的功夫,正好看到叶凝一对关切的眼睛:“关仁,你怎么了?仁子……没事吧。” 我一怔之余,发现四周已经是聚了很多的人了。 我见状忙说:“其它人呢,那些东洋人,那些……” 我指了指四周。 这时房师太背了手,伸手指了指发白的天空说:“早就走啦,那个姓聂的小妖精,也是有来头的,我跟她证了证,她知道我是什么人,她就自行跑了。洋婆子把她的宝贝放出来,然后硬生生给东洋人吓跑了,只是吓跑而已,尚还没有对付的法子,往后,怎么对付他们,就全看你了。” 我怔了怔说:“我站了多久?” 房师太看了下手表说:“几个小时是有了,这丫头不知道跟你说什么了,说完了后,你突然就发呆,然后进入到了所谓入定的层次,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大家看到了,也不好打扰。另外,那个印度人吧,那个黑家伙,他让我捎话给你,他说你是让他佩服的中国武士,他期待在你实力到达一个巅峰的时候,他会跟你有一战。” 我听了房师太的话,看了眼大家,最终我目光落易秋水身上。 易秋水拿了一副无辜样子说:“别,别这么看我,我,我就是听师父给我讲过大道理,我就,我就顺口说了,心灵鸡汤嘛,这个……很多,很多的啊。我只是随口一讲,你,你别这么看我,这跟我没关系。” 我看了易秋水一笑说“没事,是我自已,一下子感触太多了。对啦,大家都有没有事,其余人呢,有没有受伤的……” 我环视一周后,看到元安身上有几处轻伤,叶凝没伤。然后他们放倒了不少人,但大部份是重伤,可能有死的,最后也让人给拖走了。 我见状终于把心里悬起的石头放下来了。 而最后,当我见到凯米莉的时候,我知道这个吉普塞女人为了吓走那些东洋人,她动用了什么东西。 她把祖上,一代代传下来的一颗完美通透无暇的黑水晶给弄爆了。 天晓得她是怎么弄爆的,但这个东西爆了后,它产生的那种气场,估计会非常的强大。正因有了这气场,东洋人才不敢有什么更进一步的动作,然后她们撤退了。 这些人,一一对比,我发现那个印度黑哥,好像真的挺讲究,他一直在观察,在揣摩,然后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同我用真正的方法证一下。 这件事,他办的不错,这是个很值得尊敬的对手。 现在还有一事,华志强和约瑟夫这两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儿,我还不知道呢。 正疑惑呢,乔治连滚带爬地跑来了。 他走过来,对着我说:“关,那两个,两个人要见你,他们只想单独见你,只想见你一个人。” 我看了眼乔治,又看了眼房师太,师太表情一脸的古怪,她做了个不懂的手势,然后很入乡随俗地朝我耸了耸肩。 叶凝让房师太的这个动作搞的扑哧一乐。 是啊,不了解师太背景的人,永远不知道,一个精通古老华夏道家文化的老太太端出一副很熟练的美国范儿是什么样子。 我又看见了凯米莉。 后者徐徐对我说:“你知道海森堡先生吗?” 我一惊:“伟大的物理学家,德国人,量子力学的主要奠基者……” 凯米莉笑了“想不想听听,他在神学上的成就?” 我笑了。 凯米莉指了指头部说:“他的这里接上了一个理性之源,那是另一个世界。相同的伟大的人,还有很多,诸如大名鼎鼎的尼古拉……爱因斯坦……等等,很多,很多。” 我说:“那约瑟夫和华志强?” 凯米莉说:“他们来自那里。” 我听罢说,明白了。 凯米莉:“因为这些是神棍们的最爱,所以为了不给神棍们机会,我们要否定这一切。因此这里有一个契约,契约的内容就是,凡是对外宣称,自已是来自什么,什么地方,对外宣明,自已是什么,什么神灵,又或是什么的人。他们都是神棍。” “因为,真正的,那样的,我们称之为拥有强大头脑和使命的人,他们永远不会对外说明这一切。因为,他们不会被身体的主观意识所了解。也就是说,海森堡先生一直在接受来自背后那道力量的帮助和赐与,可先生本人对此并无所知。” 我点头说:“一道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思维,可以这么理解吗?” 凯米莉微笑说:“需要加上灵性这个词。” 我笑了,然后转身朝几个丘陵相堆的那个空地走去。 来到空地深处的时候,我很容易就找到了约瑟夫和华志强。 两人盘了腿,坐在地上,铅棺已经打开,里面塞满了厚厚的防撞泡沫,在泡沫的中间处有一个凹陷,现在那个凹陷里的东西已经让人拿了出来。 那是一块石头,看上去很丑,很黑的石头。 两人放石头放到身体的前端,正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我看着华志强。 后者说:“谢谢你,我的朋友。“ 我说:“不用客气。“ 约瑟夫这时拿出了一个文件袋,他伸出手,徐徐递给了我。 我接过后问他:“这是什么?” 约瑟夫:“是那个草莓园的转让协议,你只要在上面签上字,然后按上面的电话,打给一个叫埃尔文的律师,后者会帮你完成接下来的程序。” 我盯着他说:“你是要走了吗?” 约瑟夫说:“这副身体在两年前就已经因癌症死去了。” 我说:“明白了。” 这时华志强看着我说:“有些事我们没办法讲的太清楚,因为我们的存在一直会被人视为异端,包括许杰先生也是这样来看,他们不觉得我们是一个正常的存在,是一种异端,是异类的东西。总之不管怎样我的朋友,你们的世界,我们来过,而现在,我们要走了。再见……” 两人说完就把手放到那块不起眼的石头上。 我盯着,大概过了十几秒后,石头上散发出一股热力,温度不高,大概只有四十几度的样子。 不久,热力冷却,有两道很纯净清透的灵性力量,仿佛将空气当成了门般,打开后,遁进去,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华志强和约瑟夫的身体倒在了地上,我俯下身,伸手轻轻摸了一下。 很冰,很冷。 我弯下腰,捡起那块石头。 我轻轻的捏了一下,很快,这块看起来极坚硬的石头竟仿佛一个干燥的面粉团儿般,眨眼就化成了无数的细砂。 一切重归了虚无。 只是这两个的尸体…… 这时我拧身,发现叶凝等人都过来了。 叶凝看了下这两人说:“他们死了,怎么死的?” 凯米莉:“他们本身就是死了的人,只不过,另外有一些灵性的力量,借用了他们这副死去的躯壳,默默地做着一些事罢了。原本,这些灵性力量可以留在东方的寺庙,又或者某个雕像的身上,他们可以显露一些称之为神迹的东西,吸引那些人信奉他们。” “可那样是不对的。” 凯米莉微笑着说:“那不是他们要做的事,他们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 随之凯米莉又说:“思维不该被信仰,思维是复杂情绪的集合体。真正应该被信仰的是那里,还有这里……” 她指了指天空,又指了指大地说:“默默运转的星体,永无边际的宇宙,还有脚下孕育我们身体的大地,这些才是永恒的信仰。” “信仰,并在它们的指引下,按照它们的方式规律自身,保持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消除一些恶习,最终,一切自然会明确。” 叶凝似有所悟说:“放到世间,天地就是我们的父母,是这个道理吗?” 凯米莉微笑着点了点头。 众人围着这两个去了很久的人,静静地呆立了许久。 一直等到太阳出来的时候,易秋水过来跟我商量个事儿,她问我,她们能不能带走徐长天的尸体,因为有尸体的话,可能会多出来三十万美金。 我终于明白易家姐妹的路子了,说不出来,但若细思之下会发现,易家姐妹的背后,绝对有一个顶尖的高人在坐镇。 我同意了,但有个附加条件,就是想办法给约瑟夫和华志强的身体厚葬了。 易秋水说小问题,很容易解决。 离分别的时候,房师太看着易家姐妹挪动尸体背影,她在嘴角露出一丝冷冷的嘲弄笑意。 我看了眼师太说:“师太,她们……” 房师太说:“这两小姑娘,有没有跟你讲过,她们是什么人。” 我说:“她们先说是屠门的人,后又说……” “呸!呸他大爷一脸灰,真不要脸,还说是屠门中人。我告诉你吧……” 房师太压低声音跟我说:“她们就是传说中的千门,真正的千门,也就是骗子,南方人讲,出老千!” 啊…… 我一怔之间,房师太眯眼说:“两小姑娘得了千术真传,又有一身的功夫,了不得呀。她们背后这师父,高人,真正的高人啊!” 那天,我们帮着易家姐妹把三具尸体抬到她们停在不远处的车上后,我就跟易家姐妹挥手告别了。离分别时,易秋容问我要我的银行帐号,我告诉她们,那笔钱就用徐长天的名义捐了吧。 跟易家姐妹挥手道别后,凯米莉用她的电话给我们叫来了五辆车。 五辆车开来,然后人并不多,这样就腾出来了四辆车,我们分乘这四辆车,这就跟凯米莉告别,然后载着房师太,直接奔洛杉矶去了。 返程的路上,我感慨极多,一方面是对这个世界,宇宙,乃至世间有了一个更高层次的认识,是的仅仅是认识,我知道了自身渺小的同时,我也知道,一直在有很多人,通过不同的方式,在帮助着我们。 第二方面就是对道家的认同,我以前有些东西,真的是一知半解,了解的不多。经历了生死之后,当我一身的神让陈正合化过去时,我就算是有再大的力量,我也使不出来。 我需要了解这些,真的需要了解。 我需要学习…… 第五百二十二章 这根本不是救人 在返回洛杉矶的路上,房师太告诉我,我们在内华达50号公路停留的那个地方,也就是约瑟夫和华志强离开的地方有门道。 用道家的风水观念讲,那里是一个眼。一个类似于时空交错的那种眼。 此外这个眼的开启。同地球的运转轨道,等等一切存在着很大的关系。也就是说,约瑟夫和华志强若想回去。就必须在特定的时间内,到特定的地点,才可能通过那块石头来实现一种非物质的,精神化的移动。 陈正同样也知道这一切,他也很想得到那块石头,因为他知道那东西使用一次,就不可能再用了。 如此倒也解释了之前我们为什么在北美大陆开车游走了那么长的时间。 回到洛杉矶后,我先把一行人等安排在仁武堂,跟着就和叶凝领着房师太一起好好逛了下美国的大街。最后,又带她去唐人街,在咱们自家的大馆子,幻门的那个大酒楼,好好的吃了一顿纯正的中国饭。 房师太那个乐呀,都合不拢嘴喽。 跟着。我又安排元安,牛小毛,王军友先在仁武堂附近找到了地方住下,随后我还要给他们单纯安排武馆来教人。 就这样,忙活了一段时间后。叶凝的签证到期了。而胜大哥要去西班牙看他的一个朋友。 大家吃了一顿饭后,胜大哥先跟我告别。 之后…… 虽然我主观上一点不希望叶凝走。 可不是那么回事儿。 国内需要叶凝这样的年轻高手坐镇,有叶凝在,会解决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同样的道理,小楼,顾惜情。等人也需要从叶凝口中得知我的消息。 所以不管怎样,叶凝一定是要走的。 临走前,叶凝的刀托房师太捎运回去。房师太是跟一个武术表演团过来的,她和燕雪的刀,将混在表演团的道具里,一起走空运回国。 没有过多的缠绵,没有太多的儿女情长。 见过,知道彼此应该继续做什么事后,一切都安下来了。 我和叶凝在机场,只做了个简短的拥抱,然后我挥手跟她道别,看着她跟燕雪,房师太一起提了行李箱奔着前方远去。 我从机场走出来,乔治伸手碰了我一下说:“嗨。” 我看了眼他说:“嗨!” 乔治喃喃:“你女朋友真漂亮啊,真的,太美丽了。简直……简直像……我形容不上来你知道吗,关?” 我笑了下:“谢夸。” 乔治感慨:“真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女朋友,要是我的安琪儿也长这么漂亮的话,我想,我的寿命不会超过半年。““真的,不会超过半年。“ 乔治盯着我一脸认真地说。 我看着,摇了摇头:“你个流氓,唉,我真是服了你了。“乔治哈哈大笑说:“好吧,我的朋友,我就是个流氓,不过现在我这个流氓已经被你们征服了,伟大的东方道家思想。太美妙了,太值得回味了。对了,我想知道,我们下一站的奇幻之旅会是哪里呢?” 乔治看着我一脸认真地说。 乔治的话问到了点子上。 洛杉矶唐人街背后的老大已经变成高森了,甭管是什么帮派,还是老实做生意的人,提高森名字,唐人街得颤一颤。 仁武堂也发展的很好,几家分堂口也在夏洛克的操作下,有条不紊地建设着。 此外,约瑟夫的那个草莓园已经归到我名下了。 大老二,就是那个黑人,他有个亲戚是美国地道的黑人农民,祖上是农奴来着,家里边人精通的就是种植手艺。所以,我让大老二联系他的亲戚去帮我打理那个草莓园了。 一时间我仿佛闲下来。 但不对,我记得还有事。 是了,龙观在给我的那份名单中提到了三个华人。 王军友是其中的一个,然后龙观在特意点明了先找王军友。至于后面两个,龙观在的意思是,有时间再过去看看便可。 那两个人没有住在洛杉矶,他们在三藩市,也叫旧金山,还有个名字叫圣佛朗西斯科。 在美国华人最多的地区就是西海岸城市,原因不外乎这里毗邻太平洋,很多华人移民无论是偷渡,还是用正当方式过来,第一个登陆点都是西海岸。 龙观在让我找的这两个人,一个叫廖知秋,一个叫朱妍。 在附加的信息中,龙观在是这么介绍这两个人的,他说这两人是一对夫妻,到美国很久了。 再没有过多的信息,就是这样,一对夫妻,到美国很久了。 没有像王军友那样详细的出身描述,也没有关于两人功夫,境界,修为的等等描述。 两人在旧金山经营一家针灸馆,负责给人扎针,做那种类似医疗保健一样的养护生意。 这是我得知的全部内容,其余我一概不了解了。 洛杉矶的事情基本已经就是这个样子,正好我现在在机场,那么…… 我看了眼乔治。 乔治一拧眉,同时拿不解的目光看我。 我对乔治说:“嗨,土豪。” 乔治一哆嗦,摸了把脸说:“干嘛,这么叫我。对了,你老是说,土豪,土豪,土豪是什么意思?“我说:“成就者,一定的成就者。这样,乔治,我们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吧。“乔治一兴奋:“好啊,去哪里?“ 我说:“旧金山!“ 一切就这么简单,我和乔治直接转身,买了两张飞旧金山的机票,然后,嗖…… 这就到了。 一个多小时的航程,很快到了旧金山后。我和乔治在机场一人买了一大杯的咖啡,然后拦计程车的中途,我问乔治,你家在旧金山要是能有房子,我就真把你当土豪看。 乔治说,对不起,关,让你失望了,我家在旧金山真的没房子。 我笑了笑,正想安慰乔治别当回事儿。 乔治却跟我说,我家在旧金山有一个酒店…… 好吧,你土豪,你厉害! 说是酒店其实也不是那种很大的,几星级的东西,就是一个对外长租的那种公寓式大楼。讨叨丰号。 我们去了后,乔治跟管理者亮明了身份。 管理者却告诉乔治,对不起老板,这儿没你房间,你爱去哪儿,就哪儿去。 乔治很没面子地扭头走了,然后跟我去旁边的一个酒店开了两间房。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问乔治,这事儿他怎么看。他说那个管理者,非常的棒,真的是非常,非常的棒。 我知道这事儿要是发生国内的话,某土豪老板一定会大发雷霆,即便不把客人赶出来,也要当着朋友面骂骂那个管理人员。(ps:此事是一个真实事件,某土豪老板,哈哈。) 这或许就是西方某些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吧。 休息一晚。 第二天清晨,我就用电话给乔治叫醒,然后我们下楼一人吃了一个美国的煎饼果子。然后打车就去了廖先生的健康馆。 清晨六时许,天刚亮了没多久,我到达健康馆对面的一个咖啡馆时,正好看到健康馆楼下,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年华人,正穿了一身白衣服,领着一群十四五岁大的洋孩子打太极拳。 咦,这个新鲜呐。 我叫住了乔治,我俩就这么站在街对面看。 那些小洋孩儿都不大,一个个身上也穿了练功服。 他们打的很认真,一招一式的,摆弄的架子,真颇有几分太极阴阳合济的味道。 我看了几分钟后,那个中年男子把孩子们归置到一起,然后他背了手,一脸严肃地喊了两个让我惊讶的中国字。 “立正!“ 唰! 小孩儿们整齐划一地立正了。 “稍息!” 小孩儿们又统一做了动作。 跟着中年人开始指点了,说今天哪个孩子的哪个动作做的比较到位。谁还需要加把劲,做的更好。最后又统一表扬了一番,说大家都是好孩子,最终今天的课程结束! 孩子们解散了,各自去了屋里,拿了自已的东西后,挥手跟中年人说再见,转身便走的干干净净。 等到孩子们都走了,那个中年女人扭过头来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跟着她又朝中年男人看了一眼,后者会意,站在那里抱臂微笑着看我们。 我站在街对面,望着这中年男子。 我发现他看上去很年轻。 当然,这只是外在的假象了。 此外,我发现,我竟然看不透他…… 他给我的感觉是,他就是一个刚刚懂了一点太极拳套路的普通中国人。 龙观在呀,龙观在,你可真能逗我呀。 这哪里是让我过来保护人来了,你这是给我找了两个师父啊! 我心念一动,看了看左右后,一步步地就朝街对面走过去了。 中年人看着我,面带微笑。 我看着他,发现他并非没有特别出奇的地方。 他的眼睛就和别人不一样,真的不一样,因为我们很难在一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的中年人脸上看到一对宛如婴儿般清澈通透的眼睛。 “你就是关仁吧!” 中年人看着我微微一笑。 我说:“是的,就是我。” 中年人说:“我姓廖,名叫廖知秋。老齐讲过你的情况,接下来,我帮老齐,做完他在国内没完成的事。” 我定了定神后,又多问了一句:“那个,具体是什么事啊?” 中年人微笑:“合上你身体里已经有的那些神,然后,再找出来,那些你没有找到的神。” 第五百二十三章 黄石公园,与狼共舞 一切又全是龙观在和齐前辈安排好的事。我相信跟陈正的三年之约,也是宿命中要经历的事情,正因如此,我才会遇见廖知秋,一个生活在美国。以针灸。外加教小孩子太极拳套路为生的中年人。 仅仅是这样吗? 绝对不是! 这世上,能管齐前辈叫‘老齐’的人,我想五个指头完全能数过来了。 廖前辈不喜欢我称他为前辈,也不喜欢我称他作师父。他说他到美国很久了,称呼上有一点西化,所以他还是喜欢我称他廖先生。 廖先生是六十年代末期,通过香港走水路来美利坚的。 具体原因,廖先生没讲。他只是说,当时国内很乱,有些人打着一些旗号,干着毁坏老祖宗东西的事。东西没了,就没了。但他们还伤人,把几个他知道的老前辈折磨的生不如死。 那地方是江西的一个小县城。 廖先生说他知道后就出手了,也不多,就是十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然后,他领上夫人,就借水路到香港。之后又到了美利坚。 在这里,他一直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之前也有一些唐人街过来的拳师来看他教拳,看了几次后,都摇了摇头,留下一张名片,意思是说廖先生要是想学更高明的拳术,可以去唐人街找他们。 廖先生没去,可他仍旧把名片好好的收藏起来。 这几年,廖先生回国去了几次。 他没说什么观点,只是说,在美利坚住几十年了,身边交了许多的华人,白人,黑人朋友。都是老街坊。一下子回国,有些不太适应了。 廖先生在美利坚经历过很多事,比较著名的几次是华人针灸师把人用针扎死的事情。 当时,他跟当地华人中医协会的人一起努力争取。最后。争取到现在这个地步。 即可以开这种有中国特色的针灸馆。 它与医院,存在完全不同的区别。此外,要是开的话,需要到当地来考一个针灸师的牌照。 按摩也是一样的,正规的中医按摩,这里也需要考一下牌照才可以去用它赚钱。 情况就是这些。 然后,廖先生和朱妍女士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字‘静’。 他们身上有这种很奇妙的气场,在他们身边一坐下来,所有的烦恼,压力,等等一切,一切的东西,统统消散的无影无踪。不需要太多的语言,一杯白开水,然后几句闲话一聊,转眼就能给人卸下包袱的感觉。 在征得廖先生同意后,乔治就成为我这段时间修行的一个见证人。 然后,我的课程开始了。 廖先生给我的课程立下了几个规矩。 一不能用语言。 二不能用文字 三不能用大脑思考。 要忘掉语言,忘掉文字,忘掉用来思考的大脑。 是什么,行尸走肉吗? 不是,绝对不是我之前用来证众生的那个方法。 廖先生告诉我,语言和文字都是后天的东西,是人们用来总结事物,现象,而制造的用来相互沟通的声音和图符。 他拿出一个苹果。 指着这个东西对我说,正常人看到了,会说这是苹果。 可它真的是苹果吗? 苹果只是我们方便向人描述这一水果,给专门为它冠上的名字,称呼和不同的发音。 小到水果。 大到山亦是一样。 看山是山吗? 水亦如此,见水是水吗? 更进一步来讲,我在大街上遇到一个人,我不在心中对这个人加以定义,不说他是白人,黑人,黄种人,不考虑他的名字等等的一切,我甚至不去定义他是人类这么一个最基本的概念。 我一眼看到这个人时,我接收到的,就是属于他的气场。 这就是,最简单的观神! 观外在之神,弱其心,虚其志,合神而受之,便是修行之根本。 静物,生物是如此。 现象亦应该如此,我看到下雨,云涌,打雷。看到遍天的星辰,宇宙。 我需要忘记,这是在下雨,忘记天上的东西是太阳,是恒星,忘记星这个字,忘记宇宙这个名词。 我就会收获很多,很多。 还有在这个过程中,我要把我的概念斩断。 我不是我,我就是一道识,一道什么都不知道,完全不懂一切的弱识。 我立于这天地之间,感受林林总总的一切。 这便是,观神,合神! 很简单的道理,非常的简单,但想要做到,却不容易。 廖先生让朱妍女士给我行了七天的针术。 一共六十四根针,分别刺入不同的穴位,刺进去后,针的旋,移,震,颤,提拉等等,都与时辰相合有非常高深的讲究。 行过了七天针后。 廖先生对我说:“你的朋友,可以在这里学一些基本的太极拳还有中国的书法。然后我需要把你送去一个地方。” 我点了下头。 就这样,乔治留了下来,廖先生带着我坐飞机去了黄石国家地质公园。 廖先生在来时的飞机上说,美利坚这个地方,灵气足的地方不是很多。黄石公园算是一个。所以,他需要把我送到那个地方去。 然后我最长的期限是一年,我要在黄石公园里生活一年的时间,并且这一年内,没有任何的食物,一切都需要我自已来完成。 我听到这个安排后,不知怎么我就想起了天山的端前辈,也就是那个天山怪人。他在天山上做的事情,不正是跟我一样吗? 我拧头看向了廖先生,我说:“先生,您认识一位端姓的人吗?” 廖先生看着我笑说:“我知道你说的是谁。端老,一位让人非常尊敬的长者。”讨纵沟技。 在把我带到黄石公园后,廖先生对我说,我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人类。 我点头表示明白。 下一秒,我空着两手,就这么走进了莽莽的森林…… 我得承认在我进入黄石公园的第一个星期,我非常的不适应,因为我是在意识清醒的前提下去做这些事。这个不同于之前,我完全失去了自主意识,所以这需要一个合化的过程。 第一个星期,我几乎都是在打坐中完成的。每天除了行拳,就是打坐,我吃的东西是树下的一些不知名的坚果类食物,我也不去研究它的名字,或是成份,营养价值等等这一系列的东西。 反正差不多能吃到嘴里,那就吃喽。 坚果都是去年冬天留下来的,没有太多,不好找。正好初春到来,我就去挖一些草,植物的根茎。 差不多是第二个星期吧,当一轮圆月升起时,我感觉身体内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燥动。一缕说不出的力量,在我的肝部生成,转尔它弥漫到全身,最终汇聚到小腹也就是下丹田的那个位置。 我没有去刻意导引或是怎样。 因为齐前辈说了,我的路子跟一般丹道,导引的路子不同。我若走了那个路子,恐怕会给自已找上无数的麻烦。最好的办法就是,随境而安,什么都不做。 所以那晚我先是感到下丹田内的那一丝感应,后又听到了阵阵的狼嚎…… 一股子原始的,嗜血的本能,突然就在体内生成。但它不是嗜血滥杀,而是基于猎食目地的捕杀。 第二天,我遇见了一个狼群。 我看到了几条壮硕的公狼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盯着它,然后我体内突然就有了几道意志。纪律,捕食,繁衍。 当这几道讯息在体内生出来的时候,几条公狼围了过来,然后在我的身上闻了闻,最后我成为了它们的一份子。 那天,我作战凶猛,跟狼群通体协作,拿下了一头小野牛。 我跟狼群生活了两个月,在这两个月内,我白天跟它们一起休息,晚间偶尔出来捕猎,然后一起对着月亮嘶吼。 时不时的,我会去看星空。 可我已经没有了星空的概念,那是一道道的力量…… 来自我头顶的上方,真正的力量。 并且这力量仿佛精密的齿轮,每一秒钟,都在发生着不同的改变。 两个月后,另一伙狼群跑到我们的领地上了。 它们的首领个头很大,力量十足,我们的首领好像打不过,但我们不打算放弃,准备跟这些家伙死磕。 在一条山谷。 我勇猛异常地冲在最前面,然后吸引了对方的首领。 狼群的首领出来了,这只眼睛上方有一道长疤的首领用冷冷的目光盯着我,然后一步步的接近,就在它准备要扑上我的时候。 我盯着它,然后我合上了它的神。 它趴下了,虽然它很不高兴这么做。 但是它趴下了,因为它的身体已经不再受它的大脑和神经支配。 随后我放开了首领,它拧头看我一眼,目光中充满了惊骇,然后它扭身,转头,带领它的子民就这么逃离了我们的领地。 当晚,我们这个狼群的首领找我谈话了。 当然了,不是语言交流,而是意识,它朝我嘶吼,我懂它的意思,它的意思是,你个家伙把我的事儿给干了,你想怎样? 于是…… 一分钟后,我成了这只狼群的首领。 我带领着狼群,在我们的领地上来回的巡视,然后寻找猎物,分确分工…… 真正的与狼共舞,这一刻,我就是一个有了神通的,人形的狼。 第五百二十四章 证出神通,要压得住才行 我跟狼群一共生活了三个月零几天,将近一百多天的时间内,我了解了狼的一切。那种基本意识层面的了解,深深地唤醒了我体内多余的那些基因,然后它们从废弃的状态中苏醒。又自行的重新组合,于是我脑中多了一个记忆。 关于狼的记忆。尤其是狼的团队协助精神,那种意识的共享。 狼有一个共同膜拜的先祖,一个我从前不知道的神明。 那是它们共同敬畏的强大存在。 它是谁?它就是这颗星球,我们的地球。 齐前辈说完,生命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太阳是一个生命,月亮亦是一个生命,甚至地球它本身也是一个生命体。 是生命体就俱备强大的灵性。 所以,神通来源于这种生命体的本源灵性。 答案一直就在脚下,就在身边。人类拥有的一切物质皆来源于这颗地球,没听说谁身上的东西是从外太空拿回来制造而成的。 地势坤,养化万物。 脚下踩住的土地就是一切神通的来源。而如果不谈神通,这块大大的土地也是支撑我们一切人类活动的来源。 可地球太大了。 我看不到它。怎么办? 它有镜子。有一颗镜相的姐妹星,它就是月亮。 望着月亮。静下来,体会脚下的大地,这颗星球内部勃勃的生机,浩瀚的灵性。 我在独处时,感受到那强大灵性在我体内掀起强烈的情绪反应。 我为它哭泣,为它高兴,为它低落,为它奋臂疾呼。 都说地球是人类的母亲,可有太多人干了对不起母亲的事了。谁真正当她是母亲,真正孕育我们的母亲对待过? 敬畏,感恩这颗星球,它给了我们所有的一切。 沉浸于感动中,不由泪下,而后,得悟…… 神通寄于肝部。上行入脑与脑腑遥相呼应。我知道这方法道家肯定会有更细致的描述。但我没有接触过道书,所以我是根本性的体会。 神通的一个本质是情绪,巨大的正能量的,感动情绪,一个感字,让人激动,含笑,落泪的感字,接上脑中天魂中的一个理字后。 感性,理性的完美融合,这就诞生了属于道门,而不是神棍,神婆们的神通。 那些所谓神通只是放大了的感性。 道门,尚需要一个理性来控制,才能实现真正的神通力量。 神通的使用是有一个耗的。 耗的是理性,天魂的力量。 耗的多了,理性不足,情绪失守,感动就会转为负能量的极端和黑暗。 转尔,就是自取灭亡。 一念成魔,便是如此。 如果说国术功夫,就是道门生魂,通过科学发力方式,转尔释放出强大力量的一种耗,一种表现。 那么神通,就是天魂,上丹田的一种耗。 至于创造力和冷静的分析能力,则是地魂,下丹田的一种耗了。 天魂强,地魂弱,又或缺失地魂,人就是那种白痴,呆呆的,木愣之人。 地魂强,天魂弱,又或缺失天魂,人就容易癫狂,又或做事,行事,不守规矩,不计后果。 我感悟到这些,三个月后,我找到狼群之前的那个首领,我们在月光下,促膝长谈了一次。我对首领表达了一定的肯定,然后又对它说,你看,交配的季节到了,你该去做点正事了。 首领反问我,你是干什么吃的。 我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做,这个首领还是你来当吧。 于是,我离开了狼群,首领回去后,为树立威信,把一头挑事儿的公狼咬坏。 然后,它又成了这个群体的老大。 我独自漫步,然后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夜晚,我遇到了一条流浪的美洲狮。 想要完全控制这个美洲雄狮的身体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我却让它打消了吃我的念头,然后我陪它走了一会儿。最终,它成了我的朋友。 我给它起名叫老猫。 接下来将近一年的时间,都是老猫陪着我一起在大大的黄石公园里四处溜达。 我们白天找个地方,趴着晒太阳,晒肚皮。晚上的时候,我会观月,老猫则安静地陪在我身边坐着。 开始的时候,老猫搞不清楚我干什么。它眼神透出的意思是,你这个家伙,不去找吃的,你在这儿搞什么东西? 我没有理会它,仍旧是看月亮。 渐渐,老猫受我的行为感染,它也仰起头来观月。 差不多秋季来临的时候。 老猫通灵了。 它知道了很多东西,可是它变成忧郁,慌乱。 我开始一点点引导它,让它情绪变的平静。终于,在我的努力下,老猫渡过了这一关。 它的眼神,不再只有野兽的冰冷和凶残,它开始试着去理解天地,灵性了。 入冬前,突然有一天,不知为什么,我身体突然震了一下,转眼一股莫大喜悦传遍我的全身,我静下来,体会这一切。 我坐了五天。 五天后,当老猫叨了一条牛腿找到我的时候。讨低尤弟。 我目光中的老猫不是一个单独的个性,而是一个整体,一个它不同年龄段,乃至前生后世的整体。 一团地势坤育化了的灵气,在不同时期所表现出来的模样儿。 这一时期,它是老猫,下两个时期,它还是老猫,第三个时期,它是一个健壮的白人,他从事的应该是艰苦的体力劳动,但他脸上的表情很快乐。 这一刻,我知道我的第三魂开启了。 与此同时,我天魂中的一道凛冽的金意树立,而生魂之中,除了水,又多了一道土。 那天,我抚了抚老猫,陪它吃了一点东西后,我跟它告别了。 老猫叨着牛骨头,呆呆地看着我。 它眼角,溢了一滴泪水。 我伸手轻轻抚了抚它的脸,耳朵,脖子。我抱了抱它,喃喃说了一声人话:“还有两世,我的朋友,两世,你就能体验到,怎么去做一个人了。再见,我的朋友。” 我漫山遍野地寻找洞穴,最终我找到一个相对温暖的洞。 这个洞的下方一定有丰富的地热资源,所以它很干燥,并且极温暖。 我盘了两腿儿,就在这洞中,打起了坐。 入定的目地就把我身上开启的所谓神通力量收藏起来。 否则的话,我眼中看到的每个人,每一个动物,乃至这个世界,都会如老猫那般,是一个多时空共存的一个状态。 而我在看到的同时,这种所谓神通最终也会将我修来的所有力量消耗一空。 最终,我什么都没有,自废武功,从而变成一个普通人。 很多人都是这样,修来了后,沉醉于此,反复地去看,渐渐就什么都没了。不仅没了,因为看到了,心性,行动,思想都会与众不同,就会干扰他人,就会产生一系列的恶缘。 因为神通跟高术一样。 见到了,不能说,不能讲,不能透露半个字出来。 入定很难。 是的,神通证出,入定反而很难了。 眼前幻相频生。既有父母的,又有马彪子,还有周师父,叶凝,等等很多人的。 这些我最亲,最爱的人,在眼中浮现,栩栩如生并且还一一演化他们的生命轨迹。 我不敢沉迷其中,沉迷去看的话,本心就会泥牛如海,彻底的迷失。 我只好斩! 这个过程有说不出的痛苦,但还好,天魂理性中的一金,即那一剑!一刀,一刃证出来了。 所以我用了七天时间,先斩去了脑中浮现的父母。然后又是马彪子…… 我无法形容这个,斩断对亲人相思之情的那种痛苦,真的是难以想像的。但我知道,他们只是我漫长人生中遇到的不同角色。我们每个人都一样,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日子,不同的岁月,都会遇到种种与自已相关的,至亲至爱的人。 斩不是脱离,而是为了更好的联系,更好的回忆。因为,真正让我们提升的,就是扮演不同角色时,我们体会到的,那个情!大爱挚情! 像天地一样,太阳一样,孕育我们,无私的奉献。 整个冬季,饿时我就去黄石的温泉地,找点野兽们吃剩的东西填口肚子,渴了,就捧一把雪水喝下去。 如是这般,经历了整个冬季的漫长战斗。 我终于把证出来的这份神通,也就是地魂中的那个小天地,还有我这一般的功夫很好,很好地压下去,藏住了。(ps:因为神通是一个引,它出现后,可以把身上所有修行给释放一空。所以初证神通,就是一大关隘,这是魔障。而这一关,有很多人卡在这里,没过去,生生把自已练废了。) 藏住了意味着我可以控制它,可以想用的时候再调用,不想用的时候,我就是一个普通人。非常普通的人,即便打坐,静修,无论干什么,它都不会出现,只会慢慢地累积我与外界的感应。 初春,我让发生在黄石公园的一场惊雷从定中惊醒。 我走出了这个小洞穴,爬上一个高高的山峰。我坐在那里。 半个小时后,雷光行空。 我仿佛又找到了当初在龙虎山时的那一丝感应。 久久之后。 一抹雷炁生出,分入上,中,下三个丹田,各自长驻不停。 雷炁…… 终于又回来了。 当初万归一身上的阴邪之气入体时,将我的雷炁也一并吞了个干净。 后期我证过了众生,问齐前辈是否还可以再采,齐前辈说完,上,中,下三个丹田都开启之后,自然能引来雷炁,而这个雷炁比之我从前采到的不知要精妙多少,所以我那时不需要去采服。 修行练法如此,要用到武字上,与人相斗,则就三魂合到一处,只有合到一处,才能真正借到一丝真灵的力量。 这便是通神之术。 如此,已经通了三魂,只能圆满,到时便是真正的通神了。 我服过雷炁,又静坐了几日。 过后的一天,暖春,艳阳高照。 我在山洞中忽然心血来潮,当时便知道,出关的日子到了。 我按照心中所指,去了离这里不远的一个温泉池。 刚到地方,我就见到了廖先生和朱妍女士。 看到我廖先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点头笑了下。 朱妍女士打量我之后,她笑着说了一句:“关仁,你是练拳的,现在有小成了。你打一路太极给我们看看可好?” 我笑了下说:“当然好了。” 站在温泉池边,我置身一团水气之中,就演了一路太极拳。 最终收势的刹那,环绕着身体的水气刚好形成了一个大大的阴阳鱼图案,然后阴阳相撞间,它们在空中盘旋了数圈,这才让一缕轻风吹散。 廖先生一抱拳说:“恭喜道友小成,往后,只需行静坐之功,辅佐以站桩,坚持下去,便可步入大成之境。” 我说:“不敢当。” 朱妍女士一笑说:“小道友,道基虽筑了,但所用之术法,却又有很多。本来,我和先生打算教你一些术法,可老齐说了,你是以武入的道。眼下你有了这个道基的基础,往后于术法一块,你就遇时自通吧。” 我说:“了解,多谢点拨。” 朱妍女士的意思是,术法上她就不教我什么了。反正我有这个基础,以后遇到了一些相应的事情,麻烦,利用这个基础,随机灵活,信手拈来的统统都是我的术法。 如若强行教我道门的那些术法,我反而会让这术法把这一身的好基础给束缚住。 廖先生这时笑说:“小道友居山一年有余,所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过,这副模样儿,你还没办法回到俗世。来,这里有我夫人给你熬的一份药。喝了它,你清过肠胃,也好入世继续来修。” 当下,我按廖先生吩咐,接过一个保温杯,然后仰头将里面又苦,又涩的汤药喝了下去。 这杯药喝下去后。 我整整拉了三天的肚子。 这三天,我住在廖先生朱妍女士过来露营时搭的一个帐篷里。 拉了三天肚子后,开始是喝温开水,然后又喝米汤,最后一点点的,这身上的人味儿又全都回来了。 找回了人味儿,又去这里的一个泉池里洗去了一身的泥垢。跟着朱妍女士又帮我剪了一个干净清爽的发式,末了刮去了胡子后,我穿上了廖先生给我买的衣服。 收拾完毕,廖先生跟我说:“先去洛杉矶吧!去年纽约办了一场华人的武术交流大会,你没去。会上出了一位年青的高手,他一直在加拿大隐修,这次是横空出世,手段很厉害。你先去洛杉矶,见一见你的那些朋友,然后去纽约在那个年青人身死之前,找到他。” 第五百二十五章 妖魔掀浪,江湖不平 当下我跟廖先生,朱妍女士一起将小营地的东西收拾后,末了我抢着背上大大的包儿,三人一起这就徒步向外走了。 途中廖先生跟我介绍了纽约那个青年的一些基本情况。那人姓韦,单名一个青字。韦青祖上是河北沧州人。他打小就学了八极门的功夫。并且他走的是八极的药功一脉,用了药功之力。实现了脱胎换骨的转变后,十五岁又拜入隐居河北的一个太极高人门下。高人对韦青也是照顾有加,直接领他上了武当山。在那山上,高人跟他的几个师兄弟用了道门功夫,通过三年时间,让韦青在十八岁就入了化劲。 入化之后,又去了内蒙古,在大草原内,骑马放牧。期间跟隐居蒙古的一些高人交过无数次的生死之战。也算得是一个杀出来的人了。 四年前,东北牡丹江出了一个案子。一个人身上附了一只做怪的黑熊精。他杀了村支书,拧下头来,坐在院子里大啃二啃。 当地警方出动,围追不下,正好韦青师门知道这个事儿。就把韦青叫去了。然后他找到了这人,将其身上做崇的东西灭去后,又遇到了一支前清时就隐居牡丹江一带的高人血脉。 那是一个小屯子,不大,好像就几十户人家。 但一半以上,都习练着功夫。韦青在那里又修了三年,步入化神之境后,当他返回到河北时,发现当初教他的师父,也就是那个八极老师父让人把功夫废了。 韦青知道了线索,然后一路大开杀戒。 先是到武汉,在一个大排档,找到两个人。然后将对方直接杀了。 犯下命案,人家直接就举报。然后韦青成了网上通缉的重犯,于是他又一路杀到了广州。在广州,他跟之前鬼庐留在那儿的一伙人又交了手。 直接在一个商场,把人从楼上扔下来活生生摔死了。 由于没有避人。再加上有很多的目击者,韦青再次进入警方的视线。随后,警方成立了秘密的抓捕小组,专门去抓这个韦青。 韦青广州呆不下,他就抢了一辆车。跑到了深圳边境。然后又被警方围住受困,他打伤了三名警察后,一路逃到了香港。 香港一个混黑帮的所谓大哥,知道了韦青,他奉韦青为英雄,安排了他在香港的吃住之后。他求韦青帮他做一件事。韦青答应了,转身坐快艇去澳门,将这个大哥的一个债主一拳打死。 事发是在海滩,有目击人。然后韦青逃离澳门,返回香港后,又在那个老大的安排下,坐了一条船去了印尼。在印尼,他跟当地码头的一伙势力产生了矛盾。他杀了对方六个人。抢到一条船后,开向了浩瀚的太平洋。 在太平洋,他遇到了一艘货船,船主是个华人,见韦青有身手,就高看他一眼。于是,就将他带到了美国。 到美国后,他接触上了当地的华人圈,帮着一个帮派大哥杀了两个黑人后。他又顺利进到了旧金山的武术圈。 我到达旧金山之前,刚好这个韦青离开旧金山去了纽约参加那个什么武术大会。 武术大会上,私下交手。韦青连施杀招,打死了三个老拳师,重创了两个年青一辈的拳师,跟着就拿了头彩。 但这时,他已经引起霸王正道的注意了。 对方派了两波人来收他功夫,两伙,一共四个人! 全死了! 最惨的一个,脑浆都出来了。 此外,鬼庐的人也找过这个韦青,一共来过三个,三人都让韦青杀了。 韦青的手法,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这人叫安德逊,一个洋鬼子老神棍。他一直是单干来着,以前组织过一个‘灵母’教。后来因为涉嫌祸害没成年的小姑娘,这个安德逊蹲了五年的大牢。出来后,安德逊不搞灵母了,他搞了一个‘强化之路’的网站,后来又成立了一个末世自救小组。 安德逊提出的理念是,人类的身体已经退化,世界末日几年内就会降临。只有加入他的末世自救小组,他会用先进的基因技术来改变人的身体,让人在末世中生存的同时,还可以跟随这个地球一起进入更高维度的空间。 就这样,韦青被安德逊招进去后,没多久他们就合作了。 然后韦青成为活标本,吸引了很多人把家产捐出来送给安德逊,最后再接受安德逊所谓的基因强化。 我听到廖先生的讲述,我感慨着长叹口气说:“这个韦青,因一怒,他这是成魔了呀。” 廖先生说:“没错,他就是一怒成魔的典型,不过,念在大家都是华夏出来的人,你到时候,看看吧,能救的话,就把他救回来。” 我听罢又说:“韦青一个受过道家训练的人,他怎么能轻易听信安德逊的话呢?” 廖先生:“你知道韦青的翻译是谁吗?他不懂英语,确切讲,国内现在的九年义务教育他都没有参加过。除了练武,就是练武。是以他在十六岁就入了化境。可是社会上的这些东西,他一概不知。入了魔后,心性逆转,他更加不想学这些东西了。所以,他找了一个翻译。而那个翻译的名字就叫……” 廖先生看着我微笑说:“江越!” 我摇头无奈一笑:“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廖先生:“韦青现在谁的话也不信,并且他只听好话,不听坏话。谁要说他一个不字,他抬手就杀人!” 我冷静想了一下,又伸手拉了一把廖先生,让他跃过小溪的一块大石头。过后我问他:“江越现在能动了吗?” 廖先生:“安德逊给他做了手术,植入了一些替代骨骼,然后又帮他装了一套外支架。所以,他能自由活动了。” 我:“这肯定是陈正的一步大棋,江越跟东洋人混在一起。东洋人又是陈正手中的棋子。” “陈正是想控制这个安德逊,所以才安派了江越过去。对了陈正呢,他目前在哪儿?” 廖先生:“按目前掌握的情况看,他去了南半球在新西兰附近的一个地方隐修。纽约的事务,他交给了钟思凡全权处理。上次回去后,陈正领钟思凡夫妇闭了半年的关。这两人现在的实力,也是非同小可。” 讲到最后廖先生说:“我让你先去洛杉矶一方面看看朋友,另一方面有人在洛杉矶的唐人街已经等你很久了。他是从加拿大过来的。” 我说:“谁?” 廖先生:“李拓州……” “是他!” 李拓州这人我没见过,只听龙观在提过一嘴,说他跟徐长天一样,也是负责加拿大那边事务的外门师父。 廖先生这时说:“去年九月份的时候,纽约那个姓聂的女子,联络了道门的两个人,外加几个师父。本想去把这个安德逊的老窝给捣了。没想到,反中了钟思凡设的局,几人陷入到阵中,姓聂的女子身受重伤。跟着去的几个师父死了一个,两个道门中人,伤了一个,还有一个侥幸没受什么伤。” “这姓聂的办事不利,就让师门给叫回去了。然后李拓州把加拿大的事交给另外一个名叫鲁平的人。” “他就过来,主持一下北美的这个乱象。” 廖先生说到这儿他感慨说:“当然了,这只是表面的局象,李拓州后面的人肯定还有重戏。我估计这次李拓州去洛杉矶等你,对了,他等了四个月了。他只是想跟你一起联手合作把安德逊给摆平了。” “但这个合作的深度,还有合作了之后,对方会不会派一个大能过来跟你决一下,这个,你心里要有数啊。” 廖先生语重深长。 我说:“明白!” “对了……”廖先生仿佛想起什么般,他抬头跟我说:“李拓州这人,我多少知道一点点。他是个哑巴。” 我一怔。 廖先生说:“他早年为练一门邪功,把舌头连同声带一起切了。后来,遇到真正的师父后,这才重新走到正路。““但也不是说,他不能说话,功夫到了他那地步,他可以震腹腔来发声。但据说,他一直都没有开过口。” 一个人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不惜把舌头和声带都给割了。这个李拓州,他有多可怕,由此不难揣测。 廖先生最后告诉我,我去洛杉矶之后,他要和夫人去台湾住一段日子了。过去台湾的目地,是为了劝住隐居在台湾的一些高人,让他们不要跟着掺合。因为那些人再跟着一掺合,有许多事情就闹的大了。 至于乔治,他在廖先生那里学了半年的书法后,就约上妻子,两人办了签证,一同去了中国。 他彻底迷上中国文化了,打算去中国,然后在那儿好好学一段时间。 在了解到这此事情后,廖先生领我徒步走了很远一段路后,找到了他们来时停在这里的车。就这么,我们开车离开黄石公园。跟着我又买了张机票,直接飞回到了洛杉矶。 到了洛杉矶,回到仁武堂。 一年不见,堂口建的非常漂亮。 仁武堂的风格是什么样儿呢,大概就是外边看,是一个商务会馆,会所之类的场子。进去了,发现又是一个西式的健身俱乐部。更进一步了解了,才知道这里边玩的全是中国的东西。 我跟夏洛克,老熊等人见过了面。 大家在一起用过晚餐后,我发现老熊身上的功夫又涨了许多。 他体内的天地,即将拓出来了。 饭后,我和老熊坐在仁武堂后院的休息区聊天,喝啤酒,然后老熊把一串钥匙扔给了我。 “乔治给你的,他在洛杉矶的那处房子的钥匙,他让你有空就过去住住。“我接过说:“这个乔治,哎,对了,最近一段时间没有来仁武堂捣乱的吧。“老熊喝了口酒说:“没有,难得的消停,一路特别顺,另外现在已经实现了小盈利了。对外主打就是健身的牌,那个龙雪,她挑起了普拉提瑜伽这一块。反正,健身,拳击,体能训练,这些是明处,暗地里,往高深学的,就是咱们的东西了。“讨亚爪技。 我说:“嗯,这样最好。” 老熊这时拧眉想了下又说:“只是有件事,我想不明白。“我说:“你讲。“ 老熊:“按理说,咱们折腾的这么大,那些人应该找上门来才对呀,怎么一直这么消停呢?” 我喝了口散发柠檬味的啤酒笑了笑,没说什么(ps:老美啤酒跟咱们不一样,度数很低不说,还有各种口味。类似咱们的饮料了。) 我当然知道答案了。 这么消停的真相就是,李拓州在等我呢,而这是他的一个见面礼。 我没把这一切跟老熊讲透。 在仁武堂呆了三天,跟着又让夏洛克帮我办了两张信用卡,另外弄了一些现金放身上花后,我就直接去了唐人街。 我知道李拓州在哪儿,他肯定去高森的场子了。 并且,他没有捣乱。他安静的,一个人,就在那里等我。 在去往高森那个大酒楼的路上,我在车里给高森打了一个电话。 “去哪里闭关了?” 高森沉声问我。 我说:“黄石。” 高森:“不错,那地方不错的。对了,有个人找你,在这里喝了几个月茶的。每天,上午九点过来,点一壶普洱,几样点心,坐到吃午饭就离开。雷打不动,我让人问了,他没说话,只亮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在等人。当时我立马想到就是你。但我没给你打电话。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你没有来,只是你还没有结束闭关的修行。” 我说:“心有灵犀嘛。” 高森笑了下说:“行啦,过来吧!我备一桌菜,你们聊。还有,这人不简单。“我说:“知道了。“ 驱车来到唐人街的时候,正好是午饭时间。 下车酒楼的门,刚走进去,迎面我就看到了李拓州! 他个子不是很高,穿一件很普通的外套,坐在那里,慢慢的品杯中的茶。我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慢慢放下杯子,伸手卷了根烟,又用火柴点燃,深吸了一口后,他徐徐说:“过来,坐吧!” 第五百二十六章 李拓州的逆绝修行心法 我是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后确实他就是李拓州本人无疑。 除外,我感觉这人很有诚意。因为他说话了…… 李拓州说话的声音比较古怪,就像有人用一个罐子堵住了嘴说话一样,瓮声瓮气的感觉。 他用的是腹腔震鸣音,亦就是传说中的腹语来跟我对话。 因为他的嘴没有动。 我走过到。刚到他对面坐下,这大酒楼管事的那个叫管叔的人马上走过来说:“二位贵客。楼上有雅间,高老板已经备下一桌酒菜了。” 我看了眼对方,又看看李拓州说:“方便吗?” 李拓州没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三分钟后,我们来到了楼上的一个包间,入坐后,管叔吩咐我们慢用,有什么需要,摁一下铃,马上会有人过来。 说完,他就把门轻轻关上走人了。 李拓州看着我,他又抽了两口烟后,将手中的烟头掐灭。抬起头来摊手跟我说:“我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 我点下头:“李师父你做的很好。” 李拓州:“有一事求你,现今人手不够。内门闭关,躲天灾。外门内耗,力不足。所以,拜托。” 我明白李拓州讲的天灾是什么。 道门当中,有一些称之为禁术,禁法的东西。这类东西,一是威力大,二是所担的因缘大。别的不说,就算是学了不用,一样会有天灾降身,转尔老天通过一系列的无常恶事,把习了禁术的人给弄死。 内门闭关,躲天灾。意思是,内门中的很多弟子和师父们,正在躲这个天灾。一时半会儿,他们出不了关。 我沉声问:“帮你,事成后。我仁武堂又如何?” 李拓州冷然:“我活,你仁武堂无事,我死,你仁武堂我管不了。” 现今李拓州的意思很明确了,也就是说,他以私人的名义,求到我头上来了。 仅仅是私人的名义。不是霸王正道的名义。 那帮子家伙,躲过了天灾后,一样会出来捣乱。 但,此事已经不能计较那么多了。妖魔已经起来兴风作浪,我要是袖手旁观,可就是真的不对了。 我想了下又问:“帮可以,合作亦行。但怎么帮,怎么合?所帮所合又为何事?” 李拓州:“你先去纽市,找个地方住下。我慢慢布局,局立后,你再与我一同入局,杀个干干净净!” 我点头说:“嗯,这样倒也行。” 李拓州:“钱财上,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我摆手说:“这个倒是不用了,这个不用!你办你的事就行。” 李拓州:“如此,请留个方式,以便联系。” 我转身在包间找到了一张便签纸,用碳素笔写下来我的手机号码。 李拓州接过,揣到怀里后,朝我一抱拳。转头一句话没说,起身这就走了。 我目送李拓州离去,深感到此人身上那种寡言冷语,一念一行的功夫,真的是非常厉害。 他脑子里的念不多,但只要起一念,就会行一事。 这亦是一种修行的法子。 此外,他天魂通了,不仅通了,他体内生魂之中的五行已经全修出来。距离圆满,已是差不了多久。 这分本事,已经远在徐长天之上了。他应该与龙观在相差无几。 好个厉害的李拓州。 将来,是敌,是友,且走着瞧了。 不过,李拓州修的是,一念一行的路子。所以他除非是想自毁功夫,否则的话,有他在一天,这仁武堂,亦就能多一天的平安无事。 念及至此,我长叹口气,给自已倒了杯小茶,仰头一口闷了。 做事情真不容易啊。 做一个门派的里子,更加的不容易。 兄弟姐妹们能在场子里好好的练武,好好的赚钱,传授华夏武道的精神。这后面,做里子的我,可是要把性命担上,时时的跟着忙活。 世事就是如此。 人能好好的活着,工作,生活,也离不开那些里子们的奉献呐。 那些驻守边关的将士,那些警察,这都是大家知道的。不知道的,背地里的,那些精通高术,大本事的高人,他们也都在忙活。 感谢这些人吧!真得好好的感谢他们。 喝过一口茶,背后的门敲响了。讨低帅弟。 我说了一声请进。 高森提拎着鸟笼子,牵着他的哈士奇,手里拿了一串紫檀大珠子,一步步的就进来了。 我瞧他这模样儿,我说:“哎哟,你这小日子过的,真滋润呐。” 高森摇了摇头:“其实,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盯着他一乐:“你呀你,你这矫情劲,我真是服了。行了,这桌菜都没动呢,咱俩吃吧。“吃饭间,高森对我说,他观察这个李拓州已经很久了。 他问我看出对方修的是什么心法了吗? 我说是一念一行。 高森感慨说:“是啊,修一念一行,大不易啊。同样,这也是上古的一门奇术,修成了,真能成大成就。但很多人却一半都没修成,一念一行!要心中生出一念便来行事。这……” 我说:“是啊,这李拓州,他能活到现在,真就是一个奇迹。” 一念一行。 不管脑子里冒出什么念头,第一时间就把它付诸于行动。 这法子…… 啧啧,我听了只有感叹的份儿。难,太难,太难了。 一切,走着看吧。 吃东西,喝茶! 一桌子的好菜,我和高森没有吃多少,光顾着喝茶来着,喝完了茶,高森让管爷给我送上来一张现金支票。 我当时就怔住了,忙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高森意思很简单,兄弟情,归兄弟情,该出手时,幻门绝不含糊。但这一行现在能这么平稳,他高森能逗逗鸟,遛遛狗,搓一搓大珠子,打坐,修养身心。我起的作用功不可没,这是应该拿的。 我拒绝。 高森说:“关仁,你要是修成不食人间烟火,跳出五行外,不在三界中了。我真不给你这钱。可你现在不没到那地步吗?你办事,得走动,这副身子得穿衣吃饭,这些不都需要钱吗?” 我感慨…… 高森又说:“律师,税务那块,都已经帮你交了。你就拿着吧。” 好吧,盛情难却,我也就把这张支票接过来了。 这钱收的不容易啊。 真的是不容易,这一行饭不好吃,真的是太不好吃了。 我身上担的这个担子就是保这些高术界的同行们,安安稳稳,用自已的方式,按原有的轨道,赚钱,生活,养家糊口。不让所谓江湖的波浪拍打到他们。 好吧!且就这样吧,大风大浪我来担,诸位,好好把华夏一脉的东西传出去,这就靠你们的了。 当下吃过饭后,我拿着支票,离开唐人街找到了一家银行,给自已立了个户头。 钱真心的不少。 我原来到这里来时,身上就揣了不少的钱。可我花的仔细,再加上结识了土豪乔治,所以钱几乎没怎么花。 留着吧,这些钱也留着,到时候,看谁能用上,就给对方拿过去。 办过了这些事后,我站在城市的街头,混迹人群之中,走了许久后,我发现这种感觉挺好的。我付出了一切,换来的这些,不正是我想要的吗? 当下欣然一笑,当即去提了车,然后先把车送回到仁武堂那儿。后又订了一张机票,这便直飞纽市了。 李拓州没告诉我来到纽市后具体做什么,他只说了,让我在这儿安顿下来,住一些日子再说。 因此我没去唐人街打扰别人,我叫了一辆出租车,让司机给我送到黑人兄弟出没的一个街区,然后找了一家便宜的小旅馆,这就算是住下来了。 白天,我没什么事儿,固定到旅馆不远处的一个小咖啡馆里叫上一杯咖啡,边喝边看报纸。然后顺便点些东西来吃。晚上的时候,就穿了个帽兜衫四处溜达,然后看黑人们打架,各个不同肤色的互相抢着属于他们的利益,或枪打,或刀子打。 我不插手,只是在远处,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跟着再回到旅馆里休息。 我只当这是免费看现实主义题材的电影了,仅此而已…… 第四天的晚十一点左右,我在街区走了几圈,然后在一个营业的古董店里转了转后,我正要回旅馆的时候,突然一股子将要发生打架事件的讯息就传到我脑子里,我立在古董店门口静候了三秒。辨清方位后,我一阵小跑,走了三条街。然后在昏黄的路灯下,我看到一群黑人兄弟好像把一个人堵在了旮旯里。 我的方向是逆光,看不清楚被堵那人的模样儿,只见到黑人兄弟们情绪很高涨,大声叫着,打死这个家伙,干掉这个白皮猪,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砰! 被围的那人,抬手对空中开了一枪。 然后我听到一个声音吼着说:“我不想惹麻烦,我就是来找一个叫金的家伙,那家伙在哪儿?你们要是愿意告诉我,就讲,不愿意告诉我,我离开。你们要是想跟我找麻烦,当心我一枪崩了你们!” 这句话出口后。 喀喀一阵响。 然后,有六个黑人兄弟把手里的枪拿出来,跟着笔直对准了旮旯里的那人。 我感觉自已有必要出手了。 因为,那个放枪的家伙,他是我的朋友! 第五百二十七章 通过文森特接上的因缘 我的朋友不是很多,他算是我到这个国家来,继乔治之后,交到的第二个很不错的白人朋友。他的名字叫文森特。 文森特是个失败的特工。 他失败的原因不是技术差,也不是他本事不行。而是他这人骨子里的正义感太强烈了。 他想要为这个国家效忠,可是当他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看到那些不为人知的黑暗面时。 他内心中那股称之为人性的东西涌动了。 所以。他手软了…… 是的,别看文森特叫的很嚣张,时不时的把小枪亮出来,对着我一阵比划。 可他的心,还是很善很软的。 眼下,怎么救出他呢?当然了,我可以用十几种不同的正常方法把文森特救出来。 但我不想走正常的路子,我想别走一条不同寻常的路。 我把帽兜衫遮好,我低着头,摇头晃脑间,我嘴里念叨,药药,切克闹。煎饼果子来一套…… 黑人兄弟们震惊了。 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文森特也震惊了。拿着把小破枪,呆呆地看着我。 我念的是中文。我边念边走到文森特身边念着,洞次,大次,走着瞧! 我伸手抓起他的肩膀,往背上一扔,唰! 跑出去五六秒,身后黑人兄弟才反应过来。一时间,fuck,干的一个劲嚷。 我拐了六七个弯儿,顺了三四个小胡同,最终当我确定把黑人兄弟都甩了后,我把文森特放在了墙角。 文森特一身的黑西装,白衬衫,领带,一应俱全。讨低乐血。 他缩在墙角。拿着小枪对我比划着说:“你,你是什么人?你是……哦,哦,哦卖糕的,关!” 文森特惊呆了。 我笑着走过去,一把给他拉起来,跟他来了一个拥抱后,我对他说:“走吧,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就这么我领着文森特一起绕啊绕,最终找到他开来的一辆二手破大众车。然后坐上车,驶离了这个街区。 一个小时后,我们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馆。 我们坐进去,文森特好像很饿了,他点了一个大份的汉堡和薯条直接就大口吃了起来。 填满了肚子,我让服务生给我的咖啡续了杯后,我看着文森特说:“你现在还在为以前的老板干吗?” 文森特很文雅地擦了下嘴说:“不,关,我已经离开那里了。更确切讲,我没有办法回去。因为你知道……” 他摊了一下手后又说:“我回去的话,他们可能会把我杀死。所以我去加州的老家住了一段时间,我想要跟前妻复婚,可是……” 文森特说到这儿,他突然哭了。 “可是她已经结婚了,还有我的女儿,她……她叫我叔叔……” 我拿了一张纸巾给文森特递过去。 他擦了擦眼泪后说:“我对自已说,好吧,该死的文森特,你这个让人开除的死特工,你该振作,你个死特工,你该拿出男人的样子。所以我对前妻说,祝你和我的女儿幸福。然后我又对那个男人说,喂伙计,听着,这个小女孩儿,小瑞娜是我的天使,她要有一点不开心,我就轰掉你的脑袋。” “就这样,我走了。可是,可是我还能干什么呢?于是我想起来了,我还是有一些老朋友的,我在纽市有一个朋友,他叫巴克,巴克,一个很不错的黑人朋友。” “于是我就翻出了他的电话号码,我打给了他,他说他正在给一家公司做安保。我如果来的话,他或许可以给我找一个什么职位干干。” “就这样我到了这里,巴克帮我租了一间公寓,然后说他会在机会合适的时候,把我介绍给他的老板。““我就等啊等……可是……” 文森特眼中突然又涌出了泪。 “巴克死了,他吞枪自杀了,就在他的公寓里,天呐……他是那么坚强的一个人,他那么的强壮,他,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文森特摇着头,伸手揪了几把头发后说:“不行,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子。于是我找到了巴克的妻子。然后她告诉了我全部。” “她说,她和巴克的女儿失踪了,是在地铁失踪的。巴克报过警,但一直都没有线索。她们的女儿叫维多利亚,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儿。然后巴克一直在自已查这件事。就在距离巴克自杀前的那天晚上,巴克对她的妻子说,他要去找一个叫金的家伙。那人就住在我们刚才去的那个街区。” 文森特喝了口咖啡说:“我得为巴克干点什么,我就是这样对自已说的。于是我开始查了起来,可是,你知道那个街区,我这样的人,真的很难查到什么……然后,就是今晚,你看到的样子,关……我不想你看到我这么狼狈,但是……我……” 文森特摇了摇头,眼中又一次流出了泪。 我看着文森特,拍拍他的肩膀说:“嗨,我的朋友。我没有觉得你狼狈,你是个很棒的特工,真的你非常的优秀。他们不要你,把你辞退了,真的是他们的损失,真的,你非常的棒。” 文森特摇头:“我知道,我就是个死特工,就是个死特工。” 我说:“这样,文森特,巴克女儿的事,我跟你一起去查。我们一起联手查个水落石出。” 文森特吃惊:“关……不,不,这……我,我真的没办法付出一笔钱来雇佣你,你知道,我现在的生活很拮据,我,我付不起请你的钱。” 我摇头微笑说:“放心吧,文森特,我不要钱,真的一分钱都不要。就是这样,我们一起,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文森特是我要接的一个因缘。 巴克自杀不是他的本意,他让人控制了。 小维多利亚肯定不是一般的小女孩儿,她身上一定有一些神秘的力量。正是这力量,让某些人起了贼心,妄图把她绑架,控制住,然后训练成为他们所用的工具。 至于巴克的妻子,她肯定不知道详情。 事件本身就是如此,我无需打坐,大概的内情,我就能揣测出来。但是细节,我不可能知道,我还需要一点点的来查细节。 我待文森特平静后,我问他,对查这件事有没有什么最好的办法。 文森特说,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深入到小维多利亚失踪的地方,也就是纽市的地铁里去查清楚线索。 但…… “关,你知道,纽市存在一个很大的地下世界。那是由下水管道,地热通道,地下铁,和地下输电网络联接起的一个巨大地下空间。在那里面,生活了很多的人,他们有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有杀人犯,越狱犯,还有瘾君子,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都混在里面居住。警察不敢进去,那里是他们的地盘。” 文森特叹口气说:“我要进去的话,可能……“他摊了下手说:“我的尸体,恐怕都找不到。“我喝了口咖啡问文森特:“你需要,休息吗?” 文森特忙摆手:“不,不,我不需要,我白天睡的很足。” 我说:“好,我们等下就去拜访纽市的这个地下世界。” 文森特听完,他立马就兴奋了。 接下来,我把帐单结了,跟文森特离开了这间餐厅。然后开着他的小破车,去了他租住的那个破的不能再破的公寓。 到了公寓后,文森特递来了一份,他收集到的,关于小维多利亚失踪的全部调查资料。随之,他开始换衣服,然后整理手枪,退出弹匣,并重新给空弹匣补充子弹。 我看了一下资料,上面把小维多利亚失踪的时间,地点,都调查的很清楚。这个小女孩儿是在一个下午跟同学们去参观地铁站附近的一个博物馆后,在返家的途中失踪的。当时,据同学们和老师的回忆,地铁站上没什么人,只转了个身的功夫,小维多利亚就没了。 监控方面提供的消息是,当时小维多利亚正好站到了一个死角上,那个死角的面积大约三十平米。就是在那个点出的事。 我把这些东西一一阅读过,又收好后,我拿起了小维多利亚的照片。 一个表情多少有些忧郁的黑人小女孩儿。 我看着她的眼睛,我立马明白为啥有人绑她了。 她应该是从出生那天起就通了地魂,这个,就是民间常说的那种阴阳眼,通灵师。 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勘探这个失踪现场。 除外…… 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很好的计划。 当下,我见文森特收拾完毕,但和他一起拿着资料离开房间。来到楼下后,我们提车直接去了案发的地铁站。 车行半个多小时,,路过一家汉堡店的时候,我掏钱让文森特买了很多的汉堡。 然后,我们拎着这些热呼的,好吃的汉堡去了地铁站。 纽市的地铁站很大,到了里面后,我按照资料显示,找到了案发的那个现场,然后我四下打量了一圈后,正要去靠后的一面墙壁处仔细看个清楚。突然,不远处走过来了一个岁数很大的白人流浪汉。 我让文森特站着不要动,伸手拿过了几个汉堡,径直朝流浪汉走了过去。 “嗨,先生。” “嗨!”对方回了一句。 我笑了下说:“需要食物吗?” 对方很认真地回答:“需要,我非常需要食物。” 第五百二十八章 见面,合上神,便知晓一切 我拿两个热呼呼的汉堡交到他的手中说:“嗨,伙计,给你的。” 流浪汉接过:“谢谢你先生,你可真是一个慷慨的好人。” 我笑了笑又说:“是这样的朋友,我想要了解地铁里的一些事情。你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一个。我不知道社会这个词恰不恰在。但是它存在这样一个团体。那么,既然存在,这里面肯定会有一个很厉害的人。” “好吧,我想知道,这里面谁说了算,我想要见那个人。朋友,你能帮我吗?” 流浪汉听到这儿,他用警惕的目光看着我。 我笑着说:“放心我的朋友,我只是想跟那个人好好谈一谈,我不想找什么麻烦。” 流浪汉低头想了下说:“我知道你要找什么人,他叫猎人史考特,是个很可怕的家伙。不过,我没有办法帮你找到他。“流浪汉摊了下手做出很惋惜的表情。 我微笑对他说:“没关系的朋友,喏,这里还有几个汉堡,拿去吃吧。或许。你可以把它们分给需要食物的人。” 流浪汉微微怔了下,迟疑过后,他小心接过我递过来的袋子说:“是这样的先生,你如果真要找史考特,我想我可以领你去见一个人。” 我说:“那真要谢谢你。” 流浪汉:“这没什么,先生,我看得出你是个好人。就是这样,先生。好人是需要帮助的。” 就这么在等到一班地铁驶过这个站台后。 流浪汉对我说:“快点,朋友,我们得快点赶在下一班地铁到来的时候通过这里。” 他向站台的尽头处跑,然后跳下了站台,我和文森特在他身后紧紧的追。 这世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大佬存在。 做为大佬,他肯定知道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事情。 小维多利亚是在地铁站失踪的,并且各个监控入口都没有小维多利亚留下的影像。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带着她,从这个地下世界里消失了。 因此。找到这个地下世界的大佬,自然就得找到答案。 我们奔行在地铁的跑道中,跑出去两百多米后,流浪汉突然一拐,他找到了一个小门,然后奋力拧开了门把手说:“快,快,动作快点。” 我们跟着一起贴到门边,流浪汉后拧开门。转身朝我咧嘴一笑说:“欢迎来到纽市的地下世界。” 进去了这个小空间后,文森特取出一个小手电。 借亮光我看清楚这里好像是一个配电室,流浪汉走到这个配电室的角落,把一个下水道盖子四边的螺丝拧开。然后移开盖子,就这样。文森特先下去,然后是我,最后流浪汉钻了下去后又伸手将盖子盖好。 先是下了一段的铁梯,然后又是一条向下倾斜的坡形管道,就这样走了十几米处,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纵横交错的地下通道就呈现在我眼中。 “这里废弃了,很少会有脏水排到这里来,这是以前修筑的管道,然后它们和一些废弃的地下防空工事连接在一起。” 流浪汉说着话,他又指了下头顶的灯说:“那是史考特让人安上去的,为的是让大家能够看清楚路。” 我见了暗自惊异,我真的没想到,在地下百米深处,还有这么一个庞大的社会。 这真的是,上面一层天,底下一层天呐。 轰隆,轰隆……轰隆隆…… 头顶又传来一阵地铁经过时产生的轰鸣音。然后顶端有不停的有灰尘落下。 “偶尔会有塌方,不过死的人不多,只有前年,一个喝多了的家伙,在这里让塌方的石头砸死了。我出席了他的葬礼,那是我五年来第一次见到阳光。” 流浪汉咧嘴朝我笑了一下。 不一样的人生,真的是大不一样的人生。 我感慨之余,在流浪汉的带领下又走了将近四百多米的路,然后我们拐了一个弯儿,突然我听到了一阵狗叫。 汪汪! 转瞬,一只不大的吉娃娃样子很凶的跑出来,朝我们呲牙。 流浪汉见到吉娃娃,他咧嘴一笑,伸手就把它抱起来了,吉娃娃很是不乐意地呲牙瞪着他,但却没有下口咬。 “巴利,巴利……“ 流浪汉朝里面吼了两声后,我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你个该死的家伙,又来跟我下棋吗?” 流浪汉:“不是,我遇见了一个好心人,他给了我许多汉堡,我想跟你一起分享!” “好心人?我这不是做梦吧,这世上,还有记得我们的好心人?” 很快,一个拄了拐的白发老头子就从里面出来了。 我见状,走过去面对他说:“嗨,你好。” 巴利是个瘸了腿的老头子,他以前是越战的退伍军人,当他在战场上丢了一只脚后,他被人送回了国。 如同那部名叫‘阿甘’的电影里拍的一样,原本军方计划安排他做演讲,鼓舞这里的小青年参军。可没想到,巴利把演讲稿换了。 战前动员演讲大会,变成了反战演讲大会。 他让人很尴尬,然后不等演讲结束,他就被人带走了。 审查两年后,他被人扔在了一个养老院。 再后来,他跑到纽市,沿街乞讨,最后他讨厌看到那些穿着艳丽的人,然后他住进了下水道。 巴利是个老愤青,他口才不错,但好像没人听他倾诉什么。所以在见到我和文森特后,他滔滔不绝地讲了半个多小时。 他骂了很多人,把认识的,现在外面名声显赫的,全都骂了一遍后,他点燃一枝香烟问我干什么。 我说了我的目地。 巴利沉默些许后,他同意带我们到史考特的地盘。但只是带到地盘而已,他没办法给我们带进去。 我说了多谢。 然后巴利起身,牵着他的吉娃娃,跟流浪汉一起,领着我和文森特又开始钻下水道了。 庞大的地下通道纵横交错,我们足足走了能有两个小时后,巴利对我们说,已经到地方了,只要再往前走十分钟,就能进入史考特的地盘。 我转身向巴利表示感谢,随之叫上文森特,直奔前方走去。 没走十分钟,刚走了六七分钟,我就闻到了一股子某种特殊烟草燃烧的味道。 我不动声色,又走了三四分钟,然后在一个通道的拐角处,我见到了几个穿着破烂衣服,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嗨的黑人兄弟。 这几个人嗨的很大,其中有几个已经失去意识了。 我找了找,挑了一个看上去还算是清醒的,我打了他几个巴掌,后者睁开眼后,我问他史考特在哪儿。 黑人骂了我一句。 我和文森特给这黑人架到一个角落,然后文森特把冰冷的枪管子抵在他脑门上,又问了一遍史考特在哪儿。 对方清醒了。 半个小时后,在这个黑人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一个好像是集市的那么一个地方。 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地下空间,它的高度将近有十几米,两侧分布了大小不同的排水管道,不过现在管道里没有水,里面住的全是一个又一个面无表情的人类。 黑的,白的,全有。 我们出现在这里后,立马有几个黑人被人从睡梦中叫醒,然后他们拿着枪,叫着,陆续从不同的地方涌出来。 跟着,他们把枪对准了我。 我没动手,而是仰头朝上面喊:“史考特!史考特!史考特!” 喊过三声后,在我身体两点钟方向,六米高的一个排水管道内唰的一下,冲出来一股子风。 然后一个黑人,直奔前蹿出来,跟着他用了一招大鹏展翅,轻轻松松,稳稳落到了地上。 功夫不错嘛,暗劲的巅峰的境界了。 还有,这黑人手中居然还拿了一把东洋武士刀。 史考特一露面,就唰的一下抽出刀来,然后微眯了一双眼,冷冷看着我说:“嗨,不想让我一刀把你们的脑袋砍下来的话,就马上离开我的地盘。” 我动了! 唰的一下移过去,史考特本能抬手挥刀,可是他的动作太慢了,我一记鞭手,叭的一下抽到他的手腕上,夺下刀的同时,我唰,抖了一个刀花,抬手就将锋利的刀刃横在了史考特的脖子上。 锋利的刀刃就压在史考特的大动脉上,只要我稍微用一点劲,他瞬间就会没命。 史考特震惊…… 我没有多说话,而是伸手用大拇指,直接压在史考特的印堂上。 劲力探入他的脑袋。 我瞬间合上了他一身之神,然后我开始寻找……讨帅他技。 找到了…… 一个名叫路易斯的中年黑人给了史考特一笔钱,他们想利用地铁把几个人弄走,然后他们让史考特在地铁站做一些准备。 史考特利用的是监控的死角,他让人事先准备了很大的手提箱子,外加用来麻醉的药品。锁定相应的目标后,会有几个站出来挡住目标与众人的视线,然后有人下手堵住目标的嘴,将目标麻醉后,直接塞到大行李箱里。 这些人不止一次干这种事儿了,所以手法,配合度都非常的老练,再加上人多,人们就没有怀疑这些。 小维多利亚就是这样让人绑走的。 至于那个路易斯,他一直在给一个华人科学家打工,他们打工的地点位于纽市外海的一个岛,我找到了那个岛的名字后,我又找了一下史考特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唐人街…… 他在唐人街跟一个姓王的师父学的功夫,然后他惹了祸,把布鲁克林黑人兄弟的一个大佬给杀了。 路易斯,小岛。 收到了相应的消息,我又把想要知道的东西,从史考特的脑子里找到,最终又过了一遍后。 我想了想,将他一身之神的气机给炸了。 当我把手指从史考特眉心挪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口吐白沫,两眼翻起了眼白,身体摇摇晃晃地站立不稳了。 我扳了下他的肩膀,把史考特扔给文森特后,我对这些拿枪指着我的黑人说:“不想他死的话,就让开一些。” 周围的人看着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又说了一遍,末了当几个人轻轻挪了一下步子后,这些人全都让出了一条路。 就这样,我们押着史考特一步步的向外走去。 文森特很紧张,一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当我们走出十多米的时候,我一拧头发现有人要跟,我伸手放兜里,假装了一个拿枪的姿势,我扬声说:“谁要是再向前走一步的话,我马上轰掉他的脑袋。” 没人动了。 就这样,文森特跟我一起走了十分钟,等到撤底甩开那些人后。文森特擦着脸上的汗对我说:“关……这个家伙,他,他怎么晕过去了。我们是不是要找个地方审一审他。“我说:“已经审完了,我们走吧。“ 文森特丢下了史考特,后又一脸木愣地问我:“那个,出去的路呢?“我指了下脑袋微笑说:“在这里。” 三魂全通之后,一个最大的明显好处就是很容易合上任何一个功夫比自已低的人的神。 所谓神,就是意识,思维,大脑记忆存储位置的一些信息。 合上,就意味着在劲力进入到对方体内的一瞬间,我就成了他,我可以用他的脑子去思考,分析一些事情。 所以,我很容易就知道他知道的一切。 这种合有两种方法来实现,一种是身体上的接触,另一种就像当初陈正对付我那样,用自身散发的气场,意识,精神这些虚拟看不到的东西来接触,来合。 现在我也能实现陈正的手法,不过所耗太多,我用的还有些勉强。 道门功夫的利害之处便在于此。 只要一接触,就能知道对方脑子里的一切! 想想吧,当一个人掌握了这么大的能力,会引发他身上产生出怎样可怕的欲望呢? 一旦欲望占了上风,利用这种能力,做出利已的事情。 那么妥了。 一脚踏上魔道,终生不能回头。 所以得道不算什么,修道,守着住这个正道才是对人真正的考验。 在要走出这个地下通道的时候,我问文森特,x坦顿岛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文森特告诉我说,那是华人移民最多的一个岛了。 它不像x岛,那是富人区,那地方不是富人区,那是华人移民的天下。 我听罢说:“好,我们明天就过去。“ 我不能等李拓州把他的局立齐全了再动手,我得抓紧时间,把小维多利亚救出来。虽然我跟这个黑人孩子没有什么关系。但我必须得那么做。 路易斯,黑人……他的样子。 我闭眼,思忖一下,然后通过组织史考特记忆中的碎片,我眼中渐渐浮现了路易斯的模样儿。 一个很强壮,且目露一抹凶光的大黑个子。 妥了! 知道模样儿,接下来可就好办多喽。 第五百二十九章 秘密潜入,意外收获 我和文森特是在清晨离开这个庞大地下世界的。 来到外面后,我们直接去了一家早餐店,叫了两杯咖啡和一些吃的东西。 这时文森特仍旧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我。 “关,我真的是搞不清楚,为什么。你没有问他问题,你就知道了关于他的一切呢?” 我觉得有必要跟他说一下。于是我看着文森特的眼睛,我打了一个比喻。 我举的例子是应前辈当初领我入道时,他为了让我明白,将来我会遇到的道家神通是怎么回事,而特意加以说明的一些问题。 因为,毕竟我没受过正统的道家训练,我没学过那些名词,什么黄庭,丹田,泥丸,紫府,元婴,元阳的,我对这些东西的了解,仅局限于玄幻小说。所以,应前辈给我举了一个科学的例子。 他说总有一天我脑子的利用率会退回到百分之十不到。甚至只有百分之一。而人脑子的利用率越低,外在表现的种种力量就越大。 因为正常人的脑子利用率都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乃至更多,通过一系列的修行,把这个利用率降下来。就像我们的计算机一样,倒出足够大的内存和存储空间,运行的速度自然就上了一个台阶。 另外主导我们人体一切新陈代谢生理活动的就是生物电。 但这个生物电的产生,不仅仅是学校中讲的通过细胞活动产生的生物电,它与大气,空气中的阴性,阳性离子,还有天体干扰,阳光,等等一切都有密切的联系。 每个人体内的生物电场不同,就形成了其不同的气场。 当然,应前辈说了,这么讲也不严密。因为相对生物电来说。人体内还有许多,科学没办法解释和证明的能量。 所谓的神通合化,就是让我的生物电场频率同目标的一致后,我就会取得对方身体生物电流运转的主动权。 通过这个,我可以借助他体内的神经传导系统,实现我要干的任何事实。 当然,这只是一种‘伪科学’的说法了。 事实上发生的一切,远比这个要精密复杂的多。 应前辈讲,民国时候有位薛姓武术家。他把化神之后的一些表现,称为向外放电,即发射生物电来打人。 有人就把这话误会了,以为抬手一道雷光出去把人轰了。其实这是不对的,那绝不是放雷光。因为人体内的电流再强。也不可能像高压电似的,把对方轰的外焦里嫩。 事实上所谓的‘放电打人’就是通过生物电场,合化对方体内的生物电场,转尔控制对方一身的神经。接下来,就可以让其血液加速,又或是强制的神经元放电,导致突然死亡。 生物电场的机理是复杂的,它不仅是我们认为的电流那么简单,所以穿上绝缘衣,一样也是无效。 我面对着文森特,把这一切讲出来后。 文森特呆了呆,然后他说:“关,你这样说,让我想起以前中x局的一些文件。” 他压低声音说到这时,他又抻了头说:“冷战的时候,他们搞过很多实验。还有x大林那个家伙,他也搞过很多黑暗的实验。他们做出了许多怪人,这里面就有能控制别人的人。但这些东西太……” 文森特摊手做了个古怪表情说:“太不人道了,真的太不人道了。所以那些文件有很多都让人销毁了。” “你知道吗?他们用一些现在明令禁止的药物在那些人上做实验。那些人很多是狂热的崇拜者,他们愿意付出一切。然后接受那样的实验。然后……” 文森特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说:“他们就有了很强的力量!” “漫画里的超级英雄你知道吗?”文森特小声说:“其实很多超级英雄的点子都是作者根据一些微小,但却真正发生的事改编来的。” “事实是一个样子,编过了之后,又是一个样子。”文森特朝我挤了一下眉。 我会心一笑,跟他碰了一下咖啡杯说:“我们今天就走,去那个岛上。” 文森特会心一笑说:“我喜欢跟你一起工作,真的,非常,非常的喜欢。“我在去那个岛上之前,我和文森特返回了停车的地铁站,把车提了后,我们商量了上岛前的一些计划。 文森特在纽市有一个同事。那个同事目前还在中x局工作。之前,文森特去哥伦x亚执行一个任务的时候,他曾救过那同事一命。 当时的情况是那个同事一脚就要踩到地雷上了,文森特看到了地雷的触线,然后冲上去把他同事扑倒在了旁边。 所以,他要请求同事帮忙,查一查名叫路易斯的黑人究竟在哪里。 电话打过去,很快返回了线索。 路易斯是个看门人,目前正在我们要去的那个岛上负责看守一幢建于十八世纪末的老房子。 之所以查的这么快,是因为这个路易斯上个月犯事了。 有三个好奇的华人,试图去他看管的老房子里探险,然后路易斯用一把猎枪,将其中一个人的腿打断了。 路易斯让警方抓起来,后来他的律师出面帮他支付了很大一笔保释金后,他重获了自由。 我品着这些线索,感觉路易斯犯的案子绝非表面那么简单,这里面有情况,并且还是大情况。 我现在的有利之处,就是对方不知道我在查这件事。 亦就是说韦青,还有江越,安德森这些人,不知道我的存在。 所以,我得抓紧时间,争取在跟这些人正面冲突的时候,多掌握一些他们的老底才行。 在前往那个岛上的途中,我又把这些事,反复心里回味了一番,最终我品出了陈正的目地。 陈正这是在整合鬼庐,双蛇盘剑,凯米莉背后的x组织,还有其余部分小团伙的力量,最终的目地,他是要吃掉霸王正道,然后建立起一个属于他的高术帝国。 很高的一步棋。 同时,陈正利用一年时间,已经把对应的人马都一一安排到位了。至于他本人,他现在最急求的是把自身的实力提升上去。 一步步的较量吧,看我俩之间谁能走到最后。 就这样,一路思忖间,我和文森特便来到了这个岛上。 这个岛是个很不错的居住区,上面有大面积的森林覆盖。我要找的那个旧房子,就位于岛上的一片森林中。 文森特在岛上租了一辆道奇的小货车,我们坐在车里,绕着这个岛走过几圈后,我们找到了那幢房子。 这是一幢外表很阴冷的老屋子,房子的规横很大,是四层楼的结构,只是二到四楼的窗子都让人用木板钉的死死的了。房子内有一处大院,院内长满了各式的树木。院外则是高高的围墙,是以我们只能从正门的大铁门处,看一眼里面的情形。 院子很大,并且好像养了很多的狗…… 狗都没有被拴起来,而是满院子的跑,我们的车经过时,刚好有几条体形极大的高加索大恶狗跑到铁门处,一脸凶狠地盯着我们。 我心里有数了。 当下,驱车离开院门后,我对文森特说:“今晚我们就行动,但行动的时候,你开着这辆车,守在离这一英里外的一条街上。“文森特不解:“那你……“ 我想了下说:“我一个人完全能应付。不然如果你来了的话,我怕到时候那些狗会盯上你,然后引出什么麻烦。“文森特:“明白了。我知道自已该怎么做。” 我估计那些狗是上次有人来过后,这里的人故意买来放在院子里的。 不要小看它们,只要一有人类出现,它们马上就会叫。那个灵敏度,比警报器还要强。 当下,我们找了个旅馆住下,吃过晚饭后,等到21时的时候,我让文森特开车给我送到预定地点,然后我下车,步行了一英里左右,绕到了院子的后院,我小跑了两步,唰的一下,起身,直接跃到了围墙上。 人一上去,立马就三对绿莹莹的眼珠子,唰的一下就盯住了我。 我看着它们,自然放出在与狼共舞时,身上所具备的那股子气场。 下一秒,三条大狗吱唔了两声儿,相继趴到地上不说话了。 我跳下院墙,蹲身轻轻抚了抚一只大狗的脑袋。 它用一对很害怕的目光看着我,我知道它怕的是什么,它是怕被我给吃掉。 我笑了笑,意思是不吃你,你好好的趴着吧,然后我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四周。 不看不知道哇,一看才知道这里面竟然是层层的防护。 院墙的旁边就是一排的树林,在这一片的小树林中,每几棵之间就安放了数个遥相对应的红外线报警装置。它们安置的很隐蔽,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没可能发现。 我小心地走过去,撒开感知,寻找着死角,绕过红外线报警器,轻轻松松就越过了这片将近三十米宽的树林。 前面就是一丛又一丛修剪的异常平整的灌木了。 我掩在灌木的后头,撒开感知去找那个路易斯…… 很快,我发现他了。 他坐在一个屋子里,那个屋子就在大楼的东北角,靠近前门的方向。 我忖了忖后,走到了东北角那里,正好发现楼体横凸出来一个烟道,我藏身烟道后头,轻轻地敲了下玻璃,当当,当当当…… 一共五下,敲完后,我就收手了。 路易斯动了,他骂骂咧咧地起身,开始往后院绕。我感知他一步,两步,三步…… 待其走到跑离我只有三米远的地方时,我唰…… 一旋身的功夫,我遁到了这个高大黑人的面前,对方一愣之余,抬手就要放枪。我却赶在他扣动扳机前,叭的一掌,印在了他的脑门上。 劈拳! 只一下,就给他懵了。 扑通,路易斯跪在了地上。 彼时,呼呼…… 蹿来了四只大恶狗,我冷眼一瞪,四只大恶狗立马一阵吱唔,当即趴地上再也不动了。 我没有松手,而是直接把劲涌到路易斯的脑子里。 很恶的一个人!杀过人,祸害过小姑娘……身上背了不少的命案,并且还贩过毒。讨帅丽弟。 不过这些我都没理会,我直接找小维多利亚。 嗯,是他接手的,从一辆黑色的丰田车上将小维多利亚抱起来,然后…… 原来屋子里有机关,原来,这房子的底下是空的,是一个很大的地下实验室。只是路易斯权限只够他将小维多利亚送到门口。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呢?最近发生了什么呢? 我又搜了一下。结果我竟然看到了让我微惊的一幕…… 易家姐妹! 应该就在昨天,易家姐妹来过这里,然后,她们让人给控制了。 我不知道易家姐妹怎么遇的害,我看到的记忆中,只是这个路易斯很粗暴地用胶带和铁链子给易家姐妹捆起来,跟着又将她们塞到了一楼的一个储藏间。 路易斯这是在等人,等人在今天晚上把易家姐妹给运走…… 我看到这里,发现路易斯脑子里的东西真的不是很多时,我吐了一点劲。 再见,黑人兄弟,下辈子做人,学做一个好人吧。 扑通…… 路易斯面朝下,直接就趴到了地上,跟他四肢抽动了一番。全身的气场,能量,电场都在瞬间瓦解,然后魂灵遁空而出,一缕怨气溢出身体,恨恨地瞪着我。 我抬了抬手,怨气随风自散! 搞定这一切,我站起身,几条大狗一脸畏惧地看着我,我摸了摸一条高加索的大脑袋,对方很乖呜咽了两声儿后,我一挥手,大汪带路,领着我大摇大摆地来到了正门处。 我没正对着大门进,因为我看到有探头了。 冷静分析一下角度,转尔我发现了一个只有二十公分宽的死角。 唰…… 遁身,一闪之间,我就移到了门口。 门口通往大厅的一段路上也有探头,我反复看了看,又徐徐侧头看了半开的大门后边的大厅,很快我把大厅内的探头路径计算出来,跟着我一拧身…… 先是左旋十公分,然后前移五米,再右旋,跟着再横移一米,再直进。 这样,我就避开了全部的探头。 三分钟后,我一路打探,一路移动,最终找到了关押易家姐妹的那个储藏间。 它位于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下方,我手握着门锁,轻轻的一震,喀的一声,锁心碎了。我拉开了门后。先是闻到一股子尿臭味儿,然后又退了一步,这才看到可怜的易家姐妹,让人用纯钢的大铁链子好像捆粽子一样,里三层,外三层地捆在了身上。 除外,她们的眼睛让人用胶带蒙了,嘴也蒙了,耳朵也用东西给塞上了。 好可怜…… 我看的一切心酸,正要往前走,忽然发现不对。 原来,小储藏室的门口,竟然也安了一个红外感应报警器,只要我再向前挪动半步,立马就触发。然后,我就暴露了…… 第五百三十章 易家姐妹犯的错误 好凶残的坏人呐,并且还非常的狡猾。这一步步的安排,算计,如果是一个不懂这些的拳师遇见了,那妥妥儿的了。立马惊起警报。跟着里面的人把一切都收拾利索,最后放高手出来绑人。 念及至此我小心避开了这个红外报警装置。起身就跃到了这个小储藏室的里头。 两位大美女真的是很可怜,她们感觉有人进来了。一个劲的扭着身体,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不知是想反抗,还是想说什么话。 我感慨一下,低头看了看地面。 哎,啥也不说了,这些人真不人道。 人有三急,功夫再强的话。没在体内证出小天地,真没办法抵得了三急之苦。 三急,吃喝为一急,拉为一急,撒为一急。 所以…… 啥也不多说了。 我上前一把给易秋容蒙住的胶布条,哧啦一下给撕下来了。 易秋容一见立马张嘴:“我fcuk你们全家的女性,我fuck,fuck!”:这里没有声音感应装置,地下室距离这里很远,对方功夫再强也听不到上面的动静。所以我没说话,而是顺势一把又撕开了易秋容眼睛上的胶布。 “啊,我的眼毛,眉毛,天呐……我,我杀了你。” 易秋容紧闭眼睛,我一看胶布,好家伙,这胶布劲太大了,竟给妹子的睫毛和眉毛一并给撕下来了。 可这……这不撕也不行啊,再说了,本就少了一边儿了,那边要有的话,也不对称是不是,我索性一咬牙,又把易秋容另一只眼的胶布给撕扯下来。 结果这大妹子闭眼给我咬了。 一口就咬手背上。我身上反震出的那股子劲差点没把她的牙给震坏了。 “咝……” 易秋容一扭头,跟着又仰脸,¥#¥#¥…… 中文,英文混合骂,骂完了后她一睁眼,瞬间她惊呆了。 “关仁?” 她惊了一惊。 我笑着对她说:“易小姐,咱们可又见面了。骂的痛快吗?要是痛快了的话,我可就走了哦,我知道,你们的后背,还有腰,都让人拿埒筋的手法给拿过了。拿过之后呢,这个全身就动弹不得,怎么着也得六七天吧,你得躺在这儿,呆上个六七天的功夫才能回过劲儿。”:“好了,易小姐,我活儿干完了,我先走了啊,哎哟……这还有个小报警,我得小心点。” “关仁!” 易秋容喊了一嗓子说:“你,你要走,我,我死给你看。” 我转了身说:“哟,那这么说的话,我要是不走了,岂不是就救了你一命。” 易秋容一拧头:“你真要这么说的话,我也不反对。” 我说:“好,我救了你一命,你欠我一命,现在咱们两两抵消了。来吧,还有你姐,这个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 话音一落,旁边的易秋水一个劲地拧着身子。 我感觉这意思好像是拒绝。不过易秋容却给我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让我来。 好坏的心机妹呀,她没了眉毛和眼毛,也不能让她姐有。 好!我就成全你姐俩。 当我给易秋水脸上的蒙布什么的撕下来后,这妹子拿头给我撞了。 “关仁!你,你太坏了,我,我的眉毛,眉毛肯定都没有了。“易秋水拖着哭腔着。 我帮着这姐妹俩把身上钢链子的锁头给硬生生的扯开了,然后又把钢链子解下来,一边解我一边说:“眉毛和眼毛没有可还能长,你俩这小命要是没了,回头找谁要去呀。哎哟,这个味儿啊。“我皱了下眉。 两姐妹的脸红了。 啥也不说,扶人吧,我把姐妹俩轮班扶了出来后,又给她们摆到一个监控死角那儿,然后伸手在她们的腰上,背上,胸口,肚子,来回的揉拿了一番。 如此一来,气血松活,两人身上渐渐就有了力气。 有了力气,易秋容张嘴就骂:“那些不是人的东西,一群男人冲上来,打我们两个女人,哼,更可恶的是,居然用麻醉枪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见状示意她小点声,跟着又问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易秋容这才告诉我,她们到这里来是想找人来着。 这人姓任,名续实。 任续实是一位在国内久隐不出的道门医家高人,他领的是华夏传统医道一脉的医术。 几个月前,任续实之前医治过的一个海外华侨给他介绍了一个美国的患者,说那人得的病跟他的一样。然后恳请任续实过来医治。 任医生当时是不想过来,可架不住对方一番劝说。无奈他心动之余,就答应了。后来对方帮他办理了签证等相关的手续,任续实过来了纽约,然后很顺利的给人医治,就在他治完了病,准备在客户的安排下四处走走的时候,他让人绑讨肠庄号。了。 找任医生治病的那个客户同样也是易家姐妹的客户,易家姐妹帮他通过一种间接的方式摆平过一些不良势力的影响。 所以,那客户就求到易家姐妹头上了。 这是咱们自已中国人让人给绑了。易家姐妹一听就火起,然后开始查,查来查去,她们查到这儿后,易家姐妹就安排了几个临时收的小跟班过来打探。 结果,一名小跟班让路易斯一枪轰断了大腿给活生生地扔出来了。 小跟班吓坏了,当即报案。 之后,就发生了我了解的一切。 易家姐妹这次火大了,心说你们这帮家伙,连我的人都敢打,老娘收拾你去。 姐妹俩大摇大摆过来,完全不理会响起的警报器。 然后,楼里跑出来一帮人,姐妹俩跟人动手…… 没打过不说,还中了两记麻醉枪。 姐俩那个恨呐! 恨的是不行,可没办法呀。这过程中,对方又出来了两个中年华人高手,那人伸手给姐俩身上的筋抹了后,捆吧捆吧,就给扔到了这里。 姐妹俩这次真的是傻眼了,她们没想到,这么不起眼的一个小房子里竟然藏了如此多的高手。 这,这让她们怎么打呀。 两人自觉,可能要没活路了,所以,她俩商量好,一旦被人运走的话,但凡有一点力气,就想办法自杀。因为,她们怕被人给祸害了。 我听了摇头一笑然后说:“行了,二位美女呀,一会恢复了力气,你们先休息一下吧,这个地方,我来探。“易秋容听完,她不服气说:“你一个人吗?你行吗你?再说了,这一年……我看你这功夫好像也没高到哪儿去呀。” 我懒得跟她斗嘴玩儿,当下,扫了两眼探头,找了个空儿,我扶着这二位美女,一路就拐到了黑人路易斯的休息室。 我让她俩好好休息,吃点东西,然后喝点水。并且,我告诉她们,千万不要去外面,外面全都是狗。 易秋容一听,立马说,狗算什么,她最喜欢狗了。 我告诉她,守在外面的不是哈士奇,金毛,边牧,是以咬人为生的高加索! 易秋容不说话了。 就这么,给两位安排妥了,我抻出头,看了眼探头方向,位置后,我就摸向了一楼的院边的房间。 绕过正厅,后边一个好像电梯入口式的门后面其实没有电梯,那是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我过去后,看了眼门,我找出从路易斯脑子里得到的密码,输进了电子密码器,嘀的一声后,唰…… 门开始了。 但里面是空的,但在门的侧后方还有一个红色的按纽,那个按纽是路易斯跟里边人打招呼用的,他进来后,只需要按一个这个东西,里面的人,就知道上边有人叫他们了,然后就能出来把门打开。 可是我没进去,因为我知道门里边一定有探头。 怎么办呢,我想了个招儿,直接弯了手臂过去,摸到按纽后,我按了一下。 按完,我开始等…… 等了大概十五秒,地面突然动了一下,是向侧方向横缩进的。 然后,我面前坦露了一个斜向下延伸的楼梯,楼梯里这时传来脚步音,然后我还听到一个人懒洋洋地说:“路易斯,你个酒鬼,你自已一个人喝就行了,为什么又叫我上来陪你喝?” 我一听到这个,马上想起来,路易斯的记忆中确实有一个酒友,但我没太理会,所以就没去深度解读他这一部份的记忆。 我藏在侧面,等了对方足足十秒,人上来了后,他喊了一声:“见鬼,路易斯,你个家伙藏到哪里去了。” 这人边说,边往外走,当他走出门口的时候,我抬手就是一掌。 叭! 一下印中他的天灵盖。 人向前一倾,我顺势搂在怀中,同时把手贴在了他的脑门上。 里面还有两道安全门,并且防范更加严密,需要口令和瞳孔两道密码才能解开。 口令我知道了,但瞳孔那东西…… 我实在是不想把这兄弟的眼珠子挖下来,那样太残忍了。 可是我要是拖着这兄弟的话,我根本没办法绕过探头。 正犹豫呢,突然楼梯那儿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这是谁,谁又把门打开了。” “怎么回事,阿杰,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这是两个华人的声音,听起来中气充沛,是很强的练家子。另外,他们好像还是两个我曾经见过的人。 第五百三十一章 废了这间实验室 我在脑子里稍作回忆,马上想起这两个人是谁了。他们就是我在芝加哥遇到的两个霸王正道的办事人。 董杰,李战红。 我对李战红的一路枪法印象非常的深刻,他枪术非常正统,真正玩出了大枪的那个味道出来。 就是这两个人。当初我没有重创他们,而是在动过手后。扔下几句话转身就走了。 我以为他们会重新开个武馆,又或是投到仁武堂的门下。又或是干脆回国。 可没想到,他们竟然来到了这里。 我站在门口,负了手,一动不动地立着。 五秒后,人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了。 我的出现显然给董杰和李战红造成了一种精神上的强烈打击,他们一起怔了怔,随之董杰说:“关……关仁……你,你不是死了吗?” 这又是谁造的谣。谁说我死了? 我看着董杰冷笑说:“嗯,你们见鬼了。我是鬼,你害怕吗?” 董杰一个哆嗦:“关仁,不要开玩笑,还有,你……你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还有……” 我冷然说:“该不该来,用不着你们问我,我就想问问你们两个,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李战红看了眼身后。他显的很紧张地说:“有人招华人拳师做安保,我们……我们没地方去,这里给的薪水非常高,所以……“讨肠边血。 我淡淡说:“行了,多余的话我不想说,今天我来了!二位,敬你们是长辈,我一个晚辈,这次不好说什么。接下来,这事情怎么办,怎么处理,你们怎么做长辈,我想你们心里应该有数吧。“董杰这时突然一咬牙,他好似下定什么决心般,朝我狠狠地说:“关仁,当初我们打不过你。是本事不行!但今非昔比!“他猛地握了一下拳。 喀喀…… 指骨和手腕处爆了一串惊脆的关节响音。然后他又轻轻的拧了下脚,瞬间我看到脚下的水泥地面,让他踩出了一个小坑。 “今天,我们兄弟,不服你了!” 呼的一下,董杰冲上来了。 一年多不见,董杰功夫确实有了很强的长进。 不说提升了一倍吧,倘若换作一年前的我,想把他拿下来,真得拼尽全力才可以。 此外,他的长进不是正儿八经的合上道门心法的功夫。而是一种对身体上的突破,类似西方思维那种,从直观生理角度入手的突破。 道门功夫的成就,一是离不开人来带,一定要有人正儿八经的好好带着练才行,二是要有那个天份,有悟性,还要有务性。一个悟是灵气儿,一个务,是务实,不偏,不好高骛远才行。 正因如此很多人功夫到了一定层次,再向上求,就变的很难,很难了。 所以,就求了很多的旁门左道。 董杰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的身体,让人动过手脚了。 唰的一下。对方拳刚动的时候,我的身体也动了。 这就是一个练家子在通过三魂之后养成的本能。 身,手,眼,脑子,几个部份全都连成了一体,董杰臂一抬我的身体就自行旋到了一侧,是以他一拳打出,实则已经是对空在打了。 叭! 一拳抽空,好像放了一个炮仗,给空气抽的叭叭作响。 董杰的拳劲落空,又紧跟着旋身回臂,用另一只手来打我。可是他已经慢半拍了。 我闪身,一把就拿住了他的小臂。 董杰拧身疾退。 我则顺着他的劲,让身体原体疾速一旋。 就是这一下,唰…… 董杰让这股子突然横生的旋劲给一带,身上的重心立马跑到我手上来了。 我借了这个力,原地旋了两圈后,又放手一送。 砰! 这一下子直接就给董杰扔到了墙上。 这股力狠呐,死死的一下就把董杰给撞晕过去了,紧跟着墙反弹回的力道又冲进他后背,一路就撕开肌肉,震碎肋骨,挪了五脏。 噗…… 董杰倚在墙角仰头就喷了一口鲜血。 我看了一眼,见他人虽没死,但这一身的功夫,却是废的不能再废了。 扔了董杰,我又把一对冷冷目光投到李战红身上。 后者的脸红了。 “关仁……关仁你听我说,这其实不是我的主意,这全是他…“我怎么会不知道这李战红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是在看董杰能不能拿下我,还有我能坚持多久,倘若我跟董杰战了个平手,他立马就插手助董杰一臂之力把我拿下。 这就是聪明,很自私的小聪明。 心念一转间,我呼的一下冲过去。 李战红:“关仁,你……“ 砰!喀嚓! 一记顶肘,碎了他的手臂骨头,我抬手叭的一声,劈拳稳稳就将李战红给劈晕了过去。 人一歪,将要倒下的时候,我又伸手在他腰上一拧。 这功夫,算是没了!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脑子又把刚才几秒的动手过程模拟了一遍。然后我又对着参照了一下陈正,我发现自已还是不行。 这要是陈正的话。 除去说话的时间,他得比我快两秒! 没错,这就是差距,真正高手之间的差距不是身体爆发的力量,人体的力量是有极限的,到了一定程度,再突破那就是扯淡了。 真正强大的是精神和速度! 这点,我同陈正还有相当大的差距! 放倒了两人,里面呼啦一下就涌出来了十来号的人,这些人还没到近前,但我通过听脚步音能听出来,他们每个人的本事都不输于我初到洛杉矶时打的那个老毛子猛汉格烈夫。 此外,他们身上有一股子强大的生魂力量。并且,这些生魂还分属于不同的动物,狮子,老虎,熊,豹子,等等不一而足! 好!不是强悍嘛? 那就来吧!我一拧脚,呼…… 冲进了通道内。 没什么好说的,这基本就是一种虐菜的节奏,我尽可能让自已把速度飙升到极限,同时保持精神的高度空灵。如此一来,我仿佛闲庭信步。 砰! 叭,喀…… 出手就倒一人! 一共七个身强壮力壮的高手,用了六秒,全都重伤倒地。随之我不等后面五个拿枪的人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用了四秒的功夫,将这五人全都放倒。 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砰! 当然最后一肘,给一个人高马大的黑人顶飞到墙上时,我顺手拿住了对方手中的长枪,跟着我又一一将几把不同的长枪捡起来。然后我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地计算了一番。 一年前的陈正,拿下这些人,应该只会用八秒。 当然,这可能还不是他全力而为,所以我再给陈正减两秒,那我现在的本事跟他之间,就相差了四秒! 四秒的差距啊…… 我仰头长叹口气,一步步来吧,争取在两年内把这四秒突破了! 我身上挂了三把枪,手中拿了两把,全都是装了长长弹匣的全自动武器,我身上拿着这些枪,又往里走了二十几米后,眼前又跑来了两个人。 我把枪一举,对方一愣,趁这个功夫,我飞身过去,砰砰! 两脚,给踹趴下后,跟着我就走进了一间大大的实验室。 实验室很大,它就位于我现在所站立的这个缓台的下方,站在缓台上,可以看到下面摆了很多的机器,设备,然后还有三四个专家模样儿的人正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拿了枪,对着他们说:“站到我这里来。“专家很听话,彼此对望一眼后,这就陆续站到了我身后。我看了眼实验室,大概看清楚那些试管,瓶子,保温柜的方位,我端着两把枪开火了。 让子弹飞起来的感觉真的非常,非常的爽! 尤其是让这些子弹去打那些试管,玻璃制品,那种感觉,真的爽到家了。 我这么打,身边的专家不乐意了,一个专家捂着耳朵,一个劲地喊no,no,no…… 我没有理会,就是一个劲地开枪,扫射。 两把枪打完了,扔下,又换两把,然后继续开枪,扫射。 直至最后,我将五把枪的弹匣全都打光,我相信这实验室里的东西已经全废了。 专家们傻了,一个个的目瞪口呆。 我丢下枪,走过去,把手按在一个白人脑门子上,然后我觉得我应该杀了这家伙。 他是一伙流蹿于世界各地的罪犯科学家组织中的一员,他们那个组织游走于很多第三世界国家,然后以免费医疗等借口为幌子,实则他们拿孩子,妇女,还有很多人做着见不得人的实验。 他们明知道,这些实验会让对方的身体产生变异,会让对方死亡,会引发恶性的疾病,可是他们还是在做。 人类不需要他们,真的不需要! 我想了想后,把这白人脑子里的神震散了。 其余三人看着这白人倒下来,他们都呆住了,我知道这三个人只是从犯,他们没那么大的本事,这个白人才是这间实验室的大主管。 我没多说话,只转身按白人脑子里东西的指引,走到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实验室后面。 然后,我打开了一扇门。 当我走进屋子里时,我看到了三个小女孩儿。 都不大,十几岁的样子,一个黑人,两个看着好像是墨西哥籍的女孩儿。 我看着这三个孩子,我一笑,然后我对黑人女孩儿说:“嗨,你是叫维多利亚吗?“小女孩眨了眨眼睛:“是的,那你是救我出去的英雄吗?” 我笑了下:“英雄在外面呢,他叫文森特,是你爸爸的朋友……走吧,我们出去,让文森特领你回家。” 第五百三十二章 心魔生灭,再接因缘 我看着小维多利亚,当我讲到她爸爸的时候,我发现她眼角流出泪了。我清楚知道,她肯定知道自已没有爸爸了。所以,我没有去刺痛她。再去说她爸爸怎么样,而是走过去。把手掌放到了她头顶缓缓的抚摸。 三魂通过了之后,人身上还有一种强大的能力就是可以抚平对方心灵上的创伤,让对方的情绪变的平静。安详。 我有这样的力量,所以我必须得用。 我轻轻抚着她的头说:“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小维多利亚,你是一个好孩子,今后一定要好好的生活。” 小维多利亚把脸紧紧贴在我手臂上,一动不动,渐渐我感觉她的情绪平稳下来,我对她说:“我们走好吗?” 小维多利亚点了点头。 我又看了看另外两个墨西哥籍的女孩儿。讨在共扛。 这两个女孩儿脸上露出很害怕的表情,我看得出来,她们身上所谓的那种灵力,那种神秘的能力已经没了。 其实很多像小维多利亚这样的小孩子都有这种天生的阴阳眼,即所谓生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把地魂给通了。 可这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他们因此没办法融入到正常的社会活动中,所以很多人选择了不说,渐渐这种能力就消失了。 这两个墨西哥藉女孩儿身上的能力已经没了,而这种消失,则归功于这些该死医生的实验。我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他们想从这些女孩儿身上提取出一种基因,只要把这种基因提取出来,然后完全解开之后,他们再借助现有的基因技术合成,最终,如果哪个人想通地魂。那好吧,来上一针! 这就是那个疯狂专家要干的事,而他只要再找几个小男孩儿,抽血出来研究一番,他可能就要成了。 我领小维多利亚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儿出去了,同时我告诉她,今后安下心来,不要想太多。 一切都会过去,她身上的能力,力量终于有一天会消失。到时,她就会跟其他孩子一样,安安稳稳地过正常的日子了。 往外走的时候,我扫了一眼李战红和董杰。我摇头叹息了一声儿。 事实上我现在有些理解霸王正道的作法了。 高术,高术,练拳也好,怎样也罢,还是不要太高了。高的话,容易走邪路,走了邪路就是一场杀劫。 简单的一个明劲,强身健体足够,真的是足够了。 不过这大大的波澜既然已经起来了,并且我已经应上了这个运,习了一身的功夫,就得用这一身本事来把波澜抚平。 到最后,我还是想做一个普通人,一个简简单单,享受生老病死过程的普通人。 这不是什么矫情,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只是那一天…… 好远,好远。 人真的是奇怪的生灵,初入江湖时,我满腔热血,执意杀出一个天下,证出最高明的本事,可一路走到这里,当我发现自已有了很强的本事后,却发现,真正珍贵的日子,却是以前我过的普通人生活。 再回去,没可能了。 走吧,一直,且就这样走吧。 开弓没有回头箭,真的是这样,一丁一点的都不差。 我带着小女孩儿,一步步的离开了这里,出去到外面,我没有理会那些报警器,我扫了眼找了身男人衣服套在身上的易家姐妹,我怅然说:“走吧!我们出去吧。” 易家姐妹没说什么,只是用一副呆呆地表情看着我,我没理这两人,径直接上三个小女孩一步步奔大门口走去了。 几条大狗看到我领人,它们闻到几个女孩儿身上的人味儿,马上汪汪的叫了起来。易家姐妹见状急忙跑到我身后,紧紧跟着我走。 我笑了笑,盯着几条大狗的眼睛看了几秒,汪星人们立马知趣,随之四下散着趴在地上不再说话了。 就这么一路顺利走到门口处,我伸手将门口的拴门铁链子扯断,然后徐徐拉开了大铁门。 我把三个小女孩儿交给了文森特。 后者一脸惊愕地看着我,我对他说:“把小维多利亚送回家里吧,另外两个女孩儿你交给你以前的同事,对方应该能联系到她们的父母?” “你呢,关?你去哪里?”文森特看着我不解地说。 我笑了下:“一个人,四处走走吧。对了,你办完这些事情,你去洛杉矶仁武堂找一个叫夏洛克的人,你说你失业了,然后他应该能给你一份很好的工作。好好工作!另外,你虽然是一个好特工,但是你……” “你的正义感太强了,所以这个世界的很多事情,你还是不要插手去管了。就是这样!” 我拍拍文森特的肩膀,笑了下后,转身挪步离去。 我漫无目地走在了大街上,就这么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我哭了。 我想我的父母了,虽然不久前我刚跟他们通过电话,包括周师父在内,我都一一跟他们通了电话,但我想他们了。 我过的不是正常的人日子,我特别的讨厌这样,我想念家乡的菜,锅包肉,酸菜炖粉条,香香的大米饭。我想着和家乡的朋友一样,做着小生意,娶妻生子,守在父母身边,一起过快乐富足的日子。虽然生活不免有小坎坷,有波折,可能也有困顿,但那样才是有滋有味的生活。 我非常的厌恶打,厌恶杀了。真的非常,非常的厌恶,可是…… 唉,置身江湖,身不由已! 如果我有徒弟,我有孩子,我就算打断他的腿,也不能让他什么学什么所谓的高术,一点明劲,知道老祖宗的东西,能强身健体,足够了。 我略显失神的站在林中,望着一团从海面吹过的雾气,我把心中纷乱的思绪定住。然后我告诉自已说,关仁,既然已经走上了!就一定要咬牙,坚持走到底!陈正,三年之约!我必须比他强,强数倍,我才能将他掀起的波澜给抚平! 必须这样!没有任何的理由! 我找到我的初心,暗自忖了忖后,站在林中,又徐徐走了一路五行拳。 我打的很慢,心中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的念头。 就这么,一直打了一个小时。 最终当我收了功后,我对空长吸一口气,心中那纷乱的思绪,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就是心魔! 三魂通了之后,心魔随时浮现。一定要有斩的能力,只有这样,最终才能像应前辈一般,化去因缘,重做一个普通人。 否则,我便深陷其中,直至最终毁灭。 能力越大,心魔越多,思绪亦越大,所以斩的力量,一定要足够! 我收了功,又站了会儿桩很普通的浑圆桩,待感到一身阳刚之念又重新生起时,我拧头朝身后喊了一声:“出来吧!你一路跟我很久了。” 事实上我从那幢老房子的大门口领着几个女孩儿出来时,我就注意到,在距离我们一百多英尺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的林肯suv车。 当我告别了文森特,转身独自一人走在街上的时候,那辆车也打着火在后面慢慢的跟,最终我来到这处树林时,车上有人下来,悄悄地地跟在我身后,藏身林中一棵树的后面,偷偷看我打了一个多小时的拳。 这是个老外,并且还是一个很成熟的老外姐! 约摸,二十七八吧。 她骨骼很结实,另外从她行走间的路子看,她接受过非常优秀的格斗训练,虽没到暗劲,但明劲功夫很棒了。 我听着她的脚步音接近,然后她说话了。 “你好。” 我转过身,借月光,看清楚这是一个长相还算标致的白人姐。 年龄应该不到三十岁,因为洋女人一过三十老的特别的快。她皮肤什么的除的有些粗之外,倒也还好。 “你好!” 我回应了一声儿。 她抚了下那头褐色的长发抬头笑了下对我说:“我们注意那幢院子很久了,一度怀疑院子的主人跟几起绑架案有关。但我们手中没有证据,另外……” 她摊了下手说:“我们没办法拿到一个合法的搜查证,因为你知道,有些时候,权力这东西,并不在我们所期望的人手中掌握。所以,我一直在一个人偷偷跟这个案子。” “嗯,就是这些,接下来,好吧,我知道今晚那里发生了很多事。因为,我看到你领着那三个女孩儿出来了,我手上有她们的名单,嗯,她们就是那批被绑的孩子中的三个人。” 我看着对方说:“你叫什么名字?” “奥利维亚,这是我的证件……” 奥利维亚亮出了她的证件。 我扫了一眼。 一个小小的城市警察。 这个国家的警察机构很庞大,最高的是联邦警察,那里面也分了司法局和国土安全局。两者管理都不一样,然后就是州立警察了,由每个州的州长来任命。最后还有什么公园警察,狩猎警察,等等很多,不同的部门,对应的职责也不一样。 这个奥利维亚是城市警察,类似咱们的片儿警。 一个老外的片儿警,她手中的权限真是低的可怜。 所以,她申请不下来搜查证儿,这完全在情理之中。 我对奥利维亚了笑了笑说:“你好,请问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奥利给亚很郑重地说:“你是个英雄,我想跟你合作。” 我抻个大懒腰说:“别逗了,我可不是什么英雄,我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而已。还有,我从来就不跟警察合作。” 奥利维亚:“我知道你们有你们的规矩,同样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如果按我们的规矩,这个案子,我是不应该再插手的。还有……” 奥利维亚想了想说:“我明天可能就要被解雇了。”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就是想知道这一切的根本,我需要一个真相,我知道你可能不喜欢跟我这样的人合作,但是,我不想让手上搜集到的宝贵资料彻底消失。” 奥利维亚一脸认真地对我说。 我看着她,想了想说:“你要是有兴趣,辞职了再来找我吧。我的号码是323-657xxxx。” 说完这话,我拧头转身便走! 奥利维亚在我身后喊:“喂,先生,喂,喂……多少?我的天呐,我得好好想想,后面四位是……“她要是能想起来,打通我的手机,我跟她就有合作的机会,想不起来的话,奥利维亚女士,你最好是干点别的什么事吧。 当天晚上,我就离开了这个岛。 回到纽市后,我搭车来到之前租住的那个小旅馆。 我在旅馆住了两天。 两天时间里,我想到了很多,初心又渐渐的明了。我明确了自已接下来的路! 既然已经选择了,就得一直走下去。 直至最终,有一个结果出来,我就解脱了。 这两天,我平生第一次喝了酒。 且是高度的酒。 第三天的中午,我在房间里站桩的时候,我手机响了。 我知道是谁打的,但我没接。 一直等到手机响了三遍,我这才把手机接起来。 “先生,我确定,这就是你的电话。是的,我已经打了几百个电话了,我没有找到你。但这个号码,当我看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我辞职了。“奥利维亚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时,我感觉,这是继文森特后,我要接的第二个因缘。 我对奥利维亚说:“你在哪里?” 对方报一个地名。 我说:“好的,我们一会儿见。” 我穿好了衣服,收拾整齐东西后,下楼打车去了见面的地点。 到了地方,下车后,我走进了这家咖啡馆,一转身就看到了奥利维亚。 当我在她坐下来时,我又重新打量了一下她。 眼神,气场,等等一切表露她背后有一个糟糕的婚姻和家庭。 我叫了咖啡,喝了一口说:“我姓关,名仁,然后……你把你掌握的东西,讲给我听听?” 奥利维亚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做究竟是对,还是不对。但我一直都感觉,有人在利用某种非法的宗教组织从事着一些犯罪的事,嗯,我手上有线索,这条线索指向的是唐人街。“ 第五百三十三章 兰铃道馆是个什么鬼 我看着奥利维亚说:“讲出来,给我听听,我帮你看看,我们做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奥利维亚喝口咖啡,又拿纸巾擦了下嘴。她正要组织语言去讲的时候,她手机响了。然后她说了一声抱歉。就出去接电话。 三分钟后,她又返回来跟我说,实在是不好意思,她现在没有时间,不能跟我讲这个事情了。她要急于解决她的麻烦。 那天,就是我跟奥利维亚的第二次会面。 匆匆的,就这样被一个电话打断了。 我知道奥利维亚为的是什么,那天她在门口讲电话的时候,我听的很清楚,她在跟一个男人吵。那个男人就是她的老公。 她的男人失业了,然后整天在家把自已喝的大醉。 那个男人在得知奥利维亚把工作也辞了后,他彻底发火,扬言要离开这个家。因为失去奥利维亚的那份收入,他们的家可能就维持不下去了。 然后,还有孩子…… 我听电话的意思,好像奥利维亚的孩子是跟前夫生的。 糟糕的婚姻生活。真的是非常的糟糕。 两天后我等到了跟奥利维亚的第三次会面。 这次,我没跟她聊那些线索,情报,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我先跟她聊了一些所谓个人隐私的事,也就是她生活上的一些话。当时我很小心,没有直接说,而问她说看起来她现在好像有一些麻烦。 奥利维亚没有说什么。 沉默了几秒后,她跟我讲起了她的家庭。 奥利维亚第一个男人是个警察,然后在一次缉毒行动中让人一枪打死了。现在这个男人之前是位中学教师,失业前因为跟他的老板,也就是我们所谓的领导吵了一架,然后他辞职了。 就在前一天内,奥利维亚刚刚说服她的男人去应聘成功了一份图书管理员的工作。 至于她,她说了,不跟我看清楚这一切,她是不会找工作的。 还有。她已经把孩子托付给她的父母照看了,所以为了这一件事,她付出了所有。 奥利维亚是一个很固执的女人。 她的这个念头如果不是遇见我的话,她的家庭可能会因此而破产。 因为我能看出来,她后找的这个男人特别的不靠谱,那份图书管理员的工作,能做两个月就谢天谢地了。最终还得是奥利维亚出去找一份工作来维持这个家庭的生活。 可她现在被这个心魔,这个情结折磨的什么都不想干了。 继续下去,这个家就毁了。她的那个孩子,极有可能被人送去福利院…… 具体的事情要说到奥利维亚跟她的前任老公,同样也是她的搭挡,那位叫瑞德的男人一起经历的一件事。 当时,他们负责缉毒。干的是类似扫毒之类的工作。然后他们得到一条消息,说是有人通过一条船走私了大量的毒品,目前正准备靠岸。 类似这样的消息有很多,大部份都是假的情报,有些甚至是贩毒集团为了迷惑警方故意抛出的烟雾弹。 但职责让奥利维亚和瑞德不能对这件事懈怠,所以他们就决定先去情报中提到的海岸侦察,等到把线索确定了后,再呼叫总部在最快的时间内赶来支援。 两人来到了预定地点,埋伏好了后,发现情报没有错,真有的人在运输大量毒品。可不知怎么,奥利维亚说很怪,她一下子就爆露了。对方在没有看到她的前提下,发现了他们。两人举枪表明身份,可这时对方却冲出来一个人。 奥利维亚形容,对方的动作就好像闪电一样,从很远的距离,一下子到了近处,然后她轰的一下,她看到了自已的身体。 她说她形容不上来那种感觉,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自已的身体横躺在距离她五米远的地上一动不动。 她说四周很荒凉,很冷,她很害怕。 然后,她就意识全无。 醒来时,她发现自已躺在医院。医生告诉她,她和她的搭档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撞晕了过去,仅仅是这样而已,她的身上没有伤。 也是那件事,让两个人很快就结婚了,然后奥利维亚递交了辞职报告,打算在家抚养一段时间孩子再回去上班。 孩子两岁的时候,瑞德死了,就在唐人街的一条小巷里,他躺在警车的旁边,手捂着胸口,一颗子弹穿透了他的心脏,血流了一地。 奥利维亚想要调查瑞德的死亡原因,然后她重新回归到了警局。 在对唐人街的漫长调查过程中,奥利维亚发现唐人街一家名叫兰铃道馆的地方存在很大的疑点。根据她掌握的线索,这个兰铃道馆同多起的人员失踪,非常移民,毒品贩卖等犯罪事件有关。 并且,有证据显示,这个兰铃道馆中的某个人,同她前夫的死存在着直接的关系。 可让奥利维亚郁闷的是,当她把调查的报告,附带相当资料呈上去申请搜查证的时候,她的上司却告诉她,别去查那个地方。 另外上司警告她,让她不要把个人感情掺合到案子里,她的老公已经死了,死了就是死了,安心好好工作就得了。 奥利维亚气不过,她决定要自已查个水落石出。讨亩吐划。 然后她利用业余时间,就开始对兰铃道馆展开了细致的侦察。 结果,某一天晚上的凌晨时分,她发现那个兰铃道馆所在的五层楼的顶楼传来惊呼音。然后她看到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子,一步步地从五楼走到的地方。 那个男子的身体跟墙壁是垂直的,就是那么一步步的走了下来。 奥利维亚吓坏了,她完全呆住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个男子就这么一步步走到她的车前,然后用一对冷冰无神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她。 奥利维亚不敢动,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车里。 男子没说话,只看了奥利维亚一眼,转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奥利维亚那晚回到家中后,她一度以为自已产生了幻觉,她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却说她没有任何的疾病,只是最近精神压力大。然后给她开了一点抗焦虑的药物。 就这样直到最近,又有多起人口失踪的案子,奥利维亚又重启了当初的一系列线索,然后她查到了岛上的那幢旧房子,直至她又遇见了我。 “先生,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上帝给我的启示,但自从看到你的那一瞬间,我就非常冷静的告诉自已,这一切,全部的一切,只有你能给我答案。” 奥利维亚看着我,非常认真地说。 我问了一下奥利维亚在兰铃道馆看到那个怪人的时间。 对方回答后,我大概对了一下。 时间应该跟陈正带钟思凡出关的日子相吻合。 如果我猜的没错,兰铃道馆就是钟思凡的一个老窝,那家伙,他肯定练成什么东西了。 思忖一番我喝了口咖啡后,从认真的语气对奥利维亚说:“听着,奥利维亚。如果你真信任我的话,如果你真的相信我能帮你解开这个谜题,找出当年杀害你前夫的那个人。你现在就好好的,去找一份工作。然后这件事我替你来办。” 奥利维亚怔了下:“可是先生……您……” 我摆了一下手:“我不需要你的钱,同样我也不需要你雇佣我,我会在一个合适的时候,给你打电话,你过去看到一切,你自然就明白了。而这个过程中,如果你出现在我身边,将会给我制造一些不必要麻烦。” “你见过那些人,你被人震晕过,灵魂离开了身体。你见到一个人从五楼垂直一步步走到了楼下。我明确告诉你,那不是幻觉,那是真实发生的事。他如果想杀你,他会用很多检测不出来的手段置你于死地。” “所以,奥利维亚,找份工作吧。你的家庭需要你……” 奥利维亚拿纸巾擦了下眼角:“可是先生,我……” 我说:“相信我。” “好吧,先生……事实上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来自哪里,你的一些资料,这些我都没有。但真的是很奇怪,我见到你,就觉得你是我要找的人。” 我轻轻拍了下奥利维亚的手臂说:“艰苦的日子很快会过去的,好好找一份工作,如果你让我发誓的话……” “不,不,不会的,先生,您能安静听我跟你讲了这么多,我就已经很满足了。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我……我真的,我不能跟任何人谈及这些,那样,我会被大家看作是一个疯子。你明白吗先生?” 我点了点头。 那天我跟奥利维亚聊了很多,然后我知道这个国家并非很多人想像的天堂,一样有很多见不得光的地方,此外人情的冷漠,等等很多,都为这个国家制造了大量的流浪汉。 在国内,即便生活再不济,也很难说流浪街头,但在这里,只要破产……下场就是流浪,或是倾尽家资买一辆房车过那种看似新潮,实则居无定所的流浪日子。 最后我问奥利维亚,她需要一些经济上的帮助吗? 她说不用,只要找到工作,她就能还掉信用卡一笔马上到帐的款项。实在不行,她就求助她现任的老公,好好商量,他应该能拿一笔钱出来帮她还款。 最后,谈话结束时,奥利维亚坚持给她自已的那一杯咖啡买了单。 兰铃道馆,你是个什么鬼呢? 当天回到旅店,我给老熊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查两件事,一件是兰铃道馆是个什么东西。二是纽市唐人的街目前说话最有份量的练家子是哪个。 一个小时后,老熊回电话了。 兰铃道馆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已知的就是,它好像跟一些民间的土信仰有关,类似拜什么这个娘娘,那个大仙之类的东西。它跟练家子接触的不多,但对外给人感觉始终是很高大上的样子。 纽市唐人街目前说话最有力量的是一个叫林汉的六十余岁老爷子。 老爷子是少林寺出身,早年,少林寺那电影还没拍的时候,老爷子就已经是那里面得了真传的弟子了。 后来老爷子在国内四处寻高人来证身上的功夫。 证到武当山,败给了一个种地的老庄稼汉。 这个林汉当时就服了,跟着他在武当山修了十五年。 十五年后,他南下广x发财,不知怎么去混去了香x,在那混了几年后,他还是不知怎么就跑来了这个国家。 纽市唐人街是他震出来的,凭功夫,硬生生震出来的。 现在,即便妖魔当道,各方势力都在争斗,可林汉身边还是有一些老兄弟! 我听过这番来历后,在心里忖了下,然后让老熊找人给我弄点内地的私货。 老熊说这个绝对没问题。 我又在旅店住了三天。 三天后老熊给我寄的联邦快递到了。 我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根百年的老淮山。(ps:正宗的淮山药。年分越久,越值钱。) 百年的老淮山,国内要说找的话,也不是很难。但在这个国家,这东西就是一个稀罕物件。 我把东西收好了,又跟老熊打听清楚这个林汉所在的武馆。 那武馆名字叫,华夏功夫堂。 这名儿起的,有点借李小龙,李前辈的光儿了。因为在这里,跟人提国术,武术,道门,谁都不懂,但只是说功夫,哪怕是普通话,老外一听也立马明白。 当天收到淮山后,我备了礼盒,正打算上门拜访这个林汉,老熊又给我来电话了。他告诉我,林汉今天生日,晚上要在场子里摆六十九的生日大寿。 正好了!来纽市这么久,还没有会一会这方面的练家子呢。 我当即提着东西,下楼打了车。按老熊给我提供的地址,直奔那个功夫堂去了。到了门口,我见是很气派的一个场子,这里是功夫和餐馆合在一起经营的,意思是既有教功夫的地方,又有吃中国菜的馆子。 我下车,到门前时,没人搭理我。 原因就是这个国家的华人练家子圈,知道关仁大名的人很多,但见过我的人真心不多。尤其我此次闭关出来,模样儿什么的,对比之前,又多了一点改变。是以没人见得,这非常的正常。 眼下是,傍晚的六时三十分,距离晚上七时的宴会还有半个小时。 而此时来的人已经很多了,大家都很给面子地到门口一个记礼帐的台子前,交了自已的份子钱。 我走过去,把这对淮山亮出来,记礼帐的小年轻的抻头一看。 对方一怔:“有没有搞错,弄两个红薯……” 刚说完最后两个字,旁边一个手里掐烟的横肉大叔,叭!就给说话的小年轻一个大嘴巴子。 “瞎了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那是百年老淮山!这可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 对方说完了后,又抬头看我一眼说:“敢问这位……” 我一抱拳:“无名之人,仰慕林老英雄威名,特意备上一点薄礼。” 后者一抱拳:“请了。” 我笑了一下说:“客气,客气……” 第五百三十四章 兰铃一响魂上路,此去阴曹不见天 饭店很大,今天应该是被林汉包场了。一共按中国传统宴席的规格,整整摆了三十桌的酒席。我进去后,马上有穿了旗袍的女服务员领我在一间桌子坐下。转尔,又有服务员把沏好的盖碗茶放到我面前。我微笑说着谢谢的同时,对面有个老爷子抬头瞥我一眼:“哪疙瘩的地呀。” 我心中一动! 唰的一下。我心说,这是有多少年没听到这浓厚的乡音了。 我到这个国家来,一直说的几乎全都是鸟语,这句,哪疙瘩地呀,简直是太亲切了。 但我按奈住激动,把心冷过之后,我抬头看了眼对方。 很猥琐的一个老头子,脸挺喜剧,长的一看就让我想起东北农村那种坐炕头,掐个小烟儿,守着一堆老娘们儿穷白话的东北懒汉。 但这懒汉却是有功夫的。 他身子骨领的应该是一种类似红拳的抻筋拔骨功。红拳功夫很赞的,并且实用性非常强。有名的陕西‘冷娃’亦叫‘愣娃’那股子冷冷,愣愣的气质,就脱胎于这门子红拳功夫。 春秋时候陕西那疙瘩就是大秦帝国的地盘,秦兵打起仗来。在六国之中,可是出了名儿的勇。史传,秦兵喝足了酒后,如疯虎般杀入军中,砍下一颗脑袋,就系腰上,然后再杀,杀到最后,按脑袋领赏,拿了钱,买酒,再喝! 一个东北蔫巴老头儿出现在纽市,身上学的还是陕西红拳的高明功夫,此外,这功夫,我看着跟道门的一些说法还有点关系。这老头儿,他是个什么来路呢? 我喝口茶,淡淡:“吉林那疙瘩地。” 对方愣了半天后,他猛地一拍手,指着我说:““哎呀妈呀,老乡啊!” 我说:“可不咋地,老乡啊。” 对方:“哎呀,我次奥,这眼泪都要出来了。妈了个x的,你瞅瞅这跟前儿,全是讲鸟语,客话的,这。这见着个老乡,哎呀,快点,快坐。” 对方说的鸟语,客话,指的是粤语,客家话。唐人街的一些老生意人,大多是闽南人过去的,还有一部份是香港人,这些人过来的最早,是以这里最流行的语言不是普通话,而是闽南,普通话,还有客家话。 我起身,直走到这老头儿身边,我好奇问:“大爷,你怎么称呼?怎么,怎么跑这儿来了。” 老头儿也不理会附近几个广东拳师,他掏出一张纸,洒了点旱烟沫子,卷了两根大炮,递给我一根说:“来一口吧,正儿八经咱们那地头种出来的。” 我接过,按老头儿吩咐,点着火,就抽了一口过口烟。 什么叫过口烟,就是吸到嘴里吐出来,不往深了吸,不往下咽。只算是对递烟人的一个尊重。意思,意思,过两口就掐灭了,这也不拂人家的面子。 我抽了两口烟,老头儿说:“小兄弟叫啥名啊。” 我说:“关仁,是二人那个仁。!”讨亩住技。 老头儿一愣:“你也是唱二人转的?” 我虎脸…… 老头儿感慨说:“我是唱二人转的,我住吉林x河的,不知道你去过没有,就搁吉x边上。没多远。俺们县呢,有一个搞文化工作的,他儿子出国了,就搁这儿。完了就联系,让俺们过来给一群聚在这儿的东北老乡唱几出拉场戏。” “来了可倒好,唱的是挺顺的,人家都挺热情。还把路费什么的给报了,又领俺们请过了饭。可没等唱完,少了个人儿。” 老头儿端了碗吸溜一口茶说:“那小子叫孟昊,他是唱神调的,知道啥是神调不?就是跳大神那套东西,他们家呢,世代都供仙家,他身上好像也有仙家。结果,到了这里,一转眼功夫,人没了。” “孟昊这小子是我带出来的,他没了,人家就不乐意了呗。完了,其余人回国,那个啥,移民局啊,不知怎么就给我扣下了,我蹲了两天巴离子(牢房),这刚让人整出来。正好,今天这里边有个姓左的老乡跟我认识,他沈阳的,他就给我领来了。” 我听罢感慨一番后又问了一声:“老人家,你怎么称呼啊?” “尚彪,不是丧门星的丧,高尚的尚!” 老头儿特意强调一下跟我说。 我一抱拳:“见过尚前辈。” 老头儿一摆手:“啥前不前辈呀。流落异乡为异客,眼望大海心扎针呐。我想回去,可丢了这个人,不找着,我怎么回去呀。” 老头儿摇了摇头,又喝了口茶,转眼他又瞅眼四周说:“这跟前儿咋没酒呢?” 转眼功夫,老头儿起身,找了瓶啤酒,上下一打量,他要用牙咬开。我示意他,这个拧一下就行,尚彪嘿嘿一乐,把瓶盖拧开后,他仰头咕咚喝了一口,又啧了啧舌头说:“这玩意儿,这啥味儿,甜不甜,香不香的,这,这是酒吗?” 我摇头一笑,拉着尚彪坐下,告诉他,这地方的啤酒就是品种多,另外,这地儿啤酒跟饮料似的,没劲儿。 尚彪恍然之余,他叹息一番后说好歹是酒啊,将就对付喝吧。不过,最好是能给他找到那种劲大的酒。他喜欢那口,特别的喜欢。 我转了个身,看到身后有服务员忙活,就过去问她,这里的酒水免费吗?服务员说全免的,我指了下尚彪说这位老人家喜欢喝度数高的酒。 服务员回了一个明白,转身功夫,她拿来了两瓶伏特加。 尚彪说他是甭指望在这儿喝到小烧酒了,将就对付喝这个吧。 于是,他开了盖子,闻了闻后,就倒在一个小杯里喝上了。 我跟着尚彪说了几句话后,眼见他又贪上了杯中物,我就没太理会。 转眼功夫,宴会开始了。 我见一队人从侧面走过来,前头是一个长的很魁梧的老爷子,老爷子一身的功夫不错,虽说还没有证出五行,但却已经到了化神之境,并证出了小天地。 老爷子身后跟着三个人,都是化神之境的老人家了。 除外,琮有六七个中年徒弟模样儿的。 这老爷子应该就是林汉了。他一边走,一边挨个桌的给众人道谢。 走到我们桌的时候,林汉抱拳说:“哎呀,大家都是华人,都在这个地方谋一口饭吃,本来,今年不打算办这个六十九的大寿了,不想麻烦大家来。可想想自已,或许也没几年活头儿了,就办这么一次吧,辛苦了,辛苦,慢用,有什么需要的,随便叫人。” 我朝林汉抱了一下拳,后者也是出于礼貌,抱过拳后,他皱眉看了眼尚彪,尚老爷子好像压根没搭理他,不仅不搭理,这老爷子还哼上小曲儿了。 “提起了宋老三,俩口子卖大烟,一辈子无有儿,生了个小女叫婵娟呐,小妞儿啊,年长一十五……” 呃,这曲儿,这地界儿,这景儿,确实是很不合时宜。 林汉反复皱了下眉,可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挨个桌问候去了。 我别过头去,感觉尚彪弄的这个,确实是不雅。真的是不雅。 不大一会儿,林汉挨个桌走过一遍后,又走到前边台上,举了杯,敬大家一杯酒。然后,这个宴会就正式开始了。 我看着林汉,见他走到离我们两桌外的一桌坐下来跟众人吃,我心里有数,打算找个机会,跟这林老爷子聊一聊兰铃道场的事儿,实在不行,我就亮一亮身份! 念及至此,我拿了筷子,开始吃起来。 东西不错,做的都是正宗中国菜的口味。很久没吃到这么热呼的可口中国菜了,我一通狠造,弄了个肚饱后,尚彪一瓶伏特加见底了,然后他又开了一瓶,不仅喝不说,这回调又换了。 “伸手摸姐大腿儿,好似那冬瓜白丝丝儿,伸手摸姐白膝湾儿,好似那犁牛挽泥纤儿。伸手摸姐小腿儿,勿得拨来勿得开……” 呃…… 这,这明令禁制公开演唱的曲目,尚前辈,你这是,你这是要违规吗? 此时我们桌上已经没人了。 附近桌的,也都一脸嫌弃地看着尚彪。 我想了想,打算还是不走了,好歹是老乡,再怎么着,这也是我老乡,我不能丢下他不走。 突然,就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忽地看到酒楼的大门开了。然后门口那聚了一堆的人。 跟着我又听到了风声,雨声,原来是外边下雨了,可是这门口的人是怎么回事儿? 刚搭上眼,没等我仔细看,就听门口有人吼。 “做什么,有没有搞错,林先生六十九大寿,你送棺材,你什么意思,有没有搞错啊。” 妥了。 这是有人来闹事儿了。 当下,屋里人呼啦一起的全起来了。 然后我就听门口那有个冷冷的,尖尖的声音说:“林老爷子在缅因州教出的一帮好弟子啊,这给我们逼的都没有活路了。我们没活路了,他这大寿能过好吗?哈哈哈,多了不说,一句话就明白了。兰铃一响魂上路,此去阴曹不见天!诸位,明白了吗?” 兰铃一响魂上路,此去阴曹不见天! 这家伙难道是兰铃道场的? 心念一动间。 屋里人好像听到索命鬼的勾魂音一般,一见这两句话,唰的一下,诺大个宴会厅,转眼间,人就走的干干净净。 最后,仅剩下林汉,外加他的三个老兄弟,还有七个弟子,除外再就是门口的五个人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他真不是我师父 热热闹闹的宴会场面瞬间归于冷清。 窗外雨在哗哗的下。 门口的几个弟子身上的怒气值地增加。 短短安静了那么两三秒的功夫后。 门外那人又尖笑着说:“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人人都把身命顾,舍去大义求存全。哈哈哈,天下人,莫不如此。莫不如此啊。” “姓林的,怎么样儿?知道错了吧。知道错了,就钻到这棺材里来,到时候,你可能为你这一门留下点撑门面的人。要不然,今儿,这一门就绝了吧。” “杀!” 门口外,五个弟子,外加厅里的七个弟子,此时吼了一嗓子后,呼的一下就冲了过去。 唐人街是华人地盘。 华人地方,解决问题的方法,都是内部来解决。基本上,无论多大事,没有报白人警察的,原因就是,报了后。再想搁这立足,可就没办法立了。 几人往前这么一冲。 我见门口处就闪了几个大汉,然后砰,砰,砰…… 短短的时间里,充其量也就有六七秒吧。这十二个冲上去的弟子就让人给打飞了。 是那种倒退着,嗖的一下飞起来,砰!撞碎一张张的桌子面,就这么倒在了地上。 我看了眼身边人,尚彪浑然不觉,第二瓶的伏特加已经喝了一半了。此时,他还在唱小调,这回的调子更加的下流。简直不堪入耳,这,这真应该给老尚扫进去,他这思想太不健康了。 我又转了下头。这时林汉跟身边的三个弟子互相对了一下眼色。 三弟子一咬牙,呼…… 动作非常快,他们跃起来,踩着没碎的桌子面,真如蜻蜓点水一般,唰的一下就掠到了门口,然后…… 我抻了一下头,这时看到有七个戴了蓝色面具,面具的一侧绣了一朵花儿的人。直接奔这三人冲来。 随即,两队人交手的动作很快,就是那么几下子,砰砰砰! 三个化神级的高手,让这七个人给放倒了。 说来真的是难以置信。化神级的高手。 从前对我来说,天一样的存在,他们居然让这七个人给放倒了。并且还是一转眼的功夫。 我细细看了一下,发现这七人做到的仅仅是放倒而已。 他们伤不了这三人的性命。 原因就是,这七人不是功夫多强,而是他们的抗击打力强,动手时候,他们可以用两败俱伤的法子跟对方拼一下。 三个化神高手确实是很厉害,可还是无法对付这七人的连手轰杀。 我这时瞥了眼领头的人。也就是那个尖细嗓子的家伙,这人……我品着他身上的气息,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我想了想,对!那个在洛杉矶见到过的阴阳男。那个东洋阴阳男,这货就是那家伙。 只不过,现今儿个,这家伙的脸上蒙了一个蓝色的罩子而已。 不过还是不对呀。 这阴阳男的身子,确实是当初那副身体,但这脑子里的思维,还有他身上的魂儿,气质,等等的一切,可都不是那人了。 这小子,别不是成了什么人的工具吧。练来练去,把自个儿练没了,然后给练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事儿不是没可能。 江西,两湖一带民间多有一些集成小册子的术法书流传。 这些东西,大多托了什么仙术,法术的名义在民间流通。有好事的人,就按上面写的去练。然后十之八九不成功。但就怕那一个成了。 成了后,再继续往下练,就会越走越偏,先是练成精神病,最终直至练成另外一个人。 当年,我和齐前辈去看阿花婆婆的时候,前辈跟我讲过这个事儿。他说这是有些死去的邪术师,故意留下来的东西。目地就是诱人去修,去练。这边练了,慢慢的就将邪术士的一抹阴灵弄来,先是附在身上,最终直接完全吞没这个人的人格,取代对方,存活于世间。 要说这里边的道理也很简单,练邪法的人,他们是没办法往生为人的,据说他们这样做的话,就被上天剥夺了重新做人的资格,想投胎,只有牲口道儿一条路可行。 他们又不愿意去,然后就想出了这么个法子。 诱人去修,修来修去,最终,又活了。 阴阳男很可能走的就是这个路子,然后,他把自已给练没了。 很可悲的一条路,真的,非常可悲。 此时,门口的七个人都在那里,阴阳男冷冷一笑,转身砰的一下,他踢了一脚什么东西,转瞬间呼……砰砰砰! 一口用生铸,粗制滥造的大破棺材,就横冲着奔屋子里来了。 林汉眼前棺材冲进来,他一咬牙:“你,你们这帮家伙,欺人,欺人太甚!” 他啊…… 全身劲气爆涨之余,直奔大破棺材冲去,转尔,抬腿,砰! 一记横踹就将棺材给定住了。 阴阳男这时紧跟着,往里面一冲,人冲到半路,用了一个类似踢足球的铲球动作,伸了左脚往前一冲的空隙。 砰! 轰隆…… 大棺材原地一震之余,林汉又一咬牙:“给我顶!啊……” 他弓腿,拿了一下马步,弯腰伸出两手一挡这个大铁棺。 哼! 阴阳男冷哼一声后,又探出两手对着铁棺一拍。 砰嗡…… 棺材盖子立马就让一股子横撞的劲气就撞起来了,然后凭空飞了两米多高,砰的一记巨响,砸碎了三张桌子后,又重新落到了地面上。 棺材里头是空的。 显然,这个阴阳男是想把林汉给装到里边去。讨亩估才。 这事儿,谁能干呐,林汉一咬牙,拿了豁出去的架势,死死的来顶。 我这时准备出手了,可是我刚想站起来,突然发现身边空气闪了一下。 就是这一闪之隙,林汉唰,原地旋了一个大圈后,不知怎么就旋出去五米多远。 然后砰! 喀嚓,啊…… 我这才看清楚,尚彪动了。 他冲出去,伸手拉了林汉的胳膊一转,林汉旋起来后,自顾闪去一边,然后他又一踢那个大铁棺,一股子劲力就撞到了阴阳男的两腿上,他的双腿瞬间就折了。然后尚彪凌空跃到阴阳男的头顶,伸手又一拍,这一拍不要紧,我看到他手掌里淡出了一股子比雷炁还要阳刚猛烈千百倍的力道。 他的手掌就好像含着一个小太阳一样。 但不要误会,那里面没有光,就是一股子很正,很纯,极浩瀚的力量,他拍中阴阳男的头顶后,我听到了阴阳男体内的一个东西无比凄厉地叫了一声儿。转瞬,阴阳男两腿儿一软,就势让尚彪扔到了棺材里,做完这一切,尚彪又一拧身,跃到棺材板子那儿,伸了脚砰的一踢。呼…… 大仙人板板,晃荡着,轰隆,正好盖在了棺材上。 盖的那个准呐,严密合缝,一丝都不差。 尚彪做完了这一切后,他摇晃了两步,脸膛红红的,对着棺材板子一笑,嘴里唱着:“正月里来那个正月正,小……小奴家……小奴家,没来,月经儿……” 唱完了后,尚彪踉跄走了两步,又提起手中剩了个底儿的伏特加,仰头一口闷干尽,扑通一下就趴到铁制的仙人板板上睡觉了。 这屋子里的人全都呆了。 真的是呆了。 包括我在内,我也是呆了。 这尚彪身上的功夫,怎么像他的性情一样,让人琢磨不透呢。 他初始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明劲练到巅峰的练家子,可是他冲出来的时候,又是化劲高手的样子。最终,当他拧开林汉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太极高手。最终,他踢棺材的那一脚,则完全是刚烈的八极劲力。然后,最让我看不懂的是他跃起来,拍在阴阳男脑门子上的那一巴掌。 那是什么劲,什么力量? 它已经超出了我理解的力量,生物电波等等这些我已知的东西,它完全是一个我不知道的存在。 最后当尚彪把阴阳男扔进去后,他踢上棺材板子,站在那儿唱小曲的一瞬间,他又变成了一个只有几分明劲功夫,好酒,眼神发色的一个老流氓。 不定! 他身上的气场,功夫,等等所有的一切,全都处于一种游走不定却又随心所欲的状态。 这…… 这人,我只能用,古怪至极的高手这么一句话来形容了。 呼,呼,呼…… 刚念到这儿,尚彪趴在大棺材板子上打起了呼噜。 林汉这时转头,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他。 随之我俩一起看了眼门口的那几个面具人。 这六个人好像也吓的够呛。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竟都不再说话,而是默默退到了街上,一直退,退,退…… 随之,哗! 撒丫子跑了个干干净净。 林汉小心看了我一眼。他伸手指了指尚彪说:“这位小兄弟,他是你的师父?” 我摇了摇头说:“回前辈,这人不是我的师父。” 林汉倒吸了口凉气,又走上前,伸手轻轻碰了下对方说:“前辈,前辈……前辈。” 尚彪这时含糊回了一句:“给,给我烤个猪腰子,干糊的,料不要多,我,我要吃猪腰子……” 说完,他又呼呼的睡上了。 第五百三十六章 不排这种潜在的可能 林汉一脸惊诧地看着我。 我用同样的表情看着他,稍许,林汉试着问了一句:“小兄弟,我们,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扫了眼四周。咬了咬牙说:“烤猪腰子!“五分钟后,我让林汉带到了酒店的后厨。这里有烤箱,并且还有放到冷藏柜里的新鲜猪腰子。 此时大部份的厨师都给吓跑了,林汉不会烤。所以这烤猪腰子的活儿就交给了我。讨厅帅才。 一份猪腰,先用冷水浸过,泡去血水。再用刀剔去上面的白筋,最后用蒜汁,姜汁,加少量的料酒,高度烧酒。白糖,加以浸泡。收拾干净后,再将水烧至大滚,置入猪腰,煮至外皮发硬即可去了腥骚之气。 正宗的烤法应该是炭焙,可惜这里没有火炭,只好先中烤箱的小火将猪腰内的水份慢慢烤干,再用中火将其烤熟,最好大火烤出一层漂亮的焦皮儿。 末了,取出猪腰,只需撒上盐面些许便可,不用其它的佐料。 我将烤好的猪腰,切了两片,用竹筷串起来,放到盘子上。转身这就离开厨房到了前厅。 进去一看,尚彪还趴那仙人板板上睡觉呢。而其余人则在收拾厅堂内的残局。 那个阴阳男领来的六七个人手段其实有限的很,他们虽能将这些人打飞出去,并且闭了气,但却无法伤到这些人的性命。究其根本,阴阳男几人走的路子不正。是以他们发出的劲,只能挫了这些人的锐气,就算是再重一点,顶多是个小骨折罢了。 所以阴阳男那些人的拳劲根本就没办法透进这些人的身体里。 我移到了尚彪身前,把烤好的猪腰子在他鼻子底下轻轻的一送,尚彪抽动下鼻子,转尔一睁眼:“香,好香,好香啊!“这吃货,一个扑腾起盘腿坐在仙人板子上,伸手拿过一个猪腰,张口就吃起来了。 “嗯,不错,不错!就是这火候儿,还是差了一些,不过也将就了,不错,很不错。“我呆立一旁,看着尚老吃猪腰不说话。 尚老把这个猪腰几口吃了个干净后,他又小心把手指都舔了一遍,末了意犹未尽地长长喘过一口气说:“真基坝舒服啊!“粗,太粗鲁了,这,这人……简直了。 我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不过人家是前辈,是高人,这个兴许是人家的习惯呢。所以,上述念头只在脑子里匆匆一过,我就小心抱拳对尚老说:“多谢前辈出手。“不容尚老回话。 林汉已经领了几个弟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尚老面前。 “多谢前辈出手救下我等一行人的性命,多谢,多谢前辈。“尚老面对众人却拿出一副不解的样子说:“干,干啥呀,你们这是干啥呀,哎呀,哎呀妈呀,这咋回事,哎呀,棺材,哎呀我去!“尚老扑通一个跟斗就从上面载倒,然后坐了地上,伸手揉着屁股说:“咋了,咋了这是,哎呀……完了,完了,我肯定又是喝酒了。“尚老拿起伏特加的瓶子看过一眼后,他一丢手,嗖的一声将瓶子飞了,跟着又搓把脸说:“咋又喝酒了呢,完了……“他抬头说:“我是不是耍酒疯来着,这家伙,这可怎么办呢。“尚老一身修为神鬼莫测,这一身的个性当真也是神鬼莫测。我知道这类人就像秦岭的那些惊绝天地的隐士一样,他们修成了某一种法门后,为了养住那个东西,所以有时表现的就不太像一个正常人。 对这样的人,按齐前辈的话说就是,随他去,反正你也打不过他…… 没错,很简单道理。 是以当下我就顺水推舟忙转身对林汉说:“快,快让人给他煮着醒酒汤。“醒酒汤很容易弄,当下林汉就吩咐人去做了。 而我也扶起了尚老,跟着在林汉带领下去了餐馆后边的拳场。 这个拳馆的面积不小,分了两个大空间,每外独立空间都将近有一个篮球场的面积。 我们绕过了拳馆,来到后边的一个电梯处。 林汉输了一串密码,开了电梯后,我们径直就上了他安在二楼的一个住处。 住的地方,打量的很干净,舒适,处处透出浓郁的中国文化韵味。 林汉给我们安排到了一间书房内,然后我把尚老放到一个大真皮沙发上。 林汉则又一阵忙活,给我沏了一杯凉茶去心火。 凉茶的料子很讲究,用的是加拿大产的西洋参,国内宁夏的大枸杞,外加冰糖一几片绿茶。 我喝着这东西,林汉又朝我一抱拳说:“小兄弟应该也是有很强身手的人吧。” 我笑了下:“在下姓关,名仁。” “啊……” 林汉一惊,忙腰抱拳,一脸激动说:“林某人,久闻大名,久闻,久闻大名,都说你曾经跟一位真人交过手,还有,你……你对打死过两个外门师父,这身手,啧啧,仰止,仰止。” 我摇头缓言说:“不值一提,真的是不值一提。” 林汉这时又似想起什么般,忙问我说:“难道,今天我收的那一对老淮山……” 我一抱拳:“一点薄礼,不成敬意。” 林汉感慨:“哪里是薄礼啦,很贵重的啦,唉,你说,我这正打算过些日子去洛杉矶拜访你呢,只是……今天这事啊,也是我命中该着,该着哇。” 一时间林汉仿佛打开了话匣子,然后跟我谈起了这些恩怨的始末。 林汉手下有批弟子,他们在缅因州成立了一个叫华夏兄弟会的这么个小团体。团体的主要目地就是消除外界华人的一些不良印象。 由此一来,这个华夏兄弟会,就跟缅因当地的一个华人恶势力结成了死敌。 最近几个月,兄弟会干了几票很大的买卖,他们联合了当地警方,把几条建立在缅因与加x大之间的贩毒网络给端了。 林汉对这种事一向是非常赞同的,他觉得那种旧的,老的华人势力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现在是新社会,到处讲文明,华人应该把中华传统中好的一面传递给西方人。而不是一到唐人街就让人联想起假货,情色交易,还有各种非法违禁物品,那样的话,永远不可能将华人的地位给提高起来。 但这么做的同时,就触动了很多,很多人的利益。 林汉这几个月,大大小小一共经历了五次暗杀,可他身手好,所以那些人都没有得逞。 这一次,早在半个月前,林汉就接到恐吓信了。 所以,他是打算把生日当忌日来办的,同样他还有一个打算,就是看看身边这些所谓的兄弟,到时候能有几个留下来。 事实就是最好的证明。 拍胸脯的兄弟,一个都没有。 徒弟也有走了大半,只有一小半留在了这里。 林汉很伤感,但自觉这也是一个事实。用他话说,现在就是邪气高涨,真的就是这样,邪气高涨! 不过他说这个情况相对几十年前已经是很好了,当时的情况比这个还要恶劣。那会儿,不向这些人低头的话,在唐人街根本就没有生存的可能。 林汉说他早期也是从那个恶势力中出来的,他太清楚那些人了,所谓的江湖,义气,很多都是狗屎! 他们之间,没有义气,只有利益。谁投身进去,谁就等着后悔一辈子吧。 他本事大,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所以跳出来了。 但很多人,进去再想出来,就没那个可能喽。 林汉师父是个斗士! 他讲话时透出的精气神已经告诉了我一切。他一直在想着,把一些东西扭转,可那些东西已经根深蒂固很久了,这是个很吃力不讨好的事,但他做了。 我佩服林师父! 聊过林师父的事后,我又问他兰铃道馆是怎么回事。 林汉讲,他对那个地方也不是很熟悉。只知道,那是这些人上香,参拜的一个地点。并且那地方很邪的,非常的邪性。 此外兰铃道馆在这个唐人街存在很久了,最早它不在这条街上,而是位于另外的一条街。差不多是六年前吧,有两个白人女孩儿,不知怎么信了他们那个,然后变的疯癫,回家拿刀把自已的心脏挖出来摆在窗头,说要给什么献祭。 所以这个道馆白人警察封过一年,也抓出了两个所谓的替死鬼吧。 后来听说,道钟里有一外号称是钟馗天师转世的钟姓高人,又在别人的资助下,买通了当地的几个议员。然后道馆又重新开起来了。 开起来后,比较的邪的事情跟几起离奇死亡案有关。 说是,有几个人得罪了兰铃道馆,那几人也是修道的,但是那种散修。然后,这几个人陆续就死了。死因是突发的心肌梗塞,死时这几人的身体都有一个铜制的,兰花形状的铃铛。 这事儿很邪。 家人报案,警方查也查不出个线索。 唐人街里的人,就觉得这兰铃道场特别的阴森可怕。 正因如此吧,不久前阴阳男到了酒楼,喊了那么两句话后,这些人就全都吓跑了。 我听过林汉的话,稍稍分析,感觉这个什么兰铃道场还真不能硬闯。 这背后有人跟当地的官员勾结,然后还有非法犯罪的的东西,总之很多的内容扯牵到里头。 所以…… 我跟林汉商谈至此,转头看向尚彪却发现老爷子居然又昏沉睡去了。 林汉抬手看了一下表后跟我说,时间已经不早了,如果我没什么事的话,不嫌弃他这里寒酸,今晚就在楼上的客户睡下。 我说了一个没问题,起身刚要走,不想尚老爷子却又嚷了一句梦话。 “棺得沉,不能埋,埋入土,土旺生金,金气催旺阴邪而生动。要入水,水多沉金,金气不显,则一劳永固矣。” 我跟林汉互相对望了一番,然后我对林汉说:“出海行吗?” 林汉:“没问题。” 我又咬了咬牙说:“有焊枪吗?” 林汉咬牙回:“可以搞到!” 当下,我跟林汉随便找了一张毛毯给老爷子盖在身上后,我们就开始行动。 先是在零点前找到了一个焊枪,然后用那东西直接就把大铁棺的盖子跟棺体死死焊在了一块儿。 一切安排妥当了,又让人找了一大货车,然后跟林汉的几个徒弟合力把这东西抬上车后,我们开着车,就奔纽市的一个码头去了。 到达码头是凌晨的三时许。 四时许,我们把大铁棺运上船后,跟船出发,跑了两个多小时后,我们把这个大铁棺沉入了深深的海底! 做完这一切,返回到岸上已经快九点了。 等到一行人在中午时分回到这处餐馆的时候。 正好看到尚老爷子在餐馆里头沏了一壶茶,手里捧着一张报纸朝我一笑说:“真有意思啊,搁这地方,竟也能读到印了中国字的报纸!” 我和林汉朝老爷子一笑,然后我俩心领神会地奔后边去了。 对这等高人,不能打听太多,一切,顺其自然方是上策。 回去后稍作休息。 然后,林汉给我引见了他的几个弟子,随后大家又吃了一顿晚饭。 期间尚老爷子也跟大家一起吃,等到众人把肚子填饱的时候,林汉的手机响了。 他没出去,直接当我面接听了电话,然后我听出来,他手上那帮弟子,也就是华夏兄弟会的那帮人,准备在缅因州,跟对方玩一把大的了。 林汉接听完电话,他放下手机后,我习惯性地问了一句。然后林汉把那边的情况讲给我听。 大意就是,华夏兄弟会的朋友盯上了一票买卖,对方要从加x大,把一批货运到这缅因州的一个地方。 华夏兄弟会凭直觉,感觉到这批货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他们打算把对方的货给抢了。 现在,这件事呈报给林汉,他们想让林汉派几个人过来。 林汉把这话一说。 然后他眉宇间露了一丝的尴尬,这时他的大徒弟,也就是一个姓付的徒弟说了一句话:“关小兄弟,这件事,不用你插手,我们几个人,一起联手过去,你只要在纽市,帮我们照顾好师父就行了。” 说实话,如果这位姓付的徒弟不说这话的话,我或许还没有什么顾虑,但对方一说了这句等方面,我当即感觉不对了。 这里面不对劲呐。当然,林汉没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徒弟! 第五百三十七章 邪力遁空索命,高人破局 问题应该就出在我逗留在这间酒楼的几个小时内。 而在此之前,那位付姓的大徒弟肯定也有问题。搞不好,就是内鬼勾引外人来害死林汉。最终,那个身处缅因州的所谓什么兄弟会,也极有可能早就沦陷了。 我不是否定这个什么兄弟会的本事。 我只是太清楚陈正。钟思鸣,鬼庐。双蛇盘剑组织这伙人的本事了。 一个兄弟会,全都是林汉的弟子。 他们闹腾的小行,闹大了。对方一是掐死,二就是吞并。现在,吞并的可能性估计更大一些。 但坏事不能做绝,吞并了,还得给人以刚出道时的正面形像才行。 可林汉是个祸患。 林汉不除,他早晚得知道这帮弟子干的是什么事。 于是,就有人要杀林汉了。 昨天那个局。确实是为林汉立的。但对方没有考虑到我和尚彪。 我们两个人现身帮林汉破了局后,对方收到消息,做出反应,直接就抛出一个套子。他们这是要引我们去缅因州,然后直接在那里把我们做掉。 胃口这么大,要把我给做掉。 这伙人肯定是有大杀器呀。不是人,就是层层的杀阵。 怎么办? 应不应呢? 我抬头之余,就见姓付的那个家伙,端杯给我敬了杯酒说:“关兄弟威名遍布北美大陆。都知道你是华人中,年轻一辈的翘楚!放心吧!华夏兄弟会的人,这次就算全军覆灭,死在那里,也不会让劳动关兄弟出马的。” 这话说的真不是人话呀。 我想爆个脏话,骂他一句,可我没骂。而是端起杯说:“付师父这话说的不对呀,这样的事,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好!关兄弟够义气!” 付师父说完,他仰头喝了杯中酒说:“关兄弟,说到做到,讲义气。江湖人人都知。好,我这先替兄弟们答应了。等下,我这就跟那边兄弟商量一下行程!” 付师父说完,又朝我一抱拳,转身便离去了。 他人这一走,旁边包括林汉在内,还有他的几个弟子就犯起嘀咕了。 众人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林汉,某了一人对林汉说:“师父,阿才他这话说的很古怪啊。” 林汉表情很尴尬。 他喝口茶说:“这个,这件事……” 林汉是个要面子的人,如果他得知了徒弟们干的事情,他脸上肯定挂不足。 所以,这个台阶我得给他找一下,于是我端了杯子笑说:“林师父你不用多想,本来江湖中人,就该做那些匡扶正义的事。现在兄弟会的朋友有难,我理应义不容辞助一臂之力。来!大家喝酒,吃饭。” 饭吃的很尴尬。 因为他们怀疑自已师兄弟的同时,又不敢相信怀疑的东西是真的。 这个面子我得给。 再说了,这本就是我要接的因缘,是福是祸,杀过去,战一场便知道了。 付师父好像不是很急的样子,吃过饭后,我们居然又在这间酒楼里睡了一觉。第二天清早,付师父才通知我们出发。然后他开一辆车,要给我送到缅因州同那些人见面。 然后,尚彪还是很猥琐…… “兄弟,你这小老乡好,会烤猪腰子,还有钱,最关键……嘿嘿。” 尚彪一笑间,接着偷偷跟我说:“俺以前听说,这地方有那种不穿衣服跳舞的金毛,这个,回头你领我去看呗。““还有,听说这地方,能明目张胆赌钱,那个俺也想去试试手气。“尚彪搓着手,一脸猥琐地说。 我坐在车里头,郑重对他讲:“尚前辈,我这次过去是要救人的,等我把人救过了,再陪你去那些地方好不好。“尚彪笑了下说:“好哇,好哇,我不着急,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吧……我一半算是偷跑出来的,原因……其实……“尚彪一脸正气:“我就是想看看资本主义社会到底有多腐朽,就是这样。“他拍了胸脯很认真地对我说。 我看车窗外的风景,不语。 功夫,道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修法儿。 我不知道尚彪修的是什么,但给我的感觉就是,此人对外言行讲的东西,全是一些小害,小猥琐,引起人反感的小玩意儿。他只是说,只是想,但却又不付诸于行动。 最后,我很想知道,他拍向阴阳男头顶的那一巴掌究竟是什么力量。 它为什么会那么的纯正,浩瀚和炽烈。 答案只能在今后的相处中,慢慢去了解了。 我转过身,开始跟尚彪聊一些家乡话。 车开的很慢,我们一路聊着天,到了天黑,也没走到预定的地点。 一路上,付师父跟我们讲,他们的这个华夏兄弟会成立初始是多么的不容易,这里面的奋斗,跟不同势力之间的斗争,听起来很像是那到一回事。 最后,付师父说:“关兄弟,你的仁武堂在北美做的这么大,这真是不易。可以的话,如果你不嫌弃,兄弟会往后就归到你的名下吧。” 我一笑说:“再说吧,再说!” 晚上,入夜时分,我们入住了位于圣约翰河畔不远处的一个汽车旅馆。 这地方没什么人家,生态环境都挺好的。 汔车旅馆好像也没有什么人,我们住进去后,吃过了一顿晚饭,这就分别开了三个房间住下了。 这一行,按付师父的说法,我们会去圣约翰河旁的一个营地,在那里跟兄弟会的人见过面后,再一起联手,把对方运的一批货给狙击了。 晚上,九时三十分。我清洗完毕,换了身干净衣服,眯了一会儿,等睡到凌晨一时四十分的时候,我让院子外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给吵醒了。 有车来了。 但车开进来后,不大一会儿就灭了火儿。然后,车停在院门口的公路边上就一动不动了。 这时,正常来讲,我应该可以接受到这辆车上的人散发出的那个称之为气场的东西。 但我没有接到。 这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说对方车里有什么屏蔽气场散发的物质。这东西有些类似易家姐妹脖子上戴的那个玉。 我意识到会有事发生,就起身穿好衣服,同时把鞋子什么的都穿好。然后将一块毯子平铺到地面后,我坐到上面打坐。 刚坐了二十秒。 突然,门被人敲响了。 我沉声说:“谁?” “我啊,兄弟,开门呐。” 来人是尚老爷子。 我起身把门一打开,瞬间我怔了一下。 老爷子穿了一个大花裤衩子,手里拿着自已的衣服,站在门口看了我一眼说:“我害怕,做了个恶梦,睡不着,我上你这屋来睡。” 我一怔。 刚好这会儿,我看到对面房间的门开了,一个耳朵上扎了个耳钉的白人粗老爷们朝我挤眉笑了一下。然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后,他关上了门。 老爷子,哧溜,钻进了房间。 我尴尬,非常,非常的尴尬。 搁这地方,不像国内,国内哥几个喝多了,晚上开一间屋一起睡没什么,搁这儿,一男一女开一间房那是正常。两个男的开一间房,呵呵…… 我不多说了。 尚老爷子,你这是搞什么鬼呀你,你……讨厅乐圾。 哎! 我叹过一口气,转身砰的一下将门上。回头间发现老爷子已经钻进我被窝了。 “哎哟,这还热呼呢,哎哟,舒坦,舒坦。” 老爷子把被子什么的盖好好的,这就在我被窝里睡上了。 我稍微凌乱了那么一小会儿后,我挪了一下毯子,跟老爷子拉开一定距离,我再打坐。 刚坐下,突然间,唰的一下…… 屋子里遁进了一阵阴风。 就是那种气温猛地一下降低了的感觉,然后我明明闭了眼,眼前却呼……的下出现了一团灰朦朦的雾气。 不对劲,我心中一动的刹那,刚要挪动身体。 猛然间,那团灰气中就伸出了一对爪子,然后仿佛梦魇般,我全身如同被锁住了似的,一下子就动弹不得了。 我就这么被人给按在了地上。 这一瞬间,我明白,我是遇到地魂五行修齐全的高手了。 三魂之中,通了地魂,再将五行修的齐全,就能实现所谓‘出阴身’的效果。 正常情况下,一些人打坐,也能炼出来所谓的那种出阴身。 比如奥利维亚讲,她让人一下子撞晕,之后又看到了自已的身体,那一瞬间,她感觉到冷和害怕,就是地魂让人给惊出来了。 小孩子,受到惊吓,情绪突然变的不稳定,也是地魂给惊到了。 总之,这种事情很多。当然了,现代心理学不会这么讲,它只会说情绪受到惊吓而已。 普通人出阴身,出来之后,会让天地间的力量把这阴身给吹散。 所以,很多人不懂这个,练打坐,把地魂遁出来,以为多高明,接下来越练,情绪越差,一直到最后,把自已练成白痴,精神病。 地魂五行齐全,全都培出来了后,可以按本身修的路子,把这地魂给幻化成不同的样子,以一种非实体的方式,攻击到对方的心神。(ps:喜欢就当玄幻看。别当真。) 受到了这种攻击,人的魂就会给吓到,然后变的心神不宁,表现出来就是阴虑火旺,再严重就是精神病。 这对灰爪子从幻出的雾气中浮现,它按住我的肩膀后,我感觉全身的气血为之一凝,这一刹那,我正要提那雷炁,把对方给轰一下的时候。 我突然就看到了一个道士! 我知道这是幻像,但这幻像太漂亮了,他头上顶着的是那种好像金属做成的道冠,冠上有三颗鲜红色的绒球,他身上穿了一件灰白的道袍,五官笼了一层雾气,他就这么出现在我‘眼’前后,他挥了一下手,只一拍! 一道无声的光,仿佛太阳般在我眼中闪出,转眼功夫,我听到了一记惨叫…… 啊…… 这叫声是从窗外发出的。 我一个激灵,睁开眼的瞬间,汽车已经打火,轰的一下快速启动着离开了院门口。 四周一片寂静。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尚彪仍旧在床上睡着,他边睡边打着呼噜。 我想了下,我对尚彪说:“前辈,其实,我觉得用雷炁……” “啥雷气儿啊,你练那点玩意儿好干啥地呀!你折腾光了,往后你咋整啊。那玩意儿别没事就用,再说了那玩意儿不是你那个用法儿,这用法儿,它有规矩,有讲究。我跟你说,老天爷打雷,它还分个天时,地利呢,你以为你练出来的,就能瞎用啊。我次奥,傻x!” 我一怔:“前辈你?” 尚彪打了个呼噜,然后噗……放了屁后,他说:“我给你讲个故事,老家咱吉林x春那儿有个师父,他是练形意的,可是他越练,越睡不着觉,他越练,黑眼圈越重,越练越神叨的。并且还神叨的厉害呢!““咋个厉害法呢,搁咱老家话讲,他能看事儿了!哎呀,这玩意儿邪性啊。他一下子就成仙儿了。““后来,我搁公园遇着他了,他后半夜一点多,睡不着觉,在那站桩。我一看呐,这桩什么的站的也都对,可是他怎么就练邪,练偏,把魂给透出来了呢?” “我就跟他唠了唠,然后他说,他心里有气啊。他说,他不服气,说人都不认这个内家拳。还说,练拳跟耍猴似的。所以他不认这个,他学了一年后,就跟人练散打的对打,结果让人练散打的把他给打懵圈了。” “他就含着一股气,带着情绪练。七情六欲这东西可全是阴魂生出来的。他带着这情绪练,他练来练去,就把情绪给勾出来了。另外,他站这桩,也是不对,站的太猛了。可哪里不对呢?” “他基础不行啊。体能连一个练散打的都不如,就这底子想玩内家拳?站桩,站桩,先得把自已身体,慢慢调好了,才能站那些出功夫的架子。先得站养生的架子,养足了生,再练本力,把本力练到一定火候了,你起码,你这身子骨抗得住一般练散打的拳脚了,你才能碰内家的东西。” “然后呢,站桩的时候,心里可不能有气儿,有气儿可就招邪练偏喽!哼,功夫这东西,不是那么简单的,不是说我身体健康,我练出来就能打人。想打人!得先有抗得住一般外家人的拳脚本事,你才能继续练。否则,散打的拳都抗不住,还敢说自已的拳会打人?” 我听了感觉尚彪话里有太多的东西了,这些东西都是我以前做过,但不太懂的,如今听他们这一说,我瞬间全明白了。 比如,当初我跟周师父相遇,铁蛋叔的那顿拳脚就是最好的证明。我要抗不住铁蛋叔的拳脚,周师父绝不会教我功夫! 我听罢又问:“那你是怎么帮那人的呢?” 第五百三十八章 彻底明白传统武学的源头 尚老爷子嘿嘿一乐,好似做梦说梦话一般,自顾念叨了一句:“这闺女,她长的可真俊呢。” 我一怔,暗说。这怎么说拳说的好好的,又扯到闺女上了呢? 疑惑间。我正要试试老爷子是真睡还是假睡的空当,尚老爷子又说话了:“要制住他这股子魔性,就是泄了他的气。怎么泄呢?我就给他找了几块翡翠石头,我跟他说,这石头里边有玉,那个玉啊,可老值钱了。然后我就让他磨,磨出来,他就发达喽。我给了他一兜子石头。他用就锉刀,天天的锉呀,磨呀。他磨呀磨,心气都使在一股劲儿上……” 此时此刻,我忽然忘了尚老爷子讲的是什么了。 因为,我好像知道老爷子是谁了。他不姓尚,尚老爷子只是他认识并熟悉的一个人。 他真正的姓氏是端! 他就是当初在天山,给了我那块翡翠的端前辈! 端前辈的地位,尚且要在齐前辈之上。 像齐前辈这样的人,知道端前辈了,得称他一声端老才行。 除外,我在天山见到的怪人,只见过他披头散发一团乱的模样儿,我不知道他的真正长相,我甚至没有看到过他的眼睛。 他就是端前辈。而他这副样子只是他不想显露自已的身份。 不显露身份的话,要靠伪装,但通常情况下的伪装只是借助一些诸如化妆之类的手法儿,将自已给化个妆,让人看不出本来面目。 那个搁古代叫易容。其实古代的易容术远没现代发达。 尤其是现代的女人。 每一位,都是顶尖的易容大师! 正常的手法是易容。但不正常的手法,比如道门中就有一门极高超的手段叫‘易命术’。 这手段是把死去之人的命数,气运,习气等等的一切,依附在自已身上,做为一种伪装来行走江湖。而其真正的秉性等等的一切不到关健时候,却又潜藏不出。 这手段,非大德高能之人,不可以用。 因为搞不好,就容易玩火自焚。 应前辈,他用的应该就是那门本事,所以就连陈正这样的人,也不知道现在的应前辈是什么样子,甚至不知道应前辈是生是死。 端前辈他用的跟应前辈的手段一样,这个尚彪就是他曾经遇过一个人。 而一年多以前,我听胜大哥说过,端前辈正呆在贝加尔湖地区,那个地方再往南走,便是国境了,再走一段路,就是东三省了。 而我之所以推出来尚彪就是端前辈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提到了翡翠。 练家子,道门,都极少有人玩那儿东西。 正儿八经的道门,用的全都是和田,独山,绿松,岫玉,这四大名玉。 一切法事,佩戴,温养,等等一切,都是围绕这四大名玉来展开的。翡翠那玩意儿,除了清末民初的时候曾经掀起一股热到现在的收藏潮外。古时,它是不上讲究的东西。 并且我也问过齐前辈,翡翠这东西算不算上讲究的。 齐前辈说,那东西他不知道,因为道门里头没有玩儿的。 可端前辈当初在天山送我的就是那个东西。 最后,我把这一切都联系起来,我发现,翡翠内散发的那股子热力,跟这老头子拍到阴阳男脑门上的那一掌中散发的炙热力量非常相像。 这么一来,我断定,这个尚彪,他不姓尚,他姓端! 端前辈这么伪装是有他原因的。 只要他以尚彪的身份出现,并用尚彪的习气,语气,等等一切在社会上活动。对方的功夫再高,也断不出他的真正身份。 否则的话,他若以端姓的身份出现,对方知道有这么一个大能出头了。那妥了,他们可能会不惜代价,用那种同归于尽的极恶方式跟我们一战。 那样的话,死伤无数,造的孽也会极大,极大。 我心中生起这一念,念起瞬间,唰的一下,我好像跟什么人接上了一般。转瞬,我‘眼’前又出现了方才的那个道士,他朝我微微一笑,唰的一下,又自顾隐去不显。 一切当是如此。 世人只知一个满口下流话,小黄腔不离口,嗜酒如命的尚彪,却不知,他真正身份是姓端! 高,这才是真正的高人风范! 披了一个大俗下流的外衣,却又不真正去染那习气,如此颇有那股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性情。 我在心里赞过后,便又开始打坐。 坐了许久,尚彪又说梦话了。 这次,他讲的是他小时候初入道门练功的经过。 前辈是真正以武入的道,他的练法,是在站桩之前练套路,从八岁开始习套路,一直到十四岁,六年的套路下来后,又开始练力。每天举石锁,从三十斤的,到五年后两百斤的,然后每年再涨五十斤,就这样一直涨五年,同时每天至少要举到一千下。 除了练,还有道门的医功,要根据身体不同时期的反应,佐以不同的草药,混在食物,粥中来吃。这个,就完全是师门的工作了。讨在广弟。 练十年的本力,二十四岁站桩,一边站,一边挨打! 先是拳脚,后来是竹棍,木棒,铁棒,重锤! 打完,再用药酒来搽拭周身。挨了五年的打以后,才练对手拆招。拆招也是往死里打,真正的生死相斗。最后又是五年,三十四岁,才又开始修静坐丹功。 这是一个真正出身道门的高手的修行经过。 没有任何取巧的地方,力都是一分分练出来的,别不说,两百斤的石锁,每天单手提一千下…… 想一想那个强度吧,绝对非人级别。 而这仅是外在之练,还有内在的医药之功。因为练的过程中,身体极可能出现这样那样的反应。 不佐以医家妙药来调,凭自身很难过去那一关。医家妙药,又并非是昂贵的补品,可能只是山野林中的寻常之物,但要对症来施的话,没一番大本事,完全胜任不了。 如此,我终于明白。 道门现在为何凋零了。 习武成就之功,不是一人之力。而是集结了,医,药,等等很多方面的力量,最终实现的一个结果。 放眼现代,有几人能吃得了这苦,有几人能舍得了这俗世人的幸福来练这个。 所以…… 我听罢,感慨一声,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那一晚,我收获很多,同时我也知道了一个真正道门武者,传说中大能力者以武入道的整个过程。 大体就是先套路,后炼本力,再站桩,同时练抗击打功夫,然后行桩,对手喂招后,再练兵器。等兵器完全掌握了,到了这一步,按前辈话讲,一部份人就下山历练了。 他们或是开镖局,入绿林,或是入朝廷,做武官。而这些人就撑起了,华夏世界明面上武术一脉的东西。而另一部份人没有选择过早下山,他们就继续往深了修,接下来就是入道,内在精神,丹道术法之类的周天功夫了。 所以世面上看到的很多人练武,都是小时候练套路开始。 但是…… 往往套路下来,就没有再继续练了。如此,也就造成了华夏武字一脉的断层现象。至于后面的入道,更是罕有人去深修,深学了。 端前辈的这一番谈话,彻底揭开了我心中隐藏的无数谜题。 古老华夏的真正武术功夫的来历原来是这样啊。 而正是那些修完了兵器就下山的人,他们在山下,把身上的功夫经过种种演变后,就形成了现在的形意,心意,八卦掌,三皇炮,诸如此类的东西。 因为我们看这些功夫的最初祖师,比如董海川前辈,都知道他创了八卦掌,可是他师父是谁?没错,他的师父是一位道人。 很多功夫,拳术的源头处,都有一位我们不知道详细姓名的道人!甚至就连所谓的少林功夫,齐前辈说过,那个时候佛盛于道,尤其是宋代时期,很多人佛道都不分家的。所以,很多的少林功夫,其实也是道门的东西。 道本如此,万法之源! 我会心一笑,终于在心里把这一切明了释然了。 至于我,在此之前,我一直是傻傻的走下来。一步步在前辈的安排下,凭着心里的一股子傻劲,通过种种巧合的机缘,磕磕绊绊,这才学到了一身的高明本事。 但在此之前,我对这一切都不是很了解的。我不知古老华夏武学是一个什么样的体系,是一个什么样的流程,同样我也不知道真正习武之人要走的路是什么的。 现在,我明白了。 心念一时就无比的释然,然后我在一片如雷的鼾声中,心守空明,即一念不生,又仿佛生了冥冥中的一念,就这样,一直坐到了天亮。 天亮后尚彪打了个哈欠,抻个懒腰起来了。 “咦,我干啥睡这儿了。”他一脸古怪地看着我说。 我一笑说:“你说你昨晚害怕,你就睡到这里了。” “嘿,真不好意思,让你在地上干坐了一晚。嘿嘿,那啥,我晚上有没有说梦话啊。” 尚彪好奇问我。 我说:“说了,你说了。说很多呢。” 尚彪一摆手说:“哈哈,就知道得说,我这人就有这毛病,爱说梦话,行了,啥也不说了,我说啥你可别信啊。全是瞎白话,真的,全是瞎白话!” 尚彪嘿嘿一笑后,又自顾说:“其实吧,有一些,也不是白话。嘿,反正,你自个儿琢磨去吧。走!看这老外早餐吃的都是啥呢?” 第五百三十九章 学会用冷静驾驭愤怒 我一时让尚彪搞的不些不太会了,我不知道是该叫他端前辈,还是称他为尚老爷子。端前辈的这种手法,其实很像咱们一个古老的传说,即济癫和尚。民间俗称济公。历史上诸如济公这样的人有很多,可许多人只看到了表面。看到了济公吃肉,喝酒,就认为是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坐了。 事实并非如此,事实只是,他们为了更好地融入这个世界。同样也是为了更好地施展一些所谓度化的手段。 端前辈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现在我还是叫他尚彪,尚老爷子吧。 当下我对尚彪嘿嘿一笑说:“行啊,走,我领你吃洋鬼子的早餐去!” 洋鬼子的汉堡。三明治好像不太对尚彪的口味,无奈我又给他要了一个煎猪排,没想到店家给端来了三分熟的那种。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尚老对这种血淋淋的食物比较感兴趣,然后他居然大快朵颐地吃起来了。 我喝了咖啡,心说端前辈呀端前辈,你还是改不了在天山养成的饮食习惯。 吃早餐的时候,付师父表现的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然后,他一再反复地看我,并问我昨天晚上有没有遇到什么古怪事。 我说做了个梦,差点没让人给掐死。 付师父噢了一声后,就再没说什么别的话。 吃过早餐,我们离开了旅馆,回到车上继续赶路。途中,付师父一直抱怨旅馆的早餐好像有什么问题。似乎不太舒服。然后,就这么一直开出去两个小时,我们拐上了一条掩藏于圣约翰河畔密林中的小路。 车轮碾压着青草和灌木又艰难行驶了一个小时后,付师父说前边有个小木屋,那个地方应该就是营地了,可是他现在委实受不了。他要出去方便一下。 我欣然同意。 付师父打开车门,然后连放在档位旁的一卷手纸都不拿,这就撒丫子奔密林深处遁去了。 屎遁! 我望着付师父消失的背影,脑子不知怎么就想起了这么一个词来。 上古流传至今的两大遁术,一为尿遁,二为屎遁! 无修行门槛,一经点拨,人人会用。 付师父,高手,佩服! 我没有追付师父而是坐在副驾的位置等尚彪醒来。 是的,尚老爷子又睡着了。 呼噜打的是震天响,并且嘴角还淌了一丝儿哈啦子。 我淡然,稳稳坐了半个小时后,尚老爷子一个激灵:“哎呀妈呀,这到哪儿了?” 我说:“付师父半个小时前拉屎去了,他现在还没有回来。” 尚老:“掉里了吧,那啥,他说那营地搁哪儿来着。” 我说:“不远,就在前边不远的一个小棚子里。” 尚老:“那咱干呆着干啥,这搁车里头,外边天这么热,这容易闷死车里头啊,走,走,去那小棚子看看。” 我说:“好的!” 我和尚老当即下车,我拿了随身的几件东西后,把车门关上,就沿着一条林中的小路前行了三百余米,眼前先是出现一个水色发绿的小水塘,绕过这个水塘后,面前出现了一处外墙长满了苔藓的木头屋子。 屋子挺阴森,蛮适合拍一些恐怖电影和b级片的。 我没怎么细看,只在外面稍微打量了一下,就走到门口那伸手吱嘎一声,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立马传出一股特有的腐败气味。 我抬脚一步走进去,下面的地板好吱嘎,吱嘎的声音。四下绕过一圈,我看清楚屋子里一共有四个房间,共中两个房间还有床。 比如可疑的是第三个房间,那里的地面上有一滩滩黑紫色的干涸血迹。 凶宅呀。 我蹲下来,伸手触碰了一下血迹,探出一缕劲过去。 脑子里,啊…… 先是闪出一声惨叫,跟着又是一串的惊呼,不要,不要…… 然后我看到了一副,非常可怕的画面。 当然了,对方没有死,而是有人在这人的身体安置了一些什么东西,把一个人给硬生生地改造处理了。 我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又看了看其它地方,然后我再没发现可疑物品。 表面看是没什么,但我担心这里面让人安置一些易爆物品,那样的话,我可是没办法对付,于是我又又再三仔细地搜了一遍,待确信没有任何的问题后。 我走出来到门口找到尚老爷子时,我发现他又睡了。 他躺在一张从木屋里搬出来的破躺椅上,呼噜打的震天响的同时,在他身边的地板上赫然摆着一块尖锐的石头,而就在石头旁边,则画了几副很有意思的小人儿,外加几行文字。 这都是刚才他趁我查探房间时画出来的。 这小人…… 我只扫了一眼就挪不动目光了。 小人肚子里分了三个部份,那是三个分别为圆球状的东西,然后有一个更小的小人被尚彪用一条曲线标着,沿这三个部份走了一圈后,最终,以头顶会聚成了一个有模有样儿,手拿武器,后背还发光的一个小人。而在小人头端,则又画了一团很抽象的云彩,云彩里,写了一个字,那个字是‘神’,神字的旁边还有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这个小人的旁边,端前辈用一年级小学生的字体写了两个字。 法身。 法身旁边,还有注解二字。 注解说的是,身分肉身,法身,肉身是娘胎里生出,后天服食五谷而长成的血肉之躯。法身是内在精神之身,是用修行功夫,一步步证出来的一个身。同样,法身是打通最终关隘的一个工具。 法身是与最终的那个神相通时,所需建立的一个工具。 法身就是一座桥,利用这座桥,才能接通最后的那个神。 法身如何来证? 七情六欲为法身演化之能,一切善知识,真理则为法身之源,肉体机能,则为法身之基。 文字写到这儿,就嘎然而止了。 我看了一会儿后,尚老爷子突然转了下身,然后探脚出来,在地板上来回地蹭啊蹭…… 没了。画的,写的,就这么给硬生生地蹭没了。 我黑脸之余,闪到一旁,坐在地上,暗暗在心里思索这番话的意思了。 七情六欲为法身演化之能,也就是说,我心中所思,所想,然后根据所思,所想,还有外界活动对我产生的影响,产生的一系列念头,是这个法身得以演化成形的基本能力。 善知识,真理为法身之源,法身的演化还需要一个力量,这个力量就是我天魂中蕴出的五行之一。 肉体机能是法身之基,也就是说,精神与肉身是相依相附的关系,我现在的法身还不能离开身体而单独存在。离开了身体,法身就算是有,渐渐也会消亡。同样没有了法身,身体的情况也会每况愈下。 七情六欲是地魂。也就是阴魂。 善知识等等的一切都是天魂的力量。 至于身体,自然就是生魂了…… 可是,这具体的一系列做法,又是怎么样的呢? 我怎么才能弄出这个所谓的‘法身’呢? 我想要问尚老爷子,却发现他仍旧在睡觉,并且他白天睡觉好像还不说梦话。 这怎么办?想吧!可我想的方法,对吗?我没有指引呐…… 思忖之际,我在地上来回走了五六分钟,突然,我发现我不能想了。 为什么? 因为有人正在朝我们慢慢的接近。 我终于明白尚老爷子的意思了,这接下来的一战,可能就是我要突破的关健。 转念之间,人来了。 不多,就是三个人,此外这三个人我居然全都认识。 其中一个是一年多以前,与我见过数次面的那个印度黑哥。黑哥的旁边是卢瑟夫,而走在卢瑟夫身边那个一走路就浑身直响的家伙,他居然是江越。 江越的胳膊的腿儿,让人给收拾过,然后装的装,骨头改造的改造,他又重新以健康人类的形势出现了。但由于人工的骨头毕竟存在了很多的局限,是以为了更好的活动,他身上加了一副所谓的‘外骨骼’。 外骨骼在几年前还是很科幻的那么一个东西,不过现在没什么稀奇的了。它研发的目地,就是为了能让残疾人更好的活动。 我刚从黄石出来的时候,曾给周师父去过一次电话,我的意思是给他寄一套可以让他行走的假肢,周师父直接就拒绝了。他说了,不用洋人的东西,此外他说,他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再三请求,周师父说我要是给他寄回去,他就砸了那玩意儿。 没办法,倔老头就是倔老头,所以我就没给周师父买这套东西。 江越加了外骨骼,他力量上没什么大的表现,但是他可以像个正常人似的走动了。是以,他看到我后,脸上流露了一丝恨恨的笑意。 恨完了,江越放下背上的一个包儿,他扬声对我说:“关仁,真的是想不到,你居然还能活到这一天。” 我笑着对江越说:“是啊,我也想不到,你竟然还能站起来。” 江越一听这话,他脸上马上抹了层恨意说:“妈的!我一想这事,我就恨的咬牙切齿,妈的!当初就不该先去找你!” 我想了下问:“那你应该找谁?” 江越不无狰狞说:“我应该找你的朋友,你的那些狗屁师父,还有找你的父母,我要把他们先杀了,一点点的杀了,再来找你!” “哼……”江越又冷笑说:“不过你很聪明,你父母身边有高人坐镇,他妈的,要不然,我先杀了他们,再找你来说话。” 江越真的是触动我的底细了。 呼的一下,我心里那股火就腾起来了。讨在吉号。 这种人,当年取他骨头,真的是手软了,我就应该把他的命给收了才对! 真的是什么人说什么话。 包括徐长天,徐长天是够霸道,并且够有野心的了。可是他对我,对很多人的言语,打归打,但起码彼此间的尊重大家都有。 可这个江越呢。 他连一个尊重都谈不上,也就是说,当一个人做不到对别人的尊重时,这种人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可挽救的价值了。 事实就是如此。 能力高者,实力强者,无论是俗世的富商,还是其他什么人,对普通人,乃至一些贫穷者表现出来的都是足够的尊重。并且可以说是,地位越高,表现的越谦卑。只有这样,他才能合道,才能长久的发展。 类似江越这种人。 我错了,我当初真就应该把他给杀了才对。 此时我非常愤怒,心念一动,就要冲过去把江越给放倒,这时候,我脑子里却突然出现了一记浑厚的声音。 “怒气,不该加于肉身,要上通脑袋,与天魂相接,要有冷静的怒。” 这是端前辈的话。 他刚才不知用什么方法,在我脑子里说了这么一句话。 如此一来,我回想之前在地上看到的小图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生气,怒的时候,不要去让身体有什么反应,不要大喊大叫,不要动手打人。要接上这道怒意,引入上丹田,天魂之府,然后…… 我按端前辈所说,保持着这着冷静的愤怒,然后我感觉身体有了一丝轻微的异样儿,说不出来是什么,但对比之前,明显有了不同。 江越看着我笑了笑,他复又说:“行了,今天你死了,真的,你死了。不过说出来,你昨晚就应该死的,但好像你身上有什么高人给你下的禁制,护身符,之类的东西。但那玩意儿,好像只能用一次吧。” 江越摇了摇头笑说:“你死了,真的是死了。” 说完,他挪了挪步子,闪到了一边。 这时,我看了眼印度黑哥。随之卢瑟夫上前一步,双手合十说:“真的对不起先生,我们必须答应出一次手。” 我说:“理解。” 卢瑟夫说:“那么,接下来就得罪了。” 卢瑟夫说完,他恭敬地朝印度黑哥弯腰施了一个礼,黑哥同样回过礼后,他一步步微笑着朝我走了过来。 待到近处,我发现这黑哥在这一年中,他身上功夫,又有了突飞猛进的增涨。 他的力量更加精纯,并且他已经完全将所谓的龙象之力给合到了身上。这两种力合到一起,让就让他在拥备强在灵性的同时,他身体里又多了一分力拔山岳的强大力量气场。 他长的并不高大,且身材也不魁梧。 可是他拥有这股强劲的气场,那气场,就在他背后,凝聚在空气中,敛而不发。 印度黑哥来到距离我六米外的空地上,他在朝我微微笑过后,他动手了…… 第五百四十章 证出一行,憋足了劲,一招KO 在印度黑哥动的瞬间,我就知道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 他身形一动,眸子里的神色陡然急转,然后他一下子就进入到那种原说中远古吠陀武士的境界。 关于吠陀武士的描写,有一本在西方很流行的名叫‘薄伽梵歌’的著作讲述的非常透彻。那是有关于瑜伽心法修行的重要经典名著。 学习瑜伽。想要真正通过瑜伽这门古老的运动给自已身体带好好处,而不是造成伤害。那么薄伽梵歌是必读的内容。 此外西方同样包括国内一些上层建筑的人。也曾阅读过薄伽梵歌,并从中接到过弥漫于地球上空的灵性力量,从而让自身有所开悟。 只是。这一切相对浩瀚的道藏经书来说,都是渺小不足为道的东西。 我没读过,但很多前辈用肯定的语气,讲了这一切。 印度黑哥在行动的一刹那,他身上每一寸的皮肤上都好像凝聚了吠陀武士强大的奉献力量。 武士的终旨是牺牲和奉献。 是以死亡为最高荣誉的代表。 因故,习武之人,入江湖。以武之道来行事的人。最终的结果都是一个死。 这里面我和叶凝便是最好的例子。 如果没有几位前辈,我俩已经死了。 但还好,我们借武,又入了道。入道,则就是生了,是另外一个高的层次了。 君不见,华夏最早的春秋侠客,他们每一个最后的结局,全都是一个字,死! 印度黑哥以牺牲和完全抹杀掉自我的奉献为至高的思想。 然后,他成了。 当然,距离大成,他还有很远的一路,但就目前来说,他已经是我见过。可以把人体力量运至巅峰的一个人了。 因为我看到了他身上散发的气场。 那是炙烈如太阳,厚重仿佛山岳,奔涌有如海洋的浩瀚之力。 我几乎看不到他动,他便到了眼前,然后他朝我挥出了一拳。 我稳稳扎住了马步,伸臂。去挡。 两股力量相交的一刹那,我耳中突然又响起端前辈的声音。 “弃防之心,弃挡之力,求舍之心,悟体之痛。” 端前辈的意思是,让我放下自已,以舍的心思,去体会对方打击时产生的那一缕强烈痛苦。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类以受虐狂的表现。 但我知道,并非是一直挨打这样,也不是在痛苦中寻找到快乐,而是这疼,会激发我身上的一些东西浮现。 所以,我把力撤了,转尔去提了阴魂的劲,去感受对方。 劲分几种,生魂,即元神的劲,会让我的身体自然产生本能的抵挡力量,然后挡住对方攻击。天魂,也就是阳神的劲,全让我明白这力量的大小,角度,它有多少焦耳,能释放多大的能量,等等这一系列称之为科学的东西。 当然了,以上只是一种比喻,事实真相远比这个复杂。 而阴魂…… 我被触动是疼痛和愤怒。 叭! 这一拳打到身体后,我全身上下那被放大的神经瞬间就产生了一丝强烈的疼痛,那疼,我说句夸张话,应该是比女人生孩子还要疼。 因为这一刹那,我脑子已经疼的没有意识了。 我若普通人倒也罢了,能让一个化神之境的高手,疼的脑子没意识。 这疼痛的级数已经超越了已知。 疼痛过后,引来的就是愤怒。 就像我们跟人争吵,打架,或是交手,不打的身上发疼,谁也没生气,可是打疼了之后,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去他大爷地,干他,弄死丫的! 阴魂的力量,也就是阴身的表现就是两个字敏感! 普通人当中,阴魂盛的人,大多身体比较弱,然后对外界的很多表现都非常的敏感,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引发多愁善感之思。这里边的经典代表人物就是红楼梦里的林妹妹。 阴魂强了,生魂不旺,身体就差,所以林妹妹华年早陨了。 现在我的阴魂被放大,跟着我又死死摁住了生魂,天魂的力量。 这样的结果就是,我周身特别的敏感。 自然,疼痛放大,自然,怒气生出。 而后,我还要把这怒气往上去引,引到天魂那儿,让一丝冷静的理智压着它,不使它外泄。 疼痛之余由于生魂被压制,力量就自然而然地穿过身体,然后我人像被电流击过一样,原地哆嗦了一下,后呼…… 我飞起来了。 扑通,我倒在了地上,然后地面石子又硌的我再生一疼。 一样的是钻心的痛。 印度黑哥一下子把我打飞,这时他愣了一下,显然他不理解,我为什么会有这个表现。 而此刻,端前辈的声音再次响起。 “要牢记一个灵字,否则的话,他能给你打成鬼。” 灵即让身体的敏感,去灵活的躲避,打成鬼,就是我如果再这么傻呼呼的让对方虐我的话,我得变成一个死人。 好吧,再来! 我忍疼趴起来,压着怒气,又冲过去了。 印度黑哥又冲上来,然后我开始躲,灵活躲闲的同时,端老让我出手打,但记住不要用生魂之力。 生魂指的是身体啊,我不用生魂之力,不用身体打,那我搁什么打呀。 端老好像知道我要问什么。 他在脑子里告诉我。 用心! 好吧,这法子就类似于画个圈圈咒诅对方了。不过,咱这可不是阴险的咒诅而是明着的打。 印度黑哥的动作很快,转瞬,他呼的一肘扫来时,我看到他肋下一下空隙,然后我打! 可是我没动手。虽然身体里产生了强烈的动手本能。 但我把这本能压住,压住之后,又让理性来控制。 然后我肩膀又挨了一下。 砰! 这一下劲力刚猛,我的肩关节一下子就脱了。跟着人飞出去了。 当然了,我身体有那个基本的基础,否则的话,我早就死了。 我扑通一声飞到了端老脚下,这时对方睁眼看了看我,然后他又尚彪附体,嘴里骂了一句说:“啥基坝玩意儿,一边呆着去。” 砰! 这老家伙,一脚就给我踹飞了。 踹的还是肩膀的位置,不过这一脚他给我的肩关节踹上了。 我又重新返回了战场,然后接受全面的受虐。 疼痛一次又一次的升级,然后我发现我的感知变的越来越敏锐了。 我甚至可以真切地看到印度黑哥下一拳会打向哪里,有的时候,我眼前甚至出现了印度黑哥的几个不同身影。 这是准确的幻觉,就像当初我对抗一个高手的剑术时,我领悟到的真实幻觉一样,我通过感知又得到了一种神通。 即,我可以提前看到一个人在下一秒的几种不同变化。 这是地魂与天魂相交之后产生的能力,当然它需要不断的刺激才行。 而最终,当我打开生魂那个阀门的时候,三魂齐聚,所谓法身就会证显出来。 当然,这个也只是端前辈为了方便我理解,所提的一个称呼。 这里面最明确的感受就是,地魂中的一行金,已经证出来,并且这一金与天魂中的一金相呼应。最终,打开生魂阀门,那里面的一金,也会胎胎而出。 当上,中,下三个丹田中的五行力量达成一致,形成一个频率时。就是齐内神而应外神。 那为何又生出的是金呢? 金主肃杀,我借用阴魂之力,看到印度黑哥的空门,要把他给放趴下了。 这一缕杀念,生出来的就是金! 一切玄妙便在此处。 上中下,三个丹田内同时生成了五行中的一行。 这样,便成就了端前辈所谓的法身中的一道力。 当然了,法身也有很多不同的说法,在民间信仰中,它可能是厉害的大鬼,在道家中,有的脉系指的是阳神真身,有的脉系指的又是别的东西。而佛学中,法身又是所有一切的根源所在。 华夏文化便是如此,一个词,在不同的领域,不同的思想结构中,解读出的内容,也多有不同。这点也是华夏文化的一个重要特点。 就像中西医一样,把西医心,挪到中医的心上,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我躲闪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而印度黑哥也非常的投入,他的动作让他全身都笼罩在一道又一道呼啸的劲气中。讨在岁血。 这劲气非常的刚烈,一拳打出去,带动的劲风,把面上的一丛草就给打的好像被风吹过一样。 拳风有此成就,这印度黑哥,真可以去比拟民国时的一些武术大家了。 我来回穿行,游斗了不知多久,只觉得阴魂中一缕金杀的之念已经落地生根发芽,而此时,我脑中传来了端前辈的话。 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我听到这一句话,当时心念一动,轰的一下,震开压制生魂的力量,然后先用五行拳中的横拳托了对方打出一拳后,横拳劲动,跟着横拳属土,引动中丹田内证出的五行之土,随之土旺生金,这中丹田里的一金便在一缕心火的作用下,横生出来了。 上,中,下三个丹田,各有一金。 杀念一生。 砰嗡…… 我抬了一记顶肘,撞开印度黑哥轰砸下的拳头,跟着一错步,再一拧身。唰…… 抬手,劈拳! 我打的是眼中印度黑哥在未来移动到的那一点。 所以,叭! 一记劈拳正中对方的脑门。 中了后,劲力仅在头骨上方轻轻一震,转尔,收了杀念,再欺身,用两掌一推,加上了放人劲的后,我喊了一声去! 呼…… 印度黑哥倒退着,飞了三米多后,砰的一下又撞断了一根树枝这才稳住了身形。 我没取他性命,因为我跟他之间,不仅没仇。我刚刚悟出的成就,还多亏他的成全。 当下,我朝黑哥一抱拳,说了一句,承让。 黑哥似有所悟,双手合十,嘴里念叨了一句后,卢瑟夫也朝我双手合十,随之两人也不理这江越,转身便拨开灌木,拔脚离去。 江越傻了。 “哎,你,你们……怎么回事?这……给我一个人……回来,回来呀。” 我这时不动声色,一步步地走到了江越面前。 我凝视他。 江越脸惨白,一动不动。 我伸手意欲去按他的头顶,然后搜一下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 恰在这时。 端前辈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古有种识一术,即将识念种于他人体内,再借外物,外景触动而发。我观此人,脑中已让人种下一识,你若搜他魂,恐怕会中了圈套,到时再解,将极难,极难。” 我听这话,身上惊了一层小冷汗。 转尔,我朗声又喊了一句:“此人可超度否?” “可否?”我问 转眼,我在耳中听到了尚彪的动静。 “次奥,杀就杀呗,一个本就死了的玩意儿,让人用续命的法子,多活了几年,有个屁用,次奥!” 砰! 我翻起一掌,掌心含了一抹杀力。 直接拍到了江越头顶,然后这股子劲冲到他体内,一路将他周身的一切生命气机毁去后,我收了掌。 江越扑通! 一头倒在了地上。 我望着江越的尸体,暗道了一声好险。 这江越,他就是一个特洛伊木马呀,估计对方也知道我有以劲探人心识记忆的本事。所以,他们故意用了这么一招。跟着再把江越给派来。 他们给印度黑哥无限夸大了一下,江越觉得他有依了,于是就同意过来。 而对方的主意是,就算是黑哥败了,我一定不会放过江越,一定会从他身上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如此一来,我就中了算计喽。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呐,这江湖,我还是嫩了一些。 当下,我朝熟睡中的尚彪抱了一下拳。 江越死了,就这么让我一掌拍死了,且他死的时候,我发现他身上属于魂魄之类的东西,好像遇到了一个黑洞般,唰的一下,就让其给吞进去了。 大概,他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吧。 至于这副肉身,我就直接去屋里,找了一个破铁盆。然后,将一头掰了掰,弄成一个挖坑的工具,后又去房后头,寻了一块松软地,耗费了将近两个小时,我弄了一个大坑出来,这就把他入土为安了。 埋妥了人,我看了眼前辈,见他还是一副熟睡模样儿,当下我没有打扰,而是洗尽双手,在屋前,用心体会方才悟的东西。 五行,三魂各立相同的一行后,这样遥相呼应,才能爆发出一些所谓的神通之力。 有趣,真的是有趣至极。 我揣摩着这个,刚有了点悟出什么的得道劲。 前方林中,又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音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可怕的连环杀局 这又是一个什么鬼跑来了?此外这脚步音怎么如此的凌乱呢? 这脚步音极沉重,听起来不是正儿八经练家子有的东西,此外,这人…… 人终于出现在眼前了。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踉跄的身体。这身体主人伸手捂着自已的肩膀,一缕鲜红的血正从指缝间流出。此外可见在焦黑的衣服上,肌肉什么的都翻出来了。 这个伤口明显不是刀剑之类武器给弄出来的,除外。这也不是人类的掌力,拳力。 那个力量再大,也不可能像子弹似的给人身体打出一个洞来。那完全是两股劲来着。 最后这货我认识。 他的名字叫阿尔法,那个在体内证出小天地,并且拥有一副很是英俊面孔的洋人。 他的步子踉跄,跑动了几下后,他倚着一棵树大口喘息。跟着他又继续跑。 我闪身,挪转之间,就来到了他面前。 阿尔法抬头,冷不丁一下看到我,他愣了愣后,他下意识地拧身往外回跑。 我说:“跑什么,跑什么跑?阿尔法先生,你难道真的不认识我了吗?“阿尔法停了一下,他伸手扶住一棵大树说:“关仁……你,你不会是要杀掉我吧。” 阿尔法上次被我打趴下后,他就让凯米莉给带走了。 我去黄石呆了一年,不知道这家伙最后怎么样了,并且我出来后,跟凯米莉也一直没有联系。所以,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如果我杀你的话。你早就没命了。” 我冷冷注视他说。 阿尔法长舒口气,扑通一屁股坐到地上,转头看我一眼:“你真的不计较那些过去。” 我说:“过去,就是过去,人老是活在过去里,他还活不活了?说说吧。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的?” 阿尔法费力咽了下唾沫说:“我们遇到伏击了,我一直在跟凯米莉导师在一起,我跟导师承认了我的错误。然后,我们去了加勒比那里的一个岛上,我反思了一年后。这次回到美x,不久前,导师说那伙恶势力的人在加拿大找到了一个东西,他们把它运回到这里的实验室。” “我们计划在中途伏击,可是没想到,这里面出了岔子。” “我们遇到一伙持枪的,训练有素的佣兵,他们给我们完全打散了,凯米莉带着露西亚,坐着一辆车,匆忙逃离了,我在后面,拖住了佣兵,可是他们人太多,并且还有狙击手,我肩膀上中了一枪,然后他们紧紧地追我,我就逃啊逃。” “可是没想到,我竟然在这里遇见你了。” 我听了阿尔法的描述。 我感觉他讲的全是真正发生的事,他没有跟我撒谎,他说的全是实话。 可我还是感觉,这里面哪里有一些不太对劲。 具体是什么地方呢? 我说不准确,但就是感觉到不对。 但我见阿尔法身上的伤确实是不虚的,这绝对是狙击枪打出的伤口。 放眼望去,可见那颗子弹是从他的肩膀透过后,又在肩胛部位透出来。 弹头在他的体内翻滚,最终把他后背冲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这一枪虽不致于要他的命,可是阿尔法一条手臂的肌肉,筋腱等等的组织难免不会受到重挫。 这样重的伤,阿尔法若是想恢复以前的本事,不是说没可能,但他要付出的辛苦将远超之前的几十倍。 所以,我不认为这是苦肉计,可我感知到的那一丝微妙的不对,它究竟是什么呢? 我扶着阿尔法,就走到了那个小木屋旁。 尚老爷子看到阿尔法,他惊了一声:“咦,金毛,哎……可惜是个男的。” 他感叹一声,又在躺椅一翻身,转过去就睡了。 阿尔法一脸惊诧。 “关先生,这位是?“ 我弄了一副无奈表情说:“一个从国内来的同乡,哦对了,你不要让他的言语欺骗,他这人没有受过什么教育,所以说话就显的有一些那个……” 阿尔法释然:“这个我懂,我懂。” 接下来,我给阿尔法看了看肩上的伤,伤势看上去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 现今我手头也没什么医药,又何况阿尔法本身就是一个大练家子,这伤虽重,但对他来说,绝对不会伤到性命。 阿尔法陪我坐了一会又问我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把事情大概描述了一遍。 阿尔法说:“关仁,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需要你的帮助,因为他们确实是要运送一批东西过来。凯米莉之前得到的情报就是那样的。” 我想了下说:“凯米莉的情报准确吗?” 阿尔法一怔,末了说:“她的水晶球,上次在51号公路那里毁掉了。不过,我相信她身上仍旧存在强大的先知力量。” 水晶球坏掉了。 这说明凯米莉以前料事如神的能力有一多半是凭借那个水晶球来完成的。 现在坏了。 阿尔法说她应该还有强大的先知力量。 这就不对了。因为什么事情,不能做‘应该’这种含糊的推测,一定要有十足的依据才行。 我估计凯米莉搞不好就是中了敌人的套喽。 但阿尔法他…… “关先生,虽然我们彼此之间有一些成见,但我真诚的建议你,一定要管管这件事,因为他们运送的这件东西非常重要。我们千万不能让他们把它拿到手。” 阿尔法说的很真诚。 我看着他,感觉无法推却了。 我又静心等了一会儿,我想要从尚彪那里得到一丝指示之类的话语。 可尚彪也好,潜在的端前辈也罢,他们都没有给我任何的提示。讨史豆号。 这件事,看来就得我自已一个人拿主意了。 管,还是不管呢? 管! 我且要看看,这些人他们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心意一决的间隙,我走到了尚彪身边,然后伸手推了他一下说:“那老头儿,我们要走了,你跟不跟我们走啊。” “啊,要走,去哪疙瘩呀。” 我说:“送死去,去不去。” “哎呀妈呀,净他妈的吓唬人,送个基坝毛死呀。那啥,你说那小子给我们送来了,他也不露面,这事整的,还有,我饿了,你想法儿给我弄点吃的吧。” 我说:“行,那你跟我走,等我办完事儿,就给你弄吃的。” 尚彪一脸苦闷,低头收拾一下,嘟囔着嘴说:“还说带我找漂亮小妞儿呢,哼,啥呀,这啥也没有,次奥,这资本主义国家一点都不腐朽。” 我无语。 我看了阿尔法一眼,后者因为能听懂中国话,他大概知道尚彪说的是什么,是以他也一脸的感慨。 就这样,简单聊过几句之后,我扶着阿尔法,带上踢踢打打,一脸不高兴的尚彪,三人一起朝外走了过去。 我问阿尔法,知道对方目前在哪里吗? 阿尔法的回答是,对方有一个车队,按目前的时间算的话,他们马上就要路过这里的一条公路了。所以我们必须穿过这个密林,然后再翻一个小山包,最后在公路的另一侧堵住对方,这样的话,我们才能拦住车队。 说话间隙,阿尔法掏出了一张地图,然后他朝我描述了一番之前发生冲突的位置,还有时间,以及我们现在大概的可能位置。 我拿着地图,对照看了一下,脑子又把阿尔法讲的话过了一遍。 如此一来,我把时间就给对出来了。 这个时间点,掐的很好。当时阿尔法同对方冲突的时间,正好就是我与印度黑哥交手的那个时间。 而那个时候,阿尔法他们还没有遇到车队就中埋伏了。 接下来,车队还能否从预定的路线通过呢? 我把心中疑惑讲给了阿尔法听。 后者表示,可能性还是比较的大。 不管怎样,试一试吧。 我就这么跟着阿尔法一起加快速度走,半个小时后,我们顺着一个小山坡来到了公路一侧的密林中,我趴在草丛里扫了一眼公路。 公路上很安静,一辆过往的车都没有了。 我又试着放大一点感知,可没想到,伴随我感知力的放大,唰的一下! 几乎就是瞬间,我好像看电影一般,眼前就浮现了对面一个小山坡上伏兵。 整整的二十三人! 每个人都是核枪实弹的全副武装,其中还包括一些在市面上无法买到的准军用枪支。 这火力,拉到抗日战争的时候,灭几个连的鬼子绝对绰绰有余了。 他们守在这里,这是要灭谁呀。 思忖间我看了眼公路方向,而就在我视线落到公路一端时,我耳中听到了一阵汽车发动机的轰鸣音。 我继续保持观察。 五分钟后一辆小型的房车就出现在视线中。 房车的车窗都贴了防晒膜,是以我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无奈我只好再一次放大自已的感知,去查看车内究竟是什么人。 这一放的功夫,车继续前进的同时,我也看清楚了车中的人。 随之,我微微惊了一下。 车里一共四个人。 只有四个人。 并且这四人我还全都认识。 四人中,其中一个就是我在墨脱认的那个干妹妹,关欣,另外一人则是关欣的师父,当年曾经跟周师父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位孙女士至于另外的两个人,她们一个是凯米莉,另一个则是好奇张望的露西亚。 我看到这四个人,又看了看对面的伏兵,然后我骂了一句,好狠! 怎么办?如果我冲出去,让这辆车停下来,对面的伏兵就会开火,二十三个训练有素的佣兵啊,手中还有一些准军用武器,我可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 如果不出去,对方就会朝这辆房车开火。 我究竟该怎么办? 难道只能寄托孙女士她们提前发现伏兵吗? 此时此刻,我终于意识到,这次跟我交手的敌人,绝对不是一般货色了。 这个局,他们布了很久,包括凯米莉在内,她都没有想到,她和阿尔法成为了局中的棋子,然后让人给利用了。 第五百四十二章 当高术遇上枪械 对方将时间,地点,等等一切计划的非常周密,这已经脱离了一般的布局。 我大概推测一下,这个大杀局的具体布局时间应该在前天晚上。那个时候。我正好在纽市唐人街现场,对方知道我又出现后。便通过他们的手段迷惑了凯米莉。 而在另一边,关欣和孙师父两人肯定也接受到了什么讯息。然后两人驾车离开加x大。 这些人第一次出手应该是在旅馆,他们利用阴身。对我展开攻击。但并不求杀掉我,而是干扰我的精神和思想。第二步,就是领我去林中小屋。 如果我头一天晚上,不是在尚彪帮助下,破了对方的阴身。那么第二天的那场打斗,我极有可能会输。 如果我没有输,那么正好。他们就对凯米莉展开伏击,然后故意将阿尔法追到林中小屋的地方。 接下来,阿尔法就会自行引我们去找凯米莉。 此外这期间,他们可以通过骚扰攻击的方式,拖住关欣一行人的前进时间。 如此,就给我引到这个战圈中来了。 那些手持现代武器的人,他们所占据的地势非常有利。 那是一块不大的小高地,趴在上面,下方公路,包括对面的情形一目了然。 估且不提对方手中持有的狙击枪,单就那些全自动的枪械来说,他们很容易就编织出一道强有力的火力网。 我既要救人,又要避开火力网,这根本就是个扯。 要么我舍去那一车的人,眼巴巴瞅着不动。要么就是我闪出去,然后在枪林弹雨中,让人给打成一个筛子。 他们算准了人性,知道我的弱点,知道我肯定会出手去救这一车的人。 并且,在道家修行上讲。这亦是一劫。 我若不救的话,眼看这些人死了,这道心坎将严重影响我后边的一系列修行。可能因此我将一厥不振。这不是开玩笑,这完全有可能。 地理位置,时间,事件,人物。 这布局的人,真的是高手哇。 此时,车已经距离伏击点不远了,这个时候,怎么办? 我一咬牙,脑子里什么都不想了,正要往起冲的时候,突然尚彪呼的一下就给我扑地上了。 “傻逼啊!” 尚彪骂我一句的同时,嗖的一下,一颗石子,拖着尖锐的啸音,直接那辆开来的房车而去。 小房车距离我们至少有数百米之遥。 可那石子竟跟一颗子弹似的,唰……砰! 就这么一下子,狠狠地撞上了房车发动机的盖子。 吱嘎…… 小房车一脚刹车就把车给停下来了。 我长舒口气的同时,扭头看了一眼阿尔法,对方脸色惨白,好像中毒了般,正有气无力地趴在那里。 “阿尔法,你怎么了?” 阿尔法抬起头用虚弱无力的目光扫了我一眼说:“弹头……弹头上……好像,好像涂了剧毒,不知是什么,好像,好像什么辐射物质,我,我好虚弱,好虚弱。” 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意识到阿尔法身上中的不是一般东西。 那可能是我听乔治说过的,一种涂抹了放射性物质的子弹。 那种子弹的内芯有很微小的,类似火柴头那么大的粉末状放射性质。当然,实质上可能比那还要小,它们被人用一定的工艺加工到子弹内部。然后弹头射出后,进去人体,弹头变形扭曲,粉末状物质就渗入到肌肉组织内。 这种放射物质的强度不大,按乔治的说法是,它比医院给病人开具的口服化疗药物只强那么一点点。 但再怎么样,这玩意儿也是放射物质,它渗透入人体,很快就能把人给变的虚弱。 果然狠毒! 这帮家伙,他们是什么招儿都用上了。 我这时挪过去拍拍阿尔法的肩膀,跟着又抬头看了眼小房车。 车不动了。 然后四周一片寂静。 对面的人,也没有接收到开火的命令。 局势一时间就僵住。 或许是老天不想让我们死,又或是其它什么原因吧,一片堆积在西北方向的乌云突然就涌过来了。转眼之间,空中弥漫了浓烈的水气,跟着风起来了。 与此同时,我见到小房车的车门打开。 目光所及的位置,关欣手上拎着一个小手提箱跳下车后,孙师父还有凯米莉,露西亚两个女人跟着下车,然后她们徒步越过公路,朝着我这个方向走来,而与此同时,那队伏击的人也改变了队型,纷纷拿起武器,要朝这四个人追去。 这里要说明一点的是,小房车目前停的位置刚好处于一个火力盲区,他们如果要想打到房车和关欣一行,就必须调整一下位置和方向才可以。 对方显然这是又接收到了新的指令,即不再像从前那样,利用关欣这一队人来引我出现。他们打算,直接拿下小房车内的几个人。 随机灵动,应势而变。 好!你变我也变! 我呼的一下,跳起来后,唰……前移了十余米,砰的一声将一棵大腿粗的树踢断,然后伸手哈…… 一声大吼,我夹起树干,呼呼的就舞了两下。 行动间,对面的人一下就懵了。 因为我这头闹出的动静这么大,他们不知道是断续执行新的命令,还是要把我干掉。简短的惊愕后,也就过了五秒,立马有一个扛了狙击枪的人把手中的枪支在了地上。 而其余人,则继续小跑着前进。 同时,孙师父,关欣等人听到这边有动静,她们也加快了速度。 我哈…… 一声吼后,把树给扔起来,然后唰…… 人借了空中一缕风势,我撒开丫子就奔对方去了。 上把枪,我还是有把握对付的。 同时,我倾尽全力,狂奔之余,我身上领了一个合字。这个合,就是当初在天山,我借泣灵悟出的那个御风而行。 人,融入风中。 感知着这一缕共振,然后全速前行。 如此一来,我的速度陡然间就提高了很多,同时,体内由于剧烈运动,产生了极强的热能,我把这热能而压着,一直的压,压! 而就在我奔出去二十秒的同时候,我感觉到胸口那儿的肌肉猛地跳了一下。 我一闪! 砰…… 很响的声音,呼…… 大风至,豆大的雨滴,哗哗的就下上了。 我奔行在雨水中,又前进了三十秒后,呼的一下,我前脚踏上了公路对面的一个陡坡下的岩石,一纵之际,我蹿起来数米高,然后伸脚一点坡壁,呼……又拔高了数米。 此时我的身体已经出现在了对方的近距离射程内,那个狙击手在手里拿着枪起身对我就要打。 我肚子上的皮肤一阵跳。然后人在半空一拧腰,砰…… 子弹打空之余,我落到地面,唰唰!两步到了近处后,对方下意识地举枪来撞我。 我对着枪身就挥出了一拳。 这一拳,正好把体内积蓄的热量给释放了出去。 砰,叭! 枪全碎了,零件激射到空中的同时,拳劲不减,一拳砰的一下正好轰中了这个枪手的胸骨。对方一声没吭,扑通,仰头就倒在了地上。而他的副手已经端起了冲锋枪,我肩上一阵麻的同时,我一矮身,从蹲着跑的功夫,奔前一蹿,砰砰砰砰…… 子弹擦着我的头顶过去,我来到了枪口下方,伸手一把抓了滚烫的枪管子向上一举。同时身体再朝前一撞。 砰…… 人倒了。 而此时,这边的枪声已经惊动了前方移动的二十几人,他们当中的一部份人开始回撤了。 我蹲下身,用最快的速度在倒下的那个狙击副手身上搜到了两个备用的弹匣,外加一把好像是他用来装逼的大口径马格南手枪。 这种手枪的自重差不多就有两公斤。 这么大的家伙,基本双手拿的话,没有八十公斤以上的体重,一下子就能给震个大腚蹲,就算是体重免了,用手臂来拿着打,卧推没两百公斤,根本玩不了。 所以很多电影里头,要是出现拿着什么沙漠之鹰对空砰砰射的妹子,小帅哥。那不是耍酷,那是在欺骗观众。 但内家高手玩这个东西没事儿。 因为经过站桩训练后,筋骨可以把后坐力导到脚下。 就是这样! 我拿了手枪,然后蹲在草丛中,看着反扑过来的人。我凭着感知,一颗子弹消灭一个敌人。 当高术遇到了枪。 那真就是开了挂…… 战场上的很多神枪手都不是用瞄的,真正靠眼睛,手指的配合,永远都打不到敌人,眼睛,手的配合只是训练,训练什么?训练那份精准的感知。 乔治爱玩枪,他跟我说过,真正战场上遇敌根本没有瞄准的时间,战场上拼的就是感知,反应能力,还有枪械的火力压制力量。 当一个人还在对准什么地方,朝着敌人瞄准的时候,可能一颗子弹早就把他的头盖骨掀起来了,这绝不是夸张。 没有机会给人瞄准的,玩的全是感知,反应。 论感知,好像没谁有玩高术的人强大。 所以…… 我动手了。 当然,我没有取对方性命的意思,冲锋枪的子弹口径不大,杀伤力也不大。我求的只是制约,所以,我打的是这些人的肩,手臂,还有腿…… 膝盖我都不打,因为那地方关节太多了,一枪下去,这人可能就残疾喽。 我先放倒的是几个拿重火力武器的,给这几人放倒了之后,其余的人慢慢打。当然,也不是一枪一个,我更多是恐吓,然后扫一面子弹出去后,再放几个冷枪。 二十一个人。 很快,也就有一分多钟吧,基本没什么战斗力了。 而这时,我听到远处传来了一记惊呼。 我掏出马格南大口径,对着不远处散放的三把狙击枪,将其都轰的解体之后,我丢下枪,在倾盆大雨中奔那个惊呼的地方去了。 刚跳下公路,我就听到一眼刺耳的烧胎音,然后一辆精致的跑车,以超快的速度,朝小房车来时的方向,全速而遁。 我攒足了劲,咬牙,唰唰的追。 但没办法,跑车太快了,我只跟了六七秒,就决定放弃。 转尔,一拧身,就奔惊叫的方向去了。讨投广巴。 跑了大概二十秒,我见到了脸色惨白的关欣正在怀里搂着孙师父。 然后凯米莉也是一脸的惨白。 至于露西亚,她则满脸都是泪水。 我吼了一嗓子:“怎么了?” 关欣呆了一下:“哥……是你吗?哥……?” 我说:“别管那么多,怎么了?” 关欣拖着哭腔说:“那个女人,一个女人,打伤了师父,她,她把东西抢走了。” 我说:“什么女人,什么样的东西。” 关欣:“那女人叫楚爱珍,她是钟思凡的老婆。就是她,她抢走了我们的东西,一块极罕见的黄金陨石。” 我听了脑子轰的一下。 坏菜了。 这回麻烦可真的是大了。 黄金陨石是什么意思,意思就是那种在外太空形成的黄金,然后坠入到了地球。 黄金是怎么形成的? 黄金可是宇宙中,两颗中子星相撞形成的物质。 地球人可以合成钻石,合成各种各样的宝石,诸如红宝石,绿宝石,可咱们永远没办法合成出来黄金! 远古时候,外太空的含金陨石坠入地球,然后随熔岩活动,渐渐沉入到地下,以矿脉的形式分布地球底部。 这样的黄金,它上面携带的一道道家所谓的能量,已经不是很多了。 珍贵的是这种,直接从外太空坠入地球的,原始的,有一定体积的黄金。 它也叫黄金陨石。 这种物质,我曾听齐前辈讲过,他说这是非常,非常珍贵的一种东西。 它的宝贵之处在于,道门中人可以拿它来修天魂。 因为这样的黄金是直接由中子星相撞喷射而出的物质,随后它又在茫茫太空中游历了不知多少岁月,最终才落到地球表面。 由此可想而知,它的内部都依附了什么样的信息和能量。 不行,必须得抢回来。 我心念一动,转头间,在茫茫雨幕中看到尚彪正拖着阿尔法一步步地走过来。 尚彪,他刚才怎么没出手呢? 思忖间,我看了眼阿尔法,马上明白了一切。 老爷子,这是给阿尔法把身上的伤给医好了…… “这小子,刚才都快死了,这回好像又要活过来了。” 尚彪丢下了阿尔法,抹把脸上的雨水对我说。 一切都是算计。 这布局的人,算准了阿尔法到一定时候不治的话就会死。 所以,我们就必须得抽人手出来给阿尔法医伤,人手一抽的话,对方就有了时间来抢东西。 然后了,他们还没算到伏击的人会全军覆灭。 因为正常来讲,抢东西之后,他们就是要杀人的! 第五百四十三章 怎么抢走的,怎么抢回来 我立在原地,脑子推演出全部的经过后,我定下神想了想。 如果我是楚爱珍,那么我抢到东西后会怎么走? 想到这儿,我在转身去阿尔法的身上找来了地图。然后我对照地图上的位置大概看了一下。 楚爱珍拿到东西,她肯定是要离开缅因洲的。按正常逻辑分析,她应该拿着这个东西去纽市。去纽市的话,除了我面前的这条公路外。另外一条公路在三十公里外。 楚爱珍调回头去,她大概要跑将近一百多公里,才能绕到另一条公路,然后再直达纽市。 如此一来,我还有机会。 这个机会就是,在楚爱珍通往另一条公路的中途把她给截下来! 心念一动,我对关欣说:“守在这里!不要四处乱跑。” “哥。你去哪儿啊?”关欣扬声问我。 我说:“去把东西抢回来!” 说完,我拧身之际拍了拍尚老爷子的肩膀。 老爷子在雨中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他朝我点了点头。 这是尚老爷子第一次用端前辈的身份,如此明显的跟我点头示意。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杀过去!夺了东西再说。 当下,调整好方位,我挪动步子,拿出趟泥奔的功夫,撒开丫子就全速奔行而去。 三十几公里,尚不足一次马拉松的长度,因为马拉松可是四十二公里还要多。 不过,这难度却比马拉松要难,因为这里是山地,此外,我还要跟楚爱珍去抢时间。她开的可是跑车。虽然路上有些地方会限速,但再限,每小时一百多英里绰绰有余。 是以,我得使全力才行。 奔跑之力,如果用了蛮力,笨力。那得活生生把自已给累死。 趟泥奔也是一样,把两胯甩开之后,脚落地时,不要再刻意让肌肉发力助跑,那样只会增加损耗,要把脚下的力量传导到腰胯,然后腰胯受到震动之后,再把这股劲给发出去,如此就完成了一个做功的循环。 我奔进全力,奔行在雨幕中。 有些地方不好通过,我就直接用跳来解决。 除了领上奔跑的功夫,我让全身合化到空气和风中。 就这么,跑出去五分钟,当雨滴撞到我脸上,让我感觉脸蛋生疼的时候,我知道这个速度绝对可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雨越大越大,四周腾起迷蒙的雾气,眼中的方向已经不可辨,我只能凭借冥冥中的一丝感知去认路。讨投乒号。 体内的热力越积,越多,越来越多。 我尽量控制不让热量伴随汗水渗出到体表,而是把有形的热,转为无形的精神。 我让这股热,透入上,中,下三个丹田内。 随后,我仿佛传说中的仙人,置身雨幕之中,身上还裹了一层氤氲的白汽。 唰…… 我掠过一片的草地。 突然,公路出现在感知中。 此时,我不知跑了多久,一个小时,一个半小时,这些统统不知。 楚爱珍会不会开车直接逃走,我有没有错过? 当两脚踏上公路的时候,我一咬牙,直接奔楚爱珍即将可能出现的方向,发足狂行而去。 呼…… 裹起一层层的汽雾,我冲了五分钟后。前方出现了一辆匀速行驶的跑车。 那辆车,正是楚爱珍开的。 我一咬牙,直奔跑车冲去。 同时在冲的过程中,我让一缕天魂锁住车窗的玻璃,并且放大感知探听内在的详细。 车里只有两个人,坐在驾驶室的好像是一个东洋人。 坐在副驾,手中搂了一个小皮箱的中年女人正是楚爱珍。 我打量她的时间,她同时也打量到了我,这女人恨恨地骂了一句话,忽然在手上掐了一个诀,转瞬间,呼的一下,我眼前又浮现那个幻相。 一对干枯的爪子,从面前出现,直接来掐我的脖子。 心领一刃! 我斩! 这是一道意志,横生的意志的力量,而意志的来源就是五行中的劈拳。 劈拳求的就是那一抹与呼吸相关,生生不息的强大意志,然后将这意志转为刀刃。 给我开! 唰! 我眼前的空气荡了一下,幻像尽失的一瞬,楚爱珍鼻孔处瞬间就涌出两缕鲜血。 与此同时车以120码的速度飚到了近前。 我凌空一跃的同时,借了前冲的劲势,把一身阳烈的钢劲遍布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砰嗡…… 一脚横踹出去的同时,车挡风玻璃瞬间破碎。 玻璃一碎,这一脚牢牢踹在了司机的胸口,喀嚓,砰…… 司机连人带车座椅直接让我给横踹的仰了过去。此时我深吸一口气,顺势向车内一钻的时候,唰! 楚爱珍横手一刀就奔我脖子上刺来了。 车内空间太小了。我活动受限,索性直接用手臂一挡。 噗! 锋利的户外刀瞬间刺入了手肘,然后刀刃直接卡在了骨头上。 我横生一股劲,把手臂一旋,喀的一下,刀刃断了的同时,车原地一打滑,呼的一下就翻滚起来。我上前一蹿,伸手扼住了楚爱珍的脖子,提了全身的劲,在狭小的车厢内打了三四个跟斗后,我砰!一踢踢碎玻璃,再一拧劲,呼的一下,我就坐车窗中钻了出来。 来到外面,雨还在下。 我扼着楚爱珍,后者死死搂住那个箱子。 我一下下地给她拉到了公路旁,然后我反手啦一个嘴巴子给她抽翻在地后,我一脚踩中了她的胸口。 楚爱珍盯着我恨恨说:“关仁,你知趣就放了我,不然,我老公会杀尽你身边每个人,杀到国内,杀你全家!” 我听了这话说:“听好了,这世上,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话音一落,我提脚一发劲,砰! 这一脚踹下,楚爱珍全身如同受到了电击,身子猛地一弓,手脚剧烈地抽动了三四秒后,楚爱珍突然一声厉吼:“我要变成厉鬼,折磨你,啊……” 我仰头大吼一声:“乾坤当立!正气浩荡!给我散!” 呼…… 这一声吼,方才奔跑时,全身积聚那个热力瞬间朝空中一震。 当一股子阳烈的力量震到雨幕中时,我听到啊…… 一记凄厉嘶吼。 随即,楚爱珍脖子一歪,就此魂飞魄散。 我大口喘着粗气,伸手先把那个小皮箱提过来,然后又一点点把刺入骨缝间的刀刃扣出后,我将刃锋丢到了地上。 呼…… 我又呼了一口气。 我低头提拎着楚爱珍的身体,一步步拖向了跑车,然后将她的身体往跑车里一塞。随之我转身在那个死去的驾驶员身上一通翻找,我找到了一个芝宝打火机。 我绕到了油箱位置,砰砰砰! 一通的狠踹后,油箱裂了,汽油汩汩地涌了出来。 我闪身,退回两米远,弯腰打着火机,我将汽油点燃了。 呼…… 火苗升起的时候,我转过了身,然后先是汽车呼的一下剧烈燃烧。转眼过后,当我跑出将近五十米开外的时候。 轰…… 呼,扑通。 一个被炸开的车门子,正好落在了我身体外五米远的地面上。 我拧头看了一眼,熊熊的火焰已经升起,这车很快就会烧的干干净净,包括里面的人,很快也会尘归尘,土归土。 我注视了些许,随之才感到手臂那个伤口发疼。我抬起手来,把伤口里的一些淤血用力的挤了挤,随之我就不管了。 外理完伤口后,我站在原地开始等。 我知道关欣,凯米莉等人一定会来,一定会过来的。 我等了四十五分钟。 然后我在渐小的雨幕中见到了那辆小房车。 车开始近前,就吱嘎一声停了。 然后关欣推开车门,呆呆地喊了一句哥。 我没说别的,大步流星走过去,把箱子递给她说:“你的东西,我找回来了。” 说完,我打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关欣怔了怔,挪头还是一脸呆呆的样子看我说:“哥,去哪儿?” 我说:“你们要去哪儿?” 关欣费力点下头说:“找你。“ “什么?”我拧眉一脸不相信。 关欣认真:“就是要去洛杉矶仁武堂找你,然后把这个箱子,交到你手上。” 我服了! 什么说的都没有,还是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当下,我说:“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汽车旅馆吗?” 关欣:“我查导航就知道了。” 我又问:“我带来的几个人呢?你师父,还有那个洋女人呢?” 关欣:“她们在后边,你把脑袋后的那个门拉一下就能看到了。” 我转身,把一个外面包了一层泡沫和真皮的黑色拉门一拉,然后我掉头往里瞅了一眼。 瞬间,我看到后车厢的两排沙发正坐着露西亚,外加斜躺着的,凯米莉,孙师父和阿尔法。至于尚彪,我能说这货正一脸色眯眯地盯着凯米莉发呆吗? “嗨!” 露西亚朝我挥了挥手。 我尴尬一笑,回说了一声:“嗨“后,我关上了拉门。 “哥你手臂怎么了?“ 关欣问我。 我说:“没啥事,一点小伤。对了,谁让你们找我的。““一个姓胜的,他去加拿大,从一伙人手中抢了这个东西。这个姓胜的师门跟我师父有过交往。然后他就把东西交给我师父,让她送到洛杉矶来。“我说:“姓胜的呢,他哪儿去了?” 关欣:“他说他让人追杀了,加拿大不能呆的太久,他当时打算去阿拉斯加。” 姓胜的是谁?他当然就是胜战龙了。 一年多不见,胜战龙过的怎么样? 想到这儿我问关欣:“这姓胜的是我大哥,对了他得罪什么人了?” 关欣哼了一声说:“还有谁,大头陀呗。“ 我拧眉:“大头陀?这名儿起的,好像是出家人一样。“关欣:“什么出家人呐,他跟出家人可一点边都沾不到。这人真名好像是姓章,原先也是内地人,后来去了加拿大,十几年前,听说当地几个华人势力为争一个地盘要火拼,这个大头陀就出面,露几手功夫,给那些小混混什么的全震住了。另外,他露了这一手功夫手,也让当地白人对他刮目相看。““从那以后,他的势力就如日中天。他在加拿大有一块自已的地盘儿,那地方老大了,听说这些年,他一直在那儿修行。“我说:“又是一个大妖孽。“ 关欣:“本来就是妖孽。“ “对了,姓胜的人说,这块金子对你有好处。可我就想不通了,陨石还有黄金,另外金子,这东西,多俗气呀。要是一块玉嘛,还跟道家什么的沾点边儿。“我摇头笑了笑,当下把黄金陨石的来历,成份什么的说了一遍。末了我说:“这东西很稀少的,真的特别,特别的稀少。不像什么捷克陨石,利比亚陨石一样,几乎都形成商品流通买卖了。这个黄金陨石只要一现身立马全让人收走,然后从此世人再看不到它。“关欣:“为什么看不到?“ 我说:“宝贝,珍贵物件,藏还来不及呢,你打算让人看到吗?“关欣吐下舌头说:“嗯,原来是这样啊。对了哥……你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啊,我听说,你好像,死了耶。“关欣一脸关切地问着。 我往座椅上一陷,大概把这几年的经历跟关欣讲了一遍。 关欣听的一边抹眼泪一边说:“我就知道,你跟叶凝姐到最后一定能成。“我说:“你认识叶凝?“ 关欣:“当然了,当时在那个地方,我们差点没打起来,后来还是那只凶萌猫出现,我们这才没动手。然后又一聊,才知道她是你女朋友。哥,嫂子她现在在哪儿啊。“我说:“国内吧!目前应该是在国内,对了,最近几年你去哪儿了?小黑呢?“不提则罢,我一提关欣眼中流泪了。 “小黑死了……” 我一个激灵:“怎么死的啊?” 关欣:“当初我们从墨脱出来,师父要领我去新加坡,小黑要去找他的师父,因为他师父不见了。就这样,我们一路先去了印尼,后又去了马来西来,就在大马,小黑……小黑遇到了一个仇家,让人刺了一针。” 关欣比划了一下肩膀说:“他没在意,师父和我也没在意,可没想到只过一晚,小黑全身就起了水泡,然后送去医院,半路……他就走了。” 我拧头看见车窗外,咬了下腮帮子。 这些人,太他妈的狠了,我知道刺那一针是怎么回事儿。那就是南洋里的降头术。降头术讲白了,没什么神秘的,除了灵性,阴邪之外,它的原理就是古时候的生化病毒。 他大爷地!小黑!你放心,总有一天,我帮你找出那人,一定找出害你那人! 第五百四十四章 不合作,她的反应竟然是…… 房车一路前行,走出去一个小时后,又迎来了一场小雨。 关欣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聊着她和孙师父这些年的经历。我听着关欣的经历,真心感觉这女孩儿失去了很多本该有的东西。 关欣家境很好。在香港虽不是顶尖的富人吧,但却拥有一套自已的私人小别墅。家里也请了佣人,父母经营的是钟表和精工仪表之类的生意。 关欣本可以像很多女孩儿子一样,她们上学。毕业。回到香港,或是直接在国外置业置地。然后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白马王子,过上很优越的生活。 可是关欣放弃了。 她同许多,踏入这个世界的年轻人一样,放弃了自身的很多东西,然后学习了这一门永无尽头,杀戮横生的高术本事。 我听着关欣讲她的人生。心中一时又豁然开朗了。 就像这个世界,每分每秒都有人因战争和争斗死去一样,这就是世界,这就是人生。我们向往永久的和平,向往世间永远没有任何的杀戮和争斗,但这个就如同向往狮子,老虎,花豹去吃草一样。 这是一件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什么叫五浊恶世,什么叫,万丈红尘。 这就是五浊恶世,万丈红尘。 高术,要修,要学,还一定要合理的用。该杀则杀,该扶则扶! 一丝一毫不能马虎。如此,才是真正的以武入道! 此时我心中这一念生出来的时候,上中下三个丹田内的五行之金,瞬间熠熠生辉。 我又找回了那颗初心,那是当初我跟随唐剑,第一次步入江湖。我在克什米尔面对炼心幻境时的那个初心。 曾经一段时间,尤其是我来到美利坚以后。 我这颗初心已经没了,我变的畏手畏脚,前怕狼后怕虎。 究其根本,是墨脱那一次真的让我害怕了。 无常恶事,太恐怖,太吓人了。我怕我躲不过去,我怕自已的初心没实现,愿望没达成之前,就死在中途。 怕亦是一个心魔。 它时时的出现在心识里头,稍有一个不小心它就钻出来干扰我的正常思维判读。转尔,更进一步影响到我处理问题的方法。 一念生,五行金受其影响,转尔真金浮现,生一丝水,柔水真灵,归于肾,肾主纳藏,与我中丹田证出的水灵相合。旺极则逆,转眼功夫,水旺到极致就生出了一缕真阳之火。这火起于命门,生出来后,沿全身的经络系统,遍布四肢百骸。 一时间,我全身温暖如浸在热水中。 然后,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两个小时后,我苏醒,抬手看了眼手臂,那里已经结了一层血痂。 与此同时,关欣告诉我,前方不远处有一家汽车旅馆,到时我们在那里休息便可以了。 我正好感觉肚饿,于是点头同意。 肚子是真饿了。真真的肚皮贴后背的感觉。 当然了,如果不是卖命那么一通跑,即便贴后背,也不会有太多的饥饿感。 内家功夫,到了出暗劲的时候,最为明显的一个感受就是,肚皮会跟后腰紧紧贴上。 两者间就好像有强大的吸引力一般,让它们必须要贴到一起去。 而此时,最忌讳的就是把这种贴当成是肚饿,那样的话,多吃进去的食物,就会增加脏器的负担,然后让人身上的浊气更重。 合理的做法是适当减少一点饮食,每顿吃个五分饱就可以了。 车很快到了地方。 这是一间不算小的汽车旅馆。 院子里停了能有五六台车的样子,我们把小房车开进去后,我进去开了几个房间,然后陆续把众人弄到了房间里面。 尚彪好像是很累了,进到房间,他倒头就睡。 我去凯米莉,孙师父房间分别看了看,几人都还好。然后我在跟凯米莉的交谈中得知,她是让手下的一个人给欺骗了。那是一个属于她身边的一个同修,她们之前在温泉城的一个地方修行。然后对方提供了错误的信息,凯米莉就领上阿尔法和露西亚过来这里,想要阻止对方把东西运进来。 可结果,她们成了对方手中的工具。 感慨一番后,我和凯米莉又查看了一下孙师父的伤势,结果发现孙师父的伤情不是很好,她中的应该是邪伤。 所谓邪伤,即不是正常的身体上的伤害,而是意识,精神受到创伤了。 万幸的是,听关欣说,我带来的那个老头子好像有点古怪,他摸了摸孙师父的头后,孙师父就不那么痛苦了。只是,现在仍旧在昏睡,估计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完全的恢复。 我看了众人都没什么大事,这就转回房间先休息了。 临睡前,大家都吃了一些东西,把肚子填一填,这就匆匆上床睡去了。 我跟尚老爷子,还有阿尔法一个房间。 我只堆在房间的沙发上小眯了两个小时,感觉回过神后,我就没继续睡,而是盘腿坐到地板上打坐。 习惯已经养成了。 在我看来,打坐过程中恢复的体力,比正常睡觉要强的多的多。 坐下去,定住。 脑子里一念不生。 不知过去多久,我突然睁开眼。 这是什么给我惊到了,我又闭了下眼,朝外放出一缕感知。下一秒,我接到了一股气息。 很冷,很冷的气息。 来了。 楚爱珍惨死,她后边的力量绝对不会罢手,他们一定会穷追猛打,最终不出个结果,绝对不会罢休。 只是我估计钟思凡好像一时半会儿还现不了身。 因为,倘我推算的没错,韦青将是钟思凡的大敌。 韦青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那人,那么的狂妄,又跟那个邪派头子安德烈一起搞了许多邪门歪道的东西。 走邪路的人,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就是心中唯我独尊!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指的就是这些人。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钟思凡肯定不敢轻举妄动,一动的话,就给了韦青空子,搞不好,韦青就会趁这机会把他的势力给吞了。 事实的确如此。 来的不是钟思凡,也不是什么别的高手,而是一男一女两个东洋人。 那个女的,我还认识,她的名字叫智子,她是死去的江越的老婆。 我穿上衣服,鞋子,最后又看了眼屋内熟睡的两个人,轻轻打开房门,这就走到了楼下。 最近好像是要到雨季了。 天空仿佛漏了般,要么不下,一旦下雨就没完没了地下个不停。 我到楼下的时候,这天又下起来了。 哗哗的雨,泼洒而落。 旅馆的霓虹灯在雨幕中闪烁,晃出两个站在旅馆门口的高瘦身影。 正对我的那个,便是智子小姐。 智子留了一头的长发,她立在雨中,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讨投斤扛。 我缓步过去,在距离她九米远的空地上停住了脚步。 智子打量我。 目光中隐含了一丝…… 这次很难得,居然不是恨意,而是玩味了。 我杀了智子的老公江越。这个东洋女人不仅没有恨我,反倒在眉宇间露出一丝难得的挑逗味道。 东洋女人呐东洋女人,哥真心看不懂你们的内心世界。 “关先生!” 智子突然站的笔直,跟着又在眼神中收去挑逗,变的极正式地朝我施一个弯腰的礼。 我淡淡地看着说:“什么事?” 智子:“关先生的实力,已经证明了,关先生是真正的大能力者,对这样的人,我们是佩服和尊敬的。” 我说:“我杀了你老公江越。” 智子:“江越只是一个愚蠢的笨蛋。中国,三国里有一个叫阿斗的人。很多人都说他是一个扶不起的人。但阿斗不是,他是一个聪明人。可江越,他才是真正的扶不起。” 东洋人喜欢三国,三国的故事,他们做过漫画,搞过游戏。三国的英雄,他们非常熟悉。 我摇了摇头说:“可是,再怎么样,那也是你的……夫君呀。“智子:“他不是,他只是一个工具,我们的婚姻,只有一个名字,没有事实。“讲到这里智子又说:“你杀掉了楚爱珍,她是钟思凡的真正夫人,你杀掉了对方。钟思凡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现在的力量,对付他,好像还不是很足。” 我说:“何以见得?” 智子:“他的势力很庞大,这些细节,我一句话无法全部表达,但我们器重关先生您,我们想同先生您展开进一步的合作。这个,请先生考虑。” 智子弯腰,又行了一下礼。 我望着智子说:“对不起,我的态度是拒绝。” 智子:“请先生考虑!” 我正式:“拒绝。” 智子:“合作之后,我们会满足先生的任何要求,无论是什么要求,我们都能想尽一切的办法,帮助先生去实现。请先生考虑。” 我淡然:“拒绝!” 智子抬起头,眼神冰冷而空洞地看了看我后,她伸手徐徐掏出了一把刀。 这是那种很短的武士刀,她抽刀后,眼睛不眨一下,反手握刀直奔自已肚子就刺去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差一点就中套 智子握刀刺向自已的时候,她眼中写满了怨恨,而就是在一瞬间,我视线中出现了好几个她,我看到了自杀成功的她。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那是一个非常不利用我的结果。 智子下的是死咒,是属于东洋神秘学。忍术,禁术之类的诅咒东西。 她很礼貌的请求我与她合作,并且她确实是想答应我的一切要求。这些她都是出于真心的。而这同样也是咒语成立的基础。 而在此之前,她起过誓,誓言就是,如果她做足了一切,我还不答应的话,她愿意把自已的灵魂,所有的一切奉献给一个她所供养的阴邪之物。然后让对方对我和我身边的亲人展开报复。 这是一种等价的交换,意思是,她用灵魂,生命,等等的一切,同魔鬼做了一个交易。 并且这交易是合理存在的,因为前提是,我没有答应她,且还在她自杀的时候没有阻止她。 东洋人的心思是无比歹毒的。 智子料到她自杀我绝对不会阻止,所以,她牺牲自已,履行了同魔鬼之间的交易,然后,我和我的亲人,将会为此而付出一个很大的代价。 如果不是尚彪一再的提点。我的修为有了突飞猛进的突破,我根本看不到这一步。 接下来,我收获的结果,将会是一连串的厄运。 但可惜,智子小姐,你输了。 没错。只要我的念头一动,救下智子,她跟那个我不知道的邪灵魔鬼之间的交易瞬间作废。 我出手了。 唰,就是一下,嘣! 一弹之际,智子手中的刀,嗖……飞出去,破开雨幕后,当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我一脸玩味。 智子面色惨白。 她全身在微微的颤抖,她用低沉,怨恨的嗓音说:“关仁……不可能,你不可能看到,你不可能会出手救我,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我在你眼中,已经是坏人了。更何况,东洋人曾经用最残忍的手段对付过你们。” “你不可能,真的不可能救我。” 智子一再肯定。 我微笑说:“是的,我不可能救你。但是我知道,你的死就是你释放的一个强大武器,我不想受到攻击,所以,我救下了你。救完你之后,我再杀你。” 唰…… 一闪之隙,剑锋指抵中了智子的头,我吐劲。 剑刃一般的劲力直接破开她的颅骨,转尔击碎了她脑子里最重要的一个部位。 我松手。 扑通,智子倒在了地上。 是的,当智子与她供奉邪灵之间的契约作废的时候,我随时可以把她给杀了。 就是这么简单! 不流一滴的血,然后智子的生命瞬间消失,可灵魂,及其它等等的一切却没有遁到空中。它们在死亡的同时,就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了。 有趣! 东洋的术法,果然有些门道。 我感慨间,抬头看了眼另一个高瘦的身影。 他瘦的像竹竿一样,另外他两只手捧了一把像竹竿一样的武士刀。 他脸上的五官很是沧桑,鬓角有一丝的白发,他目光隐忍,内敛。 这个东洋人,不简单,真的是不简单。 我只扫了一眼,就发现他跟智子之流完全不是一路人,他走的有些类似以武证道的路子。 这种人,就算是东洋人,也值得尊敬。 所以,我朝他施了一个抱拳礼。 对方哈依。 弯腰对我施了一个礼。 然后,我们开始交谈了。 交谈的内容没办法直观表述,因为我不懂日本话,他呢,英语只能一个单词,一个单词蹦根本就连不成句子,中文,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蹦,组成词都困难。 但是通过这种比划,描述。 我们交流了差不多五分钟后,最后我知道这人想干什么了。 我称他为柳先生吧,因为他的名字里有一个柳字,至于是柳什么,那可就不得而知了。 柳先生精通剑术。 他的剑追求的就是一个快字,为此他在日本外海的一个小岛上生活了四十年。 这四十年,他就练了两个招术,一个砍一个撩。 两招连在一起就是一招。 所以,他就练这一招,他独自一人在岛上练了四十年。 柳先生只有一个追求,他的追求就是,有生之年可以砍出最快的一剑。 他不知道最快的一剑是什么样子。 可是他一直在努力。 这次,他到美利坚来为的是一件事,这件事就是与我决斗。 他听智子说,我身上有最快的剑术。 然后,他想跟我来一起决斗,互相验证一下,各自身上的剑术,究竟是谁的快。 我听到这儿,感觉柳先生让智子给忽悠了。 柳先生这人只是一个非常单纯的武者,他单纯的只想证出最快的剑,究竟会有多快,除外,他一点杂念都没有。 可怜呐,这么一个人,让智子这帮黑心家伙给忽悠了。真的是可怜。 我决定不伤害柳先生。 这跟打不打得过他没有关系。同样,如果我今天真的空手把柳先生击败了,我可以说是毁去了一个人四十年的坚持。 我不能那么做。 所以我又开始跟柳先生比划上了。 过去十五分钟,总算交流完毕。 大意就是,柳先生我很想跟你比剑,但是我的剑不在身边,我的剑在国内,我回到国内的时候,会跟你来一场真正的比赛。讨投役号。 柳先生哈依,哈依之后,他问我要联系方式。 我报出京城,青松茶社之后,我又跟柳先生商量了一下,最后对方同意,扛着这个女人返回到车里,然后把他运回纽市。 就是这样,我跟柳先生立了一个契约,一个属于武者间的,没有任何利益关系的约定。 最后,我目送他扛起智子小姐,又朝我挥了下手后,这就一步步的离开了。 我望着柳先生的背影,长舒口气之余,我一转身,唰的一下…… 浑身惊出了一道冷汗。 原来,尚彪这老爷子,不知什么时候,跟只鬼似的,无声无息就站到了我的身后,然后他举着一个手机,一脸呆呆地看着我说:“你有几个未接电话,你看看,是不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拿起手机来,放到眼前一看。 转眼我呆住了。 来电是一个国内的号码。 我想了想,二话没说直接就给拨打了过去。 电话响三声,接通了。 然后,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 这声音显示,他就是龙观在。 我深吸了口气说:“龙先生,你,你这在国内,你怎么给我打电话。” 龙观在:“事情有些急,所以必须通知你,李拓州玩阴的,他把力量都引回国内了。现在,如果你那边没什么事的话,齐先生的意思是,尽快回国!” 我听罢这才恍然大悟。 好你个李拓州,这一步棋走的高哇。 一念一行! 他确实做到了一念一行,我的人在北美没事,但是国内呢?相对比北美来说,国内的重要程度比什么都要高啊! 狠呐! 真的是太狠了! 他将我稳在了美利坚,然后把韦青,安德烈,乃至钟思凡等一系列的人都引回到了国内。并且,去的可能不仅这几个人。 跟着,他借用这些人的势力,把国内的可以威胁到他的力量清了。这些人当中,他最想清的人就是龙观在,他找到龙观在,杀了对方,他在霸王正道里可就能平步青云了。 最终,他再告诉我说,是韦青,安德烈等人做的。然后跟我一起合伙,把韦青,安德烈干掉…… 而当我干掉韦青,安德烈,钟思凡等人的同时。 我的好日子,估计也要到头了。 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我的目光,还是短了一些,我光看到北美了,我给束缚在这里了。 至于加拿x的那个大头陀,也就是看清楚了李拓州的计划,所以,他才安排了这一系列对付我的杀局。因为这个时候,北美很安静,北美只有我一个目标。 我相信齐前辈等人知道了这一步,但为了让我有一个小教训,同时借这个机会提升一下实力。 他是请求端前辈,亲自到这个国家来。 上述想法在脑子里一闪之际。 我对龙观在说:“那我现在怎么走……” 龙观在沉声:“国内的形势现在是风起云涌,各路地下潜伏的势力都出来了。你快回来吧,先落地香江,然后转道琼岛。” 我说:“明白!” 龙观在:“到琼岛给我打这个电话。” 我回了一个好后,龙观在就撂下了电话。 此时,雨已经停了。 我长舒一口气。我想了想后,看眼尚彪,径直回到楼上,跟着稍作冲洗后,我换了一身衣服打坐。 很快我接上了齐前辈。 前辈的意思很明确,回家! 另外齐前辈告诉我,之前他入世太多,已经惊了不少的因缘,现在他要跟六姑娘,疯喇嘛闭关一段时间,进行所谓的躲三灾。 反之,如果不躲这个三灾的话,他们的身体将无法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了。 简短的沟通完毕,我结束打坐,拿起了那个皮箱,我在想怎么把这个东西给带回去呢。 因为齐前辈说了,这个东西一定要运回国内。 我忖了又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易家姐妹。 对,找她们,只有她们才能想办法帮我把这个东西稳稳的运回京城。 第五百四十六章 回国的第一站 确定下来要做的这一件件事,我心一时变的释然。 到目前为止我的任务基本已经完成了。我先是让幻门易主,又成立了仁武堂,最终又让仁武堂走上了良性的发展轨道。 最终由于我的这一番行动,这才让霸王正道把重心转移到了国内。 几件事。看着好像不怎么惊天动地,但在整个江湖大局中却占了很重要的地位。 如此一来,海外高术的大人物们将不再轻视国内的力量。 各种的高人。都将纷纷回归到国内。 回来后,国内的高术江湖,将不再是从前的样子。一切都会面临重新的洗牌。 到最后,什么样的方法,能站稳脚,能够让高术一脉真正走上正道。这就看大家的本事了。 一起证吧,证出个高低生死,再论英雄。 晚上,我几乎没怎么睡。 然后一夜无事,第二天早起。吃过饭后,我们开车先去了纽市。 到达纽市之后,孙师父醒了,然后我安排着让孙师父和关欣,还有凯米莉,露西亚,阿尔法买机票去洛杉矶。 去了那里后,直接找老熊,后者会安排孙师父,关欣这一对师徒在洛杉矶落脚。 一一都安排妥当,在纽市住了一天,第二天我给这一行五人送上了直飞洛杉矶的航班。 送走这五人后。我给易秋容打电话,问她们姐俩目前在哪儿呢。易秋容告诉我,她们正在渡假,我说有要事。易秋容说那就两天后,两天后在纽市见面。 还有两天时间,于是我就领着尚老爷子在纽市瞎逛了两天。 尚老爷子一直嘟囔着要看金毛。好吧。我就领他去了中央公园,然后指着不远处说,看,金毛。 喊完后,我又吹了一声口哨。 紧跟着一只大金毛伸着大舌头跑过来了。 尚老爷子一脸憋屈。 我则哈哈大笑不止…… 第三天的下午,我跟易家姐妹在纽市的一间咖啡馆里碰了面。 许久不见,姐妹俩身上又焕发出了青春阳光的气质。 她们脸上抹着精致的妆容,目光含了一丝的笑意,先是对我英雄救美的行为表示肯定。后又拉下脸冷冷说,要是敢把她们遭遇到的事讲出去。她们变成鬼也不会放过我的。 我品了口咖啡:“不讲,不讲,那个,那什么,二位美女呀,拜托你们一件事情呗!” 易秋容:“有事直接说,什么叫拜托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我一笑说:“是这样的,我想运点东西回去。你看……” 易秋容放下杯子:“哎哟,我当什么事儿呢,不就是给当一回快递嘛,这个好办,你说吧,具体运什么,怎么来运?只要不是非法违禁品,一概没问题的。” 我喝了口咖啡,伸大拇指赞过。 然后我拿出皮箱说:“矿石!“ “什么时候玩上石头了?“易秋容摇头一笑。 “是啊,什么时候又喜欢上矿石?“易秋水好奇地问。 我朝姐妹俩笑了笑说:“个人的一点小爱好,除外这还有一个人!一个箱子,一个人,安全送回国内,我就谢谢二位了。” 易秋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尚老,她摇头感慨说:“关仁呐关仁,我可真是服你了。人家都是想尽一切办法,从国内跑到到这里来,你这个可倒好,要从这儿跑回国内,服,真的是服了。” 我说:“没办法,真的是没办法,这老人家,他护照都没有,我……我这都不知道他怎么来的。” 说完,我瞅了眼尚彪。 尚彪一脸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系引介划。 其实到了现在我才知道,敢情尚老爷子身上压根儿就没护照,签证更不用提了。 怎么来的美利坚,我估计尚老爷子肯定是不知道了。 真相一直都在端老爷子那儿藏着呢。 时间紧,我没功夫慢慢套出真相了。干脆,把老爷子和皮箱塞给易家姐妹了事。 反正,就老爷子这身手,我估计,就算有人倾尽全部力量,也没办法把这箱子从他手中抢走。 就这样,易家姐妹把尚老爷了领走了。 临走之前,易家姐妹一再跟我说,肯定给老爷子和皮箱舒舒服服的送回国内。 妥,有这句话,我就放心喽。 一番交待完毕。 我跟易家姐妹和老爷子挥手告别后,这就打了一辆车先去机场,然后买了一张回洛城的票。 到了洛城,我先到学校去,把我求学这些年来取得的小成绩什么的,统一做了个整理。 最终,我把公寓里的东西收拾成一个大旅行箱,直接打包发了国际快运,收件地址则是关马七宝轩。 东西收拾妥了,我又去仁武堂看了一眼。 众人都知道我要走了,于是不舍地跟我道别。 于是,又在仁武堂逗留了几天,记下了相互间的联络方式。转头,我又奔去了洛城的唐人街。 找到高森后,互相间聊过几句。然后,我就跟他挥手道别了。 临走前,我又看了罗伯特的女儿艾米。 她的那家纹身店已经不干了,她把店搬到了一个新街区中的写字楼里。 一切都上了规模,弄的很高大上的样子。 艾米请我吃了一顿晚饭,席间,她晃着红酒杯,一直在拿眼神暗示我。 我无语笑过后,我示意她,手臂上那个字,不是很雅,那个屌字的真正含义,是那个什么,什么。 艾米一愣,又问,那屌丝呢? 我笑了下说:“你可以想像,长在那东西附近的毛。” 艾米:“好像中国很流行啊。” 我摇头说:“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事实上,有很多词都比这个词显的更好,更恰当,但天晓得,怎么会出现这么一个词出来。我觉得这是一种盲目的自贱,真的是这样。” 艾米不解。 我说:“人生活在这个世界是平等的,虽然有些人享受到了所谓的享受,其实那不过是一种虚幻的经历,当一个人即将死亡的时候,他会发现,所有的物质,等等的一切都挽救不了他的生命。““人活在世上便在这样,人没有高低贵贱的称呼,所谓的高低贵贱,只是一种……” 我这时忽然有了种感慨,转尔我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常人不知道人的本质,而看不清楚整个人世间的本质。是因为他们置身红尘之中的时间太久了,置身久了,太投入了,自然会有那样的想法。可一旦跳出这个框框,用另一种角度来观察这个世界,就会发现,人……真的没有区别!” 我干掉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对艾米说:“记得经常去你父亲的坟上看看。” 说完,我结过帐,朝她笑了笑后,便闪身离去。 临离开洛城的前一天,我找了个时间去唐人街买了点烧纸,又弄了点酒和水果什么的。我去了罗伯特的墓地。 当天正好没什么风,我眼见附近没人,就按中国传统的法子,给罗伯特烧了点纸。 我一边烧,一边拿小棍挑着火堆说:“罗伯特,也不知道,你能收到这份思念不。有人说中国的烧纸是送钱,其实不然,这是把对亲人的思念,用意识写在纸上,然后焚烧出去,寄托给另一个世界的亲人。” “我到这个国家来,你待我像你的儿子一样,那么的细心,那么的无微不至。谢谢你,罗伯特,你是一位伟大的导师。你重生后,一定会成为一名真正的科学家,然后用你的知识,给这个世界带来不一样的改变。” “我做过你的学生,我很荣幸,真的,非常,非常的荣幸。” 我抚摸着墓碑上,罗伯特的肖像,我眼角不由自主就溢出了一滴泪。 谢谢你,我的导师!谢谢你! 正式走之前,又开了一次派对,用的是乔治的大宅子。 派对开完,第二天的时候,我去了大使馆,办了一个入港的签证。 其实正常来说,持绿卡的话,到香江会有一个七天的正常滞留期,不过,我的预感告诉我,香江肯定有一场因缘等着我呢。所以我特意申请了一个签证。 一切都利索了后,我订了一张洛城直飞香港的机票,然后坐上大灰机,起灰…… 嗖,降落了。 而在降落之前,我身体产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具体的原因就是当飞机来到港岛上空的时候,唰的一下,好像一股强有力的电流冲击到了全身,然后我身体突然就陷入到一种莫大的感动之中。 这种感动不是我让什么人,什么事给刺激到了,而是那种灵性回归母源的感动。 它来自于我身上的第三魂,即地魂。 地魂,顾名思议,这是一方的土地之魂。 只有回到了家乡,回到了这块土地上,地魂之灵才能变的更加强烈。 而在感动过后,强烈的感知告诉我,我地魂又证出了五行中的水之一行。 可能现在还有很多人不知道证出五行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就是知道,明白,融合了金木水火土这五种抽象概念对应的力量。 水指的并不一定就是真正的水,而是那种拥有流动,清透,合聚……等等一系列不同属性的力量。 讲的再直白一些,就有些像网游中给自已的那个角色添加技能点。然后,用以构建一个很棒的技能树出来。 但需要说明一点的是,这些东西都不是胡编杜撰,这完全都是道藏经书中的一些理论基础。 我没有接触过道藏中的经书,因为齐前辈跟我说过,我看不懂。 他说读道藏一定得从最基本的道家名词,术语开始,然后,还要代入古人的语境,思想,生活环境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是以,按他的说法,能读懂那些经书的人,全世界加在一起,不超过六个。 包括他本人在内,读懂的也不是全部。 毕竟道藏太浩瀚了,那不是一本书,而是一堆,一系列的全部书籍。 同样,没有那个生活的经历,没有古人的头脑,语境,等等一系列的东西,直接去读的话,很容易就理解错误,然后走偏,最终,自已把自已练废。 打个比喻,就像现代人写东西一样,可能有位怪才就这么写,‘某绿茶婊偶遇一屌丝’。 一千年后的人研究这句话,我估计会难倒专家。 绿茶,何以谓婊呢?这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各种推测,各种脑补,各种详细的推断全出来了。 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婊子遇到了一个经济上不是很宽裕的穷小子。 道藏中的很多经书,其写作的手法,用的都是这种古代时候的语境,名词。 那个时候一个词指的是一个意思,到了现在,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因故,明朝以后道门师父带徒弟,多是言传身授,极少有让弟子读经书的了。 至于上海的那个车教授。 齐前辈说他是百古难遇的那么一个奇人,可惜,他读懂是读懂,但身体却没有那个根基去修行去操作。 究其原因,齐前辈说他见过这个车教授,知道这么个人。而对方修不了道门功夫的原因就在于他身上有三处先天的隐疾。 这隐疾在身上,他不修道门功夫不会显。一旦修了话,极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疾病出现。 或许,这就是老天爷的公平之举吧。 老天给他开了一扇窗,但是却又给他闭了另外一扇窗。 我来到港岛,从机场出来后,我先是换了一些港币放在身上花。然后又给龙观在打电话,可没想到,那边提示我关机。 龙观在肯定在逃。 李拓州和他同属霸王正道的人,他肯定非常熟悉龙观在的功夫,身手,等等一切。 他没有十成把握,绝不会去找龙观在的麻烦。 我放下电话,眺望机场外的车流,又听着耳边说着粤语的港人。然后我琢磨了一下,计划先找个酒店住下,然后再做进一步打算。 就这么我去了九龙附近的一家酒店,办理了入住后,我白天坐地铁四处游走,晚上就回到酒店打坐,休息。 就这么一连过了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我无意走进了一条卖古董的大街。 第五百四十七章 小道观里的大胡子老道 这条街很有意思,店铺里面很很多卖古董,水货,等等乱七八遭小玩意儿的地方。 当然了,真古董没有几样。大部份是假的伪制品。 可能是我身上气场的原因吧,虽然我一再刻意压制。但每走到一个古董店里,都能受到老板的礼遇。 走了六家店,到了第七家店。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 突然店里两个人的谈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两人说的是很标准的港岛话,我虽听不出每个字的内容,但大概还能听出来他们谈的是什么。 此外,两人距离我较远,将近六米多远吧,且说话声音很低。 我当时正好拿了一个标着元代青花瓷,实则近代仿制的花瓶子打量。 两人谈的东西比较有意思。 大意就是讲。海x岛出龙了。 目击人是一个渔民,具体的地点好像是海南附近的一个小岛。 大概是讲,一个老光棍渔民没有什么钱,老伴儿死了后,他就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 除外,他身上还有很严重的皮肤病。老头儿好像是叫阿棍,但也可能是阿昆。 阿棍这人有出海钓鱼的爱好,平时他喜欢开一条小船出海,找个风平浪静的地方,垂杆海钓。说是有这么一天,阿棍出海,不想突然就下了一阵大雨。 海面是无风三尺浪,更何况刮风下雨天呢。所以,阿棍的小破船立马就吃不住劲,眼瞅就要翻了。 可阿棍是老渔民。身上有很强的本事。他就驾着小船,跟风浪斗了起来。 等到风浪过去,阿棍累的人事不醒,他再没力气回到岸上了。 于是,他索性就让这小船飘呀飘,然后。他就飘到了一个小岛旁。 那是座一面有陡崖的小岛,到了近前他根本没有办法上岸。阿棍飘到那儿后,他就拼起力气,想要划到沙滩那里,把小船先弄上岸再说。 可不想这个时候,阿棍就在蒙蒙的雾气中看到了一对眼睛。 很大,很亮的眼睛。阿棍当时吓坏了,他就拿起船桨站起来,吆喝了几声。 这一喊不要紧,几十米外的那团雾气突然就动了一下,阿棍当时先是闻到一股刺鼻的鱼腥气,后又看到雾气里隐约像是有一个蛇形的轮廓,然后,那团雾气就冲到了阿棍的面前。 当时,雾气距离阿棍只有几米远。 阿棍听到空中好像打雷一样,喀嚓一声响后,一股子又腥又粘的东西就从雾气里喷了出来。 这东西喷了阿棍一身,他吓坏的同时,一屁股就坐到了船上。然后他看到雾气往下一沉,紧跟着海面出现了一条水线,水线一直往陡崖的底下钻去,直至消失在眼中。 最终,雾气消散,天空升起了月亮。 而阿棍就这么呆呆地坐着,一直坐到天亮,等到附近路过的渔船发现他,这才把他给救了回去。 阿棍跟船上的人讲,他见到龙了。 船上没有人相信。 后来,阿棍回到家中,他当晚就发起了高烧,他一直烧到三十九度,给儿子,儿媳都吓坏了。家里人就送他去镇上的医院,到了那里,打针,吃药,都一点效果没有。 然后一直等,等到天亮,阿棍体温降下来一点。可还是在三十八度左右徘徊。 就这么,一直折腾了一个星期。讨讽夹亡。 阿棍每晚发烧,都要烧到三十九度。 一周后,家里人以为他要死了,棺材做好,寿衣,后事什么的都准备妥当。 就等他咽气的时候,阿棍突然好了,他不再发烧,然后胃口奇佳。一口能吃两碗饭。同时家里人还发现,阿棍身上的顽固性皮肤病也痊愈了。 医生说不出个理由,只说阿棍这是生命奇迹。 而阿棍在医院住过半月后,他出院的时候对家人宣布,他戒酒了。 两人坐在那里,基本是一问一答的方式来讲这个事情。 我听到这儿,感觉这个故事不错,可以编到故事会里面,如果再把雾气里的东西换成小海豚,小鲸鱼之类的动物,那兴许还能进‘知音’这样的大型刊物里呢。 可这仅是开始。 没过几天,阿棍疯了…… 他一会儿说自已是真龙天子,非要儿子,儿媳妇叫他万岁爷。一会儿又偷偷拿钱出去找失足女。 没错,他的体力,都可以让他找失足女了。 然后,他还跟人打架,听说他很凶,几个人都治不住。 家人给他闹的没有办法,就叫来了隔壁镇的一个神婆,神婆看过,说他见过真龙,然后让龙魂给冲了一下。 神婆说她手段有限,治不了这人。 家人无奈,就给阿棍送到了非正常人类中心关押。 半个月后。 阿棍失踪了。 谈话的俩人讲到这儿的时候都是一脸的高深。 我暗中扫了一下两人,这两人都是属于那种普通百姓,估计这个故事是之前发生在海x岛的事。 可流到他们耳朵里,已经不知道过了几手了。所以,原版的故事,肯定不是这样的。 不过我想,冥冥之中,老天让我听到了这个故事,这不是没有根源的。或许,下一个因缘,就得从这个故事开始了。 事实果然跟我推测的一样,在我离开古董街一个小时后,龙观在来电话了。 “你到了吗?”龙观在声音压的很低。 我说:“到了,龙前辈你在哪里?” 龙观在:“这个地方我不好说,你现在是在香江吗?” 我说:“对,我就在这里。” 龙观在:“好,你先不要离开香江,你马上去找一个叫青龙观的小道观。道观里有一位道长姓庞,名叫庞计春。你找到他后,带着他来海x岛。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告诉你我具体的地址。” 我听罢说:“是有什么人找你的麻烦吗?” 龙观在:“李拓州请了三个内门弟子!其中一个精通术数,并且那人手上有一套祖上流传下来的龟板,以龟板,领念,起占之后,除非那人入过天册,否则他一经推算,就知那人的去向,我目前躲的很辛苦。你尽快吧,找到庞小道。马上来海x岛。到了后,你去五指x地区,到了那里,我再想办法跟你联系。” 我听罢忙说:“保重,龙前辈保重。” 龙观在同时说:“不用客气,另外,一定要记好,千万不要跟国内人联系,千万,千万不要联系。一旦你联系了后,那三个内门弟子中精通术数的人,就会通过术数得知,你跟这些人联系过,然后,他们可能会有危险……” 我说:“钟思凡他们是不是在北方?” 龙观在:“是的!并且,随时有可能过来。” 接下来,我跟龙观在通了二十分钟的电话。 我基本搞清楚,这次内门派来的都是谁。 这些人当中一个叫苏虎,是个真正以武入道的大能,还有一个叫余千,余千就是那个精通术数的家伙。最后一人我很熟,她便是那位聂大娘。 龙观在告诉我,聂大娘这次过来,差不多是戴罪立功的性质。至于另外两人,也是以捉拿到龙观在,并将其押送到霸王正道那里为重任。 所以,龙观在只能把人引到海x岛,然后借以前朋友的势力来躲避众人的围追。 至于庞小道,龙观在说,这是他答应岛上一个高人的事,那个高人想要见庞小道一面,所以龙观在出面安排了此事。 我又问龙观在是否知道什么真龙之类的事。 龙观在一怔,他摇头说不知道…… 讲到这里,龙观在又让我放心,他说目前追的人虽说很凶,但海x岛这边的这位高人答应出手帮他一把。 不过这位高人出手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将庞小道带去海x岛。 我听到这里,吩咐龙观在万事小心。 然后我挂断了电话。 龙前辈的这番话,让我感觉李拓州正在布一张很大的网。 这个李拓州,他究竟要干什么呢? 一切不得而知。 目前看来,只能是按龙前辈的吩咐,先去找到庞小道,然后我领人上海x岛了。 香江是个传统文化很浓郁的地方。 不过如同内地一样,这里的一些传统文化还是没有传播到正地方。人们对老祖宗的理解,仍旧停留在风水,八字算命,各种拜,各种求上。 看风水,选好风水,旺命,旺夫,一路旺。八字算命,算发达,算有钱。然后拜各路的神仙,甭管是什么,只要灵的,有用的,一概烧香拜上。 真正的传统,没有这么多的拜,真正的传统是知识。 我听齐前辈讲过,对寺庙里供奉的存在,应该讲一个礼字,而不应该是一个拜字。 烧香,进献,求的是一个礼,用礼来约束自已,同时表达对其的尊敬。 拜,就是有求的意思了。 一求,就形成了交易。 你灵,我上香,不灵,一边呆着去! 芸芸华夏,世人对寺庙,道观皆存此心,又何谈寺庙道观不正呢? 庙宇,道观! 皆是众生精神世界的一面镜子! 只可惜,很少有人能知道这一点。包括我,我在遇到齐前辈之前,我亦不知道这些说法。 青龙观不是很难找。 我通过一张地图,坐了几班地铁,又打了两趟车后,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个位于香江城乡结合部的一个道观。 道观看上去很新,估计建成没有多少时间。 我到了那里后,眼见道观四敞大开,且不时有人进进出出,我就跟着人一起进去了。 一样,捐了点功德钱,又请了香,然后我给道观供奉的一尊号称小青龙的神像敬了三柱香。 不求,不磕头,不朝拜。 只是敬三柱香。 我的举动引起道观一个道士的注意。 这道士手里拿了一份报纸,坐在不远处,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我朝他一笑,径直走过去。 道士张口说了一句普通话:“福生无量天尊,这位先生,看上去气度颇为不凡呐。” 我摇头一笑:“怎么不凡?” 道士轻轻抬了下报纸,示意我看几个来进香的中年大妈。 我扫了一眼,大妈们,还有几个大叔,外加其它几个年轻人全都跪成了一排,然后口中念念有词,我听了一下,有求财的,有求健康的,还有求股票大涨的,另外那个年轻人还在求女朋友回心转意…… 道士小声说:“你看他们,到了这里来,人人都揣着一颗求的心。唯独你,不求,唯独你,只有一个礼,一个敬。” 我笑了下:“就这样吗?” 道士:“礼,敬,进香,上贡品,源于西周之前,那时的华夏大地,讲究的是一个礼。而这个礼,礼的是上苍,大地,是感恩上苍大地的恩赐。” “可后来,人就变的贪婪了,人想要的更多,于是,一个礼字,就变成了求……” 我感觉这道士讲的有几分道理。于是我微微一笑又问他说:“敢问道长怎么称呼?” “噢,我姓李,原在江西的一道观修持,后来这边缺人手,我就过来了。” 我说:“感觉李道长谈吐不凡呐。” 李道士:“我大学毕业,当时学的是历史,毕业后,我入了道门。” 我说:“学神通?” 李道士摇头一笑说:“不是,不是,我对那些没有兴趣,我研究的是道门的礼法,就是一个礼字,还有渊源,其实道家,真的很久。很久了。这个……咦。” 李道士想了一下问:“感觉,你好像是要找人呐。” 我说:“对,我找人,找一个姓庞的道士。” 李道士说:“噢,师父出去给人办法事去了,大概要天黑才能回来。你要是不嫌弃,就先在这道观等一下?” 我说:“也好,也好。” 就这样,我陪李道士聊了一个两个多小时。 这姓李的道士确实研究的很深,他研究的是最原始道门的阴阳,太极,八卦,天干地支,历法,等等这些内容。而这些内容,才是道家最为基础的东西。 一时聊到天将黑。 香客们渐渐就散了,诺大个院子,一下冷清起来。 李道士这时要起来做饭了,我就独自一人在院子里四处转。刚走了三步,突然大门咣的一声让人从外门推开了。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满脸大胡子的道士,提拎个一个年轻的小道士,一脸怒气地冲进来了说:“这个臭小子,又犯毛病了,居然偷人家东西,打!给我往死里打!” 吼完了后,大胡子一瞪我说:“你是哪个呀?” 我一怔忙说:“我,我来找人。” “找谁?” “庞,庞道长。” 大胡子一瞪眼:“你找我干啥?” 第五百四十八章 恶徒逆师,妖道索符 大胡子就是庞道长,道长脸上生了很多的胡子。另外他脾气很大,很急,两只眼睛瞪的浑圆,眉宇中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冷不丁一瞅,颇有几分捉妖大神钟魁的架子。 庞道长确实不一般。我跟他四目相对,只看过一眼,就感觉他好像是领过天命的那种人。而这种人。在古时候有一个身份,就叫天师! 天师的意思是,替老天爷把一些事儿给做了,用的全都是拨乱返正的手段。 只是清朝过后,道教式微。天师道也日见凋零了。 大胡子不一般呐。 我看过一眼,抱拳说:“海x岛有位……” 不想听到‘海x岛’三个字就摆了下手说:“先不讲这个,你先去一边。等我办完正事再说。” 庞道长用一口江西乡音味很浓的普通话给我撵到一边儿去后。他一把就拎起带来的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显然被打了,他鼻子里塞了一团纸,眼眶也变的乌黑发青。 庞道长拎着他,仿佛拎一只小鸡般,一直拎到了大殿门前,他直接一使劲,将对方丢在地上,然后厉声说:“你个不长眼的东西,把裤子脱了趴下!” 说完,他转身奔去殿堂,好像是要取什么东西。 不想这年轻人脱开庞道长控制,他一个激灵站起来,然后指着庞道长破口大骂说:“我丢你老母个臭嗨,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丢你老母。做你徒弟是给你面子。你个死大陆佬,丢你个嗨,老子今天不给你当徒弟了。你等着,你等着啊,有人来收拾你!” 我观这年轻人,见他心气浮高。目光游离,身态行动拧转间却又透着说不出的猥琐之意。 这类人一看就是那种标准的‘市侩聪明人’,此类人号称永不吃亏!他们好逸厌劳,他们以艰苦劳作为耻,以不劳而获,白来白得为荣。 这样的人,他怎么能来修道呢? 我疑惑间,这人已经撒丫子,撞开道观的门跑掉了。 而就在此人跑掉的同时,殿堂里头拐出了庞道长。 庞道长手里拿了一个竹板,想来是要给那个小子来点教训,可现在,人却已经跑了…… 庞道长呆呆立在门口眉宇间抹了一层失落。 末了,他长叹口气:“唉……” 重重叹过,他也不搭理我,转身这就奔殿堂旁的一个小侧门去了。 此时李道长做好了晚饭。 他特意给我弄了一份,让我来吃。我也没客气,端过一看,一碗白米饭,上面有几根用油煎过的青菜。 饭菜极是简单,但吃起来却很开口。 用过饭,我陪了李道长一起去涮碗,道长推说不用,我说这些活儿应该干的,让我来就行。 于是一起收拾的间隙,我跟李道长就聊了几句方才逃走的那人。 那人叫阿力,是住在这附近的本地人。 阿力早年因为参加一些非法的势力组织,在街头跟人打架,把人弄到重伤。所以他小小年纪就进了少年惩戒中心。 阿力在惩戒的时候,他的父母就离异,然后双双离开港岛四处谋生去了。 阿力出来,就一直受奶奶的照顾。 奶奶没什么别的收入,只靠一间祖上留下来的牛腩店来糊口。 阿力出来,又是赌,又是接近失足女的。反正他没有干好事。奶奶见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就将他介绍给庞道长,让他随庞道长学道。 阿力到这里来,直接就拜庞道长为师,道长也没答应,就说先试试看吧。 第一天,阿力偷了功德箱的钱。然后道长打了他一通。第三天,也就是今天,道长带他去做法事,好像他又偷拿了客人的一块手表。 我听了李道长的一番描述,本能感觉这里边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以庞道长修为,他绝对不会看不出这阿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在明知道对方是个扶不起的人的前提下,还把对方收到了道观,这没准是通过这个阿力来接什么因缘呐! 今晚,我不能走,我得留在这个道观。因为我感觉会有什么事在这个小道观里发生。 收拾干净了碗筷,我和李道长一起在院子里喝茶聊天。 李道长跟我讲了许多道门的历史。 当然,他是站在客观角度,用一个纯粹的唯物主义的思想去看待这一切。 这听上去好像不可理喻。 不过,通过另一种角度,确实也让我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道门。 一个非常科学的道门。 晚九时过一分的时候。 记得我刚刚看了下腕上的表,门外突然响起了砰砰的砸门音。 李道长当即放下端到唇边的茶杯,这就起身过去开门。吱嘎一声门开启,我看到首当其冲就是那个阿力,而跟在阿力身后的则是一个披了大紫道袍,头上束了道冠手中拿了一把铁剑,一脸牛气冲天的道长。 这位道长,又不一样了。 这道长身上有的一层层的阴邪之气,此外他眉宇间还有一抹子敛而不散的银欲之气。 种种一切,说明道长很辛苦,道长每天晚上好像都在忙活着什么事情。 跟在这妖道后边的是五个打手模样儿的人。 这五人都穿了一身的黑衣。 他们脸上生的横肉层层,属于那种,看什么看,我就是坏人的标准恶人模样儿。 五人身上都没什么功夫,但…… 这里边有两人的身上有枪。 枪揣在后腰,衣服很薄,小风一吹就能看出一个大概的轮廓。 妖道,恶棍,流氓,枪枝! 今儿这道观,可有热闹喽。 李道长把这几个人放进来,不容他说什么话,立马有一个横肉男伸手一把推开他,然后砰的一声将门关紧后。 阿力嘴里叨了一根烟,牛气地冲天地说:“出来!庞道长,丢你个嗨,出来呀。” 他喊了三嗓子。 转瞬间,突然在道观大院的西北角出现了一道声音。 “我出来很久了。” 话音一落,庞道长面色凝重,一步步地从角落就走到了院中。 阿力看到庞道长现身,他吓的一哆嗦,然后猛地后退了一步,小声跟妖道说:“牛师父,就是他,我这两天,看的清清楚楚,他身边确实有你说的那个东西。” 一听这话我明白了。 阿力是个卧底,是来打探庞道长身边事物的那么一个人,他身后真正的人物是这个牛道长。 而牛妖道明显不是正统道脉。 他修的应该是民间术法,并且他这术法还走了一条邪路。 耳听阿力这么一说,牛妖道立马一挥手,身后两人唰的一下,喀喀,就将两把枪拿出来笔直对准了庞道长。 庞道长目光冷然,他徐徐环视了两个枪手,又看了眼牛妖道,他沉声说:“牛天德!隔壁,天德宫的主持吧。” “最近一段日子,我说晚上怎么老有一些个阴灵邪崇的东西偷偷潜入到这里。起初我以为哪个地方又破了,偷跑出来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可后来想了想,发现不对。正好,这个小子来了。” “此人天生是个僧道持戒的命,只有僧道两门的戒律束着他,他才不致于害人。见到他那天,我本打算赐他一些福德。” “呸!” 阿力骂了一句说:“丢你个嗨,打人是福德吗?打人,是吗?丢你……“阿力用一脸不屑地看庞道长。 庞道长这时叹过口气说:“什么是福,什么是祸,世人之知,可都颠倒喽。没办法,阿力,你烂泥扶不上墙,所以我也不管你了。那么,牛道长,你就是阿力后面那个人吧。是你指使他过来投入我门下的吧。” 牛妖道嘿嘿一笑说:“姓庞的,我这人做事喜欢直接,不喜欢绕圈子。这样,你把从大陆带来的一张符给我。我就不找你的麻烦,你要是不拿那张符。” 牛妖道一挥手。 两个拿枪的横肉男当即又向前走了一步。 庞道长冷笑:“什么符?” 牛妖道:“少废话,一块铜符!拿来我们就走人,不拿来,这道观今天就要死人!” 这时阿力偷偷对牛妖道说:“符不在他身上,这道观后面有一个小香室,他天天晚上在香室里面,走那个什么步子,然后祭拜那个道符。我们不如直接把他杀了,然后拿到符去换钱。” 叭! 牛妖道抽了阿力一个嘴巴子:“衰仔,你个扑街,行开一边!” 庞道长看到这一幕他摇头笑了笑,跟着又说:“好吧,好吧!我看明白了,今天就是要杀人夺符对吗?”:牛妖道冷笑:“知道你会点小法术,但你法术再厉害,你搞不过子弹的,识相……”讨讽鸟弟。 不容牛妖道话说完。 庞道原地突然就吼了一嗓子。 “轰嗡……” 轰嗡二字是一个音出来的,与此同时,他抬了手,手中五指朝向掌心弯曲,然后对着空气遥摇就拍出了一掌。 这一瞬间,我感觉小院子里的空气好像要烧起来了。 当然,这是我通了地魂,放大感知之后的感受,普通人如果面对这一切,可能什么感觉都没有,可能就是发现这个老道,傻傻的对空拍了一掌。 但事实不是那么回事儿。 空气很热,一股阳烈的劲流仿佛闪电般轰进了包括牛妖道在内的几人脑子里。 然后,他们并没有动,也没有叫,只是全身哆嗦了一下。转眼过后,一个个都在口角流出了长长的哈拉子。 第五百四十九章 真正的道士风范 庞道长拍出一掌后,他徐徐收了手,又径直朝前走了几步,待来到了李道长面前时,他朝对方抱了一下拳说:“李道友。我恐怕要离开一些日子了,我不在的时候。这道观就劳烦你好生打理了。” 李道长好像让发生的一幕给吓到了,他立在原地喃喃说:“老,老庞。你……你刚才,还有,这些,这些拿枪来了,这……” 庞道长又朝李道长抱过一下拳:“有些事不便明说,但请李道长知道一件事。天师道,并非无中生有。书中所录术法,亦并非无中生有。只是,世人对此多有误解。以致脑中将术法,等等事物无限放大,实则并非如此。道长,你参研道史,精修道门人物传记,这是一件大功大德之事,庞某先谢过!” 李道长喃喃说:“可这,这……”? 庞道长:“这些人无碍,只是睡过一觉后,他们可能会糊涂几日,过了那几日,他们再来叨扰,你就说我跟人走了。若是他们放赖。你就打电话报警。” 说完,庞道看了我一眼说:“你来多时了吧,走吧,跟我去里室。” 我朝庞道长一抱拳,二话没说,直接就跟在他身后穿过了殿堂。一路到了后边的一间锁住门的小屋前。 庞道长掏出钥匙,开了门。 我随他一起进去,见这是一间很是宽敞的小厅室。 另外厅室的地板上,竟然专门刻了一个北斗七星的图案。 而就在北斗七星图案的正上方,摆了一个大大的供桌,桌上安放了相应的供品,除外还有香炉一尊。 庞道长走到供桌前,两手掐诀,举到齐眉的位置,做了一番动作后,他将供桌上一个用黄布罩住,好像是牌位一般的东西取下来,直接就用这黄布将其密密实实地包裹了。末了,他又转身在旁边的一个柜子里取过一个肩背的旅行包。他把这个布包装进包里后,又脱下道袍,换了俗家的衣服。 最终他收拾利索,沉声跟我说:“我跟你去海x岛,但我身上没有什么钱,此外,我不知道怎么过去。一切有劳你来带路了。” 我一抱拳说:“客气!“ 庞道长点过一下头,这就跟我一起重新回到了院中。 院子里,李道长正伸手在一个横肉男的眼前来回的晃着,好像是想试对方究竟有没有意识了。 庞道长则过去推开了李道长,然后他转身对我说:“劳烦兄弟,帮把手,将这些人搬出道观。” 我回了一个好。 然后跟庞道长一起,仿佛搬动人形的蜡像一般,将几个人依次搬出道观摆在外面的马路边上。 将人都运出来后庞道长又示意把我把这些人面对面,围着一圈站好了。 众人依次站妥。 道长从怀里取出一根香,外加一个用来缝衣服的小线筒。 道长先是取出几根线,用牙分别咬断后,又将线头缠在了香柱上。 末了,他让我搭把手,跟他一起,分别将一根根线系在了每一个人的中指上。 一一的系完了后,道长又检查一番,最终他搬了搬这些人的胳膊,又调整了细线的松紧,最终待中央的香柱立起来后,他拿出一个盒火柴,拢在掌心,划着一根,这就把中央的那根香给点着了。 这东西有意思啊。 这是干什么呢? 我好奇地看道长,道长则不说话,而是示意我跟他一起拉远一点距离。 时间分秒过去,等到那香烧到三分之二,仅剩下三分之一的时候,那几个好像让道长施了定身术的人,突然一个激灵,然后就听那妖道吼了一嗓子,丢你! 唰! 几个人好似让什么东西给吓到了一般,捂了脑袋,撒丫子就跑上了。 我看的是倍感惊呀,我仔细端详了这些人奔跑时的背影,又反复看了看道长,然后我问了一句:“敢问道长,这是……?” 庞道长过去把地上残余的香头捡起来,小心收起后他对我说:“炸人用的,五雷掌,先定了人,定过之后,便可炸人,不过这炸不是把人炸的一团焦黑,给是把脑子给炸乱了,行了,我们快走吧,今晚,就得想办法离开香江。” 庞道长的手段真的是让我大开了眼界,我万没想到,道家还有如此精妙的术法。 这个可不是什么驱使阴邪之物的手法,这是正儿八经天师道的功夫啊。 高术,高术! 这同样也是我华夏大地罕为人知的真正高术! 庞道长没什么钱,于是接下来就是我安排了。我们先是打车去了机场,到机场后开始撞航班。 结果发现正好有一趟中转的航班要从香江去重x。 于是我们就订了两张这趟航班的机票。 差不多时凌晨一时许起飞的,然后飞了两个多小时,将近凌晨四时在重x落的地。 到地后,我们马上又订了两张去海x的机票。 折腾啊,全是折腾。 航班是早上八时五十分的。 我和庞道长就这么守在候机大厅,对付着眯了一会儿后,等到八时五十分,又上了大灰机,嗖,海x去也! 到海x正好是中午了,下飞机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又打车去了公交汽车站,然后我和道长终于在下午时分来到了五x山市。 当我和道长走出大客车的时候,道长伸手一阵的掐算。 “谢天谢地!终于在这个时辰到了,不对!还差一件事。快,喝口水去吧。” 道长掐过手指,拉起我就奔旁边的一个饭店去了。 去了饭店,他说要喝水,饭店的人拿了两瓶矿泉水,道长一个劲的摇头,他说只要自来水,要喝那个自来水。 饭店的人无奈,只好用两个装饭的碗接了两碗自来水。 “喝,快喝!”道长比划着跟我说。 我不解之余,也只好学了他的样子,仰头给这一碗水喝到肚子里。 “这下妥了,慢慢来吧!” 道长如释重负,扑通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我伴道长坐了,又跟饭店要了一盘菜。其间道长说他吃全素的,让饭店把锅好好的涮一涮。饭店里的人很配合,就给我们炒了两盘当地的青菜。 菜端上来,又叫了两碗米饭,我一边吃一边问道长。 “道长,咱们这一路为啥走的这么急呀。” 庞道长吃了口青菜说:“赶时辰,天地之间,万物遥相呼应,不同的时辰,就接上了不同的气场,此番一行,若是接不对时辰,定是要造出无端的杀劫,只有接对了时辰,才能避过这一劫。” 我听罢又问:“那时辰,是天干地支那个对吗?” 庞道长:“对,时辰,对应的是八卦,然后还要结合一个星相。白天虽然看不到星星,但星相一直在影响我们。” “一个人活在世间,除了受到父母,师长的影响,水土,时辰,方位,乃至天体星辰的每一分每一秒的运转,对人的气运等等一切都有很大的影响。” 我恍然之余:“那按道长这么说,我们这一行就会不沾杀戮了。” 道长看了眼饭店的人小声说:“不是不沾,而是沾的少,比方说,原本要死二十个人的事,现在可能只要死四个该死之人就行了。” 我一抱拳:“道长慈悲。” 岂料庞道长却不以为然:“算不得慈悲,当年也杀人无数。” 汗…… 我微汗。 转眼,一碗饭下肚我又问:“那喝这水……“庞道长:“一方水土养一方神明,到了这个地方,得跟这里签到才行,喝下一碗水,就等于是跟驻守这一方的神明打过招呼,意思是我来了。“我听到这里,了然之余,不免觉得道门之中的东西委实是太多,太浩瀚了。 行了,接下来就如庞道长所说,慢慢的,一步步来吧。 于是吃过了饭之后,我和庞道长就先找了一家小旅店休息。 原本我是要找大馆子。 可庞道长说了,住的好,损福德,福德损多了,灾祸就来,人若想守住福德,就得把吃苦当作乐趣。 听了这话,我深感道长为人不一般。 除外还有一个细节,就是道长吃饭的时候,我见他吃的极为仔细,那饭粒,真的是一粒都不剩,不仅如此,他吃到最后,一定要跟店家要一碗水,然后将盘子底的油汤儿冲到他的碗里,如此他再把碗中水一饮而尽。 他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全都是轻描淡写般一挥而就,从中不难看出,他坚持这么做绝非一天两天了,而是他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讨讽投圾。 晚上,我们就在这间小旅馆的两张床上,互相遥对着坐了一个晚上。 完全是打坐,根本就不躺下睡。 期间,道长睁过两次眼,他打量了我一番后,一时竟不由的啧啧赞叹。 我听了这声音,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只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继续闭眼打坐。 一直坐到天明。 我们出去街上,找了个早餐店,吃了两个馒头,稀饭,外加一块拌豆腐,一样吃的都是极其的简单。 吃完饭后,道长郑重跟我说:“小道友,今天先随我去救一个人。“我沉声问:“谁?“ 道长:“那人姓任,是道门当中的一个医生!“ 第五百五十章 进山捉狐,破入迷阵 道门中的医生,还姓任……不知怎么我突然一下子就想起在海外被绑架的那个任医生。 任医生是去纽市给客户介绍的病人治病结束后,突然就让人给绑走的。 难道说,这个任医生一路让人绑来海x岛了。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凭据的揣测,这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事。 不过庞道长显然不想提前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吃过早饭,我们就拐回到小旅店,除去鞋子坐在床上继续打坐了。 庞道长跟我认识的很多道门前辈还存在着一些区别。 他不像齐前辈那样博学多才。 齐前辈懂的非常多。道门,佛家,武学,乃至道术,这些对齐前辈来说几乎样样精通。 此外庞道长又同廖知秋,廖先生也不一样。廖先生是以太极门的功夫入的道,他注重的是武道合一的那种究极修行。 至于庞道长…… 他一直遵守的是道门古老的戒律体系。 少言,寡思,清静,无为,并且衣食住行,乃至使用的洗脸,冲凉水都用的非常仔细。 我想这种生活对一般人来说绝对是难以接受的。 别的不用说。单就吃全素这一门功夫而言,能够在吃全素的前提下,还保障有一个良好,优秀的体能。这本身就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一件事了。 或许正因为庞道长的这种坚持,才让他收获了这一身我都无法看懂的功夫。 是的,我看不懂。他有时表现的像是一个普通人,有时又好像是一团空气。 空气是整个地球生态系统的一部份,而庞道长,他也把自已炼成了地球这个大大的生态系统的一部份了。 庞道长的这种境界,不是来自于他怎样小心照顾这副身体,尽可能吃的营养美味等等。 而是在于他坚持住了一个字‘俭’! 可庞道长是个吝啬的葛朗台吗?是个贪财如命的人吗? 答案不是这样。 李道长在跟我介绍庞道长时说过,功德箱里的钱,一小部份用于他跟庞道长的生活开销,另外很大一部份,他们送到了内地的一个民间的慈善组织手中。 每年,每个月都会针对一些需要一笔钱的人给以一点微薄的帮助。 但同样,庞道长没有名气。 没有那些养生大师,道门高人,风水大师,等等诸如此类的头衔。他也没有过于花哨的言语。同样他也不喜欢在有钱人面前摆弄所谓的高术。 人家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道士而已。 可一个道士,守着住一个‘俭’字,能够过一生,能够一直严格持守门中的各项戒律。 能做到这些,不说神通,这本身就已经不是凡人了。 白天,我们坐了整整一天。 期间,我问庞道长练的是什么功夫,是不是龙虎合济,大小周天的功夫等等。 庞道长的回答是,他不练那些。他就练一个静,一个守,一个合。 就练这三个字。 静是一念不生,守是守住一身气机不使其外露,合是,与这个大大的天地万物相合。 而天地万物,不局限于我们这个星球。 道门的天地万物,包含了星穹宇宙。 简单的法门,没什么复杂的理论。 可做起来,却比任何一个法门都要难上几十上百倍。 此外,庞道长告诉我,他打坐修持的那三个字,分别是三本经书,一本是,清静经清静经又名‘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这本经书教会了他怎么来体悟一个静。、第二本则是黄庭内外景玉经,这本经书,又教会了他如何来守,即守住整个身体的气机。守之前,要先了解身体,知道身体才行。 黄庭内外景玉经将人体一身的穴位,气血,上中下丹田等等一切都做了一个详细的讲解。 是以,借这本经书,他可在知晓自身的前提下来守。 第三个字合,用到的是一本上清真经。上清真经,又名上清大洞真经。 道藏有收录,但原本不全,庞道长是得师口授相传而修习的。 上清真经讲的是诸天星穹,然后讲究一个与诸天星穹的合化过程。 这三本经书便是庞道长武道功夫筑基之后修习的东西。 庞道长五岁就被父母送到山中道观。 六岁开始习练抻筋拔骨的拳术,然后其余经历,与端前辈描述道门修行基本一致。 二十六岁,庞道长已经是化神顶尖的功夫了。然后,他又开始修这三门功课,跟着又领了他命中的一个‘俭’字来修。 为何修一个俭,那是因为师父说他身命带的是虚耗浪费之命格。 想要成道,逆天夺命,就得改了性情,就得把大手大脚变成艰苦朴素。 庞道长上山也是有原因的,因为他师父看过,一来他与道门有缘,是天生出家修道的命。二来他要在俗世生活的话,恐怕会成一个虚花无度,大手大脚,并且打爹骂娘,好吃懒作的废物。 所以道长必须入山,用道门严酷的戒律逆了一身的习气。 将这一身习气磨灭。他的道,也便是修成一多半了。 庞道长下山并非人们想像的那样,用一身功夫来入红尘。 道长下山之前,师父把他一身修来的东西,用行了半年的针术给封的死死的了。 道长就是以普通人的方式下山,然后他做过工地的工人,进鞋厂,电子厂里上过班,还当过保安,看车的,送水的,装修工…… 七年时间,他足迹遍及大江南北,游历一番后,回到山上,师父又把他身上功夫放出来,然后面壁了一年。 最终才又教他术法。教完了后,他便正式接过了师父的承负,成了一名真正的道士。 庞道长跟我说,真正的道士绝不会带着一身功夫去红尘中到处当无名英雄。 那只是电影,电视,还有很多小说为满足读者的阅读快感虚构出来的。 真正道士下山同普通人一样。 有时候,可能也会挨打,挨饿,有的甚至卷入一些是非,还可能会被抓起来。 总之人生百态,一一尝过之后,有的在红尘迷失,就永远不回道门了,不回去,一身的功夫,辛苦,也将化为东流之水,日渐消失。 有的一一尝过,回去了之后,继续苦修,直至真正成为一名接受承负的道士。 做了道士,奉了道,将不能再沾儿女俗情,并且他这一脉也没有双修的说法。 终苦一生,到老一天,他再找一个弟子,把这一身的衣钵尽数相传。然后那名弟子,也如他一样,终苦一生,然后再授给下一个…… 这种生活,在常人看来是无比清苦寂寞的。 但庞道长却不这么认为,他说,他活的非常快乐。 庞道长说,若他身命不亡,再有十一年,他的弟子就会出世,到时会有人把一个不大的小孩子送到他面前。 那个小孩,就是他的徒弟。 古老的传承,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如果硬说神奇的话,或许就是庞道长轻易不露的一身本事了。除外,他们的生活很平淡,冷清,孤独。 但同样,这些丝毫掩藏不住他们内心深处的那种大爱和高于一切的奉献精神。 他们就这么低调地默默守护着华夏大地。 然后,同世俗人无法看到的东西做着斗争,用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手段履行天命! 而正因为他们低调,不说,不在世人面前去搬弄,讲述他们的那些经历。 所以,道门日渐式微了。 庞道长跟我聊了一天,中午和晚上,我们吃了两顿很普通的晚饭后。到了晚上六时二十分的时候,庞道长说我们该出发了。 我们离开旅店,同时把房退了,然后各自在身上背了一个包,这就匆匆奔着郊外走去。 前进的速度很快,走了三个小时后,我们就进入了远离市区的密林。然后庞道长辨认着方位,在林中疾速地前行。 一直走,又走了将近四个小时,然后在一处林子里,我们停了下来。 庞道长侧耳倾听一番,他先示意我不要动,随之,他在手里掐了一个诀,就这么掐住诀后,他用另一只手搭上我的右手,随之我们两个沿着几棵长在山坡上的大树一路向下,轻轻的走了三十多米外,远处出现了一条小溪。 此时月光出现,小溪附近笼了一层轻薄的雾气。 庞道长跟我小心伏在一丛灌木的后头,往前抻头一看。 瞬间,我就看到在小溪的旁边正卧着一只身上毛都快要掉干净的老狐狸。 这只老狐狸,正蹲伏在小溪旁,然后把手脚伸到溪水中,打湿一下后,又低了头拿舌头去舔手脚上的毛儿。 这狐狸大半夜的,这是搁这儿洗澡呢呀。 我一怔的功夫,庞道长突然假装轻轻咳了一声儿。 万没想到,这一咳结束后,我再去看那老狐狸,突然间,眼中的狐狸没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光了两条大腿,坐在小溪中洗腿的长发美女。 这狐狸的圆光术使的可真是漂亮呀。 这女人,让它给幻化的,惟妙惟肖跟真人是一模一样儿。 她嘴里轻轻哼着歌,时不时的抬起一条腿,然后又拿妩媚的眼神儿的勾搭我们一下。 这表情,眼神,给拿捏,说句夸张话,奥斯卡的女影后都没这本事。 我眼见如此,正要动一念把这秃毛狐狸的圆光术给破了。 庞道长这时却伸手碰了一下我,然后他哗的一下就站起了身。 这一起身,道长身上的阳气自然发散,那狐狸的圆光术,不攻自破,我眼中的幻相立马消失,转尔就见那只秃毛狐狸正浑身发抖地蹲在小溪边一个劲地哆嗦。 庞道长手里始终掐着那个诀,他一步步走到了狐狸身边,在它近处蹲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根细线,揪着这根线,他把线的一端就拴在了狐狸脑袋后边的一缕硬毛上边,他拴的很紧,一连打了好几个死结,又拉了拉后,确定不会脱落,他对狐狸说:“老妖物,你修行这么多年也是不容易。现在这林子里头,人气儿这么旺,你独自修行想来是不可能的了。我呢,遇见你了,也不害你性命,我只让你带我去你上家那头儿。” “你给我们带到地方了,我就把这绳松开,然后,你只要不害人性命,你怎么修,那是你的事儿了,有一天你真要修成气候,脱出兽身,那是你本事。” “怎么样?这个法子,你没意见吧?” 老狐狸吓的浑身哆嗦,它抬着两只小爪儿,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那眼珠子里头都快涌出泪水来了。 庞道长看它这副模样儿,也好像心有不忍般,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说:“带路吧,快去吧。” 老狐狸哆嗦着,拼命点了几遍的头,然后庞道长在后面握着线,老狐狸在前头,一步步的就领我们走了。 这一幕给我看的是惊奇不已。 我紧走几步,小声问庞道长:“道长,它们真的能修炼出什么吗?”系估名弟。 庞道长感慨说:“民国以前,清的时候,还有不少能修出个什么气候的,清以后,到民国,再到现代,就不行了。原因是,人越来越多,人气纷杂,天地间的灵气儿日见衰竭。前些年几度都要灭了。可随着近几年水土自然生态保护的好,它们这又有一线生机喽。” “不容易,不容易呀。就说它们吧,它们害人,坑人也是逼不得已。往往很多时候,它们害过人后,身上累积修来的东西,也将付之东流。” “这些小东西,最怕的其实还是人,尤其是一些知晓邪术的人,那些人经常控制它们,然后逼着它们去干一些坏事儿。” 说话功夫,我们在山中绕来绕去,好像走谜宫一般,开始绕上了。 我绕的有些奇怪,就问庞道长:“道长,这小东西,不是在逗我们吧。” 庞道长摇头说:“不是逗,这山上有人摆了阵势,如果不这么走,你就算走十辈子,你都找不到那个地方。这阵呢,也没什么玄奇的,就是利用自然地势,做的那么一个障眼法,点破了一文不值,咦,这差不多要到了。” 庞道长说到这儿的时候,老狐狸扭过身,一脸的害怕。 庞道长伸手过去给它脖子上拴的细线解开后,他拍拍狐狸脑袋,那狐狸捧了两个爪好似道谢般朝庞道长点了个头后,嗖的一下,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吧,就在这山谷下面,听到水声没有,我们要找的地方,就在那里。” 庞道长轻轻拨开眼前的树枝对我说。 第五百五十一章 独阴之地战‘阴兵’ 我透过树枝缝隙朝下打量,下方有条不是很宽的山谷,山谷的尽头处是一个水潭,在水潭四周遍布了大概有十几个人形的,好像是兵马俑一样的东西。在这个俑人的后面则建了一个不大的吊脚楼。小楼里头漆黑一团,看不清楚究竟有没有人。 庞道长反复看了几眼后,他伸手掐算一番。末了居然不再隐藏身形而是大摇大摆地站起来说:“阴海花!正邪之间,都是一念之差,你真要帮了那些人把事情办成,到时可有你后悔的。” 这句话喊出来后,小楼的灯呼的一下就亮起来。 瞬间,我看到窗子的玻璃映出一个清晰的身影,那身影站在窗帘的后头朝我们咯咯怪笑了两声后说:“姓庞的,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一个修道的,管不着我的事情,我愿意干嘛就干嘛!轮不着你来管。” 庞道长摇头叹息:“阴海花,你师父是黎族里的有名巫师,他去世前,曾经告诉过我。让我照顾你修行。可这一晃几年不见,你……你怎么就成这样子了。“阴海花冷傲:“哼,还知道我师父哇,知道我师父,那你可曾记得,你答应过我师父什么?” 庞道长咬了咬牙说:“只帮你……不……不害你。“阴海花冷冷:“知道了。还不滚,哼!当年要是没师父,你们几个臭老道就得死在海上。这救命之恩,你不报就算了。你怎么还管起我的事来了。滚!多余的话,我不再说,就是一个字,滚!” 庞道长叹了叹气,然后他伸手轻轻拉了一下我说:“我们要找的那个人,就在这吊脚楼的里面,看管他的人是个中年女子,她叫阴海花,身上修的是黎族的巫术。十几年前,我们几个道友去南海办事,中途遇到风浪,多亏阴海花师父。用了黎族的术法,领我们潜入海底,借了一个漩涡,脱出风浪,这才侥幸得了一条性命。” “为还这个恩,我跟她师父起过誓,说从今往后,只亲手帮扶阴海花,绝对不会坑她,害她。” “眼下,阴海花一念踏错。我若用术法制她,恐会伤了她的性命。因此,小兄弟,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我郑重说:“需要我怎么做?” 庞道长:“你只需下去,然后引她动手,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但你要小心那个人俑阵。等下无论发生什么,记得不要伤害性命。” 我心中一动,扭头看了一眼。可我没发现那一排的人俑有什么古怪呀。 我念在时间紧迫,当下也没过问太多,直接转了身就奔谷底下走去了,刚走到一半,就听那个阴海花说:“哟!这还弄来了一个小娃娃,你说你姓庞的,你不亲自动手,你把这小东西打发过来,这不是让他白白送死吗?” 庞道长则在谷顶上说:“阴海花,我知道你的本事,你这几年在附近村子里,确实是收了几个有天赋的徒弟,你借用这些人的身体,又找了这么一处独阴之地,然后去先古战场取了泥土。你今天把他们炼成了阴兵,你想用这阴兵来阻我对不对。” 阴海花冷笑:“既然知道厉害,干嘛不退去。“庞道长笑说:“你厉害,我请来的这个年轻人也很厉害,不如我们就赌上一场,他若能打赢,且不伤你这些弟子的性命,你就将那人交给我。他若打不赢,又或是打死你的一个弟子,我们转身就走,这么做,可好?“阴海花哈哈哈:“庞老道真有你的,居然想出这么个点子,好!我答应了!只是,我只怕我的那些弟子会把你请来的这人给吓到啊。哟,山外的小孩子,这可不是你听到,看到的故事,这可真正的炼阴兵哦。” 我一步步小心向下挪着,同时我高声问庞道长:“道长,什么阴兵?不会是从下边请上来的吧。” 庞道长哈哈大笑:“阴阳两界隔,阴灵为无质,无形之物,成气候者,只能坏人精神。精神刚健,神气充足,则阴邪不侵。” “常人所说阴兵,无非幻象罢了,便是有,也是坏人精神之阴灵之气,而非阴灵之实物。” “这位阴海花炼的阴兵,是取先天八字匹配的孩子,从小炼其筋骨,传授武术,战场搏杀之道。待其功成之时,将其带入一处古战场,随即焚香摆案,集聚上古那缕冲天的杀气,将杀气灌入体内。” “此杀气,为一气质之物,非真形之物。待其杀气入体,又要寻独阴之地,养就杀气。” “阴阳之道,遇极生反,阴极返阳,阳极返阴。因故,这些人到了此地之后,再用古战场之泥土涂抹身体,制成假人俑。而后,静立三日,待其周身气机归阴之极时,一遇生人入阵,那生人身上所带之阳气惊扰到他们,他们一身阴气由阴极转阳,因此,这些人出手可就全都是极其可怕的力量。”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这般样子啊。 这里的阴兵,跟民间传说中的什么阴兵过道,阴兵如何,如何全然不同。 那些阴兵,有也好,无也罢。按庞道长说,全是一缕阴灵之气。非有形之物。 耳听到这里,我心里一时不免又坦然,踏实起来。 这世上很多事,就是这样,不知不明不白,自然就会产生一丝恐惧和不安。 但若知了,明白了,自然就心思坦荡了。 此时,阴海花听庞道长说完她的这阴兵的来历,她在楼里哈哈一阵笑说:“姓庞的,看来师父跟你讲了不少东西呀,不过你懂的多,未必会用。等下,咱们就看看,究竟是我这阵中的阴兵厉害,还是你请来的这人霸道!” 这事儿,难度不小。 究其根本,倘若让我杀了这些人,那简直是快刀乱麻,嘁哩喀喳一路解决就行了。 但事实却是,我不能杀了对方,不仅不能杀,我甚至还得在对方不受重伤的前提下,将这一群阴兵给制住。 如此一来,只能是用一个打法了。 这个打法就是太极! 心念至此,我已经来到了谷底。 一置身其中,我果然感到了一股子非常的奇怪的阴气。 这阴气,不像我遇到邪灵时,身上感知的那种阴冷阴冷的气场,它像是三伏天的中午坐在一片树荫下感受的那一丝阴凉轻爽之意。 这地方,果然有些门道。 我又试着走了半步,刚刚踏出了半步。 突然,眼前一个高达一米八的人俑猛地一下就睁开了眼,与此同时,他脸部皮肤上涂抹的一层泥灰,慢慢地开裂,转尔坦露出古铜色的肌肤,随之,身上的泥灰也渐渐的发裂,裂开,裂开…… 杀啊! 他吼出这一句的时候,身上呼的一下冲出天腾起了一道阳烈的杀气。 真的是杀气! 我感知的清清楚楚。随即,他一拳就奔我胸口打来了。 坦白讲,硬抗的话,我不惧他。 可那样他就会受到伤害,所以一拳我没有硬挡,而是拿了云手去拖他的手臂。 掌心跟他的手臂一碰之际,我猛地将手指化成了鹰捉的功夫。 这里有一个关窍,同样也是太极功夫的关窍,即在用手去拿对方的时候,要灵七分,力三分。也就是说,要用三分力,七分灵来跟对手身上的劲还对抗。 三分力求的是一个接触的劲,这个劲跟对方一接便妥了,七分灵求的是一个合化的劲。 手一搭,我心中端了一缕空空荡荡的念头,转瞬间唰的一下,就合上了对方的一身之力。 这一刹那,我看到了古时的战场。 那是一片山野,而在山野之中,有两队人正在浴血的撕杀奋战。 这道意志非常强大,我合的同时,它也冲到了我体内,转尔竟要把我合到他的劲当中。 很强,真的是很强的手段。 如果我没有证出了上中下三个丹田的五行之金。 我现在很可能已经着了道了。 于是,我索性放空精神,让自已全身心投入到看到的画面中,再以此激起五行中的金杀之气。 就是这么一下。 金旺极则生水…… 而我又处于一个独阴之地。 因此我居然在一交手的这么一个短短的时间内,突然就让上中下三个丹田一起生出了五行中的水。 就是这么快,比一秒还要快的时间,我已经完成了身体内的一个小突破,转瞬,唰…… 我身体在对方劲力的带领下,这就绕到了他的身后,然后伸出大拇指,对准他脖子后面枕骨大也的一个位置轻轻的一按。 只一按,就这么一下,这位勇敢的武士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我与其交手的时间非常快,可能只有十分之一秒,而当我把对方放倒了之后。 其余十来个人,也迅速被我唤醒,然后杀啊的一声嘶吼。 他们以足踏地,仿佛跳舞一般,在嘴里喊着我听不懂的号子就冲上来了。 我领的仍旧是合化之道。 一拳来,合化金杀之念,生就善水之柔,然后身形流转,避其锋芒,不与去争斗,只求一分空灵和自在。转尔便在心神流动之间,绕至一个绝佳的角度,探指,吐劲,劲走柔化,上行入脑,闭住他脑中的神髓,然后临时终止其一身的气机流转。系估岛号。 十二个人。 功夫应该仅有化筋骨的层次,但难得的是他们领的这一股子杀气。 在这般杀气的作用下,倘若是之前没在端前辈指导下,证出上中下三个丹田的金之五行。我今天,可能就得躺在这里了。 因为真正的武学功夫,并不要求力大,关键是一个灵字。 力终归是有限的,真正无限的是那个灵。 掌握了这个灵字,出手就能快,然后……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打中最有效的部位,从而ko掉对方。 砰! 我拳冲到一个扑上来的壮汉胸口后,拳劲化柔,用了放人劲的同时,我闭住了他胸口的气血。随之脚下一发动,这人唰的一下就倒退着飞出去,扑通一声,落到了草丛中。 十二个人。 用时大概是九秒多一点。 我望着地上躺着的人,朝吊脚楼一抱拳,同时朗声说:“前辈,承让了!” 一句承让结束,我听到吊脚楼里的那个阴海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好罢,好罢!庞老道,你赢了,算我阴海花该着如此,该着如此啊……行了,你们等一下吧,我这就把人给放出去。” 说了话,我听到吊脚楼里一阵翻腾物品的声音。转眼不大一会儿,我听到了一个浑厚的中年人声音:“阴姑娘,你不用发愁,你身上的病,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医治。““行啦!说什么废话,让你走,你就快点走,你走的晚了,当心我临时改了主意,一刀砍死你!“阴海花好像极是愤怒地对那中年人说。 我这时借了楼内的烛火,看到中年人抬手对着阴海花一抱拳。随即,小楼的门吱嘎一声开启,一个头发花白,面色俊朗的中年人,在身上背着一个旅行包,这就一步步地走了出来。 我见人出来了,忙走过去抱拳说:“请问您是任前辈吗?” 这时,庞道长也从谷顶奔了下来,到底下后,他先是伸手给我打倒的那些人匆匆把脉查看了一番,待确认真的没有什么事后,他无朝我竖了一下大拇指,又对中年人说:“老任,委屈你了。” 任医生一抱拳:“没什么,天命如此,我们快些前去动手吧,只是,此事已经泄露,他们打算趁火打劫。好在阴姑娘照顾的好,我这胳膊腿儿什么的倒也还齐全。” 庞道长见状伸手又朝任医生抱了个拳,跟着他扬声对小楼里的阴海花说:“海花呀,既然都这样了,怎么还不请我去楼里一坐呢?” “滚!你们都给我滚,滚!” 庞道长听到这话,他稍有不解,随之他正要掐指算一算。任医生却给了庞道长一个眼色,道长会意间,我们这就转身,一步步离开了这个独阴之地。 一直向外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一处缓坡。 任医生找了个块石头坐下,又接过庞道长递给他的水壶喝过一口水说:“阴姑娘身上得病了,这病不好治,因为是她练功,练出来的毛病……” 第五百五十二章 还是那么霸气的龙观在 庞道长缓言:“她习的是黎族一脉血统相传的巫术,身上怎么会生出毛病呢?” 任医生:“她习的是没毛病,只是这环境出问题了。” 庞道长了然,感慨说:“此一时,彼一时。古时地理风水气运,均与现今有所不同,想来她是错在这样一个环节。只是不知道她身上病在何处?” 任医生:“是颜面。阴姑娘的脸上生出很多骨刺,骨刺破了她的相,我给观过病症所在,大抵还是她体内肾中阳气过旺,再加环境不合,然后她修习的东西,又将这一缕生旺之力导入颜面,所以,这阴姑娘在身上最不该长骨刺的地方,长了一堆的骨刺。” 庞道长叹了口气:“那就只好先让她委屈几天了,过后我们办妥了事,再过来想办法医过她身上的病吧。“任医生:“正是,对了。办那事,我还需要去取刀具一套。“庞道长听了,低头思索一会儿,随之他又伸手掐算一番说:“不急,刀具应该有人送来。走,我们先下山。然后去陵水。“任医生说:“好,就先去陵水。” 到目前为止,我仍旧是不知道这几位高人想要干什么。 一个医生,一个法术高深的道士,外加我这么一个很能打的武道小高手。系估来扛。 我们三个人,这是要干什么事去呢? 我揣了种种的不解,这就按来时路下山了。 任医生也是练家子,他说,他到北美让人绑了后,对方就给他塞到一条船里,然后偷偷运来了海x岛。 这期间,任医生的眼睛一直让人蒙着,直到他去了阴海花那里。当阴海花把他的蒙眼布给摘下来的时候,他才明白这是回到海x岛了。 阴海花没有难为任医生,她只是告诉对方不要想离开这里。 任医生一身的医术虽说出神入化。可是他的功夫却极是平常。 所以,他亦不走。 往回走的路上,我跟任医生聊过几句,随后我才了解到,任医生竟是极罕见西医出身的道医。 他是建国初期,少有几批去老毛子国家进修学习过的西医大夫。在那儿进修之后,他在八十年代初期又去以黑暗料理著称的欧洲某国家交流学习了两年。 原本他对西医极其的狂热。 可有一次,当他接触到一位道门的师父,听了对方的一番言论后。他的三观被扭了。 扭了之后的结果就是。 他成了外科手术中的顶尖人物。 一些显微镜级别的手术,对他来说,完全是小意思。 一场大手术。别的医生站的大汗淋漓,他却挥刀如行云流水,站在那里八九个小时,轻松自如地做下来。 当然,这里面离不开站桩,练功,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开始时,他跟同事们讲,同事们不理解。然后他坚持,后来由于他做的太好了。他就受到了排挤! 任医生的医术,道门功夫增涨的都很快。可唯独人际关系上他落了下风。 偏巧那个时候,他老婆领了女儿出国了。 三年后,老婆告诉他,她在那边嫁给了一个洋人。 任医生一身轻松,然后他辞职去海x岛,找到了教他医术的高人,就此隐修,做了一个自由自在的道门大夫。 任医生回顾他以往走的路,他的说法就是,人有本事,但不能显的太高了。太高,跟别人不一样,就会被视为异端,然后就会受到打压和歧视。 这是人类基因里的一个小诟病。 尤其在一些体制比较森严的公司,单位里面,这种情况非常,非常的明显。 庞道长这时说任医生还是不会做人。换了一个聪明人,手术的时候,装出比较吃力,很累的样子,或许就没这么多的麻烦了。 任医生说,他是个医生,是个不会撒谎,且认真负责的医生。所以,他装不来这些。 我们一路聊着天,轻轻松松下到了山下。 然后又在附近找了一家小旅店,住过一晚上后,第二天的上午我们去长途客车站,买了几张去凌水的车票。 下午三点多发的车,我们坐上车的时候,长途车的车长说,好像有一个热带风暴要登陆,所以这趟车估计会晚点。 车开出去一小时,如车长所说那样,风暴来了。 不过这次风暴的强度不大,远没有我之前在太平洋小岛上遇到的那次风暴猛烈。 只是客车一路走走停停,有很多人上来,又下去,到最后由于风暴的原因,没人在中途搭车了。是以车内只剩下了我,庞道长,任医生三个人,外加一个车长,还有一个讲着满口听不懂方言的司机。 又走了将近半小时吧。 突然,我透过客车前面的车窗,看到公路边上好像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胶质雨衣,立在路边,一动不动地站着。 我看到他身影的时候,以为他是大雨衣,但转念我就笑了,不一定穿雨衣的都是大雨衣,比如这位。他可绝对不会是大雨衣,因为他身上修的是正宗武道上的功夫。 这人练八极的! 一身功夫,好像比当年的宗奎都要强上一倍有余。 我不认识这人,但却能明显感知到对方散发出的那股子猎猎作响的杀气。 此时,当客车即将驶到他面前时,他抬起了手。 司机一脚刹车踩停了。 车长把门打开,他缓步走上来说:“到凌水!多少钱?” 车长报了一个数,他掏钱出来,车长找了零后,他看都没看,一把就给塞到了雨衣兜子里。 此人走进车厢后,在我前边随便找了个座就坐下来了。 而在他入座的刹那,我打量了一下他的脸。 很瘦,很冷,且留了一下巴胡须的中年男子。 胡须男上车后,车子又继续走…… 摇摇晃晃的,过了十分钟后,前边又出现了一个黑胶雨衣。 我放眼看了一下。 这人身材不高,但雨衣里明显藏了兵器,观那兵器轮廓,我大概能猜出来那是一把剑! 剑身不长,大概只有泣灵的三分之二长短。 按这个长短计算,这应该是一把古时君王佩戴的那种礼剑。 不出所料,这位使剑的兄弟也抬手拦停了车,然后一步步的走上来,找了个位置就坐下来了。 一个个的这都是顶尖的高手,他们是要对付谁呢? 我沉思之余,看了眼庞道长。 道长闭了眼,两手结了一个龙虎合抱的印,放到肚脐那里,一动不动地坐着,再看任医生,他也是这副姿势,在那里坐着不动。 车又继续行进。 二十分钟后,在瓢泼的大雨里,我又见到了一位雨衣男。 这位身上也藏着一个兵器,只是那兵器不是刀剑之流,我观其行走间的步伐,还有那东西的轮廓,我猜出他身上藏的是一柄锏。 锏为重器,非大力者不能施展。 此人身高将近一米九,一脸的横肉,浑身筋骨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 这样的人用锏,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等把这位横肉大哥拉上车后,车子再启动时,我发现车长和司机不淡定了。 原因很简单,这车厢里的杀气太浓,太烈了。 浓的就好像这车里,装了满满的一车火药似的,稍一点火星,瞬间轰的一下就炸! 我初始以为这三个人是奔着任医生来的呢? 但很快我发现不是那么回事儿。 因为,就在十五分钟后,又有一个人拦车了。 他穿了一件天蓝色的雨衣,手中拎了一个沾满了泥土的大帆布包,然后他的名字叫龙观在。 很明显,这三人是奔龙观在来的。 至于龙观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答案很简单,这全是高人一手布局的结果。 最后,我想龙观在手里拎的那个大包里面装的东西,就是任医生想要拿的刀具。 而眼下,司机不想停,可这气场,由不得他。 他咬了咬牙,一狠心,终于把车停了。 龙观在上车,付了车票钱。然后拎包往车厢里一扫。 唰的一下! 三对,六只眼睛,射出了六道强劲的杀气,一下就锁定了龙观在。 龙观在冷冷一笑,没说什么,然后像没看到我一般,把包儿往地上砰的一扔,又伸了一只脚过去稳稳地踩在了上面。 车又继续开了。 然后我发现司机,车长的压力山大。 我这一路可以说是让高人们给吓大的一点都不夸张,所以我特理解车长,司机身上接受到的压力。 真的很难受,很忐忑,心情特别的不安。 两人不再说话了,就这么默默的开车在雨中行驶。 又走了十多分钟。 当客车来到一处四面环山的地点时。司机终于受不住了,他好像是跟车长说他肚子疼,然后这兄弟打开车门,撒丫子就跑了。 车长想淡定,可是他淡定不了。他可能以为这些人要抢他包里的钱,所以他紧紧搂了怀里的包紧张地看了几人一眼。然后,他果断地打开车门,撒丫子消失在风雨之中了。 龙观在这时从怀里掏出一个烟盒,慢条斯理地卷了一根烟,又拿出火柴,轻轻的划着后,他点上烟,吸了一口…… 霸气,龙观在身上还是那股子掩盖不了的霸气风范。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龙观在神情自如地吸完了一枝烟后,他微眯着眼观风雨。 车长和司机,逃了。 因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小时,半个小时啊,再难解的手,也能解出来。 可是他们没有回来,他们逃了。 “你们,一起,还是一个个来呀。”龙观在扭头望向窗外,淡淡如是说着。 第五百五十三章 厚土生金,五行逆转之术 我这时有心过去帮龙观在一把,但庞道长却伸了一只手轻轻放到我臂弯按了一下。 我瞬间明白,这是龙观在的因缘,我如果帮手,极有可能帮一个倒忙。 因为。个人的因缘最好还是个人来化。否则,别人出手之后,因缘又会通过别的方式。重新再来找上自已,到了那时因缘集聚的力量,将会比之前还要猛烈和强大。 眼下几乎就在龙观在把话扔出去的瞬间,我就听到了一声狂吼! 啊…… 轰! 一股子强劲的气浪从那个第一个进来的八极高手身上爆发出来。转瞬,砰的一声。 我知道,这客车毁了。 回头儿想办法,给司机和车长找补一下吧。 至于解释,我相信他们会讲出真相,但同样,我觉得没人会相信他们讲的一切。 八极高手距离龙观在有三个座椅远。他原地一声吼过后,座下的硬塑椅子砰的一声就给震的稀碎,转眼这人起了一记顶肘,砰砰砰! 一连三记爆响后。那三个相隔的座椅就在一阵爆裂的劲气中被顶开了下边的螺丝,然后在飞起的座椅中,八极高手如箭矢般奔龙观在冲了过去。 龙观在没动,他伸脚踩住了那个大帆布包,然后哼!这一声冷哼过后,我看到他内在的精气神发生了一个剧烈的变化。 龙观在中丹田内的五行已经全证出来了。不仅证出来了,他还将这五行证的圆满了。 五行圆满就能行使逆转的手段,从而让身体爆发出超越自身实力的强大力量。 因此,这一瞬间,我看到龙观在体内火的在十分之一秒内先是旺至极点,转瞬这股子火,成化成了一道极寒的水。 冥水归寒。 可偏偏,这股至阴至寒的五行水之力,又有火的刚烈之气。 这便是逆转五行之后的手段了。 就这一下。 砰嗡…… 喀嚓…… 两人身体附近的车窗玻璃瞬间全碎。然后龙观在抬手就挡住了对方的顶肘。 就是这一下,龙观在将对方一身爆烈的劲力给压回去了。 怎么压的,这可不是力量上的压制,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压制,大概的过程,就是龙观在把自身的劲合到了对方身上,对方领过那个既阴冷。又刚烈的劲气后,他一身的斗志,瞬间就瓦解的无形,然后就这么让龙观在给拿下了。 这就好比拿着一把枪压着世界短跑名将的家人,然后告诉他,你跑吧,你跑第一,家人就全没命了。 本事再大,精神上抗不住这个,一样是最后一名! 八极高手就是如此。 龙观在一掌抵住对方的顶肘,转尔趁其周身的劲气一散。龙观在又是一声吼,哈! 心念流动,原本阴寒的水意,又化成了熊熊燃起的斗焰! 呼的一下! 八极高手就让龙观在抓着胳膊给拎飞了。 砰! 客车的挡风玻璃全碎了,然后人直接就出去,落到了茫茫的风雨之中。 八极高手是这三人中最强的一个人。 但就是这么强的人物,搁龙观在面前一秒都不到,就让其给放飞了。 其余两人,你瞅我,我瞅你。 末了那个拿锏的啊…… 一嗓子吼出来后,呼! 一条浑圆的黑影就奔龙观在头上砸去了。 龙观在不避,不打,只是抬了胳膊往前一送,同时嘴里大吼一声:“厚土生金!” 这一句话,看似在打,实则也是在提点我。 我一下子就明白,上中下三个丹田内的五行力量该如何来用了。 比如我要用金的力量,那么我要是直接催动,那就是下品用法儿。我得借金之母,土来生金。 催土,取其生金之能后,这样金就有了根,不会孤立无助。如此再调动金气。自然就能发出绵绵不断的劲力了。 砰嗡! 又是一阵劲爆的震响,然后我看到那大个子的铁锏正好砸在了龙观在的手臂上。 可是他的手臂没事儿,反倒是大个子的手掌虎口处,已经裂开了一道口子,那上面,有一股鲜血正在汩汩地流着。 这就是五行圆满的力量! 当初在黄石公园修行的时候,廖知秋跟我讲过一件事。他说,他认识一个朋友,那个朋友是个老外,当年他曾经参加过二战。那老外守一个岛,然后有许多的小鬼子来抢占这个岛。 当时发生了一场激战。 而在战斗中,老外曾目睹过一件怪事。 他亲眼看到了一个刺刀捅不死的东洋兵,那个人赤裸着上身,怀里抱着一大包的炸药,叫嚷着奔他们的阵地冲来,他们放了枪打,子弹打中了他的身体,可是却没有形成更大的伤害。 然后老外的战友也杀红眼了,直接拿了一把缴获的,上了刺刀的大枪就冲上去。可是,他的刺刀竟然刺不进那个东洋兵的身体。 炸药最终还是没能引爆,因为他们用机枪扫射了那个东洋兵,东洋兵没能冲到阵地,中途就倒在了地上,然后炸药响了,他被爆炸抛到了空中,身体瞬间四分五裂。 廖知秋告诉我,那东洋兵用的是术法,是类似清末一些民间邪教的刀枪不入术。 当时,确实是有这样的功夫。只是它有严格的限制和要求,并只被少数的几个人掌握。然后这几个人就蛊惑了一大群人去喝下什么刀枪不入的符水,然后直接对抗洋人的枪炮。 结果,可想而知。 邪术是如此实现的。 那么,正宗以武入道,则要将体内的五行修至圆满,然后到了颠倒逆转使用的时候,可实现类似刀枪不入的效果。 但只是类似,并不是万能。如果对方用了一杆巴特雷,那对应的方法是有多快,跑多快,最好不要让对方打上,打上了,除了死,没第二条路可走。 龙观在一胳膊肘子,顶住了对方的大锏后,那大个子立马吓的脸色惨白。 龙观在伸手,轻轻拨开大锏,他没理会这人,而是仰了头看眼那个戴刀的人说:“来吗?” 戴刀的人嘴角一阵抽动,末了,他扫了眼车窗。突然,砰! 他一拳将车窗打个稀碎,然后人唰的一下就跃车外,消失茫茫风雨之中了。 龙观在笑了一下,又对大个子说:“下次,别逞强,想找我麻烦,得叫你们的师父来。走吧!” 大个子一脸木然,他拿了大锏捂住虎口上的伤口,看过龙观在一眼,有心想要说什么,却又一句话说不出,末了他一拧头,直接就奔车外跑去了。 三个人,三个顶尖高手。 龙观在轻描淡写间,将对方给收拾了。 这功夫,气场,等等一切,有太多让我学习的东西了。 打跑了这三个人,龙观在起身,他弯腰拎起那个大包,一步步走到了任医生面前说:“任医生,别人托付我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任医生急忙起身:“谢谢,谢谢,多谢,多谢了。“交付了物品。 龙观在又对庞道长抱拳施礼说:“道长有礼了。“庞道长:“福生无量天尊,施主大能,施主有礼了。“我这时已经站起身,而龙观在跟两人打过招呼后,他看了一眼我,末了他上前,来了个拥抱。 “兄弟!辛苦了!龙雪的事,我都知道,都知道了。辛苦兄弟,辛苦兄弟了!“一声兄弟,已经代表了一切。 我没有多说什么,待龙观在松开后,我只是抱拳说了声前辈辛苦。 君子之间没有什么太多的寒暄客套的废话,当下见过面后,龙观在又闪出车外,跟着在林中把两个吓的浑身哆嗦的司机和车长给找了回来。 等两人上车后,龙观在核对了一下物品,从身上数出一些钱赔给了这两人。期间他又一再问,这些钱够不够。 两人忙说足够,足够了。 但最后,龙观在还是多点了五百块钱给这两人拿着。 给完了钱,然后又打量车况。 车在这个天气是没办法再开了,然后好像前方的公路让雨水冲涮的极其严重。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后,龙观在说他在这山上有一处地方可以歇脚,我们不如先去那里,然后再一步步的去凌水。 众人答应,这就陆续下车,跟着顶起风雨,一路直奔公路旁的深山钻去。 我们四人都拿出全部的本事,就这么奔行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来到了一处突起的山崖底部。系估鸟巴。 在这里,有一处用树枝搭就的小棚子。 龙观在到了近处,把棚子掀起,我探头一看,这才发现,里面竟然还隐藏了一个洞穴。 扒开堵在洞穴入口处的干草,几人陆续钻进去后,我一眼就见到缩在这处洞穴深处的一个人。 这人搂着胳膊,全身卷屈成一团躺在一堆干草堆里。 眼见我们来了,他立马抬起头,用迷糊的双眼打量我们。 我见这人是个干瘦的老头子,并且他身上也没什么功夫,当下就问龙观在:“前辈,这人是谁呀?“龙观在说:“那位高人把他交给我的时候,只说了他叫阿棍。“阿棍? 我听到了这个名字后,脑子里一个激灵,立马就想起在香江那条古董街上听到的那个,关于有人见到了真龙的传说…… 难道,这一切全都是真的? 第五百五十四章 化神级的玩枪高手 这个世界有龙吗? 说句见笑的话,我一直以为金刚果里的那个东西是条大蛇。所谓的什么鳞片可能只是一种不知名动物身上的东西。远古,地球存在丰富多样的生物。现代的人类只是根据已经发掘的化石利用已知科学,推算出了远古生物的模样儿。 可是,它们真的就长成那副样子吗? 齐前辈曾经跟我说过。其实,食肉恐龙是毛茸茸的大动物,它们身上都长了一层很漂亮的毛。 不过大多数人的印象里。很多食物恐龙仍旧是一副超大型蜥蜴的模样儿。 想到这儿,我摇头一笑,然后打量这处干燥的洞穴,看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最后我目光落到了那个阿棍身上。 对方一脸害怕。 龙观在则不动声色,拿了一堆干草生起了火。 洞穴的通风良好,火起的时候,烟尘很快让劲风吹到了面前,转眼,一堆篝火冉冉升起时,龙观在对庞道长说话了。 “道长,我蒙南先生一路指引,先是接到这人,后又取得这包中的东西交给任医生。但南先生并没告诉我道长一行到这里来,究竟为的是何事。所以……” 龙观在面露难色。 庞道长想了一番说:“南先生久居南海,他精修道法。已经有了超脱物外的成就了。他布下这一局……其实,唉,怎么说呢。我只能讲,这是一件很凑巧的事。在座诸位,每一个人都与这件事有很大的关连。一两句话,可能解释不清这里面的因缘。” “但接下来。我和任医生却有要事拜托二位了。” 龙观在说:“道长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讲,我们一定尽全力去做。” 庞道长扫了一眼阿棍,他沉声说:“接下来,我要领着这个家伙,还有任医生一起去一个地方。我们去那里。要施展一些手段,而为保证这手段施展的顺利,我和任医生体内的元神,本力等等一切都不能有任何的损耗。” “但接下来,这一路会有恶人当道,小人趁火打劫。但我却不能出手帮助二位。是以,接下来的一路,就需要二位出手,帮我们荡平路上的阻碍了。” 龙观在听到这儿,他微微一怔说:“荡平阻碍,乃是武者的天职,只是……道长,您二人这是去哪里,为的是什么呀。” 庞道长忖了忖说:“我只能说,我们做的是一件,永远不能为人所知,永远不能为人所理解的事。这事情,在你们看来,也可能是荒诞不经的。但对我们来说,却是一份天职。” 龙观在:“好,既然道长不方便讲,那就这样,我们行我们的天职,荡平这一路的麻烦。道长,你们来行你们的天职。” 庞道长冲我和龙观在一抱拳:“有劳二位了。“龙观在和我同时抱拳:“武者担当,无须多言。” 简短的交谈过后,我们就明确了分工。 我和龙观在将负责庞道长,任医生的安全。 庞道长,任医生两人从这一时间起,他们将不能动用身上的力量。究其原因,是这两个人必须保固身上的精气神,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顺利完成要面对的那个天职。 除外,我和龙观在对这二人要做的事情一概不知。 我猜测,可能跟那条龙的传说有那么一点关系。但那只是一个让人在口头上传烂了的故事而已,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跟这个故事有关系吗? 还有那个阿棍,我发现他的神情好像很落魄,此外他不愿说话,只默默地缩在洞穴的角落中睡觉。 休息一会儿后,龙观在拿出了一袋子他在果农手中买的水果。 各式各样,全是一些热带的果品。 我们就着这些水果,填了一下肚子后,庞道长伸手掐着时辰估番一番,末了他告诉我们,该动身赶路了。 众人陆续起身,这就开始了漫长的跋涉。 热带风暴此时已经过去了。 雨停住,但头顶的乌云还在。 由于阿棍体力不行,所以我们前进的速度很慢,就这样,一直走到了后半夜,这才在附近找到了一个黎族的村落。 出乎我意料的是,任医生竟然是这个村子的熟客。 村里很多人得到过任医生的救治,所以我们一行在这个村子里受到了最高规格的礼遇。即住在了村长家。 休整一晚,我和龙观在吃了不少的肉食,补充足了那股子称之为杀伤力的东西后。村里出了一台手扶式拖拉机,然后我们坐上这辆俗称‘铁腚开花’的强大交通工具,就这么一路奔凌水去了。 我发现手扶式拖拉机是蹲马步的好工具。 蹲在上面,可能感知地面对身体的冲撞,然后体会化劲的种种妙处。 所以,我蹲了一路。 到达凌水,我们没有去县城,而是直奔海边的方向走去。 任医生对这里很是熟悉,他找了个公用电话,打过一个电话后,很快就有车来接我们。 我们坐了一辆面包车,去了海边,然后又在海边坐上一条船去了一个叫大头的地方。 到了那里后,我们在海岸边寻到了一个用来停放渔船的小船坞。看守这个船坞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 他见到任医生后,一脸的兴奋,然后马上动手给我们做了一顿饭。 吃饱喝足后,这位姓黎的老人家给我和龙观在装了很多的鱼干,然后我们又补充足了淡水。跟着,这就上了一条渔船,直奔苍茫深蓝的大海出发了。 我对大海始终是有感情的,原因就是我第一次得道就是太平洋的一个小岛上。 此外,我还做过一段时间的水手。 我潜过水,熟知大海的每一个脾气。 因此,当踏上这条小渔船时,我顺理成章,就成为了这条渔船的船长。 我按照庞道长的指引,在茫茫的大海航行了八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处小岛外的海域。 这座小岛不大,我不清楚它的具体名字,只看到小岛上的森林很密集,此外,它的三面都是陡立的悬崖。 来到了岛外的海域,庞道长盘了腿,坐在船上,随晃动的波浪打起坐来。 大概过了五分钟,庞道长伸手指着月光下的小岛对我说:“南面那边,聚集了很多的人,我和任医生,要带阿棍一起从这里下水,朝岛屿游,然后小兄弟,你要跟龙先生你们一起,开船绕这个岛,行驶到南面,接下来,再把他们引到西南位置。” “就是那里吧,只要人全都到了西南位置,就给我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了。” 庞道长沉声说着。 我看了眼龙观在,后者朝我点下头。 当即,我跟庞道长和任医生握了握手,后者在给阿棍身上套了一件救生衣后,三人就陆续跳到了海中,然后直奔小岛游去。 三人一离开,我把小渔船的柴油马达打着火,然后调转舵向,开始朝小岛的南面绕行。 行进途中,龙观在负手立在船头跟我说:“你见过陈正了?” 我一边调转着船舵一边回答:“见过了。” 龙观在:“陈正野心突起有一段时间了,这家伙胃口很大,想把之前对抗过我们的力量都给收编进去。对了,说来你可能不会相信,他还曾经托人给我捎过话呢。” 我说:“干什么?” 龙观在:“让我跟他。” 我笑了下。 龙观在说:“不过陈正并非是想做霸王,他在口信中透出的意思我能明白。大概就是争取到一个平衡吧,跟那股力量的平衡。” “可这是江湖,江湖中哪能那么容易达成平衡。制约,有的永远是制约,力量上的相互制约,最终才能实现平衡,转尔进一步是和平。” 我想了下说:“倘若萨达x手中握了一批远程核导弹,且还有核潜艇,那么这个世界将永远不会发生海湾战争。” 龙观在一笑说:“七十年代的阿富汗也是一样,如果他们手中握有那样的武器,老毛子永远不可能入侵,阿富汗,永远不可能变成今天这副样子。” “制约,平衡!现在我们这个大大的江湖已经失去平衡了。加把劲吧,我看到了一个真实的世界后,我已经不再有之前的那些所谓的追求和向往。做好该做的事便可。” “对了……” 龙观在抬头跟我说:“这次我们上岛,可能会遇到一些劲敌,你对此千万不能大意,因为这次不比你在美利坚,他们可不会因一时之念放你一条生路。” 我点头之余。 龙观在说:“生路是自已打出来的!不是别人给你的,你一定要记住了。” “另外……” 龙观在思忖了一下说:“我估计这件事,他们已经不顾什么江湖的规矩,道义,礼数了。一切,只回归到本能,即不顾一切代价,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我初始以为龙观在是为了提醒我而故意说的一些大话。系系匠圾。 但很快,我发现不是这样。 因主当我们的船接近小岛的时候,我的感知中明显出现了两股极可怕的力量。 并且,它们还不是什么拿着刀剑,或拥有不俗身后的人。 他们是两个到了化神的高手,并且这两个高手每人的手中都拿了一把大口径的狙击枪。 而几乎在我感知到这两人存在的同时。 我直接就是一声吼:“趴下!” 砰…… 巨大的枪声打破了平静的海面。 我和龙观在瞬间就趴到了渔船的甲板上。 转眼,轰的一响,小渔船先是轻轻的一颤,跟着子弹掀起了一埠甲板,呼啸着飞向了夜空。 砰! 又是一枪。 我一拧身。 原先躺着的那块甲板瞬间就碎了。 “跳海!”: 龙观在一声大吼后,我跟他一起扑通一下,就钻到了海水中。 冰冷刺骨的海水一渗到皮肤上,我瞬间打了个激灵,转尔,凝聚了精气神,一个劲地下潜,下潜…… 待潜至六米的深度时,龙观在在我身边一挥手,指了一个方向。我俩在水底开始游走起来。 嗖…… 嗖嗖…… 子弹拧着螺旋劲,钻到了水中,转尔很快又失去准头,偏离方向,飘荡到了一边。 我们在水下潜游了一分钟后,又向上浮起,待呼吸一口气后,又继续地高速行进。 就这样,我们在水底游了足有十五分钟,期间拐了无数的弯儿,末了终于来到了岸边的一块礁石后面。 我把头倚在礁石上,轻声说着:“两点钟方向,高度是七十米,两个狙击手。” 龙观在又说:“能确定最佳路线吗?” 我放大感知,然后计算着感知中每一块礁石的位置,又对应一系列的角度,最终我得出了结论。 “可以,但只有三士秒,从这里到一条小山谷,那山谷对他们来说是死角,我们进入后,他们要改变方向,最快也要有三十秒的时间,所以我们得在这三十秒内,冲上崖顶把这两个枪手给解决了才行。” 龙观在忖了忖说:“你地魂修的如此精进,我倒也放心了。好!走!” 一声走后,我和龙观在瞬间起身,跳出海面。 上边的两个枪手明显经过训练,他们不是用瞄准来开枪,而是用感知来打。 也就是说,子弹在没有发射出来的时候,枪口永远不会跟我们的身体形成直线,转尔只有在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他们才会让枪口对准我们身体的某一部位。 当然了,这个时间差是不好找的,它要求子弹在发射前,与目标身体存在一个微小的间距,可能在瞄具中,这个间距连一毫米都不到,但只要一扣动扳机,方向瞬间便得到了一个修正。 所以,如果我身上感知到有枪口对准我的同时我也早就中弹身亡了。 面对这样的对手,再用老法子基本就是找死了。 而唯一对付的方法就是借助障碍物,外加最高的行动速度。 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让枪打到。 砰! 砰砰! 跃出的瞬间,枪声开始大作。 然后我和龙观在身体附近的礁石纷纷让子弹打的开裂,破碎的石子冲到空中,给我脸蛋子抽的是生疼。 好在我和龙观在的速度很快,眨眼功夫,凭借礁石做掩护,我们就跑到了指定的那条山谷,紧跟着我俩大气不喘一口抓了山上的树枝灌木,嗖嗖几十次就遁到山顶。 杀! 呼…… 我和龙观在到达山顶后,用感知锁定了两个人,然后瞬间平移着冲了过去。 我的目标是一个戴了棒球帽的高手。 他听到我喊出一记杀后,身体微微一蹲,转尔疾速旋转,枪口瞬间得到调整,正对着我就移过来了。 我眼中把他的动作放大,然后拼尽了全身的力量,冲! 唰的一下,刚刚冲到这人面前的时候,我特意稍稍偏了一下身体,就是这一偏,子弹响了。 砰…… 剧烈的气流擦着我的肩膀呼啸而去。 与此同时,我一伸手握住了他的枪管子,然后再一抬手砰! 对方闷哼一声倒退着,飞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聂大娘的刀 几乎在我放飞了对方的同时,龙观在面对的那个人也飞了。抬手放飞了人,不等我和龙观在回神儿,就听山谷里对面的树林里,唰唰唰。响起了一片的树枝折断音。 很多人,对面至少有十几号人埋伏在那儿。 此处位置距离我们之前商定的那个地点还有将近一公里远,我和龙观在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开始静等,转尔待看到第一个人冲出树林的时候,我们撒腿开始朝庞道长给指的那个方向一路猛跑。 跑的话,还不能跑直线,要曲线绕行,迂回着跑才够刺激。 我相信庞道长肯定会有一些可以躲避那些人注意的法门,我不怕有高手会感知到他们,怕的是他们不追我和龙观在。 果然,随着我俩在林子里跟两头凶兽似的,东一头,西一头的瞎跑,终于把那些人全引过来了。 这里面,有超大力量的复合弓箭,还有石头。间或还响几声枪音。 一时间,诺大个小岛好不热闹,仿佛开锅了一般。到处都是明晃晃的手电光。 好多的人呐。 我大概扫一眼,几十号人肯定是有了。 这么多的人聚在了小岛上,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和龙观在不敢耽搁时间,然后尽全力在林中到处蹿腾,争取把每一个人都引到西南角。 一番的活动后,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吧。 我们成功吸引了岛上潜伏的每一位高手的注意,然后这些人疯了似的,就给我和龙观在逼上到了小岛的西南角落。 西南是一个很陡的岩石坡,我和龙观在一路连跳带爬,就这么上了坡顶后,下一秒,我呆了一下。 庞道长啊庞道长,您老人家这是安的什么心呐,这怎么给我们兄弟逼到绝路了呢? 这地方根本就是一个大悬崖,崖高将近七十余米,从这儿往下跳。别的不说,姿势稍有拿捏不准,不被海水呛死,也得让水面把自个儿给拍死。 然后,我们面前就是一路路的追兵,这些人手中还都拿着枪,还有弓箭,刀,等等各式各样的武器。 惨喽。惨喽,我看了龙观在一眼。龙观在咬了下牙后他低声跟我说:“一会儿人群冲上来,先不要急着动手。” 我说:“什么原因?” 龙观在:“经验……人多心思就多,先动手的话,容易让他们找齐了心思,那样对我们就不利了。这种情况,应该智取为先。” 我听了龙观在的话后,当即放轻松,然后眼睁睁地看着月光下,一队队的身影聚了过来。 来的人真心不少,不过我没在里面看到熟悉的面孔。 几十号人,有拿枪的,有拎小弓的,还有在手里拿刀的,一个个全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看着我和龙观在。 龙观在盯着这些人,他扫了两眼说:“越南陈家的,还有大马欧阳家的,哟哟……这几个是印尼人吧,叫什么名儿来着……” 龙观在摇了摇头,好像真的想不起来了。 我瞅了一眼,他说的几个印尼人,手里拿的全是纯钢做的棍子,然后很是熟练地在身上耍来耍去地玩着儿。龙观在这时说:“一个个的,这都是奔我来的对不对?” 这时,一个身材稍高,手里拿了一把枪的家伙冷笑说:“谁不知道龙老大你现在脱离正道,混上邪道了,正道中人已经发出消息,谁要是能取了你的命,马上兑现一百万的美刀。” 龙观在一听这话,他哈哈哈大笑了几声说:“一百万,才一百万,我龙某人,替他们干了几十年,就值一百万呐,哈哈哈,好啊,好啊!我可真是值钱呐。” 他笑过后又说:“这么说来,诸位都是奔着这一百万来的对不对?”系休广血。 拿枪的人冷笑说:“对!姓龙的,你不要让我们难作,你再能打,这里人多势众,你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龙观在这时突然给了我一个眼色,随即他说:“好,一百万!那你们这么多人,这一百万怎么分呢?” 站在前边的十几个人,你看看,我看看你,然后脸上纷纷抹了一层疑惑。 刚好这会儿,有个面色阴冷的中年人冲出来说:“大家不要中了这人的计!这人是正道败类,他脱离了正道,跟江湖邪道搅在一起,我们身上学的东西,到现在为止这么没落,就是他们这些人搞的鬼。我先表个态,这一百万我不要了,今天,只要把这龙观在杀了,让我做什么都行。” 龙观在看着那人说:“冷……冷……冷志伟!是你吧。” 中年人:“没错,就是我。” 龙观在:“我记得你当年不是口口声声喊着跟我势不两立吗?怎么,后来又加入进去了。” 冷志伟脸唰的一下变的通红,转眼他咬了牙说:“龙观在,我不跟你废话,今天,有你没我,来啊,大家一起上,给他拿下再说!” 我听了对方这句话,揣摩到龙观在的意思,突然,我唰的一下出手了。 我的速度非常快,一出手功夫,龙观在抬臂一顶,我砰嗡……一拳砸中之后,我直接伸手就给龙观在脖子给勒上了,同时我将手掌紧贴他脖子处的血管大动脉吼:“都让开,让开,这一百万是我的,谁也不要拿,这钱是我的!” 众人一下子全懵了。 一时间不知怎么办。 我又吼了一嗓子:“让开啊,钱是我的,是我的!” 我勒着龙观在,一边吼着,一边向后撤,然后人群自动自觉就闪出了一条路。 人多心杂,无论什么事,只要人一多,气场就乱,心思就乱,然后就会失去一些本该有的冷静和判断力。 紧跟着,就会盲目顺从其他人的做法来行动。 这个在心理学中叫羊群效应。 包括一些突发的踩踏危机等等,都是基于这个论点成立的。而人类身体当中,也确实有这样的基因。 毕竟,在一群人当中,还能坚持自我,保持冷静主观意识的人,真的不是很多。 人群在原地慢慢移动,让出一条通路,然后这形势可就转变喽。 一下子拿枪的就站到悬崖边,然后后面的人又变成正对我们了。 转了场子。 戏就没有演下去的必要了。我当即松手,同时喊了一声杀! 龙观在也是一声,杀啊! 一声吼过,我和龙观在疾瞬间就冲了上去。 这些人功夫最高的也不过三四个化神的高手,我和龙观在锁了那四个高手冲上去,直接就是重手,快速的轰砸,砰砰几下!给人硬生生的轰到悬崖后,剩下的人彻底乱了。 砰! 开枪,拿刀乱砍,手里提拎个破弓到处飞箭的。 一时间悬崖顶上是好不多热闹。 至于我俩在放倒了四个化神高手后,就开始稳扎稳打,不让人往山下冲,就这么一直推着那几十号人往悬崖上走。 终于,有人跳崖了。 当然了,对这些人来说,绝不会那么容易摔死的了。只不过,落入水中,再上来,再想找我们麻烦,那可就不容易了。 一通的冲战,震天的嘶吼声中,人群跟石块似的一个接一个地掉了下去。 等到最后,当我和龙观在面对了最后一个手里提拎着破弓的小高手时,对方朝我们一抱拳然后勒紧了弓,转身,淡然对着大海,嗖…… 跳了下去。 我跟龙观在相视哈哈一笑,笑过之后,我俩转身同时收敛了笑声。 因为此时真正的大能已经来了。 这是三个人,并且,其中一个人我还认识,她就是那个与我有数面之缘的聂大娘。 而除了聂大娘,剩余的两个人,每个人的功夫都不输给龙观在。 最后,我又仔细打量了一眼,转尔发现,其中一个穿了件绿色冲锋衣的中年人,他竟然就是当初在拉萨郊外同龙观在一起出现,并找到我的那个中年人。 他的名字…… 龙观在对那人说话了:“苏虎,好久不见呐。” 对方笑了下:“是啊,观在呀观在!我一直搞不清楚,按理说你的心应该一直很冷,很静才对,你怎么就突然转性情了呢?” 龙观在笑了下:“我不是曾经跟你在电话里说过了吗?我看清楚了这个世界,明白了以前走的很多路都是错误的。而现在,我不想那样了。” 苏虎:“由不得你啊!真的由不得你。你当上外门师父,你应该知道,一旦脱离了这一脉,你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龙观在:“罚我认,但我请求你一件事,今天这岛上的事,你不要插手。” 苏虎:“我不插手不行啊。这样吧,龙观在,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其实就不服你,私底下跟你对过几次手,但那些都是不疼不痒的文打,那没什么意思。今天呢,既然遇见了,咱们就决个生死吧。这个最简单了,反正最后站着的人说话,躺的那个,没说话的权力。” 龙观在笑了:“就你我之间吗?” 苏虎看了眼我说:“你我之间是这样,他们彼此之间怎么样,我管不着,你要有余力,你管。” 我可不想去拖龙观在的后腿。 于是我笑着对苏虎说:“你们之间慢打,我的事,我自已来对付。” 说完,我又朝龙观在笑了笑,转尔,一步步奔后边的两个人去了。 “怎么称呼啊?” 我盯着一位身材高瘦的人问。 对方淡淡:“姓余,单名一个千字。祖上习的是螳螂一脉,二十岁入化,三十岁化了神,今年四十有九!” 我一抱拳:“有礼了。” 余千:“不敢!” 我跟这位余千打过招呼,又看见了聂大娘。 许久不见,聂大娘又不一样了。她不再是当初我见到的那副小傲娇的样子,这次,她走阴冷路线了,不仅如此,她手上还多了一把刀。 小刀不大,比水果刀长不了多少,但刀身却是紫黑的颜色,另外刀刃还泛着一丝的蓝光儿。 这刀显然是用什么矿物质给淬过,加了一些不知名的料,这才有了这样的色彩。 除了刀,聂大娘脸上的妆容也跟以前不一样。 这次,她走烟熏范了。 她的头发,在夜空中飘荡着,眼圈黑黑的,身上穿了一件紧身的小皮衣,她冷冷注视我说:“关仁!你知道,我最近一段时间闭关悟出什么了吗?” 我说:“是什么?” 聂大娘:“狠!” “我以前就是心太软了,狠不起来,结果……差一点没把自已的命送掉。但这次,我不会了。放心,我不会了。” 我朝聂大娘一抱拳说:“恭喜聂前辈终于能狠起来了。那么,接下来,你们是一块儿上呢,还是一个个来呢?” 两人听到这话,他们不约而同的笑了。 余千说:“小兄弟,不要讲大话,否则你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聂大娘这时冷笑两声儿:“老余呀,你先闪去一边。我跟这小兄弟见过几次面,也算是一个老相识了,这次让我们先来吧。“冷笑中,聂大娘一步步就奔我走过来了。 我静立。 聂大娘走到距离我九米远的地方时,她亮出了手中的刀。 跟着她又掐了一个诀,然后她微笑说:“道门之中也有刀术,道门刀术的习练同样需要掐诀。剑术中,有掐剑指的说法,只是到了后世,很多人只不过是模拟一个样子罢了,真正的心法,灵性上的修养,等等这一切,都已经失传了。““刀术同样如此,一刀一念。“ “我其实一直都是修习刀术来着,上次你见过我时,我刚读过一本佛经,经中讲不要开杀戒。于是我弃了刀。可结果呢,我枉送了手下许多人的性命。我自已也差一点丢了命。““于是我回去,求师父教我道门中真正的刀术。““师父于是就教给我了一招儿。” “这一招非常的简单,就是一记劈砍!” “刀也好,剑也罢,那些套路除了能舒活筋骨还有表演给别人看,真的就是一无是处了。最终极的兵器,就是一个快,一个灵。关仁!看好了,我要动了。” 聂大娘手中的诀一变,突然间,她消失了…… 当然,聂大娘没有直接在我面前隐身,而是她的速度已经合上了空气会拐弯了这非常的难,因为我目前境界还仅仅是合上空气走直线。 但她,却已经会拐了。 与此同时,当她消失的一刹那,我感受到了那道杀气。 它就在我脖子后面,冷冷的,已经斩了下来。 第五百五十六章 破了惊绝一刀,再战老三拳 说实话,这一刀让我有种怀疑人生的感觉。 它一下子就将我的感知,我的世界观什么的统统给打破了。 廖知秋告诉过我,我的功夫已经非常,非常的强了。 事实上。单纯体能上我几乎快要到达一个极限了,也就是内在的力量,伴随不断提升。它即将到达一个顶峰。 可聂大娘,她为什么还这么快? 刀! 冷冷的,就在脑子后面,我根据刀锋的走向判断,如果我拼尽全力的话,我用上至柔真水的那股劲,应该可以闪开这一刀? 但只是应该可以闪开! 它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应该,而不是一定。系休乒血。 既然如此,关仁你为什么还不拼上全力闪开这一刀? 我心念一动,把上中下三个丹田内的至柔水劲给拿出来,然后我正要用太极的身法,让自已给旋出去的时候,我不知怎么就是感觉不对,然后我啊! 原地大吼了一声后。轰的一下!坚硬的岩石地面让我伸脚跺开,然后我硬生生把这股子基于本能生出的劲给改了,转尔我对着身体前方一探手。 唰! 嗡…… 眼前的空气不知怎么轻轻的一震。转瞬哗的一下,我身上就涌出了一层的冷汗,然后我看到我的手,正好抓住了一个人的手。 那人就是聂大娘。 她的手腕就在我身体前方。 她手中的刀锋,距离我心脏已经不足一毫米。 聂大娘学的不是一招,是两招。 她第一刀挥出来,用的应该是道门当中最顶尖的圆光术。我直接就让她给罩住然后给圆了。 如果我把全部精神聚在那虚幻的一刀上。 其结果就是,我自已把自已砍死。 因为我大脑模拟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刀,然后我大脑又十分肯定地认为这把刀砍中了我,最后一身之神同样也这么认为。接下来,一身之神,包括大脑就会做出,身体被刀砍中后的一系列反应。随之,我可能会死。 事实上,这一刀并不存在。 我脖子后面感知到了刀锋,包括聂大娘与空气相合。然后拐了个弯儿,挥手斩我的所有过程,全是圆光术的杰作。 因为,聂大娘本身就精通阴身,地魂之术。 是以,她的第一刀,是真假参半的刀。 即相信了,就是真的。不信,则是假的。 然后。她第二刀,才是真正物质形态的攻击。 我握紧了聂大娘的手腕,只感觉平生再没经历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战斗了。 就是这么一招。 心思判读出现一丁点的差池,整个人立马就死。 而为了寻找到真正的结果,我已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是以我身上大汗淋漓。 反观聂大娘亦是如此。 她额头上冒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鼻尖上也凝聚了一层的汗…… 她的呼吸略显急促,心跳很快,她就这么站在我面前,任由我抓着她的手腕一动不动。 我们就这么互相盯着看了五秒。 然后我松开了手。 我是第一个松开手的。 手一松开,聂大娘先是一愣,跟着她脸上抹过一层犹豫,但最终她还是把手中的刀收了回去。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聂大娘沉声问我。 我感慨:“不知道,真的是不知道。“ 聂大娘仰头长长叹出一口气说:“好一个不知道哇,不知道?好,我告诉你知道的,你刚才把一位道门刀术高手十几年的心血给破了。“我一怔。 聂大娘淡然:“那是我师父。现在你出名了,你给她创的一记绝招给破了!等着吧,她会想办法再在你身上找回来的。今天,你赢,我先离岛走了。“聂大娘朝我一抱拳,唰的一下,收起小刀,闪身就遁了。 聂大娘人一走,余千背了手,探头探脑地看了眼聂大娘后,他又向上一步,侧头低声问我:“那一刀,有什么门道?” 这话一出口,我立马明白了。 圆光术是,旁观者迷,当事者清。 当然,前提是,得有本事跳出圆光术的力量约束。 旁观者迷指的是,站在一旁的人,并不知道双方干了些什么。 当事者清是,只有让圆光术罩过的人,才知道自已经历了什么样的幻境。 我想到这儿对余千说:“余前辈不知道是什么门道吗?” 余千哦了一声又说:“我当然知道是什么门道,我只是想问你,知不知道是什么门道。” 我微笑:“余前辈既然知道是什么门道了,那根本没必要问我什么门道。” 余千哈哈一笑:“行,有意思,真的是有意思。” 我端详余千的表情,我知道霸王正道内部的这些人也是面和心不和。一个个的,也都挖空了心思去琢磨对方的绝招儿,绝活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练武人一大忌讳,就是把别人的绝招儿讲给其它人听。 所以,聂大娘的这一招,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余千知道。 此时身后龙观在已经跟苏虎交上手了,我耳朵听到的全是如雷的风声,还有哼哈的发力音。 但是我没动,我仍旧冷冷注视着余千。 余千站在离我七米远的空地上,负手打量我说:“我跟聂丫头的功夫差不多,不求什么这个那个的花哨招式。高术功夫,练到极限,就是一个快,一个够劲,一个够狠。” “花样儿百出,只是无用的花拳绣腿,打出来,屁用没有!所以,我练了十几年螳螂,打了十几年的套路后,师父最终教了我三手绝活儿。” “这三手绝活儿,我没跟人提过,为什么,因为提出来后,恐怕没人会相信这是绝活儿!” 余千把话说完,哈! 他吼了一嗓子后,全身的劲力外透,然后他呼…… 合了空气,走直线,一下就冲到了近处,跟着他打了他的绝活儿。 我抬臂来架。 然后我知道这三手绝活儿是什么了。 非常简单的三手功夫。 直拳,摆拳,勾拳! 当然,发力的方式跟西洋拳击还是有一定区别的。但拳理上讲,就是直拳,摆拳,勾拳三个非常简单的拳招。 可要是把这三种基本的拳击动作当成绝活儿来体悟的话,那它爆发出的力量可就不简单了。因为这三个动作都没有任何的花哨修饰,不存在这个转,那个挪,这个拿的,都是保持手臂微屈的前提下,尽最快的速度,打出最暴烈的力量。 伴随的还有步法。 余千的步子也很有讲究,也是经过专门的训练。 直接针对的就是,怎么配合这三记拳,打出最准确,最直接的进攻路子。 余千的功夫不低,几乎不逊于龙观在。 所以,我在肉身的力量上不如他。 因为,他的中丹田已经将五行证的圆满了,逆转应用,已经达到了随心所欲的境地。这个力上,我就差了他一些。 力不足,只好在速度上补了。 我天魂,地魂通了,并且也练出了几样东西。所以,借了这个,我的反应速度,比之余千,稍微快了一点点吧。 只有那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优势而已。 依着这一点优势,我能保证,挡住对方的拳不打到身上。 仅此而已。 然后,我抗了下来。 砰砰砰砰…… 不知道的,一定以为我身上安了一串的大二踢脚。 劲力相撞间,那个响啊。 我提起上中下三个丹田的至柔水劲,拼劲就化解对方拳劲的力量,是以拳劲透入手臂,又很快导到了脚下。 脚下是坚硬的岩石,我的两脚已经把岩石震碎,但由于鞋底是橡胶做的,再加上岩石表面有些滑,我抗了三十几拳后,人就不知不觉地向后退了过去。 一米,两米,三米…… 我看到了龙观在和苏虎交战的身影。 然后我又退了四米。 不对! 不能再退了,再退就进海里了。 再有不到一米,也就是六十几公分的长度,我再退的话一准就得掉到海里去。 给我定住! 我抬了一只脚,狠狠的往地上一跺,同时屈起两臂,吃the的来抗对方的拳。 说实话,此时我感觉这个余千也有一种世界观被扭转的心情。 他好像一直在奇怪,我怎么还不倒。 余千呐余千,来吧!什么也别说了,继续打着吧。 我抬了两臂,虚放在胸前,护住头面的同时,我迎接了又一轮猛烈的进攻。 直拳,摆拳,勾拳,因为没有花哨的动作,就意味着余千自身的空门也少。 所以,我几乎没有还手余地。 只能是硬抗,硬抗! 砰,砰砰! 又接了一百多拳,然后我感觉脚下踩着的岩石不对劲了。 余千一拳打出,我把劲导到脚下,听到是一种空洞的轰轰音,然后我还感觉脚底下怎么颤歪歪的?见此我稍微拿出一分感知扔到脚下一探,随之我发现,我所站立的这块岩石,它居然是悬空的,它的厚度,只有四十公分的样子,并且这四十公分里面,还有十多公分是泥土。 感知到了这一切,我立马吼了一嗓子:“等等,换个地方再打。“余千:“打不过认输,等什么等,我打!“ 这家伙彻底红眼了,呼的一下,又冲上来,然后直接就是一记力大无比的摆拳。 我竖了肘,一抗。 砰嗡! 就这么一下。瞬间,我感觉脚底下一沉。 完了!要掉下去了。 第五百五十七章 海底生死劫 先是轰的一震,跟着又是喀嚓一声响! 正好余千一拳轰过来,我一记横拳过去一砸他的手臂。 砰嗡! 劲力相撞刹那。 余千啊一声吼,还要再打。 可是脚下呼…… 他跟我一起,就这么华丽丽地变成了一对自由落体。 余千真是打疯了。身体在下落的过程中,他缩起两条腿,对准岩壁一蹬。人借了这股力,仍旧是呼呼的几道刚猛拳势。 我身在半空,提了中丹田的劲力,咬牙,抗! 砰的一下,只接一拳,由于身处半空当中,没有着力点来化他的力,所以这一拳接住后,我整个人呼的一下,就倒退着横飞了五米多远。 余千仍旧在贴崖下坠。 然后,他见我倒飞出去,这货又一使劲,身子凌空一扭,两脚再对着岩壁一踹,然后他呼的一下。又冲了过来。 人在半空,发力全凭腰身扭转和丹田的炸鼓。眼见对方的力过来,我领过龙形三折的心念,身体先是凌空一缩,然后自然横拳出去,挡了他的第一拳。跟他手臂缠上之后,砰! 我同余千结结实实的对了一拳。 这一拳对过,我人唰的一下,又向后倒退横移了六七米,而余千则直接后通着遁回了原先紧贴岩壁的那个位置。 余千贴回去,他又蹬了两腿再冲! 可是没等冲到一半。啪!扑通!系系史才。 余千把自个儿给拍海面上了。 至于我则在余千落水之前,凌空来了个转体,然后大头朝下,伸直了两臂,用了一个标准的跳水动作,一猛子扎到了海水中。 好像水花压的不是很好。我在心底如是说着,感觉海水独有的那股子压力一下就传到了身上,然后我奋力一挣,就这么平悬在了水中。 此时,早先落水的一批人基本都游上岸自顾逃生去了。 所以海底相对来说比较的平静。 我停稳了身形,正要浮出水面来透口气。 唰…… 一道水线,裹了疾风破浪的劲势,直直的就奔我冲过来了。 还是余千! 我们从山上打到悬崖,又从悬崖打到空中,再从空中打到海底!余千呐余千,真的是不死不休啊。 妥!那就来吧! 呼…… 余千冲上来就是一股子含了水劲的拳力。 我同样,含劲来挡,就这么,在水中我们扑腾了将近十多分钟后,余千有些累了。 余千再猛,他毕竟不是机器人,他体内的能量再强,毕竟也不是核反应堆,我硬抗了这么久,等的就是这一刻,余千!该我超级无敌小高人反击了! 呼!我全身劲力一震,刚打出一股水劲。 突然我听到这海面下边的某个极深远的地方,轰隆一声响。 怎么回事儿? 地震了? 这是近海,海水的深度充其量也就二三十米的样子。 这样的地理位置,按理说不应该发生地震呐。 思忖间,我突然听到余千咬牙说:“等等,等等再打。” 我吼了一嗓子:“等什么等,打不过就认输!来啊!” 呼…… 我刚又打出去一股劲,这海底突然像炸了一样,轰隆,轰隆隆隆……然后大股的汽泡,就开始在身体四周浮现了。 余千眼见如此,他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他颤抖着声音说:“不对,不对,一定是那个东西,一定是它醒了,是它,是它醒了。完了,完了,它醒了,这可要麻烦了。” 余千说完,他又匆匆看了我一眼说:“好,关仁!青山常在,绿水常流!你小子身体素质够好的,竟能扛住我那么多拳,下次的,下次,我让你知道这老三拳的厉害,我走了!” 我一抬手:“哪里去!打不过认输,这打一半不打了算怎么回事儿。” 余千向外游:“天时不好,地利不在,英雄好汉,说不打就不打,下次的吧,下次再决个生死!” 去你大爷地,说打是你,说不打也是你,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我一拧身,直奔余千身后就要追。 可身体刚在海水中浮起来,这海底深处竟好像裂了一个大窟窿般,四周的海水唰的一下就奔我压过来了。 我拧身,用上化劲,想要脱离这股漩涡力量的束缚。 可转眼功夫我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自然形成的漩涡劲,这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弹,然后它生出了一股强劲刚猛的劲力,拖着我往下坠一样。 嗯,什么东西? 我一弓身,探头扎到水里面一瞅。 呼的一下…… 扑面就是一团的腥气冲天的水雾。 这股子味太生鲜了,它钻到鼻子里后,直接渗透到血液,然后遍布全身。这一秒,我感觉身体好像一团火似的要烧起来了。 定住! 我一敛心神,伸手又一划水,刚想要把心神给定住。不料,底下又喷上来一股子浓腥的水汽,跟着好像还有什么东西缠到我手臂上了。 什么玩意儿,我伸手一摸,一根大拇指粗细,滑腻腻那像藤条之类的玩意儿。 海蛇? 心念一动,正要把这东西给震开,不想那玩意儿在水中胡乱的一扭后,呼的一下,拖着我的手臂,裹起一股子我根本没法抗拒的力量,直接就没入到了海水深处。 临沉底前,我做了一件非常明智的事,那就是仰面朝天,张口深深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 我没办法跟这力量抗衡,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一瞬间,那股子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就给我拉到了海底,然后,砰! 我肩膀好像撞到一块什么硬东西上,好在我提聚了一口劲力,硬生生把那玩意儿给撞开,跟着我又呼的一下,跟着大股的泥沙,海水,一直奔地底的什么地方沉去了。 这底下好像是有个空间,因为沉了一会儿后,我感觉身上的压力轻了很多。我又试着呼了一下,刚刚吸到一点空气。 突然,呼…… 那个把我从上面拖下来的东西,又将我重重地甩了出去。 在跟聂大娘打的时候,我一身的精气神就透出去了一半还要多,最后又去抗余千的拳脚,说句实在话,那会儿我说反击有点硬装的意思了,因为那个时候,我身上也没什么力气了。这会儿,又让海水一激,一冲,又跟这么个不知名的大玩意儿较了两下力,我身上真的是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然后,我在半空根本没办法去拧转腰身,借力,腾挪,这些动作,统统的做不出来。 中丹田内,气力空空的,一片虚相。 砰! 先是我的后背撞到一块硬东西上,跟着脑袋又重重的磕了一下,完事儿,扑通,我又掉到了地面,跟着哗……一股子从裂开的海底倒灌进的海水,化作激流一下子就给我冲到某个不知名的地底空间里去了。 然后,我浑身那个疼啊,说不出来的疼,脑袋里嗡嗡的好像住进去了一群的苍蝇,我强挺着去挪动身体,可身处激流之中,胳膊腿儿一点力气都没了。我只好拧腰,想要用腰身的力气控制住身体的平衡,我不求别的,哪怕少撞两块石头也行啊。 可就在我拧腰一刹那,我听到了一声嘶吼。 说不出来的动静,听着好像是鲸鱼。 我在航海给人押着做船上苦力时,我听过鲸鱼叫唤,差不多就是这动静。 难道我遇到了一条失去理智的大鲸鱼了? 鲸鱼兄,我可没有吃你肉的习惯,你要报仇,你找东洋人去呀。 我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那家伙又叫了一声儿。 我只感觉这动静听到耳朵里针扎一般的难受,我强忍,想要挺过去,可我真的是忍不住了。我张口啊…… 吼了一嗓子,咕咚,一股海水呛进去。 随之,那疑似鲸鱼兄的家伙,又叫唤了一声。 这声儿,仿佛是在我耳畔叫响的。 那声音,一直子就钻到了我的脑子里,然后这一瞬间,我眼前出现了幻象。 我看到了一个拉长版的,没有毛儿,且长了两个大角的牛头,此外那牛头嘴巴处还长了几根长长的大须子。 这什么东西? 我心念一起的时候,那家伙又叫了一声儿。 然后,轰的一下,我脑子像炸开了一般,意识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老天爷甚至都不让我感慨一下,就这么直接让我陷入到了昏迷状态。 我都没有想过自已会不会死,就随着海水,冲到了某个地方,然后…… 不对,印象中,好像是有人拉过我一把。 不对,好像是那个长了个大牛头似的家伙,顶了我后背一下。 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我不知道,反正醒来的时候,我第一反应,这里不是阴间。 但同样,这也不是天堂。 这应该是一个隐藏于山体内的洞穴,它的入口在哪儿我不知道,但一来我知道自已没死,二来,我知道是谁救的我。因为,我眼中映出了一张长满了大胡子的脸。 “庞道长……” 我虚弱的问了一句。 “呔!你是人是鬼?”庞道长手中掐了个诀问我。 我喃喃:“道长,你看我是人是鬼,我是关仁呐。” “关仁?不可能,你跟那东西在一起那么久,你怎么会不死?” 庞道长一脸警惕地看着我说。 第五百五十八章 华夏人的第四魂 我虚弱无力地说:“庞道长拜托你好好看看我,我这是活着,还是死了?” 庞道长看着我的模样儿,他心中一道很坚定的理论这时好像动摇了。与此同时我听到一串脚步音,然后就见任医生裹着一身让海水打湿的衣服。他连滚带爬地跑过来,然后他伸手在我手腕上摸了摸,末了又扒开我的眼皮看了看瞳孔。 待他做完了这一系列的动作后。庞道长紧张地看着任医生问:“有没有死,他有没有死?” 任医生激动:“活,活着。活着呢,这是个活的,活人呐老庞,这是活人。” 庞道长闻言大惊:“活人,他居然是活人,我的天呐……这,这简直无法相信,他居然会是一个活人。” 道长伸手在我身上来回轻轻的抚摸……那模样儿,仿佛在轻抚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我黑脸无语之际,我咽了口发腥的唾沫说:“道长啊,拜托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身上有的零件,我身上全有,这么摸,很没意思的。” 道长摇头:“不一样,不一样,你这身体按理说是死了的。你自已可能不知道,我起过卦,算出来你死定了的,还有你现在的身体表现,这根本不可能活呀。但你确实又是活着的。所以,你绝对的不一样。你这身体,很多地方都不一样,真的太不一样了。” 我听这话,沉忖些许,然后我伸手摸了一把裤裆。 零件仍旧在,我哪里有不一样了。此外……我方才昏迷后怎么跑到这里的,这是什么地方? 我抬头看着道长说:“道长,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我不是从悬崖掉下来,然后沉入到海中。那会儿海底有一只什么东西,把地面拱破了。然后我就让它给我拖了下去,跟着又让灌入的激流给冲晕了,我……不对,我好像还经历过什么。可是不对,不对,我脑子好乱。“我一脸的不解。 庞道长轻叹:“你可知那天你落水是什么日子吗?” 我问:“什么日子?” 庞道长:“那天是庚申。” 我说:“民间多有苦庚申的说法,难道?” 庞道长:“那是民间的一说了,不足为道。我要说的是,你庚申日落水,然后直接今日,三个时辰前,我才见到有一物,驮了你出现在这里。你知道今天是何时辰吗?” 我说:“不知。” 庞道长:“戊寅!” 我:“啊……庚申,戊寅,这,这中间差了,这是……辛酉,壬戌,癸亥,甲子……这,这整整十八天呐。” 我伸手搓了一把脸,却感觉脸皮疼的要死。 我又试着动弹了一下胳膊腿儿,好家伙全身仿佛碎掉了一样,真正完全碎掉的感觉。 太疼了!我这是怎么了?记得就算是让岩石撞了一下,可好像也不能这么疼啊。于是我伸手掐了下胳膊腿儿。 这一掐不要紧,我立马发现,皮肤下面深处的骨骼一块块的,它们好像都碎了,我甚至都能摸到那细碎如沙的骨头渣子了。 我这是怎么了?这让谁给祸害了? 一愣神的功夫,钻心的疼痛轰的一下就冲到我脑子里,然后我头一歪,直接就晕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发现任医生和庞道长正在用两双手在我身上忙活着什么。 我费力睁开眼皮,感觉到浑身发烫,然后身体还是那股钻心的疼,于是我问了一句:“道长……” 这一说话不要紧,我发现自已的嗓子完全哑掉了,发出的声音,让我自已都不敢相信,这是我自个儿的动静。 “噢,你醒了,先不要动,不要说话。” 我虚弱:“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你们做什么呢?” 道长:“拼你呢,你全身骨头都碎掉了。并且,你的脏器,至少碎掉了三个,还有你脑子里的骨头也碎了好几块。” 我听罢说:“道长,我没死?” 道长:“说来奇怪,你说你消失那么多天,我在这里发现,看到你身体是这副模样儿,你本应该是死的透透的人了。可你居然没死,你又活了。所以,这就奇怪呢。” 讲过了这句,道长说:“先不要动,别动,别动啊。前天晚上,刚刚把你的内脏给拼好了,不容易,太不容易了。今儿开始拼骨头了。” 我在心中苦笑:“道长,任医生,辛苦你们,行行好,可别把骨头拼错了。“庞道长:“哎呀,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这块应该是胯骨来着,这怎么拼到腿上去了。“我听罢,眼前一黑,心中疾呼:“道长,你……你长点心吧!“跟着,我又晕死过去。 这次我在昏睡中的意识没有完全消失,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一个苍劲浑厚的声音跟我说,你很强大! 我的回答是,我并不强大,我只是一个渺小的人,我的力量,十分的有限。 “不,你误会我了,我说的强大不是你的身体,那副身体只是一个工具。你只是被工具限制住了。就像你用了一把斧头,你只能去干斧头干的事情一样。你让身体限制住了。““你的精神,你内心深处强大的精神让我佩服,现在我请求你一件事。“我说:“什么事?” “跟我一起去杀死一个邪恶的家伙。” 我说:“你为什么不自已去。”系土狂弟。 “我负过伤,力量有限。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说:“可是我的身体……” “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我说:“好吧,那就带我去吧。” 对话到这里,我好像让什么东西驮着,然后,我走了很远的路,再接下来,我看到了一团黑呼呼的雾气,跟着我喊了一声杀啊…… 那声音惊天动地,我身体好像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我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勇气,跟着那个陌生的朋友一起战斗。 我一次次的被打飞,然后又嘶吼着冲上去,我再次打飞,又嘶吼着冲杀。 我忘记了全身,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 我记不清楚画面了,只记得,一次又一次被那条隐在黑雾中,仿佛大蛇一样的东西给抛起,荡开,又一次次的撞到礁石上,然后我再冲。 我的骨头,内脏不知碎裂了多少次,但在顽强意志的支撑下,它们没有散。 直至最后,我看到跟我一起并肩战斗的朋友,那一团喷着乳白色雾气的大家伙一口咬中了那个黑蛇的脖子。 我脑子突然一炸,跟着我好像被什么力量从一个地方给扔出来一般。 呼的一下,我失去了意识。 然后在寂静中,我听到一声苍劲的声音告诉我,每个华夏子孙,每个中国人的身体里都有第四道魂。 而这,是我们称之为华夏子孙的根本。 第四魂未觉醒的时候,它表现出来的是自私,贪婪,好内斗,喜宝石,珠玉等等独特的爱好。而当第四魂觉醒。 它所表现的,将是站在这个小世界巅峰的力量。 觉醒吧。 觉醒吧…… 我感知,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抚弄我的头,渐渐,我就睡去了。 不知多久,我脑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炸了一下,然后我啊…… 仰头吼了一声后。 我感觉全身大汗淋漓。 呼……一缕温和的海风带着些许腥气吹到我鼻端,我费力睁开了眼。 然后我发现自已正躺在一张舒适的床上,床垫是那种很原始的,厚厚的棕榈。我又打量四周,发现这是一间很简陋的小木屋,屋子应该建在某个岛上,因为我一歪头就能看到远处的沙滩。再挪了一下头,很快,我看到面对面坐在一起下棋的两个人。而在这两人的脚下还堆了不少的椰子。除外,在椰子的旁边,还放了两筐热带水果,那些热带水果,我只能认出来芒果,其余的真是不知道名字。 “我这是睡了多久?” 我费力抬下手臂,发现手臂,腿上,身上全都缠满了布条,而除了布条,我身上还有浓浓的药味儿。 下棋的两个人正是庞道长和任医生。 二人听到我说话,马上停止下棋,转身到了我身边后。他们也没回答我的话,而是直接伸手去按我的胳膊腿儿还有肚子。 一番的掐按完毕后,任医生啧啧赞叹说:“奇了,奇了,这才一周的功夫,这一身的骨头,竟跟没断过一样,咦,这居然还有筋化的感觉。” 庞道长:“骨质筋化,是十分罕见的现象。正常人中,多称为病态,说是先天的软骨病。当然了,若是先天,这倒真是病了。只是小道友此番想必是另有际遇,然后让这一身的骨骼先碎,再生,如此,便有了筋化之象。“ “此筋化,有筋之韧,之柔,却又不失骨之坚,之硬,之刚挺之势。嗯,难得,难得,如此体质,我只在师父身上见过。” 庞道长夸了我一番后,又探手摸了一下我的脑袋:“只是这热,怎么还不退去呢?” 任医生:“低热说明此子正在重建营卫二气。人身有营,卫二气,这二气中营气主一身精微物质之转化,卫气则直达皮肤腠理,肌肉关节,以此来阻外邪入侵。” 庞道长听罢又说:“但此子营卫二气,看着似又有不同。” 任医生:“正是,此子全身大废之后,等同于重生,再建了一次,因故营卫二气便与寻常人不一样人。我们且等上一等,等他这一身的热退了。看其有何表现吧。” 庞道长忖了忖说:“那饮食……” 任医生:“他体有余热,当以中性水果用之。” 庞道长:“好,好。” 接下来我正经过了一段时间不食人间烟火的日子。 任医生在这附近,认识很多的果农。那些果农都当他是神医一样对待,是以果农经常把一些已经熟透,不能再储存的水果送过来给我们吃。 如此这般,每天吃着水果,我在房中就看二人下棋,其间时不时我还指点几句。 末了,就又变成我们三个人轮班来下。 这期间我了解到,龙观在当天跟苏虎战了一个平手,两人几乎不分胜负,然后一直打到了脱力后。余千上前,想要趁机拿下龙观在,不想苏虎不同意了。苏虎的意思是,再给龙观在一个机会。然后约个时间,再战一场。 龙观在同意,这三人就告辞。 尔后,任医生找到龙观在,跟他说我失踪了,龙观在要与任医生和庞道长一起来找我。于是,他又在岛上找了十天,十天过后庞道长起卦,断出我已经没有活路,是死人一条了。 龙观在泪流满面,跪在地上,给我摆了一个祭坛,他仰头对空说,他龙观在发誓,要用余年,保我身边每个人太平。待他寿终之时,再到那边与我品茶论道! 任医生和庞道长说,那时的情景,他们无法描述,因为龙观在身上散出的那个气场,那种对兄弟的一个义字,已是彻底感染了两人。 两人泪过之余,想到尚有没完的天职,于是就下到一个暗洞中,去等着那东西回来。 至于龙观在,他则独自一人,怆然带着阿棍,离开了这座小岛。 庞道长说,阿棍其实是一个媒介,那个疑似为龙的大物,以阿棍为媒介,同过他来向一些人转达他的消息。 阿棍当初确实是到这岛上避风雨,不过他没遇见什么真龙,他只是做了一个梦,在梦里遇到过真龙。 醒来后,他稀里胡涂地就找到了南先生。 然后,他向南先生转达了口信。 口信的内容是,找一个大夫,和一个真正的武士过来。 南先生不知给他口信的这个大物是什么意思,于是就又转给了庞道长。 至于任医生,他到此处已经不止一次来了,因故,他知道这地方,有这么个疑似真龙的东西存在。 庞道长说霸王正道的人守在这里,一是通过任医生,他们算准了龙观在会在这现身,第二个打算是想把那个疑似真龙的存在给抓住。 正因如此他们这才网络了东南亚很多地方的高手过来赴这个局。 至于他和任医生,两人原本以为这疑似真龙的东西病了。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当龙观在走后,他们在预定的那个洞穴又守了八天后,他们看到我让一个长满了青白色鳞片的大家伙给驮送到了岸边。 这几人原本的计划是想让龙观在代替我,让他和任医生兑现那个疑似真龙的家伙捎来的口信。 可没想到…… 事情竟发生了如此戏剧性的变化。 第五百五十九章 偶遇一名拳混子 任医生和庞道长一直对我身体的恢复能力表示严重的怀疑。 因为按照一个正常的生理恢复周期计算,我这一身的伤,至少也得一年才能完全恢复好。可事实却是,不到半个月,我便恢复如初了。 庞道长一度以为我让什么邪物附上的身体。然后在这间小小的木屋里,他还专门为我举行了一次非常正统的驱邪仪式。 结果…… 仪式进行到一半,庞道长收手了。他说,这不是邪物。这只能用‘异数’二字来形容。并且庞道长告诉我,异数并不一定就是好事。有时候,所拥有的能力越大,其所承担肩负的责任亦就越大。 比如现在这个隐于繁华都市之下的高术江湖吧。 它已经是如沸水一般的激烈沸腾了,怎么把这一道又一道大波浪给抚平,怎么还高术江湖一个安宁,怎么样古老华夏这一脉东西以适应新社会的方式延续下去。 这个大任,就落在我,还有我将遇到的一些小伙伴们的肩上了。 我们做为一群异数之人应运而起,就要接这异数后面的跟随的庞大因缘。 庞道长领的是正统道门一道的修行法子,他们所承负的内容,跟我们又完全是不一样的。 所以庞道长对我说。原本他还想教我几手道门的东西呢。但看现在这个架势,他不能教,因为冥冥中老天注定了我要接的就是一个很杂的东西。 我确实不是那种正规,正统道门出来的人,也不是正统武术功夫出来的人。 按庞道长话讲,我就是一个异数。一个上天气运流转间生出来的异数。 并且,这样的人,绝非我一个。 这世上,还有很多。 由此我想到了齐前辈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他对我说,‘关仁,上天给一个人强大的力量不是让他用来装逼和寻找优越感的。上天给了他力量,是要让他替别人承受更多苦难用的。’ 在这里把力量替换成,财富,智慧,运气。我觉得一样适用于红尘社会。 可能明白这点的人,有几个? 我摇头一笑,暗自品味不语。 半个月后,庞道长要回香江了。然后只留下任医生在这里陪着我。 我跟任医生交流了一周的医术后,他留给我一套换洗的衣服。这就闪身离去了。 我则独自坐在这处小木屋里打起了坐。 一坐就是七天。 在这七天的时间,我在深层入定的状态下又重温了一遍儿时初遇马彪子,然后一直到现在这个时空内我走过的每一步路。 我遇到的每个人,每一道讯息。 然后,我发现,接下来我要找的人不是叶凝。 叶凝又接上了一道因缘,然后她正在西北的某个山区静修。 我现在要找的人是小楼! 骆小楼! 他眼下正在浙江! 收拾一番后,我换上任医生给我弄来的那套衣服,这就离开的小木屋。 我先是一路辗转去了x口,在那里我乘了一架航班,直接飞去了杭x。 小楼的因缘并不是很急,潜意识告诉我,他目前正在某处位置潜心修行,然后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的到来。 这个机会是什么? 我估计好像跟宗奎的一系列安排有关。 杭x是个美丽的城市,这座城市拥有咱们古老华夏流传度最广的一场跨物种恋爱。 许仙和一条大白蛇的爱情故事。 那天傍晚,我到了西子湖畔。 坐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凝望烟雨迷蒙的湖水。心中把传说回味了一遍后,我感觉法海先生的角色有点像现在的霸王正道。 笑了笑后,我盘了腿,坐在石头边儿上,这就打起了座。 我对开启的第四魂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受,事实上庞道长也告诉我,这第四魂每个人都有,但关键一点在于能否开启。 华夏,中国人! 什么是真正的中国人? 真正的中国人不是那种生理上具备黄色人种特征的人,而是精神,精神上有第四魂烙印的人才是真正的中国人。 而第四魂,代表了很多。 其中既有那种翱翔九天的力量,又有精通天地真理的智慧,外加勤劳,节俭,朴素的美德。它很多时候都表现在我们的日常生活当中。 古时的法礼,流转了数千年的礼数,春秋时蓬勃发展的思想文明,这都是第四魂表现出来的东西。 在这种力量的影响下,我们拥有的是世界是独一无二的文明体系。 所有的一切。很多,很多,类似古老的易经,八卦,归山,连藏,上古的天文体系,道家浩瀚的科学思想体系,等等一切的一切,这都属于第四魂释放出来的内容。 我打通的是一个大大的宝库。 我不需要做什么,只需静心,排空杂念,自然能随一身所修,寻求到一个突破。 此外,这次的起死回生,给我最大的帮助就是中丹田的五行已经立上了。 当然,它距离圆满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五行都已生出,圆满自然指日可待。 我打坐到子时末。然后起身,就近在林子里走了一路五行拳。 体内五行证出,再走五行拳。我对发明这套拳路的前辈只能用佩服和仰视四个字来形容了。 拳路编的非常标准,每一个节奏,每一个细微无不考虑到了阴阳五行同人体之间的密切联系。 这不是简单的锻炼身体的拳路。 这是一个,真正以武入道,通过五行拳来沟通天地的一套功夫啊。系役吐巴。 尤其是在用意不用力的慢打,行桩过程中,这种体会尤为的明显。 每一个动作做出来后,其内在的精气神便会突显出来,但这个时候千万不要释放精气神,要内敛要收,心要闲,要静,不可急躁,慌乱。 要有那种隐士的风度,淡淡的,自然,随着收功的动作结束,慢慢敛起精气神,然后放平心思,体会天地冲击身心后所产生的那一道融合的美妙感受。 真的是功夫不到全是谜。 我以前体会不出这些,现在我真的体会到了。 人的身体生出来后,每个人体内的五行都是有多有少,都是不齐全的。 正因这种不齐全,就影响了人的性格,转尔性格决定了命运的走向。人就会走到了不同的命运轨道上。 但五行拳却可以起到扬长避短的作用。 它很好地将五行力量调整到了一个中庸的合济状态,然后更进一步再来提升。 如此的话,五行拳对人体的养生功效,自然是不言而喻。 当然了,打形意的五行拳,一定要用太极的慢劲,绵劲,用意来慢慢的打。 切记,不可强行发力。那样的话,完全就是一个耗了。 总结下来,传统国术功夫,练力,有专门练力的法门,比如大杆子,石锁,等等,这些几乎同现代的搏击术相差无几,但力练到一定程度就得停了。再练,就是一个损耗了。接下来要练的就是气。气则通过站桩,行桩,等等的方式来练习。 很多人认为国术不能打,一是没有正确的练习方法,二是把练气同练力给混淆了。三就是忽视了喂手过招的这个重要环节。四就是练法,打法,演法,各个不同的东西,也让人给搞混了。这里面,电影,电视里的一些东西功不可没,君不见电影,电视里武术师们表演的几乎全是演法的内容。求漂亮?非也,其实真正国术发力打出来的东西,一样特别的好看。 功夫都不是白来的,要既有力,下苦功,又要有气,最终还要修一个灵。 只有三者齐备了,最终才能出真正优秀的功夫。 我把这些牢记于心,因为这全都是我经历过,听到前辈们亲口给我讲过的东西。 然后我计划,有机会,尽可能散播出去,告诉人们真正的国术功夫是什么样的。 至于高术? 我摇头笑了笑,感觉那个,还是让它保持一份神秘性比较的好。 我在西湖边呆了三天。 然后,感觉灵气还是很不错。转尔,我报了一个旅行团,这个团的目标地点就是天目山。 第四天晚上的时候,我又去了西湖边。 由于明天就得跟团走了,所以我打算绕湖走一圈,最后接一接这个地方的灵气,跟着就转去天目山玩儿去。 刚绕了一个来小时,我就让一处林中的哼哈音给吸引了过去。 走到近处一看,只见有个中年男子,正脱了衣服,露了一个大光膀子,在那里打…… 好吧,他打的是形意拳。 他是发力打的,打的非常猛烈,劲气横溢,贯穿周身,力大沉猛。 但是…… 我又抱臂斜斜的看了一眼,末了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位中年大叔的情况跟端老爷子讲的情况何其相似啊,他这……这几乎就要出神通了。但只要一出神通,他这一身的功夫,基本也属于练废了。 他的眼圈微微的发黑,身上的皮肤泛红,青筋在血管下一个个都绷起。 然后,他的肌肉很紧张,打拳的时候,周身的肌肉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 这功夫让他练的,这…… 中年大叔看到我在观看他练拳,他没说话,只是一个劲哈哈哈,狠狠地练。 我等到他来回行了三四百下的劈拳后,我朝这位中年大叔一抱拳。 中年大叔扫了我一眼:“想学拳?” 我笑了下:“有点那个意思。” 中年大叔:“听说过形意吗?” 我说:“听说过一点。” 中年大叔:“会打吗?” 我摆了一个三体式的起手式,然后打了一记劈拳。 中年大叔立马摇头:“你这不行,不行,这个根本不行!你这发力,一点力都没有,你这打的是什么拳呐,这样的拳根本打不了实战。” “我告诉你,什么是实战的拳,这个才是!” 大叔呼! 发了一下力,对空打出了一拳。 我点了下头,然后说:“这位师父,您这拳是跟谁学的?” 中年大叔:“打听那么多干什么?学拳你明天早上,就到这儿来,一位三百块钱。然后一个月!到了时间,你再交三百就行了。” 我听了犹豫一下说:“师父,那您这拳是教养生,还是……” 中年大叔:“养生你他x的问我干啥,我这是杀人术,国术,知道吗?” 病,这就是练拳练岔的人生出的病,但凡一点不顺心,不如意,张口就会骂人。 我一笑说:“那这杀人术,这不练力的吗?” 中年大叔:“什么他妈的基坝玩意!走走走,一边呆着去,走走!” 我一抱拳说:“那我这,这说多了,真不好意思。可是师父,咱们这一脉,要不要站桩的。” 中年大叔:“不站桩,三天教会你发力,你发出了力,打出去的拳肯定跟别人不一样,然后再帮你调拳架子。” 我听了恍然之余:“那这能打比赛吗?” 中年大叔:“比赛跟这两码事,比赛有规矩,还有拳套,这些都限制发挥。再说了,国术出手就打死人,肯定不能让你比赛的了。咱们这就是练的真气,把一身的真气练出来,你看到没有,这血管里,这都是真气充的。” 中年大叔一绷小手臂,一根根的血管全都起来了。 我扫了一眼,然后据我掌握的医术告诉我,这大叔得的是动静脉曲张,并且已经很严重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 想要跟这大叔说些什么,但这人已经沉浸于他的那一套理论当中已经无法自拔了。 换句话说,思想已经全都转了。 这个,想给他改过来,真的是太难了。 另外,我要是比他老还好,可我比他年轻…… 这么做…… 突然,就在这个节骨眼,我听到林子的侧后方有动静,随之我听一个浑厚的声音说:“孟大头,又在那儿骗人学你的死人拳了。” 我一听这话,立马一转身,随之就看到一个穿了灰色练功服的中年人,一步步迈过草丛,奔这走来了。 “次奥你妈!怎么又是你?“ 孟大头张口骂了一声说:“我次奥,上次我他妈的办班,你说来搅合我场子。妈x的,你啥意思,不服你跟我徒弟打一场。“来人笑了笑说:“你不就是收了两个玩健美的徒弟吗?你觉得人家块头大,能帮你挡事儿是不是。“孟大头:“你说啥呢,放屁,我次奥,要不是我今天换劲,我他妈的掐死你。“我听到这儿,忽然知道自已遇见什么人了。 没错,这个孟大头,他就是传说中的拳混子! 第五百六十章 小楼摊上的一个恶缘 拳混子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他们讲起拳来都有一套属于自已的理论。并且,其共性是,尤其强调简单,易上手。国术没多难学。 此外,还强调国术的能杀人,出手就打死人。这一块他们强调的特别多。再有就是瞧不起基本功。看不上基本的力量训练。除去了这些,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看不起擂台赛,瞧不起打拳击。散打,自由搏击的人。 除了上述,拳混子都是强大的喷子。 一旦有什么言论跟他的思想相违背,第一时间就是喷,骂,用最脏,最恶毒的语言,通过网络等等一切的方式,不择手段的骂。 我想,如果当年我没有遇到周师父,那么我极有可能变成一个拳混子。 是周师父和铁蛋叔让我知道了。散打其实是一门很有劲力的功夫。 我站了好几年的桩,自以为很牛x,是小侠客了,可在铁蛋叔的鞭腿下,我什么都不是。 拳混子在漫长的武术发展史上,占据了很大一部份的领地。而与其遥相呼应的另一群人则是大仙派。 大仙派跟拳混子相反的就是。他们把一切都搞的神神秘秘,然后如同天龙八部里的星宿老怪一样,身前身后永远围绕着一群跟他一起装神弄鬼的弟子。 弟子和师父们的配合度极高,所以就会经常出现,挥一挥手,一群人哗一下全都飞出去的场面。 功夫,就是让这两类人带坏了。 总之,一切都可以实现,但一切又绝非人想像的那么简单。它需要掌握方法,而这个方法就是道。 大仙派和拳混子在华夏高术存在的那一天,就一直存在了。 而这个孟大头显然是拳混子当中的一个很好代表。因为,他搞的很大,且收了不少的弟子。 孟大头见人到了近处,他又冷笑了两声说:“啥基坝意思,我看你这几天。没事儿就在这儿转悠,姓骆的你想干什么?” 姓骆? 我一怔之余,转身打量这个中年人。 果然,他眉宇间确实有几分骆小楼的影子。 这人难道……? 我又仔细打量了好几次,随之终于肯定,这位骆姓中年人,他绝对是骆小楼的父亲。 骆小楼的父亲当年曾经当过兵,他身上独有一股退伍军人的气质。 所以,我这么一看,很容易就把他给认出来了。 但骆前辈显然不知道了。另外,他目前也看不出我身上的本事。 “孟大头,我骆中华注意你不是一两天了,我也劝过你不是一两次了。我虽然练的不是形意,是八极一门的功夫。但国术都是大同小异,练到最后,其原理,思想,等等一切基本都是互相融合的。“系役引亡。 “你身上有功夫是不假,但你这么练,把这一身的劲都给透空了。别的不说,就说你这睡觉吧,最近一定睡的不安稳,经常性的失眠吧。““次奥你x的!” 孟大头仰头骂了一句后又说:“姓骆的,别以为家传的功夫就多了不起,妈的,杭x这地方,内家拳除了我姓孟的,再没有第二个人了。还有,你八极,你一外门功夫,你跟我凑和什么?” 骆中华摇了摇头。 “孟大头,我跟你讲过多少次了,内外家是民国那时候的一个说法而已。真正功夫,没有内外家,真的没有。有的只是,根据不同人的先天不同,然后相应练法不同而已。” 骆中华的这句话我非常赞同。 功夫真的没有内外家之分。 所谓的内外家都是人的说法不同罢了,真正的功夫,就是国术。 然后依据不同人的体质不同,制定了不同的练习方法而已。 孟大头这时又冷笑说:“行了,你他x的讲起来一套套的。行,等哪天我换完了劲,我再跟你切磋一下。” 骆中华冷冷说:“孟大头,你换劲不是一天两天了,上个月你就说换劲,怎么今天你还在换呢?” 孟大头一咬牙指着骆中华说:“你别跟我来啊,我告诉你,国术一打就犯法,我可不想惹事儿,你等着,等着啊,等我换完劲的。” 说完了话,这孟大头转了个身,撒丫子就走了。 骆中华面对这人的背影,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这时走到他身边说:“这位前辈你好。” 骆中华:“噢,小伙子,你好,你好。” 我说:“听前辈的意思,这个人练的功夫好像是不对。那前辈怎么不跟他打一场呢?” 骆中华摇头苦笑:“小人难斗啊,就比如说这种人吧。你出手跟他打了,你只要出一下手,他立马就说你给他打坏了,然后拉着你的衣服,让你赔他医药费。” “这世面,钱多难赚呐,让他讹一把,就是一两万。完事了,他过后,还是会凭了一张巧嘴去欺人,骗人。” “功夫……哎,国术功夫,就这么淹没了。” 我听罢感慨一声说:“难道传说的那些功夫全都是假的吗?” 骆中华看了我一眼,随之他摇头一笑:“真也好,假也罢,它就在那里,只要看到,便知是真是假了。” 我说:“可惜呀可惜,一直无缘见到。” 骆中华想了想后又说:“我今晚原本因为一件事心烦,所以就到这西湖边散心,正好听到这里有人说话,便走过来了。之前灵隐寺的一位朋友说过,我家最近有一难,解这一难的人,可以在西湖边上遇到。” 我听到这儿笑了笑。 骆中华也附和一笑说:“那朋友是个痴和尚,平时说话也是说东指西的人。我们都当他胡言来着。小伙子,你别多心。不过呢,说到这真正国术功夫。嗯……你要是喜欢旅行的话,你去天目山,到了那里,你去找一个xx村,那村子里,倒是有几个会国术功夫的人。“我说:“多谢前辈指点了。“ 骆中华一笑,转身就要走。 我这时却叫住他说:“前辈,兴许那灵隐寺的朋友说的不是疯话呢。“骆中华看了我一眼。转尔他又上下仔细地打量。 我微笑…… 骆中华摇头感慨一番说:“像是像,但你不是,真的不是。“我笑了,转尔唰…… 我从骆中华身体的左侧移过去后,又一拧步,出现在了他身体的右侧,然后用并肩站立的方式,仰头感慨一声说:“骆前辈,我是小楼的朋友,我叫关仁!““啊!” 骆中华一愣之孙,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臂说:“快,你快去天目山,快救救小楼吧。小楼他惹上大麻烦了。” 我示意骆中华不要急,然后我对他说:“骆叔叔,这是冥冥中的指引,既然我们遇见了,就请你放心,小楼他就算是捅了天大的麻烦,我是他兄弟,我也得跟他一起扛了。” 骆中华紧紧抓了我的手臂,用力震了震后,他一脸纠结说:“小楼,他,他让女人给骗了!“我一怔:“女人,哪个女人?“ 骆中华感慨一声这才讲出了事情的原委经过。 原来在我消失的那几年,小楼一直在隐修,后来按骆中华话说是,小楼从一个姓叶的女孩儿嘴里得知我没死之后,小楼出山在杭x开了一家八极拳道馆。 开始的时候,有个老外(ps:估计是范前辈的那个白人徒弟。小白。)跟小楼一起打理这个拳馆。然后拳馆的生意不错,收了几十个很不错的弟子。 一个拳馆能开业,能难持住收入平衡,这已经很好了。 所以,骆中华对儿子的表现非常满意,可就在他准备帮小楼一把,给小楼投点资的时候。小楼的那个白人朋友回国了。刚好,一个女学员,就主动追求起小楼来了。 那个女孩儿据说姓李,单名一个冰字。 人长的很漂亮,特别的会体贴小楼,并且李冰对传统文化领域的一些东西也很擅长。 一来二去,小楼的心就让这女孩儿给牵走了。 然后女孩儿说她想学真正的功夫,小楼就把他学到的,知道的全部功夫告诉了那女孩儿。 女孩儿开始学的也很努力,但随时间推移,这女孩儿要求小楼把一切真功夫的要领,等等一切全都讲出来。 小楼没有保留,尽他所知,一五一十全讲了出来。 然后女孩儿失踪了…… 突然一下子就失踪了。 小楼惊愕之余,他去了女孩儿说的老家无锡一番的打听,结果被告知,根本没有这个人。 小楼无奈,只好求助于父亲。 骆中华找了高人,一番的掐算后,高人托骆中华捎话,小楼让人骗了。那个女孩儿是东洋人,她过来,骗走了小楼的全部东西后,她回家了。 小楼一气之下,他就去了东洋,然后砸了两个道场,要把那女孩儿逼出来。 可东洋人报警了。小楼被那边的人给关了两个月后,骆中华通过一些朋友的关系,将小楼给救了出来。 小楼回国咽不下这口气。 他就开始利用一切已知的手段打听到那个女孩儿的联系方式。 联系上对方后,他提出要跟那女孩儿见一面。 对方答应了。然后说,准备带领她们那儿的高手过来跟小楼证一下功夫。 如果小楼赢了,女孩儿把当初小楼写给她的拳经理论,等等一系列的东西还给小楼。 如果小楼输了。 那么,这些东西就归东洋人的姓了。 小楼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可这件事,能是那么简单吗?对方既然说了会来,并且那女孩儿还知道小楼的底细,她们派来的肯定是能治住小楼的高手。 骆中华知道这事儿后,他就犯起了难,这几天愁的都睡不好觉。于是,他去了灵隐寺,寻求解决的方法,没想到,今晚他就在西湖边遇见了我。 第五百六十一章 只能是帮兄弟把好关了 这可真是我担心什么,就来什么。 之前我在心里担心的就是小楼犯情劫,没想到果然如此。 小楼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特别的重情义,并且他也是那种极容易让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其实,我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单就我本身而言,我当初跟唐燕,不也经历了一番痛苦难磨的心路过程嘛。系役台亡。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说的是对的。 上来就跟人上床的女人。那不叫美人,那叫婊子。 真正的美人是那种非常有心机不说,还有才。有秀。有一技之能。比如琴棋书画诸如此类的东西。 试问,天下英雄,遇到这样一个有才,有秀,且还有所谓德行的美人,有几个人能抵着住? 确实,有些女人确实是有德。 但那个德,能不能在小楼,在我的身上体现出来,她的真心属于哪里。 这一概不得而知。 女人心,海底针。 男人无论多厉害。都不要轻视女人的心,因为可能一不小心,就上了美人的当了。 比如这个叫李冰的东洋妹子,我完全可以想像,她是怎么给小楼拉下水的。 一步步的,矜持。德行,牺牲,奉献,等等的一切做过之后,别说小楼了,换了我的话,如果不是我有了叶凝,可能我也得下道儿。 女人,太霸道了,真的,老霸道了。 此外这应该也是宗奎在东洋留下来的一段没了结的因缘,小楼受了宗奎的指导,学了他一身的功夫,这就是领上承负了。 领过了承负,他就得替师父去解决一些还没有解决掉的因缘。 所以。这事,也是一件合道的事情。 什么都不说了,自家兄弟的事,那可是要放在第一位的,我当即掏了手机给我们那个团的导游打了个电话,我告诉他,团儿我不参加了。导游告诉我,那可是要扣掉两成的手续费,我说,扣吧,随便。 退了团儿后,我对骆中华说:“骆前辈,你有车吗?“骆中华:“有,我有。“ 我说:“好,今晚我们就上天目山找小楼。“骆中华听了这话,他那个高兴啊,一个劲说灵隐寺那个人真的是高人,还说什么一定要好好谢谢,我说不用谢,谢了反而不好,以后,持善心,多行善事,就是对他最好的感谢。 当下,我和骆中华离开了西子湖畔,然后去了外边,上了他开来的一辆四个圈的车,就这么一路奔天目山去了。 天目山就在杭州边儿上。 晚上出城车也不多,所以我们跑了一个多小时,就拐到了一条小山路,然后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后,骆中华把车停下来了。 “小楼就在上面!他说了谁也不见,他现在,本事大的不得了,那股子气场,我都压不住。你沿这个石头台阶往上走,然后再拐一下就能看到他住的一个房子了。那房子原本是一个中药所的,后来废弃,我就给买下来了。“骆中华如是跟我说着。 我跟骆中华握了下手,又说以后有时间,再好好的跟前辈一起吃个饭。 骆中华感慨,只说,现在真是后浪把前浪给拍沙滩上了,真的是这样…… 我朝骆中华一抱拳说:“前辈,永远是前辈,这个理儿,什么时候都不能变。“临下车,我跟骆中华又交换了一下手机号。这就下车一路奔山上走去了。 上山用了没几分钟,我一扭头,耳中就听到了砰砰砰砰! 一阵又一阵巨大的响声。 我顺着这动静,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然后就来到了一个小院前。 院里支了一个水银灯,灯光下围了许多的飞虫。由于院墙是砖石结构的,我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就起身一个纵跳,唰,跃到了墙上,我立了脚一瞅。 好家伙! 小楼用大铁链子,把几个矿山上用的那种重型挖掘机的大车轮胎给捆在了一起,然后,又高高吊到一个用水泥搭成的大架子底下,正砰砰砰,一拳拳地打着呢。 这劲力,真猛啊。 小楼每挥一拳出去,身上的劲气都唰的一卷,然后那一共七个大轮胎,呼的一下高高荡起后,小楼砰!又来一拳给定住。 这一定的刹那,他身上的劲气砍的脚下的沙土都哗的一下好像荡起一股风。 定完了,小楼又砰! 一拳轰出去。 时至今日,我已经知道小楼,宗奎练的是什么本事了。 他们看着是蛮劲,其实他们是先在中丹田筑起金木水火土五行,然后由内向外来练。 此时,小楼的中丹田,也就是生魂已经证出来了。 他们的路子是,生魂一证出来,五行就全都齐满喽。是以,小楼现在的功夫就是中丹田五行齐满的境界! 修成了这么大的本事,再不弄两个劫出来磨一磨心,那可真叫说不过去呢。 当下,我飘然一动,身形唰的一下,就轻飘飘地落到了小楼身旁。 我现在的本事,我也不知道有多大。 海底历经那一次生死,我感觉我自已就像哪咤似的,死了,又让高人重新给捏巴活了。 所以我有多高?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再跟余千打,我绝不会让他逃走的了。 眼么前,我来到小楼身边。 小楼浑身不觉,仍旧在咬着牙打那个大破轮胎。 我仔细看了看他,这小伙儿,几年不见,体格壮多了,肌肉块儿什么的,也全都起来喽。 我扫过几眼后,淡淡说了一声:“嗨!” 小楼一个哆嗦,转尔一拧身问什么人! 他吼的这一嗓子很响,仿佛晴空响过一道雷霆。 我面带微笑说:“你看我是什么人?“ 小楼立在那儿不动,他抻了个头仔细打量我一番后,这货激动了。 “兄弟!关仁,关仁!关仁!“ 他一连喊了三声,一声比一声高,待喊过最后一声后,他呼的一下冲上来,砰! 就给我肩膀一拳。 “兄弟!真是你吗?关仁!“ 我舒了口气,挪了挪让小楼抓的发疼的胳膊说:“兄弟,是我,真的是我,不过,别打了,再打就给我打死了。“小楼啊…… 他朝天吼了一嗓子。 这一声吼,仿佛把他压在心里的抑郁全吼出来一般,吼过之后,他伸手拿过挂在旁边的一串绿松珠子,轻轻捻了两下说:“你可终于出现了,之前听凝子姐说你还活着,你不知道,我高兴的喝了一天的酒!” 我拍拍小楼肩膀,什么都没说,除了感动,真的是什么都没说。 “有酒吗?”我问小楼。 小楼:“有一箱啤酒。” 我说:“走,,喝几口!” 半个小时后,我们支起了一个破烧烤炉子,又把几根火腿肠用筷子串了,然后一边烤肠,一边喝啤酒。 我喝了口酒,拧头看了眼小楼,我郑重说:“兄弟啊,你家我叔,把事情都讲了,我现在就想知道一件事。““你说吧,什么事!“小楼一口气闷了半瓶问我。 我说:“你有没有把她给拿下了!“ 我比划一下。 小楼摇头,苦笑:“孩子……孩子都让她做了。“这女人真狠,她大爷的,她做的真过了。 “怎么个过程啊?“我问小楼。 小楼长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说:“你看吧,就是她。“我接过照片一看,哟,这女人眼熟啊,我再一细端详,这怎么跟让我一指点死的那个智子长的那么像呢。 我反复看了看后,我确定,这女人绝对是智子的妹妹。 亲的,亲妹妹! 这东洋妹子长的确实是漂亮。由于照片是全身照,我能看出来,她身材也不错。 行了,我兄弟没吃亏,把这女人肚子搞大了,这也算行了。 “她还是处女……“小楼肯定地说。 我挥手说:“行了,别纠结这个了。没用的,心不在这儿,就算是咱们把心窝子掏给她,她都一点不带领情的。人生如戏呀!这个李冰,她是个好演员呐,真的是个好演员。” 小楼平复下情绪,他冷冷说:“我现在也不求什么了,我只想她把我交给她的那本东西交还给我。“我想了下说:“你不怕她复制吗?” 小楼:“我讲的很破碎,有些话,有些东西,都是一句句讲的,你也知道,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每句话后面都有一个故事跟着呢,她单拿这些话,不理解后边的东西,她都是谜,一样也不得要领。” “所以,我现在其实是咽不下这口气,我想见一见她,问问她,怎么就那么狠心。” “你知道吗?仁子!她走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都有心跳了!那是个生命啊!” 小楼咬牙跟我说着,复又说:“她回去就把孩子做了,回去就做了!这女人,她,她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呼…… 小楼对了夜空,长长舒过一口气,他又将半瓶啤酒一饮而尽。 “我想杀了她,真的,关仁,我想杀了她。” 小楼拧头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情孽呀! 真的是一个情孽! 然后呢,这里面肯定还有一个大阴谋! 我看着小楼的眼睛,他眼睛里有泪出来…… 哎呀,这是真动情了。 怎么办?算了,我帮他把持吧,到时候,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希望小楼能破了这一劫,一定,一定能破了这一劫。 第五百六十二章 女人心,真的好可怕 我看向小楼说:“杀了她能解决问题吗?好像是一点都解决不了吧。” 小楼沉言:“我知道是没有办法解决,可是……可是我真的咽不下这一口气,这帮人太狠毒了。他们这是……” 小楼伸手揪了一下两下头发。 我这时,我把他的一串小叶紫檀的珠子递过去了。 “拿着这个。” 小楼接过珠子,情绪立马好了一些。 我说:“你去东洋了?” 小楼:“嗯。”系妖医划。 “那里怎么样?” 小楼静心想了下说:“很可怕!真的很可怕!那个国家。你在外表上看,全都井然有序,每个人都非常的讲礼貌。都极其的客气,街道也很整洁。初接触给人以非常高素质的感觉,但是你知道吗?” 小楼凝视我说:“他们的性格就好像他们居住的环境一样,你要明白,那个岛屿本身就是一片活跃的火山,他们表面上的一切其实都是在压抑。他们骨子里有一种压到深处,乃至到灵魂里面的极端思想。” “很狭隘的极端思想。” 小楼伸手比划一下说:“动漫在东洋非常的流行,你看一下他们那些动漫里人物的言语,等等一切的表现吧,都是基于那种极端悲观情绪下横生出的一种夸张的情绪宣泄。” “他们骨子里有十足的不安全感。因为他们生活在火山上,为了摆脱掉这种深深写入到基因中的不安全感,他们就得不惜一切的代价,学习,突破,发展。” “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想想吧……” 小楼看着我说:“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我何尝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华夏五千年的文明,唐,宋,等等繁华的盛世,几乎每一次都是在安乐中慢慢死去的。 东洋…… 别的领域不谈,这次高术江湖世界。他们选择小楼,绝不是单纯窃取一些功夫心法那么简单。 这背后,有一系列的大谋略跟着。 “这个女孩儿……“我指着手机图片中的妹子说:“她叫什么名字。还有她是哪个道场的?” 小楼:“她叫美纪子,不属于任何的道场,据我掌握的情况看。她好像属于一个名叫黑xx的,专门研究神秘学,还有神学,等类似这些玩意儿的一个民间组织。” “但这个民间组织在二战时候,却诞生过很多优秀的情报人员。” 我品了下说:“一次正式的交锋!放心吧,小楼,我估计这次他们会打着友好的旗号过来跟你切磋,但这仅仅是开始,这是一连串的计划,他们需要通过你来打开一个突破口。而最终的本质是……” 我凝视小楼说:“他们想把你拉过去。” 小楼猛地一惊:“不可能!” 我微笑说:“假如美纪子没有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呢?” 小楼:“啊……这……” 我望着天空说:“打掉孩子,就没什么意思了。怕的是,她不打掉孩子。这么做的话,才有可能去走后面的一步步棋。” 小楼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他们这么做,太狠了吧。” 我沉思说:“一切都是利益,这个跟别的东西没什么关系,就是利益驱使,他们需要利益,所以才会有了这一系列的动作。” “至于说,这个美纪子……” 我想了下说:“假如她肚子里真有你骨肉的话,那就得用咱们古时候的法子来对待了。” 小楼一怔,随之问:“什么法子?” 我喝口啤酒,仰头望天说:“抢了!” 我跟小楼讲了一个故事,这故事我是听马彪子说的,他说解放前西北那会儿,有个大户人家做长工的穷小子,跟这家的小姐,有了那么一腿。然后小姐还怀他孩子了。这等门不当,户不对的事,大户人家肯定不干了。于是就给这穷小子撵跑了。 当时大户人家决定找个门当户对的家伙,那让人喜当爹。但没想到,穷小子凭一身本事,领了几个弟兄,干几票买卖后,手里有了枪,于是在一天傍晚,他领着弟兄们过来,把那个小姐给抢了! 抢了,就抢了,就当成了他的压寨夫人! 所以,这事儿,我建议小楼霸气一点。 抢! 小楼喝了口酒,说他现在心里只有恨。 我说,到时候看吧,见机行事,不行的话,我就替他出一回手。 当晚我们两人喝了一箱啤酒,然后倒头就睡。第二天起床,我告诉小楼先别打那破轮胎了。他目前的劲力已经快达到一个巅峰了。再继续练,也是那么回事儿,他现在应该做的是打坐了。 小楼打坐修的是佛家的禅定功夫。 这个倒不用我怎么来教。 于是,后面的一段时间,这院子里再听不到砰砰打轮胎的动静了,能看到的就是我们俩个家伙,光了个膀子,顶着大太阳,坐在院子里打坐。 一坐,就是一天。 直到给晒秃撸皮了,然后第二天继续打坐。 下雨,打雷,什么都不耽误。 就这么过去了半个月,我们白天打坐,晚上我让小楼去抄一本心经。 空闲时间,小楼跟我讲我走的这几年,国内高术江湖发生的一些事情。 事儿很多,按他话讲就是妖魔横行。 这里面既有用所谓气功来骗钱,骗色的,还有搞什么民间邪教的,除外还有利用一些神通功夫骗人钱财的。 总之,高术江湖跟这个大大的红尘社会产生接触的两个重要物件一是财,二就是色。 金钱,女人! 千古不变,对任何男人都无法失去吸引力的两样东西时时在挑唆动摇着那些怀揣高术的大能们的心。 除外由于我们之前闹腾的比较大,所以很多潜伏的所谓高手,也动出山想要捞一笔了。 就这样,在山上住了半个月,半月后,小楼说约定的日子到了。 小楼之前跟那些东洋人定好在天目山附近的一个度假别墅内见面,然后直接就在别墅后边的草地上,按商量好的方法,打一场生死拳。 那处别墅距离这个地方不远,大概步行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 但前往这样的场子步行怎么可以,所以我就和小楼商议一番后,我们先下山,去了杭x城里。然后,到了一家很大的洗浴中心,过了一遍澡堂子,跟着小楼又换了一很正式的唐装,完事儿小楼给我借了一辆破捷达,他开着一辆自已买来的q7,把大珠子一样样仔细地在手腕上戴好,这就按约定时间出发了。 打拳的时间,定在了晚上六时。 小楼先走的,我随后紧跟着他出发。 差不多五时许的时候,我到了距离那个掩在葱翠绿荫中的别墅五百余米的地方。然后我下车,给车门锁好后,我拿出了一块黑布,左右看看,见没人注定,我给自已的面蒙了。 收拾利索,蒙好的脸,我嗖嗖嗖…… 一路蹿到了别墅的后院儿。 这种别墅不是给人买来住的,而是放在这里租给有钱人用的。 意思是,谁想要度假什么的,就提前打电话,预约一下,然后人家给提供服务员什么的。 最后交了钱,就可以过来住一段日子。 别墅的风格是仿古建筑,外边有一排三米多高的大墙,墙头上还拉了铁丝网。 我奔到墙角那,正好看到有一棵大树,转身了我正要上树。 突然,斜刺里,嗖的一下,蹿出一个小朋友。 这谁家熊孩子? 我见状急忙扭身,假装掏枪出来放水。 小朋友在我身后探头探脑看了两眼后,这小家伙说了一句:“不准随地大小便。”说完,一路蹦达着就跑了。 我哼了一声,又重新蒙好了脸,然后嗖嗖几下就攀上了大树。 院子里很热闹,灯光通明的。 然后分了两拨人,一拨是东洋人,另一拨只有小楼一个人。 小楼坐在一张椅子上,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四周。 对面,至少有十多个人。 显然,他们之前打过招呼了。然后此时稳稳坐在这里,等着准备开打呢。 此时小楼正对了一个戴着的眼镜的中年男子沉声说:“野村先生,美纪子呢?你不是说她,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瞥了一眼名叫野村的眼镜男。 这男人长的一点都不像是东洋人,他的气质,等等一切很多东西让他看上去就是一个完完全全的中国人。 他伸手推了下眼镜,不无微笑地说:“骆先生,美纪子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她正在房间休息。放心,等下你就会看到她。” 野村一脸微笑地说着。 小楼:“如果美纪子不出来,我是不会跟你们打的。” 野村微微一笑,又看了眼身边一个筋骨极其结实的大汉,又对小楼说:“见面时间匆忙,我还没有来得及向你介绍今晚要与你对战的选手。” 野村走到场子的空地上说:“骆先生,你今天要面对的可是一位曾经的相扑高手。工藤先生是曾经是一位优秀的相扑运动员,但难以置信的是,他后期接触到了极真流的空手道,在经过长达十几年的训练后,他拥有了现在这一副完美的身体。” 野村伸手比划了一下后又说:”但工藤先生一向喜欢中华的武术,他以学习到至高的武术为荣誉。因此这一次到中国人来,工藤先生的目地是拜访到真正知名的武术家。因为按照现在的说法,原本属于中国人的武术已经没落了。““但美纪子小姐在中国的旅行打破了我们原有的一些思维和想法,我们知道,像骆先生的这样的人,仍旧在默默学习和继承着中国的武术精神。所以,今天这一场比赛,并非是骆先生你认为的那种被捆绑上什么交易的比赛,这是一场友好的,友谊赛。“讲到这儿的时候野村朝后院的入口处看了一眼,随之他喊:“噢,美纪子小姐到了。“小楼把目光挪过去,这一瞬间,他呆住了。 我则扫了一眼,然后我发现,一切如我预料的那样。 这女人,她把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 美纪子的肚子已经隆起来了,并且那不是假肚子,按照小楼说的时间掐算的话,她肚子的大小正合适,另外,通过医家望神的法子,我也能看到美纪子身上确实有了一道孕妇独有的神力加持。 孕妇身上有神来着。 这个是真的,说句不好听的,假如家宅不安生的话,找个孕妇能避邪。当然,这有点开玩笑了。但一个即将成为母亲的女人,确实是非常伟大的存在。 美纪子长的很漂亮,她穿了一身素白裙子,脚上穿的是普通的布鞋,眼里含着泪,一步步走到小楼面前后,她扑通一声就跪下来。 跟着美纪子把手里拿的一个皮质封面的笔记本高高举过头顶,一字一句地说:“小楼,对不起,对不起,我做错事了,你惩罚我吧,我错了,真的是错了,小楼,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小楼完全呆住了。 这一刻,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他之前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亲自跑去了东洋,为的就是把这个东西拿到手,可让他没想到的是…… 美纪子没有做掉肚子里的孩子,并且,她亲手把从小楼那偷去的东西又还了回来。 这件事,很容易让人激动,然后引发情绪上的一些关怀。 但我们不要忘记一点的就是,假如美纪子不做这一切,今天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而今天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意味着,这件事绝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一切如我猜测,事实仅仅是一个开始。 小楼:“啊……” 他吼了一嗓子。 “你这女人,你……” 他抬起手,抡了拳就要打。 美纪子扬起头来,一脸果决的样子,好像要任由小楼打下去。 小楼下不了手。 换任何一个人都下不了手。 “小楼,是我错了。我承认一开始只是喜欢你的武术,但后来,我发现,我美纪子爱的是你呀,真的,我爱的是你呀,小楼……只要你心里高兴,你就打死我吧。” 女人真的好可怕。 美纪子明知道小楼根本不会下手,她还说这样的话,目地就是要把小楼的心理防线完全摧毁。 好吧,兄弟! 该我出手了。 我想了想,一纵身形,唰……从树上荡到了院子里。 第五百六十三章 抢了人,以人为点,知全局动向 我跳下来的时候把角度,路线等等一切全都计算的清清楚楚。因此两脚一落地,我唰的一下,直接就冲到了美纪子身边伸手轻轻托起她的腰往怀里一抱,唰!小楼身后正好是一个花坛。我紧跟着就跃到了花坛的台沿上。 小楼大吼:“干什么!你放下她!” 呼,他冲上来,我挪了一只手。向后一打。 砰! 劲气相撞,打的小楼一个趔趄后,我借了力,身体往前一蹿,脚尖在花坛处一点,人荡起来后。又伸脚一踩砖墙上的一个小凹陷,跟着再一发力,嗖,这就跃过了高墙。 怀里女人不是白给。 尽管美纪子肚子大了,可她反手一记掌刀就打在我脖子上了。 打吧! 美纪子身上充其量一个暗劲小成的功夫。她这点劲,根本就透不到身体里去。 我由着她在我身上一通的小折腾,然后抱着她,唰唰……移过几步,闪进树林后,又越过一条绿化带,我就径直跃到了开来的那辆捷达车旁。 摁响了钥匙的同时,我伸手在美纪子肩膀处轻轻的抹了两下,这一抹过去,她的肩膀一时半会儿就发不了力了。跟着我将她塞到了副驾后,砰的一下将门关死,又跑到驾驶室,发动车子就奔下山的路跑去了。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美纪子看着我一脸的冷意。 我没摘下脸上的蒙面。 我淡淡地对美纪子说:“智子小姐是你什么人?” 美纪子不说话,而是用冰冷的目光盯着我说:“你最好是把我放下,不然我会控告你绑架外籍人士。” 我冷脸:“美纪子小姐。现在是京城时间,傍晚六时三十二分,从现在起。你在没得到我允许的前提下,你多说一句话,我就会掐断你身上的一根骨头。另外,不要用你肚子里的孩子做要挟,然后以此为武器让我们就范。小楼他人外冷心软。而我,却是铁石心肠……” 我撕开了脸上的黑布,淡淡地看了一眼美纪子。 后者打了个哆嗦后说:“关仁,不可能,你……不是说,你在海x附近的一个小岛失踪死掉了吗?你……这不可能,完全的不可能。这样的情报,不会出错的。不会出错。” 美纪子脸色惨白,一个劲地摇头。 我说:“情报,是你们的事,我这管不到。但是现在你违背了我刚才的话,对不起。” 我抓起美纪子的左手,喀嚓!将她小手指的一个关节给折断了。 美纪子冷冷注视我,她一句话没说。 我折断之后,又伸了一只手,帮她做了复位,然后我冷冷说:“记住了,我讲的话是命令。” 说完,我发动机子,直奔京杭高速而去。 美纪子还有她身后力量用的是什么计谋我现在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算准了小楼,利用的就是人性上的弱点。 可怜的孕妇,身上还有孩子。小楼面前摆着这么一个人,接下来他真的很难做。 他太难做了。 他对美纪子下不去手的同时,一步步的,就中了对方的圈套。然后,美纪子后边的力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最终,再一步步的引诱。 我知道这里面肯定还会有一个很重要环节,这个环节,将会是导致离开我们的关键所在。所以,我需要找个地方,审一审这个女人。 二十分钟后,我把车停到了一个人很少的地方,然后我盯着美纪子看了几眼,末了我把手放到了她的头顶。 只一下,我很快看清楚了一切。 好吧,这些人的计划是这样的。 他们的最终目标是四川的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属于民国时候一个军阀消失的地点。关于那位军阀是怎么消失的,这个往后再说。单讲现在,现在的情况是,那个地方的守护者他归属于彭家。 而守护那个地方重任就落在了彭烈的身上。 彭烈是谁? 当初去京城,在马彪子店里做过一段时间伙计,后来又因为跟我们店的服务员处对象处黄了,他独自一人回家的那个退伍兵。 彭烈现在在四川,他履行了家族的使命,做了一名护林员,同时在那片山林中种植中药材。 这是美纪子一行人掌握的线索。 而他们此行的目地,就是要让小楼跟彭烈之间制造出一场可控制的交手。 最后,他们会用邪术控制彭烈,最终的结果就是小楼失手打死彭烈。然后,被迫加入美纪子背后的那个团队。 这一局,他们立起来的基础就是情感,人性。 利用小楼外冷内热,重情重义的弱点,让美纪子怀上对方的孩子,转尔一步步的把小楼给拖下水。 当然这还只是前戏。 到后面小楼一旦动手打死,打伤了彭烈后,这伙人真正的面目就会显露。 他们贪图的是彭家守护的一批东西。 整个计划的策划人是那个叫野村的家伙,而野村上面还有人。 同样,这也是一个庞大计划的一个小分支。 计划最终,指向的是什么,以美纪子的权限,她根本没资格知道。 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在美纪子脑子里搜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 李拓州,韦青,钟思凡…… 李拓州非常狠! 我几乎可以认定,他已经跟韦青等人达成某种临时的协定了。 第一步,他借霸王正道三大内门弟子的手把我和龙观在除掉。第二步,他借用韦青,钟思凡,包括那个老外安德烈,还有东洋人的力量,给国内的后起之秀清除。 第三步…… 假如我估计的没错,他会让霸王正道的力量与韦青,钟思凡,东洋人来一个对决。 两两重创之后。 李拓州,平了国内的后起之秀,又在霸王正道中坐稳了一个更高的位子。 跟着,他还削弱了陈正的力量。 高! 李拓州果然很高哇。 整个大局,美纪子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个点。 但好在,我抓住了这个点,然后又通过这个点,推出了整个脉络! 现在我的优势就是,他们不知道我活着,对方的情报显示的是,我已经死了。 我想到这儿,伸手在美纪子身上翻了一下,找出她的手机后,我捏碎了电话。 然后,我微笑注视她说:“不要急,很快,我们坐一天车,很快就到地方了。” 美纪子现在由我控制,这样一来,小楼就可以放心大胆有足够时间跟东洋人周旋。而我目前要搞清楚的有两件事。 第一叶凝上次去海外找我,她说过四川什么地方的什么东西坏了,然后又跑出来一些东西,这件事的真相究竟是什么。第二彭家在四川究竟看护着什么样的东西。 叶凝此时在西北。 所以,这两件事只有一个人能给我答案,他就是七爷。 至于这个美纪子,我必须找一个可靠的人,把她给软禁起来才行。 想妥了计划,我先给马彪子去了一个电话。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我和马叔始终没断联系。是以他接到我电话一点不意外。我简短说明了这边发生的事,还有我的意思,马彪子态度很明朗。 “回来吧,七爷很多事要跟你商量。” 我说:“好!” 就这样通知完毕后,我开车去了一家孕婴超市,下车我去给美纪子买了一袋那种成人的纸尿裤。买完后,我又将车开到背人地方,伸手先给她膝盖的筋抹了,后又将纸尿裤扔给她说:“换上。给你五分钟,换上!” 然后我转过头,背对她,掐表。 五分钟后,我转身看到美纪子收拾利索了,我上车,等车快到高速的时候,我又给美纪子买了一些吃的东西,然后直奔京城而去。 中途,我发现她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的绝望。 我想了想,伸手给她的后腰,又松了一下,这样,这个女人她就没办法自杀了。 必须这么对待,因为我面对的是超越了对人性认知的对手。 同样,这也是几年来,我同美纪子背后力量斗争学习到的一点小小经验。 一路走的很快。 然后美纪子坚持不吃东西,不喝水。 这女人,确实非一般战士。 杭x到京城,一般情况下要十五到十六个小时。 破捷达很给力,我十七个小时就到了。 入京后,我没去关马七宝轩,而是直接开车去了七爷家。 此时,我驾车走在京城大街上,目光所及,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温馨。 这片我热爱的土地,我想即便给我一个美利坚户口,我都不会选择再去那个国家了。 一方水土,一方人,这话一点都不假。 美利坚所谓的好,只是很多人的一种脑补,真正去了后会发现,真相其实很残酷,很多人只是迫不得已,没办法了才选择继续留在那里。 哪里都比不上家呀。 我走在熟悉路上,跟随了车流,慢慢的挪动,我感觉即便是堵车,都真的很有爱。 就这么,到达七爷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我把车开进胡同口,车灯亮起的时候,我看到前面出现了三个熟悉的人影。 见到这三人,我眼泪忍不住唰的一下就全流出来了。 荣师父,七爷,马叔! 他们都来了,然后一步步地迎着我走了过来。 我打开车门。 站在车旁,压着自已的情感,我说了一声:“师父们,我回来了!” 一句话结束,不争气的眼泪,已经流满了脸颊。 语言在这一刻显的苍白了。 我抱着马叔,又抱了七爷,然后还有荣师父,我都一一的抱过。 三位长辈眼里也是含了泪,就那么看着我,上下的看着,打量着。末了荣师父一个劲抹泪说:“真好,真好,仁子,真好,你可算回来了。真好……” 老太太没什么别的话说,只是一个劲地说好。 七爷则完全傻了,他眼神完全是看神仙的样子,又激动,又是感慨的。 最后还是马叔镇定,他上前拍了拍我肩膀,又扫了眼车里人说:“行了,老荣,你快点把车里人安排一下。然后,七爷,仁子回来了,酒菜呢?” 七爷:“都搁屋里做好了,快,快,快进屋儿。” 当下我打开车门,荣师父干净利落地给美纪子从车座里给拖出来,一行人这就进到了屋子里。到屋儿后,荣师父说:“我来看着她,然后,你们先聊。” 我说:“辛苦荣师父了。” 荣师父:“这算啥呀。” 我想了下又说:“这女人现在已经是一心求死,不过,她若死,就又给小楼添心魔了。” 荣师父说:“好办,保证让她死不成!” 我说:“还有她肚里孩子。” 荣师父:“妥妥儿的,肚里孩子一样健康成长。” 我说:“行,听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这边荣师父刚架走人,小楼来电话了。 “关仁,我刚脱出身来给你打电话。” 我说:“那边情况怎么样?” 小楼:“他们开始要报警,我当时也让他们搞的一惊一炸的,我以为他们会真报警呢。可结果呢,他们根本就没有打报警电话。然后他们问我,抢走美纪子的是不是我的朋友。如果是的话,那个人是谁。” “我告诉他们,我对这些一概不知。” “他们不肯相信,但对我又没什么办法。然后直到刚才,他们说要提供一个很好的职位给我,让我做一个什么理事会的执事。” 小楼不解地说。 我想了下说:“你这样,你不要否定,也不要答应,你说你需要了解透沏了,才能给他们答复。“小楼回了个没问题。 我又说:“好,你就先跟那边人周旋。然后我这边,我……”我想了下说:“大人孩子,你想要哪个?” 小楼一怔,随之他说:“孩子。“ 我笑说:“争取吧,大人孩子全都没事。你放一万个心,跟那伙人周旋就行了,还有,没事不要打电话。最后呢,咱们可能搁四川见。另外彭烈,他们可能安排你跟彭烈打。记住了,我不出现,你不要动手。” 小楼:“妥妥的,我明白。”系见页弟。 跟小楼通过电话后,我去了七爷家的客厅。 一整桌饭菜,都已经预备好了,当下我没客气,直接大口地吃了起来。 那个香啊。 这可能是几年来,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了。 吃饱喝足了,我拿纸巾擦了把嘴后,我对七爷说:“七爷,四川究竟怎么回事儿?” 七爷喝了口茶后跟我说:“这事儿,往根上论,还得说到清兵入川那会儿……” 第五百六十四章 明末川渝往事 七爷告诉我明朝末端,清兵入关之后,一路南下,到了四川境内,清兵遇到了川人的顽强抵抗。 这种强烈的抵抗情绪触怒了清军。然后在拿下四川后。清兵展开了史无前例的屠城。 当时据说是四川境内一共被屠杀了将近三百万人。 由此就制造了一段耸人听闻的四川大屠杀历史。 整整的三百万呐! 后来清政府为了涂改这一段不堪写入史册的历史,于是就找了一个人来替他们背黑锅,这个人就是张献忠。 当时清政府委托了四川的各地方官。无端捏造了许多事实,并将其写入当地的地方县志里。 由此一来,很多后人都说是张献忠杀了川人。 实则根本不是那回事,当年的四川大屠杀,完全是清兵一手制造的结果。 据七爷讲,当时四川的情景是尸骸遍地。血流成河,饿殍四野。 那个惨字,已经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了。 当然这还是表面的一些东西,针对道门中人来说,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就是这么多含怨而死的阴灵怎么处理。 这些阴灵不妥善的超渡好了。时间一长可是会生出大麻烦的。 那会儿由于神州大地的气数正走到一个低谷,很多道门中人都借水路去了海外。 所以一时很难找到大能力者来超度亡灵,但恰好,江西有几位道爷没走,他们就挺身而出,亲自去了四川超渡这些亡灵。 但那是三百多万人呐,这岂是一个小数目。 几位道爷真的是累的把血都吐出来了,后来没办法,他们就联手打开了一个两界路。 两界路的意思是,通过某个特殊地理位置,引导亡灵,消去怨恨,然后通过一个地方前往另一地点做中转,最后再实现轮回重生。 几位道爷拼尽全身力气,把这两界路打开后。又一路引领浩瀚的亡灵大队,通过了两界路,前往了某个不为人知的地点。 做完这一切。道爷们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他们已经无法走出去了,于是众位道爷就舍了一身的修行,把那个地方用道家的术法给封上了。 封上之后,转眼清朝气数将尽,中国又临来了军阀混乱的局面。 这个时候,有一个四川当地的小军阀,不知怎么,他就听说了这两界路的传说。不过,他听到的版本不是往生轮回。而是解脱成仙。 这小军阀以为那地方能让人成仙,所以他就领了一队人进去了。 结果可想而知。 进去,就再没有出来过。 而那个地方,一度也成为了禁地。直至抗战爆发后,小鬼子曾经派人去偷摸研究过一段时间。而小鬼子的这个动作,引起了当时道门一些人的注意。 不久,道门就安排了彭家人,守在那里做一个传说中的守洞人,世代守护那个地点的安宁。 两年多前,川地大震。 震后,在两界桥附近的一个地方出了一桩怪事。 说是一个年轻的男子,震后晕死过去,醒来时他说的竟然全是古时四川的事。然后还提到了四川大屠杀,等等很多东西。 当地人对此不以为然。 但却有不少道门,邪道上的人盯上了这件事。 原因就是,传说当年几位打开两界桥的道爷手上拿了不少的道门宝贝。 有人就想把这东西,借这个机会窃为已有。 于是,就盯上了那男子。一年多以前,有几伙人在双桂山附近交过一次手,很快,也就十几分钟的功夫。 听说,死了三个,重伤了六七人。 打那儿过后,再就没听说有什么事儿了。 而目前,彭家人就住在双桂山脚下,领着祖上的一脉的传承在那儿留守呢。 最近一段时间的消息就是,有不少来自不同地区的高手,正在往那儿赶。而往那里去的最大一个原因就是。 传说当年那几位道爷,临终时候,曾经在两界桥附近的一个地点写下了‘肉身成圣’的法门。 单听肉身成圣四个字,绝对的玄幻小说。 但如果了解了道家严谨科学的丹道体系,就会马上明白,这不是玄幻小说里的一个噱头,这是切实可行的一个名词了。 齐前辈跟我说过,人类通过道家的丹道训练,并合理健康地饮食,休息的话,活800岁这绝对不是问题。 古老的丹道体系中,无论是魏晋时期,还是唐,乃至最早的汉代。所有修行的道门中人,他们解脱的最终路线就是脱离了肉身束缚,破开虚空,驾云而去。 可肉身成圣不一样。说是这个法子,可以让人带着这副身体,实现那种长生久视,永久不死的神仙境界。 这种论点让普通人听到的话,可能会觉得,这人是不是精神病,有没有这么无聊。 事实上,在遇到齐前辈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当我经历了一件又一件的事后,我深入到这个高术江湖的内部一一去探求,然后我发现,古人诚不欺我! 之前种种的无法理解,究其根本还是我们太习惯于眼前的生活了。 打破虚空,有两层含义。 一层是用一种正式的方法,改变现有的生活方式。 第二就是,不断地完善自已,直接最终达到那个层次。虚空不攻自破。 但就第一层含义,我相信,要想找到一种可以改变现有生活方式的正确法门,这本身就是一件难的不能再难的事了。 其余的,不用说! 更是难上加难。 但偏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凭借自身的各种机缘,他们找到了。 所以,包括我现在认为,完全是荒诞之谈的‘肉身成圣’在某些人眼中,却是一件完全可以操作的事实。 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大概就是这样。 但由于各方的势力都在观望,所以双桂山附近的一片区域还算是安宁。系见岛亡。 但只要一打破这个局面。 彭家首当其冲,将成为第一个目标。 七爷把个中的这些利害关系,还有整个事件的发展过程都跟介绍完了后,他感慨一声说:“什么肉身成圣,这样,那样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好像有人拿这个事来洗牌。“七爷是敏感的。 他说的一点没错,李拓州很明显知道了这个消息。 所以,他的计划就是拿这个事情来针对高术江湖的力量布局,做一次洗牌。 洗牌之后,如果他的计划得逞。 妥了! 什么肉身成圣,那些谁愿意钻研,就钻研,他李拓州想要的是现世就能得到的权利和财富! 我和七爷,马彪子谈了很多。 过后,我喝过了茶,又去找了荣师父。 没想到,我刚拐出屋儿,小院的门就响了。我过去把门一打开,门外出现的一个人,让我愣了一下。 她不是别人。 她是燕雪。 燕雪是荣师父叫来,目地是跟她一起搭把手然后两人一起看好这个美纪子。 此外,我从燕雪口中得知,叶凝在崆峒的一个道观通天魂呢。 燕雪这段时间一直在青松茶社帮助,她接到了荣师父的电话后,第一时间就过来,然后两人打算给美纪子运到一个安全的地点。 那个地方离京城不远,此外,它是宗奎先生目前的一个落脚隐修点。 宗奎在随僧人云游了数年后,他于去年落脚京城外的一个小鱼塘边,一边养鱼,一边静修。 那个地方是个小度假村,产业归七爷的一个亲戚所有。 宗奎在那儿落脚,两人再把美纪子接到那里去后,有宗奎从中调和,坐镇,我估计,对方就算是把内门师父请来,都不一定能动得了宗奎老爷子的真身。 宗奎的实力,不是我说的,是七爷说的。 七爷讲,半年前,当年曾经去过赤塔的董前辈又找宗奎交了一下手。 两人没打起来。 董前辈只看了宗奎一眼,他就说,现在三个他,都无法接近宗奎的身体了。 这其中,包括道术。 究其根本,是因为宗奎已经明心见性。 如此一来,美纪子这一块我也就放心了。 当下,闲话不多说,我跟马彪子,七爷,荣师父等人一抱拳后,这就闪身离开了七爷家,打了个车,直接回周师父的小屋去了。 几年没回来,小屋一样收拾的非常整洁。 原因是我不在的时候,马彪子一直过来住。 房子这东西就是这样,不能空,一空的话,没人住,没几年就完了。 我回到周师父小屋。 静坐了两天,然后我拿定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去四川。 先一个人过去,然后到双桂山附近转转,想办法跟彭家人接触上。然后我看有什么妖魔鬼怪在这里面搞事。 定下来主意,我又特意去银行保险柜那儿看了一眼。 我取出了泣灵剑,用手轻轻抚摸了它一下后,我又把它锁进了保险柜。然后,买了张飞重x的机票,当天下午一点多,我去了机场,直接就登上了飞机。 这趟航班的人不是很多。 我找到自已的位子后,往下一坐,不大一会儿功夫,我忽然感到身前出现了一道凉嗖嗖的气息。我抬头一打眼,猛的一下,就见到一个脸色很白,穿了一件格子t恤的年轻男子朝我笑了一下。 笑过后他说:“先生,您这有人吗?“ 我说:“没人。“ “没人那我坐下了。”对方微笑着把手上的行李塞到了行李架,然后一本正经地坐在了我身边。 第五百六十五章 小术,弄巧不成反变拙 我打量这个人…… 此人大概四十岁左右,面色看上去很是苍白,身体冷不丁一瞅给人以虚弱无力的感觉。但两个眼睛却非常的有神。 他坐在我身边,非常礼貌地看了我一眼说:“你好,鄙人姓毕。单名一个方字。” 我微微一笑:“毕先生你好。” 毕方:“你好。” 他笑过又抻头问我:“去重x?” 我说:“是的,去重x。” 毕方笑了笑,过后他就不再说话了。 这时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空乘人员站在过道前,巴拉,巴拉讲过一堆的注意事项后,她祝我们旅途愉快,这就退去一旁把安全带系好。 我也顺手系上了安全带。 不大一会儿,飞机开始跑出来。然后滑翔,跟着仰头奔向了天空。 转眼当飞机进入高空,飞行平稳了之后,空乘人员一脸冷冰地端着摆了饮品小车过来了。我要了一杯水,毕方也要了一杯水。 等到空乘走了一圈又回去的时候。毕方看我笑了一下说:“旅途是寂寞的,尤其是在飞机上。”他摊了一下手后又说:“在陆地的时候,我们还能用诸如手机这样的工具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可这是在飞机上,手机无法开机。” 我微笑:“你可以读书……” 毕方:“哦,是的,阅读是一个好习惯。但可惜的是,我身边没有带书。” “我是一个经常出差的人,我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必须要在全国,乃至世界各地飞来飞去。我记得那还是在三年前,我要飞前往洛杉矶的一个航班。那是相当漫长的一个旅行了。我正愁怎么熬过去呢。一个坐我旁边的朋友,教会了我一个很好的小把戏。” 我听到这儿说:“噢,是什么?” 毕方笑了下:“你做过梦吗?” 我说:“很少。” 毕方:“我的这个小把戏,就是大家一起做一个梦。” 我稍感惊讶,我看了看毕方说:“大家一起。做一个梦?” 毕方:“是的,这听上去好像有些难以置信。但……”他这时在身上掏出了黑色的小绒布袋子,然后把手伸进去。在袋子里拿出了一块漂亮的黑色水晶石。 “这是一块很有趣的石头,你看一下,这里有一个很漂亮的螺旋形结构。” 我顺毕方手指方向扫了一眼。 果然,这块黑色水晶的内部,有一个闪闪发亮,好像是星系一样的一团物质。 毕方:“这水晶在形成的时候,里面肯定掺进去了很多有趣的矿物质。不过,这个不是我们关心的。它比较有趣的一点在于,当我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块水晶里,然后我们手再相互握紧的一刹那。这种共振频率传递给水晶后,可以让我们产生一种共同的,非常有意思的梦境。” 听到这儿,我全明白了。 毕方先生用一个很简单的道理,向我提出了一个道术上的斗法请求。 这个请求的基本原理类似于圆光术。 目地是,让两个人借助一种外物,同时进入到一个独立的,精神交流的层面上。 这有点像最近上映的一部电影。 那电影的名字叫盗梦空间,但相对电影而言,我们不需要借助麻醉品这样对身体有害的东西来营造一个梦境。 正如毕方所说,我们只要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块石头上就行了。 这个玩法儿,我曾经听齐前辈讲过一嘴。 可没想到,今天我遇到了一个真正精通此道的人。 同样,这个玩法儿比较的危险。 因为一旦控制不好的话,很容易就将自已的精神锁在那个虚幻的世界,永远没办法出来了。 我想了一下,然后对毕方说:“好啊,可以。“毕方笑了笑。 然后我们两个男人,跟一对傻x似的彼此手握手,同时把目光对准了放在毕方另一只手上的那个黑色水晶石。 我没有加任何的戒备,全神灌注。 大概过了五秒后,我发现水晶石内的那个漩涡状物质开始旋转起来,跟着我视力所及范围内的所有物品跟着一起漩转。 转…… 转,转…… 唰! 我眼前先是一亮,跟着我发现自已来到了一团白雾当中。 很真实的幻境,跟做清明梦的感觉一样。 我站在这团白雾中,打量四周。转眼,唰的一下,又闪了一道光。然后毕方出现在我面前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就是那个关仁吧。”毕方看着我,面露了一丝笑意。 我说:“没错,但我还不知道,你是哪一伙人?” “你来自,德国?加拿大?英国?还是……” 毕方摇了摇头说:“你都猜错了,我二十几年前一直生活在马来西亚,后来国内改革开放,我们就回国了。” 我说:“那你现在住在哪里,从事什么工作?” 毕方:“我长期生活在京城,对外的工作是心理医生,主要做一些心理辅导,咨询方面的事务。当然了,这是我表面上的工作。” “开门见山吧!” 毕方看着我说:“我个人不希望你去四川,你是练武的,这件事如果你们掺合进来了,很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伤害。” 我笑了下:“可是据我所知,那个地方将会来很多,同我一样,甚至本事比我还要高的人。你觉得你有把握控制住整个局势吗?” 毕方:“有!” “实话跟你讲,我们是海外道门的一批散修,这些人有很多,但并不属于什么道观。只是明代末年,出去的那一大批人当中的一小部份。” “四川的这件事,跟我们有很大的关系。坦白说……” 毕方看了一下我说:“你了解事件的隐情吗?” 我说:“那几位道爷,很是令人尊敬。” 毕方:“嗯,你了解的话,我就跟你说明了。我是那几位道爷中某个人的后人。这个后人不是血脉上的后人,而是承负上的,你懂吗?” 我说:“懂。” 毕方:“那好……所以我不希望你插手这件事。” 我看着毕方说:“毕先生,你可能是一位优秀的道门散修。但这件事的复杂程度,绝对超出了你的想像。我现在无法说服你。所以,这样吧毕先生,我跟在你身边!我不出手,你觉得怎么样?” 毕方想了一下说:“道术……” 我一挥手:“我知道道术,也了解,我自保足矣。” 毕方:“你太固执了。”系见系技。 我微笑:“就这么决定吧。” 说音一落,我中丹田,上丹田,跟下丹田一合。 唰! 我眼前幻相尽失,一睁眼,正好看到推车走到这里的空姐正用一对惊讶的眸子盯着我。 呃…… 这画面确实挺那什么的。 我跟毕方十指相扣,然后毕方微闭眼,跟着他手里还拿了块闪闪发光的石头好像是要送给我一样。 这个…… 我挤了挤脸上的肌肉,强装镇定的一笑。 毕方突然扑通,一下就扑到我怀里来了。 空姐大惊。 我伸手假装没事儿般,在毕方的印堂穴处轻轻的揉按几下,跟着我把一缕劲打了进去。 这个劲不是搜他的魂,而是醒他的上丹田。 毕方修的是哪一脉我不太清楚,但他的路子是直接下手去修的地魂,他的地魂已经证出了水,木,土三行。 是以,他身上那些诸如通灵之类的能力在普通人眼中可能会很强。 但由于他上,中两个丹田没有通过。 所以,他的本事,与那些要去四川赴这场因缘的人相比,还差了很多,很多。 上丹田一醒,天魂就醒透了。 毕方瞬间回过神,然后他一下子从我身上端正坐起,又用手擦了一缕嘴角流出的哈拉子,跟着他看了我一眼小声说:“你出来怎么不打声招呼,这个两人一起进,要两人一起出的。不然的话,另一人很容易困在里面出不来。” 呃…… 这个说法,齐前辈还真没跟我讲过。他只讲过,入这个局用的是地魂的力量,而出这个局通一个天魂,或是生魂,就能马上从幻境中脱身而出。 其余,他真的是没有跟我讲过。 我忙抱拳对毕方说:“得罪,下次一定注意。” 毕方叹了口气,收起他的小石头对我说:“就按你说的,这么定下来了。” 我说:“好!就这样吧。” 于是,我跟毕方就在飞机上经历了一场小小的梦境。然后一直接到飞机,到了重x后,在机场的出口处,毕方跟我说:“关仁,说话算话,接下来,我可不希望你独自行动,因为你们练武人的手法,确实是有伤天和。” 我笑说:“放心,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习武之人。” 毕方又笑了下:“空口说是没有用的,等下会有一个人过来好好的看着你。” 我说:“是谁?” 毕方:“我结识过的一个前辈高人。” 我说:“你说的这位高人?是哪一位?” 毕方:“我上飞机,找到你,就是这位高人指点的结果。” 这时毕方抬手看了下手表,然后又说:“咦,这人怎么还没到呢?” 好吧,既然没到,那就继续等喽。 我和毕方站在出口处开等。 就这么,等了足足一个半小时后,我扭头问毕方:“你说的那个高人,是谁呀,叫什么名字?“毕方放下手中的电话,他转身对我说:“姓房,一位很厉害的老夫人。“ 第五百六十六章 毕方修行之路和鬼城棒棒儿 房师太很聪明,这老人家应该是给毕方找了一个保镖。 虽说我不是那种通天彻底法力无边的大仙儿。但相对毕方身上那点小圆光术而言,我觉得我能给他提供比较不错的安保。但比较有趣的是,毕方不这么认为。 “关仁小兄弟,看你年纪不大。应该是跟那些人一样,经常爱玩网路游戏的小青年。你们呐,其实我跟你讲啊。这华夏五千年,流传下来的秘术,高术数不胜数。功夫……你练的是拳吧。这个功夫,只是医,卜,等等诸术中的一个小分支。武术啊……” 毕方负手望天空感慨一声说:“不是你想像的那个样子地!” 我转了个身,在路边摊买了两瓶矿泉水。伸手递给毕方一瓶后,我微笑问他:“毕先生感觉中的高术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毕方深敛双目,压低声音说:“飞檐走壁绝非空,寸劲斩金亦非虚,世人不识高深术,皆因活在红尘中。唉!此世界是多元的,一种活法,一种天。想要见到这些就得换一个活法儿,而换了活法儿,又会发现,以前的生活,很难再走回去了。” “唉……” 毕方先生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们蹲在马路牙子旁边。一人手里拎了一瓶矿泉水,然后毕方仿佛打开了话匣子,跟我讲了他修习高术的经历。 他说南洋,亦指东南亚一带的修行环境并不是很好。 别的不说,单指星加坡而言,那个小小的国家里有一条街。 在那条街上,各种同乡会馆跟不同教派的宗教场所,还有大仙的香堂,以及失足女的聚集地,红色灯火闪烁之处全都会聚在一起。 想像一下吧,那是一个多么热闹的场面。 经常是失足女去同乡会馆挂个单,然后工作一天,又去宗教场所上个香,祈个福,末了转身又去香堂,找大仙看个未来。最终再回去红色灯光闪烁之处,继续劳动赚钱。 这就是一些传统东西外在给人最明显的特征。 可事实上呢? 关于传统,那些正的,好的,需要人花费心思研究,钻研的东西,却一直被很多人束之高阁。 毕方九岁时,有一天他手里拿着一块榴莲,正在那儿香甜的吃着呢。 他的三爷,一脸微笑地对他说,阿方你想不想做个美梦啊。 毕方说好啊。三爷。 三爷就笑着,让他躺好后,伸手在他头上抚了抚。 然后,他睡着了。 在梦里,毕方考试成绩门门优,班级老师一个劲的夸他,他顺利毕业,又考上中学,然后又是大学,最后他成了家,娶了娇妻,还成了一家大公司的董事。 他当上董事的那一天,毕方站在办公室的玻璃幕墙前,他沉思公司下一步的发展计划时。 突然,他感觉小腹一急疼痛。 等他醒来后,他才知道,尿来了。 撒完了尿,毕方精神恍惚了好几天。 小小的他,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这问题就是,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 梦境,太真实了。真实的可怕,那发生的一切,那林林总总的感受,体验,是那么的亲切,如果不是那么一泡尿,毕方不知道最终他又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于是,在十一岁那年,他又央求三爷,再让他做一次梦。 那天是农历大年初一。 毕方做了一个梦,然后他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律师。 他只个孩子,可是在梦里,他能把法律条文说的清清楚楚,丝毫不差,他给人打官司,他赚了很多,很多的钱。他有了大房子,结婚,生子,然后到世界各地旅行。 最终,他看着自已的孩子长大,又结婚,生子,他抱上了孙子。 一直等到小孙子长大,结婚之后的某一天,他望着早上初升的太阳,心里在想,自已这是在哪里。 他茫然间从门口台阶往下走,不想他失脚就跌了一个跟斗。 他让老伴送去了医院,在病床上,家人围着他低声的哭泣。 他安排着自已的遗产,还有临终前说的话,他握着老伴的手,然后徐徐闭眼…… 待他睁开眼时,他耳中听到的却是大年初一的鞭炮,还有老妈喊他给祖宗牌位上香的训斥音。 他完全的呆住了。 因为,就在刚才短短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他经历了一个人的生老病死,起起伏伏等等一系列的全部过程。 那是梦境吗? 它是那样的真实,真实的刻骨铭心,他只要一回忆梦中的人,事,物,他养的那条取名叫阿虎的小狗,他就会流泪不止。 他完全傻掉了。 毕方不知道,那个是梦,还是他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是梦。 可如果都是梦的话,那什么又是真实的? 十一岁的少年,一下子就被这么深奥的问题给难住,然后他痴痴呆呆,不知所从。 三爷找到了他母亲,跟他母亲说,毕方可以接受他的衣钵了。 三爷是一个令人尊敬的人,他拥有很高的地位。所以,他说出这样的话,毕方母亲丝毫没有犹豫,她直接就答应了。 三爷找到毕方,他告诉毕方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比梦境还要真实的梦。 我们选择了到这个世界里来做梦是因为我们要经历,要通过痛苦,快乐,等等一切的经历来学习。 学习圆满之后,当我们梦醒的那一刻,我们会反思,然后总结哪些地方学的不好。这样,我们继续来做这个梦。 每个梦之间,很少会出现记忆的连续。 那是因为,如果出现了,就会影响下一段人生,我们下一段人生的学习效率就会大打折扣。 算命,等等的手段,都是不可取的。 过早透露了人生旅程,只是自欺其人的一种表现。 只有坦然接受这一切,然后明白自已活在一个极为真实的梦中,才能去做他的衣钵接班人。 三爷教给了毕方古老的道门圆光术。 其原理很简单,就是或利用自身,或借助外物,模拟出一个虚拟化的阴阳。系欢估弟。 而虚拟化的阴阳,指的就是天与地,天魂,地魂。 此外还需要一个引子,这个引子,可能是一个手势,一个动作,或一件器物。 通过这个引子,将目标的六识,引到这个虚拟化的阴阳天地中。 这便是圆光之法。 大乘圆光,可通过引子,将目标六识引到我们当下所处的天地之中,转尔如鬼神一般,临时具备一定的小神通。 更有大乘者,可将目标六识引入宇宙星穹那个更大的天地之中。 到了那里,诸方天地万象当会一揽无余。 只是大乘圆光,破了天机。 非紧要关头,不可以使用。因为一旦给人看了这个,就等于是提前给这人剧透一些东西了。 人活梦中,求的是一个经历和学习。 提前剧透了。就失去了经历,学习的宝贵机会。 这等因缘,为恶缘,是要摊上大事儿的。 毕方小小的年纪,还不懂这些,但他通过聆听三爷的讲解,他消除了心中所生的魔障,知道这一段人生是宝贵的学习机会。 所以,他愈发的刻苦学习,然后认真地体验起生活来。 他学的很用功,果然有了很好的成绩。然后他去了英国读心理学,又去了香港大学进修了两年,后又去京城实习了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他是一位心理学的博士。 他给很多人做过心理疏通和辅导。 其应用的理论,与道家的思想密切相关。可是他不会跟人提及圆光术法这些东西。一来,说了不会有人懂,二来讲的太透,容易让人心生恐惧。 他安抚了很多人的不平情绪,治愈了很多的精神系疾病。 此次,他到这里来,是因为三爷告诉了他,他所学这一脉的祖师,便是当年打通两界桥的其中一位道爷。 然后,三爷通过电话告诉他,他必须到这里来领过祖师父的一些承负了。 梦,人生,红尘道场,芸芸世界…… 毕方念叨这几个词,他转头一笑说:“这些其实都是一个意思。老天让我们有了做梦的能力,其实就是在给我们一个提示,这个世界,要学会用放下的态度。积极进取,认真体会。” 我跟他碰了一下矿泉水瓶说:“赞你一个。” 喝过一口白水,我对毕方说:“其实道家人,就是这个大大梦境的守护者,对吗?” 毕方:“同感,为了维护这个红尘道场的正常秩序,这个世界需要这样的人。” 我笑了一下:“那么现在呢?毕先生,你跟房高人的约定,好像是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毕方摊了下手:“刚才我有给她去电话,可是她没有接。还有,刚刚我们谈话的时候,又来了一个电话,我要接的时候,对方却挂断了。” 我正要说什么,突然在这个节骨眼,毕方手中电话又响了。 他扫眼号码,接起后,就跟那边说上了话。 我大概听了一下,打来电话的人好像是他的一个熟人。那个人正在邀请他去一个地方会面。 毕方很快讲完电话,他挂断后,拧头跟我说:“是刘金打来的。” 我说:“刘金是谁?” 毕方:“我认识的一个道门朋友,他在大马有一个小堂口,他懂茅山术,会看风水。还能驱阴灵给人家化灾解厄。” 我思忖一下说:“茅山,阴灵为鬼,阳灵为神。驱阴灵者,为茅山中的阴符鬼术。这样的人,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呀。” 毕方一怔:“小兄弟懂的挺多呀。” 我会心一笑:“一般,一般。” 毕方:“他说了在丰x会面,这时到那个地方远不远呐。” 我这时起身说:“不远,一会儿我们去公交站坐个车,很快就到了。咦,你没有来过这里吗?” 毕方:“真的没有来过,平生这是第一次。” 我说:“那就领略一下吧,四川,很好耍的哟。” 既然到了大重x,一定是要吃小面的。 于是我先领毕方去一个用手机搜到的,据说口味非常正的地方吃了一碗小面。结帐时候,毕方要抢,我没跟他让,由着他来把单买了。 吃过面又去了客车站,买两张去丰x的车票,一路到达目标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丰x是座鬼城。 据说,这里的人把‘闹鬼’这种事当作是家常便饭一样见怪不怪。 甭管那些鬼怪们怎么折腾,大咧咧的丰x人仍旧该摆龙门阵,摆龙门阵,该干嘛干嘛,大不了逢年过节,多烧几刀纸,多上几柱香罢了。 我和毕方刚下客车,他的手机就响了。 电话仍旧是刘金打来的,他告诉毕方,一会儿会用短信发来一个地址,毕方只要找到那个地方,就能跟刘金见上面了。 见面之后,他们在一起商量,怎么样来守护传说中的两界桥。 毕方通过电话,跟我在客运站附近匆匆吃过一顿晚饭,我们就打了一个车,去了指定地点。 到地方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 这个地点距离市区还有一小段路,它应该是丰x的城乡结合部了。 此时天很黑,附近也没什么路灯。毕方就拿了手机给刘金打电话,可是打了几次,显示对方都一直在关机。 毕方无奈,摇头之余,他拦住一个背了手走在街上的老汉儿,打听一个叫‘大花窖’的地方怎么走。 老汉儿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盯着毕方打量三秒后,他摇头说这里根本就没这个地方。 无奈之余,我们只好沿街慢慢找。 走了十多分钟,将近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个开着门的小超市门口。 门口那儿坐了一个敞了怀,手里搂着一个大竹杆的壮实汉子。 这汉子手里拿着了一个白酒瓶子,面前支起的一个小桌上摆了不少的花生。他剥开一个花生扔嘴里鼓起腮帮子,用力嚼过几下后,就拿瓶子喝一小口酒。 我扫了一眼这人,发现他的打扮居然是一个‘楱棒儿’ 但他身上有练功夫的痕迹,尤其是他的下盘,这腿上的肌肉,还有胯骨,外加随呼吸而动的腰,足以说明,这个棒棒儿,他开过腰胯,身上有功夫。 毕方没有察觉这一切,他仍旧大咧咧的往前走。 不想棒棒儿却说话了。 他说的是川普。 “你们两个是不是要找一个叫大花窖的地方?” 毕方听了这话一怔,转头间。 棒棒儿把酒瓶子一拎,拧身就朝一个方向走去了。 我给了毕方一个眼色,然后我们俩人开始在身后一路跟行。 第五百六十七章 佯装入局,大闹‘阎罗殿’ 这位棒棒儿大哥领上我和毕方一起先是在街后边的破房子里头来回绕行六七个圈,后又转过一个高压变电箱,这就来到了一个黑大门外。 我站在门口朝门上一打量,迎头就看到了一块大大的牌匾,上面写了一行字。 xx寿衣行。 棒棒儿大哥到了门口处。伸手把大门轻轻拍响。 不大一会儿,不见门里头有人出来,这大门吱嘎一声就自行开启了。 门开瞬间。我朝里一望,转尔明白这地方为何叫大花窖了。 院子很大,里面堆的满满的,全是花儿呀。 可那花儿不是鲜花,也不是塑胶花。它是人手工扎出来的纸花。 一朵又一朵的,除了纸花,还有大花圈,纸人,纸马,纸电视,纸电脑。纸汽车。 棒棒儿见门开了,他却不往里走。而是站在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毕方眉毛一拧,他好像感觉出有什么不对了,可一直又说不出个究竟,只好迈腿儿,往院里走去,我跟在毕方身后,一起进了院。 咣的一声响。 背后大铁门,就牢牢关上了。 毕方站在院口,他打量了一眼四周,扬声说:“刘金!刘金,刘金你在哪里呀。刘金!” 话喊了六七声,院里静悄悄的还是不见人来。 我这时没把感知外露,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一道鬼头鬼脑的气息,正慢慢朝这里接近,接近…… 三秒后。 哇呀呀呀! 唰! 打从院墙拐角就闪出一个人来。 这人只见他长了一副青蓝的大鬼脸,身上披红挂绿,脚蹬一双白底的官靴,咧开了大嘴,,哇呀呀叫着,几个腾挪,就到了近前。 毕方眼见这人过来,他打个激灵。 那人哈哈哈!仰头一笑,又伸手一抹,唰! 青蓝大鬼脸,又变成了红红的面孔。 毕方一惊:“这……” “你好看看我是哪个!” 那人又吼了一声,一拧头功夫,唰!脸又变成了惨白,惨白的一副吊死鬼面孔。 我们大老远来了,这人敢情给我们演了一出川剧变脸呐。 但,仅仅是变脸那么简单吗? 非也! 毕方木愣间,那人哈哈又是一阵笑,突地闪身退出四五米外,一拧头功夫,伸手在嘴前一摇,呼…… 他张口就喷出了一条火龙。 喷火术! 这是一门很讲究功夫的江湖把戏。要求练的时候,能控制住食道和胃,然后将事先吞下的火油藏在那里,待需要的时候,再摒劲将火油用力喷出。 这个劲,一定要掌握好,一定要有一股很刚的力量把火油喷出来。不然的话,若是喷的慢了,一旦回火,那可是要烧个外焦里嫩的。 变脸大侠对我们喷了一道火后,他突然一招手,这个功夫,我就见他左手上多了一截东西。 那是什么? 大侠动作很快,我只能看清楚是一根香柱之类的玩意儿。 大侠手握了这香柱,又闪了一步,呼…… 一道火柱从他嘴中喷出来的同时,就把那香柱给吹着了。 香柱一着,院子里立马奇香四溢。 彼时毕方才明白过来,他一怔间,想要伸手去堵自已的鼻孔,可是已经晚了。 一闻这香气,我估计立马会产生一道幻相。 不过,我体内五行齐聚,已经不受这香气的侵害了,怎么吸进来,怎么吐出去,就仿佛抽那过口烟一般,只当它在身体里打了个转后,又从口鼻呼出去罢了。 毕方却没这本事。 他伸手扶了下额头,我见状也伸手扶了一下额头。 毕方又原地打了个晃,我也跟着打晃。 刚好这会儿,唰的一下,就从院子正对的一个房门后头跳出来了两个人。 这两人的打扮,一个黑,一白,头上都戴了尖尖的高帽。 装扮的样子正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两人几步到了近处,伸手摇出一段铁链子,哗啦啦就给我们毕方的脖子套了。 黑白无常给我们两个人套了又张口齐声说:“你二人阳寿已尽,快去阴府报到,走吧!” 哗啦,这两家伙一拉铁链子,毕方一呆,神情恍惚之余,就让白无常给拉着走了。 黑无常见我没动,他又喊了一声:“还恋这阳世做什么,速去阴府报到!” 他哗啦又一抖链子。 我也配合挪了一脚步,一步步跟着黑白无常一路绕到了房子后边。 后边是个很大的菜园子,在菜园子的一角,用硬纸板搭了个棚儿,棚上写了四个大字,阴曹地府。 棚子门口处立了一个同样用硬纸板做的门儿,门上还系了两个大纸环,环儿上用深褐色的油漆涂成了铜环的模样儿。 黑白无常到了门口,念了一声开门! 小破门颤歪歪地打开了,紧跟着就从里面走出一个顶了牛头,一个顶了马脸的这么两个人类。牛头,马脸都是用纸扎成,又精细绘了图案在上面,冷不丁一瞅,跟真的一样惟妙惟肖的十分传神。 牛头马面现身的同时,他们一晃手里的兵器,嘴里吆喝着就给我和毕方带进了棚子里。 棚子里头别有洞天。 原来推开门后,就有一个向下延伸的台阶,那应该是一条暗道,我和毕方让人牵着走到暗道里,一路下行,这就来到了一条埋于地下四米多深的小空间内。 眼前出现的是一条甬道,两旁都用青砖堆彻,顶部也用水泥涂抹的严密结实,中间时不时还能看到为防塌方而特意支起来的大木头柱子。 沿甬道走了十几米,我耳中突然就听到一阵阵凄厉的惨叫音。 转尔,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在一间大厅里,站了不少的人,这些人的四周放了油锅,插满了刀刃的木板,还有磨盘等物。 大厅为首正上方,坐了一个满脸大胡子,穿了古代官服的中年人。 然后下边有一群鬼怪打扮的人,正押了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中年人往油锅那里走。 中年人一边走,一边喊:“不要啊,不要啊,不要……” 他吼了一声后,身边的两个小鬼还是给他押到了油锅边儿,转尔拿出他的手,往油锅里一塞。 那油看上去好像是沸腾了,底下确实也有火,不过这个沸却是假沸。 油锅有门道,锅底一层加厚,中间夹带了很多的石头,这样一来,烧再久,锅里也不一定热。另外油是真的,但那里却放了很多的硼砂。 硼砂遇油,就会产生泡状物质,看上去这油好像烧沸了一般。实际上根本没有沸腾。 这是一种玩法儿,还有一种玩法儿比较高级,就是那种在手上涂抹了专门药膏的法子。 药膏的配方属江湖人的秘密,轻易不会外露,但涂上后,就能把手伸进真正的高温油锅内,然后在几秒钟内,可以保证手不会烫坏。过了这几秒,要是放个一两分钟。那妥了,保证外焦里嫩…… 白t恤的手一伸到油锅内,他立马啊…… 无比壮烈地惨叫了一声。 这时,两边小鬼吼了一嗓子:“再让你打手撸子,再打手撸子!” 啊…… 白t恤又一声惨叫,惨叫之余,他哆嗦着说:“我没老婆呀,我没老婆。” 小鬼吼:“没老婆也不能打!” 啊…… 白t恤大叫之余,他两腿发软,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我差点没笑场了。 你们这帮家伙,太能搞了,太有意思了。 打手撸子就让手下油锅,这主意是谁出的呀。 好奇之余,白t恤好像过完堂了,然后让人把他给押下去一边安排了。 这时,上边的那个假阎王一拍惊堂木,大吼一声说:“来者何人!” 我正要说话,不想身边有个小鬼拉了我一把,跟着白无常一推毕方说:“京城人士,毕方是也。” 阎王爷一拍惊堂木:“毕方,你阳寿已尽,到了阴间,你……你可有什么话说?” 毕方中了迷烟,他一脸迷糊地说:“我,我不知道啊,我……” 是啊,稀里糊涂的阳寿就让人搞的没了,再加上他中迷烟,他能说出什么话。 假阎王听罢哼了一声说:“拿生死薄来。” 后边立马有一个小哥,递给他了一个本子。 哟哟,那帐本还是文体商店里卖的那种明细帐呢,上面三个烫金字明细帐,是那么的晃眼。拜托你们道具组怎么混的,你好歹弄个像回事儿的帐本呀。 假阎王装模作样,看了看帐本后,他说:“毕氏,乃南洋生人。你是我华夏人士,为何跑去南洋了?这一罪,且先记下。另,你……你打过手撸子。” 毕方哭丧个脸:“没有,没有啊,你好好查一查,没有啊。” 假阎王嗯了一声后,他看我一眼说:“你打过。” 我一怔。 假阎王:“先不审你,一会儿再来审你。我且问你,毕方,你死前,可有人授你一套口诀,你可曾未了结师门承负。” 毕方喃喃说:“是有口诀,是有不假。但师门承负所托,我不能讲给外人听,你问我,我也不会讲。” “大胆!” 假阎王拍了惊堂木。 “我乃阎罗王是也,你敢不讲与我听,大刑伺候。” 毕方:“你就是再杀我几十遍,几百遍,我也不会讲出来的,说不讲,我就是不讲。” 听到这儿,在我打心眼里佩服这个毕方。 他现在中了迷烟,心神恍惚,我眼中的阎罗殿虽是粗制滥造的冒牌货,可在他眼中,这里一切却都是真实不假的真正场景。 他心中认为,这个假阎王,就是真的阎罗王。 可见他就算到了真的阎罗王面前,他亦不肯吐露师门之秘,由此可以看出,这人的心性是有多么的刚硬。 假阎王显然气坏了。 他哇呀呀呀! 叫了一嗓子后,他叭!一拍惊堂木,吼了一嗓子说:“给我摁倒了,先打八百大板热热身再说!” 四周的小鬼听令,立马把手中的大棒子往地上一捣,同时嘴里发出,威武……的声音。 我听了这动静,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阎罗殿,有喊威武这一说吗? 编剧呀编剧,你失职了哦! 一声威武喊过,棒子捣的震天响。然后出来两人,手中拿了大棒子,就要奔毕方后屁股打去。 这棒子可不是假的,都是一根根粗壮的大竹筒子,这一下子轮圆了打屁股蛋子上,那不得开花了呀。 我见状,也不装了。 伸手喀的一下,将脖子上的铁链子给扯开,然后往前一闪。 挡在毕方身前说:“有本事,朝我来!你们打一个文弱的书生,你们算什么能耐。” 假阎王惊了。 “你……你……你是何人?” 我眯眼冷笑说:“你不是阎王爷吗?你不是有生死薄吗?这么大的本事,你查呀,你查一查我是谁。你能查出来算,查不出来,我今天砸了你这家阎王殿!” 话音一落,我伸了脚,往地上一跺。 轰!系亩扔号。 四下劲气横溢! 喀嚓,三块青砖,立马就在脚下碎成了一堆。 假阎王见这架势,他一瞪眼,把手中的那个令牌往地上一扔,同时吼道:“来人呐,拿下他!” 呼…… 打从假阎王身后就蹿出来了两个人。 这两人脑门贴了一道装神弄鬼的符,手中各拿了一把长长的钢剑,手里掐着诀,嘴中念念有词,一步奔到近处,两人吼了一声疾! 唰的一下,冷风爆涨。 剑意透空…… 这两人是有几分本事的,他们修的应该是道门中的剑术。 这一剑术,重在一个斩念。 大概意思,跟西方魔法的魔杖差不多,即利用这个剑,来做一些法术。 两柄长剑,毒蛇般奔我胁下刺下。 剑锋强弱不提,我身上立马能感到一股子冷嗖嗖的寒意,那股子劲,就好像两条冰蛇往身上钻一样。 我管你什么东西,当即我站原地大吼一声! “破!” 轰! 三魂之内,雷炁相连,一股子爆裂的劲气,破空一炸间隙,我呼的一下冲过去,叭!一记鞭手抽在一只剑的剑身上,那剑吃不住劲,瞬间就弯成了一个大c形,我拧身,叭,又抽中了另一剑,转尔又探了两手,对准这两人脸上一抹。 哗的一下,两张破符到了我手中,我一揉巴扔地上后。唰的一步,遁到假阎王面前,抬脚砰! 喀嚓一声。假阎王那张在家俱商场买来的办公桌就让我给踢碎了。 “啊……反了,反了!” 假阎王眼见事不妙,他拧身撒丫子要跑。我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衣领沉声说:“你个假货,阎王爷都敢冒充,你不想活了!快说,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第五百六十八章 打过假阎王,再摆龙门阵 假阎王让我给揪住,他还死撑着不肯招供呢。这货一拧脖,伸手扒了我的手腕说:“大胆!敢如此同阎王说话,你不想活了。” 我一拎他脖领子笑说:“你说你是阎王……“我顺手拿了一块踢碎的办公桌板子,放到鼻端闻了下对他说:“你这阎王生活条件不怎么样啊。这家具上边。还有一股子甲醛味儿呢。再装,装!“假阎王无语了。 “你……你个贼人,你……” “哇呀呀呀呀!来人呐。把这贼人给我打翻在地!” 假阎王吼了一嗓子,之前喊威武的那些棒棒儿,对,他们就是棒楱儿,那个领我们过来的的棒棒儿就位列其中,并且他下巴上还贴了一个大长红舌头。 这些棒棒儿们全都练过,但功夫不是很高。 假阎王这么一喊。棒棒儿里头立马有人应:“袍哥儿兄弟,不能让这外人,打到咱们家门,大家一起上啊,打折他的腿腿儿。” 十来号人立马冲上来,挥起大棒子就奔我砸来了。 来的好! 我挥拳,砰! 一拳将一个大竹筒给打碎了,跟着后背不避不让。 砰,喀嚓,一个大竹棒子砸到我的后背,然后瞬间开裂。炸成了一朵花。系欢医扛。 我冲上前去,抬了两臂。对准打来的几根楱子一顶。 砰! 又碎了。 哈! 我立在原地一吼! 这一声大吼,立马就给在场人震住了。 假阎王扑通一个跟斗,坐到了地上。然后他一拍手:“潘五爷,潘五爷,你快出来,快出来,这个鬼,不好弄哇,这齐天大圣喽,这个大闹地府啦,潘五爷,潘五爷!” 假阎王吼了几嗓子后,在这个阎罗殿后面就出现了三道气息。 当这三缕气息往我的感知里一送,我立马知道,真正的高手,现身了。 假阎王。还有两个装神弄鬼的野老道,就撑起这地府的全部班子了,剩下的人,无非是棒棒儿兄弟。这些人的功夫,修行,水平,还没有资格去碰两界桥那么大的东西。 所以,他们背后肯定是有高人撑腰。 这高人是谁呢? 抬头功夫,人已经是走到面前了。 迎面一位应该是就是这些人的老大了。 一个鬓角发白,一身筋骨极其强劲的半大老头儿。 这老头儿身上的功夫不错,看出他体内中丹田的五行已经全证出来了。这身手。估计跟余千不相上下。 此外,老头儿身后还立着一个老道,一个道姑模样儿的人。 老道和道姑穿的都是俗家衣服,不过眉宇间的霸气让人一览无遗。 霸气来自于他们身上修的功夫。 老道和道姑的模样儿一看,他们就是修练道门剑术的。 此地是四川,四川这地方在民国可是有很多的人过来投师学剑。并且,他们学的还不是那种握在手里的剑,他们学的是剑仙之剑。 关于这个,起因还是有个人写了本书。那人名叫还珠楼主,他写的书则称为蜀山剑侠传。 单就这个蜀山剑侠而论,其实它绝非凭空捏造的东西。 因为还珠楼主本人多少会一点功夫,这是其一,其二剑侠这种事,在书中虽极尽了夸张描述,实际上它却真正存在。 不过这剑,不可能千里之外去取人首级,那个就扯的太厉害了。 剑仙的剑,是心剑,是用来对付目标的精神力的那么一种武器。 但是齐前辈也说了,他曾在建国初期拜访四川,然后亲眼见过一位老道士施展了一手御剑的功夫。 此外,某位居住台湾的著名佛学家的一本著作中,也曾经提到过这个。 不过他也是提一嘴罢了,没有过多的深讲。一切皆因这东西委实是太过于玄奥,已经超出人本身认知范畴了,所以,不好说,不好说也。 三人从后面出来,几个棒棒儿马上转身,把这假阎罗殿里的灯光给打开了。 光线一亮,一切牛鬼蛇神,瞬间现了原形。 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一个个的也全都不装了。纷纷撕下了脸上的伪装,然后守在一旁,冷冷地注视我。 毕方神智还不是很清楚,此时他正坐在这厅堂的那个油锅旁,然后把头埋在两膝间,似在思忖,又仿佛在休息。 假阎王这时一脸郁闷地朝半大老头儿身边靠了靠,然后他张口叫了一声:“五爷。” 半大老头儿应该就是这儿的老大潘五爷了。 他立在原地,把我上下打量了几遍后,他冷冷说:“你是哪一个?” 我冷笑说:“你又是哪一个?阎罗殿,乃是众生恶念所生之映相,是众作恶生灵脱离尘世苦顿,投胎往生必经真所。你假扮了阎罗王,弄了这么一个假道场,你不怕真阎王,找上门来索你们的命吗?” 我一声吼过。 潘五爷跟着也是一声吼:“胆子大翻天喽!你知道这是哪里?” 我沉声说:“丰x,鬼城。” 潘五爷冷哼说:“那城里头,供的都是石像,泥胎做的假阎王,在这儿,我姓潘的,就是活阎王,你到了这活阎王的地头头,你不听我的,你找死!” 我哼! “我关仁,就不知道一个死字怎么写。你敢让我知道吗?敢吗?啊……?” 我朝潘五爷一声吼。潘五爷瞬间就愣了。 他拧了眉,上下打量我说:“你姓关……叫关仁?” 我说:“天底下,叫关仁的多,但我京城大官人,就这么一位!你看清楚了,眼珠子看的仔细一些,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 潘五爷又一怔:“你果然是关仁?” 我一时不免有些好奇,这人反复问我干什么。 于是我说:“潘五爷,你不是活阎王吗?你查我呀!可以查!我究竟是不是关仁!” 话音一落,身后一个棒棒儿说话了:“五爷,让他开个证证儿,证明他就是他!” 我服了! 我还得开个证,证明我自已就是我自已,这逻辑,这简直了。 潘五爷一挥手,打断了那个棒棒儿的说话。 然后他凑上来,背了手,打量我说:“你可认识一个叫万归一的家伙?“我冷笑说:“万归一!我当然认识他了,他是陈正的徒弟,不过几年前,他死在我和我道侣的联手轰杀之下了。” 潘五爷一凝眉:“那人死在你手下,那是在什么地方?” 我说:“墨脱。” 潘五爷听罢,他突然朝我一抱拳:“潘柏栋,潘小五见过关小英雄!” 我听这话,一下子就搞不太懂了,这怎么态度突然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拐弯儿呢?这里面难道有阴谋? 我想了想说:“潘五爷,我跟你认识吗?” 潘五爷态度很明确,他一挥手说:“我跟你不认识。但,有一个人,我们都认得。” 我说:“谁?” 潘五爷:“麻姑儿爷!” 我一听到麻姑儿爷这个名字,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潘五爷跟麻姑爷认识,后者肯定听他提到过我。 麻姑爷一定没少跟潘五爷说我的好话,所以这才有了小英雄这么一个称呼。 只是潘五爷为啥安排了这么一出,来摆这个阵阵妄图从毕方嘴里套出东西呢? 不容我多想,后边的一男一女两个道家人物抢过一步说话了。 “潘爷,关小英雄的事迹,江湖中人,人人皆知,他说是关仁,又说去了墨脱杀掉万归一那个妖孽,他说的,就是真的吗?他就是真的关仁吗?” 潘爷一听这话,他也愣了一下,然后向旁一侧身,一边上下打量我一边说:“道爷,你的意思是……” 道士又进前一步:“关仁!他得证明自已是关仁,他才能是真正的关仁!” 我去你大爷的! 我在心里把这道士给骂了。然后我抱臂问他:“道长贵姓?” 道士:“姓林,名傲松?” 我摇头说:“错了,你是关仁!” 道士大惊:“我姓林,怎么是关仁呢?” 我说:“你说你姓林,你就姓林吗,你要证明你是林傲松,你才能是林傲松。” 道长急了:“我,我……” “好了!” 这时潘五爷吼了一嗓子,跟着他又说:“都不要吵,吵的我头疼!出去,出去,我们去外面说话!” 林傲松此时跟他身边的女人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后。这才不甘心地大摇大摆往外走。 我则走到油锅那儿,伸手扶起毕方的同时,我又看了眼刚才因为打手撸子,让人炸了手的中年人,我对他说:“你贵姓?” 中年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潘五爷,稍许他说:“我,我姓刘,名刘金。” 我说:“错了,你是毕方!” 中年人一怔。 我哈哈哈一笑。拉起毕方,这就奔外走去了。 到外面后,穿过菜园子有一个偏门,打开这个偏门就过去了另外一间好像是祠堂似的大屋子。 一到这屋子外面,马上就有人将院子里的大灯泡给拧亮,完事又搬了几张桌子。还有人拿了白酒,花生,香烟什么的往桌子上一放,一摆。 跟着,几个地位比较高的棒棒儿跟着潘五爷身后,这就坐在了首位。 我拉着毕方,丝毫没客气,大摇大摆就坐在了正对潘五爷的那个位子。 人都坐下了。 潘五爷讲话了:“关仁呐,林道长,咱们就论一论吧,究竟,谁是谁?”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一嗓子吼碎恶道的法术 我剥了颗花生,扔嘴里嚼了两下后,抬头扫了一眼潘五爷,林道长,又看了看刘金。末了我说:“林道长,你且说说看,关仁,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林道长:“关仁是个小英雄!别的不说。他一身功夫出神入化,那是这高术江湖,年轻一辈中的高手,高高手!” 我冷笑:“那你的意思是,我要想证明我是关仁的话,我就得露一手功夫了吧。” 林道长一挥手:“功夫不是用来露的,杂耍,一样是功夫。一样能把人看的神魂颠倒,可那是杂耍,不是真功夫!真功夫,要打!狠狠的打!打出一个精神抖擞!气冲斗霄!那才是真英雄,大官人!“我笑说:“好一个打!跟谁打?” 林道长胸有成竹,他一伸手,介绍潘五爷跟我说:“五爷!是袍哥儿的老大!这一带的棒棒儿,都称他一声大哥!但凡有什么事,都要到这活阎王面前过一过。真的,就是真的,假的,他也假不了。” “活阎王,一身功夫,已经入了化境的高深之地,你想要证明你是官人,你就得跟潘五爷,打上一场!” “生死拳!” 林道长最后三个字,暴露出了他内心深处的险恶用心。 这完全是临时起意,临时发挥的结果。 原本的计划中,今儿这出戏是唱给毕方听的,这林道长是想把毕方控制住,转尔套出他师门承负的秘密。可没想到,房师太早早窥探到了这个林道长的狼子野心。于是。她暗中安排,让毕方主动找到了我。 有我在毕方身边,这林道长想动他,做梦! 林道长打不了毕方的主意,他就开始打我的主意了。 他想挑起我跟潘五爷之间的矛盾。 五爷是地方上,袍哥儿兄弟,棒棒儿们的老大!四川棒棒儿们都是穷苦出身,他们祖上的骨子里有一道基因,这基因就是不怕死的川军血脉! 有这层东西跟着。我要是伤了五爷,棒棒儿们就是死,也绝不会往后退半步! 我跟潘五爷打不起来。 要打…… 我看着林道长说:“林道长,一身的道术,惊天动地,泣绝鬼神!林道长的功夫,这是钟魁再生,吕祖转世。林道长!你是高人呐。” 林道长一怔,转又说:“你,你说的啥子意思?” 我说:“没有别的意思,都说这天下武术,全是从道门里边流出来的。小的不才,想跟林道长你这道门正宗,来一场生死战。你敢应,还是不敢应啊。” 林道长一咬牙::“好,好你个关仁!” 我哈哈哈! 放声一笑的同时,唰,我一划拉桌子,跟着又砰的一拍说:“姓林的!你说的,我是关仁!今儿,这袍哥兄弟们都在这儿立着呢。这话,可不能当放屁呀,是不是?” 林道长脸一红:“你,你……” 我冷笑:“反悔了吗?道长说话,难道真的像放屁一样吗?” 林道长:“你,你欺人太甚,我,我今天,就跟你赌上一赌!” 说完这话,林道长跟他身边的那个女人递了个眼色,后者点头会了一下意,然后那女人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温润的玉牌。 林道长拿了这玉牌,紧紧地攥在手心,转尔他冷然一笑,扬头对我说:“来啊!不是要讨教道门的功夫吗?来啊!” 来就来,我怕你姓林的不成! 当下我起身,大摇大摆,径直就奔林道长去了。 潘五爷眼见这一幕,他没说什么,只是拿了一瓶白酒,吭哧一口咬掉了盖子,仰头咕咚喝下去一大口后,一动不动地注视我们的动作。 在场的袍哥兄弟,也是喝酒,吃花生,吸烟,一动不动地打量。 我和姓林的,起身朝外走了几步,来到了一处空地。 林道长这时把怀里的剑放下来,远远的丢给那位女道长,然后他对我说:“道门中人,齐内神,而应外神,沟通调转天地之力!来行拨乱返正之能!” “你是真关仁,我就不说什么了,你若是假的,这一套手诀下来,我要你原形毕露!“林道长讲过这些,他唰的一下,侧了身手,单手拿了一个剑指,横在胸前,一脸冷意地看着我。 我站在距他七米远的空地,我朝他抱了一下拳说:“我就是一介武夫,是个粗人!不懂你讲的这些内外神道理。我就知道两个字!“林道长一愣:“哪两个字?“ 我说:“一个打,一个杀!“ 林道长:“好个狂妄之辈,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道门法剑!“呼! 他一抖衣袖。 两只手以飞快的速度叭叭叭,在迅速地结出一个又一个的手诀,与此同时,他整个人进入到了那种忘却自身,超脱物外的小境界,嘴里,鼻腔,跟着手诀的速度,不时发出一声又一声古怪语调。 你别说,单就这几下子而言,林道长搬弄的还真是古道门一脉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这威力如何呢。 林道长一番掐诀,到了最后,他突然大喝了一声疾! 砰嗡! 一声疾字过后,他突然捏爆从那个女道长递给他的玉牌,与此同时,一股子极强的力,仿佛海水般,轰的一下,就压在了我的身上。 确实是很霸道,那力量极其的刚猛,排山倒海般朝我压过来。 然后很快引发我体内产生了类似梦魇一般的感受。 但这并不是真正的杀招。 真正的杀招是,一道凛冽的杀意,就仿佛一柄锋锐的剑刃,正透过空气,一点点奔我的眉心压来。系乐投血。 什么都不用说了,这林道长根本不是想跟我交手,他是想借道门术法,还有那块玉牌中的力量把我弄死在这儿。 上善若水,合力而行。 我一提三魂捉的至柔弱水的力量,唰的一下,身体一旋的功夫,就把这排山倒海般涌上来的劲力给化开,转尔,我对准冲过来的那道无形之‘剑’!我张口大吼了一声:“哈!破!“我没有用什么特别的招数,用的就是一股子铮铮的钢猛之意。 而这股意志在心中生起的进候,我感觉头顶上方好像开了一个洞,然后哗的一下,有股我不知道的力量,如雨水般,撒到了我的身上! 那是什么? 是海底那只大凶兽帮我唤醒的第四魂力量吗? 我不清楚,同样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比刚才更猛了。我去你大爷的,哈! 又是一声吼! 这一嗓子,真响啊。 说实话,吼出来后,我自已都让自已吓了一大跳。 但不可否定,借助声势,我全身的气焰高涨!那股子源自精神层次的攻击,就在空气中,砰嗡…… 虚空仿佛炸了一颗闷雷。 旋即,唰…… 一缕的阴风,就从四周飘散,然后迅速地遁开,转尔又归于寂静。 我这时遁到了林道长的面前。 我看着他。 他面色惨白…… 突然,我身后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杀!“ 唰! 冷风起,剑光至。 我一拧身的功夫,林道长的那个女道侣突然就提了一把剑,唰的一下,一剑直奔我胸口斩来。 我侧身功夫,眼中已是看清楚剑刃的走向,当即屈指一弹。 嘣嗡…… 长剑软软的一颤。 女道长:“斩!” 她身体随着颤的节奏原地一定的同时,唰!还要起剑来斩过。 我这时已经到了她近前了。 转尔提肩一撞。砰的一下。 啊…… 女道长一声高叫,肩膀处喀嚓一声响,她的肩骨就这么让我给撞碎了。 女道长一受伤,林道长不干了,他啊…… 狂叫着,全身毫无章法,仿佛一头猛兽般主要朝我扑来。 我眼见这一对道侣就要发疯,正打算用一个抹筋的手法把他们给拿下呢。害然,嗖……打从这院子里,就扔进来一个东西。 嗖嗖嗖…… 伴随一个东西落地,跟着又有三个东西进来。我见状一拧身。 砰砰砰…… 这几个东西,原地就炸开了。 呼的一下,瞬间腾起了一道冲天的紫色雾气。 我担心雾气有什么毒,就急忙拉起毕方向后撤了一步。而围桌坐着的袍哥兄弟,此时也闪身跑了出去。 转眼功夫,呼的一下,伴随几缕夜风吹过。 那腾起的四道紫烟瞬间就消散开来。 而此时,林道长和他的道侣,已是消失不见了。 事情已经很明显,这是有高人在暗中潜伏守候着,然后等时机合适的时候,他就出手放了这烟雾弹,借了机会,他冲进来,抢走了两个道长。 这人是谁,我先不说,但此人的功夫绝对不在潘五爷之上。 并且他的功夫,应该是比龙观在还要强上那么一点才对。因为他方才冲进来的时候,我感知到他的气息了,但仅是一点而已。 此外,我担心那人抢走毕方,所以这才没有起身去追。 最后这人是谁呢? 我在脑子里想了想,突然一个人名就跳出来了。 韦青! 这个人,他极有可能是那个我没有谋过面的年轻高手韦青! 没错就是他。 可是韦青既然现身,依他的性子应该大摇大摆出现才对,他怎么搞的这么鬼祟呢? 除非,除非是…… 他不想让人,看到他现在的样子。 第五百七十章 事情经过和毕方的古怪之言 当然除了不想被人看到脸,我想对方另外的打算就是不愿意节外生枝,并且这两个道人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他们不想,这两人再出任何的意外。但不管怎样,跟这两个道人打过一场。间接也就表明了我的身份。 所以潘五爷那头…… 我转了个身。 潘五爷凝目盯我,看了三秒,过后他吼了一嗓子:“好!要得!真英雄!你就是关仁!” 得嘞。 我终于证明。我就是我了。 不容易啊,这个过程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多余话不说,我起过去在五爷身边坐了,然后继续来摆龙门阵。 龙门阵一摆,两口酒下肚,几粒花生一嚼。毕方那头醒转之余,潘五爷跟我讲明了。这一出出的戏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两个道长男的姓林,女的姓郝。 两人都是潘五爷的大师兄,宋九手给送过来的。 宋九手的原名叫宋玉山,他跟潘五爷都是青城山一个老道士一手教出来的。 宋九手,原本的外号叫九臂哪咤。讲的是意思是说,人家哪咤不是三头六臂,他宋玉山比哪咤还多了三个胳膊,称为九臂哪咤。 可宋玉山知道,号称的越大,人死的越快。这可是江湖,社会上千古不变的真理。所以,他放话了。谁敢叫他九臂哪咤,他就把谁的胳膊给卸了。 放出这话后,众人思量,江湖的号哪还有更改的一说呢,于是思来忖去,跟宋玉山一商量,干脆就把九臂哪咤给简化一下,直接叫宋九手得了。 于是,宋九手的号,就在这一带的高术江湖中传开了。 事情起因,还要说半个月前。 离这不远的双桂山彭家大院里,突然就住进来了几伙人。 彭家在双桂山一带算是一个大家族了,大院里现在住的是这么两户人家。一家叫彭谷山,这是老大,另一位是弟弟,本名没人记得的。只记得他有个外号叫彭老牙。 彭老牙这外号怎么来的呢? 据说是有一次,彭老牙喝多了,然后跟人打赌,说是能用牙叨着钢索,能把一辆拉土方的大八轮卡车给拖起来。 打赌的人不信,于是就开赌,每人下一些,一共是攒到了七千块钱。 彭老牙就让人找了钢索,然后一头系在大卡车的绞盘那儿,另一头用毛巾包了后,张嘴咬牙。然后不见他怎么使劲,只一扭头的功夫,那大卡车就动了。 彭老牙露出这一手功夫,赢了七千块钱后,他的名声就在当地起来了。 不过彭老牙很低调,据说有电视台来要找他上节目,全都叫他推辞了,还有好奇的上门来跟他学功夫。他对待这些人是…… 见一个打一个! 我没听错,真的是见一个,打一个。 最重的一个,让彭老牙打坏了肋骨,一排的肋骨全断了。彭老牙把他自已的一辆货车给卖了,这才赔好医药费,给人家送走。系厅讨圾。 彭老牙的脾气本身就臭,这样一来,更加没人爱搭理他了。 不过潘五爷知道这彭老牙是怎么回事儿。 因为按他们一脉学真功夫人的说法就是,功夫不轻传! 得遇到真正有缘,有义,有情,有实力,有天份,有命数的人,才能把这一脉功夫,传承下去。 不然的话,学的半途而废,一知半解,那就等于白瞎了功夫了名号了。 又或者学有小成,心气上敛不住,好跟人斗勇,斗猛。结果就是出手伤人后让人一枪打死。 彭家老三就是这么死的。 差不多几十年前吧,那是八十年代初,严打还没开始之前。社会有一股子很不好的,好勇斗狠的风气。 那会儿打架真的是家常便饭。 社会上不比谁有钱,比的是谁能打,谁够狠。 当时彭家老三的一个朋友去重x看电影,在观影途中,与另一伙人产生了矛盾,结果电影散场,那个朋友让人捅了两刀。 一刀是肩膀,一刀是大腿。 好在那人命大,没死。 彭家老三知道这消息后,独自一人杀去重x,找到捅人的小子,当场就把那小子脑袋给拍碎了。 那小子的朋友,眼见兄弟死了,一群人呐,四十多号,就给彭家老三围起来了。 老三赤手空拳把这四十多号人全放趴下不说,且还打死了三个。 事闹大了。 惊动了官家,官家就派出人出来抓老三。 老三顽抗,抢了一条枪,要跑路去云x,结果半路中了埋伏,将近一百来人呐,把他围在一个山上,打了半天的枪后,冲上去,一通的乱枪,就给老三打死了。 老三死了后,彭家受了牵连。 一通的调查,问他们家里人是不是习武。 彭家说了,不习武,就是一些土把式,全都是花拳绣腿。 反正调查了好长一段日子,确定彭家人没有嫌疑之后,这才撤消了对彭家的监视。 人活在世。 与人相处难免不会有磕磕碰碰,难免不会发生口角,礼让为先,恭敬为大,遇事忍字才最重要。 可习武之人,有一杀人技傍身,这个忍字相对来说,对比普通人就要弱了很多。 忍不住就出手。 含怒出手的话,一打一条人命。 犯了人命,就是杀人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轻的蹲个十几二十年大牢,重的砰一枪,毙死了事。 所以和平年代,针对高术功夫这些,应该重在提升内在的精神和养生保健之道,而不是去重视它能不能杀人。 潘五爷的师兄宋九手跟彭家的老大,老二都是非常好的朋友关系。 这次,宋九手说彭家住进来一些人,这些人中,有的人对彭家不怀好意,好像惦记彭家守护的一个东西。 彭家在双桂山护着什么东西的事儿,也是早有听闻。 但大家只当那地方有他们彭家的祖坟,多余的一概不打听。 然后就在今天,宋九手说了,有一个南洋的华人,原本是彭家人的朋友,可是这人,他在海外变了心。这次回来,要把彭家守护的东西偷走。 于是,为了配合潘五爷,宋九手就安排这两个道人过来给他打下手。 跟着潘五爷想起自已有那么一个,模拟的小阴间。 小阴间原本是个隐秘的地宫,发现的时候还挺偶然的,是在菜园子种菜时偶然发现的一块青石板,然后,就看到了这么个小地宫。 此外潘五爷在当地垄断的生意是丧葬事业。 这门事业,主要是纸人,纸花,纸马,纸车还有诸如棺材等等一系列的玩意儿。 潘五爷干这个,是他命数决定的,因为他师父说了,他这人干别的行当,要么饿死,要么惹事儿跟人打架进牢房。 他只有干这个才能发家致富。 所以,借了这个地宫,潘五爷花心思布了这么个巧局,就想把毕方知道的东西给套出来。 讲过了整个来历之后,我大概听明白了这个过程。 很明显,五爷让人坑了。 坑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师兄宋九手。 宋九手跟陈正手下的那一拨去了彭家,然后给彭家人控制住了。 他们没动手的原因是事情还没有走到一条绝路上。 狗! 只是急了,逼到绝境,才能咬人,才能跳墙。 陈正手下的人还没有急,所以彭家人正在跟他们周旋。 而宋九手则在其中搅着稀泥,做那个中间客。 明白了这个后,我对潘五爷没说什么,只说了,让他指明一条路,然后明天我要去彭家看看。 潘五爷说绝对没问题,一会儿他安排我和毕方休息,明天他要亲自送我们去彭家。另外潘五爷自个儿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在难为彭家人,打彭家人的主意。 商量妥当,潘五爷就安排我和毕方去了祠堂后面的一间屋子休息。 到了房间一看,两张床,一张桌子,东西都很简单,除外被褥什么的那像还有点潮气。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我进屋,把外衣什么的一脱,除了鞋子,在床上盘腿一坐,我看着毕方说:“醒过神来了。” 毕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说:“头还有些疼,那迷烟很厉害,一下就给我大脑的神经麻痹了。唉,想不到,我一个精通圆光术的,最后竟栽在江湖最低级的迷烟手上。” 我哈哈一笑说:“纸级,粗暴的方法往往是最有效的。比如枪,比如核武器。” “枪和核武器的力量,对人来说是没办法抗拒的,它们的毁灭方式非常的粗暴,就是那么一下子,但无形之中,却又让世界人民达成了一种恐怖平衡。人们正是因为有了核武器,这个世界才没出现更大规模的战争。要不然的话……” 毕方笑了笑说:“二战结束后,不会有冷战。只会产生第三次世界大战。” 我说:“没错。” 我这时又一笑说:“怎么样?这会儿知道一个武者的手段了吧。” 毕方:“知道了,你们就是那种恐怖平衡的力量,正因如此,大家才不会轻易去动手,才不会轻易决定把事情做绝。一切才有了迂回商量的可能。” 我说:“知道就好了,行了,咱们也别多啰嗦什么了,天儿不早,睡吧。” 毕方:“你不躺下睡觉吗?” 我说:“习惯了吧,打坐挺好的。” 毕方笑了笑后,仿佛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躺在了床上……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将近凌晨一时许的时候,毕方突然说了一声:“关仁。” 我睁开眼:“嗯,你没睡。” 毕方:“没有,睡不着。关仁,我跟你说一件事。” 我说:“你讲。” 毕方:“我妻子在京城,她是xx中学的地理老师,她叫吴子晴。我还有一个女儿,她叫毕畅,今年十六岁,在xx中学读高中。” 我一怔:“毕大哥你……” 毕方:“没什么,就是告诉你一声,好了,我先睡觉了。” 我本能感觉毕方肯定是要说什么,讲什么,可是他却没有继续往下去说。他只是把家人的姓名还有上学,工作的地方告诉了我。 他这是…… 不知怎么,我身上就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这时说:“毕大哥,你是心理医生,这世上有很多事,并不一定要走一条极端的路。我们仔细商量,最终肯定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法。毕大哥,你听到了吗?” 毕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说:“关仁,很多东西你不懂。其实真正的道家,真正意义上的道家并非是要做到长生久视,解脱成仙,那不是真正道家。那是一种自私的说法。真正道家,一个是牺牲,一个是奉献,还有就是拨乱返正。另外,最最重要的就是,渡化世人。““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不能解脱,不能成就仙人,真人,又或是别的什么。那他就不会离开这个世界去选择做什么仙人,他宁可犯一些小错,也不会让自已离开这个世界。““他们不是贪恋这个世界的好,他们是视众生为已呀……” 我听了毕方的话,一时感觉有些不解。 毕方继续说:“世人想的只是成全自已,成全自已,想着自已脱离这个苦海,想着自已解脱,想自已生活的更好。其实……不是那样,真的不是那样。” “道家的真意,修的不是自已,而是众生,天地……而自已,最终是要舍去的。舍去的……” 那天晚上,毕方跟我讲了很多。 我也听到了很多不同的见地,我真的第一次了解到了道家的至高思想,其实跟佛,基本上差不多的。 佛也不是修什么来世,那只是民间香愿一派的所谓修法。 道,同样也是如此。 一世又一世,只要这个星球上还有生灵,道家的人就会一直守在这里。 众生就是自已,自已就是众生吗? 我一时有了不解。 是呀,修行不到全是谜,这个说法,且让我放在心头,等到有一天,能用实际的本事证出来再说。 第二天早上起来,潘五爷跟我和毕方一起用了一顿早饭。 吃过饭后,又喝了一会儿茶,九点多的时候,我们坐上了潘五爷的一辆面包车离开这里,奔彭家的大院走去。 车行了一个来小时。 按理说,直线的路途并不是很远,只是这个地方不太好走,另外路也比较的绕。 彭家的大院位于一个小山坡的下边,山坡附近的绿化做的非常好,都是那种参天的大古树。我们到了后,老远能看到街边立的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高价收购中药材几个大字。 显然,这里就是彭家了,只是我们会不会遇见彭烈呢? 思忖间,车已经开了大院的门口处。 第五百七十一章 关键是要构建恐怖平衡 车子刚到大门口,后边突然跟上来一辆车。 门口的过道不是很宽,两辆车并排往里走的话好像就过不去了,于是潘五爷就让司机朝旁边停了停。 然后这辆车,慢慢地开到前面。驶进了院子里。 我对着车看了一眼,发现这是一辆皮卡,然后车后箱内装了许多的青菜。鲜肉,腊肉之类的东西。 显然,这车是出去买菜去了。 前车进去后,我探出头打量了一眼,发现院子很大,将近有两个篮球场的面积吧,院子的四周围了一圈的平房。然后在正对院门的一个位置,拴着一条块头很大的汪星人。 汪星人看着我们没有说话。 可当我们的车要往院子里走的时候,一个身材高大,仿佛铁塔一样,光着身子,露了一胸口护心毛的大汉在嘴里叨了根烟出来了。 大汉出来,把铁门一挡,抱臂站在门口说:“走走走!干什么的,停业了,不收药材了,走走走!” 我看了眼潘五爷,小声问他:“这人是彭家人吗?” 潘五爷摇了摇头说:“彭家不请工人的。他家的药材生意,都是自家人在做,从不请外人帮手。” 我明白了。 跟着我扬声说:“这位朋友,麻烦你让一让,我们要从这儿过去。” “走走!让什么让?快走,快走!” 他又挥了挥手。 我笑了下,打开车门,这就下车了。 大汉:“让你滚呢,听到没有,滚,滚开!” 他不停地挥着手。 我没多说话,待走到距离他能有一米远的位置时,我突然发力,朝前一冲。 砰嗡! 我一记虎扑打到了铁门上。然后大铁门哗啦一下,砰砰!拴进水泥墙里的门栓瞬间迸裂,刚猛劲力冲的铁门横飞之余。砰……撞到大汉身上,给这人连门一起,远远地放到了五米多外的空地上。 门毁了,人飞了。 我抱臂往门口一站,看了眼潘五爷挥手做了个请字的手势。 车子徐徐启动,转眼功夫,这就驶进了院落里。 我跟在车后,往院中一走。 瞬间就从几个不同的房间,就出来了这么几个人。 几人一露面。 唰的一下,我敢说,这空气就好像要炸开一般。爆出了一阵的火花儿。 我看到了钟思凡,除了钟思凡之外,我还看到了两个没有见过面的高手,其中一人穿了个斗篷衣,身材高瘦,头压低低的,我看不清楚样子。另外一人则长的非常矮小,下巴上留了一个山羊胡儿。 钟思凡,多年不见,这人的功夫,长进了不少哇。 我现在都有点看不透他了,而看不透的真正原因是他身上的气场太怪,太杂了。 钟思凡的老婆,死在我的手上。 他对我的恨,可谓是冲天高,是以一见面,钟思凡就狠狠地咬了下腮帮子。 但是钟思凡没动手。 他没动手的重要原因是,另一伙势力也在这群人当中。 这伙人不是别人,正是余千,苏虎,聂大娘,外加两个功夫也很猛的小高人。 余千,苏虎,聂大娘三人看到我时,这三个人脸上表情是复杂纠结的。 他们一定以为我关仁已经是死了的人了,所以这才用这种夸张的表情,看着着。 至于钟思凡,他们正是由于有了这三人的制约,是以他们不敢动手,因为一旦动手的话,事情可就乱了。 所以,现在我把那大汉打了,就是白打了。 钟思凡这时咬了咬牙,他哼!重重地哼过了一声后,一转身,领上出来的几个人,就奔后面的屋子去了。 与此同时,钟思凡那边的两个小手下也过去,把那大汉从地上扶起来。 等那边人陆续进到屋子里之后。 余千跟我说话了:“关仁,想不到哇,真的想不到,我以大六爻起卦,算准准的,你已经是死了的人,可你怎么又活了呢?” 我看了眼余千说:“大六爻不准了,改学奇门遁甲吧。” 余千一怔:“奇门……奇门我也起过遁呀。” 我撇了下嘴:“那你问你们祖师爷去,我管不着这个。” 余千:“好你个小子,肯定是妖孽缠身了。” 我冷笑:“怎么着,我就是妖孽缠身了,你来降妖啊。” 余千咬牙:“你……” 彼时苏虎抬了下手,意思是不要让余千多说话,然后他背了手缓步到近处说:“关仁,想不到你能死里逃生,从那个岛上出来。造化,真的是造化呀。我姓苏,名虎。” 我说:“见过苏前辈。” 苏虎:“不敢当。龙先生说你是个很不错的人,我们也看了,只是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但眼下……”系厅扑技。 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对面房说:“妖孽兴风作浪,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想,还是按道上的规矩,把这场风波平了,咱们再在一起证一证。” 我说:“好,就按苏前辈说的办。” 苏虎跟我说完话,聂大娘幽幽到了近前,她朝我一抱拳说:“家师托我捎一句话给你,当然了前提是你能活着。她老人家说了,你若活着,只要一现身,她就会过来找你,然后跟你讨教一下刀术。” 我说:“承蒙老人家厚爱,晚辈到时一定好生讨教。” 聂大娘咯咯一笑说:“好了,好了,咱们这都见过了,也该见见这家的主人了。彭老先生,彭先生,又来客了。” 说话功夫,我见正对面一间大宅子里,就走出了四个人。 当中一个背了个手,面色阴沉的老者,想来应该是这里的大主人彭谷山。 跟在他身后的有一个岁数挺大的老太太,老太太手上还牵着一对双胞胎小男孩儿。 我一看这模样儿明白了,这应该是彭谷山的儿子,儿媳妇把他们的孩子托付给老人照顾。 彭谷山走出来,他径直走到我面前。 我主动迎上去,一抱拳说:“不好意思彭前辈,,打坏了您的门,等下我这就叫你过来修。” 彭谷山面无表情,淡淡地说:“来了就来了吧,打坏个门又算什么,没把这彭家砸了,没将彭家满门给灭了,我就得谢谢你们,我就得烧高香了。” 话说的很是无奈,我听了后,脸不由自主就红了一下。 然后彭谷山看着潘五爷说:“老五,你怎么也来了?” 潘五爷:“我这不是听说你这儿有点麻烦吗,所以……” 彭谷山挥了下手说:“行了,没什么大事儿,你回去吧。你那儿的生意离不开你,对了,我还有个事正想跟你说呢。” 潘五爷:“啥子事?” 彭谷山说:“定几副棺材,大的,小的,我算算啊,定六口吧,六口棺材。” 潘五爷一怔:“你这是?” 彭谷山说:“行了,就这样吧。你先回去吧,还用那个手机号吧,回头你等我电话吧。” 潘五爷看了看我,我朝他一抱拳。 五爷没说别的,这就领上人奔车上去了。 彭谷山这时冷冷打量我一眼说:“院里,东西两个厢房让人家给占了,你要是不嫌弃,就住我那屋儿边儿上吧,那边儿上,有个空屋,我有两张行军床,你过去支上,就能睡了。” 我听这话,朝彭谷山一抱拳说了一声谢谢。 彭谷山说:“饭菜都是他们买的,这两拨人,一拨管一天,你就带了一个人,这也好,你们也就不用掏钱,跟着一块吃吧。” 我笑了下说:“吃人家的嘴短,我还是掏钱吧。” 彭谷山一怔,旋即他说:“也好,也好。” 一切尽在不言中。 彭谷山表面对我好像是很不礼貌,其实他的安排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和毕方住在他那间屋的隔壁,这样沟通起来,就显的很方便了。此外,我能猜到,房师太暗中肯定跟彭谷山通过气了。 所以,彭前辈,不用你担心,彭家的事,就是我关仁的事,这件事,我管下了。 当下,我和毕方找到了彭谷山指的那个小房间,进去收拾一番后,将两个行军床摆下,放好。 收拾利索,这就开始吃午饭了。 饭菜是彭谷山的老伴给我们做的,都是地道的重庆口味,全是那种望一眼,就让人流口水的食物。 饭菜做好,不是大家聚到一块吃,而是分散着送到每一个房间里。 我和毕方一人吃了四两饭后。主动去厨房那里把碗筷什么的都洗干净了,然后又折回了屋子。 这时,屋子里的人都出来了,一队队的,在院子里或是下棋,或是玩手机,或是互相大眼瞪小眼的干瞅着。 我跟毕方站在门口望了一会儿院子里的人后,突然彭谷山端了一个茶缸子,手里拿了一份报纸,一步步地就走进来了。 他这一现身,唰的一下,院子里这些人的目光就全盯在这儿了。 彭谷山到了我面前,看我一眼后,他说:“进来,把门关上,我有几句话跟你们说。” 我会意之余跟毕方一起坐起来,伸手把门砰的一声关牢后。 彭谷山坐到行军床上对我说:“是关仁吧!” 我说:“是我。” 彭谷山:“房道长已经跟我说了,你能过来,帮着彭家解了这一灾。现在情况就是这样,老牙领着彭烈正住在山上的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很隐秘,一般人都无法找到。他们守在这里,就是想从我嘴中套出来,老牙和彭烈在哪里。” 毕方听到这儿说:“他们可以起遁,可以用感知来搜山呐。” 彭谷山听罢冷笑:“当年那些道爷,可不是白给的人,他们布下的阵阵,哼!就算这些人的师父来了,也不一定能摸进去。” 讲到这儿彭谷山打开了报纸,画出一张稿纸说:“地图,我画在这稿纸后面了。“我一听,拿起来一看。 果然,这是一副非常傻瓜的地图。 图上只标了东西南北的方位,然后上面写着诸如此类的话,东走五百步,拧头看西北,有大树。顺大树正东,再走六百步…… 就是这么一个地图。 非常的口语化,非常的实用。 彭谷山把地图交到我手中说:“小兄弟,辛苦了。你拿着这张图,只要从这里出去,这里的人,瞬间就能走的干干净净。然后,你们去了山上,找到彭烈和老牙后,你们一起想想办法,最好能不进去,就不要进去。“我说:“为什么?“ 彭谷山叹口气说:“那地方,有名的有去无回,当年那个军阀,拿了枪炮,轰开了一个豁口,领了几十个当兵的进去了,不一样也是有进无回吗?” 我把地图收好说:“一定,一定!到时一步步商量着办吧。” 彭谷山:“院子里有娃娃,小孩子没有几岁,所以尽量不要在院子里动手。“我说:“妥!这样,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发。” 彭谷山:“好,那我一会儿让老婆子给你们蒸点腊肉,再拿点馒头在身上带着吃。” 我听了忙说不用,彭谷山却说这是一件非常耗体力的事儿,不多吃点东西的话,可没办法跟外面那些妖魔鬼怪们在一起耗。 就这样,彭谷山讲完之后。 他转身就把门打开,门吱嘎一声刚开。 我就见院子里的人好像商量好一般,全都聚在了门外十多米远的位置站着呢。 形势有点不太对。 以他们的耳力,肯定知道我已经拿到图了。 所以,这个平衡,极有可能会在瞬间打破了。更何况,我身边还有毕方这么一位更加重要的人物呢。 我看出来,这些人有动手的意思了。 可这是在彭家! 打我不怕,但我怕吓到,惊到小孩子。 于是我想了想说:“毕大哥,那位聂姑娘,她也是道门中人,你们在一起应该有共同话语。” 毕方一愣的功夫,我一使劲,直接就把他推到了聂大娘的面前。 聂大娘一愣。 转瞬,包括她在内的几个人,就全都明白了。 聂大娘等人再怎么着,也是霸王正道,既然是正道,就不会使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所以,毕方在他们手上,相对来说,比较的安全。 除外,毕方在他们手上,还能让钟思凡的心思稍微的分一下。 由此一来,这个恐怖的平衡又再一次的建立了。 所以这几拨人在彭家,又会取得半刻的安宁。 晚上! 等到晚上的!一场追杀,反追杀,即将开始! 第五百七十二章 同韦青的第一次交手 毕方精通心理学,此外就算他不精通心理学,他再笨也应该明白我把他推到聂大娘身边是什么意思。所以毕方很合拍地转身对聂大娘微微一笑说:“道友你好。” 妥了! 我朝众人一笑。 场中火药味虽浓,但一时半会儿却燃不起来了。系在圣扛。 转身,我砰的一下将门关上。倒头往床上一躺这就开睡。 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夜,抓紧时间。多补一会儿觉吧。 我睡了将近能有五个小时吧,等到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彭谷山又把饭送到了我的房间,我推开大门吃饭的功夫,正好看到毕方正跟聂大娘在一起交流的火热。 我扫了一眼没说什么,埋头拿起碗筷开始填肚子。 吃饭间隙,彭谷山偷偷给我拿来了一个军绿色的挎包。 饭毕。我关门将挎包打开,只见里面装了一饭盒切好的蒸腊肉,除外还有几个切成了薄片的馒头和一大瓶的清水。 我将挎包在身上背后,直接穿鞋坐到床上开始打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等到晚上十时过一刻的时候,我的感知里,撞进来了好几道不同的气息。没错,这些人在打量我,他们正时不时的窥探我的举动。 好! 那就现在吧。 我的时间不多,因为这些人可都不是普通高手,一个个的全是真正的大练家子。 我静等了五分钟。 随之感觉到守在房子后面的那人人绕去了茅房放水之后,我唰! 身形一震的间隙,后背撞上了屋子的后窗户。然后砰的一声巨响,窗框,练同窗子上的钢筋网栅,一起全都让我给撞下来,随之,我人在半空一拧身,唰……拼起全部的力气就奔双桂山的方向遁去了。 几乎在我行动的同时,确切讲,是我的身体撞上后窗玻璃的一刹那,彭家的院子仿佛开锅了一样,呼呼的…… 一道又一道身形,如同疾风劲雷一般,疯狂地涌出彭家,翻到后院,紧紧盯在我的身后穷追不舍。 但不得不说,这些人的速度是硬伤。我狂奔了二十分钟后。渐渐就同这些人拉开了距离。 然后我发现自已来到了双桂山。 双桂山算不得什么人迹罕至的地方,这里应该算是整个丰x鬼城景区的一部份吧。山区占地面积也不大,山上的人文自然景观很多,这个庙,那个雕像的,基本走几步就能看到。 这个山白天还是有不少游客的,但到了晚上,这里就不是活人地盘了,这是阴灵独有的生息之地。 我已经将彭谷山绘给我的那张地图记在了脑子里。 地图的第一个地标是护国寺的西北角。我需要到达那个位置,更进一步,然后按地图指引。找到彭烈和彭老牙这两个人。 好吧,现在关键问题来了。 护国寺在哪儿? 这个地方我完全不知道。 撒出去的感知只能对这座山的大概地形走势有一个简单的认知,再多,更深入的东西,我可就不知道了。 又跑了五分钟,我没急着找护国寺,而是转了一圈后,兜到了追兵的后头。 刚顺山下走了没几步,突然一道轻灵的气息,好像一只箭般,唰唰的破开丛林,一个劲地往山上钻。 这又是哪路鬼? 我心念一动,脚下发劲的功夫,三两步就蹿到了来人的面前。 为了迎接这个伙计,我特意倚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摆了一个略酷的造型。然后等到那个轻灵的身影遁到近处的时候,我说话了:“嗨!” “哎呀,我日你个仙人板板!你敢躲在这里吓老子,老子打,打!” 来人一拧身,抬手就奔我头上打来了。 我伸了手正要去格挡他手臂的时候,突然我眼中映入了一张熟悉的脸。 麻姑爷! “麻姑爷?“我惊叫了一声。 麻姑爷也是一愣,转瞬他正要说话的时候,斜刺里,突然就遁过来了一道身影。 这人不是别人。 他就是那个我白天见过的斗篷男。 斗篷男移到距离我身体十米远的一个地方,他停下了脚步。 我抬头看着他。 这时,远处飘开一缕雾气。 白雾挡了下斗篷男的身体,他借这个机会,掀掉了罩在脑袋上的斗篷。 这一掀不要紧,我立马就吓了一大跳。 这是人类吗?这人,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 斗篷男的头上已经没有了头发,全是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肿包,此外这些肿包还不是炎症,而是多余生出来的骨头,此外他面部的皮肤就好像大象身上的皮一样,颗粒感极浓,并且皱褶非常的深。 除去这些,他的眉毛,眼毛,反正是身上带毛的东西全都没有了。 他摘下斗篷的时候,伸手轻轻抠了下脑袋,然后摘下一块死皮,他把死皮放到眼前看了看后,他用同样遍布了皱褶的手指给弹去了一边。 最后,他说话了。 “你就是关仁!北美仁武堂的那个老大?” 我看了这人一眼,沉声问他:“你怎么称呼?” 对方满不在乎地说:“韦青。” 时间是一把杀……不对,不是杀猪刀了。时间是一件可怕的化学武器。 我实在是无法想像,韦青他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样子。 他的皮肤,脑袋这是怎么了?他…… 我上下打量韦青说:“你怎么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你这是?” 韦青:“变成什么样,你管不到。听说你很强,年轻一辈中,都说你比我强。我不容许有比我强的同辈人出现,所以,你得死。” 说完这句,韦青就冲上来了。 廖知秋当初跟我提有这个韦青,他的本意是,国内出一个优秀的年轻武者真的非常不容易。如果能救,就救吧,救不了,唉……该怎样,就怎样吧。 今天,我第一次跟这个韦青见面,话说不上几句,他出手就要杀我。 这简直比霸王正道还要霸王。 我迎着他冲过去了,然后他狠狠的抬手对准我的胸口就是一抓。 这一抓暴露了他现在的心性。 他用的已经不再是功夫,而是非常纯粹的野兽本能了。 我伸手搭了他的手臂,凭空一缠。韦青哼!浑身微微的一震间,他胳膊横生了一股极强的劲力,那力量根本不是中丹田的阴阳五行之力。那是一种有区别于人类的,纯正的野兽蛮力。 歪了! 韦青算是让那个安德烈给祸害够呛。 他以为自已多厉害,可是没想到他真真的练偏了,偏的太厉害,已经无法挽回了。 这股力很大,直接就将我手臂的骨头给压弯了。 臂骨在我眼中,仿佛是一根绷紧了弦的弓一样,左右两手的手臂,在他的压迫下,慢慢的一点点弯曲,弯曲…… 转眼当手臂弯曲到一个极限的时候,我突然一挺身。叭! 我用的是标准形意打法,胳膊就好像是大枪杆子似的,弯曲,蓄力,然后抽打。 叭的一声响,韦青前胸的衣服立马就爆成一篷的碎片。随之他的胸骨,喀嚓一下,直接就碎成了数断。 韦青一愣,可这货居然是面不改色,一咬牙的同时,胸口处如大象皮般的皮肤一阵蠕动,然后他的骨头好像又给拼上了。 “杀!” 他恶狠狠地吐了一个杀字,迎头又冲! 对不起了。 真的对不起了韦青。 我看着他,径直冲过去,他抬手一记爪子直奔我的脖子抓过来。可是他的动作,在我眼中显的是那么的慢。我抓住空隙,冲上前,用顶肘,砰的一下将他的手给顶开,同时又一错步,抓了他的两臂后,腰胯同时发力,催动整个后背仿佛一扇大门板,轰!稳稳的一下就撞上了韦青的胸腹部。 韦青受此重创,他喉咙里发出了一记含糊不清的嗓音,然后他猛地一瞪眼。这一瞬间,我看到他的眼睛竟仿佛猫科动物般,在夜空中显的闪闪发亮。 “啊……” 他吼了一声,张开大嘴,竟直接奔我的脖子咬过来了。 这还是人吗? 我提肘由下向上,朝他的下巴猛烈一磕。 砰的一声大响后,韦青的嘴歪了,然后几颗牙齿就掉到了地上。 韦青一见牙掉了后,他啊…的一声吼,又拿脑袋来撞。 我闪身一绕来到了他背后,屈起中指,化成钉锤对准他后脑枕骨大孔的位置一打。 喀的一记轻响后。 韦青扑通一头就倒在了地上。 我没想取他的性命,是以这一下有分寸,直接将他震晕就得了。 放趴下了韦青,我闪到一旁,朝麻姑爷说:“麻前辈,你怎么到这山上来了。” 麻姑爷:“哎呀呀,还不是怕你有麻烦嘛,老齐临闭关前,特意告诉我,让我到这里来找你,结果,真的就找到喽。哎,哎呀呀呀!” 我一听麻姑爷说话有异,急忙拧头一看。 正好看到韦青他仿佛是一只野兽般,用四肢拄在地上,嗖嗖的就奔远处的林子跑去了。 这货他身体的复原能力怎么那么厉害,我用后背撞的那一下可是不轻啊,至少也得让他碎个十来根骨头才行。他怎么在地上躺两秒就能跑了呢。 我凝视韦青消失的背影功夫。麻姑爷擦了把脸上汗,一步步走过来说:“这人已经成了一股怪气候了,他一身的气机杂乱怪异无比,唉,死是死定了,只是临死之前,不知他又会干出什么样的事呢……” 麻姑爷打量远处,不无担忧地说着。 第五百七十三章 与‘麻达山’类似的阵阵 我明白麻姑爷说的话,这个韦青,他就跟当年那个利用金刚果提升自已功夫的家伙一样。通过外来介入的力量,修成了一股子怪异的气数。 这种怪异气数,注意是要灭绝的。可惜韦青这么一个少年的英才了。一代国术小高人,就这么硬生生地给毁掉了。 唉! 这笔帐,算来算去。还是要算到霸王正道和陈正的头上。 等着吧,我都给你们一笔笔攒着呢。 思忖间,我又问了麻姑爷几句话。从中我得知,齐前辈闭关之时,已经将可能发生在双桂山上的事给推算出来了。并且,他还推算到这一劫跟麻姑爷也有一定的关系。所以麻姑爷这才从狮子山搭了一辆车,来到这里找我。 我听完麻姑爷一番讲述后。麻姑爷问我:“有水吗?” 当下我掏出水来给麻姑爷喝了解过渴,然后我问麻姑爷:“麻前辈,你熟悉这山上的路吗?知道护国寺怎么走吗?” 麻姑爷:“晓得,这个晓得,护国寺……” 他原地转了一圈说:“来,跟我走。” 我在麻姑爷带领下,沿着一片树林走了六七分钟,最后又在一排的山崖前停住了脚。然后我和麻姑爷爬了十几分钟的陡崖,上到了一个缓坡。麻姑爷跟着正在继续走的时候,我却感到有一股子仿佛鬼灵一般的气息,正幽幽地奔我遁过来。 麻姑爷也感觉出来了,他立在原地看我一眼说:“啥子。” 我说:“冤家来了。” “哼……” 林中出现了一道傲娇的小声音。随之我就见聂大娘押着毕方,一步步地奔我走过来了。 “想不到吧,在这儿我们又遇见了。” 聂大娘把手放到毕方的脖子后面,做了一副随时取毕方性命的架势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看着聂大娘微笑不语。 毕方神情坦然,视死如归。 我说:“聂师父,什么意思?” 聂大娘:“没什么意思,把地图交出来,我就放人,你要是不交的话,我现在就把这人给杀了。咯咯咯……你很会用心机嘛,在彭家的时候,你把人塞过来。那样你就可以脱身了,可到了这里……哼!关仁,拿图交人,否则的话,人死。图……图……” 聂大娘想了想说:“你自个就留着吧。” 我看着聂大娘,眼神往远处的树林望了一下说:“那位朋友,脚步快一点,快点过来。” 聂大娘听这话,她一怔。 刚好这会儿,有一个人影,也跟鬼似的,嗖嗖的就奔我们遁来了。 这人我白天见过,他就是那个守在钟思凡身边的山羊胡。 山羊胡瞥了我一眼,又看看聂大娘,末了他用一口川普跟我说:“作啥子。你们这是作啥子。” 我盯着他看了看:“前辈应该就是宋九手吧。” 山羊胡笑了:“要得,想不到,老子的大名。连你都听去了。” 我说:“不敢当,宋九手的大名,在这鬼城一带,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呢。” 宋九手:“既然晓得老子的名号,那就长话短说,你把那图拿来,我们就不敌不友了。” 我看了眼聂大娘,又看看宋九手。 我说:“这样,宋前辈,你帮我把我的朋友救下来,我就把图给你。” 宋九手:“好你个小子,做事还要讲条件,老子最看不惯讲条件的人了。” 我盯着宋九手说:“既然宋前辈不想跟我合作,那我只好跟聂师父你合作了。” 聂大娘一听,脸上浮了一丝的笑意。 我这时伸手在口袋里一掏。 同时我用肘尖轻轻碰了一下麻姑爷。做过这一切后,我就奔聂大娘走去了。 聂大娘一怔:“干什么,不要过来。把图放到地上就行了,谁让你过来的。” 我在兜里抓了一块纸巾,揉成了一团,然后我微微一笑,突然屈指弹纸团,嗖的一下,就破空飞去了。 聂大娘一怔的功夫。 宋九手唰,就奔纸团扑过去。 聂大娘:“找死,敢抢我的东西。” 话音一落,她跟着闪身就抢。 刚好这会儿,我上前一把就将毕方抢了过来。 “兄弟,没事吧。” 毕方:“没事,没事,一切还好,没事。” 我说:“没事快跑,快!” 说完我干脆不管那么多,直接把毕方往身上一背,跟上麻姑爷,撒丫子就跑上了。 而与此同时,聂大娘同宋九手也在我们身后交上了手。 打吧,一团手纸而已。 我会心一笑,攒足发劲,这就跟在麻姑爷身后来到了护国寺。 这里距离护国寺不是很远了,我们没有去寺庙,而是直接到了护国寺的西北角。西北角这地方有一块大石头。 到了地方,四下一打量,果然发现了不少的石头。 究竟是哪块呢?我扫了一眼,大概分析了一下各自的体积重量,很快锁定了一块石头,跟着按图中描述的那样,沿着石头东南角的那个突起所对的方向前走五百步。 当下,一路前行。 而身后,则响起一记凄厉的嘶吼。 “关仁!我不杀了你,我不姓聂!”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在大娘。 麻姑爷听这话,他眉头一皱说:“小兄弟,惹哪个不好,你惹女人,惹了女人,哎哟哟,这个麻烦大喽,大喽。” 我摇头一笑说:“等她,我等她找我的麻烦,咦……这哪里有一棵一抱粗的树呢?” 眼下已经走了五百步了,可四周没有一抱粗的树啊。 我又扫了几眼,末了这才发现,原来地上有一个大树桩,树桩的粗细正好是一抱。 想来这里原本有树,可不知为什么,让人给锯了。 找到一抱粗的树后,接下来就是沿着这棵的正东方前行了。 接下来我们三个人就开始按照地图所指的方向漫山遍野地走了起来。地图上一共标了三十六个地点,每个地点上所标注的注解都很短,大概基本就是,东,东南,直行,多少步这样。 说来也怪,当我走到第十八个地点的时候,脑子里竟感知不到这山中有人了。 于是我问麻姑爷:“麻前辈,咱们走的这个地方,是不是一个什么阵呐。” 麻姑爷笑着说:“当然是阵阵喽,不是阵阵的话,那岂不是什么人都能找到那入口了。” 我又说:“可是,我并没有进入什么空间的感觉啊。” 麻姑爷:“那是地气,地气之力晓得嘛?鸟儿,为啥能飞那么远,从南到北,从北到南,鸽子为啥子不会迷路。那都是它们有接地气的本事,这本事,比咱们人强。它们能接到了这么一股子地气,这样就能辨清楚方向了。” 毕方这时附和说:“道家讲的地气,其实就是地球的磁场,地球磁场跟人的大脑也有不可分割的关系,我们的认路本事,还有方向感,其实全是大脑同地球磁场的那个契合度所产生的一些本领。” “有些人是天生的路痴,无论在哪儿都不知道方向。这种人就是他们本身与地球磁场的契合度不够好,所以,他们的方位,空间感就差。““道家的一些阵,应用的就是这个原理。它通过一些巧妙装置,改变了某一区域内的地球磁场,让人丧失了对方向的那种感应能力。所以,自然而然,人就永远无法找到某个目标所在地了。” 毕方的话,让我想起东北老家的一些传说。传说有一些老林子,人进去了后,很容易就‘麻达山’所谓麻达山,麻达山这三个字是蒙古族的语言,它的意思就是迷路,迷失。 麻达山指的就是,人进入这种老林子当中,一下子就迷路,找不到回去的路,也不知道往前怎么走了。 麻达山很可怕,有的时候,即便是当地的老猎人走进了那一片区域,都有可能一辈子转不出来,然后活生生困死在里面。 想要不被麻达山迷住,又或是不受道家的这种阵法干扰,除非把天魂之中的五行给筑齐了。只有修出了那个本事,才能保证大脑不受地球磁场的干扰,从而准确辨认出方位。 否则的话,除非阵破,不然将永远找不到目标所在地。 我们一个点,一个点的前行。 最终,终于走完了三十六个点,然后我们也不知道这具体是哪里,只知道这是一片的参天密林。 我在林中来回的走了几步以后,又用脚跺了跺地面,就这么一面跺,一面走,转了六七圈后,终于锁定了一个地底传来空洞音的地方。 我蹲下来,把上面的土轻轻地拂了一下。 转眼功夫,下面露出了一块石头。 我盯着这石头看了三秒后,我把手伸到石头上来回地一阵摸索,末了手指搭到一个好像是凹陷的那么个地方,我用力的一抠。 呼的一下,石头掀开了。 这一瞬间,我面前出现了一个仅容纳一人钻入的小洞口。系在助弟。 我打量了下洞口,正要往里钻,突然我听下边有人喊了一嗓子:“谁?你要是敢下来,你信不信,我一拳打死你!” 我一听这声音,立马憋不住笑意说:“彭烈,是我。” “啊,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我说:“我是关仁,京城的,关仁。” 第五百七十四章 古老的阴司地狱之城 “关仁?”洞穴底下先是一记惊呼。瞬间彭烈正要往外冲,突然又有一个低沉声音喊出了他:“小心,他说他是关仁,他就是关仁吗?” 惨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又泛了丝无奈。 “彭烈咱们几年都没见了。难道你真听不出我声音了吗?记得当初,咱们还一起去过赤塔,然后在那里钻过一个鬼子的地下工事呢。彭烈你当真以为我是假的吗?” “真的是你。关仁,真的是你啊,快……快些下来吧。”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先把两条腿顺到下面,脚很快搭上了一层台阶。我顺了这个台阶,慢慢一级级的往下走,待走过二十几级的时候,眼中就出现了一团的微弱火光。 我打量四周,触目所及先是看到身材魁梧,满脸大胡子的彭烈,随之又见到那位守在他身边的,面色冷酷的老头儿。 彭烈见到我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个大拥抱。 “仁哥,果然是你!果然!果然那女老道没骗我。” 彭烈一再拍着我的后背,使了很大的力用力搂了搂我后,转身介绍说:“这是我叔!老牙叔。” 我朝他后面的老头儿一抱拳:“老牙叔好。” 彭老牙。也就是老牙叔跟我一回礼,又打量了一眼在我身后下来的麻姑爷和毕方。末了待他看到麻姑爷的时候,老牙叔嗖的一下蹿过去:“麻小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麻姑爷上下打量老牙叔,他迟疑一番又问:“你是……哪个?” 老牙叔:“彭家,彭家二鬼子。” 麻姑爷一怔:“哦,想起,想起来了。你有些日子,经常去我那茶馆喝茶来着,后来你又赊帐,赊了几十块,转眼,人没得了。哦,原来你家住在这双桂呐。” 我一听这话,心说妥了,这敢情还遇到了一位真债主。 老牙叔脸一红:“那些年不是时运不济嘛。我在狮子山那里,租了个房子,给大哥找药材贩子,去卖药材,可不想,让人家给骗喽。一笔款收不上来。我交不了钱,没脸见大哥,就在那附近给人打工,扛砖头,做苦力。干了四个月,攒够了卖药材的钱。这就回双桂山了。” “对喽,当时我欠你多少钱来着。“ 麻小道:“四十二块六毛。“ 老牙叔:“好好,我出去就给你。“ 麻小道:“不急,不急,到时你给我三十七块四毛就行了,那多出的钱,是利息,利息,就不要了。“我听这话心说,好你个麻小道,三十七块四毛钱能记这么多年,而且,利息都计算的清清楚杨。这本事,开茶馆真的是委屈了。 闲话扯过,彭烈又爬上去把那个入口处给合上了。 我这时借机打量四周。 这一看不要紧,我发现这地方绝非明清时期制造的什么地下古迹。 我所置身的这个洞穴事实上并不是很大,它的宽度充其量也就有一米多一点。但四周却都是青色的古砖堆砌而成的墙壁,墙壁上生了许多的苔藓,并且墙上每隔几米就支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灯具出来,那灯上现如今浇了油,小小的灯芯不大,燃着一朵拇指粗的火苗,悠悠的,透着黄蓝相间的小光儿。 我扫了几眼,又看了看洞穴深处,我对老牙叔说:“老牙叔,这地方是什么时候修的啊。“老牙叔:“可有些日子喽,这地方的来历,从祖上人嘴里传下来,差不多是东汉那时。“我一怔:“东汉?” 老牙叔:“东汉,张道陵将天下的巫术尽归一道,始称五斗米教,后又称道教。可在这川渝一带,人家只称它是鬼教。皆因,张天师做的是超脱鬼灵之事。后来,张道陵的孙子,那个娃儿,叫张鲁,他在这丰都设立了一个叫平都治的地方。意思是,道教的中心。” “没多久,张鲁又让人在这双桂山的底下,挖出了一个罗丰山。” “这罗丰山,就是道家供奉的北阴大帝统治的鬼都。” “既然是鬼,不是人,是阴灵之物,那就见不得阳光,就得修在地底下。所以,这罗丰山,就在这条小洞的后头!” 老牙叔伸手一指,又压低声音说:“几千年喽,进去的,有去无回,生死不知。我们彭家,只是明末清初的时候,受几位道爷的恩惠,安排在这双桂山看守这么个地方。仅是看守而已,要说进去……” 老牙叔抹把汗,淡淡说:“不敢。” 老牙叔是个实在人,他说的话也很实在。 没错,不敢进,就是不敢进。 这地方,说道太大了,这可是道陵后人修建的这么一处所在呀。古人那会儿的智慧是非常强大的。并且那时道教大兴,信徒极多。信仰的力量是强大的,在那种强大的信仰之力加持下,人们完全可以穷尽思维,制造出一件又一件匪夷所思的物品。 因为纵观历史,能够让人产生思维飞跃,并将飞跃的思维付诸现实的事件只有两个。 一是信仰,二是战争。 古代埃及,中华文明,包括苏美尔,波斯,现代西方社科体系,还有很多很多的伟大文明,他们的基础就是信仰。 现代,我们能使用电话,电脑,互联网,汽车,飞机。这完全要归功于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没有这两次战争,就不会有那些飞跃性的科学技术。 这就是真相,虽然很残酷,但确实是真相。 我们应用的每一顶技术,它最初产生的根本,很多都是为了战争而发明出来的。 由此不难揣测,当年道教的信徒会在双桂山的底下开出一个什么样的罗丰山出来。 此外,这还涉及古道教一些不为人知的术法,等等,很多,很多的东西。 老牙叔说他不敢进,这话真的一点不夸张。 当下,我一时也为难了。因为这个地方,很多人都说了,最好是不进。可现在已经到了,那么接下来呢…… 这一刻,一个人的一句话,让我明白了此行了使命。 “我要进去!诸位,不用拦我。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进到那里面而来的。“毕方朝大家一抱拳,又对老牙叔一抱拳说:“还请前辈带到我入口的那个地方。“老牙叔打量毕方:“你不想活了吗?那地方,有进无出啊,那不是人间,那是阴间,人进去的话,是要被吞空阳气的。“毕方笑了笑说:“不怕这些,哪怕是死,是进到地狱,我也要进。” 我看了毕方一眼,我想了想说:“带上我一个,我陪你进。” 彭烈这时一激动:“算我一个!” 叭! 他话刚说完,老牙叔一个耳光就抽他脸上了。 “你进个啥子进,你进去了,你爹那一脉就绝后了,不能进。” 彭烈捂个腮帮子说:“我也没个对象,也没哪家姑娘喜欢我,哼,我就算是活着,这跟绝后有什么区别。” 老牙叔:“跟你说千遍,万遍了。对象,女朋友,那是因缘没到。你那因缘要过了三十才到。你着啥急呀。” 彭烈苦闷:“三十啊!” “三十啊……” “三十……” 老牙叔拍拍彭烈肩膀:“忍忍,再忍忍,前面二十几年都过去了。不差这几年了,不差了。” 彭烈咬了咬牙:“好,我忍,忍!” 我看着彭烈模样儿心说,什么叫精壮的汉子,这就是精壮汉子,哪家姑娘喜欢这样的快快联系我们大彭烈吧! 就这样,我和毕方决定要进罗丰山了。系在记亡。 临出发前,老牙叔问麻小道,他进不进去看一眼。 麻小道正要说什么,我抢着先说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外面那些人难保不会发现这个通道,如果他们万一,我是指万一发现了。然后摸进来,有他们在外面,还能多少阻挡一下。 麻小道马上说,他可以领人在外阻挡。 于是,这进罗丰山的重任,就完全落在我和毕方的身上了。 麻小道看着我和毕方说:“二位,不留个八字,血脉啥的?” 我一怔问麻小道:“麻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麻小道怆然:“若是身死,我可为二位招个魂儿啥的用用。“我说:“不必了,死就死吧,谁没死过呢。老牙叔,麻烦你带个路,我们这就一探罗丰山!” 说是探罗丰山,但按老牙叔的说法,这就是探地狱。 老牙叔说,外面丰x城里的那个鬼城,只是一个假的鬼城,因为它盖在明面上,大太阳一年到头明晃晃是照着,每天来游玩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这么一个生气重,阳气重的地方,既有灵,也是阳灵。 道家,把万物之灵,分为阴阳二种。 一种为阴灵,一种为阳灵。 阴灵在民间称作是鬼,阳灵则称作是神。 阳灵若是堕落,则会变成阴灵。而阴灵若是能潜心修持,并且做好事,做善事,亦可修成阳灵,成为一方小神。 纵观史书,各种杂记,笔记小说等等文字载体,那里面因为做好事,修成神的鬼,怪,不计其数。 这便是阴灵一途的修行方法。 但鬼也好,神也罢,按齐前辈所说,对其持的观点都是,敬,而远之! 意思是,尊敬这些存在,不否定,但也不谄媚,即一个劲地讨其欢心。 阴灵有大集成者,神也有大集成者。 但这些都不是最终的那个存在,最终的是什么…… 证不到,一切不得而知。 老牙叔领上我和毕方,顺着这个小通道一直往前走,走过十几步后,拐过一个弯儿,便闻到了一股子臊臭的气味儿。 显然这是二人的五谷轮回之所。 绕过这个地方,又前行了二十几步,然后挤进一个小方厅,我发现这里空间相对来说就大了不少。 将近六七十平吧,墙壁一样点了很多幽幽的小灯,然后地面铺了一层的板子,板子上有被褥。四周散放着米面袋子,几个坛子,还有煤油炉等用来生火的东西。 “这地方通风不错,古人了不得哟,瞧不到通风的口子在哪里,可只要点了火,你看那烟,升起来没一会儿,就全都散掉喽。” 老牙叔说完,他在背来的一个大包里一通翻找。 跟着,就找出了两个古旧的瓦斯灯。 这东西可颇有些年月喽,别的不说,把它摆到店里,完全可以当古董来卖。 老牙叔取了块破布,给瓦斯灯擦了擦,又摆弄一番,弄亮了后,我看这亮度还不小呢。 老牙叔把灯递给我和毕方说:“拿着这个,照个亮吧。” 就这么,我跟毕方两人一人手里拿了一个瓦斯灯,老牙叔在前面拿着一个破旧的手电,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小方厅,出去后,沿着一条条狭小的通道就走上了。 老牙叔说,原本这罗丰山的通道有很多,但几千年来,随着地质变迁,还有地震等等不同因素的影响,很多通道都给堵上了。当年,找到这里的道爷们,只打通了这么一条路。其余的路,肯定还有,但已经不知怎么走了。 绕了能有十多分钟,唰的一下,面前一股冷冷的风就吹过来了。 我挑了灯,一看。 就见十多米远外的墙壁,让人修成了一个古城墙的模样儿,在城墙的下方,赫然呈现了一个半圆拱顶的门状大洞。 老牙叔指着大洞说:“就是这里喽,那门门儿,一推就开,开了之后,就是阴阳两重天喽。我是不敢进,二位小哥,自求多福吧。” 老牙叔说完,他朝我们一抱拳,这就闪身回去了。 毕方跟老牙叔说了一声谢谢,提灯就奔那城门走过去了。 到了近前,毕方伸手对着城门一推。 咦…… 没动。他咬牙使劲,又一推。 大门还是纹丝不动。 我在后面看,这么干推不是办法,就把手中的提灯交给毕方拿着,然后我走到了这大门面前,抬头上下一打量,发现这是一扇高达三米的大木门。 用来做门的板子上都涂了一层很厚的漆,正因这层漆的存在,板子历经数千年,仍旧没有腐烂掉。 我伸了两手,贴到板子上,用了虎扑,放人的劲,一发力。 轰…… 一声震响。 大门轰然倒塌。 完了,惨了!这刚来,就给这地狱通道的大门给推倒了,接下来,这路怎么走哇。 第五百七十五章 门后的真相,原来是这样 大门轰然倒塌的瞬间,我心中闪过那一丝自嘲般的自白后,我很快定下心思,然后用郑重的目光去看前方的路。 一段台阶,那是一段不停向下延伸的台阶。 我感受到下面不停吹上来的一阵阵凉嗖嗖的风。那风吹到身上,下丹田外放的感知告诉我,进去。进去,这里是地狱,这里住着十殿的阎罗…… 不对,这不是十殿阎罗,十殿阎罗只是古印度宗教中的一种表述。后期随佛教引入到中国,国人才有了阎罗的概念。 我听着地魂的这一缕感知,随之我明白。 眼下是斩心魔的时候了。 下丹田开启之后。人在具备一些神通的同时,也非常容易受到外界影响,转尔产生种种的魔障。 很多打坐的人,专门精修下丹田。出神通,尔后看到所谓地狱。 实际呢? 全是幻相。 正如我现在看到的一切,这不过是一处深埋于地底的古代建筑群罢了。 当下,这个心思一动,我感应到下丹田内的力量开始凝聚,而不是像刚才那样四处的发散。 阴风,瞬间荡空。 我提了灯,四下一照,看清楚台阶。又给毕方打了一个手势后,我们抬脚就朝下走去。 行走间,我终于明白,麻小道,还有其它很多人不敢下来的真正原因了。 他们心中,对阴狱,亡灵,等等这一切的概念太根深蒂固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齐前辈那么开明,能够清楚指出这一切只是阴灵所生的诸多幻相。 所谓阴灵也好,怎样也罢,这全都是人死之后要经历的事了。 我是活人。 我不会去管那些,我管的是当下,我做为一个活人,该干的那些事儿。 一番的心念涌动之后。 整个人瞬间就定下来了,然后全无半分的害怕,恐惧。惊慌。 台阶一直向下延伸,每走二十四级,就会出现一个小缓台,越过缓台,再向下,又是二十四级。 如此一共走了十二个二十四级后,我耳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我举起了手中的提灯,对着前方一照。 好大的一条地下河。 果然是阴河无误,那么既然来到了阴河,这里应该有一条桥才对。 我举了灯,四下来回的一照。 不远处赫然立了一座高达三米的石桥。 我这时看了眼毕方。忽然发现他脸上流露出一股莫大的悲哀情绪。 “阴司,这里就是阴司,我……我怎么死了,来到这里了。“哈! 轰…… 我吼了一嗓子,又伸腿跺了一下脚。轰烈烈的声音瞬间如闷雷般,传遍了这个空间的每个角落。 “毕大哥!你醒一醒,这只不过是东汉的一处古迹,不是什么阴司地狱!地狱为众生恶相,贪念所生之幻象!你我不是恶人,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心中无有恶念,何来地狱之说!“我一声吼过。 毕方神情一阵恍惚,转尔唰的一下,他额头浮一层的虚汗。 呼…… “好可怕,好可怕。关仁,刚才要不是你这一声吼,我就沉迷过去了。“我这时沉声说:“修为越大,幻相愈重,毕兄,你可读过西游记。“毕方:“读过,读过。“ 我说:“孙悟空得道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地府。他这一行,有个隐喻,意指,人修行到了一定境界后,诸如地狱之类的幻象就会在心中出现。你怕了,就是坠了。你不怕,把它破了,你就立了!” 毕方一怔。 我又吼道:“问问你的心!敢让阳光照射坦而示之苍穹吗?” 毕方咬了咬牙,他一跺脚说:“敢!” 我说:“既然敢,又怕什么!来,地狱,走一回!” 我拉起毕方,提了灯,一步步就走上了这座桥。 桥虽是数千年前建成的,可历经千年风霜,这座石桥仍旧非常的结实。 桥长约三十米。 我们走到中央的时候,我忽然感觉眼前好像有什么人影晃动。 幻相又起了。 而此时我终于明白,这个人造的阴司地狱是什么了。 它跟我在藏地见到的那些属于密教的古修练场一样,它本身就是一个修行用的场所。 这处场所的关键字,就是一个,幻!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什么是外来干扰,惊动地魂,转尔生出的种种幻相,然后又是当下世界,真切存在的事实。 它考验的是修行人的这份本事。 要把幻,与当下的真分清楚。 分清了这个,自然就有了大神通,自然…… 唰的一下,我冷不丁想到了那个传说,然后恍然之间,我终于明白。 肉身成圣,肉身成圣。原来,那个所谓的秘籍心法什么的,统统都是空的,真正的肉身成圣方法就是经历过这个大大的地下修行道场!系在欢亡。 古人太厉害了。 世间本来无秘笈,最好的修行功法已经明明白白地摆在那里了。 每个人的因缘,天地自然,宇宙万物。 参透了,学透了这些,自然就得道化仙。 建造这处地下宫殿的前辈们,他们是通过道家出神入化的手段,提供给人了一个很好的修练场。利用这个,可以磨合三魂之间的契合度,转再提升地魂的力量。让地魂彻底斩断那些杂乱的负面能量,从而把地魂的本质,由阴中之阴,生出一缕阴中之阳接下来,三魂会更近一步产生一系列的分裂,变化,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无穷无尽,类似核聚变一样,由一个小,引申化生了无穷无尽的变化。 道…… 果然玄妙,古人,诚不欺我! 心意一定,唰的一下,我再抬头看那幻出的人影,人影却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阴差,是阴差吗?” 毕方呆呆的,又往前走了数步。 我知道,他又让幻象给迷住了。 我有心想要叫醒他,可当我将要出手的时候,我阻止住了自已。 这对毕方来说,或许就是宝贵的修行经历,他需要这个,真的,非常需要。 接下来的画面非常古怪。 毕方伸出头来,好像让什么东西押着他一样,一步步的就奔前走去了。 如非亲眼所见,真的是难以置信。 人受到干扰后产生的意识力量对身体影响的竟是那么强大。 有些事情,不能研究的太深。 齐前辈说过,精神病眼中看到的这个世界,与我们完全不一样。 他们看到,听到的,都跟我们彻底不同。 可是,他们一样用视网膜,眼球来看这个世界,一样通过视觉神经来传递解析信号。 可为什么,他们看到的不一样呢? 事实上现代科学,仍旧没有一个理论能够完美解释精神疾病。 但道家可以。 一句,魂乱了。 解释的非常完美。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陪着毕方经历了一段很长的炼心之旅。 走过桥,就是一片小小的空洞。这个空洞之中,阴风四散,鬼气森森,我需要调动体内三魂的力量,然后守住三魂相济时产生的一缕冥冥中的感知不动,任其鬼哭狼嚎而心意不摇。 求乱中,生出的那一定的力量。 然后,幻相尽除。 随后又来到了一个两排立了高大雕像的大殿。 那大殿真叫一个漂亮,气势恢弘呢。大殿两侧都林立了一尊又一尊的鬼怪夜叉雕像。 每看到一个雕像,都能让人生出一道幻象,让人觉得这雕像不是死的,而是活的,是真实不虚的存在。 可事实上,它们就是石头雕成的艺术品而已。 我需要压制地魂中的很多东西,然后收敛,收敛,让它们全都聚到一个点上定住,不动,不摇。 这个原理放到现实中也是一样的。 地魂弱的人,艺术创造能力弱,神经大条,情绪波动少。但行动力,自我约束力很强,属开拓派。 地魂强的人,艺术创造能力非常强,神经敏感,情绪波动频繁,可行动力相对较弱,自我约束力就比较的弱。 两种人格,在现实中,非常的多。 修行中人,是在常人的基础上更上一个台阶,然后来接受这一系列的考验,最终,证得明心现。 我陪着毕方走过了大殿,然后又步入一层向下的台阶,然后我们来到了阎罗殿。 分布到这大殿中的一些个不知名的法器,力量,包括一些存在放射性物质的石头,刺激着我体内的地魂,然后六识产生了改变,眼中出现了幻相,幻听,幻视。 我看到了摇动的烛火,还有牛头马面,乃至看上去真实不虚的阎王。 我调动着三魂的力量,我立在那里,手放到胸前,摆了一个我不知道的手势,把这一切都排空,跟着去做程瞎子教过我的,以意念观想拳劲在体内流动的方法,我让自已的心来干这事儿。 当人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他的心中是不存在其它任何事务的。 这个例子我在上大学玩游戏的时候,深有体会,当跟小伙伴们一起组队在里面撕杀时。这个世界,只有游戏。 我们班有一个夸张的胖子,他在网吧,手里掐着烟,烟头燃尽,把他的手烫出一对大水泡,可他丝毫不知道。 这就是心的力量。 我走着拳劲,然后,一切归于静冥,眼中只有一尊又一尊积落了无数泥垢尘埃的石像,那些活生生的阎王,小鬼,罗刹,等等一切,全都是虚无的存在。 而此时,我身体产生了一点小小的改变。 呼吸不再通过肺来完成,每一次的呼吸都是心意调动整个身体来完成。 全身,每一寸皮肤,都参与到呼吸这件事当中。 一呼一吸,人立天地。 什么是人,从娘胎取出来,第一次呼吸建立,也即第一声啼哭开始的时候,才是一个真正与这个世界建立起联系的人。 而现在的我,就是让自已与外在的天地,建立起了这样一道联系。 这一刹那,我中丹田内的五行已经归于圆满。 逆转行使,随心所欲。 而地魂五行则已建立完毕。 只差天魂…… 中丹田的五行圆满的一个表现就是人的身体与天地一致。 而人的身体与天地一致的表现就体现在呼吸上。 具体来讲,就是忘了呼吸,鼻孔不用吸气,也不再呼气,但是,呼吸还在,它是通过全身的每一寸皮肤来呼吸。 龙观在,余千……等等这些大能,他们拥有的,就是这一分实力。 而现在,我也把这一份实力给修到手了。 毕方在惨叫…… 他好像正在经历某种酷刑,然后他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 我守在一旁,等着他完事后,发现他好似让人扶起般,用一个很怪异的姿势在地面上走。 这个姿势就是他上半身完全的前倾,头也耷拉着,两个脚掌,只用脚趾点地。 按理说,这个姿势根本没办法行走,可是他做到了。 事实上,这不是有什么人在扶着他。 这完全是心的力量! 正如一开始我看到曲二发疯,把木头栅栏撞碎了一般。 其实按程瞎子说法,曲二那个疯,简直是太小儿科了。他见过疯的厉害的用六根手指,大头朝下点地走路如同飞一样。 我跟在毕方的身后,绕过这个大殿后,又来到了一座桥上。 毕方走到桥上后,神情迷离地看了看四周,然后他手上好像接到一个什么东西。 此时,这个地方已经无法对我产生幻境了。 但我知道,毕方要喝一碗孟婆汤,从此告别……告别…… 我心中一动。 因为我知道此时此刻到了最关键的环节了。 如果毕方抬头做出把这一碗汤喝下去的动作,他的修行,从此就将归虚无。 反之,他若能在这个时候,一下子转过神来,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心生的诸多幻境。他就能脱出这个,从而一步登天,把地魂内的五行给证至圆满。 毕方的手在哆嗦,在颤抖,全身都在微微地打着晃…… 我看着他,想要帮他,可是我知道,我帮了他,就是害他。他之前受过的那些幻境之苦,可真的就要白受了。 我不能帮。 毕方端着两手,到了面前,近处,他哆哆嗦嗦地把嘴唇凑到那个虚无的碗沿上。 我在心里发狠,千万,千万不要喝呀,千万呐。 毕方停住了,他咬着牙,拼尽全力,最终,他啊…… 仰头朝天一声嘶吼。 呼的一下,他奋力举起手中那个虚无的碗,狠狠砸到了地面上。 成了! 毕方的地魂,已至修到五行齐聚的巅峰境界了。 第五百七十六章 三锋相对,怎么打,是个学问 毕方站在原地,凝视周围的一切。 我们来时用了很长的时间,现在手中提的瓦斯灯已经熄灭了。 但由于毕方证通了地魂五行,并且由于地魂五行相通圆满,自然而然就引了天魂浮现。因此,他现在的天魂也是相通的。 可由于他不是以武入道,所以他的身体。也就是生魂,中丹田,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将会只比普通人强一点。 三魂之中,一魂中的五行圆满了,到了颠倒逆使的境界,自然而然。就会感召通了第二道魂。 此外在道家传统丹道功夫当中,通过小周天的方式静坐,便是实现地魂与天魂相通的一个法门。到了后面,再归大周天,则是三魂运转之法。 这一点,我之前在海x那个小岛静修的时候,曾经庞道长跟我提过这么一嘴。 只是丹道有丹道的修法儿。 武道有武道的练法,类似毕方这样,以正一,茅山,道术入道来修的人,他们亦有他们那一套理论。 但不管何种方法。归纳到最后,都是三魂合一,末了才能最终通到传说中的那个真神。 毕方立在原地,他闭了眼,眼角处有两行清泪徐徐的流下。 稍许。 毕方突然大喝一声:“末学后辈,道门中人毕方,在此多谢诸位前辈苦心栽培之恩,毕方,自当领授前辈承负,完成前辈未果之心愿!” 毕方喊完后,他扑通一声,对着阎罗殿的方位跪下,然后砰砰砰,极其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毕方一定接受了什么。 方才他肯定悟出,知道,了解了很多的东西。所以才有这样一番言论,才有这一拜。 毕方拜完,他起身长舒了一口气后,他对我说:“关兄弟!多谢,多谢你这一路陪伴。“我抱拳:“不敢当!毕大哥不负重望,挺过来了,这一切都是毕大哥的造化。“系史住亡。 毕方摇了摇头说:“也不是,也不是,这里面也有你的作用,若非你身上的阳刚浩烈之气时时地帮我把着身上的命脉,我这一身的气机。可能已经尽数丧失了。“我一怔间,看着毕方说:“毕大哥,我,我并没有做什么啊。“毕方一笑:“在这个空间,没有做什么,其实就是已经做了。好了,关兄弟,这段路,我们刚刚开始,现在,我们得去两界桥了。“毕方收回视线,盯着我一脸正式地说。 我朝他一抱拳。 毕方朝我回抱一拳,末了我们两人一起朝身前深远的空间一步步走去。 向里走的过程中,毕方跟我讲了这个两界桥的来历。 毕方用的全是一些道家名词,由于我不是正统道门出身,所以我也不清楚这些名词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后来,经过毕方一番解释,我大概清楚两界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两界桥其实与我在美利坚,51公路之旅时护送的那个怪石头有很大的关系。 只是怪石头只是一种单独的物质,而两界桥是东汉时,建造这里的人所构建的一个法阵。 我们可以想像,把一个空间内的阴灵,通过某种方式引领他们前往另一个空间,然后再转世,投胎。 这样一来,阴灵便会少了很多的痛苦,因为那是一个全新的环境。 当然,这么讲的话,可能有点不太人道了。可参考当时的情形就会知道,这是惟一可行的办法。 因为当年,川渝地区死的人委实是太多,太多了。此外当时的中国正处于战乱时期,还不具备举行大型超渡仪式的现实物质条件。 几位江西来的道爷,也是给逼的没有办法了,这才想出这么一招,即潜入这个地底,打开两界桥,引领那些亡灵前往另一个世界转生为人。 这么做,从某种角度上讲,是非常不合规矩的。 这是一个剑走偏锋的手段。 几位道爷做完后,按照正常的方法,他们应该把这个两界桥关闭才行。 可是,他们已经没有了力量。 末了,这几位道爷就选中了一人,然后施了法术,将这人送了出去。 至于其余几人,他们就长眠于此了。 被送出的那人,就是毕方所习那一脉道术的祖师爷,他原本是想等恢复了一身的修为,重新回到这里来把这个两界桥给关上。 可没想到的是,当时的世上战乱纷飞,那位祖师父阴差阳错,就随了一批逃亡的商人,南下去了南洋。 这一走,再回来,可就遥遥无期了。 最后,毕方那一脉的祖师父在南洋收徒立宗,想要寻找一位能够真正领受他承负的弟子。这一找,就是几百年。 一直等到毕方出现。 那年,毕方正式拜师的时候,他的师父告诉他,祖师爷显灵了,托梦来说,就是他,就是毕方。 毕方领受了承负,可这么些年过去,他还是不太相信这些东西。 他的情况讲白了就是一个学了茅山道术的唯物主义者。 这听上去非常的矛盾,可毕方确实是这样的人。 正因如此,他才需要经历这地下的阎罗殿。然后从中唤醒潜在的意识,最终领悟到自已身上的承负并非虚妄,而是真真切切的事实。 毕方认清楚了他身上的承负后,接下来他就要履行师命所托,然后把这个两界桥给关闭了。 我和毕方朝里行进了不到二十米,就见到四周有一些死人的骨骼。除外,死人周围还散落了一些武器,那些武器都是生锈的枪械。 想来,这些人就是当年进入到这里的军阀,他们经过阎罗殿后,心神俱震,然后六识全无,就此疯死在这里了。 又继续前行。 走过五十余米。 眼前出现了六个端坐在一起的骷髅。 我和毕方站在这六副骷髅前。 毕方沉声说:“他们就是当年进到这里面来的道爷。” 我说:“这样摆在这里不是办法,要不我们一会回来的时候,把他们收拾一下……” 毕方一挥手说:“道门大义者,这些都是小节了,他的魂魄早已经离开了这里。这些,不过是一几块残骨罢了。走吧……” 我朝着这几副残骨投去了一缕敬意,便又跟毕方朝前走去了。 这时我耳中又听到了哗哗的流水音。 然后,感知中出现的画面告诉我,这又是一条地十暗河。 暗河上搭建有桥,此外还有一条石渠把暗河的水引到了桥的另一侧。 我跟毕方踏上桥,一路走。下桥后,我们来到了一个很古怪的地方。 这个地方,由石渠的水引出了八个井,除外井口的形状也是八卦形的。 而在这八个井的中央,则有一个不是很高的祭台,台上…… 我放出感知,可以清楚看到,台的表面并不是光洁的,那上面绘制了一个很清晰的北斗七星形状。 毕方从分布在八个井的小路上慢慢的行走。我跟在他后面一路来到了祭台上后,他左右打量了一圈说:“脚下有七星,这里意识是将心神与北斗融合相通。” 我说:“北斗代表了什么?” 毕方:“道家北斗代表了死,是人死后要去的地方。之所以这么讲,是因为北斗是宇宙星穹中的一个轮回之眼。诸天世界的一切亡者,都要进入到那里,然后通过那里进行轮回。” 我一怔:“那里是地狱吗?” 毕方:“不是,那里就像路,有山路,有海路,有空中之路。人诸世的修行就是过路的工具。只有两脚的,只能走山路,有船的可走海路。有飞机的,自然可以走空中之路了。” 我恍然:“原来这样啊。那旧时候说什么这人下辈子得变成牲口,那意思是讲,没人逼他变,只是他自已把那个气数用尽了,然后,他除了走牲口那条路,就再没别的路走了,对吗?“毕方:“正是此意。所以,人要惜福,要珍视自身的福,要爱惜它,不要浪费。” 讲到这儿,毕方又说:“这是宇宙中大的轮回法则,咱们这颗地球上的生灵,为了可以一辈子接一辈子的做人,少做什么牲口。所以,大能力者,就构建了……” 讲到这儿,他一笑说:“地狱。” “一个很讲人情味的轮回机构,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灵活变通,然后选择让自已做人,做官,做这个,做那个。” 我恍然说:“无神论者,最终要走那个大的轮回之口,去一世接一世的轮回,有神论者,则可以按他们的信仰来,是这个意思吧。” 毕方:“对,就是这样。” 毕方讲到这儿又说:“可是一旦信仰无法承受过多的亡灵时,就需要引领它们走另外一条路了。” 他指了一下天上。 接下来,毕方又跟我探讨了很多的东西。这些东西大部份是我不懂的,是关于人死后轮回之类的说法儿。 这里同信仰,宗教,等等一系列都有关。 我不是信教的人,所以,很多我也不是很清楚明白,只是听他讲了,就讲了,就是这样。 但最终,我可以明确一点的就是,毕方是在做一件很正确的事。 并且,这件事同样离不开我的帮助。 随后,我帮着毕方在附近一番的查找,最终我帮他找到了一个小石匣。匣中有用蜡纸封存起来的道袍,还有木剑,外加香烛等用品。 毕方告诉我,这是他一会儿做法事用的。 然后,这场法事能否顺利做下来,他需要我的帮助,因为现在,已经有什么东西,通过地下暗河潜入到这里面来了。 毕方几乎和我同时感知到对方现身。 他看了看我说:“关兄弟,拜托了。” 我对他说:“一定。” 就这样,我从这座高高的祭台上走下来,一步步回到了方才路过的通道。 而当我来到通道中时,我听到了两声阴冷的喘息音。 这是两个人。 一前一后,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水汽,然后挪动着步子,一步步朝我走过来。 我又向前挪动了几步。 转尔,当我停下脚步的时候,我眼中‘看’到了这两个人。 他们其中一个是钟思凡,另一人则是韦青。 钟思凡和韦青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我猜他们一定是走了水路,另外他们也是得到了高人指引,这才一路成功遁到了这里。 两人走的应该是水路,所以他们绕过了那道阎罗殿,没有受其影响。 此外,我估计两人身上修行的东西,也跟所谓地魂幻象极不相同。 他们练的是生魂,然后,他们的生魂已经不再属于单纯的人类了。 很杂,很乱,同时具备强大的力量。 钟思凡看着我,他眼睛仿佛猫科动物一般,从中射出两道绿幽幽的光,韦青则抱臂在一旁冷笑。 我也用玩味的目光看着他们。 钟思凡冷森说:“关仁!你杀了我老婆,今天,你死定了。” 韦青同时也说:“关仁!我不允许,年轻一辈中有比我强的人,所以,今天你也死定了。” 好嘛,两个人一起来要我的命。 我摇头无奈一笑说:“好啊,都想要我的命,可是你们是一个接一个的来,还是一起上呢?” 钟思凡伸手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然后他紧紧握在手中,随之当他要说什么的时候。 突然,就在这个节骨眼。 我听到这处空旷的通道深处响起一道好像闷雷般,瓮声瓮气的声音。 “真的是想不到,所谓肉身成圣,是将三魂同时修齐,然后有了再造人身的本事和能力,这样,无论遁到哪一时空,一念之际,便可汇聚五行精微,再造人身了。” 我一听到这声音,脑子里立马就想起了一个人。 没错,那个人,一念一行! 他修的是这门功夫,然后今天,他也遁到这个大大的阴司地狱中来了。 钟思凡听到声音后,他一个激灵,随之向旁一闪,同时扬声说:“来的是什么人?” 那人仍旧用闷闷的声音回答:“李拓州,来的就是我李拓州。“我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国内这一杀局的安排者,李拓州,更加没想到,他的这个大局安排的竟是如此的巧妙。 三股不同势力,三个关键人,如今全都聚在了一起。 接下来,怎么打? 这绝对是一个学问了。 第五百七十七章 燃去生命,力敌三大高手 转眼李拓州就来到了近处。 不出我所料,他浑身上下水淋淋。显然,李拓州也是从地下暗河一路走过来的。 他一现身,三方势力马上成形。 钟思凡跟韦青,闪到一边。各自一脸冷意。 李拓州大刀金马,抱了臂往那一站,转尔他震动腹空,用低沉的声音说:“做个了结吧。” 我盯着李拓州问:“为什么要选在这里。” 李拓州沉言:“我修的是一念一行。一念一行,一事一念,不到最终,誓不回头。” 我说:“一开始,你就要杀我对不对。” 李拓州:“是的,相对陈正而言,你的威胁才是真正的威胁。所以,我必须杀了你。” 我说:“陈正呢?” 李拓州:“陈正已经是朋友了。” 我摇了摇头说:“你将三个内门弟子引去了南海,然后在南海的岛上围杀龙观在。而你这么做,并不是真想杀龙观在,而是想借机会除掉那三个内门弟子。因为你知道,当时我还在场,而除了我。还将有道门的高人去南海岛上。” 李拓州:“分析的很对。南海一局,坦白讲我输了,因为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所以,这一局我必须要赢。而赢局的根本就在你身上。杀了你,一切顺遂。” 我又问李拓州:“那东洋人呢?“ 李拓州:“东洋人只是彼此利用的工具,你朋友那一局,他们没有做好。他们把最关键的人丢了。这样,游戏进行不下去。所以那一条线我放弃了。“我说:“杀吗?” 李拓州:“杀!” 一声杀字喊出来,钟思凡一声杀! 韦青跟着也吼了一声杀! 三人这就一起奔我冲了上来。 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没有人可以帮我,现在我必须自已面对这一场最为残酷的杀劫。 李拓州一念一行。 心生杀我一念,绝无回头可能。 钟思凡与我不同戴天。 韦青已经化妖入魔,再无任何回头的希望。 此时,心生一慈,就是对他人造就了一恶。 除了杀! 杀啊…… 当我吼出这一嗓子的时候,三魂相通流转。转尔那道属于第四魂的力量,仿佛在我头顶开了一个小洞,哗的一下,一股子如同八极高人那股接通天地气流一般的东西。从头顶灌注到我的身体内。 力量! 我拥有的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力量,这一瞬间,仿佛某种东西,一下子把我体内的生命之力给点燃了。 我付出了一种称之为阳寿的东西。 寿命是强大的力量,它来自于元炁。元炁的数量多少决定了这个人能在世上活多久,道门的手段可以通过盗采天地元炁的方式,获得一个很长的寿命。 但法术,还有武者身上的所谓功夫,却可以透支这种元炁。 普通的武者,打一场拳可能只透支几天。但随着功夫的提升,比如现在的我,打开了第四魂。由于我身上承负的多了,力量大,损耗的自然就多。 这跟电脑是一个道理。 手机的cpu,它的供电量永远没办法跟台式机的cpu相比。同样手机cpu的运行能力,也跟台式机没个比。 现在,我把身上那副超人的架构给激活了。 取而代之的就是。 生命的流逝。 五年! 我的五年,就在心念流转的一刹那尽数消失了。 韦青第一个冲了上来。 我没有客气,砰嗡…… 一拳! 就一拳,这样的速度,无法让他躲避,一拳我就打中了他的胸口,然后喀嚓一声,他胸口的骨头全都碎了,劲力透入内脏给他的肺,心脏尽数击碎的同时,我又翻手一掌砰! 这一下! 他彻底死绝! 我打中的是他的头顶,直接一掌把他的脑袋拍进了胸腔里。 此外,透进去的劲力,横冲进他的脑浆中,将他的脑子给冲成了一团糊状的东西。他彻底的,死绝了。 哼! 我一扔韦青的身体。 砰! 我同时接上了钟思凡和李拓州的拳。 这一接的同时,我全身的肌肉仿佛海浪般哗,哗,一阵又一阵的翻涌,衣服紧贴身上,叭叭的猎猎作响。脚下的大地,砰嗡…… 一记震响中,劲气化为了一道涟漪迅速地向四周扩散。 杀啊…… 李拓州和钟思凡大吼的同时,李拓州吼道:“诸天鬼神,凡人李拓州在此起誓,吾愿以吾诸身灵魂,一身修行,化为轻香一缕,意欲焚尽此身,以献鬼神,恳请鬼神降力,助我诛杀关仁!请此!” 李拓州吼完这一句,他身上的力量瞬间就变了。 李拓州的这一招好狠呐。 这一瞬间,他把毕生的修行化为了一个大愿,然后,以大愿起誓,惊动诸天鬼神加持力量给他,然后助他一举杀了我。 一念一行!真正强悍霸道的修法儿,到了这个节骨眼,一切什么道理,什么说法,等等的一切都将无用。 现实又回归残酷。 弱肉强食!生者立,亡者趴下! 要问李拓州图的是什么?我可以明确讲,他就图一口气,一口强者当立的气!能出了这一口气。就算他只能活个三五年,他都无所谓。 这人,已经不是为了生命,等等别的什么一切而活着了,他活的就是为了一口气。 再讲,他为什么要出这一口气。 原因还是他早年修习出岔,自断了舌头。 他身上有了残疾,肯定会让人看不起,然后他为了出这一口气,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在霸王正道里,登上一个很高的位子。 怎么来登,很简单,杀了我。 李拓州的力在一点点的变强,并且不仅是力,还有他请动鬼神时,鬼神对我施加的诸多幻象,但好在,我经历了前番的磨练,地魂五行已经圆满,是以幻象一闪即逝。鬼神已无法干扰我的大脑生出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了。 它们只能借用李拓州的身体来横生一股又一股的怪力。 尽管如此,我不轻松。 因为还有一个钟思凡…… 钟思凡跟韦青一样,他的身体显然经过了陈正和安德烈的双重改造。 他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浑身有着大吸盘的蛇一样,滑滑的,但劲力刚猛强劲,不容轻视。 由此倒也可以解释这货为什么能够一步步从几层楼高的地方走下来。 身有如此怪力,那种小术,自然轻松实现。 我们的动作非常快。 他们占据了我身体的左右侧方,我完全是一只手对付一人的架势。 没有任何可以回旋,转身,说是偷空卖空门,又或是怎样的时间。 真正的高术绝不允许有这样的时间。 起腿的时间都没有,因为腿再快,也没有拳头快。 真正高术打起来,跟拳击是一模一样的。不同的是,拳击是跳动着施展步法,而高术功夫是高速行驶的坦克。 因为步子全都是脚掌紧吸地,但又若吸非吸的那种灵动的状态。 也就是说下身是灵动的趟泥步,但上半身,又有如寺庙的坐佛一般,稳稳牢固,雷打不动。 此外,对招之间,绝无半点的纠缠。 它根本不给人以施展什么摔法的时间,至于什么地面技,那更是一种美丽的扯了。稍一低头,叭! 一记劈拳可就把后脑给打裂了。 拼的就是三个词。速度,反应,力量! 我双拳对四拳! 开始很艰难,但随着李拓州借上了鬼神之力。我突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这丝感觉把我带到了将近一月前的那个深深的海底。 那可能是一个梦,亦可能是一个现实。 我见到了,与我一同作战的那条巨大的如蛇般盘动的生灵。 我们一起战斗,那裂耳的嘶吼,冲天的水汽,激昂的斗志,一瞬间哗的一下传遍我的全身,我身上的汗毛一阵紧缩,与此同时我大吼了一声杀啊! 杀! 砰! 我同时挥出了两记重拳,然后这一刹那,我给两人震出一米多远后,我一拧身,砰! 人移到了钟思凡面前的同时,我一记膝撞,顶开了他横挡的腿,然后伸手一抓,直接破开他的中宫,五指抓到他的锁骨上,向后奋力的一扯。 砰! 喀嚓! 钟思凡的头让李拓州一掌劈开! 李拓州面无表情,顺势让五指狠狠扼住了钟思凡的脖子,又用力一扯,喀…… 血光迸射间,钟思凡脖子上的几根骨头碎裂,人瞬间咽气,随之让李拓州扬手给飞去了一边。呼! 他又冲上来了。 砰! 我一记顶肘抗上。 李拓州,杀啊! 砰砰砰! 刚猛的劲气在这个大大的地下空间回荡起来。 就是这么快,一转眼的功夫,钟思凡就此气绝。真正的武者对决,是不容许钟思凡释放什么术法的,更何况了,中丹田五行修满了之后,一般的术法对武者都不会产生什么作用了。 所以,他陷入这场杀戮,就是两个字,找死! 可不得不说,李拓州真猛啊。 他行了大愿,引来鬼神之力,已经是倾注了全部的赌注放手一搏了。 此时由于我们身形移动的速度太快,两脚看上去,就好像是离开了地面一样。 实际我们没有离开,只是脚掌跟地面的接触非常快,可能0.1秒都算不上,接一下又迅速地发力,弹开大概一公分的位置,然后变幻着方向,再发力,再攻击。 我们两人就好像两个飞旋的阴阳鱼一般。 在地面上,以极高速度绕转的同时,砰砰砰! 刚烈的劲气,一次比一次猛! 杀啊! 李拓州突然舍了左肩,大吼一声后直奔我中宫欺身冲来。 砰嗡! 我一拳打中他的左肩,刚烈的劲气打碎他的肩骨,同时让骨头撕开皮肤,裹着一缕血箭噗的一下,直喷射到了空中。 砰! 我打出一拳的同进,李拓州的一拳也印在了我的右肩上。 劲力透体的刹那,我啊…… 一声嘶吼的同时。 脑子里嗷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给激活了般。 我又听到了那一声震天动地的虎啸。 庚金不怕火来烧,真火锻金,金更纯! 哈! 我一声喝,呼的一下! 一股子三魂之中,五行之内的真火当立。池肝有技。 金火相交间,一股子劲力凝在了肩膀处,然后砰的一下,喀嚓。 反逆的劲力冲出来,一举将李拓州的五根指骨尽碎震碎。 “关仁!你不是我见到你时的那身功夫,我算准了,你一定会死的,你,你竟然又有了突破。我不甘,不甘!杀啊!“李拓州算的没错,倘若我现在是刚刚从黄石公园出来时的那一身功夫,我必死无疑! 哪怕我稍微强一点点,我也得死。 这是命数。 可是,我已经死了一回了。就是在南海的一个岛上,我帮了一条不知什么动物,我跟它一起作战。那仿佛梦一样的经历,让我又经过了一次生死。 一时间,我又想起,初见马彪子时,他跟我说过的话。 一个大成就的武者,一个真正的武道上的高人。 他不死上几十回,他是成不了气候的。 死上几十回,可能在这几十回当中的某一次,死了就是真死了,但只要有一口气再,再活过来了。便又是一层天。 以武入道,便是如此。 啊! 李拓州又是一声嘶吼。 他碎了一肩,可他的斗志还在,还是不灭。我哼!一记重哼后,砰嗡,跟着一道重重的直拳,打中他的另一肩后,他肩上的骨头,又全都碎了。 两肩的骨全碎了,可李拓州斗志仍旧不失,他啊…… 用力嘶吼间,他竟然张了大嘴要用牙来咬我。 我佩服李拓州,真的,虽然此人要置我于死地,虽然他的一系列计谋让我损了五年的阳寿,但我佩服他! 他是真正的勇者,强者! 眼下,我正要用一个什么手段,要去把他制服。 但就在这个节骨眼,我突然就听到了一记沉闷的低吼。 “南无阿弥陀佛。” 这一声佛号,是我有生以来,听到的最纯粹,最有力量的吟诵了。 原因就是,它的发音是六字一音。 南无阿弥陀佛,这是六个字。 六字一音,它却又是用一个音节来诵出来。 一个音节,却又让人能听清楚是六个字。 这份本事,我是做不到。 但那人他做到了。 一声佛号诵出,我见到李拓州仿佛受到了雷击般,一下子就呆呆地立在原地不动了。 转眼,我又听到身后传来,重重的一声叹息。 唉…… 我听了这声叹息,稍移过身,拧身一看间。 我见到了一个人。 而他的名字,就是宗奎。 第五百七十八章 舍身,承负,不死的道门精神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宗奎。 但我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人。此时的宗奎身上全无任何的霸道了。 他穿了一袭洗的发白的僧袍,头发全剃光了,并且上面烫了一个又一个的戒疤。他浑身上下的衣着同那些世面常见的所谓高僧完全不同。 他没有漂亮的僧衣,没有手表,没有这个那个。同样。他也没有刻意落满了补丁的僧衣,他就是一副普通,干净的衣着。 除外,他的目光非常的慈祥。 看到他就会觉得他是一个跟我非常熟悉。且可靠的长辈,朋友,亲人。我愿意把任何的话讲给他听,我愿意把所有的事讲给他听。 同样,面对他,任何人都生不出伤害他的念头。 金刚不坏! 所谓金刚不坏,并非指身体真的像金钢石一样,什么都弄不坏。 而是,任何人,任何的生灵,都生不出一丝一毫要伤害他的念头,这便是金刚不坏。池肝来亡。 有如我在香港遇到的那个无名老者一般。 我初次见他时,我心中有一丝的戾气。我不服,我真的不服。可是我提不起任何伤害他,或是打他,或是与其相斗的心。 就是安静。淡定,平稳。 一动不动,金刚不坏。 宗奎,他证到了。 真正的证到了。 他一步步走来,带着微笑,当他来到我面前时,他伸手竖掌朝我施礼。 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的一施礼,便径直走到了李拓州的面前。 “世间悲苦滋味你已是尝得,走吧!随我走吧。” 宗奎淡淡说完。 李拓州突然朝宗奎扑通一声跪下,然后他眼睛里哗哗的全是泪水。 “师父,师父,我苦哇。苦哇,苦……” 李拓州含糊地说着,眼中的泪哗哗尽流。 宗奎伸手抚在他的头上。 “好了,好了。好了……” 他一边轻轻地抚着李拓州的头顶,一边喃喃说着。 李拓州已是泣是不成音。 “走吧,走吧,随我先破了执,再入释门苦修,再行大菩萨之行,助世人脱离这苦。” 李拓州:“师父,师父,你来的好晚,好晚啊,师父……” “不晚,不晚,走罢。” 宗奎抚着李拓州的头,轻轻的然后又扶起他的身体。 李拓州起身,他走了几步,突地一下子转过身,然后面朝我,郑重磕了一个头。 我被他的举止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了。 确实,一个几分钟前还要起大愿取我性命的人,为何转身间,就朝我磕了一个头呢。 我当时不解,而时隔很久后,我才明白李拓州为什么要朝我磕一个头。 因为我帮他破了心头一障。 他修的一念一行,其源头其实来自于一股气,一股不认输,想要证明给其他人看的气。 这因气,又生恨,是以他已经走在邪路上了。 最终他行了大愿,誓要杀我。 所有的修行,都凝聚在一刻,所有的气,也都凝聚在这一刻。 他若成,便是成魔。 他若不成,除了死,便是成佛。 最终,宗奎出现,引领他走上了另一条不同寻常的路,是以这世间便少了一个魔头,成就了一个隐世不出,且一直用我们不理解的方法渡化世人的真正大德高僧。 李拓州走了,就这么跟着宗奎走了。 诺大个地下空间,一时又重归了寂静,我站在原地,深深呼吸了两口散发着血腥气的空气,我猛地想到,我还有一个朋友,毕方呢。 唰! 我拧头就朝毕方去了。 转尔当我看到毕方的时候,我惊住了。 因为那里不是毕方一个人,那里还有一个人,他的名字叫麻姑爷。 两人站在祭台上。 原本平静无风的祭台,不知为什么,竟然吹起了一阵狂风。 这风很大,不知从哪个地方吹来。 毕方和麻姑爷浑身的衣服猎猎作响,麻姑爷单手掐诀,盘了腿儿坐在台上的一角。 毕方咬牙,手中拿剑,一步步艰难地走着步子。 “前辈,你快离开这里!阴阳相撞,劲气浮涌,这是会要人命的。” 毕方咬牙吼着。 麻姑爷:“道门中人!舍字为先!我命不要了!来!小兄弟!咱们一起把这两界桥给关上。” 我耳听这几句话,拔脚就往前冲。 砰嗡…… 空中突然传来了一股大力,直接就给我弹飞了出去,我竟然无法近身。 此际,四周的风呼的一下,愈来愈烈了。 我眼前也出现了一幕完全无法相信的画面,只见四周的那一口又一口的水井突然全都沸腾起来。水花呼的一下,冲天而起,又停在空中兀自的翻涌。 毕方的身体,在这大大的气流中,就好像一只脆弱的风筝,他根本没办法立足立住。 这时麻姑爷啊! 他嘶吼一声,一阵努嘴后,他噗,喷出一鲜血在空中。跟着他又咬破了中指,将血淋淋的指尖在地面一阵的刻画。画绘,他手中结了一个诀,他吼了一声疾! 呼…… 砰嗡! 空中呼的一下,又冲出了一股气浪。 跟着八口井里的水呼的一下直蹿到了穹顶。 而这时,四周的风不仅没有停,反而越来越烈了。 毕方执剑在手,他突然仰头朝天:“末学毕方,愿领道门之意,舍去真身,关上此桥……” 他伸手,学了麻姑爷的样子,咬开中指上的皮肤,转尔将鲜血抹在了剑上。 最终,他单手执剑,手中掐了一下剑诀,仰头一吼道:“承负在身,天地当立,道门不死!众生不绝!” 呼! 大作的狂风中,毕方执了剑诀,反手握剑,对准了地面上的某一点狠狠的一刺。 噗,砰嗡…… 哗! 井里水仿佛八条水龙般,呼的一下从井中蹿出,然后直接会聚到了暗河中。 而原本暗河里的水,这一刻竟在我的视线中实现了倒流,哗…… 大浪冲天倒卷。 轰…… 祭台上一阵的嗡鸣后,那大大的祭台竟仿佛遇到了地震般开始摇晃起来。 此际,就在祭台的上空,有如打开了一个漏洞,无数的狂风嘶吼着奔涌而至,再与这里气流相撞最终一股子可怕的力量酝酿成形了。 砰嗡! 啊…… 毕方被狂风卷起,人跃在空中的一刹那,他又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最终又打出了一道诀。 唰! 伴随他最后一道诀打出来。 四周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般。 瞬间陷入到了一片寂静中。 我疯了一样跑过去,扶起毕方。 “毕大哥,毕大哥。” 毕方软软地,微微抬起头来,他看了眼祭台说:“关上了,终于,终于关上了,关上了……” 说完这话,他头一歪,就此昏了过去。 “毕大哥,毕大哥。” 我一声声叫着,伸手去抚他的胸口,一触之下,我发现他的生魂是那么,那么的弱。 地魂强势,。夺了生魂之力,他亦是在拿生命来做这场跨越了数百年的法事啊。 “先别动他,别动他,还有我,我来……我来……” 这时,麻姑爷徐徐地爬过来,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塑料袋子,袋子里装的是一个药丸,可是那药丸年头太久,已经是坚硬无比了。 麻姑爷掏出来,他咬咬牙一横心,索性把药丸子分成两半,然后用嘴嚼巴碎了,捏开毕方的嘴,直接就给渡了进去。 我看的一阵心颤。 麻姑爷则长舒口气说:“小娃子,你可别嫌脏,老子这个,可是金津玉液来着,这个不是一般口水,不一般。” 我也不顾那么多只说:“麻前辈,毕方他,他有没有事啊。” 麻姑爷把属于他的那半颗药丸咽下去后,他说:“要是没得这个药,这娃子肯定是要死的,吃了药,天意吧,生死各一半,不过,要是留在这地方,一样是个死,得出去,出去才行。” 出去可是怎么出啊。 麻姑爷告诉我,他来这里的时候,齐前辈暗指了一条暗路。 所以,他是通过那条暗路,一路摸黑直接走到了这个地方。 麻姑爷同我,还有毕方,各自的因缘不同,所以我们走的路就大不一样。眼下,既然已经将这场横跨数百年的因缘给了结了。那么,我们就可以一起沿那条暗路回去了。 了解至此,麻姑爷挣扎着,拐着瘸腿儿,一步步地在前引路。 我则背上了毕方,跟在他的后面,一点点朝前走。 行走的途中。 我忽然感觉,好像有什么力量,如同海浪,又似轻风,一阵又一阵地在我身体轻轻拂过。 极温暖,却又不让人沉醉。 这是什么? 我背着毕方,一步步行走的时候,我体会,品味着这力量。最终我知道了,那是元炁…… 我不知道它的数量是多少,但回来的,却比我付出的要多的多。 为什么? 因为我做了一件合道的事。 我替天地之间,除掉了诸如钟思凡,韦青这样,已经是天地不容的存在了。 并且我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没有考虑到任何与自已有关的好处,等等一切的一切。我只是为了一个句话! 平复这一切,哪怕舍去我的全部。 以求诸物的心,去做,当不得。以舍之心,去行合道之事,诸物自然来。 这便是我总结的心。 不计荣华,不计成就,不计生死。 一步步去行便可。 除了对自身的领悟,我在返回的途中感觉对道门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求自身解脱生死,破空成仙的不是真正道门。 真正道门,是领了承负,一代又一代,延续道中知识,。拨乱返正,维护红尘这个大大的修行道场的人。 如同红尘中的众生一样。 老辈人将知识总结为册,老辈人口语相传下一辈,一代又一代,人们总结着这些生活的道理,总结着生活中的经验,并将其列为科学。 一辈又一辈的人,就是这么过来的。老的,教给新的下一代,下一代老了,再传,再教。 繁衍,生息。 人们领着深写入基因的力量,到了年龄就去做这样事。 这就是人间,这个大大道场的真实写照。 我想着这些,反复地念着,心更加的定了,沉稳了。 就这样,我跟随了麻姑爷的踉跄脚步,沿着一个洞,钻到之前来的那个洞穴时。彭烈和老牙叔,已经在那里守候多时了。 见到我们,两人急忙把我们背出了地穴。 来到外面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我又一次见到了星空。 我躺在草地上,我问麻姑爷:“麻前辈,咱们这是进来多久了?“麻姑爷:“三天两夜喽,这里是第三天的晚上,过了今晚,就是第四天喽。“怎么过了这么久哇,我感觉好像没有多长时间。 没想到,已经过去三天两夜了。 此时的我身上忽然一下没了力气。 我知道,那是一种伤力后的临时表现,想要恢复起码得休养几天才行。 我躺在草地上,闭了眼,就这样,不知多久,我就睡过去了。 醒来后,天还是黑的。 然后我们优秀的侦察员彭烈告诉我,之前围了这山的几个人已经撤出去了,眼下是离开此地的最佳机会。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麻姑爷说他已经给我们选了一个恢复的好地方。 只是,我们需要一辆车。 彭烈说,他有车,但是车况不太好。 麻姑爷说,只要是车就行啊,对付走吧。 于是,我们就这么离开了双桂山。 凌晨四时的时候,天还黑着,我们就找到了彭烈的那辆车。 车况果然,很差。这是一辆很破旧的小解放货车。 对付开吧。 我们坐到车里,然后我上了副驾,麻姑爷在后抱着毕方,彭烈发动了半天,没打着火。无奈他下去又摆弄了一阵,好不容易车有火了。跟着我们就离开双桂山直奔麻姑爷指的方向开去了。 车开到中午的时候,毕方发起了高烧。 体温一度达到四十度,然后我们采取了物理降温的方式,买了好多的雪糕给他放到身上。 但是这个温度,还不能降的太厉害,要控制好,让体温保持在三十八度左右,这样是最好的。 下午,给车加满了油后。麻姑爷告诉了我们此行的目标地,这个地方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它就是传说中的高黎贡山,一片纯生态原始的森林。 第五百七十九章 最不可能的人,继承了道门医术 进山的路并不好走,彭烈在麻姑爷的指挥下,把这辆小解放车的功能发挥到了极限,然后,我们还是被迫在中途下车了。 前方已经没办法走了。这是一段土路,由于下雨,外加塌方,路已经被堵上了。 我们在这里跟彭烈告别。然后我背着奄奄一息的毕方,扶着麻姑爷,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奔着前方行进。 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麻姑爷说了,这是毕方的生门,如果我不想他中途身死,就必须这么走。 一步步的行进。 饿了就啃两口路上买的馒头,渴了就喝一口装在白色塑料桶里的水。 我们就这样,足足走了两天,然后身陷到了一片森林中。 毕方已经快要不行了。 真的是气若游丝。 我问麻姑爷,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像武侠小说那样,渡一缕内力进去。 麻姑爷摇头说我是小说看多了。在痴人说梦呢。 普通的病症,利用一些气功,确实是有辅助性的治疗作用。但毕方这个,他不是伤到了身体。他是伤到了魂呐,他需要一个方法来修魂。 第三天的清晨。 我背着毕方,拉着麻姑爷,正走在一条泥泞的小路上时。突然前方草丛中传来一阵脚步音,我抬头望去,这一瞬间,我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而当我看到他们的时候。 我的眼泪流出来了。 修魂,医身的人都来了。 他们不是别人,他们就是程瞎子和蒋青。 前者是我儿时的恩人,长大后的恩师,后者是隐修秦岭的医魂高手。 “前辈,快救人呐!快,快救人呐。“ 我扯起嗓子。吼过这一声后,眼前一黑,然后身体由于透支的厉害,我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我毕竟不是铁打的。 这将近五六天的时间呐。我几乎没怎么合过眼。 元炁虽说是补回来了。可元气却受到了很大的损耗。 前者是根,根通过身体的一系列机能运转,最终才能生成元气。 而我的机能,经过一系列的透支,现在已经处于极度疲劳的状态中了,是以,我在见到程瞎子和蒋青后,我又一次华丽丽地晕倒了。池肝见圾。 醒来时候,我发现我正躺在一间熟悉的小屋中,我打量着四周转尔想起,这不就是之前我跟曲二,程瞎子一起练拳用过的那个吊脚楼嘛。 我拧头看了两圈,发现四周没人。 我喊了一声:“有人吗?” 很快吊脚楼外传来一阵的脚步音,门吱嘎一声推开。随之,我面前出现了一张熟悉且意外的脸。 说是熟悉,是因为他是我的熟人,说是陌生,是因为他跟以前的气质完全不同了。 他就是曲二。 曲二好了! 他的疯病终于,终于好了。 不知为什么,我看到曲二的一刹那,我眼泪唰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曲二看着我,他站在那里,手扶着门框笑了一下说:“老弟,我记得你,记得,那时候,你不大,这么高……” 曲二比量一下,又说:“你那会儿好像让我吓懵了。” 五分钟后,我接过曲二递来的一碗药粥,我送到嘴里喝了一口后,我跟他聊了起来。 一年半以前,曲二跟程瞎子出游内蒙。 途中,他们借宿了一个蒙古包。早上醒来的时候,曲二对程瞎子说,师父,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已变成疯子了。 程瞎子曾经跟我说过,精神病的患者,他们好的时候,都会说自已做了一个梦。要么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要么就是说自已睡了一觉,但说做梦的人占的比例很大。 正如毕方所说。 这世上人本无病,是的,世上人本无病。 精神病,也是如此…… 那天起,曲二完全好了。 真正等到他彻底好,还是程瞎子帮他回忆,回忆梦中的一点一滴。 曲二除了流泪,就是流泪。 然后,他们停止了蒙古之行,直接返回了曲二的老家。 曲二回家后,得知父母已经离世多年了。 然后他跪在父母坟前,守了一晚。 走的时候,曲二亲自用程瞎子这些年给他攒的钱。(ps:程瞎子给曲二开工资的,每个月是三千块钱,然后年终还有奖金。这么些年,他一笔笔的都给曲二攒着。)在村子里,大摆了两天的宴席。 宴席结束,曲二把剩下的钱拿出来,送给了当初他曾经打的那个人。然后,又分了一些给他的亲友。这就又摆了香案,正式拜了程瞎子为师。 程瞎子泪了,真的是泪了。 他高兴,太高兴了。 因为这世上没什么人,能够取代曲二,同样没什么人比曲二更合适接下来的修行。 至于之前的两个年青人。 曲二说,他们是懂的多,可到了后面要练功,吃苦的时候,一个个全都退了。他们疑问很多,都会怀疑这么做会不会对自已有什么不良的影响,这么做,会不会有问题…… 是的,事情放在别人身上,他们能想通道理。可一旦要让自已做的时候,就会疑云丛生,顾虑层层。 程瞎子无奈,给了那两个孩子一笔钱,打发他们走了。 随后,程瞎子叫上曲二,又去秦岭找到了蒋青。三人一路行医,识药,辨天地气理,人间万象。跟着就来到了高黎贡山,随后,他们在山中隐修,学神农尝百草,识药性,辨认天地气机流转等等一切上古医家的高明医术。 在这里,蒋青要把一身医魂的本领教给曲二。 程瞎子则要把一身的医身之术传给曲二。曲二拜二人为师,誓要把这古老道门医家的一脉东西给完全继承下来。 我听完,深深的为之感叹。 世间事就是如此的奇妙。 巧夺造化,深谙真理,直透天机的上古医术,最终没能让天生慧根的大聪明人学去。反而让这么一个,呆呆痴痴的傻子给继承了衣钵。 妙啊真的是妙啊。 感慨,我看着曲二叔,心中真的是无限感慨。 谁能想到呢?当初那个为了一只可爱的小兔子就发疯打坏人的傻傻的曲二。在几十后后,他竟然会成为一脉古医术的传人,会成为那个站在天地智慧巅峰的人呢? 而许多的聪明人,却枉费了自身聪明的福德,去让自已习惯了世俗的规矩,在众人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赚了大笔的钱财,自以为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实则不知,那根本就是在虚透一身的福德。 曲二这个例子,让我看清楚了一件事。 想想吧,一个傻子,坚持下来,几十年,他都能转了性子,然后学到真东西。 这世上,人还有什么事做不成的呢? 当然了,曲二得到这一切,他为之付出的也很多。 曲二跟我说了,他现在转了内丹修行,已经断了欲望,这辈子他不打算结婚生子了。他将入道门,领医字一脉精研专修。机缘合适,他会医治几个病人。但他却不以医病为已任了,究其根本,皆因世人现在太过于癫狂。倘若他入世,极有可能把这一脉的医术断在他身上。 所以,他的重要任务是传承! 也就是说,他在学成之后,自然知道哪个人是他的弟子,然后他会去找那个人,领上他,再教导他把这门东西学上身。 最后,那个人,再教下一个人。 如此,血脉相传,等到有一天,可以把这些公诸于世的时候,他们再现身入世。 这就是古老的传承守望。 一代又一代人,不为别的,只为这些东西不丢失。 聊过了这些,曲二告诉我,我身上的经脉由于透出的力过大,有几处受损的厉害。这份修补的工作就落到他手上了。 至于毕方,他身上魂伤的很重。 程瞎子和蒋青在这山上找到了一处很奇特温泉,借草药,还有温泉,外加道门的一些针术,他们会在半个月内,帮毕方把身上的魂修补好。 麻姑爷现在没什么事。 老头子身子骨十分的硬朗,所以他就成了这些人的后勒部长了,一日三餐,所需药材,等等一切,都由麻姑爷亲自去寻。 我听罢,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喝下这一大碗的药粥后,曲二取来了针具,开始给我施针了。 针术的施展,并非拿来,问了病症,找几个配穴就扎。 针术,非常讲究时辰,地点,气候,等等这些的东西。 要根据不同的时辰,方位,气候特点,选择不同的穴位,然后在不同的时间下针,行针。 老百姓不懂这个,他们病了,痛了,找到医生,就是一句话,快给我治好。 医生让等,老百姓不会听这个。抬头骂一句庸医,转身就走人。 到了下一家,一样,快给我治好。 然后,不管不问,哪怕输液呢,只要感觉病没了,立马说,神医,西药,西医好。 这些规矩,道理,天地间的气机流转,等等一切的一切,全都合乎了医脉的东西,都是要医家牢牢掌握的。 我让曲二给我行针。 就这样,每天行数遍针,然后吃的就是一碗药粥。 天天如此,每天就是一碗粥,数遍针。 半个月后,我一身经脉恢复如初。 接着,我又休养了五天,每天走几路的五行拳,末了就是打坐,然后跟曲二一起聊医术,识草药。 第六天后,毕方和程瞎子,蒋青,麻姑爷回来了…… 第五百八十章 深山偶遇‘雷震子’ 重新看到毕方,后者给我一种大死之后的重生之感。 他没有变,只是心更加的坚定了,并且我相信,他往后会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心理医生。他会用他的医术,解决很多人心理上的问题。 毕方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因为按照之前他的推测,他是要死的。 这一点得到了蒋青的证实。蒋青说,我在无形中做的一件事,间接帮助了毕方。 我做了什么呢? 如果说做,也应该是麻姑爷做的多呀。 于是,大家帮我一起分析。 当分析到,我背着毕方,然后身上感到元炁从天而降的时候,众人一致认为。是我引动上苍,降下的那道元炁帮了毕方,然后便成就了毕方这接下来几十年的逆天阳寿。 可这么做是逆天的呀。 蒋青的意思是,接下来我可能就会危险了。因为我给了毕方第二次生命,我就有可能再死一次,如果我不死的话,则有可能夺走我身边一个人的生命。 我初始认为这是胡扯,但我看蒋青的语气和态度,我知道这件事不是开玩笑。 老天让谁死。谁活,这都是天注定的事。 我无意之中,让毕方活了,这一个数据出现了偏差,就得从我的身上找回来。 我只有再经历一次死亡才行。 并不一定非死不可,而是要用最近的距离感受那缕死亡和绝望的气息,并且把我的命交给老天,让老天来一次定夺。 毕方听了,他表示不活了。 他要把命还我。 众人一番劝。 蒋青的话是这样的,毕方已经医好了魂,命数也确立了,他就算马上去死,对我而言也是一点好处没有了。 眼下,只能是看我了。而且,我这个还是一个天大的好机会呢。 我瞬间会意。然后跟蒋青一起,巴啦巴啦的忽悠了半天,彻底打消了毕方心中的负担和顾虑。 就这样,毕方跟我们住了三天后,麻姑爷要领他回去了。系司庄巴。 临行前,毕方跟我结了兄弟。 异姓的兄弟! 就这样,我送大哥十里山路,然后往回返的途中。蒋青看着我说:“仁子啊,你也知道道家人轻易不说这些吓唬人的话。后面的事,你心里要有一个数啊。” 我缓言说:“我是死,是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身边的人不能出事。“蒋青沉思些许,他说:“要想破了这一局,只能主动找一个劫来受,并且这个劫只能是老天与我,不能关乎我与其它人,乃至什么动物,生灵。“我听了忙说:“前辈,还望指一条明路。“ 蒋青沉思一番,他说还得回去跟程瞎子商量,商量才好。 就这样,我们回到了住处。 然后两位前辈商量了一晚上后,第二天他们让我把身上的衣服全都换了,后又将我的手机,钥匙,等等一切的物件收后。程瞎子说,这些东西,他将寄去青松茶社,交给荣师父帮我保管。 至于我,我换了一身独龙族的衣服。 独龙族是高黎贡附近特有的少数民族。 我换了这一身的布衣后,程瞎子又给我找了一个竹筐,最后我背上筐拄了一个拐杖,拿了一把破镰刀,这就上路了。 蒋青给我指了一条路线,同时他告诉我,不要去感知,不要用我小高人身上的神通去做什么趋吉避凶的事情,就这么一路走,最终我遇到什么算什么,不死,我命大,自然就活了。 这种事情换了普通人肯定不能理解。 大概会说,我好么样儿的,谁说我要死,我身边亲人好么样儿的,谁敢说他们会出事。 可当我一步步了解了庞大的道门体系后,我就知道,这些全都不是虚言。 这是真切存在的事实。 现在已经是将近十月了。 这里的天气已是微凉,不过对生活在山里的人来说,九月底却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季节,原因就是,山里的果子熟了。 我认得这山里的每一种果子,知道它们药效,药性,知道哪个对人体有好处,知道哪个嘎嘣脆,维生素是苹果的数倍。 所以我尽情地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晚上,我则打坐,把心回向天地,感恩这个大大的世界养育了我。 一路行了很久,我也不知道走去了哪里。 途中,我遇到过独龙族的老猎人,不过他们已经不打猎了,他们都做了森林的守护者,保护着这森林中的动物。 我跟他们聊天,了解民族的风情,了解这一片山。 直到有一天,我见到了他。 一个无名的,道士打扮的人。 事实上,现在很少有人能见到道士了。 可是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看上去五十出头,脸上有很浓的胡须,头上的头发束了一个道冠的发型,然后,由于他的头发很久没洗,所以那味道……真的是拒人千里。 他身上穿的衣服很破,很破。 上面遍布了大小不一的窟窿眼。 他的鞋子是一双老旧的解放鞋,鞋头已经顶出大脚趾了。 他的手很黑,指甲很长,显然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上正常的人日子了。 我遇到他时,我正在树上摘一种很好吃的,紫色的野果子。 这种果子很面的,软软的,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吃起来很甜,并且非常的抵饿。 我坐在树上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他正好拄着一根用树枝作成的拐杖走过,然后他抬起头问我:“哎,那个……能吃吗?“我先是一愣,然后说:“能吃,你尝尝。“ 我摘了一大捧,放到背筐里,跳下树递给了他。 他接过,尝了几口说:“嗯,不错,这个行,这个比我昨天吃的好,我昨天吃的那个寒性有点大。“我说:“那就吃这个吧。“ 我又多采了一些。 我们坐在树下吃果子,我问他:“你是道士?” 对方:“一方野道罢了,在这山上到处云游。” 我说:“听这山上的人说,原来高黎贡山上很多道士的。” 对方:“是啊,民国前很多的,山上灵气足,是修道的好地方,可近来,道门不兴,天地灵气也日益消瘦,再难寻到一个好的修行地喽。” 我敬重:“前辈怎么称呼?” 对方:“哦,我是道士,师父没给取俗家姓名,只给我取了一个法号‘雷震子’” 我一惊…… 事实上,我是在心里惊的。 雷震子,大名鼎鼎封神榜里的一位神仙呐。 这道士,他真的假的呀。 说实话,我没听他法号之前,还当他是一个真道士,可听了他的法号后,我感觉此人好像是一个假货。 但此行出发前,蒋青告诉过我,途中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可以我小高手的本事去打量,衡量,一切都要以凡人的标准去对待。所以,我只是心中存疑,并没有进一步地打探对方。 雷震子好像不知道他的这个法号代表了什么意思。 对,我严重怀疑他有没有读过,见过封神榜这本书,所以他报出法号后又问我:“你不是这山上的独龙族人吧。” 我说:“怎么看出来的?” 雷震子:“气质不一样。” 我一笑:“是的,我是一个汉人,我喜欢这座山,就装扮独龙族人的样子,在这里行走。” 雷震子:“不简单,这样的大山,一般汉人,如果没有什么好的行头的话,是很容易死在山上的,我看你到山上来不是一天半天了,你过了这么久,还能这么精力十足地活着,你不是普通人。” 我咧嘴一笑:“会点功夫。” 雷震子:“我就说嘛。嗯,不错,不错。” 雷震子吃了几个果子后,他拍拍屁股,抬头看了一眼树说:“咦,我在这儿住这么久,怎么没见到这样的果子呢。” 我说:“道长不会是,自已生火做饭吧。” 雷震子一挥手:“不是,不是,我小时让师父接上山,就没有下过山,师父尸解后,我埋了他肉身。就一直打坐,面壁,调和龙虎,走周天,我吃的很少,多数时间是喝露水。饼子吃过,但也不是经常吃,差不多半个月吃一次吧。“这雷震子说的几句话,给我弄的一激灵,一激灵的。 尸解,面壁,调和龙虎,走周天。 苍天呐,这位难道是丹道高人吗? 我走近一步,朝他一抱拳:“前辈此行,这是要去哪里。“雷震子:“哦,去解掉肉身。“ 我又是一震。 解掉肉身? 此时我简直要控制不住一身的小神通了,我真想把这个雷震子看个清楚。可是我没有…… 雷震子说:“山上的人当我是疯子,没人跟我说话,反正我也没下过山,不知道外面世界是才能样子的。我走了……“雷震子说完,他朝我摆了摆手,转身就奔一个方向走去了。 我看了一眼,发现对方要走的方向,跟我走的完全一样。 于是我追了上去。 “你干嘛跟着我?“雷震子往嘴里填了一个果子,一脸怀疑地看着我。 我笑了下说:“是这样的,道长,我来这里的时候,有位高人指了一个方向,说我沿着这个方向一直走的话,我可能会化解掉身上的一个麻烦,现在呢,你走的这个方向,跟我走的一致,所以,不如我们……““同行好吗?” 雷震子打量了我几眼后说:“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 我笑说:“我要去的地方,听说也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第五百八十一章 他说的每句话,都让我震惊 雷震子还是不想我跟他一起走,按他的意思说,他做的事情,我们普通人无法理解。所以,如果我惊慌失措。又或怎样,可能会坏了他多年的苦修。 听到这些话,我明白蒋青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了。他其实就是想让我做一个忠实的旁观者。一个站在第三方角度,经历这一切的旁观者。 我想或许正因这点。老天才安排雷震子跟我见面吧。所以我对雷震子保证,我只是一个旁观者,我不会插手他做的任何事。 “如果我被人杀了?或者是让野兽吃掉呢?”雷震子拢了下头发,一脸认真地跟我说。 我说:“我会看着你,一点点的让人杀掉。” 雷震子笑了:“很好,如果你能保证这样的话,你就跟我走,否则的话,你不要跟我一起走。” 我说:“我保证。” 雷震子:“那我们走吧。” 世上的人,恨不得自已危险的时候,会有什么人出来帮助自已渡过难关才对。可偏有雷震子这样的怪人,他不喜欢世人帮他做任何事,一件事都不喜欢做。 即便是我给他找了一捧很好吃的果子。 在两个小时后,他还是带着我,找到了一堆新嫩的松塔,然后请我享用里面的松子仁。 “这个很好吃的……” 雷震子教我剥开松塔取仁来吃。 “你是修仙的人吗?“我扔嘴里一粒松子仁。打量着雷震子问。 雷震子:“不是修仙,是脱开肉身。“ 我说:“脱开肉身不就是成仙了吗?“ 雷震子:“仙只是人对一些自如自在人的一些描述,其实仙和魔。就像人和兽一样,是等同的。” 我一怔。 雷震子又说:“什么都离不开规矩,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想怎样,就怎样,要守天地道理的规矩,只有这样,才是真修行。” “我师父说过,很多人是向往修成仙后的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天上地下,任意而为的境界而修仙。于是,很多人努力,可到最后,他们成就了。又那样做了后,他们发现自已实际是变成了魔。” 我想了下:“那如果,我修成了规矩的缔造者呢。” 雷震子:“规矩的缔造者更需要守规矩。你制定了一个规矩,就不能随便的改动。如果随便改动的话,那也是不守规矩。也是魔。” 我怔了下:“成魔了又是什么样?” 雷震子:“成魔了,就很厉害的,但越厉害,就离灭亡越近,就像一根火柴,划着之前,它蕴含了很大的,可以燃烧的能量。这能量是不变的,一直在的。可一旦划着了后,就是那一下,光和热,全都释放。最后,什么都没有了。” “魔就是这样,修成了后,体会并应用了种种不可思议,但很快就如同一根划着的火柴,最终,什么都没有了。” 我喃喃:“那什么是仙?” 雷震子:“人一旦修成了遵守更多规矩的本事,到了那个层次,它就是仙了。但这个规矩,不是我们人脑子里想出来的规矩,是这天地间的规矩。” 他指了一下大大的天地。 “比如这个松子,我们吃之前,我需要跟这棵松树商量,它如果愿意让我们吃,我们可以吃,如果不愿意……” 他看了我一眼说:“比如你刚才吃的果子,其实那棵树不愿意让你吃的,我过去了,跟它商量,它最后才勉强同意。” 我愕然。 雷震子说:“这就是规矩,人有了这些本事,就能成仙了。” 雷震子又吃了一粒松子说:“所以很多成仙的仙人,成了仙之后,因为守不住规矩,或是不愿意守那里的规矩,他们又偷偷的来到人间,重新做了人。” “很多,这样的仙,很多,很多。” 雷震子淡定自如地跟我说。 我震惊。 雷震子:“还有人,最后修成了魔,或是成了妖。但他们很少在这个世界出现,他们都在……” 雷震子想了想,他看我说:“你知道天上的星星吗?” 我拼命点头。 雷震子:“不同的星星,住着不同的魔,妖……” “这只是第一步,往上修,还有很多,很多的层次,每一个层次的规矩,也越多,越大。一直到最后,谁能守住最大的规矩,那个人也就是规矩的缔造者。” 我听到这儿,总算是明白了、一些了。 雷震子他学的应该是师徒间口头相授的那种内容。在这里,我把规矩,理解为‘道’就完全对了。 一棵结了果子的树,我看不出别的道,只是想到,这果子能不能吃,好不好吃。 可雷震子能看出这棵树上的道。 知道这果子的用途,知道这棵树在这里生长的意义,知道这些果实最终的去向,知道每一颗果实的因缘会际。 所以,他说,我不能吃。 但既然吃了,那怎么办? 雷震子就想办法,将因缘会际的一些东西给调整了一下。 所以,果子又能吃了。 普通人会想,这么活着多累呀。 所以,这世上,基本上看不到仙人。 雷震子吃了把松子又说:“人活在世上,也得好好的守规矩。守不住,由着心猿意马来冲动行事。最后,就成了兽,就得不到人身了。因为兽不喜欢守规矩,兽喜欢自由自在,喜欢无拘无束。它们喜欢任性而为,它们看到不顺眼的可以咬死,看到喜欢的,就会扑上去繁衍后代。” “但它们也有规矩,每一种兽,都有每一种兽的小规矩。如果这个都做不到,那只能再向下了,比如做蚊虫。” “可是蚊虫也有小规矩……” 我持续震惊。 雷震子:“人想出来的,不是规矩,是人间的法,是世界人民在一起商量好的条例。这个大家都得遵守,这是红尘的规则。想要修道,先得守好红尘的规则,然后再参悟天地的规矩最后是万物的规矩,这些都了然于胸,都能守住,然后,知道自已身体的规矩,到最后,就成仙了。” “修道,先做人,把人做明白了,做好了,才能修出明堂。” 我盯着雷震子。 “道长,你做过人吗?” 这话问的挺有毛病,不过我确实是想知道这个。 雷震子:“我开始的几辈子,人做的不好,后来开始重新学会做人,师父那边也在守着,就是这样。我做了几辈子的人,把因缘了断,这一辈子才有机会修道。” “道,不易修,这些规矩,这些话,也不易得。我今天说过,明天可能就再没机会说了。” 我怔了怔。 雷震子放下松塔说:“我们走吧,路很远的。” 接下来,我和雷震子展开了一场漫长的旅程。 我们走了很远的路,途中,雷震子的话很少。此外,我注意到他走路非常的小心,真正是那种,深怕踩到一只蚂蚁那样的小心。 不仅是蚂蚁,就算是花花草草,他都尽可能地避过。 但他的这种小心,又与那种担惊受怕的小心完全不一样,他仿佛走到一个布满了沼泽的森林,那些花草,蚂蚁,都像是一个又一个的沼泽一样,他只不过是避开而已。 我们行进的速度的不慢。 但我们还是走了五天。 五天后,海拔升高,四周树木,草地什么的也渐渐减少,放眼望去,大部分的地面都是坚硬的泥土和岩石。 在这样的地形中,我们一连走了两天。 然后我们来到了一片山顶遍布发黑岩石的那么一个地方。 雷震子来到这里,他转身看了我一眼说:“这就是我要解开肉身的地方了。” 我看着他:“解开肉身,为什么要解开肉身?” 雷震子笑了笑:“解开肉身,是因为我们有了重新凝聚它的能力。” 我又是一怔。 雷震子:“通过打坐,静功的学习,我能掌控一种控制细微的力量。因为这个大大的世界,其实就是完全由细微组成的。” 我脱口说:“量子单位,粒子,中微子,电子,夸克。” 雷震子摇头。 看来我说的这些,他完全都不懂。 雷震子:“修道人可以控制这些细微。修道人通过对自已身体的了解,知道了身体的规矩,然后又知道身体里面的细微都是什么,他就可以脱去肉身,到另外一个地方,再把类似的细微聚集,然后成就一副身体。” “但修道人需要行周天功,把身体里三个丹田中的东西,证的超脱五行。” “只有超脱了五行,才不会受这个世界控制,因为……” 雷震子拿了地上的一块石头说:“组成我们身体的一切,都覆盖了这个世界的五行痕迹。” “那些本来的东西,它上面,都覆盖了这个世界的痕迹,包括我们的身体,天魂,生魂,地魂,这些都有这个世界的痕迹。只有把这个痕迹抹掉了,证出最本源的东西才能成仙。” 雷震子说的这些,我懂一部份。 人的意识确实可以控制和操纵一些细微的物质。 还有他说,五行中覆盖的痕迹,这个我想可以理解为,比如说铁吧,我们至今尚没有办法制造绝对纯净的铁。 那么绝对纯净的铁,应该就是物质的本源态。 我想了想对雷震子说:“肉身成圣呢?肉身在这个世界,不死呢?肉身前往另一个世界呢?” 雷震子笑了:“那里的身体,比这里要好几万倍,干嘛要肉身呢?肉身成圣,只是这个世界的圣,守不住,一样成魔。” 我愕然。 我不知道雷震子是真有修行,还是他本身就是一个精神病。 不过,看上去他思维很清晰,很淡然,不像一个精神病该有的样子。 可他说的,怎么就跟正常人不一样呢? “时辰快到了,你不走的话,可能会死。”雷震子看了眼天空,他转头跟我说。 我咧嘴一笑说:“我这次来,就是来求死的。“雷震子:“我可不会帮你。“ 我说:“你若帮我,我还不高兴呢。“ 雷震子:“那好吧。“ 接下来,雷震子盘了一下腿,端坐在一块石头上。 我离他有一定的距离,也学了他的样子,盘腿坐在了地面上。 雷震子仰头看了看天空后,他对我说:“你身上有没有带一些金属的东西。“我想了下:“我有把镰刀。“ 雷震子:“你最好是把它扔了。“ 我:“为什么。“ 雷震子:“这里是高原,高海拔地区,你看那云层,离我们多低。“我说:“是啊,很低,怎么了。“ 雷震子:“你听说过高原雷暴吗?” 三秒后,我把镰刀扔了,有多远,我扔多远。 高原雷暴是世界上最恐怖的地区之一,一旦在高原发生了雷暴,人让雷电击中的概率就跟出门看到马路上的汽车概率一样大。 身陷雷暴区,倘若没有一个可靠的藏身地点,那么下场就是,轰的一声,直接外焦里嫩,皮酥骨脆。 “你害怕了吧。”雷震子在远处问我。 我抹了把汗说:“怕什么怕,我从来没有怕过。” 雷震子:“可是你的心告诉我,你害怕了。既然害怕,那又为什么来呢?倒不如马上起身走开。既然不想走,又会为什么害怕呢?倒不如,干干脆脆地坐在这里。” 雷震子的话一下子就给我点醒了。 我干什么来了,我不是为了履行同老天之间的那个生死约定吗?不是要近距离接触到一次死亡吗?我为什么害怕?既然来了,那就不要害怕才对! 念头在心中一转,很快我又定下心神。 然后脸上也不出汗了,眼神也变的坚定了。 雷震子看了看我说:“你很厉害。” 我笑了一下:“还可以吧。” 雷震子:“一般像你这样厉害的人,基本上在第一道雷过后,就会变成一堆的焦炭。” 我无语。 雷震子又说了:“既然怕死,为什么还呆在这里呢?” 我听了雷震子的话,我第一次发现,原本真正难打败的敌人是自已。 我的内心深处,其实是怕死的。因为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 可我又必须呆在这里。 这个纠结,这个心魔。 雷震子:“可老天如果真的要你死,你离开这个地方,就一定能活吗?” 我一怔。 雷震子又是一笑:“既然横竖都是死,那你又怕什么呢?” 两句话。 唰的一下,就将我的心魔给斩的干干净净了。 然后我坐在地面,一动不动。池坑围血。 半个小时后,黑云压顶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雷前辈不是人,我撞仙了 我很快又找到了当初在龙虎山第一次接雷炁时的那种感觉。 先是风! 开始的时候风不大,空气还有一点沉闷。 将近四分钟后,风吹越来越大了。空气中也出现了一股浓郁的水汽,四周光线一下暗下来,云如山般朝我们盘坐的这个山顶压来。 长这么大。我几乎是第一次见到压的这么低的云层。 它仿佛触手可及,就好像房间的天花板,只要稍微的抬一下手马上就能碰到它们。 还没有雷,没有闪电。没有雷光。 难得的平静,并且风好像也小下来了。 只是空气仍旧压抑的厉害。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突然,一道完全超出我预料的雷声毫无预兆地炸响了。 闪电和声音是同步的。 原因就是这一刻我距离它们很近,很近。 然后…… 我自问胆子不小了,可我还是有一种想要撒丫子逃跑的念头。 哪怕不逃跑,我也不想端坐在这里,我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又或许不趴,但我也要捂上耳朵,闭上眼睛。 因为这声音太大了,这闪电的光,太强烈了。 那一瞬间。唰的一下,天地之间万物尽失颜色,全是雪一般的惨白,过后喀嚓…… 就是一声喀嚓,仿佛要把心肺,身子骨给撕裂。 我全身的汗毛直竖。 脑门的头发,因空气中的电离子过强,转尔一根根的都竖起来了。 我的皮肤表面好像爬上来了无数只的小蚂蚁般,麻酥酥的让人心生恐惧。 叭…… 我眼前的空气,突然就爆起了一个小小的电火花。池坑史号。 火花闪烁,映到我的瞳孔中,转尔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呼……呼…… 风又吹起来了。 喀嚓。又是一道雷。 唰! 天地尽白。 我的心一激灵,一激灵的,手脚控制不动的想要挣扎着坐起来跑。 定! 定住! 我让自已牢牢地坐在了岩石上。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一时间我仿佛是一个根本不会行动的人,然后有一个人,拿着一把装满了子弹的枪,时不时的在我身边放一枪。同时这个人随时可以打死我,且他不用负什么法律责任。 没人给我报仇,没人给我伸怨。一切都是我自找的。 没错,我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只要雷打中我。 一瞬间,只要一个瞬间,世间从此再无关仁这人。 喀嚓! 轰…… 沉闷的雷音过去后。 我感觉身体一阵的虚脱。 龙虎山的雷,平原地区的雷暴,跟这相比,真的是太小儿科了。 真的太小儿科了,完全不值一提。 这里的雷,它是真正的天雷。 那声音,力量,气势!让人类看到后,再一次清楚认知到了自身是有多么的渺小。 “你是以武入道吧。” 突然,正当我战栗的时候,不远处的雷震子送过来这一句话。 我说:“前辈慧眼,我确实是以武入道。” 雷震子:“练武的好啊,做什么事来的都直接,不像道门其它几类,做事都曲曲折折的,旁人看不明白,都说这是干什么呀,怎么这么绕呢?习武好,行使手段,就是一个字,打。” 我咧嘴一笑,没说什么。 雷震子:“可打不过怎么办呀,打不过就合呗,这个不用我教你吧。“一点就透。 其实不用雷震子点我,我也明白,我现在应该做就是合上这场雷。 可说的轻松,做起来…… 那种气势,那对精神造成的压力,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永远无法相像。 是的,这根本不是想合就能合的力量。 雷震子:“道门中,遇大死之境,而求后生之能的法门有一个,今天我可以教你。“我听了一喜:“请前辈赐教。“ 雷震子:“那法门很简单,就是一句话,先把自已……斩了!“我一怔。 雷震子:“不是让你找把刀抹脖子,你那样做的话,只能说是一个愣头青。斩了,是斩了心中求生这一念,斩了,就斩了自已觉得自已是活人这一念,斩了,就是斩了自已还有肉身这一念。你肉身都没有,你又没做过亏心缺德有损天理的事,你怕什么天雷呢?“我惨笑说:“前辈,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可是我没有法门呐。“雷震子:“你且听好了。” “你是以武入的道,武之一道,最重要在于‘呼吸’二字。你先将冥冥中若有若无,空空荡荡,沓沓灵灵的一缕真意生出。生出后,让它合了呼吸,入中宫,膻中元神所据之府,再下行,入下丹田阴身所居之所,此时幻相若生,则不理会。若幻相不生,则引灵过尾闾,上行夹脊,通玉枕,直接泥丸上丹田之府,接上后,合生一缕真灵之意,破脑腑上行,接头顶三尺之所。那是真明所居之府。” “接下此府,则百害不生,百灾不侵,百邪不入。自然心守空空真明,眼观朗朗大道,意合荡荡乾坤。” 我恍然:“头上三尺有神明,难道说……” 雷震子:“人人皆有此神明,人人不信此神明,浊身诸趣千般害,苦了真神一抹灵。哈哈,小友,坐好了,真正的雷,马上要来喽。” 我听了雷震子的话,当下不敢耽搁,直接按他的吩咐,坐在那里,然后一步步的,按他指导的法门,行了起来。 很快,真的很快。 轰的一下。 我好像有了一种坐火箭的感觉,一下就跃到了头顶,然后居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四周。 又是熟悉的画面。 三十六十度,完全的无死角。 然后,雷来了。 那声音,气势,白光比刚才要猛烈数十倍。 但我已经不再害怕,而我不害怕的原因不是别的,而是这雷本身就是我释放出来的。 我接上了头上三尺的那个所在,但是我动不了,我就好像被什么力量牢牢按在了那里一样。并且,我只是一团意识,我没有身体胳膊腿儿什么的,这些都没有,我就是一团固定在那里的意识。 然后,我看到了雷。 接下来,我就合了过去。 难以名状的感受,真的是难以名状。我接受到雷炁,我感知到的阴阳相撞的力量,就好像海浪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冲涮着我的意识,同时,这雷,好像还在检索我的念头,我的记忆,过往等等的一切。我仿佛等待审判的人一般。 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合大道。 轰! 就一下,包括我的意识在内,一切的一切都会随雷声消散。 可是我却不再害怕了,不仅如此,我还乐意让这大大的力量来检索我。 我愿意接受这洗礼。 我沐浴雷中,不知过了多久,我眼睁睁看着距离我最近的一道雷在我身体三十米远的地方轰到了地面。 但我不再害怕。 我就这样,合着雷,让意识归于了虚无。 而后,不知多久。 哗…… 大雨倾盆而至。 而一道道的雷音,早已经远去。 我睁了眼,看着雨幕中的天地。 突然,我听到了一声爆喝! “呔那小子!还不回归肉身,更待何时!” 砰! 我好像让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嗡的一声震鸣后,我先是感觉冷,然后看到自已正跟一条让雨水给浇的透湿的大狗一样,蜷缩在地面上瑟瑟发抖。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雨幕,我张口喊了一声:“雷前辈,雷前辈,你在哪里啊,前辈,前辈!” 没有人回答我。 我试着站直身体,却发现身体好像锈住了一般,胳膊腿儿都不怎么听使唤了。 我咬牙挪动一下腿,这一动不要紧,瞬间胯骨那里,还有腰,胳膊,身上的肌肉立马传来一股钻心的刺疼。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我没理会太多,强挺着疼痛,我喊了一声:“雷前辈……” 回答我的只是哗哗的雨水音。 人呢? 我忍受剧烈疼痛,一步步走到雷前辈方才打坐的地方时,我看到的只有一截烧焦的身体。 一截让雨水冲涮着的身体。 哗哗的,很快将身体浇垮,然后变成灰,然后一点点的化成了泥土,随着地面流动的雨水一起渗入到了地底,又重新归于泥土之中。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切,我不知所措。 突然,就在我大脑意识一片空白的时候,我脑子里传出了一道声音。 “小友,若有机缘,你我再聚一述,我去也!“我一个激灵。 “雷前辈!” 我抬头望向天空,可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漫天四野,只有一道大大的雨幕。 我呆呆地看着四周。 过了许久后,我又低下头,视线所及,地面只有一滩淡黑色的印记了。 没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眼就没了。 我静立在那里,想了很久。 最后我终于想明白了。 雷震子修的道,也是道的一种,他同毕方那些道人不同的是,毕方是在世间,做着规矩的修复者。而雷震子,他们将要成为的是规矩的缔造者。 一个缔造,一个修复,为的都是这个大大的红尘道场。 什么叫真正的高人。 我想雷震子这样的,应该是真正的高人了。 他已经悟出了天地的一切玄机,他悟出了人身的真相,毫不夸张地说,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在轰碎这副身体之后,他再自行组建一副身体出来。 这已经是,传说中的仙人了。 那么,我刚才经历的,目睹的,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得道飞升,羽化为仙吗? 世上不是什么人都有得道飞升,羽化为仙的基础的。 按雷震子所说,那人得斩了一切与世间的联系才行。 什么叫与世间的联系,最简单的,双亲在,不能羽化。若有未了的因缘,也没那个机遇。 所有的机缘全都遇到了一起,然后还要有一个天大的福报。 这份福报如果放到社会上,那他完全可以成就一方的富豪,说句夸张话,他绝对是福布斯榜上的顶尖人物。 具备了这些,才有雷震子所说的那个基础。才能够实现所谓的得道飞升,羽化成仙。 而这些基础,按雷震子的说法,它来自于雷震子之前几世,几十世做人行善而积累的东西。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只有做足了,做到了,才自然而然有那个能力。 此外最后雷震子选择用雷暴的方式来解脱肉身,这里面更重要的一个作用是他要清除自已与这个肉身的一阵联系。 雷电是可怕的能量,它能毁灭清洗掉一切的信息。 而雷前辈选择了这种方法,就意味着,他在世间的一切信息都将不复存在。 他最终,就要化为那个规矩的缔造者,然后守着更多的规矩,进行下一步的修行。 想通这一切,我面对大雨,面对苍茫的天地,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坦白讲,我现在的心情,有点外焦里嫩。 真的是外焦里嫩! 难以想像啊,雷震子他颠覆了我以往的很多认知,真的颠覆了很多,很多。 此外,我这身体。 这…… 这胯骨轴子,怎么这么疼呢。 哎哟,难道,我真的也死了一次? 我感觉应该是这样的,我好像是真的死了一次,我的身体,完全失去了生命力,变成了一堆死肉在地上躺了很久。 正因如此,这副身子骨重新活过来后,我才会感觉周身有难以名状的刺痛。 我的天呐,原来我到这里,真的是会死的。 原来,那会儿我的意识脱体而出,其实等于是自已临时斩断了跟肉身的一切联系,然后我的身体已经死了。 如果不是最后,那个我搞不清楚的力量拍了我一下,又把我拍回到身体上。 可能我真的就是死了。 关键就是那一下子,又给我拍回到这副身子骨里喽。 然后我京城小高人,哦不,京城大官人,又活过来了。 我反复的品味,最终认为,是雷震子前辈也让我解了一回。 但这次只是假解,解完之后,他又给我送回来了。 如此一来,我算是死过一回,又活了。 这样,系在我身上的那个恶缘,包括之前一些未了的恶缘一切又重新清零了。 这样的手段,已经不再是人了。 我咽了口唾沫,仰视天空,最终,我看了看四周,我发现没人后,我张嘴吼了一嗓子:“神仙呐,我看着神仙啦,神仙,啊啊啊啊……神仙!” 没错,我骨子里还是一个俗人。一个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俗人,所以请原谅吧,我失态了,但我确实是,真的是不敢相信刚才看到的那一切。 包括很久之后,我回忆起来,我一直觉得是一个梦。 管他呢,我又死过一回,然后活过来。 那么现在,该是重新温习一下这副身体的时候了。 我站在山顶做了几个广播体操动作后,开始思忖,接下来先锻炼什么部位…… 第五百八十三章 重拾泣灵,重舞风戚 我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还是胯骨轴子,尾巴根儿那里疼的比较厉害。 原因简单,这里是习武之人身上的重要关节部位,一身的力气运转。等等一切,都要借助这里的运动来完成。 我刚才死去那么久,说句夸张的,我体内好像都已经形成血栓了。 不过这种血栓又与疾病产生的血栓大不一样。后者是身体阳虚,没有行化血栓的力量,再加不良的生活习惯,导致血管硬化,这才形成了栓塞。 我身体没病,行化血栓的劲也有,当务之急,便是小幅度的活动了。 于是,我又做起了广播体操。 这个不要笑话,广播体操的编排其实很合理,有一套动作还充份参考了五禽戏和传统武术的套路演练等等,所以,它的动作实际上非常科学。 走了几路广播体操,感觉身上的阳气又回来了。然后我最后又看了一眼雷前辈消失的地方。 真的都成灰了,他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成灰了。 大雨将这些灰冲散,又都渗入到地面。 一切了无痕迹。 对着那个地方。我一抱拳,这就转身,撒开步子,走上了趟泥步。 趟泥步是一个升活阳气非常好的步子。 但由于我刚才死过,体内阴气比较重,这么一走,冷不丁感觉心浮气燥,有点要发火的意思。 这个时候,一定要定下这个心神。 要领上一个气定神闲,讲白了,我走我的步,其余的爱生气就生气。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心思。 拿住心劲再一走。半个小时后,全身就暖起来了,跟着心情舒畅,阳气生发,一切又重归到了以前的境界。 人生活的是一个阳世。 阳世中,想要让自已变的足够强大。想要拥有一个很好的命运,就要合阳世之道。 就得让负能量少一些,让正能量。阳光,等等这些东西多一些。 虽然,世上确实存在负能量。 但存在又如何? 我心,如骄阳,璀璨,不灭,永恒,燃烧…… 这个心念一起,不知怎么,我的中,下两个丹田内,突然有了一种燃起熊熊大火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 难道说,我进入到了道家中所谓立鼎的那个境界,立上了这个炉鼎,以五行为药,燃动真火,炼就金丹? 并且,一起炼两颗金丹? 我想到这儿,摇头笑了一下。 且就当这一切只是我的虚妄之念吧,我还是老老实实站我的桩,行我的拳,打我的坐。 其余一切,大道自然。 老天爷真要给了我那个命,我领过来就是,没有那个命,强求亦是无用。 一念之间,我又坦然。池阵大号。 坦然的结果,那种说不出的热呼呼的感觉反而更加的强烈。 我能感受它们,正在产生一系列的变化,在这种变化的指引下,我的身体也发生着微妙的感觉。 肌肉,骨骼等等一切都在变强。 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倘若再让我跟李拓州,钟思凡,韦青这三人再打一场的话。 我有把握在十秒内,把三人全放趴下。 生魂与地魂已经产生了质的改变,我的身体也变的极其强劲,然后打开的第四魂也有了一丝灵动的,说不清的力量降了下来。 我感觉自已好像要变成一个什么东西了。 这个感觉不太好,于是我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坐下来,排空了心思,我去接齐前辈。 前辈在躲三灾。 但我觉得,利用一种灵性的沟通方式,我还是可以与他交流。 事实证明我的做法是对的。 我接上了齐前辈。 前辈并没有惊讶于我现在的突破,此外当我告诉他雷震子时,前辈也没有惊讶,他说事实上这样的人世上还是有的。虽然不是很多,但每隔几十年,总能出那么一两个。 前辈说我目前确实处于修行当中的一个瓶颈上了。 我的地魂和生魂太过于强大之余,我又开启了神秘莫测的第四魂。 由此一来,我身上所担负的东西就多了,这样不免显的杂,而目前让我把身上所修较正统一的唯一方法就是选择一种全新的锻炼方式。 我问齐前辈,哪种方式好。 前辈是这样提示我的…… “关仁,你不是有一把剑吗?我记得好像还有人传了你一套剑招。” 我一怔:“前辈你说的是舞风戚,和泣灵剑?” 齐前辈微笑:“三字一音的修法确实对你的路,你跟我修的时候,我没让你继续来修那个三字一音是因为它太大了,你那个时候修这么大的一个法门,你担不住,是会出事的。但现在,你经历了这么多,生生死死的一次又一次走过来了。你已经能担住这个大大的法门,你也能担住泣灵这样的上古奇物,你同样也能担住舞风戚这般,远古真人与天地相沟通的导引之术。” 齐前辈又说:“泣灵虽好,但不要把它当成一件杀器,要当它是一件道器。” “杀器,以杀人,取人性命为主。道器,则以其本身之道,参悟天地玄机,合化自身为妙。” “两者之间,你一定要选明白。” 我当下回说:“明白了,多谢前辈及时指引,另外前辈,这世上有没有龙啊……” …… 没动静了。 我等了一下:“前辈,前辈……前辈……” 完了,又问多了,那边自动切断喽。 我跟齐前辈沟通完毕,当下又按来时的路,狂奔了数天后,我回到了位于高黎贡山深处的那个吊脚楼。 程瞎子和蒋青见我回来。 蒋青一看到我的模样儿,他立马就说,我成了,我成功死了一次,摆脱了那个即将降临在我身上的厄运了。 接下来一番交谈,我这才知道,原来雷震子是蒋青的一个长辈。 蒋青一身的医魂之术,就拜雷震子所传,这才有了今天这番惊人的造化。 这次,我遇到这么一件事儿。蒋青便用我跟齐前辈沟通的方式,联系了这个雷震子。 原本雷震子不想管,可他听蒋青说了我的个人事迹后。雷震子有兴趣了,所以,他决定提前解了肉身,离开这个世界。 而在此之前,雷震子打算再搁世间多逗留几个月,等到来年开春儿了后,他再离去。 有了雷震子的成全,最终我才摆脱了这个吓人的恶缘,并还让自已有了一层新的突破。 这一切,要说是机缘,也不在对。因为这里面也有我个人的一些努力。毕竟,以前做的事摆在那里呢。若我没过那些事,我相信雷震子绝对不会搭理我的。 三人还要在这个山上继续修一段时间。 而我则要回京城了,可离到走才发现,我身上的那些钱啊,等等一系列的证件什么的,都让曲二给我寄回京城荣师父那儿去了。 程瞎子,蒋青身上又没什么钱。 无奈,我只好跟曲二借了一些路费,然后换上我的衣服,挥手告诉了恩师前辈,一路往京城走去。 一路走的很顺。 到京城的时候,我用公用电话联系了荣师父。 荣师父接了电话,我才知道,原来邮寄的包裹也刚刚才到。 这什么快递呀。 跟荣师父见了后,我才看清楚,原来是xms。 真是强大的快递,真快呀。 什么都不说了,荣师父正好要带一个外国来的太极拳弟子参观她们的练拳基地,于是我就跟荣师父告别,打了个车去银行,然后把我寄存在那里的泣灵剑取了出来。 剑拿到手,我直接回家,把自已锁在了家中,握了剑开始按齐前辈教我的法子修了起来。 三字一音! 久违的修行方法,我再次把它给捡起来,我根本不用三字一音了,我直接就是那一个音。 然后瞬间人进入到那个定的状态,握了剑,嗡……剑身一鸣间,我习起了应前辈教我的那一套舞风戚……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随心所俗,都是那么的自在。 我没有太多的感觉,就是感觉自已化成了一道风,随瑟瑟的秋风一起,在院子里舞动。 九天! 我除去吃饭,睡觉,打坐,站桩,还有正常的大小便,我其余的时候都在舞这个泣灵剑。 然而,我却没有了那么多的感受。 一直到最后,当我浑身上下一点感受都没有,甚至我感觉泣灵剑也快要消失了一样,我知道,我快要把泣灵剑上的身那股劲给合上来了。 合! 而破之! 合就是寻找共振的频率。 破,就是改变目标的频率…… 但我并没有过多欣喜,我反而变的更加冷静,因为我知道,现在表面上看四周的一切似乎很平静。可事实呢? 霸王正道的几个人一直没消息。 另外,还有小楼,那个美纪子,还有那伙东洋人,他们都怎么样了? 美纪子原先由宗奎看着。 可宗奎没有跟我说,那个东洋女人最后怎么样了。 包括现在,荣师父跟我见面的时候,也没提过那个女人…… 不行,我得跟荣师父通个电话。 思忖间,我回屋儿,然后我拿起电话正要给荣师父打的时候,不想手机这个时候却响了。 我拿起来一看。 小楼打来的。 我急忙接了。 小楼压低声音说:“仁哥,你在哪里。” 我说:“我刚回京城。” 小楼:“我们在长白山!” 我一愣:“你们,除了你还有谁?别外惜情不是在长白山吗?你是去找他吗?” 第五百八十四章 到了地方,人突然走了 小楼听我这么一问,他在电话里长叹了一口气:“事情说起来还是怪我……” 接下来小楼跟我讲,他在杭x跟那伙东洋人周旋了一阵子后,他就想办法摆脱了对方,然后他只身去了京城。 中途他给我打电话。但没有打通。我估计,他打电话的时间,应该是我在双桂山地底阴司的那个时候。 就这样,小楼到京城后。他联系了荣师父。 说他想见美纪子一面。荣师父的意思是,宗奎临行前特意嘱咐过,不能让小楼见美纪子,见了的话,恐怕会横生一些变化。 小楼在京城呆了一天。然后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这个忍不住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他一腔真情义,让一个女人给骗了。他不甘,他想听那个女人跟他说一句实话,说一句真话,他想听到这个东西。 总之,千言万语换成一句话就是,小楼心里还是放不下这个美纪子。 于是小楼就苦苦的央求荣师父。 后者出于无奈,就把那个地点告诉了小楼。小楼也没自已一个人去,他叫了杜道生和艾沫。道生,艾沫两口子一直在京城经营一个多元化的华夏道门生意。 这里面既有中医的养生,也有拳功的站桩训练。还有道家的知识讲座,包括,易经,八卦,等等很多东西。 道生和艾沫办这个东西有一个核心的思想,那就是不搞个人崇拜。 因为,这样的东西也不是没有人搞过。但到最后却都败了,败了的原因就是对个人的无限崇拜,高于了知识的本身。由此一来,所产生的就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千万不要崇拜人! 这是千古不灭的道理,如果真要崇拜的话,去崇拜那些思想。生育我们的天地,宇宙,星辰吧。 没有什么比那些更好的了。 人,都是一样,一念为善,一念为魔,终其一生。永无休止。 道生和艾沫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他们的仁武堂分会搞的非常不错。 小楼于是就找上了道生俩口子,俩口子跟小楼一起去见了美纪子和燕雪。 然后三个女人一台戏嘛。 艾沫。燕雪,就跟美纪子唱了一出戏。 前两人劝后者,后者也假意应允,愿意听从小楼的安排。 小楼还是心软,于是他就决定给美纪子领回南x老家,然后在那里让老家人看着她,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小楼领着美纪子走了。 到了南x刚下机场没多久,他就让人劫了。 对方手段很高,并且还用到了枪。当然,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美纪子以肚子里的孩子为要胁,如果小楼不放她走,她就死给小楼看。 无奈,小楼又把她给放了。 就这么,美纪子重新回到了东洋人的怀抱。 小楼憋气之余,他想要找上门讨个公道,没想到东洋人直接给了他一个电话,告诉他马上去长白山,如果他不去的话,美纪子肚子里的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 小楼无奈,他只好返回了京城。 刚到京城,宗奎就找到了他。然后宗奎没说什么,既没怪他,也没有骂他。只是告诉他,缘,要一分一分,一毫一毫的化。不要想着快刀斩乱麻,那样是斩不断的,也不要想着去理,越理越会乱,要顺着心,合着道,念着慈悲第一,一步步的走,只有那样,这个缘最终才能化开。 小楼听过宗奎的教诲后,他执意独自一人上长白山。 但这个时候,燕雪却拦住了他。燕雪的意思是,要去一起去,不能让小楼一个人去。 与此同时,杜道生和艾沫也知道消息,于是两人说要去长白山看天池,拿着这个理由非要让小楼带他们去。 小楼知道朋友们是怕他一个人有危险。所以,他同意了。 四人这就一路杀到了长白山,然后到了旅游区后,在松江x镇找了个酒店住下,便开始等候消息了。 一晃很多天过去,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小楼着急了,感觉这不是个办法。再加上杜道生和艾沫也想我了,于是他就给我打电话。 没想到,他一打,我正好是接了。 了解过这些曲折后,我表示马上去长白山跟他们会合,另外我特意告诉他们,在我没有去之前,千万不要擅自行动。 小楼一口答应,当下又将他们住的酒店和房间号报给我,我一一记好后。这就挂断了电话。 东洋人还是不放过东北这块宝地。 东北确实是宝地。 当年东洋人占领这里的时候,他们开展了为期数十年的测绘,他们将东北的矿产资源,各种珍稀资源搞的清清楚楚。然后他们并没有马上开采,而是采取了类似当初占领x湾的手段,先把大批的东洋人迁过去,然后让东洋人的文化与当地的文化融合,转尔产生一种全新的文化后,再一步步的开展工作。 世界上最可怕的入侵不是军事上的侵略,大枪,大炮,核武器,导弹,这些真的只是下策。 老外们研究中国文化其实很久了,他们深谙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的道理。 文化上的入侵才是真正可怕的东西。 当一个中国年青人,向往东洋的樱花,富士山,北海道的温泉,向往美剧中的生活,向往西方人的一切时。 这真的是一件,非常,非常可怕的事。 反观这点,其实东洋人做的很好,他们的社会制度等等一切是现代西方的生活方式。但骨子里的东西,一些的传统等等,他们还固守着古老的东西不变。 虽然那里面有些在我们看来是变态并且无法理解的,但他们仍旧固守着不变。并且,坚绝反对外来文化的入侵。 这样想的话,我觉得道生,艾沫,他们正在做一件很伟大的事。 真的,非常的伟大。 想的太多没有用,他们已经杀过来了。 当年,东洋人在东北生活了那么久,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掌握了些什么。 所以,这次他们不是盲目去的。 我放下手机,就开始准备行李了。 泣灵剑我不打算带去,与人动手,它的威力太大了,可能出手就是一条人命,这对我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好处。 所以,行李收拾好后,我就打了一个车去银行又把剑给存起来了。 搞定,取了一些现金带在身上,我又订张机票,这就准备要去机场,乘这趟晚间的航班去省城的时候,我又接到了一个意料外的电话。 电话是七爷打来的,他告诉我,说是一个叫韦青的人死了。他的师门知道他们的这个远去海外的徒弟死在我手上了。 师门的人在东北,希望我能联络他们给他们一个说法儿。 我想想,马上知道这消息是谁给递过去的。余千,余千算我算不准,但算韦青还是能算准的。他知道韦青死了,这么个强悍的家伙死了,除了我好像不可能有别的人插手。 所以,余千这个老狡猾,他们把消息透给韦青的师门了。 好! 我且会一会传说中的东北高人! 我让七爷给我把对方的手机号发来。池阵呆圾。 然后,我打车去了机场。 东北的高人来头其实不小的,满清那会儿,东北属于柳条边外,是皇家的禁地,当时有不少的高手在那里负责保护着大清江山的根基。除外,还有很多高手因为怕连累家人,不得不屈从朝廷,然后被远远地发配到了东北苦寒之地给生活在这里的贵族做仆人。 这些个高人们住在那里,然后一直守着,等到清王朝彻底覆灭后。他们也就自行在附近建村立屯,成家立业,繁衍生息了。 不过,很多人的功夫没有丢下,有一小部份人仍旧在习着古老的功夫。 我念着这些…… 不知怎么,突然我心中浮一念。 然后我叫司机停车。 车停下来后,我想了想,又让司机带我去了关马七宝轩。 到了那里后,我找到马叔,然后把当年苗族大巫阿花婆婆交给我的三根古怪羽毛带在了身上。 这三根羽毛好多年喽。 我一直不知道它们有什么用,它们代表了什么样的意义。 直到这一次,当我要去长白山的时候,我突然就想起它们了。 这一念不会无缘无故生出来。它生出来,就一定是在提醒我,要带上它们,远去东北,去接一个等待许久的因缘。 闲话少说,我又打了个车先是到机场,正好赶上航班,就这么一路飞到了省城。 到省城后,我又打听路线,接着先去了吉x。到了那里,又在客运站一通的打听,末了终于坐上了一辆开往松江x的客车。 一路的颠簸。 到了松江x后,天已经黑了。我急忙在镇子里找了一个小三轮,让他带我去了那个酒店。 我不知道自已为什么这样急。 可是到了酒店后,我终于明白了。 小楼一行,走了。 大堂的工作人员说,他们是六个多小时以前退的房,说是参加了一个什么徒步行走的计划,然后跟着几个人一起坐车往长白山里走了。 我愕然之余。 忽然,大堂一角的沙发坐着的一个玩手机的青年,起身朝我走来了。 我打量了对方一眼。 青年一笑,跟着说:“山里好玩的地方可多了,对了,想看东北虎吗?纯野生的,安全我不管,但我能给你带到地方。完了一个人,五百块钱带路费……” 第五百八十五小串店,惊闻长白秘事 我拧头看了这青年一眼说:“五百有点多吧,便宜点行不行?” 后者一脸正式:“三百五,最低三百五,再少一分钱也不行了。” 我说:“好,那什么时候出发?” 青年:“明天早上。明天早上我开车过来接你。” 我说:“行,明天六点,我在这楼下等你。” 青年:“要不你留个手机号吧。” 我说:“不必了。” 不用过多语言。简短几句话我已经知道这小青年是怎么回事儿了。 有人跟他讲过我的长相。 然后特意托付他过来接我。那个人是谁。我同样不用多想,他应该就是余千,至于说看老虎,那个人绝对是苏虎。 功夫修到一定地步,像小青年这样的普通人,他只要一开口,练家子立马就能知道他说的事情几分真,几分假。倘若入了道。听的人也能听出来这话后来牵的是什么因缘。 这不是什么神通,就是听到的同时,稍微过一个脑子,立马就能知道结果。 普通人也有这本事。 十几岁的孩子之间撒谎,互相的辨识度肯定不高。 但若是一个五六十岁,经历很多世事,并掌握时下流行脉络的人,面对这样的孩子。 搭眼功夫,就知道他是不是胡乱说话了。 我目送这青年离去。 转身,在大堂那里开了一个房,拿上行李就上去休息了。 时间不是很晚,我虽然坐很久的车,可一点都不累,到房间简单冲洗一下,我换了身衣服。披上一件风衣这就下楼,打算四转转转,找个地方吃点饭。 这个点儿,寻常饭店都关门了。我转了一圈,刚好看到一家‘延吉小串’的烧烤店。 吉林的串儿很出名,这种延吉小串很好吃,用的是新鲜猪里脊的肉,只有小手指那么长的轻薄一条,然后稍微烤一下,将好熟的时候,不需要放太多的调料。只需要撒上一层盐面就可以。 同样,这种烤法极是考验厨师的功夫,火大了,肉就焦了,火小了,肉还不熟。要火候好,烤的腥味尽去又外焦里嫩。 很久没吃到这种家乡的美食了,我见到就挪不动步子喽。 坐下来,要了几样串,又要了一碗更具特色的热汤面。 热汤面用的是荞麦面,煮熟后,用调好的高汤浇一下,再撒上黄瓜丝等不同的青菜,味道非常的赞。 我并不着急小楼一行人的下落,因为这个时候,急是没有用的。这里面,肯定存在着高人之间的博弈。 我之前对高人的印象很模糊,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同样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否为一个真实的存在。 可通过‘雷震子’…… 对了,差点忘说了。雷震子这个名,本就是一个假名。蒋青跟我说了,那人不是这个道号,他只是随便编的一个名字,不留名号,在这个世上就无牵挂,因缘也能斩的干干净净,非常彻底。 通过雷震子,我知道世上还有不少,类似他这样的人。 已经修到那个境界了,就差最后一个环节,但是他们没有选择离开,他们还继续守在这个世界。 这里面就提供了一个危险的信号。 因为,他们这么高了,还做人的话。极可能,一念为道,一念为魔了。 他们就像薛定锷箱子里的那只可怜喵星人一样。 科学家们,永远不知猫的死活。 同样,高术江湖上,我们这些小高手们永远不知,这些大人物下一刻是道,还是魔! 所以,我反而淡定了。 我慢慢品味着食物,感觉这小店的手艺真心不错,味道很足,并且口味什么的,不是特虽的重。 这时,我拿了张纸巾,正要擦手的时候。突然,隔壁桌的两个人,映入我眼帘了。 我只扫了一眼,就看出这两人有点小古怪。 同样,我也看出古怪的原因是什么了。 两人中,一个头发花白戴眼镜的男子,应该是学医的,他是个医生,此外看上去应该是一个老庸医。 不是我抹黑国内的医疗行业。 事实上,真就是这样,医生并非老的就好,老的也可能是老庸医。 坐他对面是一个样子很高人的人,他的年岁大概五十出头,一脸的高深莫测,浑身写满了张一道又一道玄奥至极的符号。 这人,我也扫了一眼,然后我笑了。 他身上有东西,附了一道灵!这道灵,是祖上留下来的,附他身上,赐了他一点小神通,然后他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民间土仙了。 两人这好像刚忙活完什么事儿,然后凑到一起,一块喝个酒,吃个饭。 老庸医给大仙儿,倒了一杯啤酒。 他扫了眼四周。系土纵技。 附近没什么人,我离他将近有七米的距离,这么远,他以为低声说话我听不着,是以他搓了把手,小声说:“哎呀,这回麻烦老弟了,要不是你,这家伙,可给我吓坏了,你说这人,就是发个小烧,打个点滴,打着,打着,这咋还疯了呢?输液反应,也没这个呀。再说了,我也没给点青霉素,就点了点克林霉素。” 大仙儿把筷子拿起来,对了一下,比比找齐后,端了小手,夹起一块拍黄瓜往嘴里一填,得意洋洋地说:“你懂啥呀,那女的,前些日子搁菜园子里打死了一条黑长虫?蛇?,那长虫就搁她家菜园子过一下,也不咬她,也不作她的,完了她就拿大铁锹给人家弄两半儿了。” “你说人家能放过它吗?我这好说歹说给劝开了。唉……不过也是劝一时,这事儿,不好办,人家一条长虫,没招没惹谁的,你说她……她这不是手欠吗?” 刚好这会儿,他们点的串儿上来了。 大仙儿拿了一个串儿,撸过,一边嚼着一边说:“那啥,等她再犯病的,你看看,她家里人要是真信这个的话。我领她出镇去前道沟那儿找老韩去。” 老庸医一怔:“老韩?不说他疯了一次吗?” 大仙儿:“你懂啥呀,老韩不是疯了,他那是给人看事,没看明白,把自个儿看进去了。后来,老韩遇见了一个高人。” 大仙儿一瞪眼珠子。 老庸医:“啥高人?” 大仙儿小声说:“那高人早先搁黑龙江,齐齐哈尔那片儿混来着,赫哲人,知道吗?她领的是那儿一个老巫师的手段。那高人是汉人,她姓董,咱们都叫她老董婆子。” “人家那才叫厉害呀。”大仙儿一瞪眼珠子说:“老韩让一个老厉害的玩意儿给缠上了,当时他都快要完蛋操了,老董婆子去了,就一瞪眼珠子,然后说……你跟我来。然后老韩立马乖乖地就坐那儿不动弹了。” 老庸医:“然后呢?” 大仙儿:“啥然后呀,然后老韩就好了呗。好了后,又要拜老董婆子,最后,老董婆子指点他了,他现在也厉害了。” 老庸医一哆嗦:“哎呀,这啥人呐,咋这么厉害呢。” 大仙儿:“人家那叫真正修行的,那家伙,不用搞那些乱七八遭的事儿,去了,就是拿眼神一瞥,有的话都不说,事儿就办妥了。” 老庸医:“强,猛啊,猛!真是服了。咦,对了,那像你们这个,管不管打点滴出反应的。” 大仙儿:“去去去!整啥呢,这两码事,你那是实病,实病得找大夫好好的看。还有,不是我说你呀,你这老给人打点滴,这可不是个事啊。” 老庸医嘿嘿:“这不好的快嘛,快嘛。” 大仙儿:“快也不行,老打,这就把人给打完了。病吧,分实病,虚病,实病你得找大夫看,虚病,才归我们这儿。” 老庸医听到这儿,他摇头自顾感慨一番后又对大仙儿说:“你说,这,这世上,唉,真是搞不懂啊,这事儿真不好说。” 大仙儿冷哼:“这算啥,哼,我跟你爆一个猛的。” 老庸医小心探过头。 大仙儿看了看附近,他压低声音说:“长白山附近要出一次大事儿了。” 老庸医:“啊,真要震了。” 大仙儿:“去你x的!震,震你x蛋,震!” 老庸医一怔:“那,那这是啥事儿呀。” 大仙儿小声说:“这儿来高人,来了不只一拨的高人。另个,这伙高人到这儿来,跟几十年前的一件事有关。” 老庸医:“啥事儿?” 大仙儿:“西游记上天……” 我一听到西游记上天这五个字,立马就知道大仙儿要说的是一件什么事儿了。 事情还真是二十几年前发生在延边地区的一件怪事,据说那天,天空中突然就出现了大朵的云彩,然后天上放着光,有人抬头一看,结果就看到了孙悟空,猪八戒,唐僧,沙和尚还有白龙马。 当时据说是因为海市蜃楼的原因,所以这些人出现在那里了。 但真的是海市蜃楼那么简单吗? 据说,这师徒四人长的跟电视剧里演的很像,但又有很多地方不一样。总之,说不清楚的感觉,但同时人又是那么的清晰。 这件事当时在当地引起了轰动,然后很快就传遍了吉x的每一个地方。小孩子,大人,等等很多人都在流传这件事。 不过时间是把杀猪刀,事情流传了一段时间后,随着光阴流逝,它就渐渐在人们的脑海里淡忘了。 不过在那几年,吉x确实还出过两件不为人知,但又确实存在的事情。 一件是在吉x市郊区的某个乡镇,有人亲眼在空中目睹到了龙。那人是不爱撒谎的一个人,他不可能去撒谎编这么一件虚无飘渺的事情。 还有一件是开天门。 两件事,齐前辈都跟我讲过,而后面那一次开天门我也曾经目睹过,当时就在自家的阳台,方向是西边的天空。 我看到的画面,是一团仿佛天空中的星系,又好像什么东西爆炸般的亮光。 齐前辈说,我那时还看不到真相。如果我有道家人的本事,我能看到存在于另一世界的一个大门浮现。 类似的神秘事件,其实还有很多。 换了从前,我刚上大学那会儿对这一切可能会存很多的好奇心,会想着一探究竟,会怎样,样,可是现在,这些东西对我而言全都是过眼云烟罢了。 我不会去执迷它们,然后想着怎么研究,又或掀开这后面的真相等等。 那样不对的,因为以我目前的这点小道行,我还没有确碰这些东西的资格。 我听到两人的谈话,唯一确立的一点就是。 老董婆子目前应该也到了长白山附近,除她之外,还有不少人也过来了。 这些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答案很简单,赴一场高术江湖的约会! 串儿很好吃。 我撸干尽了,又把汤面吃完,看了一眼隔壁两个仍旧在一脸神秘探讨这些东西的人大庸医和小大仙,我叫来老板,结帐闪人。 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我做为入局的棋子,心不因外物而乱动,然后干好本份内的事儿,这就足够了。 吃过饭,回到酒店,晚上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清晨五时许起床,冲过凉,收拾利索,我背了一个旅行包这就到楼下了。 到下面,果然就见到了那个小伙子。 后者看到我,他朝我微微一笑说:“昨晚睡的好吗?” 我说:“挺不错的。” 他:“那咱们走吧。” 我说:“麻烦你了。” 小伙子笑了笑,没说什么,直接就跟我出去,然后坐上了一辆停在酒店门口的大破三菱吉普车。 车很快驶离了松江x镇,走过半个小时后,又拐上了一条农村的土路,然后我们开始翻山越岭地跑。 路况时好时不好,就这么颠簸了整整两个小时,我就来到了一个我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小村屯。 时临秋末。 村屯的路口堆放了很多收割来的玉米杆儿。 绕过这些玉米杆儿堆,我们进到小屯子里,然后小青年跟一个蹲在门口抽烟的老头打声招呼后,他同我下山,这就拐上了一条上山的小路。 又走过二十分钟,我们来到了半山腰的一处房子前。 还没进院,我在门口往院里一打量,瞬间就看到掐了个手指头在那儿一个劲算着什么的余千! 第五百八十六章 一口闲云气,三手崩雷拳 我见到余千,扬声笑说:“余前辈,好巧,好巧,这怎么跑到这地方来玩儿了。” 余千一收手指头。眯眼笑说:“关老弟,哎哟,久久不见,久久不见呐。来来……快,快到院里来。” 这个热呼劲儿。可真让人受不了啊。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多少年没见的朋友呢。 当下我移步进院,中途那个稍带我的人也没说话。也没朝我要钱,只是瞅我乐了乐,跟着又摇了两下头。这就把车倒走,然后调头闪人了。 我来到了院子里,一看,好家伙全都聚齐了。 聚齐干嘛呢? 苏虎拿了个小马扎坐地上,跟一群农村老娘们儿搁那扒苞米呢。 所谓扒苞米,就是将玉米粒从玉米谷上扒下来。 然后聂大娘搂了一只刚出娘胎的小笨狗,正拿了一个奶瓶子在那儿喂狗呢。 见我来了,聂大娘抬头:“来了?” 我说:“嗯哪,来了。” 聂大娘哼了一声,又喂上狗了。 我一笑。 苏虎转身对我说:“那个,来就一起扒扒这玉米吧,我感觉很有意思。“苏虎差不多是在美利坚长大的。 东北农村对他来说,完全是一个全新的风景儿,包括聂大娘,我猜她也没见过真正东北农村长什么样儿了。 于是我就坐下来,跟苏虎还有那帮农村老娘们儿一起扒苞米。 同农村人在一起劳动是很轻松的。 尤其这帮老娘们儿,她们根本不顾及我们的高人身份,在那儿哈哈大笑的同时,肆无忌惮地讲着村里寡妇的野事儿,还有一种叫做钻大炕的秘密活动。 总之,全都是正经人不宜的话题。 苏虎开始绷着脸,到后边由于这些人聊的实在有意思,他也忍不住干笑了两声儿。 这一笑不要紧,立马有个老娘们儿说:“哎呀大兄弟,你长这么精神,有对象没有?“苏虎愣了。 人家继续问:“没有给你介绍一个,俺们屯漂亮的老寡妇可多了。“苏虎呆…… 恰此时,屋里哼!有人轻哼了一声后,我听到一个沉闷如雷的声音说:“一个个的,都没个正形,扒苞米就扒苞米,怎么着,我看你们这架势,还想给这客人的裤衩子扒下来不成?” 哈哈哈哈…… 老娘们儿一通的乐。乐完过后,一个个的再不敢吭声儿了。 劳动最光荣。 我跟着一起,干了半个多小时的活儿,这会儿屋里人说了一声:“行了,都别干了,进屋吃饭吧。” 说是进屋吃饭,可这些女的却没人敢动弹。 她们一个个收拾好了,帮着我们打好洗手的水,我,苏虎,余千,聂大娘陆续过去把手洗干净。然后一个个就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头有一铺炕,炕上摆了一个桌,桌后头坐了一个干瘦的老头儿。 这老头儿,瞅模样儿,六十出头,但一身的精气神和筋骨,竟给我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咦! 老头儿修的是什么功夫? 怎么他天魂,地魂都一般,但唯独这生魂,却已经比五行齐聚还要强了。 他这是…… 不容我说话,老头儿一扬手说:“来的都是客,大家不用客气,脱鞋上炕。“我麻利地把鞋子一脱。 后边,苏虎,余千也脱了鞋上来,聂大娘没上炕,她直接坐在了炕沿边儿上。 老头儿看众人上来了,他直接一句:“开饭!“呼啦一下几个老娘们儿就端了饭菜过来了。 我抬头,一看这饭菜,瞬间我就惊了一下。 这饭倒好说,这菜……这不是要吃死人吗? 今儿,这无名老头儿招待我们的东西很简单,全素,就三样儿,一堆的大煎饼,一盆大酱,外加一大盆洗的白白净净的人参! 真正的新鲜人参! 虽然这可能是园子里种的园参,可也没这么个吃法儿呀,并且我看这好像还不是园参,这是在园子育的苗,然后种到山上的移栽参,这药劲不是一般大呀,这能吃吗? 等到几样东西都端上来,把碗筷什么的摆好了。 老头儿沉声说:“沟里也没啥好吃的,这季节,地里除了大白菜,土豆子,就没别的菜了。几位都是远来的贵客,我不能用大白菜,土豆子招待大家,所以,就把林子里种的移栽参起出来了。““新鲜东西,吃着就图一个新鲜劲,来!可劲吃!“老头儿伸手拿了一根人参,朝大酱一蘸,吭哧,咬了一大口,就喀喀的嚼上了。 吃这种人参,生魂五行没攒齐,不懂运化之道,这么吃就是在找死。 所以聂大娘看了一眼后,她忽然幽怨地捂了下心口,又干干的呕了一声说:“哎,不舒服,不想吃东西,我出去走走。“老头儿一拧眉:“咋地?有了?“ 聂大娘哼!一跺脚,拧身就出门了。 苏虎见状忙赔笑脸:“老人家不要生气,不要生气,她是个女的,练功,练的精神不太好,来来,来吃,吃。“老头儿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们练的是啥玩意儿,又往道儿上练了是不是,什么丹田,这个那个的,哼!尽瞎整,我告诉你们,练武,就得有练武的样儿,一辈子,不离拳,打到老。功夫自然而然就出来,那些个什么别的,都没用!““来,吃!“ 我们几人拿了人参,就当它是大萝卜,直接蘸了大酱,一口口的吃了起来。 我吃了差不多六七根吧,将那股子热劲,慢慢地转开,化到丹田内,然后分化为五行之力。 跟着又吃了三张大煎饼,等到吃饱的时候,老头儿慢条斯理地看了我一眼说:“你给韦青那小子弄死了?“一句话结束,我忽然发现余千和苏虎都不吃了,俩人抬了头一动不动地看我。 我一看他们。 苏虎倒没什么反应,只有余千好像心虚般,急忙低下头来啃大煎饼去了。 我一见三人这架势,神态,气场,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余千,他知道打不过我了,所以他搬救兵来了。 救兵是谁? 就是这老头儿! 我虽不知道老头儿修到了什么境界,但他的这个生魂,确实已经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了。 我看着老人家,朝老人家一抱拳说:“多谢老人家的饭菜。没错,韦青是我打死的。“老头儿嚼了一根人参说:“韦青是x丹江那拨的几个人教出来的徒弟,他们知道这人死了后,专门去京城问来着。也打听你了,后来听说你本事强,很厉害,特别的霸道。他们怕整不过你,这就把把话,捎到我这耳朵里来了。““完了,这个……叫苏,苏虎对吧,你师门祖上,跟我们师门有点关系,然后你就到这儿来,说能把这人给引过来。对了,那两个跟你们一起来的人去哪儿了?” 老头儿问苏虎。 苏虎笑说:“他们是搞研究的,他们领了一些人去探险了,去干饭盆了。” 老头儿:“找死!” 我一听心说坏菜喽。 小楼他们,这次可有一通罪遭了。 干饭盆是长白山地区的一个极特殊的地质地理结构。其中比较著名的是江x县的那个干饭盆。不过那个已经没什么危险了,现在早就开发成一个小旅游景点了。 吓人的是没开发的…… 为什么呢?因为走进去的人,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干饭盆的地理特点是一个挨一个的坑盆状的结构,然后环环相套,紧密连接。那种地形,类似于月亮上的陨石坑。但说是陨石坑呢,又不准确。因为,它的深度还非常有限。并且那个坑内还有很多奇怪,且人为没办法解释的怪现象。 最著名的一种现象,就是什么指南针,这个,那个,只要跟电子,仪器,信号,等等有关的设备,到里面去统统失灵。 老头儿骂了苏虎一句找死后,他又看着我说:“我也不是啥武林高手,就是这么些年,一直练了一些土把式,我姓孔,叫铁栓,名也土,长的也土。然后,今天你到了这里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替我们这一师门,找一找面子。” 找面子的意思很简单,就是打一场呗。 到这里来,为的就是一个打字。 行了,多余话不说,我朝孔铁栓一抱拳:“老人家,有礼了。” 孔老爷子一点头:“歇会再来,还是这就来。” 我说:“歇会吧。” 孔老爷子:“也行,我抽口烟,完了你喝点水啥地。” 转眼功夫,有阿姨过来给倒了几碗水。 我喝着白开水,孔老爷子抽烟。 其余人,假装没事儿人一样,溜到外面去放风儿。 我等了差不多半个钟头吧。 孔老爷子说:“走,过两下去吧。” 我说:“请!” 当下,我跟老爷子一起下炕穿鞋,离开屋子到了外面空地。 此时,院子里已经没有闲杂人等了。 诺大个小院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苏虎,余千,聂大娘三人闪到一旁去观望。 我跟老爷子面对面,隔了能有八米远吧,老爷子朝我一抱拳说:“我这人笨,练了一辈子的把式,不知道这把式归什么拳。师父教我的时候,关于这拳,就说过这么几句话,一口闲云气,三手崩雷拳。” “我就练这一口闲云气,我练了五十年,三手崩雷拳,就三下,我也练了五十年。” “好了,不说别的!咱们爷俩过两手!你要能挺过我身上的功夫,行了,韦青那小子活该找死!” 我朝孔老爷子一抱拳:“前辈,请!” 孔老爷子把掐在手中的烟袋杆往裤腰带里一插,他朝我抱了一下拳后,他说:“请了!“一声请了结束。 老爷子瞬间到了近前。 真的是一口闲云气呀,就这么一刹那,我发现老爷子化了。 他直接就化成了一团空气,整个人身上的气息,所有一切的一切,唰的一下就没了。再出来时,砰嗡…… 我下意识抬了下手臂。 砰的一下就跟他的一拳磕上了,这一磕,本能我又抬了第二条手臂,又是砰嗡…… 两下磕过。第三拳就冲我的中宫打来了。 两拳相撞,横生的劲气冲的我脸蛋子一阵发疼,而就是这么两下,我跟老爷子胳膊上的衣服已经全都炸成碎片子了。手臂露出的肌肉,跟一条条大蛇似的,横生虬结。身上的释放的劲力,打的衣服叭叭作响。 除外,我跟他的两脚已经深陷到了院子里的泥地中,脚底踩的红砖早就碎了,那泥已是没过了脚脖子。 老爷子功夫不简单,一口闲云气,既是身法,又是内家的心法要诀,他早已经合上了天地,并且合的深度,比之我有过之无不及。 三手崩雷拳! 那劲道,力量,跟我在高黎贡山顶领略的那个雷火之力简直是一模一样。 区别就是,那个能把人打焦,这个,却可以把人的身体给打烂。 虽然,老爷子不懂道家的东西,虽然老爷子练的是所谓的土把式,但我可以确信的就是,倘若我没有高黎贡山一行的收获。 我现在已经躺下了。因为,无论如论我都躲不开他的第三下。 万幸,我有了那样的一番际遇。然后这第三下,我挡住了。 轰嗡! 一声震响。叭! 空气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炸了,然后我一掌挡在胸口,正好挡住了老爷子撞上来的最后一拳。 这一拳的劲力,如海啸般呼…… 从我身体内冲过,又透出后背,然后衣服叭叭一阵响后,后背,肩下的几个地方这就撕裂了。 但是我挡住了。 就是这么一下,挡住了。 挡住之后! 老头儿脸色瞬间凝重,他唰的一下,退后一步,开始上下打量我。 我朝孔老爷子一抱拳说:“老人家,承让了。” 孔老爷子:“你功夫这么高!你跟我说说,那韦青出了吉x省,他都干了些什么?” 我当即把廖先生跟我说过的,韦青的经历,外加最后见到他时候的样子,我跟孔老爷子描述了一遍。 老爷子拧了下眉,他转身看着苏虎,余千,聂大娘说:“不对呀,这小兄弟说的,跟你们说的不一样啊。要按这小兄弟说的,韦青他就是再死上十回,他都不够偿还人家的!怎么,这么一个人,在你们嘴里,就成小英雄了呢?” 第五百八十七章 余千狗急跳墙,山中现‘妖怪’ 苏虎听到这儿他摇了摇头对余千说:“余千呐,我就说,咱们得如实讲话才行。不能凭空说瞎话。你却偏说要使什么计谋,说什么要按你推演的奇门遁象来走,这一步步走了。你说这个结果……你这样。让我都没有办法做人。” 余千拧眉,瞪着眼珠子,他反复看我,末了他说:“不对呀。按这个遁象,关仁。他得死啊。这怎么……怎么?” 我听余千的一番话。瞬间就明白了。 真的是环环相扣,一丝不差。 如果我不听蒋青的话。拿他的话不当回事。接下来,我没有遇见雷前辈,没有经过那道高原雷暴考验的话。由于我给了毕方一条命,输给了他一定的元炁。那么今天,我就要应这个劫了。 孔老爷子的功夫,是我见过,纯正拳脚功夫里面最强的一个人。 没那么多花花道子,就是纯正的拳脚功夫,他绝对是最强的那个!倘若没有之前一番经历,我或多或少让自已得到了一个小突破。 那么方才孔老爷子打出的那最后一拳,我根本没办法接住。下场只有当场吐血,然后筋骨寸断倒地不起。 接下来,余千趁火打劫,出手就把我给灭了! 余千奇门算的很准,他一点都没有算错,这个局他布的也正确。 但只可惜,他没有算到雷震子。 此外,我还有一事不解,那就是余千之前算我算不出来,他现在怎么一下子像开挂了似的,他能算的这么明白呢? 我敛目一盯余千。 后者身上的汗,唰的一下就出来了。 我盯着他,沉声问:“怎么突然一下能布局了?还布了这么大的小局,这是有进步啊。” 聂大娘听此忽然来了一句:“什么进步呀,那是他认识的一个老魔头指点他了。” 我盯着余千:“老魔头,你认识什么老魔头?” 余千眼珠子一个劲地转着说:“不是,不是什么,不是什么,魔头,他……不是,他……” 我听余千吱吱唔唔地半天说不出个究竟,我就问他:“少啰嗦直接一点。” 余千:“小兄弟,你这衣服袖子坏了,你看,屋里有衣服,你看,咱们把衣服换了说话,咱们……” 这时孔老爷子凑上前去:“姓余的,你咋那么能白话呢,你咋比唱二人传的还能白话呢。你说,谁让你整的这些西洋景。” 余千:“我,我这……” “哼!” 他突然哼了一声说:“我是不会说出他来的,你们谁问,我都不会说出来的。“聂大娘这会儿突然笑了一下,她抱着怀里小狗对余千说:“姓余的,虽说咱们都是一块儿出来的,可你不地道啊,到了京城,就偷偷摸摸地去见一个什么妖僧去了。对了,听说那妖僧还是印度出来的呢,还有那妖僧好像是从咱们道门人物手里跑出来的呢。哟……等等,我想想,我快要想出来了。对,我想起来了,几年前,广x那儿有个什么地方,有伙子人弄了个什么鬼庐。对喽那妖僧就是鬼庐里出来的余孽!” 我听聂大娘这么一说,忙把目光挪向了她。 聂大娘一哆嗦。 “干嘛,我师父……我师父没来,你欺负人呐。” 我沉声说:“不敢,只是想问一句,那妖僧可是叫木罕?” 聂大娘:“你明知道还问我。” 坏了! 我暗道了一声不好。 木罕是房师太抓起并控制起来了,房师太事后一直没跟我提这个木罕究竟是死还是活。 难道说,木罕让房师太关在什么地方,后来他又跑了? 木罕……这个妖孽,难道说房师太没有杀他? 我又仔细一想,转尔品味了一下双桂山那一局,那一局中房师太只安排了毕方跟我见面。可在那之后,她一直就没露过面呢。 对,她不露面,只代表一件事,那就是她身边出事了。 而所出的这个事,很可能同这个木罕法师有关系。 几条线索,一下子就全对上了。 我直视余千说:“你在京城见到木罕了,是他提出来,用这招把我弄死吧,对不对?” 余千:“关……关仁,你别误会啊。没,……没想到,完全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你听我说啊,这里边是这样的,木罕法师呢,他主要是想见你,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见,所以我就从中搭个桥引个线。然后呢,你看,哎呀,我这说到哪儿了。” 余千伸手擦汗。 孔老爷子背了个手,冷冷看他说:“忽悠,忽悠,白话,接着白话呀,编呐,你倒是编呐。” 余千咽了口唾沫:“我这捋捋啊,其实吧……” 他翻了一下眼珠子:“木罕法师是个好人,他受道门感召,他学好了,他马上就要成佛了。” 听这话,我盯着余千的眼睛,我一字一句地说:“余千,你的花花心眼子怎么那么多呢。” 余千又擦把汗,然后,他突然一抬手朝我身后一指说:“木罕法师。” 说完,他撒丫子要跑。 可是等他转过身的时候,孔老爷子已经把他的退路给封上了。 老爷子拿了个烟袋杆,敲着余千头说:“多大个人了,怎么还玩这小孩儿的把戏。多大个人了,说话不把风儿,信口开河,胡编乱造,还成佛,成啊,你倒是成啊,玉皇大帝呀,太上老君呐。” 余千伸手挡了两下:“疼,打的疼。” 老爷子:“知道疼,还在那穷白话。” 余千往后闪了一步,他脸上阴晴不定地泛了几种颜色,突然这货啊的一声吼了一嗓子后,呼……直奔我就冲过来了。 我初始以为这货想跟我决一死战,不想他冲过来的时候,半路却突然一拐,整个人一下子横过去,唰的一下就遁到了聂大娘的身边。 余千这属于是临时起意。 他前冲那一瞬间起的意是奔我来,冲到一半他突然起意直朝聂大娘去了。 聂大娘地魂强,她能知道余千第一步的计划,可是当她知道余千第二步计划的时候,已经是晚了。 好在聂大娘反应快,唰的一下,抽出了身上的刀。 余千这次是拼全力了,聂大娘刀一出,他啊哈!大吼一声,身上的劲气直接一撞,嘣的一下,竟给刀锋竟生生地撞偏了。 刀一偏,他又一蹿伸手夺了聂大娘的刀后,唰的一下,刀锋就抵在了大娘的脖子上。 一场我亲眼目睹的高人江湖劫持人质事件,就这么赤果果地发生了。 余千在心里恨聂大娘。 他恨之入骨的那种恨,所以他夺了刀,刀锋直接压破了皮肤,然后一丝鲜血涌了出来。 这个时候,聂大娘就真的不敢动了。 这危险程度,可比凶徒杀枪对着人质的脑袋要凶险。池尽团号。 说句夸张话,就算现在来个狙击手把余千瞄准了,砰的开一枪,其结果,可能是打不中余千同时聂大娘也香消玉陨了。 事发突然,大家谁也没想到余千竟能拿聂大娘当人质。 眼下,事情已经让他成了,就该想办法怎么解决了。 余千搁手臂紧紧搂了聂大娘脖子,同时压着刀锋说:“都别过来。过来的话,我一下就杀了她。” 聂大娘恨的咬牙切齿:“姓余的,你敢弄花我脖子,我,我把你魂拘了,天天让你生不如死。” 余千一吼:“姓聂的,你嘴怎么那么毒呢。妈的!老子不管了,你敢动弹一下,我就弄死你。” 这事儿弄的,一下子成这模样儿了。 我跟孔老爷子互相对视了一下。 随之见苏虎沉声说:“余千,你跟那帮人联系了,你跟李拓州一样,你投了陈正的人了对不对?” 余千:“妈的!老子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怎么地吧!我投了,我跟陈正了,怎么地吧。你有种来呀,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她。” 苏虎:“余千,事情不要做的太绝。你把聂姑娘放了,咱们还有商量余地。” 余千:“我他妈就不放,怎么地吧,就不放!” 彼时,孔老爷子突然说话了。 “姓余的,你完了。” “你胡说,谁完了,我看你们才是真的完了呢。” 孔老爷子:“你中大毒了,真的中大毒了,你不知道吧。我之前在江湖上的名号是什么。实话跟你讲,九毒真人,就是我以前混江湖时的名号。” 余千一瞪眼:“胡说!” 孔老爷子:“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就刚才我敲你那几下,你已经中毒了。不信,你试试,你现在是不是口干舌燥,是不是眼睛发花,然后身体里边有很多力在乱跑。你一个习武之人,你怎么会有这样的症状呢?唯一的答案就是,你中毒了。” 余千一怔。 孔老爷子继续:“这个毒一入体内,除了我的独门解药再无第二个法子化解。首先你全身的骨头会疼,那种疼,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然后你的肉开始懒,一点点的,一直等到全都烂出了大蛆。你不信,你不信你咽唾沫干什么,你没有唾沫了,正常来讲,你功夫修到这地方,你能自已生唾沫出来,可是你现在没有了,你干咽也没用。” “你哆嗦什么,你手哆嗦什么的,手指,手指头抽……抽了,完了,完了,毒要发了。” 余千完全怔住。 啊…… 我见此,抓了机会,唰的一下,瞬间遁到了余千身边然后抬手嘣!将刀给弹飞。 聂大娘一个转身,砰的一拳打在他肚子上,后又不解气,又抬起了脚,砰…… 这一脚正好踢中了余千的裤裆。 啊…… 余千双手捂住关键位置,整个人跟大虾似的一弯,然后瞬间倒在了地上。 这时孔老爷子嘿嘿冷笑:“白话,你跟我白话。次奥,告诉你吧,你心慌了,练武的心一慌,元气失守,就要奔往头跑,这一跑,就口干舌燥,就觉得身体里边有劲在到处乱动。” “嘿嘿!小样儿,跟我斗!” 我这时走到了余千身边,我弯下腰,先伸手摁住了他的中丹田部位,然后我稍一吐劲。 啊…… 余千全身哆嗦之余,我伸出手掌放到了他的头顶。 下一秒,我看到了很多画面。 转尔,我了解了很多,很多的内容…… 一切正如我猜测的那样,木罕活过来了,他在京城帮着余千安排了这一切,并且许诺,如果余千把我绕进这个局,那么陈正就答应在澳州给余千弄一个农庄,同时再办一个武馆。 余千觉得这是一笔很好的交易,所以他就同意了。 来到这里后,我初次见到他,他正在一个劲的摆弄手指头,其实那个时候,余千就在计算着得失。他计算着,这件事最后能不能成,计算着他去澳洲能不能过上小土豪的生活。 他反复算着这一切。 可是没想到,最终当我挡住孔老爷子的那一拳时,他败了。 此外,我还看到了,几天前跟余千,苏虎,聂大娘一起过来的两个人。 这两人我不认识,但通过读取余千的记忆我知道,他们好像是一个什么实验室的科学家。他们都是华人,这次是要到长白山地区考察这里特殊的干饭盆地形。 至于小楼…… 我又深入探了一下,然后我知道究竟了。 还是道生和艾沫! 他们决定给这两个华人科学家做保镖,然后拉上小楼一起深入到原始森林中去了。 了解至此,我徐徐起身,转尔发现苏虎和聂大娘正用啧啧赞叹的目光看着我。 我朝聂大娘一笑。 后者也大大方方地朝我一笑说:“救命之恩呐,官人,想要我怎么报答呢?” 呃…… 大娘看着二十出头,可实际年龄,没错,只要一想实际年龄,我真的连一点欣赏美女的念头都提不起来了。 算了! 我一摆手说:“聂前辈,救你是孔前辈,我只不过帮手而已。不必谢,不必谢。” 这边刚给大娘打发了,突然,院子外面,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个人。 这人跑到院子里,手里捏了一张纸条递给孔老爷子说:“钱老三出事了,出事了,他带人进干饭盆,刚走一天一晚上,这就出事了。” 孔老爷子看着那个小伙子,接过纸条,他挥了下手,示意这小伙子走人。然后他又特意走过来,当着我和苏虎,还有聂大娘面把纸条亮了出来。 “钱老三爱养鸽子,他走哪儿,都带一只鸽子,前年,林子里闹黑瞎子,他差点让三只老黑瞎子给围死,他那会儿躲树上,把这鸽子放了,村子里人收到信儿,这才过去撵跑了黑瞎子,救了他一命。” 孔老爷子说的同时,我看清楚了纸条上的内容。 上面就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圆珠笔字,写的内容是‘有妖怪,快来救命。‘我们几人看过字,又同时抬起了头。 孔老爷子看了看苏虎说:“咋办吧。” 苏虎:“救人去!那两个科学家不能死,他们真的不能死。” 苏虎说救人,我当然也得跟着一起去了,因为小楼,还有道生两口子也都在队伍里呢。 但在动身之前,我拦下苏虎问他。 “苏前辈,我很想知道,你们这次到东北来究竟为的是什么?“苏虎看了我一眼,他低头沉思一下说:“两件事,一件事是协助两个科学家做好考察的安保工作。第二件事是找个机会,拿下你。” 我喜欢苏虎这种坦诚的态度,所以我现在不想跟他计较。 “好,苏前辈!这样,我们之间的事,咱们拜过不提,眼下,我要告诉你的就是,陈正的人,还有一伙东洋人,他们应该也潜入到这片森林中来了。” 苏虎说:“那你的意思?” 我说:“陈正,东洋人,都是我们的对头,所以……” 苏虎:“好!这件事……” 他低头想了想说:“我得谢谢你。谢谢你。” 苏虎这一声谢谢,谢的是我的不杀之情。武者,实力摆在这儿呢。孔老爷子的功夫拿下他们三个都绰绰有余,他们对老爷子怕的要死,可是我,我竟能挡住老爷子的拳脚。 这间接就说明了,我关仁要杀他们两个人,可以毫不含糊的动手。 但现在,大敌当前,我不想因为个人的事,耽误了共同对敌,所以我提了合作的请求。 苏虎是个人物! 所以,他说了一声谢谢。 简短达成了一致的目标后,我们这就开始动手收拾东西。余千这人,按苏虎的说法,还不能给他扔在村子里,扔村子里,他容易给村里人找麻烦,这人得带走。 于是,带人的工作就交给了聂大娘,大娘手段狠毒,掏了几根小针,把余千身上的重穴给扎了。跟着又把他的双手找了个钢筋给钳上了。收拾了利索之后,大娘又找了根绳子系在了余千反背到身后的双手上,这样,她就牵着,赶着这个余千往林子里走。 聂大娘这边收拾余千,我跟孔老爷子一起把此行的装备也准备好了。 基本没什么别的东西,就是一个装满了水的白色胶桶,外加一瓶子大酱,一捆大煎饼,还有一筐先干净的人参。 秋天山里凉,我和老爷子又一人穿了一件军大衣,这样收拾利索后,一行数人这就避开村里人的耳目,悄悄地沿着后院儿一条小路,奔山上走了。 前进的路上,我跟孔老爷子聊天,然后,我们发现,我们有一个共同认识的朋友。他的名字姓董! 他就是董老爷子,并且董老爷子正领了一个新收的徒弟在这片山上隐修! 第五百八十八章 寒夜,余千撞魔,苏虎负伤 董爷新收的徒弟,那自然就是顾惜情了。 顾惜情,骆小楼,杜道生,艾沫。加上我,现在就差一个叶凝了。 不知道叶凝这会儿出关没有,倘若出关的话。她一定能感知到我在哪里。然后第一时间过来跟我汇合。 我们现在走的是长白山的老林子,真正意义上的原始森林保护区,孔老爷子讲,这片区域已经严禁普通人进入了,原因一是为了保护原始森林不受人为的污染,第二也是保护游客本身。 老林子里头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传说,一路上孔老爷子给我们讲几十年来山里的稀奇事儿。 比较稀奇的诸如人参娃传说。 老爷子说这山上真的有人参娃。并且人参也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地方就长的药材。 那是集齐了天地间精华的产物。 多了不说,最近几年。很多人参都不在国内销了。 许多药贩子收了后,都把它拿到欧美日的市场出口赚洋人钱去了。 原因就是洋人们,总结了一整套合理服食人参的所谓科学方法。然后,通过这种方法,可以最大程度地抑制人体衰老。 总结下来就是,人参虽好,但一定要掌握吃它的方法。 像我们这么个吃法儿,那是有底子了。 否则,换了普通人的话,就像老爷子说的那样儿,他们屯子有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在山上挖了一个参,听说个头儿还不小。然后老头想长生不死,就直接炖着吃了。 吃下去之后,老头儿一个半月没合眼。可他也没跟家里人说,就等着成仙呢。一个半月后。他仙了。 直接躺床上死了。 孔老爷子讲的这个道理我懂,搁中医上说,这就是虚不受补! 本身虚,有隐疾,再服食补药,就会造成两个结果,一个是虚透元气,阴火生旺。第二就是放大隐疾,让人死的更快。 因为现在老中医,老把式,一些古代流传下来的服食人参的法子都快消失了。 所以。现代人不怎么敢吃参,吃的也大多是园参,然后吃的频率也不敢加多。 孔老爷子讲到人参的时候,一旁的苏虎突然笑了笑,然后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又在瓶子里倒出了几粒含片状的东西。 他递我一片。 我抬头问他:“这是什么?” 苏虎笑了下:“这就是老先生说的那种用人参制作出来的含片,这里面还加了许多味中药,然后,直接含下去,就能在短时间内补充体能。除外,它还不上火。” 我看了苏虎一眼说:“黑暗科技?” 苏虎笑笑:“不是,是一个旅美的老中医给配的方子。” 我摇头无奈一笑。 苏虎感慨说:“没办法,对中医的正确扶持,现在还是不太够。对了,你知道这里面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吗?” 我说:“你讲……” 苏虎:“教育方式,我虽然没在国内,可是我知道,建国后咱们用的都是老毛子的教育方式来教育人材。唉……那种方式,完全把我们的东西抹杀了。但还好,我回国上网,看了看现代孩子的课本,嗯,已经有所改变了。” 我说:“补习班还是很多。” 苏虎:“你错了,其实,欧美很多国家也有许多的补习班。学校教育只是一个面对大众的基础教育,如果想让孩子有所发展,真的还要去上一些有针对性,条件比较好的补习班。这是个趋势。” “教育多元化,并且民办教育一点点兴起的趋势。”系役池圾。 或许是走山路有些无聊,所以我居然跟苏虎一起聊了很多关于教育方面的话题。 然后,我俩一致认为,教育的关键是在大学! 因为,那是一个人的人格建立,即将走向社会前的一段经历。 这段过程中,他接触的是什么人,什么文化,什么思想,都将决定了他今后的漫长发展道路。 可现在的大学…… 不多说了,泪。 天黑时候,我们走出离村十多里外的一片深山中,然后我们找到了一个小窝棚。 棚子不在,但足够几人睡了。 据孔老爷子介绍,窝棚是放山的参把头让人建的。 在长白山老林子里,几个村屯会合在一起,选一个人出来做参把头。然后每隔几年,参把头就会组织人放一次山,挖一回山参。挖到了后,卖了钱再按照不同的分工来分配。 而这附近几十里村屯的参把头,此时就站在我们眼前呢。 没错,他就是孔老爷子。 当下,众人刚到了棚子里休息,远处天底就黑过来一层层的乌云,然后小风嗖嗖的吹起,转眼功夫,一阵小雨夹带着星星点点的小雪花,就飘荡着撒了下来。 长白山老林子的冬季是漫天的。 现在刚刚是十月底,按孔老爷子话,今年雪来的有些晚,这要是换了往年,山上早就有积雪了。 走了大半天,多少有些饿了。老爷子就挖了坑,然后把藏在窝棚里的土豆和地瓜翻出来埋到坑里,坑上盖了一层土,土上面用捡来的干松枝生了一堆的篝火。 大家烤着火,休息一会儿后,等到篝火灭了。再把坑上的土清理干净,然后我们就收获了香喷喷的烤地瓜和烤土豆。 聂大娘见到烤土豆,她哀怨地说了一声饿死人家了。当下,狼一样扑上去狠狠的吃。 孔老爷子看到的可怜,啧啧说:“这孩子,练啥练的,怎么看上去精神不正常呢。唉……” 我捂嘴偷乐不语。 大娘嘴让土豆塞满了,说不出话来,只拿恨恨的眼睛瞪老爷子。 转眼功夫,众人填饱了肚子,由于大娘是女人,还是个在老爷子心中精神不太好的女人。所以老爷子就特意用屋子里的圆木和稻草给大娘收拾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小空间让她休息。 至于我们三个纯纯的老爷们儿则守着余千在外面烤火。 余千这时已经苏醒了。 并且,大爷还把他两只手上的钢筋给解了下来。 我递给了余千一个土豆。 余千狠吞虎咽地吃下去后,他唉的叹了一口气。 苏虎打量着余千说:“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干?” 余千看着苏虎,他笑了笑说:“你活着为什么?你就算是有了一身的功夫,你不一样,也得受制于人吗?江湖,江湖!江湖就是一座牢狱,进来了,就时时受制于人。我不想这么干了,可是我能躲得开吗?” “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这个机会,只要我杀了这姓关的小子。我以这个为条件,我跟师父说退出江湖,他老人家肯定能答应。然后我再拿了陈正的一笔钱,我去澳洲过我自已的小日子,我有什么错?” 苏虎摇头…… “余千呐余千,你可知,咱们踏上这条路,入了这个江湖。可就没有回头余地了。你想抽身而出,是那么容易的吗?那些因缘没了断,你出不去啊。” 余千哼!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后,眼神复又一呆,喃喃自顾说:“现在讲这些又有什么用,我落到你们手上了,我已经是死人一个了。我断无半分再活的可能了。” 苏虎叹了口气:“事已这样,多说无益。余千,你一个人好好想想。咱们都是练武的,习武之人讲究一个担当。你做了这些事出来,就该有一个敢担当的态度。生也好,死也罢,面对就是了。敢去面对,死的话,人也能敬你是条好汉。” 余千冷笑:“已经死了,还敬我好汉有个屁用。哼!” 他一拧身,冷冷哼了一声后,就这么把后背倚在了窝棚的墙壁上微闭眼睡过去了。 我们三人看了看余千,也都是摇头一声叹息。末了,苏虎眼前天不下雨了,他就找了个地方,往那一站,直接站起了马步。 孔老爷子则摸了一壶自已泡的参酒,他喝了一口后,又递给我。我摆摆手,然后他自顾喝上几口酒,这就走到远处的一片小白桦林子里走上了拳。 我独自一人,守着火堆,抬头仰望着星穹。 云层已经消散,此时露出了一轮皎洁的明月。 群山,寒雪,冷月。 此情此景,真的让人为之赞叹。 一时我心念全无,整个人便与这月华相合相化了。 时间流逝。 过了大概两三个小时。将近到晚上十时多的时候。 突然,我让一阵低低的好像蚊子一般的动静给吵醒了。 我拧头一看,发现余千正倚在那儿,一个劲地搁嘴里念叨着什么。 我问他:“你念什么呢?” 余千看我一眼:“要你管,我念清心咒,我清清心,不行吗?” 我没理会,又看了眼苏虎和老爷子。 两人一个站桩,看样子合上天地,定在那里正一动不动呢。老爷子则一遍又一遍地走着他的那三式拳。 老爷子的拳打的很慢,很慢,看上去,就好像是放大了数百倍的慢镜头一样。 我看了一眼,感觉老爷子真是行家。 拳打的慢才出功夫,一个动作要让它慢到了极致。只有这样,动手时候,才会有快到极致的表现。 我看着老爷子的动作,突然我脑洞大开。 如果把出拳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肌肉的每一分移动,细胞的每一个移动等等一切无限的慢下去,一直慢到一个‘量子单位’的时候,我到了那个地步,我能打出什么样的力量? 也就是说,我让我的心,我的意识,直接去捕捉到每一个‘量子单位’转尔,把身体里的力量,血液的流动,细胞的代谢分解等等一切,都控制在一个由我掌握的‘量子单位’里。 那会发生什么? 我静静思忖了一会儿,我感觉这个法子可行。但是,它需要一个过程来让我去摸索,去实践。 我这时站起身,我绕着火堆走了两圈,心里揣摸着这个东西,一时不免有些走神。 然后,就在一刹那。我突然听屋里的聂大娘喊了一声:“快,别让余千念那个东西!” 我一个激灵。 一扭头的功夫,唰! 聂大娘从屋子里冲出来。而与此同时,余千哈哈哈哈…… 这货突然一声怪笑,紧跟着砰砰砰!那几根捆住他的绳子就瞬间寸断了。 唰! 我提脚一纵。 余千却拧头哈哈哈哈! 一阵的狂笑后,他撒开丫子,仿佛一颗子弹般,呼……嗖…… 直接奔远山奔去了。 正好,他逃走的路线跟苏虎站桩的位置有一个交点。苏虎紧随他身后,一纵身,同时大吼一声:“哪里跑!” 呼! 他一拳挥出。 余千却看也不看,直接拧头,砰!一胳膊打在了苏虎的手臂上。 砰嗡…… 空中爆了一记刚猛的劲力,苏虎身形不由的就顿了一下。 余千趁这个机会,撒丫子嗖的一下,就钻进了一片林子里。 我急蹿上去,扶住苏虎说:“苏前辈,你怎么样了。” “这余千怎么了,他的身手怎么一下子变的这么强?” 苏虎一脸惊愕。 聂大娘这时移过来说:“他撞魔了!他念的好像是一种萨满,又或是别的什么的咒。意思是那这附近力量最强大的那个灵附到他的身上,然后他愿意奉献自已给那个灵。” 我一听忙说:“你干嘛不早说。” 聂大娘:“他念的这个咒非常的古怪,我不知道那是什么,直到后来,我接上他的魂后,我才知道,有东西附上他了。” 苏虎伸手捂了手臂说:“什么东西,要是阴灵的话,我们应该有反应才对。” 聂大娘怔了一下:“恐怕不是什么阴灵,这那像是一个修成了气候,又走了歪路的阳灵。” 苏虎拧了下眉:“咝……这下可麻烦了。” 我这时上前一步,拉起苏虎手臂说:“你胳膊……” 我这么一看,瞬间给我吓了一跳,苏虎的小臂骨头已经断了,然后那断骨的一头刺破了血肉,直接从皮肤上拱了出来。 鲜血,汩汩地涌着,一滴滴落到了地面。 苏虎的实力我是清楚的,一拳之间,这余千把他的胳膊给碎成这样,这货他得有多大的本事啊。 “苏前辈,你忍着点。” 当下,我拿起他的胳膊,开始给苏虎做复位。 此时,聂大娘好似想起什么般,她低了头,喃喃自语说:“这么强,还不跟我们打,他急着跑,他这是……这是……啊!我想起来了,他是要去找那个阳灵的真身!找到真身后,阳灵就能完全跟他合在一起,到了那时候,麻烦就大了。” “那阳灵真身在哪儿?” 我急忙问聂大娘。 大娘急的一跺脚:“我不知道啊。” 刚好这个节骨眼,孔老爷子唰唰的几步就掠过来了。 “怎么了,人跑了吗?” 我当即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老爷子,老爷子一个激灵:“妈了个x的,不会是那个东西让他引出来了吧。” 我听说忙问:“什么东西?” 老爷子:“不行!走!咱们去一个地方。” 我说:“哪里?” 老爷子伸手一指说:“前面十来里地,有一趟沟,那沟名叫死人脑袋。” 第五百八十九章 一个横拳,给他制死死的。 死人脑袋沟,这地名一听就让人感觉透着一股子深深的邪恶之意。 但甭管怎么邪恶,这地方一定要去的。 临行前,我的意思是让苏虎守在这个棚子里等我们,可苏虎说了。余千好歹跟他是一起出来的人,这人现在撞了魔了,不管怎样,他也要一路负责到底。生要见人,死要见到尸体。这样的话,他也好给余千师父一个交待。 既然苏虎执意要去,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此时,眼见天气凉了。孔老爷子又在藏在窝棚里的一个木箱子中取出了两件破旧的军大衣给苏虎和聂大娘披在了身上。 随之,我们四人撒开两腿,化成了四件飞翔的军大衣,直奔死人脑袋沟那个方向全力奔去。 十里山路对我们来说简直是轻松了,一路飞奔,我们注意观察地面的脚印,当跑出去三里远时,我听到目标所在地的方向传来,砰的一声响。 这声音就好像把什么东西给撞破了一般。此外。破的那个东西还不是石头,它像是烂木头一般的玩意儿。 听到动静,几人也不看脚印了,直接就奔声音传来的方位快速移动。 不大一会儿,我们来到了一条遍布了高耸大树的山谷。 山谷罕有人至,由于山谷里的树实在是太多,太密了,层层的落叶堆积在地面,年久就形成了一道厚厚的腐植层。 此时,气温降低,腐植层略显坚硬,然后脚踩在上面,不可避免地就留下了一行淡淡的鞋印。 我们来到谷口,低头一打量,眼见一串很深的脚印向山谷里走去。 众人跟在脚印后边,一路前行。直至看到这脚印消失在了一棵刚刚倒下的大枯树旁。 这棵树可真够大的,树干的直径起码得十来个人手拉手合围才能抱住,树的品种已经无法辨认,因为它已经不知死去多少年了。 大树应该是刚刚倒下,这一点地面上坦露的痕迹可以证明。 我们此时距离大树有五十米,月光皎洁,视线很清晰。 聂大娘走在最前面,她移了步子,刚要往前走的时候,突然,哗…… 我耳中就听到了一片细碎的小声音,这声音好像海浪一般,先是在远方生起,转眼功夫,唰的一下就传到了身边。 与此同时聂大娘一怔:“啊……” 她好像看到什么东西了,叫了一声后。撒腿,唰的一下就蹿了回来。 而当聂大娘动的时候,我正好也看清楚附近发生了什么。 只见视线所及,有数之不尽的黄鼠狼,外加狐狸,它们一只只好像疯了似的,撒开丫子,直奔那个倒了的枯木扑去。 到了近前后,又直接一头扎到枯木底下的洞穴里消失不见。 这些个小动物,仿佛潮水一般,哗的一下涌过来,又哗的钻到地底,转眼功夫,一切又重归了平静。 我这时盯着聂大娘:“你怕什么?” 聂大娘指了一下洞口说:“我,我天生害怕黄鼠狼,我怕那个东西,它,它们长的太吓人了。还有,我命数里,忌讳那东西。” 苏虎沉声说:“我不忌讳这东西,咱们去看看,这些玩意儿涌到这里来究竟想要干什么。” 孔老爷子看了苏虎一眼,末了他示意对方先不要动,然后他沉思不语。 过了大概五秒,老爷子说:“虽说诸位都有黑暗中视物的能力,不过,咱们要去的是一个洞穴,所以还是要弄两个火把来方便。“苏虎:“火至阳,可以驱散阴气。嗯,这个主意不错。“要生火把的话在这老林子里很容易做到,因为这里遍地都是那种松明子。 松明子,又叫琥珀木,上面全都是厚厚的松脂,扯出几根,震断了后,孔老爷子拿打火机一燎点了四只火把,我们一人一个,就走到了那个枯木的旁边。 到旁边拿火把一晃,映入眼中的就是一排明显人工堆砌的痕迹。 这是一块又一块的大石头,通过简单的打磨后,它们让人堆彻了一个大概的轮廓出来。只是由于地质上的变动,这轮廓已经变形了。 按照现今这模样儿分析,估计这地方是一个很久以前的门。 苏虎好像急于报那一拳之仇,于是他就第一个跳了下去,我在他身后,聂大娘紧紧跟着我,然后孔老爷子断后。 老爷子跳下来后,他说了一句:“大家小心,这地方邪的很。再早以前的时候,有人到这里边来挖天麻,结果天麻没挖到几个,却挖出了一堆的人脑袋骨。有省城的专家来过说,这地方是几千年前一帮子游牧猎人的居住地。““不过专家,也没说那些人脑袋骨是怎么回事,他们只找了几个好的,收起来就回去研究去了。““前年,后山屯有个姓李的,他家孩子不知怎么跑到这儿来玩儿,结果,一下子撞邪,命差点都丢了。“聂大娘这时问了一句:“那孩子后来怎么好的?” 老爷子沉声:“不知道。” 老爷子说不知道是有原因,因为我清楚孔老爷子本性一向厌恶这些事儿。他不喜欢打听,更不愿意去深入了解这些东西。 从门钻进去,下边就是一条倾斜的小坡了,沿坡行进了大概六七米,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应该是一个洞穴了。 很深,四壁都用石头堆砌的很完整。 通道只有一条路,直接通往尽头,一行人刚走了五六步,我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嚼什么东西的动静。 苏虎听出不妙,他拧身一冲,我跟在他身后也是一冲。 转瞬当我们俩冲进了一间大厅的时候。 眼前出现的一幕彻底给我们震到了。 这是一个将近有三百余平米的大空间,地面到穹顶的高度大概是五米。 空间的地面,穹顶上都是用一块又一块的岩石砌成,除去岩石,四周还有一些类似灯柱,桌案之类的东西。 在空间的尽头处是一个立起来一米高的祭台,台子分成三层,底下的两层摆了许多陶制的盆盆罐罐,第三层则立着一个足有三米高的巨大黑瞎子骨架。 这黑瞎子真高哇,它是站立的,高度三米还多。 此外,它身上原本被古时的人用泥土给封住了。可是由于时间太久,骨架外覆盖的泥土已脱落,是以内部的骨骼几乎全都显露出来了。 而眼前,就在这祭台下边。距离祭台大概三米远的空地上,余千正坐在那里,张口把一只黄鼠狼拿在手中,然后将脑袋凑到嘴里,喀嚓一口咬掉后,又嘎巴嘎巴地嚼了起来。 嚼完了后,他又拼力的一咽,然后我看到他肚子就好像一台机器似的,一阵剧烈的蠕动后,原本鼓起的肚子又空了。与此同时,我闻到了一股子腥臭难闻的味道。 现吃现拉,他这是要干什么呀? 惊愕间,我打量四周,发现那些涌进来的小动物,一个个的,全都可怜巴巴地立在那里不敢动弹。 有几只小狐狸,好像让眼前的情景给吓住了,然后眼睛里含的全是一滴滴的泪水。 我们几人全呆了,因为长这么大,我也没见过这场面呐。 聂大娘哆嗦了一下后,她小声说起来了。 “这,这好像是献祭,这些小生灵,为了成全那个家伙,它们……它们这是在主动献祭,对了,对了,我懂了,这是远古萨满的手段,古时住在这里的人崇拜这只巨熊,然后他们将这只熊做为一个象征立在这里,又让人来……对,他们用活人祭祀过这只巨熊。” “那只熊灵,它受到生人供奉的祭品后,它的力量就慢慢的壮大,然后它由开始的一道阴灵,修成了阳灵。但随着部落移走,这只熊灵失去了供养,它只好守在这里。” “余千的咒语唤醒了它,然后它的一道灵念附到了余千身上,余千跑到这里来后,整道灵就附在余千身上,随后它又通过灵念召唤了这山中修行的不错的动物,它让这些动物主动将血肉和灵魂献祭给它,然后它……” 聂大娘说到这儿,她突然不敢说了,因为余千正嚼着嘴里的一只黄皮子身子,慢慢嚼的同时,用一对阴冷的眼睛子盯着她。 聂大娘打了个哆嗦。 孔老爷子眯眼看着:“那丫头,废话讲了半天,不就是一只黑瞎子精吗,成精了又怎样,打他!”池系双亡。 一声打他。 余千没动,反而伸手去抓一只狐狸。 那小狐狸不大,眼泪都出来了,它想躲可又躲不了。 我这时正要出手。突然聂大娘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看到余千抓小狐狸,她张口喊了一声:“放下那只狐狸,你,你有本事,你冲我来!” 嗷! 余千张开血口,嘶吼了一嗓子呼的一下就朝聂大娘扑来了。 正好这个节骨眼,孔老爷子身在最前面,他唰!一闪间,遁到了余千面前,砰砰砰! 就是这三下。 余千嗷! 一声惨叫后,他呼的一下飞起来,砰,撞碎了巨熊的骨架后,他嗷又吼了一嗓子。 然后他呼…… 直奔我扑过来了。 聂大娘这会儿闪到我身旁,张嘴喊说:“黑熊五行归亥,亥中藏了壬水和甲木。壬水且用燥土来制,你要用五行中的横拳,横拳归土,能治水,耗甲木。” 聂大娘这边喊完,余千已经到近处了。 好! 就用横拳! 我调了中丹田内五行中的土之意,又合上了地魂中的土之灵。 两下一动的功夫,劲力流转,砰的一拳,我就挡住了余千伸来的一爪子。 余千此时已经不再是余千了。 原来的那个他,已经是奉献给这里的那道阳灵了。 所以余千现在的功夫全无任何的章法,只是一个劲的疯狂乱打。 并且,这打的方式跟黑瞎子几乎一模一样,都是抬起爪子来拍,往前扑,挠,抓,动作什么的全是一派狂野之相。 五行中,甲木是向上,一味往前的那股子力量。壬水则是一团没有定性的力量。我们常说有的人非常任性,这种命格的人,壬水就旺,壬水一旺制不住的话,这个人就会闯出一些大祸,干出一些坏事出来。这是反映到命理上的一个推法,在拳路上,甲木就是冲,壬水就是胡打乱打,全没任何的章法。 而土的力量是规矩。 是通过一系列的规矩,来把壬水困住。然后通过规矩来消耗掉甲木往前冲,向上拔的那个劲力。 反应到拳上就是我把余千的动作,往规矩上引。 基本就是他打开一拳,我用横拳一压,再一旋,砰的一下就打中了他的胸口。 一压一旋是规矩,最后一击是阻止。 就是这么简单的拳路,我打了三四秒后,就把余千给压制住了。 余千啊啊的,还是一个劲的往前冲。 可是我找对了方法,明白了那个道,我就不管余千怎么冲,怎么打,就是一招横拳,妥妥儿的,立马给他死死地克在原地不能动弹了。 砰砰砰砰! 我打的那叫一个痛快,耗了这余千能有十多秒后,余千全身的骨头架子基本已经碎了。 他完全凭着一道阳灵来维持呢。 而这时,孔老爷子骂了一句:“我次奥,你个邪性东西,我弄死你。” 他唰的一下绕到这余千的身后,抬起手来,砰砰砰! 三下! 又是三拳。但这三拳拼尽了老爷子的全部力量,那种震力,把余千的眼珠子都给震出来了。 可这余千竟然还没倒。 这时,聂大娘在旁喊了一句:“不行,要灭这道灵,得用法器。” 我吼了一嗓子:“这会儿上哪找法器去。” 聂大娘:“没有法器,道门雷法也行。” 道门雷法? 一句话点醒了我。 砰砰! 我两拳压过去后,中指的指关节一探,转尔提了三魂中的雷炁,一拳砰! 正中余千的眉心。 拳一中的同时,雷炁倾泄而出。 转眼,我听到,啊…… 一记凄厉的惨叫,随即,诺大个空厅内,呼,起了一道狂风。 风起,旋了两圈,呼…… 又渐渐归于虚无。随即,四周又陷入到了平静中。 大概五秒后,扑通,余千的身子骨彻底散花,就此跌落到了地上。 随之聂大娘来了一句:“呃,你怎么,什么都会?” 我没太听聂大娘的话,因为这个时候,祭台下的一块石板引起了我的注意。 而那块石板上赫然出现了一个雕着三根羽毛的图案…… 第五百九十章 一切都是有人操纵 我注意到那东西好像并非是单独的一块,而在堆一起的一叠石板,这里面最上面的一块石板上刻的就是三根羽毛的图案。 眼见到那图案我心中一动,正要去伸手去拿的时候,突然身边一阵悉悉的动静。我移了火把一看,好家伙一群小动物给我围住了。 这些山里的小家伙们,好像是感谢我救了它们一命,一个个的都不错眼珠地盯着我。我好奇。就伸手去摸一只小狐狸的脑袋。那狐狸长了一身棕红的毛儿,它见我伸手,先是一愣,末了拿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儿,由着我摸了摸它的头。 真是有趣的小精灵。 狐狸。黄鼠狼,按民间的说法,它们都是可以修出一道灵的动物。 眼下这些小家伙应该是在附近山区里修点气候的了,也正因有了点气候它们才让余千给召来。 行了,既然安全,那就各回各洞,各找各妈吧。 我挥了挥手,意思是让它们散了。 小家伙们瞅瞅我,又看了看附近的人。末了我又挥了下手说:“走吧,走吧!回家睡觉吧,这大冷天儿的,快回洞里住着吧。” 话音一落,同里吱吱的叫了几声后,这帮小动物呼啦一下,怎么来的,又怎么散了。 等到小动物们都走了。 聂大娘歪头看我笑了笑说:“你挺厉害呀。” 我无奈摇了一下头,走过去看了看苏虎的手臂上的伤,又问了声孔老爷子有没有事儿。 老爷子这会儿正蹲在余千身边研究呢,看他样子,好像是不理解,这么一个骨头内脏已经碎的不能再碎的人了,为何还会爆发出那么强劲的力量。 我没跟老爷子解释,只朝那一块石板走了过去,然后蹲下来。拭去上面的浮灰后,我一块块的检查。 翻开之余,我认清楚,这石板原本是书。 古时候的游牧民族还没有纸张那么高级的东西,所以他们就用一种本民族的类似象形式的文字把一些东西记录了下来。 然后,我看不懂。 除了第一块石板上刻的是三根羽毛外,下面石板上的内容,我一个笔划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聂大娘见我看的入神,她也执了根火把过来,同我一起研究。 末了,孔老爷子,苏虎也跟着研究。 众人研究了半天,老爷子说:“这画的啥玩意儿,鬼画符一样的,苍蝇写的字都比它漂亮。” 苏虎说:“这东西不好说啊,兴许是一些记录之类的文件。搞不懂,真的是搞不懂。” 我眼见众人都看不懂石板上的内容,索性把余千身上的衣服扒下来,又将六块二十公分见方的石板用衣服包好,末了又系在了身上。 聂大娘看我动作,她不解地问:“啥意思?什么时候还改行做考古了。” 我咧嘴一笑:“个人爱好。” 四个字说完。 轰隆! 一记闷响,毫无任何征兆地就在我们来时的方向响起来了。 听到这记响声,苏虎叫了一声:“不好!” 唰! 他一动的同时,我们几人跟着他一起,往前一遁。 待来到那个入口的地方时,我们傻眼了。 洞口让人给炸塌了。 对方是个懂爆破的高手,他下手的时候应该是在我们跟余千死磕的那个时间。 然后,等到我们把余千搞定了后,他已经安制完炸药了。最后,他远远的走后,一摁开关,轰隆! 洞塌陷了。 我终于明白那帮小动物为啥不肯离开了。 小动物一定是知道有人捣乱,准备把这条路给炸毁了,可是我们身上的阳气太旺了,它们修出的阴灵一碰,转眼就得让这阳气给杀的干干净净,所以它们没办法跟我们沟通。只能选择先不走,然后再想招儿,让我们知道有危险。 但是,我却把它们给撵走了。 洞坑里落下来的土层很厚,足有数米之高,我们几个武者要说用手扒,倒也是能扒开,可那样就太费劲了。 聂大娘此时看到这副情形,她恨恨的骂了两句。 苏虎沉声不语。孔老爷子拧眉喃喃说:“谁呢,这是谁干的呢。” 聂大娘这时说:“是谁我不知道,但肯定是一个高手。” 我说:“高不高手,再说,咱们还是怎么想办法出去吧。” 一句话提醒众人。 大家于是又转身,回到来时的那个大厅,四下打量一番后,结果还是没发现走出去的路。 此时,我跟聂大娘对了一下眼。 后者示意我,用一用神通探探路。 我正要回说,你怎么不用神通的时候,冷不丁一只黄鼠狼就噌的一下就遁了过来。 聂大娘哎呀一声,她一闪功夫。 我凑过去一瞅。 这小家伙抬了两个小爪,眼珠子滴溜乱转,然后它又朝我挪了一下屁股,跟着向前走了几步。 我瞬间会意,小家伙是那帮小动物派来引路的小黄! 于是,我跟在了小黄的身后,一招手,几人跟着我一路走。这就来到了墙角。到了墙角后,小黄哧溜一下,钻进一边的一个石缝里不见了。 呃! 这石缝,这么小,我们几个就算是会缩骨功也钻不过去呀。 抬头一望的功夫,孔老爷子突然大吼了一声,啊哈! 唰,他冲过去,对着了大石墙,砰砰砰就是三拳。 三拳打过,军大衣飞舞之际,轰隆,墙倒了。 真猛啊,这力量,这气势,我别过头,等到灰尘散尽,拿了火把一晃,眼前立马又出现了一个大厅。 迈步走到厅里时,我们发现,这个厅太惨了。 地面,四周散放的全是一堆堆的白骨。 我们拿火把晃了一圈后,聂大娘说,这地方好像是拿活人来祭祀黑熊精的那么一个地点。 惨烈,真的是太惨烈了。 众人摇头看过,又用火把一晃,见前面有一条黑呼呼的通道,便弯下腰,钻进通道里一路往前行了。 通道是由底处通往高处的坡路,走了几十米后,那只黄鼠狼又出现了,它领着我们,在通道绕了数圈后,这就来到了一个被巨石堵住的出口上。 黄鼠狼身形小,它沿着石头旁边的缝隙,一蹿便消失不见了。 这时我看了看孔老爷子,老爷子这次没用他的老三拳,他直接走到石头边上,伸手推住石头拧头看我们一眼说:“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过来帮把手。” 没办法,人的体力再强,也是有限的,能打毁一道墙,确实是猛,但这么大的石头真要能打碎了,那就不是人,是变形金刚了。 几人上去,合力抵住后,喊了一二三,一起发力,轰隆一声,石头松动了,然后又一二三,轰…… 这块重达数吨的大石头终于让我们给顶开了。 顶开石头后,沿着旁边开的缝挤到外面,大家陆续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孔老爷子四下一打量说:“咦,这不是挖出死人脑袋的那个大坑吗?” 我四下一打量,发现这真是一个很大的坑洞,这地方直径差不多有十米,然后高约两米左右。想来,这里跟那处地下通道是相通的。可是当初由于有这么一大块巨石堵着,因此那些专家就没发现坑洞里面的东西。 既然出来了,还得把洞口堵上才行。于是,众人又合起一把力,将这块巨石推回了原位。 收拾利索,聂大娘闭眼,好像开启雷达似的找人了。 我知道,她是想找那个炸洞口的人。 于是我就没施展小神通,而是等聂大娘找完了后,她说了一声,追! 唰! 她前脚一起,我们几个跟着飞起军大衣,破开灌木,唰唰一路猛追。 我原本以为炸地道的应该是几个高手。 可当我们跑了十分钟,追上前边的三个人形的小黑点后,离了能有五百米,我打眼一瞅,发现这不过是三个普通人。 唯一说他们身上不普通的,大概就是他们身后边背的猎枪了吧。 一人一把,斜背在肩上,然后一个个猫了腰,好像做贼似的,嗖嗖地走。 接下来就容易多了,转眼功夫我们把人追上,三个人好像不知道刚才炸的是我们,伸手还要解枪打呢。 聂大娘没让我们出手,她一个人,转眼功夫,就把三人放趴下了。 把人拿到一审。结果就全出来了。 三人是让一个叫赵小的家伙安排过来在那里埋炸药的,他们原本是在这一带偷采松子的人,然后,这阵子抓的紧,他们没敢开工。正好赵小好像是领了一个外地来的大老板在这儿探险。池系叉弟。 然后今天晚上,他们临时就让人在帐篷里叫醒,说是让他们去一个地方放炸药。 这三人中,其中的一人懂爆破。而炸药之类的东西是赵小提供给他们的。 三人当下领命,拿了炸药,这就过去,埋好了后,闪开几步就引爆了。 过程大概就是这样,这就是三个干活儿的,他们不知道底细。 转眼,审完了人后,聂大娘把这三人身上的枪给废了,跟着又一人赏了一个大嘴巴,就让他们滚蛋。 眼瞅着三人远去,孔老爷子拧眉说:“那小子犯病,到出事儿,这一共也没多长时间呐,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么快呢?” 说完孔老爷子抬头看我们。 聂大娘这时说:“我说一句话,你们可别当我是故意给自已找什么清白啊。” “其实,我觉得,一开始,余千就让京城的那个魔师给控制了。这个控制,很厉害,基本上是,余千看到,听到的,那个家伙都能知道。另外,假如我猜的没错,可能余千去引那个黑熊精,并不是他的本意,而是那魔师操纵的结果。” 孔老爷子一怔:“有这么邪乎?” 我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说:“以前我也不信,但现在,我相信,这个家伙,确实是非常的可怕。” 第五百九十一章 某人泄露的秘密和房师太的消息 我在读取余千脑子里的记忆时,在他遇到木罕那一刻,一切都是空白的。我甚至没能通过余千的记忆看清楚木罕的样子,此外,他脑子里有很大一部份区域。根本就无法让人读取。当时,我发现了这个情况,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现在我懂了,一切都是木罕做的手脚。余千在见到他后。他就彻底成了木罕的工具了。 木罕这次逃出来,由此可见他的本事强了很多呀。 这样一来,我不由的替房师太的安全担起了心。陈正因为入师门时曾经起过誓,所以他没办法直接下手除去房师太。而由于有房师太这么一个人挡着。所以陈正每走一步都显的困难层层。 是以,他必须得把房师太除了。池池住技。 而除掉房师太的最佳人选。显然就是这个木罕。 现在,疑问又集中在木罕身上了。 当年房师太为什么没有杀木罕? 她在广x鬼庐让手底下人把木罕救走了,之后为什么没有除掉此人?是房师太心地仁慈吗?我想不对,房师太可是做起事情来雷厉风行的道家人物,她绝不会因为一念之慈放过木罕这个大祸害。 唯一没杀的原因,就是木罕身上有房师太想要知道的东西。 那东西是什么? 房师太不贪功,不爱财,当年看到我拿着泣灵剑那么珍贵的上古奇物,以她的本事。想要夺走简直是太容易了,她对此都没有动心,说明她不是一个心中犯了贪念的人。 那么,或许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那就是师门。 陈正,房师太,应苍愧,这三个人都是同一师门出来的。 可据我所知应苍愧的师兄弟,并非只有陈正,房师太二人。 此外,他们的师父,在,还是不在了? 一切都不得而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房师太身边有人让陈正收买了,内鬼通了外敌,这才救下了木罕。而木罕身上则系着房师太师门的一个什么秘密。 此外。到目前为止,还有一伙势力一直都没有露出真容呢。 他就是大头陀! 我离开美利坚前,关欣跟我讲,大头陀在加拿x的华人圈子里极有威望。 他本名姓章,是个很厉害的角色。 那么。这个大头陀,会不会是陈正,房师太的师兄弟呢? 一层层的丝,慢慢的全都剥开,我发现,我即将看到这个高术江湖,位于金字塔顶端的一波人。 看到这些人,我相信,很快,很快我就能知道,当年是谁朝周师父挥下了那一刀。 眼下,我们审过了这三个人后,孔老爷子看了看附近,他说这周围还有一个挖参人住的参棚子,然后我们过去住一晚,第二天再走几十里的山路,就能进入小楼他们去的那个‘干饭盆’了。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然后跟在孔老爷了身后走。 我走在聂大娘和苏虎身畔。 行了几步后,我对聂大娘说:“跟你打听个人。” 聂大娘:“说吧,只要我知道的,保证告诉你。” 我说:“大头陀这人,你知道是谁吗?” 聂大娘一听,她瞬间打了个激灵:“你问他干嘛?” 我一沉脸:“怎么,这人不能问吗?我知道他姓章,可是他究竟是什么人,干什么的,会什么功夫?” “还有,我问他,你紧张什么?” 聂大娘…… 苏虎这时说话了。 “章玉山!大头陀,还有头陀道,是他自已组建的一个小佛会的别名。那个佛会,一直不得到正规佛学界的承认,讲白了,就是附佛的外道魔徒。” 我说:“这么邪的一个人,你们怎么不拿了他呢?” 苏虎长叹口气:“十七年前,几个内门师父,对了,那几个师父当中,就有我和聂姑娘的师父。他们护着一艘私人船只去了南极。” “到了那里后,他们遇到了罕见的极地风暴,船只受困,人员受阻,通讯工具也受到了极重的损坏。” “六个师父本事再大,也无法与极地的气候相抗,而就在他们将要陷入危机中时。路过南极附近海域的章玉山带领船员把他们救下来了。” “这算是……欠了章玉山一个大大的人情吧。没有办法,所以尽管他做的很……出格,但一直都没办法正面跟他冲突。” 我听了在心里冷笑。 好你个霸王正道,你们也有这么一天呐。咦不过,你们这帮人去南极干什么? 我看了苏虎,又看看聂大娘问:“你们的师父,去南极干什么?” 聂大娘笑了一下:“玩儿呗,爱好。旅游嘛,世界各地都要转一转的。北极去过了,肯定是要去南极看看,看看地球上最纯洁的一块冰雪之地。我想就是这样,是吧苏虎。” 苏虎脸上显了一丝尴尬,然后他说:“嗯,是的,师父们喜欢到处走。正好有方便的船,所以就去了,就去了。” 苏虎说完,聂大娘好像深怕我不相信一样,她又补充说:“南极很多人去的,到那个新西兰,有专门的旅游公司,可以去看的,不过要是想登陆的话,那个就不容易。但有关系,也能上去。哎!反正,那些白人们,老外,他们很多人都去过。白人们能去,咱们中国人为什么不能去,更何况,那上面还有咱们的科考站呢。” 聂大娘一本正经地说着。 我听了这番话,负手眺望远处天空微笑不语。 掩饰吧。尽情地白话吧! 倘若我猜的没错,南极大陆极有可能是霸王正道的一个非常关键的地点! 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那是世界上唯一的一块不归属任何国家的大陆。 在1961年以前,世界上一共有至少七个国家对外宣布,南极这疙瘩是俺们地。 1961年以后,南极条约颁布。条约规定,南极不属任何一个国家所有,它属于全人类,是全人类共同拥有的一块大陆。 如此一来就凭本事了。 谁有本事在那个地方,借助最原始的状态存活下去,谁就能在那块大陆上生存。 不要想着凭借现代化的东西,国际条约对这个限制非常严格,人类发明的那点玩意儿,除了祸害地球,啥用都没有。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在南极大陆的某个地方。 生活着一群‘仙儿’一般的存在! 除外还有一个间接证据,因为据美利坚的廖知秋前辈讲,陈正这段时间一直在新西兰的某个小岛上隐修。 那么新西兰那块地儿,离哪儿很近? 南极大陆呗! 陈正在那儿隐修,他正是想随时监视,窥探霸王正道核心的一些变动。 然后,想办法获取点对他有用的东西。 而霸王正道不敢太明目张胆地动陈正,这里边跟大头陀章玉山也存在千丝万缕的因缘。 如此我发现高术江湖其实跟红尘社会完全一样,都是由错综复杂的人情编织起来的一层层关系网络。 红尘,江湖,社会,都是如此的相似,都是深如海,都是如此的错综复杂。 走的路上,苏虎一个劲的跟我解释,他讲的那个地方可能不是南极,是南极附近的一个岛屿。说这些话时,他表情很尴尬,有种迫不得以,不得不撒谎的感觉。 我听到最后看了这两人一眼,随之我明白了。 这是故意透出一个信号给我。没错,他们故意透出了这么个信号出来。 至于我会去那个地方吗? 我才不去呢。 自已几斤几两,我现在是清楚的,更何况南极那么冷…… 时机,因缘,到了火候,去与不去,自然会有一个定论。 走过了几里的山路,在孔老爷子带领下,我们又看到了一座掩藏于白桦林中的小窝棚。 孔老爷子走在最前面,他行了两步突然停下来了。 “有血!” 老爷子喊了一声后。 几人唰的一下蹿过去,低头在地面一打量。 只是地上赫然出现两道点滴的血迹。 血迹是从另一个方向移过来的,到了这里后,拐了一个弯儿,又直奔小窝棚去了。 我放出感知,打量了一下窝棚。 很快,两个半死不活的人就传到了感知中。 唰! 几人一冲。 砰! 老爷子抬起一脚就把窝棚虚掩的门给踢开了。 我抢步在前,一侧身,转瞬间嗖…… 有什么东西奔我飞来。 我一侧脸,嘣的一声响,一枚五角星状的小飞镖,赫然钉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找死!” 孔老爷子吼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好似惊雷般,轰隆一下。 扔飞镖的那伙计,让这嗓音一震,瞬间两眼一闭,就此晕倒在了地上。 众人这时都聚到了小棚子里。 老爷子伸手把支在棚子边上的一个松明子用打火机给点着了,然后他朝里一晃。 好家伙,这里面刚刚发生了什么? 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两个躺在地上,并且衣衫不整,浑身流血的人类。 两个人类为一男一女。 男的肩膀上,肚子上,大腿上都有伤口,看那伤,像是某种利器捅伤的。女的肩上有一道伤然后胯部有一道伤。伤口都挺深,且为利器所为。 男的手中此时还握着一把刀,刀的样式就是那种非常标准的东洋武士短刀。 女的手中也握了一把短剑。 剑的长度大概有三十公分长一点,然后剑身很窄,一看就是中国传统武术中的短剑。 两人身上都流了很多的血。 刚才男的扔了一次小飞镖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加上孔老爷子这么一吼,他立马就晕了过去。 我打量完了外在,又看了一下内在。 都没什么太致命的伤,只是失血太多,让这两人昏了过去。 我们几人面对面,看了两眼后。聂大娘抢一步走过去,然后蹲在那个女的身边开始给对方医治了。 苏虎这时看了看那个男的,然后他没说什么。 我看了眼孔老爷子。 老爷子抱臂,又又拧头打量了一下镖和对方手中的剑,他俩好像不打算施展人道主义救援。 我却打算救这个男的。 原因很简单,我要知道真相,更进一步,套出真相后,倘若这男的真是美纪子身后的那一伙人,那再杀也不耽误。 想通了这个,我蹲下身,然后施手营救前,我先把手放到了他的头顶。 我要搜一搜这家伙的脑子,看他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岂料我的念头刚从手上探入到他的脑子里,唰的一下! 我眼前就浮现了一个穿了白衣,一脸阴冷的女子。 她就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此外她浑身都散发着说不出的怨气和阴冷歹毒之意。 咦! 我嗖,抽出了念头。 这男的有古怪呀,他好像是皈依了什么东西。 搜魂,听念这一招儿,对某些人不起作用,这类的人就是那种信仰度极高的人类。他们信奉了某个教派,又或是信奉了某个人,他们坚信了一个点,然后把全部的生命,灵魂,等等一切都奉献给了那个东西后,外界再去动他的魂,可就动不了喽。 动不了魂,我仍旧按照一开始的计划,伸手在他的丹田,膻中,还有腰后的命门上分别推了几下。 几下过后,这男的醒过来了。 然后,他稍微睁了一下眼,复又果断地闭上了眼紧紧地咬了牙一句话不说。 我正琢磨要给这男的来点手段的时候,聂大娘救的那个女人醒了。 她一醒,马上就泣不成音。 “师父,师父,师父……师父……” 她流着泪,身体一阵哆嗦,然后抓了手中的剑,起身就要奔那个东洋人刺去。 聂大娘见状一把拉住了这女的。 对方一推聂大娘同时喊了一声:“别挡我,我要替师父报仇,别挡,别挡我,我要杀了这个人。杀了他。” 我这时走到她面前问:“别乱动。快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你的师父是谁?他又是什么人,你们怎么遇到一起的。” 女人:“我不管,我要杀了他,杀……” 我说:“别多说话,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们现在就出手把你给杀了!” 这一嗓子吼过后。 女人安胸了,她丢了短剑,拿手掩住面,嘤嘤哭泣说:“我姓韩,我叫韩越,我师父,。我师父姓房,她,她死了……” 什么房师太死了?这消息,简直太让人无法相信了。 第五百九十二章 破谜团,直奔目标杀出真相 我无法相信耳中听到的,关于房师太的消息。但这个名叫韩越的女人,她又不像是在演戏。于是我让自已冷静了两秒。 两秒后,我果断走到这个女人面前,伸手按住了她的头顶。 “你要干什么。你干什么?“ 韩越在挣扎,我没有理会她,径直把一道念打到她的脑子里,然后我一搜。 结果。我就看到了如下的画面。 她应该是房师太,她侧面,斜对着我的视线,然后她的后背刺进了一枝长长的箭矢。那是复合弓的箭矢,一枝,嗖!又是一枝。两枝,三枝! 直至最后,她扑通倒在了地上。 我松开了手。 这时韩越大声嘶吼:“杀了这个人。就是他。他们的人杀了师父,我要杀了他,啊……“聂大娘紧紧摁着这个韩越,不让她动弹。 此时我心情很难过。我说不出什么,然后我咬了下牙,退出了这个窝棚。 此时已经后半夜,天阴下来,然后开始飘起了雪花。 东北大地,即将迎来漫长的冬季喽。 我呼吸清冷的空气,深深的呼吸了数口。这时,孔老爷子走过来,他点了一个旱烟袋,吸了两口。 我看了眼老爷子说:“有纸吗?帮我卷个大炮儿。“老爷子回了一个好。他伸手摸出烟灰,帮我卷了一根。我凑近,烟袋锅,把烟点燃,小吸了一口。 孔老爷子看着我说:“那女人说的,姓房的人,她是你的熟人?” 我说:“是一个长辈,非常值得尊敬的长辈。” 孔老爷子:“嗯。不过,她说的你就信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但是刚才我在她脑子里看到一副画面了。” 孔老爷子:“你讲讲……” 我把看到的画面讲了一遍。 老爷子抽了几口旱烟说:“小兄弟,你会的道道儿多,可能知道的也就多。我呢,就是一个庄稼人,一辈子跟这土地打交道。我懂的不多,会的道道儿也不多。记得当初,学把式的时候,我问过师父,问这,问那,可师父一个字不说。为啥,师父讲了,懂的越多,心就越容易迷,心一迷,就容易让自已,让别人给骗了。” “你说的这个事儿,我不清楚究竟是咋个一会事儿,也不知道,你咋能把手按在人脑子里就能看出事儿来。但我就相信一个理儿,什么事儿,我没见着,我没亲眼看着,我不当是真的。” 孔老爷子看着我…… 顿了三秒后他说:“你认识的那个长辈,我不觉得她死了。为啥,因为我没有看着。” 孔老爷子一席话,立马解了我心里的疙瘩。他说的真是太在理了,没错我是掌握了一些拉轰的小技能,有了一些神通。可会的越多,懂的越多,就越容易让人钻空子。 退一步讲,如果这是一个局呢? 一想到这儿,我身上唰的一下,就冒出了一层的冷汗。 如果这是局的话,这个女人极有可能给我们引到一个杀局里去呀。 不行! 我不能听这女人的一面之词。她说是房师太的弟子,这点确实无疑,但她说房师太死了,我看到的影像只有一个背侧面,没有正面。对,我为什么没有看到正面,只看到了一个侧面? 什么事情都是这样,都怕细琢磨,凡事只要一仔细琢磨认真考虑一番,很快就能发现一些值得品味的东西。 眼么前,这个韩姓的女子,极有可能是让人给利用了。 而那个东洋人…… 我估计他很可能是一个死士,即一个把自身奉献给他信仰的那个存在,然后随时准备去死的死士。 那么还有一个问题。 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们这么做的目地是什么? 我冷静想了想…… 答案只有一个,牵制!他们正在布一个很大的杀局,布这个杀局的目地就是要将房师太置于死地。 而杀局的方位,显然就在我们要去的那个‘干饭盆’区域中。 念及至此,我身上哗的一下,流了一层的冷汗。 好险,真的是好险。 这个木罕,他根本就是不择手段 同样,那个死士也是不惜性命。 死士演的这一出苦肉计,真的是无法让人识破啊。如果不是老爷子一番话,可能我还蒙在鼓里呢! 至于韩越,她只是被虚假的事物,迷住了心,或许这本就是她该经历的一劫。 分析至此,我一脸冷意地转过了身。 而就在转身的一瞬间,我听到棚子里,猛地爆了一声尖叫。 “我杀了你!杀,杀杀!” 听到尖叫音,我唰的一下转回小窝棚。就这么一刹那,我看到韩越挣脱了聂大娘的双手,拖着身体,扑到了那个男的身上,拿着短剑,一剑又一剑的给对方刺死了。 韩越杀了对方后,她坐在那儿,嘤嘤地哭泣着。 她呆呆地说:“师父,您老人家的仇,我给你报了一部份了,可是,还有几个人,他们那么强大,我打不过呀,师父您老人家经常出阳身跟我说话,可是这会儿,您老人家怎么不出了呢。师父,师父啊……” 我注视韩越三秒。 旋即! 我明白房师太绝对没有死,并且,她不仅没死。她还根据对方的一系列的变动,亲手布了一个反杀的局。 简单说,就是房师太跟小楼一行人好像是被困在什么地方了。池豆刚号。 木罕做了一个局,让韩越误以为房师太死了。 实际,他想通过韩越把我们一行人引开。 房师太揣测到了木罕的这个动作,她就故意没有用一些神通,术法告知韩越真相。 如此一来,房师太等于是告诉我。 不要相信她的弟子,她没有死,快去那里救一行人等! 现在关键又来了。 如果现在,没有人跟韩越走的话,木罕那边就会收到消息,可能他就会狗急跳墙了。 那么应对之策,应该怎么办呢? 我在心中反复想了想,转念就有了主意。 接下来,我们详细问过了韩越事发的经过,大概了解到,韩越是房师太贴身的两个弟子中的一位,她随师太修行已经有二十年了。 木罕之前一直房师太被关在安x省的一个地方。并且由韩越的大师姐,一个叫程素玲的女道长,领了几个人看管。 但就在不久前,程素玲认识的一个名叫汪迎松的道友去拜访她。然后,程素玲不知怎么就和汪迎松联手把木罕放出来了。 房师太知道出事后,她领着韩越,外加一个叫卢震原的弟子一起追查木罕的下落。 期间,伴随线索一点点浮现,韩越了解到,整起事件跟当年她的祖师父,也就是陈正的师父在长白山腹地的一个隐修地有关。 于是,众人就追到了长白山。 不久前,中途她们遇到了一伙人的攻击。然后在一处干饭盆地区走散了。 韩越凭着自身的本事,走了两天后,突然就有人引着她去了一条山谷,然后她就看到师父中了数箭倒下去的画面。 韩越想要往师父身边冲,可是师父的尸体让人夺走了,无奈她只好盯着一个人,一路追杀到了这里。 现在韩越没有别的想法,只盼回到那个地方,然后从那些人手中夺回房师太的尸体。 我听了韩越描述的整个经过,感觉跟我分析的基本一致。 于是我告诉韩越先好好养伤,养好了伤后,再去事发地点把房师父的尸体夺回来。 韩越朝我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她就无力倚在墙壁上哭泣了。 接下来,我让孔老爷子先在房间里看护好韩越,然后我把聂大娘和苏虎叫出来。 我跟他们简单介绍了一下我分析来的情况。 结果聂大娘睁大眼睛,尽拿了一副不相信的目光看着我。 苏虎则沉忖不语,稍微他说,这种事不是没可能。 聂大娘则反对,她举的例子说是,这怎么可能,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些人简直一点都感情都没有。 此外大娘边说,还一边擦了两滴眼泪。 光修地魂,不通天魂的人就是这样儿。感情特丰富,有时都到了极度敏感的状态。 我没去理会聂大娘,只告诉苏虎,让他和大娘陪着这个韩越去找一个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尸体,而我和孔老爷子,则要亲自去小楼他们走的那条路。并且是马上出发! 聂大娘对此还是不理解,但苏虎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一路保重。 “对了,关兄弟,一件事还没跟你说过呢。” 苏虎转身对我讲:“那两个科学家要去的地方,最近几年来一直向外太空释放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粒子流。这个我不是搞科学的,我懂的不是很多。我只能告诉你我知道的,他们这次是想寻找发射这些粒子流的东西是什么,然后再在那个地方做一些小实验。并记录一些相应的数据。”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苏虎淡淡地说着。 我朝苏虎一抱拳:“多谢苏前辈。” 苏虎表情很复杂…… “好吧!关仁!有些话……唉!希望这次,我们都能活下来。然后,把一些想法交流一下。” 我说:“保重!” 末了,我让两人进屋,然后孔老爷子出来后,我简短一说。老爷子二话没讲,直接一抬手,然后我们爷俩儿,嗖的一下,崩起全身劲力,直奔目标地飞奔而去。 奔行途中,我大声问孔老爷子:“前辈,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吗?” 老爷子高声说:“知道,那地方有两个说法,一说叫疯牛盆,一个叫大长虫窝。疯牛盆是讲那里在旧时候曾经有人放牛路过,然后一群牛突然就疯了,拉都拉不住,大长虫窝,你明白的,那里尽出一些个大蛇。” 讲过,老爷子又说::“这片儿地方,山里很多古怪的,只不过,现在年青人很少在山上生活了。老辈人,知道的,还能喘气的也不多喽。哎呀,这雪下起来了。“我听老爷子这么一说,这才看到,漫天的大雪,此时呼呼的就飘下来喽。 顶风披雪,一路疾行! 要的就是这股子侠客范儿! 我迎着劲雪,冷不丁问了老爷子一句:“前辈,有酒吗?” 老爷子:“有,自家烧的高粱酒!” 我说:“好!给我整两口!” 老爷子当即就将小酒壶扔给我,我喝了两大口酒,一身斗意冲天,我对老爷子说:“走,咱爷们儿,一起杀个痛快去!” 老爷子:“哈哈!痛快!痛快!哈哈,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当下我二人一发力,攒足了劲,化为两道劲风,裹着大雪,直扑深山! 一个小时后。 老爷子告诉我,越过一道岭,就是目标地了。 与此同时,前方突然就出现了三道冲天的怒杀之气。 我一感知到这气势,当即对老爷子说:“来了!” 老爷子:“上!打!” 呼…… 我俩直奔前方冲去。 转眼功夫,那三人越来越快,越来越快,随之当对方距离我们不足百米的时候,我感知到了三股熟悉的气息。 美利坚,易家姐妹为了挫我的锐气,体现她们的优越感,她们曾经找了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长了一身蜡壳状怪皮的大猛汉来虐我,最后她们没想到那个猛汉竟然让我放趴下了。 而现在,迎面奔来的三个飞翔的皮大衣,就是那种长了一身蜡壳状皮肤的怪人。 杀! 这三个怪人身上冲起的都是冲天的杀念。 是以,没什么废话,我攒着劲,对准其中一人,冲! 呼…… 一秒,两秒,三秒! 唰的一下,将我来到怪人面前时,对方呼的一下,扬手就扬起了一把大黑刀。 啊! 我一吼,砰嗡! 一拳打在了刀身上,大黑刀,嘎嘣一声寸断之余,那怪人一挥臂,就要轮拳来扫我。 可惜他的动作太慢了。 砰! 我一记顶肘,结结实实撞到了他的胸口上。 这家伙呼的一下,整个人直接飞起来,凭空跃了七米,这才扑通一声重重倒在了地上。 而几乎我对面这人倒下的同时,老爷子已经伸手把他面前那人给放倒了。 老爷子就是两下! 砰,刀断。砰!一拳,人飞! 当放倒了这两人,我俩停住身形的时候,跟在后面的第三人慢慢把脸上的黑皮斗篷摘下来了。 呼…… 风雪吹过。 他眯了眼,望着我用沙哑的声音说:“关仁……你看看我是谁?” 我打量着这个蜡壳人,品着他的五官,反复地打量后,我禁不住惊讶地说:“你是……沈……?” 第五百九十三章 比较让人无语的不自量力者 蜡壳人一脸冷意:“我就是沈北。” 我听了倒吸口凉气。 沈北呀沈北,你怎么就这么输不起呢?一场试拳你输了,你输不起,你投靠了鬼庐,你学了一身半吊子功夫。你又来跟我打。然后你又输了。输了后,你又输不起,又投靠了这么一伙儿人。 沈北呀沈北…… 我看着这个蜡壳人长叹了一口气。 沈北冷冷:“关仁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儿遇见你。“我盯着沈北:“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谁动你了。” 沈北舒活了一下四肢:“我这样子怎么了,这样子有什么不好吗?我感觉很好,虽然我心里有压不住的怒气,虽然我每天晚上都在想着怎么把你给碎尸万段。但除去这些,我很好。很舒服。” 我看了眼沈北,末了我反复摇了摇头。 这时孔老爷子从那两个飞出去的人身边走了回来。 “奇怪了,这人怎么皮一碎,里面的肉就烂了呢?烂的那么快,眨眼的功夫就烂了。” 老爷子一脸纳闷。 我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这些人身上那层蜡壳状的皮肤类似一种保护层,只要它一破开,里面的皮肤接触到空气,很快就会引发一系列的反应。 这应该是一种化学式的反应,就好像一些不稳定的化学品一样。只要它们接触空气,瞬间就会产生剧烈的燃烧等现象。 沈北显然对同伴的死亡丝毫不在意。 他抽动下鼻子说:“两个废物,刚刚入会没几个月,就想冲出去立个头功。白痴,做梦。” 我打量沈北:“你们入的什么会?” 沈北冷笑:“你无权知道。“ 我苦笑摇了摇头。 沈北接着说:“多余的话,我不再说了,关仁,今天你遇见我,这就是你的死期。“实话说,沈北的实力刚刚够我易家姐妹请来的那个蜡壳猛汉。 那个时候,我就有把对方放倒的本事了。 现在…… 我只能说,沈北你怎么这么固执。 是的,他还是老样子。固执,放不下心里的那个恨意。然后一定要打倒我。 好吧! 我认了。 沈北冲上来了,我没有假装避让。然后他快速以标准的崩拳方式一拳蹦到了我的小腹,我身体借力,向后一飞,扑通坐到了地上。 不得不说,他的拳确实是有些力道了。 劲渗到体内。得稍微化一下才能散开。否则换了寻常武者,根本不用化,因为那劲压根就透不进去。 我坐了个大腚蹲,就跟当年我打沈北一样,我扑通一下,坐到了地上。 沈北一愣。 我起身,拍打一下军大衣上积的雪花,我朝他一抱拳说:“你我之间,皆因一场比斗开始。沈北,我不想跟你说什么。如果你觉得今天这样仍旧无法挽回你面子的话。那么等我的事办完,咱们回京城,你叫上武道中的朋友。你再打我一拳,然后我来认这个输。““这样可好?“ 沈北…… 我微笑说:“我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说完,我闪身就走。 沈北哼了一声,呼的一下他挡在了我身前说:“关仁!哼,你一定是学了什么护体的法子。你打不过我了,所以才说了这样的话来。关仁,今天我不会让你活着出去的。““啊……“ 他嘶吼着,又朝我扑了过来。 我没动。 然后孔老爷子动了。 他一冲就过去,砰!只一拳,扑通! 沈北趴地上了。 老爷子呸! “你个傻x,真不知道你这身本事哪学来的,人家能挡我三拳。你一拳都挡住不去,你还打个屁!“沈北:“啊!我不服!“ 老爷子摇头,哼!他脚下一发力。喀吧一声响,沈北的几断胸椎折了。 胸椎断了,但皮肤的蜡壳层没有破,是以沈北死不了,他只是不能活动而已。 我看了眼沈北,想了想决定还是饶他一条性命。 他已经断骨头了,再打他,绝不是一个武者的行为。 老爷子这时松开脚,他看我一眼说:“你不用你那个啥道道去摸他的脑袋?“我笑了下:“不摸了!事实都已经注定,用心做就是,因为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走!“老爷子:“好!走!“ 我俩这就扔下沈北,由他一个人在雪地里吼。然后一路向上翻过山坡后,面前就出现一片广阔的密林带。 这片密林带错落有致,看上去好像是南方的梯田,但与梯田有区域的是,它不是正方形,它是一种很规则的圆环。 一个又一个,就好像月亮上的陨石坑一样。 孔老爷子指着下边对我说:“这就是干饭盆了。你别看那一个又一个的圈圈好像没什么,但只要走进去,人很容易就迷在里面一辈子都出不来。“我凝视大雪中的地形,转头问孔老爷子:“前辈,这样的一个地方,它最初是怎么形成的呢” 老爷子笑了一下说:“老辈人倒是从祖上流下来一个说法,祖上人说,这地方不是自然形成的,这是神仙打架留下来的痕迹。” 我一怔:“神仙打架。” 孔老爷子喝了口自带的酒说:“再早古时候有神仙的,不过,现代人不信,都当神话了。行了,管他是什么,来!我跟你说,进到这里面,心不能迷,主要就是一个心。你要是揣着一个事儿,专门奔这个事去的,那被迷的可能很低了。反过来,你要是专门提了那个,说是我一定要闯过去,然后我得记路,得留什么记号。妥了,要是这么想的,一准出不去。” 我听了孔老爷子话,当即点下头。然后在往下走的过程中,我又放开感知,四下探了探。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 此时的雪已经很大了,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能见度突然变的很低,我们一路下到盆底,突然,一只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小狍子,一脸呆愣地看着我们发傻呢。 孔老爷子见到这狍子,他喊了一嗓子。 狍子撒开腿儿,跑了几步后,它又拧个头,一脸傻呆呆看着我们。 老爷子摇头笑说:“傻狍子,真的是傻狍子,这东西好奇心极重,你撵它,它跑几步就会转过去来看你。不过也分地方,你要是在外山遇到了,它们肯定撒腿跑的比兔子还快。“我说:“为什么呀。“ 老爷子摇头一叹:“有人抓它们吃肉呗。“ 不想,老爷子这一句话刚结束,一道生猛的气息突然就传到我脑子里,我下意识拉着老爷子向后一退。 就这么一闪的功夫。 嗖! 一枝箭射来,然后笔直地穿过了那只小狍子的脑袋。 眼看着这么可爱的一个小精灵,就这样让人类给射杀了,我心里真不是滋味。 此时,我都能感知到,那小精灵临死前的一声哀呼。 它们没招谁,没惹谁,就这么死了。 如果换作从前,这个物种多倒也罢了,为了维持一个生态平衡,猎人们可以猎杀一些。 可是现在,本身这类的动物就少了,是国家的保护动物。 竟还有人射杀。我一想这事儿,心头火呼的一下就起来了,然后,我跟孔老爷子一起,仿佛商量好一般,唰的一下,直箭矢射来的方向遁去。 嗖嗖嗖…… 前遁的过程中,对方又射来了三箭。 老爷子哈!池池围技。 砰! 叭叭! 他用拳硬生生抓住了一个箭杆,然后喀吧,折断,我则用鞭手,将两枝飞来的箭给打飞了。 唰…… 眨眼功夫,呼的一下,雪地里蹿起了一道身影。 这一瞬间,我有一种感觉,感觉就是,在外面很强的感知力,到这里面好像受到什么力量压制一般,一下子给削弱了很多。 或许,这就是‘干饭盆’区域的一种特点吧。 转念间,老爷子冲到了近处。 那人功夫不低,跃起间,空中直接搭弦,扣紧大复合弓,准备还要再来那么一箭。 老爷子根本没给他机会,上前砰! 喀吧一声,大弓立马就断了。 对方眼见弓一断,他竟直接在空中一拧身,伸手就从怀里掏了一把枪。 老爷子没跟拿枪的人对过手,他眼见对方掏枪,不由的一愣。 我则借了这个机会,赂前一冲,伸手叭的一下,将对方持枪的手腕打断,然后又一冲,出手如电,五指如钩一下就拿住了这家伙的脖子。 他脖子受制,伸手又从腰间一摸,直接掏了一把刀就要奔我捅,刚好老爷子冲过来。一把拿了他的胳膊稍一发力,喀嚓!肩骨,臂骨,节节寸断。 啊…… 他吼了一嗓子,豆大的汗珠,就从脑门上涌出来了。 我则伸了另一只手,在他蒙面的一个口罩上一拉扯。 瞬间,我面前出现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此人的功夫不低,往境界上论,起码是化到了筋骨那层次了。 化筋骨,再配上现代的武器,他确实是个对手了。 我看着他:“叫什么名字?“ 对方一脸的冷意,盯着我不说话。 我伸出手来,放到他的脑门上一探。 转瞬,我知道了一切。 史蒂文,冯。 一个标准的香蕉人。 他住在加拿大,同样也是头陀会的一个主要干将。这次到中国来,他的任务就是担任圈外的警戒。 至于其它的东西,还有头陀会的一些资料,我只大概扫了一眼,就松开了手。 史蒂文在这片区域已经呆了能有半个多月了,他弹尽粮绝,又联系不到其他人,没办法,他只好猎杀小动物。 除了这些,我还大概知道了这一次有几个人过来。 他们一共是九人,全是通过莫x口岸,从老毛子那儿入的海关。 沈北和那三人主要负责最外围的一些警戒,防止有附近的村民进入。 他负责第二层警戒。 最后,那五个人早已经过来很长时间了。 而那五人的带队,叫一个名叫章玉海的人。 章玉海,外号二师父。 是头陀会的二号人物。 同样也是当年建造鬼庐的主要干将。 第五百九十四章 半路捡个厉害的出家人 当年的鬼庐就是章玉海领人在国内建造的,后期鬼庐自感气数将尽,他们就自行解散,只留下了一个木罕法师守在那里顽抗。 除外,我还了解到跟鬼庐在一起合作的双蛇盘剑组织。那个组织的主要负责人竟然是一个女人。并且那女人还是章玉海的人。 如此我就大概看清楚了真正鬼庐的面目。 所谓鬼庐,它其实应该叫头陀会。然后,他与另一伙双蛇盘剑的海外洋人组织有联系。 头陀会一直吸引那些因为犯了这样,那样的事从而四处流亡的练家子。他们将这些人组织在一起。采取类似邪教的方式,对其进行洗脑,供其驱使。从而在海外和国内,干一些边缘的生意。 此外蜡壳模样的人,就是人工开天眼的一个升级版。 这一手段的真正发明者则是头陀会的老大。章玉山。 这一收获非常大。 因为,通过一点,我基本搞清楚了整个大大高术江湖的脉络。 霸王正道是一支力量,头陀会是一支,所谓的双蛇盘剑只是欧洲的一个小团体,它的影响力远没有头陀会厉害。最后,陈正又是一支。 而现在,陈正已经跟头陀会合在了一起。 这就是目前这个大大高术江湖的基本形势。池池欢弟。 搞清楚了这些后,我看了眼史蒂文。他瞪着一对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没取他性命,只是扔下四个字,好自为之。 丢下这四个字,我领上孔老爷子一起,继续踏上了寻人之旅。 走了几十步,老爷子从身上掏出几根人参,外加两张大煎饼,我们对付吃了一口后,老爷子将那把从史蒂文身上找来的枪取了出来。 “洋人呐洋人,他们是真敢弄啊,真不怕遭天谴。“老爷子感慨地说着。 我说:“这个有什么说法吗?“ 老爷子:“我听旧时候人说,大明朝的时候,咱们就能做这东西了。有些厉害的人物,已经想到了。做这种子弹。但咱们祖宗知道这玩意儿一旦发明了,就会引发一场有关人类文明的滔天浩劫,所以……“老爷子摇了摇头说:“旧时候人,就没做。“我说:“是啊,道门人物。都是心怀慈悲的大德人士。他们要是做的话,早就能做出来。但怕的就是这东西,太违天和了。“老爷子:“小兄弟,那你说,洋人们怎么就能做出来这些呢?他们不怕吗?“我笑了下。,转用廖知秋先生的话对老爷子说:“洋人们这才兴起了多久的文明?区区二三百的而已。中国呢?几千年!这世上一切都在轮回,洋人们的那一套最多再挺个一两百年,过了这一两百年后,才是咱们老祖宗的东西真正发扬光大的时候。“廖知秋说过一句真理。 天若要人亡,必先要其狂。 看看现在,什么人享受着最好的待遇,用着最丰盛的物质,却干着最少的活儿,然后心里还不知足,并且什么人欠咱们的钱最多。 是的,欠的多,生活的好,狂了,早晚有一天要灭亡。 知秋前辈告诉我,人会不会过上好日子,一个文明是否能长久发展,取决于这个文明对待世界的态度。 如果只是无休止的扼取,掠夺地球上的资源。 那离灭亡就指日可待了。 简单补充了一些食物后我和老爷子这就起身,继续朝前走了。 二十分钟后,我和孔老爷子在这片干饭盆地区,遇到了一个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他是一个和尚。 漫天的风雪中,他穿了一件很破旧的僧袍子,身上背了一个黄色做的口袋,头上也没戴帽子,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风雪中。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这人的时候,我甚至感觉自已是不是看花眼了。 转过头,又仔细看,我发现没看花,这确实是一个和尚,五十出头,一脸凝重,身形行动间的步子很缓慢。除外,他身上没有什么所谓的那种武道功夫。 他有的是一种我说不出的力量,那是类似端前辈,当初施展出的那种,如太阳一般炽热的精神力量。 心思歹毒,揣着杀人心的人,他身体里是不会有这种力量的。 我远远的看了一下,知道他是个好人。于是,我跟孔老爷子一起,嗖嗖,几步这就蹿过去了。 当我俩走到这个和尚面前时。 他显的一愣,抬头反复看了一眼后说:“两位施主,您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快快,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快快回去吧。哎呀……你们是不是迷路了?“他一脸关切地问。 我朝和尚一抱拳:“法师,敢问怎么称呼?“和尚活动了一下手指,合十对我说:“九华山,释拙谛。” 拙谛法师! 是他! 我第一次听到拙谛的法号时,那会儿还在赤塔,我第一次见到董老爷子出手,他降伏了那个老毛子做出来的变异怪物后,他对几个鬼庐人说,去找九华山的拙谛和尚,而后者能化了他们血脉被别人控制之苦。 从那时起,这个拙谛和尚就时时出现在我脑海中。 我一直想像,这位法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是不是,也是功夫高手,又或精通什么法术。 没想到,今天我竟然在这里见到他了。 拙谛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董老爷子跟拙谛肯定是朋友,而董老爷子目前也在这一带修行。这块区域眼下来了这么多的人,要惹出很大的事儿。是以,老爷子就把拙谛和尚给请来了。 因缘流转,想不到几年前我初入江湖中听说过的大能人物,竟直接出现在眼前了。 我仔细打量这个拙谛,可是…… 我除了方才从他身上领会到那股子强大的精神力量外。 我再没有任何的感受了。 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他长的普通,属于扔和尚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他的衣着也普通,既不寒酸,也不漂亮。他就像那种八十年代初拍的寺庙里的和尚一般,自然,淡定,祥和,然后住在寺里扫着落叶,守着青灯,执着古卷,便是一生…… 当下我朝拙谛一抱拳说:“我们是习武的人,这次有朋友受困在这里了。还有,法师,我曾经听说过你的名字,是一个姓董的老人家讲过的。” 拙谛一听这个,他说:“哦,想起来了,你应该是叫关仁吧。是吧,后来修过道。跟谁来着,对,齐道长,齐道长领你修过。“我笑说::“是的,前辈带过我一段时间。“拙谛:“原来这样啊,那这位呢?” 孔老爷子这时终于说话了,他抱臂走过来说:“二十多年前,一把火将我和老董收的几百斤烟叶子给烧了的人,就是你吧。” 拙谛嘿嘿一笑说:“吸烟不好,吸烟不好。那个真不好,我见董施主沉迷此物,所以……” 孔老爷子二话不说,拿起他的烟袋锅,点着就抽上了。 拙谛别过头,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我看着想乐,于是就说:“行啦法师,还有前辈你,行啦,咱们快走吧,这雪越下越大了。” 孔老爷子哼了一声,收起烟袋锅,这就拉上我们捡的这个僧人一起,直奔前方走去了。 行中途中,我发现这个拙谛法师真的就是一个普通人。 此外,他露出的性情什么的,也是完全的普通人。 他身上,好像都没有宗奎那种极高的造诣。 但这,仅仅是表象。 真的只是表象,因为很快,我就见识到了拙谛的本事。 差不多走了三十分钟。 然后拙谛讲到,他接了一个董老爷子的电话,老爷子的电话里讲的很清楚,只说了让他过来这里救人,渡人。 拙谛二话没说,他放下电话,就坐火车到东北来了。 一路打听,他走到这里,这才见到了我们。 此时,我们正沿着一堆好像什么巨石阵似的大石头来回的绕行。突然,拙谛伸手指了下前方说:“咦,你们看,那里是不是有一个人。” 现如今,感知在这里已经不好用了。 我好像又进入秦岭那个堆满了大铜钟的山洞一样,感知全无。是以,拙谛这么一说,我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在二十几米外的一块石头下边好像倚靠着一个人形的东西。 雪下的很大,已经将这人的身体全都盖住了。 我远远打量一眼,正要过去呢,孔老爷子抽出他那把枪,嗖的一下,就遁了过去。 拙谛一看到枪,他摇了摇头,又念了佛号。 而这时,我也跟着老爷子一块摸过去了。 到近处。老爷子已经把这人身上的雪给扒落下来。 转眼,他又伸出手指,放到这人的鼻孔下方试了试,然后他说:“好像还有气儿。“我打量这人,通过衣着,还有面容我大概能看出来,这人像不像是外地的,倒像是本地人。 “前辈,你认识他吗?” 我蹲下来,指着这人的脸问。 孔老爷子伸手扳了扳这人的脸,他仔细端详了一番说:“好像是哪个屯的,什么人呐,我想想,这脸看着熟。哦,想起来了,老韩,跳大神的那个!” 孔老爷子这么一说,我眼前唰的一下又浮现了串店看到的那副画面。 那个大仙儿说的董婆子收的徒弟,不就是叫老韩吗? 难道说,他着了什么道了。 因为,这件事关乎了董婆子的下落,我当即就伸手摸到他胸口,然后帮他活一活心口的血,然后给他弄醒了。 不想手刚伸手去,这老韩,嗖的一下,他反应的极快,好像闪电一般,伸手就抓紧了我的手,然后他啊…… 叫了一声后,直接把我的手往他嘴里送去。 找死! 孔前辈一声吼,伸手要拍这老韩的脑袋。 不想拙谛又喊了一声,留命! 瞬间,他冲上来,然后他抢在孔前辈之前,伸手抚上了老韩的脑门。 紧跟着,他单手竖掌,快速地念叨我听不懂的东西,随之这老韩像是吃了安眠药一样,两眼皮先是一个劲的打架,末了他身子一歪,扑通就倒地上睡去了。 第五百九十五章 搞清布局,寻找阵眼 拙谛看到人倒了,他马上伸手扶了他的后背。 “有酒吗?” 拙谛在老韩心口处摸了一把问孔老爷子。 老爷子立马把小铝酒壶翻出来晃了晃:“好像有一口。” 拙谛:“酒能活血,快给他灌下去一口。” 老爷子这就伸手捏开了老韩的嘴,把壶里剩的酒一股脑全给老韩灌到肚里去了。老韩喝了一大口酒,他砸吧砸吧嘴。眯着眼睛,含糊说了一句:“好酒,好酒啊,酒。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来,干了,干了这杯。” 我听了老韩的话心里一个劲的想乐,敢情这位大叔。他还是一个职业酒鬼呀。 老韩伸手比划两下,做了一个干掉杯中酒的姿势后,孔老爷子伸手叭一巴掌打他脸上了。 “喝,还喝,咋不喝死你呢?” 老韩让人这么一下,他哆嗦了一下后,紧跟着就睁开了双眼。 “干啥,哎呀,哎呀我呀。哎呀,哎呀我这是死,还是活呀,我,我是死是活啊。” 拙谛听了这话,他竖掌念了一句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施主,你终于醒了。” 老韩一脸的喜色:“南无阿弥陀佛,这么说,我是到西天极乐世界了吧。哎呀,这西天怎么这么冷呢,这,这咋还下雪了呢?” 叭! 孔老爷子又抽了他一个大嘴巴。 “西,西个屁西,你睁眼珠子好好瞅瞅,这是哪疙瘩。” 老韩睁开一双迷蒙的小眼珠子。四下一打量,三秒后,他哎呀妈呀一声,起身撒丫子就跑。 孔老爷子一把就给他拎住了。 “跑,往哪跑?你往哪儿跑?” 老韩挣扎了一下,可他身上那点力气怎么跟孔老爷子比。眼见挣脱无望,老韩哭丧个脸说:“我认识你,你不老孔头子吗?你咋到这儿来了,哎呀,那里边不能去啊,全是鬼哭狼嚎的。我次奥他x的,那帮家伙让我带路,我以为能赚多少钱。妈的,我身上仙家让他们给整没了。” 孔老爷子一怔。 我亦是一怔。 拙谛则是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老韩唉,他重重叹了一口气。扑通一屁股坐到雪上:“还有酒吗?“他抬头问孔老爷子。 老爷子:“没了,就剩那一口,全让你喝了。“老韩:“烟呢?” 孔老爷子动手卷了根大炮给他递过去。 拙谛竖掌:“南无阿弥陀佛,烟乃毒人之气,功能麻醉思维,消人意志,染久了,又在体内积毒为疾,此物,不可染也,不可染也。“老韩和孔老爷子好像当拙谛透明人一般,两人一个拿烟袋锅,一个拿卷烟,对着拢手吸着了火。老韩极是舒服地吐了个烟圈说:“那几个外地人很有门道,他们摆了一个阵!那个阵,吓人不说,人一接近的话,浑身的肉都乱哆嗦。““我身上那仙家胆小,还没到近前儿呢,嗷一嗓子,它自个儿先跑了。次奥!“老韩又狠狠吸口烟说:“这钱,真不好赚呢,真的不好赚呢。“交谈之下我了解到老韩正式职业是这附近村屯里专门收山货的那个人,每年入冬前,他都要进林子里,然后收一些松子,核桃,等等一系列的山货运到外面贩卖。 前些日子,老韩外出收货,他中途就遇到了一群外地人。 其中有个人问他熟不熟悉这附近的路。 老韩长年在山上跑,他当然就熟悉了,于是,那人就让他带路。 就这么,老韩跟对方谈妥了价格后,他把山货托付给附近屯子里的一个熟人照看,他就跟上这群人往大山里走了。 老韩给对方领到了干饭盆,他就不敢往里进了。 可对方又加了价钱。 重赏之下,老韩又动心了,然后他跟着这些人进入干饭盆后,一边给对方做饭,一边帮对方干活儿。 老韩说这些人当中有一个叫海叔的家伙很厉害。 他好像是懂风水,进入到干饭盆后,他就指挥手下人还有老韩在三个地方,钉进去了三个大铜桩子。 老韩说那铜桩子单独一个就有四百多斤沉,那三个人一人背上一个,还有几十斤的补给。他们跑起来,竟然跟飞一样。 所以老韩也是因为这点,他心里头就有点怕了。 抓紧时间干完活后,就在前三天的一个傍晚,那个海叔竟然做起法来了。 老韩说海叔弄的有模有样儿,就像港产鬼片里的那个道长似的,手里拿了一把剑,嘴里念叨,念叨不止,并且他们还烧一种东西,那东西闻起来好香,好香的。 这个好香,好香不是老韩说的,是老韩身上的小仙儿说的,那小仙儿也是贪恋这香气,这两家伙陪着海叔身边,一起闻了个饱后,海叔说告诉老韩,现在还得有一个身上带灵的活人,走进阵中,用身上的灵气儿还有活气儿把这阵给激一下。 老韩和身上的小仙儿都晕乎乎的了,听了这话,他也没多想,直接就往阵中走去。可一进到那片大大的干饭盆区域。老韩瞬间就觉得天旋地转,随之眼前的画面陡地一转。好家伙,天上,地下,到处是跑的野兽,飞的夜叉。除外,他耳朵里还听到了一波又一波无比凄厉的啸音。老韩当场就吓坏了,他身上的小仙儿则撒丫了跑了。然后老韩连滚带爬地冲出阵后,接下来的事件,他就不得而知了。 老韩讲到这儿的时候,孔老爷子给他总结了一句。 瞎白话!尽扯犊子! 老韩急了:“没,我才没白话呢,这真的,绝对是真的。” 我看着老韩一脸认真的样子,我知道在一些细节上,比如什么跑的野兽,飞天的夜叉等等这些东西老韩可能真的是白话了。但整个事件的过程老韩却一点都没有撒谎。 倘若我猜的没错,海叔应该就是章玉海。 章玉海负责在外围布阵,再通过这个阵,把盘据在阵中的房师太,小楼等人给赶到木罕布置的杀阵里。 接下来,章玉海前往木罕的藏身之地。与其会合后,他再与木罕一起合力将房师太等人一举除去。 这个计划非常歹毒。 此外这里面还有一伙东洋人不能轻视。 没准东洋人就掺合在小楼,房师太的那个队伍中呢。然后,他们等待时机,只要一进入木罕布下的杀阵当中。东洋人当即里应外合,一起出手。 这件事,归根结底,对方就是两个目地。 一是把房师太师门当中,既她师父留下来的什么东西,给拿到手。二就是借这个机会,再把房师太给除了。 计划从安排到布局,之前一点都没有考虑过我。 倘若不是小楼给我打了那一个电话,我根本不知道,东北腹地正在发生这么大的一件事。 造成这一切的关键,还是有人把房师太师门的一个秘密给透出去了。 这个人,就是房师太的女弟子,程素玲。 至于汪迎松,我感觉那是一个邪道,他利用他的本事,讨得程素玲的欢心。套出房师太师门重地的隐秘后,便引出了这么一个大大的杀局出来。 女人呐女人。 程素玲在此之前可能很得房师太的器重。 但就是因为一个情字。 她迷失了本心,做出了背叛房师太的事。 再看小楼,何尝不是这样?小楼跟我讲过,那个名叫美纪子的女人,真的……她在没有暴露之前,对小楼真的是无微不至的关照。 我听小楼说,他的武馆刚开张,没什么学员。美纪子自掏腰包,印了无数的传单到处去发。一走就是一天,脚上都磨起泡了。 晚上,美纪子回到武馆,又亲自把武馆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之后,还要亲自动手给小楼做上一顿可口的晚餐。 吃完了饭,美纪子又会亲自给小楼放上洗澡水,帮他按脚,按摩,一直伺候到小楼睡下,她才去睡。 小楼有时候脾气大,一生气的时候,美纪子只会说对不起,不会说别的。 试问天下男子,遇到这样一个女人,并且那女人还怀了男人的孩子。那男子,忍心抛弃吗?忍心割舍吗? 所以小楼知道真相后,他是那么的痛苦,那么的难受。 这个情字的煎熬和折磨,外人永远是没办法懂的。 我想,程素玲也是如此,她也是受了一个情字的折磨,这才不惜做出背叛师门的大罪。 三个铜桩子,不是什么厉害的门道。 只要确定了三根柱子,哪一根是阵眼,再挥手将其毁去,那个阵就破了。 所以,我听过老韩的一番讲述后。我跟孔老爷子又商量了一下,最后,老爷子连吓唬带利诱,总算是给老韩的心给说活了。 就这么,我起身扶着老韩,然后让他带路,领我们去找那铜柱子去了。 途中我详细问了老韩那三根铜桩子的布局。 老韩告诉我,三根铜桩子的分别按正东,正西,正南,三个方位摆出了一个等边的三角形状。而这个三角形围住的区域很大,其长度将近二里多地的样子。此外当初老韩进去的时候,他是从正东的那个方向走进这个阵的,…… 正东方向! 老韩入阵,惊一下阵中的气场。 那么阵眼的那个铜桩子,是不是钉在了正东呢? 我在心里暗自揣摩…… 道家无论布什么阵,都要遵循一下八卦的基础。 那么八卦上来讲,这个围起来三个口子,分别是东南,西南和正北。 东南为巽位,巽在阵中体现的是一个入的意思,也就是说,这个阵的入口是巽。 我们现在,走的路就是由东南,向西北去走。 所以,接下来,我们就会从巽位来入这个阵。 老韩入阵,他走的是正东,而正东在八卦中代表的方位是震。震代表的意思是,动能,即给这个阵输入一股动的能量,此外,震位也代表了长男。 所以,要想这个阵来启动,必须找一个男的,从震位走进去,这样才能激活这个阵。 分析至此,我又问了老韩,他身上的那个灵,是不是也是一个雄的。 老韩回答没错,那是一条大公蛇。 震位现在排除了,那么还有两个铜桩,分别位于离位,即正南,还有一个方位为正西,即为兑位。 我听老韩讲这个阵的主要表现是引发精神上产生一些幻觉,除外就是耳朵里听到一些很难听的声音。 那么正好了,金音肃杀,对应引动的就是兑位的力量。而离,则引动了一缕阴火之力。 阴火乱行,惹人脑中胡思乱想,更进一步就会产生一系列的幻觉。 由此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属性归阴的阵,并且,这个阵中的力量,还必须考虑到五行制约的关系。 我大概揣思一番,我又问老韩:“你确定,他们除了这三个铜桩子,再没有安放别的东西吗?” 老韩想了想说:“人算不算,我听到那个海叔让一个女的,守在一个地方,并且他好像还给那女的配了一个拿枪的人。这个,这个不算吧。” 我一拧眉:“女的?多大了,长什么样儿?” 老韩:“三十多岁,长的模样儿,反正看着挺冷的。” 我说:“那女的,守在什么位置了?” 老韩眨眼想了想说:“我记得她在是哪边儿来着,对,我当时是站在东边,她呢,奔我的右手边去了。” 右手边,这样换算成方位的话,那就是一个艮位了。 艮位为山。 有了这个山,提供基础,做势。最终这个震才能正常的运转。 所以,倘若我估计的没错,阵眼就在艮位上。然后,那女的手上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分析至此,我已是穷尽脑子。把齐前辈,廖知秋前辈,讲给我的道家知识,还有道家阵法的演化理论等等一切都给透了个干干净净。 没办法,这是给逼出来的,因为拙谛是个僧人,他修的法门跟我们不一样。 至于孔老爷子,他只知道打。 老韩呢…… 我估计他现在惦记最多的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所以,虽说我也不知道这么分析究竟对不对,但过去看看总会没错。 “走!咱们换个方向,奔东北那个方向走。” 我伸手指了一下。 孔老爷子一怔:“能行吗?” 我说:“看看呗,碰碰运气吧。不过,咱们小心点,千万不要弄出什么动静,现在这地方能屏蔽感知。只要不露出声音,他们绝对发现不了我们。” 当下商量妥当。 孔老爷子在前,我在后,我们两人抢先一步,嗖嗖的,就奔东北方向摸去了。 此时的雪已经变成了一场暴风雪了。 我俩在雪中行进了半个小时后,我隐约看到前边好像有一块突起的大岩石,而在那石头上仿佛端坐着一个人。 那人披了一身厚厚的裘皮斗篷,然后盘腿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坐着。 老爷子一看到人,他立马要冲。 我当即就给他拉住了。 目标这么明确,肯定是诈,这伙人的手段我可是知道的,他们可是一群很喜欢玩枪的人。 现在感知用不了。 如果对方有狙击枪的话,那真就是露头就死了。池庄他划。 第五百九十六章 揪出枪手,老爷子一拳破阵眼 要想在这么一个大雪天把一个隐藏在角落里的阻击手找到确实是件非常不容易事。 眼下我打量那块岩石,遥遥地看了几眼后,又分别看了下左右的方位。然后我排除了那个三角形的阵,跟着又排除了入口,最终就确定下来了两个方向。 因为狙击手不可能藏身在阵中。另外他也不可能避开这个女人,守在我们来时曾经走过的路上。 要是那样的话,对方早就开枪了。 两个方位,一个个的来找太费事了。我跟孔老爷子商量一下,然后让拙谛跟老韩守在这里,我们二人,各自沿一个方向去找狙击手。 即便是得知了大概的方位,想要找到人仍旧困难重重。 我趴在雪地上。用两肘支起身体,快速地朝前移动。 风雪很大,很好地掩盖了我的身形和行动时发出的声响。 走了十五分钟,前面出现了一个回字型的小陡崖,崖不高,大概有三米的样子。 我看了一眼,没感觉出什么异样。 于是我绕着回字形的曲线慢慢爬行,同时打算在陡崖下方穿过去,然后从后面的一个缓坡处。爬上陡崖。 刚来到这下边,突然我鼻子里闻到了一股子香气。 咦,什么味儿呢? 我又抽动了一下鼻子,随之我扭头之余,一眼就看到在距离我身体一米远的雪上里赫然躺着一件火腿肠的肠衣。 肠衣上印了一行字的,马可波罗。 我一直搞不太清楚,一个火腿肠为什么起马可波罗的名字。 我摇头一笑,又看了看肠衣,新鲜的,刚剥开,火腿肠独有的那种添加了香料,防腐剂,还有大量味精的气味一下子就冲到我脑子里了。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 很快,我听到上面有人发出砸吧嘴的声音。 妥了,枪手就在上面藏着呢。那么,我该算怎么收拾这家伙呢? 我看了眼地形。发现陡崖上方居然悬空支出来了一米多长的距离。 这个长度,外加那个厚度,两下一打量,我心里就有算了。 当下,我深了口气,耳听到暴风雪的声音越来越紧了,我一咬牙,呼…… 直接原地蹿起了的同时,一抬肘,一记大顶肘就奔头上横支出来的陡崖冲去了。 砰嗡! 轰! 哗啦! 一堆的碎石,稀里哗啦地掉落下来,然后我在碎石中看到了一张戴了白口罩的脸。 口罩上的眼睛,透出了一股子深深的恐惧,除外,他半张的嘴里尚且还留着一口没有咽下去的马可波罗火腿肠。 砰! 我一掌劈在了这人的脑门上。 当然,我没有用打死人的劲。用只是定人的拳劲。 一掌落下,这人扑通一头,就倒在了地上。我跟着一拧身,伸手抓住对方那杆涂了白色伪装色的狙击步枪,两脚稳稳的落到了地面上。 下一秒,我拿着枪蹲身把手掌按在了这人的头上。 稍微一过他的脑子,转尔我验证之前的推断,还有老韩说过的话。 搜过了对方脑子,我又检查了一下这人的身上,然后将其藏在里怀的一把大口径手枪给收缴了。 解除这个伙计的武装后,我拍拍他的脑门,然后趁他没醒之前,转身撒丫子就奔那个坐在岩石上的人飞奔而去。 可当我走到地方的时候,眼前发生的一幕让我小小的惊了一下。 原来岩石上端坐的那个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看到了拙谛法师。然后她从岩石上下来,伸出一只手勒住了拙谛的脖子,另一只手紧紧握了一把枪,同时她将枪口对准了拙谛的太阳穴。 “谁都不要过来,过来我就打死这个和尚。” 这女人生就了一脸的男相,此时她模样儿,真的宛如野兽般凶悍十足。 我瞟了眼这女人,又转过头看了看她之前坐过的岩石,结果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果真如我推测的那样,这女人本身就是一个阵眼? 我心意一动间,女人好像感知到什么她马上拿了枪对我说:“不要动,再动我马上一枪打死这个和尚。” 我没动。 我看了眼拙谛,他好像也没有要动的意思。 至于说老韩这家伙,他已吓的缩到雪上,堆成一团儿了。 我定定地看着女人说:“你就是阵眼?对不对?” 女人冷冷:“是又怎么样?你敢动一下,我马上就扣动扳机。” 我盯着她说:“章玉海是你什么人?” 女人:“你竟敢说我命师的名字,你简直是不想活了。” 砰! 她突然出手,对着我打了一枪。 还好,我闪的快,子弹擦着我的肩膀,打到了风雪之中。 女人冷哼:“便宜你了,一枪没有打死你。记着,你要再提我命师的名字,我马上就会杀了你。” 我感觉这个女人说的这个什么命师有点意思,我就没生气,而是拂了下肩膀说:“命师,他是你的命师对不对?” 女人眼中瞬间抹了一层的狂热。 “命师是至高无上的存在,我的身命,乃至一切的一切都是命师赐与的。命师是比父母,比之天地还要至高的存在。命师凌驾于宇宙万物之上,是最初的造物主。命师,就是最初那个造物主的化身……” 她好像背乘法口诀一般,一口气将这些东西全都说出来了。 显然此女已经不可救药,她的大脑已经让人冲洗的干干净净了。 我叹了口气,同时深感这个头陀会的可怕。 骗人财物的江湖神棍什么跟这比简直太小儿科了,那个充其量骗几个钱,这个骗的是灵魂,是骨子里的灵魂。 我凝视这个陌生女人我说:“你父母在哪里呀,你是华人吗?” 女人:“呸!我们是神的子民,不是什么华人。” 妥了! 我抹了下头发,又看了眼这女人身后,然后我笑了下说:“你现在想怎样?” 女人:“死,我现在马上要你死!” 说完,她拧转了枪口,直接就对准了我的脑袋。 我没动。 下一秒。 砰! 只一下! 但却不是枪响,而是脑袋爆裂的声音…… 谁的脑袋裂了,当然是那个女人了。因为就在刚才我看向她身后的时候,发现孔老爷子身形在风雪中一闪,紧跟着又化开了。 再下一秒,老爷子一拳崩开了这女人的脑袋。 杀人是不好,但对这种人而言,她死了,比活着的意义要好。因为,她活着,就会受人驱使从而做出一系列没有底线的事情。她死了,永远不会做那样的事。 此外,由于这种洗脑不同于什么阴灵附体。是以,真正的佛法到了她们面前,也是很难,很难将其度化的。 眼下,就在老爷子一拳碎了这女人脑袋的刹那。 我听到远处那个三角阵的方向,好像戳破了一个极大的汽球般,砰的一声后,又没了动静。 应该是阵破了。 虽说我不懂这些东西,但凭感觉,我也能听出来,绝对是阵破了。 阵一破房师太她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同时木罕和章玉海苦心布的这个大局,就此也宣告了破灭。 我念及至此,不由得抹了把头上的汗。 这一局,破的好辛苦啊。 不仅是体力,还有脑力,这些道门的东西,几乎已经榨干了我全身的已知。 若非找到这个关键阵眼,可能我们一行人入阵后,即便不迷失里面,也很难给房师太提供帮助。 阵眼除去,这第一步,总算是迈开了。 思忖间,孔老爷子收了手,走到近处,他探头看一眼说:“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经打?” 我对老爷子笑了下说:“关键你下手下的太狠了。“老爷子:“没办法啊,我早就到了,老远看着她绑了这和尚,这个女人心性极其的阴冷狠毒,稍有一点的疏忽,她就会开枪打死这和尚。对了……和尚。“他对拙谛喊了一句说:“你个和尚,你本事不应该这么不济呀,你,你这怎么不出手呢?“拙谛低头,徐徐用沾了血的手把这女人的眼皮合上,末了他又抬头说:“出家人,第一大戒就是不能杀生。可是此女……哎……“说完,拙谛闭眼摇了摇头。 我明白大和尚的意思,他是出家人,必须得持那个戒律。但眼前,这个阵的存亡关系很多人的生死。而这个女人,又是破阵的关键。 章玉海把阵眼做到了这个女人的性命当中,也就是说,除非我们杀了这个女人,否则的话,这个阵就没办法破。 而这个女人本身并无太大的本事,身上功夫,尚还没有修到明劲的地步。对这样的人,无论是霸王正道,还是于我而言,我们都没有办法去起那个杀心。 但是…… 不杀她,不仅救不下拙谛,更加会害了房师太一行人等。 所以,这位女子,对不起了,来世不要去听那些人宣讲的什么这个道法,那个真功了。来世,好好的做一个普通人,把一个普通人做好,做足,这就是最好的修行了。池庄记亡。 我对着这女子焚了一柱心香。 末了,我们开始研究接下来的行程。 老韩说他真的是不行了,他现在吓的是腿软,腰酸,眼花,耳鸣,真的是一步路都走不了喽。 路都走不了,更不用提跟我一起去找房师太了。 而我们又不能说是把老韩扔在这冰天雪地,缺衣少食的地方让他一个人等死。更何况,这里是干饭盆。若是没个厉害点的人物带路,老韩真就得死在这里头。 怎么办呢? 一番商议之下,我让孔老爷子领老韩回去,老爷子想了想,他说他不想回。我劝老爷子,我说本身他跟这江湖的瓜葛就不是很深,他领我走到这里,我已经很感激了。接下来,该是他回去的时候了。 另外,在回去路上,我让孔老爷子顺便把这个女人,还有那个狙击手都处理一下。尤其是这个女人,最好是给她埋的深一点,以免有进山的村里人发现她的尸首。 老爷子考虑了半天,最终他点头答应了。 于是,队伍就拆分成了两支。 一支是我和拙谛和尚继续前进,另一支则由孔老爷子负责带上老韩回家。 当下我们挥手告别,又互助对方一路平安后,我就和拙谛和尚朝着那个三角形的法阵走去。 行进途中,我见拙谛心情好像很不好的样子。于是我问他:“法师,你怎么了?“拙谛叹过一口气说:“世间怎么会有心思如此歹毒的人呢。那个女人的师父,他怎么能这么教化弟子呢,唉……“我听了,直接引用齐前辈的话说:“满口胡扯的邪法不可怕,可怕的就是他们这种,讲的一百句话中,有九十九句都是真的,都是真正的道理,是真正的善知识。可是偏有那么一句,那么隐藏的一句是假的。而正是这一句假的,就把人直接引入了无边的深渊魔狱。“拙谛听罢说:“这是齐道长讲的吧。“ 我说:“对。“ 拙谛:“看来我没有记错,差不多是八年前吧,有人叫我出山去各地讲佛,给的条件很好,车接车送,住五星级的酒店。并且,对方还说,只是宣讲佛理,劝人向善,不讲别的东西。我当时听了还有一丝的心动。可当我准备出行的时候,齐道长突然找到了我。““然后他说,我不应该听那人的安排去讲这个佛法,因为安排这一切的人,他的动机不纯。“拙谛复又感慨说:“我只是一个隐于九华山修行的僧人,我对红尘俗世了解的不多。当时我还在想,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他们不怕佛经中讲的那些果报吗?““后来,随着我渐渐接触了一些外面的人,我发现,真有不怕的,并且,那些人还不在少数。“听到这些话,我看着拙谛,我没说什么,只是朝他竖了一下掌,然后说了一声,南无阿弥陀佛。 人间正道是沧桑! 真正的,心中有真正正念的人,一定会遇到好机缘的,一定会的。 假的,那些伪善之人,终有一天会露出他们的真实嘴脸。 顶着劲风,又走了四十几分钟后,我们来到了这个阵的边缘。 此时,我看到了那个铜桩。确实很大,表面很光滑,并且在顶部还镌刻了一道又一道的符画。 我伸手触摸它,发现这东西已经夫去灵性了。 当下,我摇头一笑。 离开了铜桩,又继续往里走。 又深入行进了大概十五分钟,当我和拙谛法师来到一片宛如石碑林的地方时。 前面漫天劲吹的风雪里,突然就涌出了大批的人影。 第五百九十七章 来的刚刚是时候 风雪很紧,我看不清楚这些人具体的样子,于是又朝前紧走了几步,这下,我终于看清了几张熟悉的脸。 小楼。道生,还有艾沫…… 我无法形容看到这些久违朋友时的心情,尤其是道生和艾沫,这么多年过去,回到国内我几乎没抽时间去看看他俩。可想不到。今儿竟在这么一个场合见面了。 道生身上披了一件不知谁给他的破旧军大衣,脑门子上顶了一个狗皮帽子,他两只手插到军大衣的袖口里,一脸菜色地看着我,末了,他眼睛流出泪来了。 “关仁!关仁!你……你……原来没死啊。” 这就是我的好朋友,我的好兄弟道生,从来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客套话。从来就是直来直去。 不过,我喜欢这样儿。 “没死!” 我吼了一嗓子后又说:“道生,你不也没死吗?还有艾沫……” 艾沫以手背抹眼泪:“关仁,我们都盼着你呢,都盼你过来呢。房师父说,说这一局,必须你领人过来解。你要是不过来,我们,我们就得全死在这儿了。呜呜……” 可能是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然后艾沫抹了两把泪,她就呜呜地哭上了。 我走过去。跟拍拍艾沫肩膀,艾沫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后,我又跟道生拥抱了一下。问候过两个朋友,我这才去看其余人等。 小楼没什么大事,只是看上去精神不好,还有身体似乎比较的虚弱。然后他正身边站着的是燕雪,燕雪手上扶的是一个女孩儿。 她的名字叫美纪子。 美纪子身上穿了厚厚的羽绒衣,一脸的冷意,咬牙立在那里不说话。此外,她的小腹已经呈现微隆的样子了。 我拍下小楼肩膀,没说别的。又跟燕雪握了一下手,然后我去看另外几个人。 另外几人中,有四个是东洋人。他们都是一脸的冷意。 眼下,虽说风雪很紧,但这四个东洋人仍旧把腰杆挺的笔直。我从中看到了之前在杭x见过的野村先生。除了他之外,我还见到了一个曾经在美利坚看到过的中年大胡子东洋人。 这个大胡子,身子骨极其的结实饱满。 他身上穿的衣服不多,可是他立在风雪中,仍旧是枪一样的挺直,一动不动,就那么站着。 大胡子身边则有一个东洋妹了,这妹子一身冷意不说,眉宇间似乎还有一抹收敛不去的冷意和杀气。大概扫了一眼,我发现这几人身上的功夫都不低。 杀。还是不杀? 我决定,见到房师太之后再说。 除了这三个东洋人。 另外还有一老,一中年两个知识份子模样儿的人,这两人看样子已经是不行了,正倚着一块石碑状的东西,在那儿一个劲的喘息呢。 眼下,所有的人都聚在了这里,除外,就再没别的人了。 我反复打量,没看到房师太,就问小楼:“房师父呢?” 小楼沉声:“跟我来吧,刚才房师父说阵破了,你来了,我们这才从那里出来迎接你。” 我说:“好,快带路。哦对了,这位是拙谛法师。” 我介绍了一下拙谛,小楼竖掌在胸口,向法师问过一声好后,这就领了我,转个身,在石碑丛中绕起来了。 石碑的分布,等等一切明显是有门道和说法的。 这绝非天然随意形成的物件,是以走的时候,也有相应的门道和说法,小楼在前,沿之前他们走过的脚印,领着我们足足绕了二十分钟。 这二十分钟,给我的感觉好像就是在方圆二三百米的一个区域内来回的转圈玩儿。 但奇怪的是,绕到最后,眼前忽然就闪现了一个直径达五米,高达六米,金字塔一样的一块石头。 石头下边有棱角。 在一个棱角边就斜斜地躺着一个人,而在这人的身边,则又盘腿坐了一个人。 盘腿坐的人就是房师太。 我一看到师太,三步并作半步,唰的一下遁过去后。房师太微微睁开了眼,然后她嘴角浮了一丝的笑意说:“关仁,你……你终于是来了,来了。” 话一说完,房师太身体一歪,当即就要倒下去。 这时拙谛法师急忙走过来。伸手扶了师太后,他把手掌搭在了师太的头顶,另一手掌竖在胸口,嘴里默默反复地念叨了一番他的咒语,经文之后。房师太这才幽幽睁开了双眼。 “拙谛法师,没想到你也来了。” 拙谛说:“老师父有难,我受董先生之托,一定要过来解开这个难。” 房师太重重叹了口气:“师父英明啊,他老人家归隐之前就说了,我们几个徒弟肯定会有一场杀劫,且这劫还是同门师兄弟之间的争斗引发。正因如此,师父才在收我们之前,让我们每人许了一道大誓。可即便这样,即便如此……” 房师太一下子好像老了很多,她长叹了口气,又对拙谛说:“老法师,只闻你佛门功夫深厚,我那小弟子随我一起布阵行法,损耗了很多的精神,你想办法,帮他回一回神,定一定心吧。” 房师太说着,她伸手指向了旁边坐到地上的那个人。 我看了他一眼后说:“师太,这位就是卢师弟吧。” 房师太:“嗯,你果然聪明,从我那徒弟的身上,嘴里,推出来这里面的事。不负我,真的是不负我啊。” 我知道房师太说的是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个女人。 当下我说:“老师太,怎么她,她……” 房师太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她又叹口气说:“难为她了,吃那么苦,不过,要不这样做的话,她可能就要身魂两陨了。身死倒也罢了,我们做师父的再招了魂,然后树立牌位,助其一起修行,待修到功满,便可又投生一个好人生。” “怕的是,到时候魂也灭了。那样一来,这辈子就白修喽……” 房师太感慨间,一群人等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我看着房师太,感觉她身体好像虚弱的厉害。然后我担心那几个东洋人惹事,于是就给了房师父一个眼色,意在提醒她小心对方。 房师太则毫不在意,她直接明说:“这几个鬼子跟我们还有彼此利用的价值,更何况,他们这一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出伤害我的事出来。“我点下头小声说:“不得不防。” 房师太叹口气说:“师父当年找到的一个很重要的道门隐地,就在这里。当年,师父一共找到了数处隐地,这里差不多是最重要的一个地方了吧。然后,师父把这个地点绘制成图,交给了我保管。可没想到,小程那人……唉,也是我疏忽,没有注意到她会犯下情劫。然后,就让人钻了空子。” “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外人染指这块地方。所以我就过来了。我来的同时,知道这是一个死劫。本来有意想让你掺合进来。但还是不忍心拉你入这个死劫。最后,直至在那间酒店见到你那几个朋友,我知道,这件事,你躲不开了。” “但让你入局,千万不能明说。因木罕那人,修了一门很厉害的神通。一切明知,安排好的事,他都可以用神通探查出来。” “所以,我正好看到那个徒弟身上缠了一团的死气,心想不如让她先应劫,然后用血光来破这团死气。” “于是我就用了道门的方式,真真假假,让你来猜!” “你果然猜对了,知道我是在求救。唉,命不该绝,真的是命不该绝呀。” 讲过了这些,房师太告诉我,如果我再晚过来半个小时,她可能就得把一身的元气耗尽。然后脱离肉身,临时做一下阳灵。不过,置身这么一个地方,怕是阳灵都做不长久。因为外面章玉海布下了一道大阵。 阵中的力量非常可怕,阳灵根本无法抵挡,转尔一步步的,直接被诱导着走向死亡。 道门,武道,就是这样。 真的是输不起。 几年前,我在西藏墨脱输了一次。 那次,倘若不是有了齐前辈,六姑娘和疯喇嘛三个世外奇人助我和叶凝。 这世上,已经没有关仁,叶凝二人了。 输了,没有助,就是一个死。 并且,由于敌人算计的厉害,可能最后投胎都投不成!只能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那敌人如此之狠,他有没有报应呢? 有! 他行了这手段之后,不久,他可能也会落得如此的下场。 这就是高术! 不允许败的东西,一旦败了,绝无回旋余地。 房师太这次便是这样。倘若没有我,孔老爷子,拙谛三人的帮助。 那么,这世上将再无房师太此人了。 冥冥之中,必有定数,而房师太若能安然过了这一劫,她这一身的修为,又将突飞猛进到一个极高的层次。 眼下,我见拙谛又将卢师弟给救过来了。便对房师太说:“师太,木罕,还有章玉海的人大概多久能过来?” 房师太:“他们知道阵破了,此时应该往这里赶,但由于此地的地形特殊,他们本事再大,要找到这个地方,也绝非易事。一天一晚吧。最快,也得是一天一晚的时间。” 我说:“师太,那我们快离开这里。” 房师太听罢她摇了摇头说:“傻孩子,我不能走的。师门重物,即将落入他人手中,我怎么能离开这里呢。我得去,把这师门重物,给封死后,确保世上再无人能拿到它们,我才能离开这里。” 我说:“怎么去?” 房师太叹口气:“我身上力量有限,刚才损耗太多了,没办法打开这个石坟。这处石坟,做的巧夺天工。要想开启它,得用大音希声一门的功夫,诵过一篇真文才能开启。”池帅厅亡。 “可惜,我气力不足,这样吧。你替我护住这里,我打坐一天一晚,看能否把这一身的元气恢复了。另外还有那篇真文,关仁呐,可能得麻烦你跑一趟,按原路返回,去一个地底的阴秘祭坛内,取出真文才行……” 第五百九十八章 再次‘见到’萨满婆子 我不动声色地望着房师太说:“那个地底的祭坛中是否供着一个熊灵。” 房师太一怔…… 末了她说:“你,你怎么会知道?当初最早的女真族人发现了这里后,他们想要进入这个地方,可是这块石头太坚硬了,根本没有办法打破。更何况。那个时候根本没有炸药。暴力无法打开,只有一个方法,就是通过刻写在石板上的咒语来开启这个石坟,但巫师没有诵读咒语的力量。就在女真族人无奈之余,他们族中的巫师突然感应到了那个熊灵。” “熊灵告诉巫师。如果把它供奉起来,然后再以生人献祭,它的灵魂壮大了之后,就会依附在巫师的身上,然后它将赋予巫师诵读咒语的能力。” “那个巫师就相信了这一切,然后他说服部族的首领修建了那么一个地底空间,不久他们又找到了熊灵的真身,这就开始供奉上了。” “但不久后。巫师发现这根本就是熊灵的阴谋,那个熊灵是想借巫师的身体,来成就一副人身。巫师试着想要驱走熊灵,可是他发现这根本就无济于事。与此同时,部族不断有人离奇死亡。” “无奈下,巫师就说服了部族首领,然后他们离开了这片土地,远远地迁徙走了。” 我盯着房师太:“师太您怎么知道一切。” 房师太:“算起来应该是我师父,师父的师父,算是我们这一脉的老祖师爷吧,他曾经与那位巫师有过交往。是以他得知了这一切。然后这些纪录,都书写在历代弟子编写的‘四海志’当中。” “四海志是师门的一本书,里面描述了历代先师,弟子游历四海,途经各地时,遇到的各种事物。” 房师太补充着对我说。 我想了下,徐徐取过身上背系的那几块石板交给房师太说:“师太,你看看,我们要读的是不是这个东西。“房师太一惊,她急忙伸手把一块块的石板翻起后,她拿着第一块,也就是刻了三根羽毛的那一块石板对我说:“就是这背面,这背面有一句话。“房师太用手。仔细地擦拭了一下。 我很快看清楚,石板的背面呈现出了一串我不懂的文字。 我盯着这文字对房师太说:“你知道,这个是什么音吗?“房师太:“我知道。 “ 我怔了怔说:“好吧,我想,这个东西,应该是由我来打开才对……” 冥冥中一切看似巧合,实则却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着我一步步的走。 经历了这么多,三根羽毛的真解,最终,才在这里浮现。 而萨婆老董婆子,她绝对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她修行的深度。已经到了一个……我说不好,但我感觉,她跟雷震子好像不分什么上下了。 儿时,她做过我的魂,且做的是生魂。她给我生魂内写入了一道虎魂。所以我的元神才会过旺。 生魂过旺,而又透不出来,就夺了天地二魂的力。 所以,我表现的就是一副不开窍,很闷,生病的样子。 而后遇见了马彪子,我跟马彪子习武,而武,功夫,是透生魂的一个手段。 生魂一透,与天地二魂的力量平衡了。自然,我身上就出现了一连串脱胎换骨的表现。 萨满婆子为什么做这一切,她跟阿花婆婆之间,又有什么样的约定呢? 我想,过一会儿,我就能知道这一切的答案。 因为冥冥中我有种感觉,萨满婆子种在我脑子里的一道识,仍旧没有完全的开启。 拿定了主意,我对房师太说:“教我这一句咒语怎么读,我想,我应该可以把那个石坟弄开。” 房师太一怔之余,她恍然:“我差点忘记了,大师兄,对了!大师兄教你以音入道,大音希声的法门,大师兄……我懂了,我懂了,全都懂了,他这是让你关仁来助我解这一灾。同时,完成师父的一个心愿呐!” 应苍槐! 应前辈!是的,这个大大的局跟他也有关系。 品味吧。 这里面的东西,如果要品味话,可能要想上几天几夜。 但现在不是品味的时候,我得抓紧时间,把这个咒语熟悉了才行。 房师太好像也知道了这一切的关键,于是她开始引导我熟悉这一段咒语。 这一段咒语,我没办法明白它内在含义,知道的就是这应该是真言之类的东西。同时,把这东西读出来,需要大音希声的功夫做辅助,然后将二十几个不同的音节,渐渐融合成一道音阶就可以了。 咒语与文字最大的区别也在于此。 文字是通过字面表达的意思,来领会这一句话,几个词的内容。 咒语则是通过声音,来与当下空间中的某个物体,或是整个空间达成一种共振的频率。 就是这样! 我很快就记住了这些古怪的发音,什么‘萨,吐,拉巴,母也,格亚……’ 然后把这些发音,按照咒语的顺序,我默默记住了后。 我站在了这个大大的金字塔状的物体前,然后我开始诵起来。 三魂相通,合力共振。 我越读越快,读到最后,这一句话几乎都快合成一个音了。可是四周仍旧静悄悄的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 房师太对此也很惊诧,她拿来石板反复的打量。 与此同时,众人都好像看怪物一样,用不解的目光盯着我。而唯独几个东洋人,他们则用一副,就是这样,就该如此的表情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扫了一眼后,又接过房师太递来的石板,我重新打量一番,目光就落在了那三根羽毛上。 下一秒,我放下了石板,伸手从里怀掏出了三根羽毛,然后我将它们紧紧地握在了右手中,跟着我又开始对着这块古怪的建筑,大声地诵读起来。 很快! 大概只有五秒的时间,我的右手就像握了一颗炸弹一般,砰嗡…… 一股柔和且刚劲的力量弹开了我的手指,三根羽毛,唰…… 旋着,一下子就飞到了我的眼前。 这一瞬间,我看了羽毛上斑斓的色彩,还有一根根的细毫,它们是那么的清晰,仿佛放大到我的灵魂中,供我灵魂查看一般。 唰! 砰嗡…… 空气又是一震,然后碎羽飞满了整个空间。与此同时我的目光盯着羽毛中的一个点无限的放大放大放大…… 嗖! 我脑子先是一片空白,随之,眼前一黑,又一亮。 我再次看到了萨满婆子。池节找技。 就像第一次我在克什米尔那个藏人的伏藏试炼场见到萨满婆子一样,仍旧是相同的场景,相同的人,还有相同的衣着。 不同的是,那只老虎不见了。 然后萨满婆子一袭黑衣,微笑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 她笑了下后说:“现在东北的萨满已经没落了,它已经沦落到跳大神,等等一些拙劣的模仿境地了。造成这一现象有很大的原因。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现在我们这个世界在宇宙中的位置已经发生了改变。” “你上过学,应该知道,银河系的旋臂是在不停旋转的,它旋转一周需要很多时间,然后,银河系每旋转一周,太阳系也就经历了一个轮回,一个生命诞生,演变,死亡的轮回。” “这是宇宙中的法则,谁也逃离不了。” “现在这个年代,正处于一个轮回的更替之间。所以,很多古老的东西,真的难以去实现了。” “好吧,言归正传。关仁,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明白你是那个人。你是那个可以解决问题的人。” “你能见到我,并听到我说这些话,想必你也见过阿花,她同样也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人。” “阿花给你的三根羽毛,来自于金乌,而它其实是一种力量,一种接通原始信仰的力量。因为在萨满的原始崇拜中,金乌一直占据了很重要的角色。” “另外,它有很多的别名,一说是‘三足乌’还有一说是谷神,还有一个说法是活罗。当然活罗是萨满语言对它的一种称谓。” “这三根羽毛其实是送给你的力量,不要问为什么,因为,你是那个解决问题的人。这是其一,其二,你接受了这个东西,不管你愿意与否,你要承担一种称之为承负的存在。” “这个不是我强加给你的某个任务,又或是一种交换,而是你生命中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马玉虚!你记住这个人。找到他,你自然明白这一切。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你要小心,因为接下来,我也不敢保证,你能顺利地活到最后。” “再见,我的孩子,如果有缘,希望可以活着看到你。再见,再见……” 砰嗡! 伴随最后一声再见结束,眼前的画面瞬间消失。 与此同时,我身上唰一下。在爆起一层鸡皮疙瘩的同时,那道隐而不现的第四魂中突然就出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它好像是凭空出现,又像由外界注入而来。总之,它一进入,瞬间就停在那里不同了。而我对它的感知,也仅局限于它进入的那一刹那。 过后,我什么都感知不到了。 我睁开了眼。 雪仍旧在下,而面前的金字塔已经坍塌,从而露出一个可供两人钻入的幽深漆黑的洞穴。 地面,一片碎羽。 四周全是一张又一张无比惊骇的脸。 第五百九十九章 地底空间,有怪兽? 萨满婆子带给我的不仅仅是震撼那么简单。因为她讲出了一个存在天文和物理学中的真相。 星系的自旋沿着一个庞大的轨道运行,星系中的每一个星体在逝去的每一秒时间内,相对整个宇宙而言,它时时都处于一种轮回的空间中。 罗伯特曾经跟我讲过,事实上现代的人类正在做几亿年前人类曾经做过的事情。 关于史前文明。罗伯特这个物理学家的观点很有意思。池来土号。 他说,不要去注意那些地球上的庞大建筑,那不过是史前文明与当代文明相过渡时的一个产物,我们应该把目光放到海洋底部。放到那些古怪的化石,还有岩石内部的物质上。 当然了科学家们和利益集团不太希望有人看到这些,而某些激进组织的言论又过于的激进,比如著名的‘被禁止的历史’系列,相关的人物。 例如。罗伯特•肖赫,威尔•哈特,还有那个航天工程师出身的克里斯托弗•邓恩,以及加拿大图书馆的那位馆长,兰德•弗莱明-哈特。 他们引用了一些实验室出具的数据,一些当代考古学家不愿意面对的数据,以及对碳-14年代测算法的充份质疑。 罗伯特跟我讲过一些阴谋,以致于这个老愤青一度怀疑,他身上的疾病也是某个阴谋团体的杰作。 不过。根据老人家掌握的资料来看,从七十年代末期截止到目前,欧美,乃至印度,包括南美州的一些科学家,他们确实非常不幸地,过早,离奇地,宣告了死亡。 罗伯特讲过不要相信我们知道的科学。 想要了解真相,就要抱着质疑一切的态度,用科学的手段去证明。 因为,当代科学是握在投资商人和战争狂人手中的科学。 每一顶科学在被宣布之前,都得经投资商人和战争狂人的再三审核。 商人们看看这东西究竟能帮他们赚多少钱。 战争狂人们得看看,这东西能帮他打赢多少战争,征服几个国家,控制几条重要的经济命脉。 而这。就是现在的科学! 出于这样的基础,科学研究已经成为了一种变相的,追求利益的手段,而这在根本上与真正科学精神是相违背的。 但没有办法。 科学家如果不那么做,他们就活为下去! 于是我试着问罗伯特,我说导师啊,我怎样才能知道真相。罗伯特的原话是,不要奢求别人会告诉你什么。 把复杂的数学完全掌握,精通乏味的几何学,研究永远止境的物理,熟悉每一个化学反应,最终再去读一读东方的哲学,神学经典。 到了最后,自然就会知道全面的真相。 尤其是中国的道……罗伯特一说到道,他是眉开眼笑。他说,道几乎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 但。道需要证明。而证明的方法,就在数学,几何,物理,化学的身上。 不要想着固守前人的研究。 如果有一天,哪个人能全面推翻牛顿的万有引力学说,那个人就是真正的,掌握了真相的人。 是的,路就是那么简单。 可做起来,却无比的艰难,且艰难到几乎不可能…… 到了最后,罗伯特又强调一点的就是,每一位科学家,研究人员,都要拥有最优秀的工匠精神! 从用简单木料打造一把精巧的小椅子开始,这就是学习工匠精神最好的方法。 罗伯特给出的就是红尘中人最好的证道方法。 没有第二! 这真的就是最好的方法,它的危害性极小。只是由于这个过程太过于枯燥和苦闷,是以极少有人去一直坚持。 事实上,道,真理,往往真的就是枯燥和苦闷的…… 一如我练的拳。 那几年的基本功,没有一点的出彩可言,都是在无尽的枯燥和苦闷中度过。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红尘中也是一样,亮相时,一秒钟的璀璨和辉煌,其实是背后数十年,乃至一辈子心血积累的成果。 这就是,证道,得道,守道的整个过程。 萨满婆子她一人守候着这个地球最古老信仰的老人,她能说出这么现代的话,能讲到银河系,行星,轮回,能把目光投向整个太空。 她绝不是一个普通人。 至于我,我是那个‘解决问题’的人。 当然,前提是我得活着。 我若死了,这个问题就没办法解决了。可我能活下去吗?萨满婆子的回答是生死对半的。 我可能下一秒就会死,也可能不会死。 一切,都不有定论。 游戏已经开始,那就继续下去吧,我固守住本心就行了。 风雪之音又起来了。 太阳已经西沉,西方天际出现了一抹昏黄的光晕。 雪粒打在脸上,四周的人都没有说话。 我也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个金字塔状的物体。 很明显,我通过诵读什么经文引发了共振,然后共振把这个金字塔而毁去了。 共振,就像翘起地球的那个支点一样。 而我的身体则是那根杠杆,声音是施加在杠杆上的力。 物理,就是这么的巧妙,回味这一切,我觉得可以把方才发生的一切用一些函数和公式来推导证明出来。 可我没有那么做,现在不是搞学术的时候,时间快到了,马上进去下一个地点吧。 于是我转过身对房师太说:“是下边这个地方吗?” 房师太果断点头。 我说:“好,我们现在就进去。” 短短的惊愕过后,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事实上,我身上并没有因此而感受到什么特别的力量。如果说这力量有的话。 它也是属于我的‘潜力’‘潜能’之类的东西。 我现在的样子,是我做一个普通的不会国术功夫的人,本身所具备的潜能。 然后通过努力,我把潜能证出来了,所以我有了很强的身手和功夫。 而当我到了这一地步呢? 我又拥了,这一层次人会拥有的潜能。 我有,其它人也有。 有的人能激发,有的人激发不出来。 放在普通人身上也是一样,潜能人人都有,但不是每个人都有激发潜能的能力的。 这就是答案,这同样也是我现在的情况。 而我的大脑之所以会这么冷静,并没有让过于炫奇的一些外在还有诸如什么第四魂,等等这些高大上,神秘,让人无法理解的东西迷惑,我想这得益于我天魂的开启。 天魂给人以足够的冷静。 能让人冷静地判读面对的事物。 反过来,倘若不冷静呢? 妥,又是一个大仙儿,活神仙,大官人出世了。 而当我成为别人眼的的大仙儿,活神仙时,距离我灭亡,也就为时不远了。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矩。 想不灭,就得遵守。除非有一天,不想在这个世界玩儿了。那么可以学雷震子的手段,离开这里。 当然,前提我得有那个资本! 否则我那就是在寻短见,死了,就是死了…… 我第一个钻进了洞穴,这个空间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两个字温暖。仿佛这里面有一个提供热能的装置一般,它从地底涌上来的是一股温温的热热的风。身处寒冷之中,冷不丁吹一下这要的风,浑身疲惫尽将消失的时候,我非常想在这里睡一上觉。 但转眼,我把睡一觉的念头给掐灭了。 就像掐灭一支燃起的烟一样。 很快,果断地掐灭。 两秒后,有人拿着手电晃了一下,我抬头得以看清展示在面前的是一个用厚重松木搭起来的一个个横梁。 松木好像已经度过好几千年的时光了,我伸手抚摸它的表面,当手指拭去灰尘的时候,我看到它泛起一道淡淡的油润光泽。 它上面让人涂了一层的松油,并且这种松木本身就是油脂含量极高的木材,再加上这里的空气干燥,是以历经数千年,它们也没有腐烂。 粗壮的松木撑起了了这个金字塔空间的内部。 而在十字横梁的正中心位置则出现了一个向下延伸的那么一个楼梯。 楼梯的结构是标准的石材,表面打磨的很是光滑,我走到楼梯前,探出头向下望了一眼,底下黑黑的,看不清楚距离的事物,但我却能感觉出一个很大的空间,空间内摆满了许多的东西。 道家修行人喜欢两个极端。 一是高山,二是地穴。 高山可以接天之气,同时去观天地相交之时的气理变化,可观云,观星,从而合其道。深入地穴则可以接地之气,与大地的内部的气机相通相合,转尔再以大地给媒介与天相合,最终求得天地人合一的表现。 当然,这里面还缺一个地方,那就是人间红尘。 高山,人间,地穴。 对应的,天魂,人魂,地魂。 三才的思想,就体现在这些方面。 所以,道人,多修洞府,以洞府接引地气。 齐前辈当年带我重游秦岭时,他说过一句话。 秦岭下边是空的。 但没几个人,真正进去过。 好吧,秦岭太远,我管不着,可这个地方,就在脚下,所以我一马当先,直接就踏到了楼梯上,一步步的往下走去。 楼梯一共是六十四阶。 走到最后,我来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 面积差不多是三百余平吧。 空气很温暖,且很干燥。 身后一行人,这时也陆续下来了,大家拿了随身带的手电四下照过一圈后,很快有人点燃了位于这间屋子的三个大大的石质火盆。 火盆内有大量的松明,燃起后,满室子都是一股好闻的松香味儿。 此外,空间内的氧气充足,是以燃烧不会消耗过多的氧气,并且这里还有气流涌动。 我四下扫过了一眼。 发现这里应该是一间书房。 我正对的这面墙上直接在墙壁凹陷处,放满了一卷又一卷的竹简,我走过去,随便拿起了一个竹简翻开了一下,然后我倍感遗憾。 由于保存不得当,竹简上的字都已经不可辨认了。 可惜了,这一批的古卷就这么消失喽。 但古卷的意义并不大,因为古时的语境同现代有很大的区别。古语讲的内容,现代人根本没办法解读。唯一的传承方式,就是口头相授,一代又一代人,把不同的东西,用时下的语境解读出来。 大概,就是这样吧。 野村好像对古卷有很浓的兴趣,他翻了好几卷后,一个劲的叹息。 我冷笑了一下,扬声对野村说:“野村先生,叹息也没有用,你们解读不了上面的东西。“野村看了我一眼,他没说什么。 这时房师太在艾沫的搀扶下走过来说:“快点,我得得快点了。那些人有可能很快就追上来,我们必须下到这个底部。“我问师太:“这里一共多少层。“ 房师太:“九层。上面入口那里算是一层,然后这是第二层,我们还有七层的空间要走。“道生听到这个,他惊了一声问:“老人家,九层,地底,这里……这里会不会有妖怪的啊。” 房师太白了道生一眼:“妖魔由心生,心静自然不生乱,心不静的话,妖魔很容易就生出来。” 道生呆了呆。 艾沫推了他一把说:“盗墓小说看多了吧,不是下一个洞就能见到妖精的,快走吧。” 道生摇头一说:“可,小说里确实是这么讲的,这里面,尸虫什么的……” 没人搭理道生,大家拍了拍他的肩膀,又一步步向下走去了。 我不得不佩服古人。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么一处天然洞穴的呢? 每一层都是六十四级的台阶,然后逐次向下延伸,由此不难想像,这里面究竟有多深。 第三层的空间很空荡,看上去像是一个静修的密室,附近还有打坐的石床等等很多东西。 第四层的空间密室就没有了,这里摆满了一些没有脑袋的石像。 也就是在这里,一行人中的几个人出事了。 出事的首先是道生,他到了第四层的空间,突然啊……叫了一声后,他啊啊啊!大声嘶吼着,奋力跟什么东西搏斗。 “快,快看,这是什么啊,啊,好大啊,妖怪,它扑来,扑来了。” 道生咬着牙,呼的一下冲过去,跟空气中某个根本看不到的东西打在了一起。 然后,小楼也加入了战团。 艾沫……也吼了一声,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短剑,奋力冲了过去。 四个东洋人,除了一男一女两人外,其余的两个人也是一脸的害怕,一边退着,一边从怀里摸东西。 终于,有人开枪了。 砰砰砰砰! 一共四枪,打在了石壁上。 跟着又有人说,快点,它朝这里扑来了,啊…… 事发突然,只有三秒,这些人就动起手来了。 事实上有东西吗? 真的没有…… 有的只是幻觉,真相就是这样,只有幻觉。 第六百章 这个局就叫引君入瓮 开枪的两个科学家中的一个人,他一共开了四枪,另外一个人科学家这时也从怀里掏出一把枪,可由于他太害怕了,以致根本无法握住那只枪。然后枪掉到了地上。 他坐在地面,一面向后退,一面尽其可能地伸手想要拿回那把枪时,我听到了一句佛号。 南无阿弥陀佛! 简单至极佛号。却如宗奎一般,将六个字化成一个音诵出。 诺大个厅室内,瞬间笼罩在一片难以名状的神圣嗡鸣音中。 空气为之震颤。 砰砰砰砰…… 一共三副没有了头颅的雕像突破炸裂。 旋即。 一切又重归平静。 四周只听到那几个受幻相所控的人散发出的沉重喘息音。 我没有感受到什么了。 除了那一声佛号的震鸣音,让我心中生起神圣,庄严的的力量之外。我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于是我知道,我又有小成了。 我走了一回,又回到了人字上。 就像一开始,前辈高人们跟我讲的以武入道的过程那样,我经历了一切后,又回归到了人这个最普通的字眼中。 我的感知仍旧强大,但我只会去捕捉存在于这个物理世界的,真正不虚的那一份感知,一切玄虚。不可论证的东西,统统不会再出现。 所以我不会受到幻相的干扰。 同样,这件事也让我看清了几个东洋人的实力。 大胡子,还有那个神秘东洋妹子。 这两人,他们没有受到幻相的干扰。 此外,我们这一阵列中,除了房师太,我,还有拙谛法师外,其余人全都中招了。 稍许,等到众人平静下来,小楼一脸惊骇地看着我。 我说:“你看到什么了?“ 小楼:“一条好像大蛇一样的怪物,它头上长着角,但又不是龙,只是一条长了角的蛇,它朝我们扑来。“杜道生拖着哭腔说:“我好像受伤了。我手臂,让它头上的角顶了一下,这里好痛,好痛。“我快步移过去,走到道生身边,拉起他的胳膊一看。 果然手臂一片青紫,我又用听劲,听了一下他的骨头。 道生坚硬的臂骨竟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事实上没有任何的外力撞击到它,这只是被放大的幻觉,然后影响到了神经,神经又促使肌肉剧烈的抽搐,是以道生是自已把自已打成了这个样子。 道门一些所谓神通,什么一点隔空点死个人,又或是之前陈正用他的功夫,差点让我烧起来,用的全是这个道理。 是的了。现在如果让我遇到当年的陈正。 我可以跟他一战! 可以一战了。 只是这一年,陈正又提高了多少呢? 且不管,且一步步走着瞧! 方才的幻境给了众人莫大的心理压力,拙谛法师的又用一记佛号,将众人从幻境中唤醒过来。 可仅仅是一记佛号吗? 道生这时哆嗦着手臂,转身法师,他扑通跪在了地上,一个劲的朝法师磕头,此外其余几人也跟着一起,朝着法师磕头。 拙谛微闭眼,两手合十立在原地,他一言不发。 我朝小楼走了过去,把他从地上扶起后,我问小楼:“你干嘛,你刚才还看到了什么?“小楼喘息着说:“佛,金身,释放万丈的光芒,他伸出手,一下就把那怪物给拍成了灰。“我说:“你听到佛号了吗?“ 小楼茫然…… 我没说什么,然后拙谛走过来,他拍了拍小楼肩膀说:“多读一读心经,那对你有好处。” 一番的沉寂过后。 我跟房师太大概查看了一下周围的情形,末了我又用手掌一一听过这里树立的雕像。 果然如我推测,每一个雕像都曾经受过无数的香火,然后它们本身具备了一道很强的阴灵之力。 我们一行人身上的阳气与阴灵的力量相冲撞,就引发了一系列的幻相。 而这个过程,倘若放在俗世,那就是‘撞客’了。 此刻,我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话,应前辈说的,他说的是,人修行,只有时时勤拂拭,才能做到本来无一物,末了才能是,何处惹尘埃…… 稍作休息。 我们继续前进。 第五层是个药房,这里面堆满了人参,不过这些人参都已经干枯,伸手轻轻一碰,便是一抹的尘埃了。 只是空气中积蓄的药气仍旧存在,是以人在这处空间,只要大口呼吸几下,立马就能感受到浓郁的药香,转尔让这药香散布全身,最终生聚阳气。 第五层既然这么好,那就多待一会儿吧。 我们休息了十五分钟。 十五分钟后我们又向下去了第六层。 第六层摆满了很多的圆石球,它们安放在地面上,然后沿着一个又一个椭圆形的凹槽来移动。 我大概看了一下。 没错,这就是太阳系。 但我注意到,这个大大的椭圆形轨道的最外围竟然还有一颗星体。 它距离我们很遥远,并且轨道拖拉的极长。 我估计,可能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它才能运行到我们太阳系的边缘。 它是个异类,一脚在系内,一脚分布在星系之外。 但古人却把它给推算出来了。 第七层同样空无一步,但地面却有七个脚印。 这七个脚印的方向,排列就是北斗七星。 我估计之前隐修在这里的前辈,一定经常在这儿走七星步,年月久远,功夫深厚,他硬生生将坚硬的岩石地面磨出了七个大坑。 八层空间,地面和穹顶各自绘了一个大大的八卦图。 图上分了阴阳,八卦,天干地支,方位角度,二十四山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这个方位,是严格按照当下地点的真实地理位置来标明的。 所以,这是一个观八卦而识天下的那么一个地方。 离开第八层,到达第九层。 九层空间,空空荡荡的了无一物。 只是相对上面几层而言,这底下的湿气稍微重了那么一点点。 湿气重其实没什么的,洞穴本身就干燥,有一点湿气反而能让人感觉到一缕淡淡的润泽之意。 我看了眼房师太。 房师太给了我一个眼色。 我会意间,趁众人打量这里,我跟着她去了一个角落。 房师太说:“到头了!但没想到……” 我说:“有什么话,师太你尽管说。” 房师太说:“想要找到师门看守的那件东西,必须得借助一个罗盘才行。我之前来的匆忙,以为不用罗盘一样可以凭自已力量打开这里找到东西,可我没想到……你看看这地面,坚硬厚实,人力根本没办法打开。” 我说:“罗盘在程素玲手中对吧。” 房师太:“是的。” 我说:“这样,你跟他们守在这里,不要动,然后稍作休息。我领那几个东洋人出去。” 房师太:“是那一男一女吗?” 我说:“对,就是他们。” 房师太点了下头。 我这时朝两个东洋人走了过去,到近处我见到大胡子正跟东洋小妹在一起吃东西。 是饼干,他们吃了一小块后,又喝了一点水。 我笑了下先用英语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两人一脸的不解。 于是我用汉语跟他们说话。 “二位怎么称呼。” “松本,称呼我松本就可以。” 另一个小妹回答:“我叫雪子。” 东洋小妹,讲的是一口吴侬口音的中国话。 我笑了下:“不介意,我们一起上去聊聊。我指了一下上面。” 雪子:“可以。” 我说:“请……” 就这样,我负手在前,一步步领着这两人,沿楼梯上到了第八层。 我们没有拿任何的灯,火把之类的东西,但我们可以看清楚四周的一切。 到了第八层,我转了个身对这两人说:“两位看来都是中国通啊,这样吧,我长话短说,你们到这里来有什么目地。” 雪子回答:“观察!我们既不想得到这里的东西,也不想把这里的东西毁去,我们只是想看一看,了解一下。” 我说:“那为什么非要用美纪子来胁迫我的朋友?” 雪子:“我们需要利用这样一种方法引你过来,因为我们不想跟那些人再做交易,他们是贪婪,可怕的。” 我微笑:“聪明。” 雪子:“或许我们的手段,会让人引发一些反感的情绪,但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并无真正伤害到某人的恶意。我们只是想用第三者的身份,观察,看到这一切。” 狡猾的东洋人,这些东西是那么轻易去看的吗? 这些东西,能让他们轻易知晓内部隐藏的秘密的吗? 我盯着雪子的眼睛,又看了看那个松本,我说:“你们手中有这样的东西,对吗?是侵华战争的时候,你们在东北搞到的,东北类似这样的地点,还有几处对吗?它们大概的分布就在这方圆几百公里的区域。你们找到了,又偷偷运回了国内。你们捞足了资本。可是由于这里……” 我指了一下脑袋说:“这里的局限,你们无法解开这些东西上系住的秘密。所以,你们需要过来,需要借这个机会,搞清楚,那个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对吗?” 雪子盯住我…… “关仁先生,您真是一个可怕且让人敬畏的人。是的,您说的没有错。我们手中,确实已经拿到了一个。但我们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有数以百计的先辈因为那么一件根本让人搞不懂是什么的东西而白白丢失了性命。” 雪子冷冷:“我是先人的后辈,我需要找出真相,就是这样!“我冷冷注视她:“不是你们的,拿走了,你们就得付出那样的代价。几百人,太少了!” 雪子:“关仁先生,你挑战到我的底线。” 我说:“你同样也挑战到了我的底线。” 雪子:“关仁,我不清楚,你是否知道死拳?” 我笑了下:“当然知道了,死拳只是外界人对它的一种描述。那些白人们为此还做过研究。有人还曾经学过,然后发现,它打出的力量,比强壮的拳击手还要强大。” “其实,无非是精神,意志,力量,几者的结合罢了,没什么夸张的地方。” 我不无傲慢地说。 雪子:“你想不想领教呢?” 我微笑:“很乐意……” 死拳是忍术的一种,对这个东西,齐前辈像玩儿一样跟我解说过。他说了,这就是东洋人根据本土的一些东西,然后再将道家修炼思想结合到一起发明的一种拳术。 但确实,死拳很强大,它的强大之处在于将全部的精气神集中于一点释放。所以,对付一些普通人,一拳,足以打死。 雪子似乎对自已学的本事很有信心,当我答应她之后,她马上摆出了一个架势。 而几乎在同时,我听到顶端传来了一阵脚步音。 雪子的动作立马收住。 有人来了。 是谁,当然是木罕,章玉海一行人等。 人前进的速度很快,唰唰唰的,几乎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到了第四层。然后,我听到了惨叫音。 跟着,又传来一阵剧烈的打斗动静。 第四层的很多阴灵仅仅是让拙谛压制了一下,当我们离开,它又会再次浮现。 所以,就好像一个筛子般,它将这些人给过了一下。 又过了几分钟。池来边巴。 我听到在第八层的入口地方,出现了轻微的脚步声。 转瞬…… “关仁……想不到,我们又见面了。” 幽幽的,一瞬之际,一个披了貂儿,光着头,一脸妖气的高瘦男子,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木罕! 那个当初我没能杀死的家伙,那个想要用邪术,占据我这副身体的邪僧,他再次出现在眼中了。 而伴随的,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以及一个长了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外加四个身上披了厚厚蜡壳状皮肤的人类。 木罕手中握了一把刀。 刀色如血般艳红。 他轻轻的抚着刀,一步步的朝我走,然后在距离我十米远的地方,他停下了脚步。 我又看了一眼那中年人。 很可怕的一个家伙。真的是很可怕,因为他的实力,好像与一年多以前,我在美利坚51号公路旁遇见的陈正一样可怕。 他,应该就是章玉海了。 人都到齐了。 空气很冷,火药味却又极浓,一场大战,势必会发生。 而就在此时。 突然,我脑子里唰的一下,又接到了一股子气息。 又有人来了。 他们就在顶端。 并且,这气息是他们主动发过来的。 会是谁? 伴随疑问出现,我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龙观在,聂大娘……除外,还有一个人,他很年轻,修的是真正的刺客之道。另外,他是我的朋友,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 很高的手段。 董老爷子,您老布的一手好局。这个局,就叫请君入瓮! 第六百零一章 凌空劲,又怎样,照打不误 当然,头顶上出现的这三个人只释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这些人没有后路,真正想把这些人解决,还需要大家一起出手才行。 木罕的实力不是很高。 他刚刚出来没多久。会的只是那些见不得人的阴邪法术,可是现在,那些法术对我好像失去作用了。 习武之人修到一定境界的时候,外道的一些所谓神通。邪术,等等一切都将失去作用。然后战斗又回归到了最初的,力,与武的层次上。 因为我可以控制自已了,身体内部的每个机能。神经的每个传导,等等的一切我都可以控制。而术法的原理,就是通过一些手段干扰人的大脑和神经。 所以木罕很知道好歹,他现身朝我笑了笑后,就拿着那把刀,隐在了后面。 那把刀是个邪物,我想这刀应该是陈正送给木罕的礼物。然后木罕用这把刀,将房师太给杀死。 原因就是房师太会的是道术,是术法的东西。 而那把刀太过于的阴邪黑暗了。 术法可以请真神。 但有一些污秽的东西却能把真神给惊走。 关于这个。古时很多的传记都有描述…… 所以,真正的大杀客是他,章玉海,海叔!头陀会的二号人物,一个修为与两年前的陈正不分上下的高手。 章玉海一步步朝我走来。 直至距离我九米,他停下了脚步。 下一秒,他身上的气势散发出来,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匆乱的脚步音,跟着好像是那两个东洋人受不了这气势的压迫,然后他们选择了回避。 章玉海的气势确实非常壮。 不过这跟我无关,我感觉不到这些东西,因为它们是虚的,不是真实存在的事物。 我能感受的只有他身体里边血液流动的速度,心跳的速度,还有骨骼因蓄力而发出的轻微噼啪音。 就是这些而已…… 我微笑注视章玉海。 他愣了一下,复又对我说:“你真的是关仁?” 我说:“是我。” 章玉海:“可是你的功夫。跟外界对你的评论好像很不一样。” 我微笑:“哪里不一样?” 章玉海:“按你现在的表现看,要么你的功夫与我比肩齐平了,要么就是,你不是关仁。” 讲到这儿,章玉海忽然一笑说:“我哥哥很欣赏你,这次回国,他特意交待了,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加入头陀会,然后给你一个一个之下,众人之上的位子坐坐。” “怎么样?有兴趣吗?” 我一笑:“没兴趣!“ 章玉海:“那你死了!“ 话音一落,一股子冷热交加的东西,就直奔我身上扑来。 可那团力量仅到了我身体外一米左右的空间,就停止不前了。章玉海一怔,他又在手中掐了一个诀。 可是我仍旧什么感觉都没有。 章玉海:“你修佛了?“ 我摇头。 章玉海:“好,术法弄不死你。就拳脚上证一下吧!“章玉海说完,这一瞬间他化了。 身法练到极致后,身形一动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化开的感觉。然后面对这样的高手,需要做的就是,提起全部的精气神打他! 就是这么简单。 武上的功夫一向就是如此,提起全部的精气神将对方用最短的时候打倒,便是修行的关键和要害。 当然,擂台赛不适合这招儿。因为,为了保证运动员的生命绝对安全,所以,擂台赛会有很多的限制和规则。 但眼下不会。 砰嗡…… 我直接起顶肘就挡在了头的侧面,肘部的肌肉先是放松,当感应到对方撞来的劲力时,身上受力的一点,好像活过来一般,它急剧伸缩的同时,牵动了全身的肌肉力量。 转尔一身的力,精气神,与对方的力顶在一起,两力相撞,仿佛把空气撕裂一般。我耳畔爆了一记震响。 响声结束后,强大的震颤力沿着我的手臂,到肩,然后入背,行腰,接胯,又沿腿,一路传到脚下。 伴随的还是一股子看不见的力量,它们沿着我的经脉,一路也按这样的方法,窜行到了脚底。 我描述的过程很慢,事实上它发生的极快。 当第一拳的力量行到脚底完全化开后,第二拳直抢中宫,奔着我的头部就打来了。 叭! 我回手,先是一记鞭手。 鞭手意在出拳,抢一个快,灵的劲儿。搭上对方的手臂后,鞭手马上改成八极的猛虎硬爬山,硬硬的这么一搭之余,对方手臂上的皮肤接到感应,肌肉一弹,一股劲横冲直出,我却在这个关节把手指一拢,换成了拳,然后胳膊如同石头辗子一样,沿着他的手臂一旋一辗的同时,一记攒拳就打出去了。 章玉海手臂瞬间化软,然后又一抖。 他做这个动作的同时,另一侧的身体向前一冲,整个身子由半正对,变成了侧对我,随之他起了肘。 肘尖一顶一扫。我伸掌去抓他的肘,同时运指如钩来掐他手臂上的筋。 章玉海却在这个关节,一弹臂,叭! 我跟着竖肘来顶。 哼…… 嘴中一声闷哼的同时,脚下发力,顶肘向前一冲。 两力相撞。 砰嗡…… 劲气炸空,直接给站在一米多远的东洋小妹震到了墙角。 高术功夫讲究一个近身短打,拳是引,真正的打是肩,肘,膝,胯。 可现代武术,已经把肘,膝给阉割了。究其根本是通过国术的训练后,这两个关节释放的打击力量实在是太大了。 到时候真要全民会武,全民国术,妥了,每天,每个城市都会有人因拳脚而死。 高术不轻传,不轻用,不轻示,就是这个道理。 杀! 章玉海吼了一声,呼! 他动作又快了至少四个节拍。 太快了! 比我当初在双桂山地下阴司与李拓州和钟思明相斗至少要快三倍! 我相信这个时候,在旁观人眼中,我们一定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我和章玉海面对面站在一起,然后谁都没有动作。 实际上不是,他一拳打来,拳行至半空没接近到我的身体,他的身体突然原地猛地一顿,一收。 气势! 就好像惯性一样,一身的精气神,至阳至烈的劲力随拳势动起来后,他又猛地向后一拉,随之又向前一探。 我感觉空气炸开了。 这是真实不虚的,真正的,凌空劲。 史上,有记载的,并且当众表演过的凌空劲高人便是神拳李洛能前辈。 凌空劲,真实存在,但却没有那么远,充其量两米,到三米。 也就是两三米内,能对人产生作用。再远的话,那就是一种扯了。因为。人本身的身体,思想,等等很多东西限制在那里呢。 除非他不是人,他脱离人身,像雷震子前辈那样,飞去另外一个世界。 否则的话,只要是人,两三米,就是极限了。 凌空劲非常的不好发。池豆找号。 我记得齐前辈跟我说过,千万不要为了凌空劲,而专门练凌空劲的发劲方法。 很多练家子,就是听到这么一个说法后,然后绞尽脑汁去练,结果就是,十人有九个练成了肩关节的习惯性脱臼。还有一个,成‘仙儿’了。 所谓‘仙儿’就是跟一群弟子们商量,你们表演,我来打。 一掌拍出,十人飞。 我凌空劲,我大神,我大仙儿…… 没办法谁让咱中国人太聪明了呢,伟大的山寨精神,李鬼精神,在各行各业都得到了充份的体现。所以也是为了保护国术。练家子们一概商定,完全否定凌空劲的存在。 完全否定的原因是这样的。 真会凌空劲的人,他绝对不会说。 说自已会的,肯定是假的! 就是这样! 而练出凌空劲,只有功夫到了,它才会自然而然体现。功夫不到,没有专门练这个的法门。 是以,对外就是全盘的否定! 这道理,跟道术,邪术,各种术法一模一样。 有神通的不会说,他一直在做。 会说的,能表演给人看的,全是大仙儿,既便他有真功夫,他的居心也是不良地! 章玉海的劲,能打到四十到,五十公分。 他的这一拳距离我二十公分,拳劲拢成一个篮球的大小,刚猛,劲烈。一拳打出,他原地又一跺脚,啊哈! 呼…… 他用一种几乎要把全身抖空的打法儿,一口气打出了二十几拳。 砰嗡,砰嗡,砰嗡…… 一道又一道的劲力在我的两个肘臂上炸响。 我咬牙,挺着的同时,两脚一发力,然后我把身上的神给烧了一下。 当然,这不是什么燃烧生命,而是我久久没曾用过的,真正的形意老拳的打法。 这个打法就是烧神。 意思是说,有一把火,在烧着元神,天魂,地魂,然后身体就给逼出一股急劲。在这股急劲的作用下。人的潜力就出来了。 硬打硬进无遮拦。 真正的老形意精神,也就是给元神烧了一把火,换来一副钢筋铁骨,然后,硬冲着往前杀! 砰,砰,砰! 我就好像让一颗颗的子弹打中了身体一般,但我的身体没事,因为劲力撞上来,就让这股子由体内横生的急劲给震开了。 就这样,我冲到了章玉海的面前。 章玉海挥了一记劈拳,沿上至下,哈! 我没理会,身体唰的一下空了后,猛地一缩丹田,然后一记标准的崩拳。 直直的崩在了他的胃脘部。 这一拳打出来没有任何的声音。 不存在声音那是因为拳劲全都透进去了。然后我听到他的后腰,砰,喀嚓! 数块碎骨,裹着破碎的血肉和脏器就冲出了章玉海的后背。 很简单,还有,这不是隔山打牛,这就是物理学中的一个简单的惯性原理! 第六百零二章 没人敢杀,我来! 一拳! 只是这一拳,章玉海,头陀会的二当家就这么死了。 同样,我相信,假如在一年之前我用现在这身功夫遇见陈正。我同样可以保证用这一拳把陈正送上西天。 只是,陈正不会停顿不前,他也一直在修,在想尽一切办法突破现有的功夫。 我盯着章玉海。 他脸上的五官先是急剧扭曲。最后他一脸释然。 “你赢了,关仁!出乎我的意料,你真的很强!完全出乎我的意料,在此之前我觉得用身上术法就能解决掉你。但没想到,你这么强。已经突破了术法的限制,已经齐了一身之神。“章玉海直了直腰,好像没有受伤似的,一本正经地跟我说。 我还是一句话都没有。 章玉海:“我命数如此,修到这一步,会遇到一个杀劫。原本我以为是困在这里的某个实力强大的阳灵。我会因那一道灵,迷了本心,转又横生劫难。可没想到,这一劫应在了你的身上。““很好。关仁!不过还是老话,高术江湖,步步杀机。想要全身而退,没那么容易。你应了我的劫,就会迎来属于你的劫,一场又一场,永无休止。除非你修的比肩齐天,功德圆满,否则,你就会死在半途。“我抱拳:“承让。” 章玉海:“不客气!” 言毕,他转身,硬生生走了六步,待到第七步,他还想挪,可腿脚已经不听使唤,他硬咬了牙。发着狠劲。不想,噗的一声,腰上裂开的口子,喷了一股血出来。末了,他还是没能迈出那一步转尔扑通一头,倒在地上,就此气绝归西。 杀啊!池豆刚划。 章玉海领来的四个蜡壳人低吼着朝我冲来。 我负手而立,冷冷说了一声:“无谓!别做这无谓之战。他死了,得有人把他的尸首给送回去才行。你们四人,正好搭把手。否则,你们若都死了,谁替这人收尸,谁来替他立证?” 四个蜡壳人不说话了。 我说:“我关仁,亲手打杀了他。你把这事情告诉他的哥哥,若报仇,找我关仁。你头陀会亦是一样。若想报这命师身死之仇,尽可以找我关仁。” “就是这样,你们好好想一想,然后抬了他的尸首离开这里吧。” 四个蜡壳人没说什么。 只弯腰抬起了章玉海的身体,就这样,一步步的往外走了。 待这四人走了以后,我望着其余人。 木罕拿了把破刀,哆哆嗦嗦地一个劲地往角落里缩。 我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女人,我说:“你叫程素玲吧。” 那女人铁青个脸说:“是我。” 我说:“你叛了师门,害房师太差点身死,你为的是什么?” 女人挺个身体:“我为情!” 唰! 我遁过去,叭! 一记大嘴巴就给程素玲打翻在地。 程素玲一挺身,想要站起来,可这一巴掌的劲直接打到她脑子里去了,她瞬间失去方向感,然后倚着墙壁,扶手立在那里说:“你敢动我?我松哥在外面埋了炸药,只要我有事,他马上把你们炸的粉身碎骨。” “你的松哥在这里呢!程素玲,情字是一个好字,但看用在什么人身上,你用在你松哥的身上,我只能说,你倒了八辈子霉了。” 话音很冷,淡淡的,由上而下,最后一字说出的时候,一个我熟悉的身影,押着一个浑身骨头都快让人给打断的中年男子,悠悠就走了下来。 他就是顾惜情,而跟在顾惜情身后的则是龙观在,聂大娘。 我没有看到苏虎。 但我看到龙观在的一瞬间时,龙观在突然喊了一声:“兄弟!” 我心头一热:“龙前辈!” 龙观在:“多说无益,。一会儿我们再述,我盯这个汪迎松不是一两天了。他在老家那里,施妖术,用妖法来坑人。我就想办了此人,没想到,最后一路追到东北,竟在这里遇见你了。“我说:“哈哈,,前辈,这就是一个因缘。“龙观在也是哈哈一笑。 末了他说:“此子一身妖术确实有几分本事,方才在外面,苏虎跟这人恶斗,身上受了很重的伤。“我恍然之余,又看聂大娘,大娘脸上抹了一层忧色说:“只是不知他能不能挺过这一关。“龙观在说:“有高人扶助,他绝对无碍。“ 此时顾惜情押着汪迎松一步步走过来,他看了我一眼说:“兄弟!“我对他说:“兄弟!“ 顾惜情一笑:“你很厉害了。“ 我同样笑了笑说:“你也很厉害……“ 龙观在:“先别叙旧,那妖僧,你又是怎么回事?“木罕提拎个破刀,他脸上阴晴不定,转尔他说……我,我,我,我没什么事,我,我走了,啊! 唰! 我冲了过去。 木罕啊…… 他提刀就奔我来斩,我一旋身,让开他的刀,然后,砰的一拳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肩膀上。木罕的肩骨,喀嚓一声就碎裂了数块。 我再一提拳,砰。 又打在了他的另一个肩膀上,木罕啊…… 他一声惨叫的功夫,砰!我一脚踢中了他的左腿膝盖,跟着砰的一声,又是一脚踢中的是他的右腿膝盖。 木罕啊啊…… 我拧了个身,砰的最后一拳印在了他的腰上。 喀嚓,数段腰椎,尽数碎去。 众人都让我的手段给惊呆了,一个个站在原地不说话。 我冷冷注视木罕说:“平生,我痛恨之人,不是武者。武者习得一身的本事,付的是汗水,鲜血。还有辛苦二字。我最恨之人,就是你这样,凭一身邪毒恶术来行使所谓的什么真法的邪人。” 这时,程素玲在一边说:“关仁,你不能杀他,他身上系了一道毒誓,你要是杀了他,会有一些恶事找上你,还有……他,他的师门,一个在尼泊x隐修的教派,一样也会找上你。那个很麻烦。师父当年就是担心这个,所以,一直在想办法化了他身上的毒誓。” 我听了这话后,走上前,砰嗡,喀嚓! 一掌下去,木罕的头骨粉碎,脑汁迸裂,横生的雷炁,将其一身魂魄尽数打的粉碎。 “找我吧!有什么麻烦,都来找我。我活一天,就接一天。我活不成了,做鬼也接,鬼做不成,我重头来修,一点点的,我接着了!” 说完,我松了手,木罕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好!” 龙观在吼了一声说:“兄弟,我龙某人没看错你!现在起,你就是我龙某的兄弟!” 我朝龙观在一抱拳:“蒙大哥的厚爱了,只是,认了我这个老弟,怕是要多受一些罪了。” 龙观在:“哈哈哈!人生自古谁无死?怎么活,到最后,都是一个死。我不贪生,不想成仙,不想成佛,我就想,痛痛快快地活上一辈子,不欠人,也不让人欠已!” 这几句话一扔,再加上龙观在讲的几句肝胆之言。 瞬间,将程素玲,还有那两个东洋人给震的一愣一愣,他们完全吓傻的样子,呆呆地立在那里不动弹了。 我看了眼聂大娘后,我说:“这女人,先交给你了,一会儿咱们下去,再把她交给房师父。” 聂大娘点下头。 转了身,顾惜情看着汪迎松,我则跟龙观在一起,慢慢朝那两个东洋人去了。 两人都是一脸的害怕。 我对这两人说:“讲吧!那东西是什么?长什么样子,它上面有什么力量,它怎么把你们的先辈害死的,你们怎么拿到的,这里边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给我讲的清清楚楚!” 叭! 我话没讲完,抬手一巴掌便将雪子手里的一把短剑给打飞了。然后又一捏她的嘴,雪子啊啊怪叫的同时,我伸手进去,将她的一颗牙给硬生生地捏了下来。 拿到这颗牙,我用力一捏,一缕包裹在里面的粉末,就呈现在我的手指上了。 这就是小鬼子的手段。 不成功,便成仁! 打不过,就是一个字,死! 可她落我手里,我让她死不成! 雪子挣扎之余,她啊的叫了一声手,一记冲拳就奔我打过来了。 我一把握紧了她的小拳头,稍一发力,喀嚓! 她的指骨碎了。 雪子脸上抹了一层死意。 我伸出手,放到她的头顶,然后一缕劲探进去后,我绕开那些年岁相差极大的限制级画面,然后又绕开她学习的画面,最终我找到了那个东西。 拳头大小。 包裹在厚厚的一个金属壳内,没有办法打开,对水,温度,非常的敏感,人要是直接用手去触碰,很快就变成一堆的飞灰。水落到上面,会直接汽化掉,然后,汽化的过程,会产生很大的能量。 这能量,不被人控制,既有物理上的伤害,又有精神上的刺激,容易让人产生幻觉。 得到的消息就是这些。 我松开手掌后,我看了眼龙观在那边,龙观在没能拦住松本,后者咬碎了装在牙齿中的一个装置,然后就这么自杀死亡了。 我探听完雪子脑子里的东西,她完全傻掉了的样子,呆呆地看着我,她不知道是该死,又或是该去做别的什么事。 这女人,命不该死。 或是,下边的大师能救她。 但眼下,她还不能动弹,于是我弯腰,给雪子身上的筋抹了一个遍。 来的几个人,转眼死的死,走的走。 程素玲已经完呆住了。 聂大娘手里拿着木罕扔的那把刀,她皱着眉头说:“这刀,好脏啊。” 我不清楚,大娘为啥会这么说。 我只负责在前带路,然后拉着这个程素玲,汪迎松,一步步走到了第九层空间。 到了后。 我和顾惜情一起把两人押到了房师太面前。完事儿一扔说:“房前辈,这对男女,我和顾惜情给你押过来了。“ 第六百零三章 某恶人的凄惨下场 我忘不了房师太的眼神。 她显的很疲惫,微微抬起头来,用略显迷茫的眼神看了眼程素玲。 很快她又低下了头,喃喃说着:“你刚出生还没有满月,你爸妈听人说你刑克父母。再加上你是一个女孩儿。而他们想要的是儿子。他们就把你丢在了山沟边的一片坟地里。” “我记得那天下着大雨,哗哗的雨呀,下起来没完没了。正好我去镇子里给一个人家做完了法事。我拿着东西,路过坟地。我就听到你在那儿哭。” “我这心呐,一下就哆嗦起来了。” 房师太微微抬起头,好像看着前边的某个方向说:“我跑过去一看,哎呀,这不是个孩子嘛。那粉粉的小脸儿,那哭的小模样儿,让人看了真是心疼。我什么都没想,我就抱着你,把你紧紧的贴在怀里头,我领着你回到了那个道观。” 这时房师太眼睛流下了两行泪说:“我那时虽说也不小了,可却还是一个姑娘身呐。一个道姑,弄回来一个没满月的孩子。这闲话,都快把我说死了。这脊梁骨哇,也快让人给戳断了。” “我找过你爸妈,可人家不要你呀。” 房师太叹了口气说:“我想,我就养着吧,道观不要我了,我就自已出去,我领着你,背着你,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你。没有奶,我找人借,没有东西吃,我求人家给点米,我熬米汤一口口的喂你。““你病了,我亲自到山上给你采药,你没几件衣服,我就央求着人家把小孩子穿过的旧衣服要来给你穿上。” “那会儿……日子真苦哇。没钱。什么都没有。我领了你,从南边,到西边,又到北边,最后终天在安徽找到了一处前唐留下来的小破道观。” “那也不是道观了,没有墙壁,没有屋顶,连砖头都没剩几块了。但好歹,那也是个地方不是。” “素玲啊,你记得,咱们娘俩头一宿在那儿是怎么过来的?” “我找了块破塑料布,用几个树枝搭起来,怀里抱着你,就这么对付了一晚。” “再往后,我背着你,一砖一瓦的。我亲手开始建这个道观。那附近人都说,我姓房的,是背了人,偷了汉子,生下的你。你知道我听到这些,我心里有多难过吗?” “可那又怎样?我姓房的,虽是一介女流!可我有这身一出神入化的道门本事!再苦,再难,我一样能挺起来!” “十年!” 房师太盯着程素玲说:“我用了十年时间,从一砖一瓦开始,我把道观给建起来了!我没用别人捐一分钱!没有砖我自已烧,不批地,我去求,我到处求人,他们不让我重建前唐的这个道观,我就不走了!我就凭着这个!我用了十年!我把它给建起来了!” 我听到这儿的时候,眼睛里已是含满了泪水。 这一刻,我发现自已才开始真正了解房师太。 她那么冷,表现的那么强,看着好像不近人情,其实她有一颗比豆腐还软的心呐。但另一方面,她又无比的坚强。 她面对指责,猜疑,不解,层层的困难,她一个弱女子,凭两手把一座道观给建起来了。这份本事。已经超越了她本身修习的那些高术。 什么叫女强人。我想房师太这才是真正的女强人! 同样房师太身上散发的是真正强大的女德。 曾经某个年轻小妹子身上所谓的女德,跟这完全没有任何相提并论的可能。 一个人的德行,情操,毅力,能力,等等一切不是在顺境中体现出来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逆境中体现的东西。 有钱,衣食无忧,住大豪宅,拥有好车,没有工作上的烦心事,我想很多人都能阳春白雪,都能去喜好风雅之事,然后再去学习一些东西。 可面对逆境呢? 如房师太这般的境地下,我想很多人瞬间就垮了。 但房师太没有。为什么?因为她身上拥有的是真正的那个德字,是真正女人修出来的那个德字! 房师太讲到最后的时候,附近的人都沉默了。 我再看程素玲,她没有哭…… 除外她不仅没有哭,在房师太讲述的过程中,她不是跟随师父的回忆,一起去回味那些艰苦的日子。与其相反的是,她一直都在关心那个夺走了她心的男人汪迎松。 情字! 一个最容易让人迷失本性的字。 情字处理的好了,可以两情相悦,水乳交融,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满小日子。 处理不好了,那就是鸡飞蛋打,家破人亡。 这个情字,都不用提普通的老百姓,也不用说高术江湖里的这些人。因为就神仙而言,他们对一个情字把握不好,轻的关进天牢,重的直接就打入畜牲道了。 不是没这样的神仙,那位伟大的猪悟能同志,当年不就是犯了个人生活作风错误,从而在嫦娥同志身上栽了一个天大的跟斗嘛。 一个情字,从古至今,困住了多少的英雄好汉,也蒙了多少痴男怨女的眼呐。 所以,程素玲入迷如此之深,倒也不出乎我的意料。 只是可怜房师太,含辛茹苦养活大了这么一个等同于女儿般的弟子,最终得到的却是一个背叛的下场。 师太不会亲自动手,她也不忍心去动手。 刚才这番话,已是给了程素玲最后一次机会了。 可惜,她没有把握住。 那么好…… 谁让我习武呢,习武之人,做的就是俗话说的,恶人的般的事。 我朝房师太一抱拳说:“前辈,等下,方便的话,还是关了六识吧。” 房师太眼角流了两行浊泪,末了,她努力点了点头。 关了六识,是道门中的本事,意思就是切断外界与自身的联系。 转眼功夫,我见房师太坐好了,便走到了程素玲面前,她仍旧在关切地扶着汪迎松:“松哥,你怎么样了,松哥。” 后者不停哎哟之余,一个劲地说:“我好疼啊,这里疼……” “松哥,哪里,我给你看看。你们怎么回事儿,怎么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快,快给他医治啊。” 程素玲拧头跟众人大呼小叫,却丝毫不管她的授业恩师房前辈一个字眼。 事出都有因,程素玲变成这样,与房师太的娇惯不无道理。 所以…… 行了,该是我做坏人的时候了。 我挡在了程素玲面前说:“程素玲别的我不说,你偷了房师太一块罗盘,你把罗盘交出来,给我们把事情办完,你想怎样,我都不管。” 程素玲下意识捂了下胸口:“我不交,你,你们不把我松哥医治好,我不交,就是不交。” 我这时看了眼身后。 包括龙观在,顾惜情在内的几个人眼中迸射出一股子想要杀人的冲动。 我想了下又对程素玲说:“你们是真爱吗?” 程素玲:“是的,松哥是我真爱,他就是我梦中的白马王子,他,他为了我痴守了三世,他三世独身一生,只为了能够在今天等到我。” 程素玲一脸认真。 我看了眼龙观在。 龙观在会意间,他走到汪迎松面前说:“姓汪的,我是谁,你知道吧。我的手段你也知道吧,这位,姓关,名仁。他的手段,你好像还不知道。那么我现在告诉你,他的手段比我还要厉害数倍。好了,我也不求你做别的事,你把这几年干过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讲一遍,这就妥了。“汪迎松抬头,哆哆嗦嗦地看了眼龙观在,然后他招了。 没打就招了。 汪迎松会圆光术,他经常用的一个骗术就是找到相中的,痴情的有钱女人。这类女人大多情感生活不怎么好。然后,他用圆光让女人相信,他就是为这个女人守了三世独身的那个道人。而这个女人跟他一样,也是超脱尘世的修道之人。 幻术,加上一张巧嘴,还有这副高大伟岸的身材和那张看着很是英俊的脸。 十年时间,他骗了国内,国外,大江南北无数女人身上的钱财。 有的不要钱的,直接就骗了身了。 没办法,这是一个看脸的年代。而汪迎松又保养有加,虽然这货的真实年龄已经快到五十了,可他看上去就是二十出头的一块鲜肉。 让他祸害的女人,真的是不计其数。 就是这样,这就是事实。池豆帅弟。 而正因他做了这些恶事,所以,接下来,他要受的便是一系列超脱人想像的酷刑了。 汪迎松坦白了。 程素玲呆呆地看着他。 “松哥,你是骗他们的,对不对,你骗他们的。“汪迎松一脸嫌弃的样儿,看了眼程素玲说:“我没骗他们,还有,就是你吧。你其实,你长这样儿,你连香水都不喷,还有,你……你这脸,你得整啊。不整容,也不化妆,哎哟,这一天天的跟你,我说实话,我都犯恶心。“汪迎松啧啧有声地说。 程素玲:“你说什么,你犯恶心?“ 汪迎松朝旁边挪了挪,然后很坚定地回答:“行了,程素玲,不管怎么样,我跟你说,我就是逗你玩儿呢。你别玩不起啊,这就是玩玩而已。圆光术嘛,你明知道的。我以为你也是玩玩儿,你别说,你当真了啊。” 程素玲:“你说是玩玩儿,真的就是玩玩儿吗?真的就是这样吗?” 汪迎松:“你以为呢,我,我娶老婆,我也不能娶你这样的呀,整个一古板老师太,一点风趣都没有。” 程素玲呆了。 整个人完全傻掉的样子,她呆呆地看着汪迎松。 后者显的异常害怕,一个劲地缩着身子,往墙角那里缩。而众人则很有默契地闪开了一条路,就这样,汪迎松一直缩,缩,缩到了墙角。 “你说你……一直都在逗我玩儿?在玩儿我?”程素玲歪着头,一脸认真地问。 汪迎松:“你,你别这样啊,我跟你说的这都是实话,本来也是这样嘛,我,我陪你上过床啊。我,我也付出了啊。一般女人想和我上床,我还不乐意呢。” 程素玲探了头:“你原来是这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突然就笑起来了,仰着头,一声又一声哈哈的大笑。 眼看到程素玲这个样子,我忽然想到叶凝曾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男人,不要欺负老实姑娘。真的不要欺负老实姑娘! 否则,后果难以想像。 拙谛好像是感觉不妙,他马上盘腿坐在了地上,然后开始诵起了佛号。 可没用。 佛号似乎都对程素玲失去了作用,她仰头哈哈哈哈哈……一连笑过十几声后,她突然啊……你敢欺负我,汪迎松!啊……我要碎了你! 唰! 程素玲身上忽地一下就腾起了一道冲天的魔气。 真的魔气,这一刹那,她仿佛集齐了世间女子的怨气一般,一个瞬间就闪到了汪迎松的面前,接下来,惨绝人寰一幕发生了。 我敢说,这手段比古时的凌迟还要残忍。 程素玲用一只手按住了汪迎松的头,后又用另一只手,伸了五指去抓他身上的肉。 程素玲的功夫不低呀。 她一抓,就是一块肉。一抓就是一块…… 汪迎松惨叫不止。 而程素玲就这么,硬生生抓了几千下,直至给汪迎松身上的每块肉,每块骨头给抓碎,捏烂。 这是我见过的,最悲惨的一种死法儿了。 我想这可能也是世上最悲惨的一种死法儿了,历史上绝对没有记录,后世可能不会再有第二人了。 汪迎松创了一个世界纪录,他成为世上死的最惨的那个人。 因为,这个过程中,程素玲一直压着对方的生魂,然后汪迎松直至程素玲停手,他的生命才消失,魂魄才散去。 千万记着,别欺负老实姑娘,这话真真的没错。 一行人等,远远地闪开,然后等到浑身是血的程素玲站起身来时,大家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程素玲立在那里,她先是笑了两声,紧跟着又啊…… 一声嘶吼过后,她扑通一头,就倒在了地上。 拙谛法师抓紧了这个机会,嗖的一下遁过去,然后伸手安在她的头顶,就开始念起了经文。 法师在做的可是一个很费力,同样也是功德无量的事。 他要渡化程素玲感召而来的无尽怨气。 而在他正式施法之前,我走过去,让聂大娘帮我在程素玲的怀里找到了那一块巴掌大小的罗盘。 接下来,就得靠这个把我们带去最终的神秘之地了。 第六百零四章 舍身,存大义,不忘初心 房师太这时睁开了双眼。 她表情很麻木,脸上的目光亦是无神,她看着拙谛法师,又望了眼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程素玲。她眼中流下的两行泪水。 房师太是坚强的,她有强大的女人的德行,这力量让她撑起了一片道门女性的天空。我想她的本事,应该跟古时一位著名的女道长一样伟大。 当然了。房师太远没有那位女道长有名。 她默默无闻,只是在做着履行着心中的道。 但程素玲应该是她的软肋,是她心中最不敢面对的一个软肋,是一个让她放下道长身份回归女性心态的一个软肋。 若想成道,就必须面对这一切。 这是房师太的劫。同样我想经历这件事后,房师太对人生,对世事,对弟子,对过往言行等等很多,很多东西都会有一个深深的感悟。 好了! 不管怎么样,坏人得到了惩罚,这个该死的汪迎松,绝对是一个死不足惜的东西。这种货色,就算是死上一千,一万次,都不足以抵消他造下的罪孽。 此时我拿到了罗盘,但却看不太懂。 房师太好像也很疲倦,这一连番的打击,对她而言真的是完全致命的。 她累了,很累,很累。 所以解读的工作,就落到了道门高人聂大娘的身上。 聂大娘对汪迎松的惨死毫不在意,除外我看到这女人内心深处,竟然还泛了一丝莫明其妙的快意。 女人呐女人。 一念为德,一念为怨。 男人何曾不是如此,一念是道,一念便又是魔了。 聂大娘接过了罗盘,又对着这片空间。然后小小思量一番后,她很快断出这层空间的布局是一个九宫图。 九宫图的话,通过罗盘来做一个飞盘定局,就能找到那个生门所在,通过生门便可以进入到另一层神秘空间了。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冷门,完全不懂的了。 不过顾小哥好像多少知道一点,于是,他就跟着聂大娘一起分析研究。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两人好像找到所谓的生门。 我见他们正在角落里忙活,就走到了小楼一行人等的面前。 小楼看了眼美纪子。 后者一脸的冷意。 而此时艾沫正在旁边一个劲地劝说美纪子什么东西。 美纪子则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坐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我见状给小楼拉到一边问他:“兄弟,你怎么想的?“小楼说:“我其实想很久了,我不求别的,任何的东西都不求,我只求两件事。第一,她肚子里的小孩子是个生命,小孩子不能死。第二,那是我骆家的种,我不能让他流落在外没人照顾,同样也不能让他去东洋,在那里接受什么教育和照顾。我骆家的种,我自已养,自已带。“小楼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说:“美纪子呢?“ 小楼很硬气地说:“就当是一个错误了。她如果要钱,我给她钱,如果要别的,除了这条命,还有这身功夫,我什么都能给。“我拍拍小楼肩膀:“是个汉子!有担当。“ 小楼长舒一口气:“这就是我的心,我让这女人骗了,本身已经错过一次了。在这个孩子的问题上,我不能再错!” 我看着小楼的眼睛,我觉得,之前我好像对他有那么一点的误读。 我以为小楼是割不掉对美纪子的依恋,割不掉那个情。 情况不是这样,真的不是这样,美纪子对他而言是陌生的,他心里牢记的只有那个叫李冰的女人。而伴随他得知真相,李冰已经是一个泡沫了。 小楼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个孩子顺利来到人世,然后亲手把他一点点的抚养大。去尽一个父亲,一个男人该尽的责任和义务。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纯爷们儿! 我伸手拍了拍小楼的肩膀,正要跟他商量一下怎么更好地照顾这个美纪子的时候。突然,我听到轰隆一声响,然后聂大娘喊了一声:“开了,开了!” 几道手电光,唰的一下就朝她喊的方向照去。 瞬间我看到在西北角的一个墙壁突然就浮现了一个可供一人进去的,小小的缝隙。 缝隙一出现,打从里面瞬间就涌出了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那力量非常的纯正,并且狂暴。 我打个比方,它有点像什么放射性的元素。 房师太见到缝隙打开,她强挺站起身来说:“大家退后,退出去,全都退出去。这里不能留人了。” 我见状,三两步走到房师太面前说:“怎么了师太。” 房师太咬了咬牙一字一句地对我说:“仁子,安x省,xx县,xx村有一个叫青云观的小道观。那是我毕生的心血,是我一砖一瓦搭建的道场。你记好了,今天起,我把那个道场的生死存亡大权交到你手上了。” “你去了后,看一看,挑两个能人,担起维护道场的重任。另外,你要切记一点,不要让他们收取什么香火钱财!不可碰金钱,一辈子都不能碰,吃的,我们有地种,菜,我们也有得种。钱财,可以种药来卖,然后换些钱物度用。记住了,这是修道人的本份。” 我一怔:“前辈,你要干什么?” 房师太:“那东西,是上古的遗物,不属于这个世界,它是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我必需去做这件事。但那个地方,一旦进去,可能就再出不来了。” “你们是年轻一辈,我们老了,这个江湖,得交给你们了。” 房师太说完,她在手里掐了一个诀,闪身就要往那个缝隙里走。 我盯着房师太移动的背影,我一咬牙:“前辈!你不能去!” 唰! 我一闪之际,遁到了房师太的身前,我伸手就给她拦下来。 “你给我回去!” 房师太掐了一个诀,呼的一下,一股风起,就要把我打回去。 我硬进。 砰嗡…… 空中爆了一记震响。 房师太身体震的一个趔趄。 我借机一把将师太拉了回去后,我唰! 一个纵身,就闪到了缝隙里面。 进去之后,我一拧头,正好看到龙观在,顾惜情,还有小楼追上来的身影。 我又一转身刚好看到旁边好像有一个大大的,铜制的绞盘,于是我将手搭在上面,对着三人说:“龙前辈!惜情,小楼!我的父母,拜托你们了,周师父的事情,小楼你应该知道,拜托了,马叔也拜托你们照顾了,还有叶凝,捎个话,来世我等她!“话音一落。 龙观在一冲:“兄弟,你找死,你带我一个!“我运了力气,砰嗡…… 一拳打在空中,劲气外透之余,龙观在,横臂一挡。砰嗡…… 这道拳劲给他硬生生震出了两米远。 震飞了龙观在,我一拧绞盘。嘎嘎嘎…… 轰! 一块断龙石,仿佛巨闸一般,轰然落了下来。 巨石落下,我长舒口气后,又一拉绞盘,然后奋力一砸。 嘣! 一记爆响中,粗大的黑铁锁链就此断开。 做完这一切,我背靠着岩壁,闭眼之余,耳中浮现了拜周师父为师时,师父对我说过的话。 武者,什么是真正的武者。 以杀,以打为勇,非真武者! 真武者,护国土完整,保社稷平安,真武者,舍自身,存大义,成全他人!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武者! 关仁!你能做到这点吗?你若能做,我收你为徒,你若不能做,你现在就给我走人! 我记得,我起誓说过,师父,我能做到!能做到! 话不是说出来给人听的,是要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做出来的。 今天,这个事情,我必须站出来。 这既是冥冥中的一丝感应,也是我为武者所应该去担的大义!池豆央划。 生? 死? 于我为言,不足为牵挂。 武者,侠也,纵然身死,亦是一派侠骨香。 我深深呼吸了两口清冷的空气,然后我挪动步子,看着脚下的台阶,一步又一步的往下走去。 前方很深,很黑,除外我能听到脚下哗哗的流水音。 然后,那股子可怕的力量,一直潜伏在这处空间的什么地方,它安静在这里,已是守候了很久,很久。 它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清楚,它内部蕴含的力量不是人可以掌控的。 即便那些东洋人得到了它,但除了灾难和死亡,东洋人不会受到一点一滴的好处。 我走着,一步步的。 六十四级。 转眼,这就到了底部。 底部已经不再有什么人工建筑的迹象,这里是一片的乱石滩,眼前还有一个深深的水潭。 我走到这里,感觉到那力量来自于头顶的上方,于是正待要仰起头来去打量那东西的时候。突然,我闻到了一股烟味儿。 正宗的东北老旱烟的烟味儿。 我心里一个激灵,一拧头的功夫,我这才看清楚,在距离我十多米远的乱石滩上,有一团忽明忽暗的火光正在那闪烁着。 我按奈住惊讶,一步步地过去,而当我来到他面前时。 我终于看清楚了,火光来自一个烟袋锅,而抽烟的人,他不是别人,正是董老爷子! 我是有多久没有看到董老爷子了,好多年了,真的是好多年了。 多年前,我见到他时,惊其为天人,神人。我完全看不透他,一点都看不明白。多年后,当我再次遇见这位前辈时,我发现自已还是一样! 我看不透他,一点都看不透他。 “来根儿不?” 老爷子抽口烟问我。 我说:“来根呗。” 老爷子掏了一个扁扁的小烟匣子递给我说:“自已卷吧。” 我伸手卷了一根,凑到烟袋锅那儿,吸了一口后,不容我说话,老爷子先说了:“一个小时前,我就坐在这里,我问自已,老董,你猜谁能下来。” “是啊,谁能下来?我有点不太敢想那些小辈儿的人,真的不太敢想。我想啊,轮到最后,可能还得是一个老辈人下来把这个事儿给办了。” “没办法,现在的真侠义精神,舍我,求他人一个全的大义精神,真的很少,很少喽。屈指可数。” “可是……” 董老爷子转头看我说:“你下来了!” “对你这样的年青人,我只能说两个字!牛逼!” 老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很重的语气,说出了这两个字。 我一怔,说实话这个时候,我让董前辈给我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董老爷子又抽口烟:“我先跟你讲讲这玩意儿是咋回事儿吧。这地方呢,搁这儿已经没日子了。没日子的意思,就是这个,根本没办法考究年月。另外,这东西具体是谁修的,这没法儿去查了。能知道的就是,像这样的地方,一共有九个。完了这几千年呢,有不少高人都在琢磨,这玩意儿究竟能干点啥。” “可琢磨到最后,赶在元朝初年那会儿,终于让一批老道给研究出来了。敢情,这东西它应该是个武器呀。” “后来,又有人继续研究,就发现这地方,在有人出现之前,就打过一场大仗。具体怎么打的,跟谁打,哪几伙人一起合着来打什么人。这个现代人只能是瞎猜了。因为谁也没经历过,也没亲眼看过,这个就没法儿说了。” “能知道的就是,这东西,是个武器,是不祥之物。另外呢,现代人根本没办法来用这玩意儿。说句不中听的,基本上是谁碰谁倒霉,谁碰谁死。” “然后道门中人,修的都是大慈悲的功夫嘛。不忍这样荼毒生灵的东西存在世上。所以,他们就打算来毁这个东西了。” “过程很危险,确实非常的麻烦,你看这底下不是有水嘛,要把那玩意儿,给弄下来,然后,扔到这水里头去。““给它弄下来,不容易,那东西上有一股子怪力,拒人千里的怪力。““所以,这么些年下来,一共就毁了七个,还有两个,其中一个,侵华的时候,小鬼子死了几百号人,总算是弄到了一个。然后那个,听说他们也不敢放在本国的岛上,而是在外找了个地方存着。具体是哪儿,这个你以后慢慢去查。““先说这个吧,今儿咱爷们儿得搭把手把它给毁了去。“我掐灭了烟,对老爷子说:“怎么做。前辈你说,我来做。“老爷子说:“别弄的咋咋乎乎的,好像你能死似的,其实吧。这地方,要说死的话,换了别人,真保不准就得死了。可你死不了。“老爷子意味深长盯着我。 我不解:“为啥?“ 老爷子嘿嘿一笑说:“几个月前,啧啧,有人呐,死过一次。好像是在海底,那人跟一条大长虫一起联手把一个妖物给灭了。哈哈哈!那人是谁呢?“老爷子瞅我发笑。 我咧嘴一笑说:“不知道。“ 老爷子:“不知道,现在知道干活就行,来!开工了!“ 第六百零五章 被拖入深渊之下 这个活儿一点都不好干,不仅不好干,这个活儿的危险系数还很高。此外,没有人给我投保。也没有人给我工钱。 董老爷子起身后,他拍拍屁股上沾的泥沙。把烟袋锅熄了,仰头眯眼打量了一番,他开始告诉我怎么来动手做。 那个东西就在上面,是一个尖端朝下的倒立三角形的顶端。 它的下方就是这个深潭。深潭的底部通向的是一条地下暗河,暗河通往那儿,可就不得而知了。 等一会儿,老爷子会背起我,沿这个石壁一路窜到上面。待到达一个合适的高度后,老爷子会发力,把我给扔出去。我借上老爷子的力,遁到那个三角形尖端的下方后,我再拼尽全力去把那个尖端给打破。 我的机会只有一次,一旦破开后,那个藏在里面的东西就会掉下来。 它一掉,老爷子就会来救我。 我跟着老爷子一起,再横移到岩壁另一侧的一个凹陷处。那里的缝隙很窄,但相对比较的安全。 遁去里面后,我们再沿着那个缝隙,在地底世界一番穿行,最终沿老爷子来时走的一条路重新回到地面。 大概的过程就是这样,听上去似乎不难,可实际每一步都要命。 老爷子背我上去后,可就全是空中的运动了。老爷子说我本身的那个劲没办法冲到倒立金字塔的尖端处。 他必须给我加一把劲才行。 而我身上的劲,则要留着最后打那么一下子。 过程很刺激,让人充满了期待,那么眼下还等什么,开工吧。 董老爷子弯腰背起了我,我走过后,上了他的背上,老爷子说了一声起。嗖!我感觉身体唰的一下就离开了地面,然后直接就遁到了岩壁上。接着老爷子跟一只大壁虎似的,嗖嗖嗖,眨眼功夫就蹿到了这岩壁的顶端。 “看到了吗?” 董老爷子紧紧扣住了一块突起的岩石问我。 我斜过头闭上眼。 感知中,砰!一股强劲的力量好像子弹似的,瞬间就扎到了脑子里。 转瞬,我眼中浮现了一个画面。 就是那个倒立的小金字塔,然后在最顶端的位置正释放着一道又一道的强劲力量。那力量时刻不停地干扰着我一身的神经,然后迫使我打消接近它的念头。 董老爷子:“怎么样?找准地方了吗?” 我说:“找准了。” 老爷子:“起!” 一声大喝过后,呼的一下,董老爷子后背瞬间就腾起了一股子极大的阳烈之力,这股力,猛地推着我唰……直接就平移到六米外的那个倒立金字塔顶端的下方了。 而此时我的身体,领了一个缩,一个束的念,全身以丹田为中心,猛地一缩。再领了一个抱劲为点的心念,这就遁到了目标地点。 而与此同时,我感到那东西上面竟横生了一股极强的力量要把我弹回去。 我与这个倒立金字塔顶端之间,就好像两个相同的磁极一样,互相的排斥,一个劲地要把我推出去。 此外这股子劲非常大,大到超乎想像,大到足以将我弄的粉身碎骨。 我听到劲,身体顺了弹力一拧,然后我借了拧动之势,拿出全身的精气神,啊!我一吼之际,身形猛地暴涨,唰! 终于,我冲到了倒立金字塔的下方。 给我碎! 我抡起了手臂,运上全部力量砰! 喀吧。 胳膊弯了。 我的右手臂上尽管凝聚了全身的劲力,可这劲力还是没能把顶端给扫断。 然后,放出的劲力,又弹回到胳膊上,最终,臂骨如同一个大杆子般,一下子就变弯了。 弯了,没折,那就继续再打! 这次,再想打可没那么容易了,因为我发现董老爷子送到我身上的劲,不知何时竟然消失了。 送上身的劲儿没了。 一股子悲观,绝望,失落的情绪瞬间从心底生起,转尔弥漫到全身。 这一瞬间,我想到了放弃。 我干嘛要这么做?我做这个有什么意义?它安静地呆在这儿不是很好吗?毁了又能怎样?不毁的话,又能怎样?我干嘛要这么做。我干嘛要做这种无谓的牺牲,还有什么奉献? 低落,悲观的情绪眨眼就弥漫到了全身,然后在这一刻,我感觉自已的身体好像要下降了。 掉下去吧。 掉到水里,即便掉下去,我也不会淹死。 算了,放弃了,失败了。 但是! 不行啊!关仁!你不能这样,开弓没有回头箭,你不能中途放弃,绝对不能! 要冲!奋起一切,往上冲! 就是这一念。 在无数个危机中,救我一命的这一念,此时又起了作用。 我身体一时间竟然一条大蛇般,一根根骨头在肌肉力量的拉伸下,竟一起变形扭曲,转尔待扭至一个极致的时候,我突然一发力。 唰! 我又向上冲了半米。 就是这半米,让我抢到了一个出拳的机会,跟着我拧了一股炮拳的轰烈劲力。 给我碎! 砰嗡! 再碎! 砰嗡!好,我再来!砰嗡!喀嚓! 一共是三拳,我一共打了三拳,第三拳下去的时候,我的手上一片的血肉模糊。 不过,它终于碎了。 喀嚓的一下过后,我眼看到一个黑黑的,但中间好像又闪烁着光泽的东西,呼的一下,就朝身下的深潭坠落过去。 而这时,董老爷子刚好掠到了我的身边。 “仁子快!” 我伸出手,要握紧董老爷子的手臂,可就在这一刹那的功夫,轰! 下面好像引爆了一颗炸药,一股子强劲的气流呼的一下就冲上来,转尔这气流紧紧地包裹了我的身体,又随回收的劲势,把我狠命地往深潭里拉。 “仁子!” 董老爷子吼了一嗓子。 与此同时,我搭在老爷子胳膊上的手指轻轻的一松,然后我朝老爷子笑了笑。 我不知道老爷子能不能看到我的笑脸,但我还是笑了,笑过我拼起最后一丝的力量,抬起两手,把老爷子朝那道岩壁缝隙的方向奋力一推。 “仁子!仁子!” 老爷子连吼了两声。 轰! 下面的水又是一声剧烈的沸腾。 随之一道气浪轰的一下将老爷子弹开,紧跟着那气浪又裹紧了我的身体,唰…… 扑通,我直接就坠入了深深的潭水中。 水冰冷刺骨,入水的一刹那,我眼中好像看到有什么东西在一个劲的闪烁。 那是什么,是刚才掉下去的那个铁疙瘩吗? 我分开水,想要看清楚,不料这个时候又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从水底涌上来,然后我呼的一下,脱离了深潭,来到半空后,又呼…… 再次那这股劲力给卷了回去。 掉进水里没多久,那股极强的力量又一次把我掀起…… 就这样,我无法跟这力量抗衡,只能是随着波动,冲起,落下,冲起,落下。 不知多少次。 渐渐,我让这力量给折腾的浑身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我想苏醒,我咬了舌尖,可舌头木木的,根本就没有感觉,并且我咬它的力气都没有了。 然后,我的意识渐渐就进入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状态中。 也就是说,我能感觉到四周波动的力量仍旧存在,可是我没办法动弹,我也没办法思考,只是随着这力量的波动,来回的在水面,空中,往返着。 许久,许久。 我感觉身体好像要散花了一般,然后,狂暴的力量消失了,而深潭底下,某个通往暗河的通道被打开。 一股突然产生的强大吸力,拖着我往地底的一个方向钻去。 我这时在想,不要呼吸,闭气,闭住鼻孔,不要呼吸,不要,不要呼吸…… 眨眼的功夫,我就被卷入到了暗河中。 暗河的水,太刺骨了,冷的让人打颤,可仅过了三秒,这种冷就渐渐的消失,取代的是一种深深的困顿之意。 我想要睡觉,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但是不能睡,我强挺着让自已保留着一丝的意识,这一丝意识不能散,千万,千万的不能散去。 又过了许久。 我让水流冲到了一个缓滩处。 然后我终于来到了岸上。 我感觉身体疼的要死,这是哪里?我强挺着,挪了一下身体后,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很干燥,嗯,这里应该是一处洞穴了。池叼有弟。 既然上岸,那就说明没死,没死的话,我就先睡一觉,睡一觉吧。 我记不得自已究竟睡了多久。 一分钟?也可能是一个小时,或是三到四个小时。 醒来的时候,全身还是说不出的疼。 我挥了下手,想去触碰四周的环境,可我突然发现手心里好像攥着一个什么东西。 我试着摸了一下。 很光滑,不规则状,差不多有十公分的长度和三公分的宽度,然后两公分的厚度,但这个厚度不准确,因为中央还分布了几道深深的不规则凹陷。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破石头吗?我怎么抓着了这么一个东西? 我想要把它扔了,但潜意识告诉我这东西扔不得。 接下来怎么办? 我又试着向里挪了挪,然后我倚着一块感觉比较温暖的石头就这么再次沉沉的睡去了。 又睡了很久。 然后我被疼醒了。 身上,每个关节,每一处的皮肤都在隐隐的作痛。 我摸了一下头,脑袋上至少五个口子,应该流了不少的血,额头也有一个口子。手臂上三到四个,后背,至少七个…… 这可真是遍体鳞伤啊。 下一步怎么办?身处这个庞大的地下世界,我怎么才能走出去呢? 第六百零六章 黑暗侵袭,洞穴余生 我的四周一片黑暗,耳中听到的全是哗哗的流水音,抬头向上望,发现感知竟然也不怎么好用了,我只能探到头顶巴掌高的一处空间。再向上探,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真是惨呐,几乎是又死一次了。 我咬牙,想让自已坐起来,可一动弹却发现肋骨弯了。 由于骨头在海底那次得到过重生似的变化。所以受到这次强烈的打击后,它们没有断掉,但是,它们弯了。 支撑这些骨头保持保健韧性的根本性力量是我体内的元气,可是我现在元气大损,骨头弯了后,失去了一定的韧性,所以一时半会儿它们回不了弯儿了。 恢复不了。强行去掰直的后果很可怕。 我可不想听到一阵喀嚓声后,我身上的骨头一根根的断掉。 所以,我得保持住现在这个奇怪的姿势不动才行。 这姿势有些滑稽,上半身拧着,一条腿反向后弯曲,一只手半举着落不下来,另一个手,只能在用手腕处的关节在附近地面做小幅度的活动。 真是可怜呐。 我现在的这模样儿,浑身是伤,一处又一处的,骨头还弯不回来了。就得保持这么个滑稽的姿势躺在这里不动弹。 我想说话。可声音堵在喉咙的位置,硬是出不去。 我估计大概是气管坏了吧。 真是不走运,身体一下子全都撞坏了。 还有我手里握着的这个玩意儿,它究竟是什么东西,我试着挪了挪手臂,可由于肩膀地方回不过来弯儿,所以没办法把这东西挪到近处打量。 算了,躺着吧,躺着等死吧。 平生我是第一次把自已的命交给了老天。 人不服真不行啊,在老天爷面前,人显的太渺小了。单就这副身子骨而言,老天爷要把它收回去,当真是分分秒秒的事儿。 就这样吧。是生是死,全凭老天定夺。 我闭上了眼,就这么躺在地上,再次昏睡过去。 迷迷糊糊的又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觉肚子有点饿了。记得怀里,好像揣了一根人参,可我胳膊拿不过来弯儿呀。试试吧,再试试……我试着去活动半举的那条手臂,慢慢的,一点点的活动着它,先让手指头有感觉,然后以意催气。去带动气血。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后,喀…… 伴随手臂骨头的一记嘣响,一股子钻心的疼立马涌到脑子里。 我强忍着没叫出来,后又稍微活动一番。终于,骨头复位,手臂可以动了。 我把手伸进怀里,仔细地找了找,末了终于找到了一根让水泡的发软的,大拇指粗细的人参。 对付吃一口吧,我把人参扔到嘴里,不嚼则罢,一嚼满嘴都是血。我又伸手摸了下脸蛋子。妥妥儿的,肿的都没人形了。 想活就得吃下去,我冷着心,把人参嚼碎,连同血沫子一同给吞到了肚子里。 一根人参,吃的却是无比艰难。 几乎耗费了我全部的力气,吃完了后,我倒在地上,两眼一抹黑,又睡去了。 又不知睡了多久,醒来后,我爬着凑到了暗河边儿,张嘴喝了两口河水,然后这才缩回去,躺在地上,继续回神儿。 这个时候,应该是没人来救我了。 因为我知道山岩内部有很多的放射性物质,并且这里的地球磁场也非常的不稳定。感知什么的没办法探到我。除外地下暗河水系庞大,支流密集,即便进入那个水潭,然后钻到里面,一样也无法在密集如网的地下暗河中找到我。 想活下,只能靠自已。 同样,这里也没有什么神,没有什么仙。 董老爷子本事强悍,可他也不敢在这地方冒险。 毕竟,这个地方的环境非常复杂,感知都能给抹杀掉,出什么阴身,阳身,甭扯了。 我摇头一笑,断了有人来救我的念头,然后咬咬牙,决定自已动手,让自已活下去。 思忖至此,我想到了儿时学书法时,我的书法老师教给我的一句君子求诸己,小人求诸人! 人,在绝境的时候,不要期望任何人给自已帮助,而是要反思自身的不足,立足自身,学习,总结,反省的同时,寻求自身的一种突破! 把问题,毛病,都要归在自已身上,最终,才能真正突破出来。 我冷下心,想了想。 这就是一场老天爷出的难题! 关于是生,还是死的考题。 我答过这张卷,就是一个生。答不出来,就是一个死。 就这么简单。 所以,我首要的问题是先生存下来。 怎么生存? 先把身上的骨头都恢复原位再说。 针对身体目前情况,我稍作分析后,开始了自我修复的计划。 我不再昏睡,而是躺在地上,把心中的一缕念头回向天地。 同时,我在地上默默地在脑子里去打五行拳。 就是身体不能动,但是我的意识,在冲击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事儿,说起来轻松,做起来非常的难。由于身体重度虚弱,我行念几乎不到五分钟,就抵不住睡意,要马上睡着。 为此我就用手里攥的那个东西砸自已。 砸脑门上的伤口,那种带来的瞬间的刺痛,很快让我的精神为之振奋。 孤独,黑暗,寒冷,寂寞! 要把这等等的一切情绪干扰给干掉,我现在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把我的意识给启动了! 动起来! 行遍全身! 我不知道砸了自已多少次,反正脑门上都是包,伤口已经撕裂,流了很多的血,但因为身体的复原能力比之普通人多少强一些,所以血流出来后,不大一会儿又止住了。然后,我再砸,再流。 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终于,我找到那一丝感觉了。 但在行这个拳意的时候,我又不能带着情绪,不能带着强烈的求生欲望,要合乎自然,散开自已。 很矛盾的心理,我需要慢慢的去平衡。 很长一段时间,饿了我喝口水,渴了我也喝口水。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我的两条腿,终于回过弯儿来了。 很疼,很疼的感受。 然后,又是肋骨,肩膀。 当我把一身的骨头给恢复到位,我能像个正常人似的活动时,我感觉元气正在慢慢的恢复,积蓄。 这个过程听上去很轻松,可它究竟有多难,多么的不容易,只有我自已知道。 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无数次的心魔生出,无数次想要退缩,可每一次我都告诉自已坚持,坚持,哪怕在这种痛苦中死去,也要比安静的死要来的好。 就这样,坚持,坚持,坚持到了最后,身体终于给了我回报。 我又站起来了。 这段经历是难忘的,因为没有任何人帮助我。 而在此之前,很多次,都是前辈们伸手帮助。 帮大的,成不了气候! 这是一句真理! 同样这段时间,也没有任何的怪力,奇力出现,除了骨头没断之外,我身上的全部力量都好像消失了一般。 不是消失,是压制,是被什么东西,深深的压制了。 然后我释放不出来。 我没有管那么多,站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蹲着跑在地上来回地走动。 痛苦! 我只能说,这个做法痛苦的想让人死去。 不仅仅是身体上,更加是心灵上的,那种消极的情绪,逆反的心理,像魔一样,时时的闪现出来。 除外,还有幻觉,横生不穷的幻觉引诱着我。 我眼中出现了叶凝,出现了很多人。 这些人笑着,拿着美食。除外,还有美女,温软,舒适的床,热呼呼的温泉,刚刚出锅,热气腾腾的食物。 它们就在眼前,我明知幻觉,可它们太真实了,真实的几乎不容人反抗。 我只好再一次的打自已。 我咬舌头,用之前那块抓在手心中的石头砸自已的头。 以头撞墙,乃至静心。 可以说我经历的是之前任何一次没有经历过的东西,也就是我的身体越好,这个幻相就越真实。 但我仍旧在与其斗着。 我只相信一点,舒服的,全都不是好的! 在小小的空间内,我蹲着跑了不知多久。 然后,不管是渴,还是饿,我就是喝水。 实在累的不行,就跪在地上睡。 当然,这个时候,我可以用这种方式顺利的入睡了。(ij:特别强调,跪着睡,对普通人来说,只能小小的跪着趴一会儿,不能睡着,睡着对身体有很大损害。) 体力在恢复中。 很长时间以来,我没有吃什么东西。但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饿。另外,我身体瘦的吓人,胳膊腿儿,细的仿佛竹竿一般。 我估计现在的我在众人眼中就是一个重度厌食症的患者。 但还好,我没有缺水。 只要有水喝,就能活下去。这是现在我对目前身体情况的一个认知。 幻觉还是很强烈。 但亲人什么的,都已经不再出现了。 因为可能是觉得无法迷惑我吧,于是又来了漫天的神佛,仙人,玉皇大帝,太上老君,佛祖,观士音,耶和华,玛利亚…… 看到这些我就呵呵了。 哥一唯物主义教育出身的人,你给我来这些? 见过了几天的太上老君,又来了一些我认知中知道的各路怪力乱神。 一通的乱入。 但我统统没有感觉。 最后,又归于了寂静。 但寂静本身也是一种幻觉,真正的静应该是那种,一念生,又不生。也就是说念头将生不生的那种状态才对。 所以,我无视!池边岁圾。 仍旧该行拳,就行拳,该喝水就喝水。 又过了很长时间,我用石头来计时辰来着,然后算着在这小小的空间内,好像已经呆了整整一个半月了。 于是,又过了七天后。 打坐时那种一念不生的感觉没了。 取代的是念头将生不生的那一丝微妙的感受。非常的微妙,很舒服的感觉。 我坐在那里,入定。 不知过去了多久。 然后我看到了光。 道家修行中,有一个观光的法门。 但观光法门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要把看到的光,当成真正看到的光,那样的话,会让人心生妖魔异相。 所以,我仍旧是不理会。 可这一次,来的是真的! 因为,当我看到这一股光时,天魂终于修齐了。 而当天魂修齐时,我发现自已掌握了一个很传奇的科学家身上的能力,这份能力就是我可以在自已的脑子里绘图,我可以把一个机器拆分到极细微的地步,然后在脑子里把它给实现出来。最终,我再驱动这个机器,然后它如果正常,就会运作,不正常,它就会出现问题。 好吧,至于,地魂和生魂的变化。 我不想说太过于玄虚的东西,但它们确实成为了一个点。 一个最初的那个点。 这个点,最终会产生诞生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说幻象,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幻象了。什么幻象都没有了,此外我的双眼好像有了在黑暗中看东西的能力,我把四周看的清清楚楚。 洞壁的岩石是火山沉积岩,中间夹杂了许多很奇怪的晶石状物质,可那不是水晶,因为微小晶体排列与水晶存在很大的差别。 另外,我手里攥的这一块,是表面仿佛毛玻璃,哑光,色泽淡黄的那么一个类晶体。 里面很通透,没有气泡和其它的什么东西,外表不规则的断口处呈现的是贝壳状的纹理。 它看着像是一块黄水晶,可是它不是。 它是什么,我不管了。但我觉得该把它好好的收起来,因为这两个月来,我没少拿它来砸脑袋。 我出发的时候是十月底,现在,我在这个洞底过了两个月,外面应该是冰天雪地了。 除外,我现在瘦的可怜。 但好还,肌肉并没有萎缩。 这得益于我的不间断锻炼。 总之,不管怎么说,我活过来了,我向老天交了一张完满的答卷。 虽然解答的过程,其身心上承受的痛苦和煎熬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的修行,但我答出来了。 我想,这就是老天给我的礼物。 这就是老天在帮我。 没错,人总是看到财富,好的机遇,所谓贵人,等等这一切的时候会感觉说那是老天帮他。 实际不是这样的。 老天帮一个人,会给这个人痛苦,折磨,难受,还有挫折。 只有老天想要毁了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让他不断地去沉浸于那种用物质和金钱堆积起的快感中。 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我打算离开这一小块卧牛之地。 然后,我潜到暗河里,去探一探前面有什么东西! 第六百零七章 九死一生后,我回到了家 我收好了身上的东西,把那块破石头贴身收拾利索,然后我慢慢走进了暗河。水先是冰冷刺骨,但仅仅是冰冷刺骨而已。我只是感受到这样一个信号,而这个信号本身不会让我的身体产生任何的生理变化。 而在此之前。进入冷水中,感到这种信号时,先是身体机能产生一系列的改变,比如血液流速突然加快,心跳加快。呼吸加快,然后产生强大的热量以应付严寒。热量产生之后,人体消耗的卡路里得不到补充,人就会感到饥饿,转尔就是困顿。 但这一切都对我产生不了作用了。 我只是感觉寒冷,心跳,呼吸,等等一切的一切都还按照原有的方式进入。包括皮肤上的细胞,等等一切的一切,并没有因为温度改变这件事,让其产生任何的改变。池妖东号。 暗河的水很深,我走到河中央时,发现水流已经淹没到我的脖子了,我保持这个深度,一点点的前进。 行走在水中,正常情况下是很困难的。 但我现在不会,因为,我就是水。 我跟随着水一流一起的流动…… 暗河很长。有些地方距离顶端仅有五六公分的高度,所以我不得不仰头慢慢地过去。还有些地方是长长的,没有空间的地下水路,我需要潜入到里面,慢慢地潜泳…… 而这时,我的感知又开启了,它能够释放出去,反馈给我前方的距离情况。所以我能知道,我需要游多久,有多久我才能浮出水面,呼吸一点空气。 伴随我不断的前进,水流温度产生着微妙的变化。 开始时候,这个水温很冰。慢慢的,当我走出五公里后,水温开始热了起来。然后我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硫磺气味儿。 这里地处长白山脉,长白山脉体就是一个地质活跃区,地热资源非常的丰富,所以我闻到这个气味儿一点都不奇怪。 我又行了差不多三公里。 而这个时候,水温已经变成了温泉了。 但同样,我没体会到这温泉有多享受。 仅仅是温度改变了而已,我的身体没因为这温度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不会随外界的变化而变化。 不因任何的外因,而产生干扰本心的情绪,不以物喜,不以已悲。 古人。真是聪明,他们总结到了这些,很多人也知道该这么做,这本就是最简单的修行方法,但是很多人却割舍不了对物的喜,有了喜,自然就有悲。 一如在这地下河。 我如果有了泡这温泉的种种舒适感,那么,我就会有浸入冰冷中的那股可怕的黑暗寒冷感受。 我若生了后者那样的想法,我是断然活不下来的。 道,确实是枯燥的。 这也是很多人不修的根本性原因。 一切全在于心! 当尝到美食而沉浸于食物滋味的美妙中时,就意味着道心的崩溃。 尝到了食物的美好,就要接受饥饿的困扰,有了饥饿,就得去寻找食物。寻找食物,就需要去结各种各样的缘。结了因缘,一切就没办法停止了。 食物就是食物。 海鲜,牛排,各种美味,同茄子,土豆,大白菜一样。 仅仅是食物而已。 我懂得了这些,我真的成了吗? 没有,因为更加困难的挑战还在后面呢。 如何守住这颗心,如果真正把海鲜,美味当成最最普通的食物,如何喝一杯最美味的茶,仿佛喝一杯白开水,如何喝一杯白开水,如同喝最美味的茶。 所有的一切,都是对道心的最大考验。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能杀死修道人的,可能不是痛苦和挫折,而是后面的安乐。 我想我不会畏惧红尘。 物质,等等的一切,仅仅是物质而已。 我这样想着,然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空间。 我想我应该是出来了。 我一步步从地下暗河走出,抬头看到这里应该是一个地下森林口。 远处有飘下的雪,上方是堆满了乌云的天空。 又下雪了。 大片的雪花飘落下来,纷纷撒撒的掉落到我头顶上方后,很快又雾气吹散。 而在我身体的前方,则横陈着十几个大小不同的涌泉。 涌泉的水很热,并且空气散发着浓郁的硫磺气味。 我又走了十几步,然后我看到了一个人。 他坐在一块石头上,旁边用松木搭了一个简易的棚子,他在那儿一动不动地吸着旱烟。 他就是董老爷子。 老爷子看到我,他长舒了一口气说:“都当你死了!可只有我知道,你遇到了一次寻常人活几十世都遇不到的大机会。““大机会,大造化,是危险的,是不小心就会死掉的。同样,大机会,大造化也是最能让人出功夫的。““你推开我的时候,我本可以救你,但我若救了你,等于是让你失去了这次机会。“我听这话,望着老爷子说:“前辈,谢谢你。“老爷子:“没啥好谢的,普通人绕不过这个心结。因为,按普通人的说法,这是见死不救。确实,你下去之后,九成希望是死,生的希望,只有一成,可能还不到一成。“我笑了下。 老爷子又说:“不是什么人都能遇到这九死一生的机会的,你遇到了,我不能把这个给夺去。” 我听了这话,扑通一下,跪在了老爷子面前,然后郑重给他磕了三个头。 老爷子如果救了我,他可以收获我对他的感激,他可以收获众人对他的感激,他可以收获很多,很多。 可是他没有。 他不出手救我的结果就是,他在我出来的这段时间内,经历了内心上的强烈谴责。 如果我死了呢? 老爷子见死不救,他一生的修行就废了。 这两个多月,董老爷子的内心,也一样是生不如死,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在饱受着这个煎熬。 最后,我终于出来了。 我出来之后,不仅是我成就了,我也让老爷子成就了。 事情就是这样! 所以,老爷子等于是间接的,帮了我一次。 因为有时候外表的好心,并不一定真就成了好事。 反之看似无情的举动,实则是在成全一个人。 只不过,很少有人这样想罢了。 董老爷子磕了磕烟袋锅,伸手扶起我说:“仁子啊,你不用谢。你是那样的人,所以我就这样做了。你要不是那样的人,我就会出手救了你。““你懂吗?“ 老爷子盯着我,目光深邃。 我说:“我懂。“ 老爷子告诉我,他这两个来月一直在这附近转悠,琢磨我能从哪儿出来。 最终,七天前,他选中了这个地方,然后他就守在这里开始等起了我。 现在,他终于把我等来了。 我朝老爷子一抱拳,老爷子起身说:“走吧,跟我回屯儿,歇两天,然后你得回家看看了。” 董老爷子让我回家看看,我心中一动,想了想后感觉不是父母出什么事了。而是家中有人等着我呢。 接下来我没耽搁时间,跟董老爷子一起离开这处地下森林后,我们又步行了五十多公里,来到距离这儿最近的一个屯子。 老爷子在屯子里有亲戚,我们住在那儿,歇了两天,然后我借了一身衣服,临走老爷子又给我拿了点路费。我就坐上马拉爬犁,到了镇子里。然后又从镇上坐客车,去了县里,在县里坐客车,一步步的往家倒。 当我回到家里那个小县城,然后在傍晚敲开房门的时候。 我妈过来开的门。 这些年,她没怎么老,还是那个样子,她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后拧头说:“凝子,你说的可真准呐,关仁回来了。” 我先过去,搂了搂我妈,然后抬头间,我看到一个女孩儿,她安静地从客厅的沙发走过来。 她站在那里,看着我,一动不动地说:“是啊,我说的很准的,他能回来,一定能回来。” 说到最后五个字时,叶凝眼中已满是泪水。 后来叶凝跟我说过,如果我不回来的话,她就做我爸我妈的女儿,然后守着这一对老人,一直过到老,当然了,还有她的父母,她会想办法,给这四位老人一个安乐的晚年。 但是,她不会结婚,更加不会去找什么男朋友。 而等到四位老人离开,叶凝说她就兵解,跟着去另一个世界找我。 我关仁能遇到这样的女人。 这是老天给我的福利,真的是一个大大的福利。 在家的日子是开心的,真的很开心。 叶凝当时很快就止了泪水,说我们公司这拓展训练怎么还弄到深山老林去了。 然后她拿出了给我买的东西,说这原本就是我的东西。 除外,还有很多,很多,从国外寄来的各种各样东西,全是叶凝买的,但叶凝却说这是我托她捎带来的。 包括我爸玩的ipad,等等,很多,很多。 我妈已经当叶凝是准儿媳妇了,事实也是如此,我俩就差办一个证儿了。 但我和叶凝不打算办什么证儿。 道人,有道人的因缘,一纸证儿,反正落于了形式。 道人在一起,是灵魂的交融,是真正那种没有力量可以分割的存在。 因为,晚上当我俩在我的那间小卧室,面对面一起交融的时候,我真的感受到了这一切。 那不是别的,而是阴阳不同的两个灵魂的交融。 那种快乐,比身体上的交融要快乐一千,一万倍! 那天爸妈出去采购年货去了。 我和叶凝坐在客厅里喝茶。 叶凝沏了一道单枞递给我说:“崆峒的师父,告诉我过来家中等你。我就来了,来的路上,我给小楼打了个电话,小楼把长白山的事跟我讲了,我当时哭的不行。可师父告诉我,一定要冷静,她说了,你没事。” “我就想了办法,跟京城,上x的朋友联系,然后搞了很多美利坚产的东西,我过来后,说是你的女朋友。又说你急着参加公司的一个拓展培训,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就让我把这些东西给拿来。” “正好……”叶凝微微一笑说:“咱妈那几天,肩关节有点不太舒服,我就帮她把肩部的韧带给扯开,然后又配了药,帮她把这个肩给医好了。” 我笑了下:“厉害。” 叶凝一笑:“小术了。咱妈好了后,就问我有什么事没有,我说没有啊。她就不让我走了。” 叶凝笑过后,她又感慨说:“爸妈真好,哎!我那爸妈呀,有他们一半好就行喽。老头子,老了,老了,还喜欢起禅道了,一个人静修,要出家当和尚,这给我妈气的,哎,不提了。” “对了仁子,你知道我天魂为什么能这么快修齐吗?”叶凝看着我。 我说:“为什么?” 叶凝:“你的功劳呗!你离开美利坚前,不是让端老捎一回黄金陨石吗?那个东西,就是给我修这个用的。” 叶凝指了一下头说:“师父们说我,地魂太强了,天魂压不住的,容易招来怨气,那样就一念成魔了,所以我就靠着那东西来把这天魂给修成了。”、我听了摇头一笑。 真的是想不到,我处心积虑,夺来的东西,最终竟又成全了至亲至爱的人。 造化,一切只能是造化二字才能解释。 叶凝说:“江湖风起云涌,咱们先在家过个年吧。过完了年,京城那边得需要咱们过去了。” 我点了下头说:“只是我担心小楼的因缘呐。” 叶凝:“这个不用担心,他那个,我帮他看了下,没事儿。” 我眯眼说:“厉害了,现在是大仙儿喽。” 叶凝:“一边儿呆着去!什么大仙,小仙的,再提大仙,打手!” 我哈哈一笑。 大马刀!我的大马刀,她还是那个样子,真的还是那个样子。 我一月初到的家。 然后跟叶凝一起在家呆了一个多月,一直到二月初过年,我们又陪爸妈过了年后,等到过了正月十五,我俩这才跟爸妈说要回京城了。 这一个多月的日子过的很温馨。 我时常领着叶凝,去我跟马彪子一起学拳的地方看,后又去了我的学校。然后,还带她参加了一次高中的同学会。 是初六那天去的。 同学们发展的都不错,有车,有房,有在京城,上海,还有在美利坚的。 总之,大家都很好,我也很是开心。 白天的时候,我们过的就是这样,很普通,很平凡的生活。 很多人问我干什么呢,我就说一句在驻外公司当一个小职员,天南海北的跑。 赚钱辛苦,很不容易。 叶凝也是,她说是我同事,大概就是这样。 没人生疑,也没人跟我们谈论什么高术,什么江湖,什么传统武术。 大家谈的多的,都是车子,房子,去过哪儿,见闻等等这一切。 过了十五,跟爸妈告别后。 我和叶凝空了两手,只身先坐客车去了省城,然后在省城坐大灰机,直飞京城。 叶凝的刀,也让她锁了。 原因很简单,那个东西,有伤天和,能不用,就不用! 第六百零八章 欧先生带来的一件神秘东西 航班落地后,我和叶凝直接去了马彪子那里。总之,又是一番的寒暄。 马彪子又听人说我死了。 他的心现在已经无比的大喽,他对我生死的看法就是,死也好。活也罢。反正这个人在心里头,一直都在,甭管生死,都在。 我想这是我听到的实在的一句话了。 由于刚过完年,店里事儿也不忙。我和叶凝就跟马彪子一起叫上荣师父,七爷又出去承x玩了几天。 回到京城的时候,又正好赶上过二月二龙抬头了。 然后又跟周师父通了一次电话,那边正好逢春茶下来了,所以也是各种的忙。 过完了龙抬头的第四天,我给小楼打去了电话。 结果得知以下的几条消息,一就是顾惜情去山东了,干什么没说的太明白。然后小楼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目前正在京城的xx医院待产呢。 我和叶凝听了。马上买了一堆的东西过去看他。 在产房内,我见到了小楼,燕雪,还有美纪子,外加那个野村。 野村看到我表情有些尴尬,他朝我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我奔小楼走过去,这货给了我一拳后,我俩一起闪出去到外面说话。 小楼看着我说:“就知道你没有死!龙前辈也说了,你绝对不会死。果然……又让我看到了,活生生的你。” 我笑了笑后又说:“怎么想的。我看这架势,好像是给孩子找着娘了?“小楼点了点头,然后他说:“正月十五,上元节,我和燕雪领的证。“我一怔:“不是吧,这么快?“ 小楼:“一切只能说是缘分吧,她看到我就说了,我就是她找的那个人。然后,我看到燕雪,开始没什么感觉,后来,我发现,她同样也是我要找的人。““她可能没那个东洋女人那么会体贴人。也没那个女人装出来的千娇百媚,可我知道,她就是我的女人。“我说:“对了!这就对了。只是……燕雪这‘喜当娘’?” 小楼:“燕雪开始的时候,也抹过眼泪,在那几个月,我们之间也有过很多的,沟通上的问题。但后来,把话都唠开了后,一件件的都解决了。这个是大的,过段时间,燕雪想再生一个小的。” 我说:“行!正好是一对,有个伴儿。” 我想了下又问:“美纪子呢?” 小楼冷笑:“别提她了。你知道这几个月,我和燕雪怎么过来的吗?我们阻止了她六十几次的自杀行为。说来你都无法相信,这个女人,就是想死,她没有二心,就是要死。” “快了,生完吧!生完她就跟这个野村走。回头她是死是活,与我而言,再无半点关系了。” 小楼一脸愤恨地说着。 那天跟小楼聊过后,第五天的时间,美纪子生了。 她选的是剖腹产,因为美纪子不想生下这个孩子,小楼担心这女人搞什么鬼,所以大胆地决定剖了。 孩子生下来,美纪子一面都没见,她简单处理了一下刀口,就一身轻松地跟野村走了。 我看了那孩子,是个女孩儿,长的很像小楼,也像燕雪…… 如果说继承美纪子的基因的话,那就是皮肤,真的很白,很白。 孩子出生后,小楼和燕雪就直接回到了京城的家中,然后小楼的家人会过来帮着一起照顾这个孩子。 此外,我看得出来,燕雪本身也非常的喜欢这个孩子。 当然,这种转变不是一时,她同小楼之间,肯定也产生了很多的误会。但不管怎样,有误会就好,怕的就是没有误会。 譬如美纪子,她跟小楼真的是一点误会都没有。 她与小楼之间,就是赤果果的敌对关系。 人情呢?人心都是肉长的,美纪子的情字呢? 我想说的是,人不可以跟动物相比,因为这没有可比性。 小楼孩子的事让我和叶凝跟着一起忙活了六七天,一直等到南京那边来了一辆大商务车接他们。我们这才跟小楼告别,然后去了青松茶社。 去的那天,正好赶上茶社里有一场古琴演奏会。 琴弹的很不错,虽说对比封前辈而言还差的太多,太多,但已经有了那么一丝的灵韵了。 我和叶凝在二楼边喝茶,边听琴。 听了个把钟头儿,叶凝拧头一脸笑意对我说:“琴弹的很好,弹琴女孩儿也很漂亮哦。“我一笑:“当然了,不看看她是谁?她可是我的初恋呐!“池妖纵扛。 初恋是美好的,是值得人反复回味的。 就让我的初恋,在这间茶社里,一直美好下去吧。 听过琴的第三天,我正和叶凝一起在长城脚下的一个小村子里,拜访这里几位民间高人。 这几位高人修的是‘神打’的功夫。 这是真正的神打,引的不是外神,而是人自身的神。 神打先要请乩,看时辰,然后画符,喝符水,持咒,神降下来后,功夫确实是不错。 我亲手把一块烧的赤红的烙铁,扔到了他的手上。 对方用手握着,一直等到烙铁的温度降至正常,这才松开了手。 而叶凝负责盯着那个人的手,手上什么都没有涂,没有抹。 不过,他们只是能请这一道神而已,他们打不了,没有任何的拳脚功夫,此外这一套手段,也是打从天桥杂耍那边继承过来的。 拜访过神打猛人,正打算拜访几位老拳师,然后组织他们在一起交流的时候,叶凝劝我把这主意打消了。 原因就是这些人不能在一块儿。 因为背地里,都有着各种互相看着不顺眼的事儿,这个门的,瞅那个门的不顺眼,这一脉的跟那一脉的不对付。 总而言之,这里面的东西说不得,不好说,说多了,讲多了,会将矛盾再挑起来,到时候是会出事儿的。 我对此深有感触,于是我也就打消这念头了。 荣师父说我在京城练家子队伍里比较服众,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我自已就是师门。 为什么? 这里边水很深……不好说,真的是不好说。 刚转了身,准备开车回京城,我手机突然响起来了。 拿起一看是马彪子来的。 马彪子在电话中告诉我,有个人要见我,眼下这人就在关马七宝轩里头等我呢。 我告诉马彪子马上就到,这就跟叶凝上车一起奔店去了。 刚进到店里,就听到茶室那儿有人说笑,我和叶凝走近了一看,我瞬间就在马彪子,荣师父和七爷中间看到了一张熟悉但又久久不见的脸。 “这不是……欧先生吗?” 我惊讶地问。 对方微微一笑:“关仁,难得你居然认得我。“欧先生是谁?他就是当初阿花婆婆那一局中,秘密潜入到鬼庐,里应外合破了鬼庐邪恶用心的那个欧先生。 后来欧先生身受重伤,我先是在泰国祝老师那里见过他一次,后来他又去了东北,在长白山那让一个高人来医经脉。中途,程瞎子还在那儿遇过险。再后来,就没听说过他的动向了。 不想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欧先生一身的伤居然好了。 只是伤虽说是好了,可他身上的功夫却就这么彻底丢了。 不管怎样,人活着就好,人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当下,我和叶凝入座,然后我对欧先生抱了一下拳说:“欧先生,一直听过你的大名,也见过一次真人,只不过那个时候你还在昏睡,所以一直没有…“欧先生摆手说:“什么都不说了,小兄弟,你的事情我也听说了,真的是一个能人,强人!我呢,病好了后,就去泰国了,不为别的,我得报恩呐。要不是祝老师,我真就死在泰国了。” “我去了那里以后,给祝老师拿了一些钱,让他开了一家很大的诊所。这不,我身上也没什么功夫了,于是就拜了祝老师为师,在那里一边跟他学医术,一边打理诊所的生意。” 我听到这一切,心想祝老师一个人在曼x的唐人街,确实有很多的不便,有欧先生在身边,也是一件美事了。 一个当年伸手施救,一个捡回条命后,又回去报恩。 这才是真正华夏人的传统和精神。 赞,真得赞! 欧先生简短介绍了他现在的情况后,他又说:“我这次来,专门是见你的,是这么一件事。祝先生在曼x当地医治了一个老华侨,老华侨就把身上的一样东西送给了祝先生。” “先生看过之后,说这东西有很多的门道,让我还是送回国内来吧,并且先生说了这东西,只有你一个人能镇得住,别人的话,都不行。” 我听了倍感奇怪,心说这是什么东西啊。 于是示意欧先生拿出来看看,后者就把随身的一个包儿打开,然后从里面取出了一用用黄布包的东西。 他将布一层层的打开,最终坦露出来后,我看了不由的一愣。 这竟然是一个碗。 铜制的,跟吃饭的碗差不多大,碗的四周,还镶嵌了很多的绿松石。 我见到了碗,没搭过去什么感知,只扫了一眼,正待要仔细看的时候。突然,七爷扑通一个跟斗就仰过去了。 荣师父一见,急忙给他扶起来说:“怎么了,老七?” 七爷哆嗦着手说:“邪,邪物啊,这等大邪之物,这,这怎么,怎么还在世上呢?” 第六百零九章 白雾海市,怪人赠‘饲鬼钵’ 我看到七爷模样儿,忙走到他身边说:“七爷呀七爷,您老人家可让我们省点心吧,什么邪物啊,再邪的东西。有我和叶凝在,它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七爷一听风浪二字,他立马又打了一个哆嗦。 我见状一愣,心说这风浪二字难道还犯什么说道不成。 七爷这时喝了口茶。把惊给压了一压,末了他又仔细看了看这个碗,然后他啧啧有声说:“是,就是,就是这个东西。” 我怕七爷再让碗给吓到。于是拿了那块黄布就把它给盖上了。 七爷看不到碗了,他长舒一口气说:“这碗邪性啊,按说我这是第二次见到它了。” 荣师父一拧眉:“老七,没听说你去过泰国呀。” 七爷:“泰国是没去过,可东海却去过……” 接下来,七爷就跟我讲了一件他中年时候,遇到的一桩怪事。 七爷当年跟齐前辈,麻姑爷,六姑娘一起在川藏一带游历了种种神秘之地后。这老爷子回到京城又对神秘文化感了兴趣。 碰巧了。京城也有几个朋友喜欢研究这个,几人天天没事儿就聚到一块研究神秘事物。 研来研去,他们就研究起民国营x坠龙的这个事儿了。 这伙人也是闲的,由于等待着安置工作,有大把时间可以用。所以他们就明察暗访,走了很多地方,找了很多的人,大概把当年的事儿给还原了一下。 据七爷说,那是一条还没长成形的龙,意思是幼龙,不是真龙。 然后还听说,这龙来自东海。 哥几个一听到这儿,他们立马就拿定主意要出海寻龙! 出海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需要船呐!赶巧了。七爷一个朋友家是天津港附近的渔民,他们家世代都是打渔为生,家里边有一条渔船。 就这样。七爷跟那人一番商议,塞了点钱,就央求对方带他们出海寻龙去了。 一行数人,上了这条船后,直奔东方驶去。这几个人也不认识个路,不知道个航线,说是寻龙,其实就是闲的没事儿,出海瞎逛去了。 就这么,在海上兜了一个星期,几个人感觉闷了,没意思了,这龙也没找着,该是回去看看工作落实的事儿了。 于是,大伙就商议调头回去。 往回走的第二天清早,海面就起了大雾了。雾气蒙蒙的,根本就看不清楚方向。 七爷这人,鬼神心理比较重,他就害怕了,然后让大伙儿先停下来,等雾散了再走。池低他技。 可不巧,就在这个时候,七爷突然看到海面上出现了很多小船。 那些小船,都不大,里面好像最多只能装两个人,完了船头都摆了一样物件,人就在那船里上支起的一个篷子里坐着。 周围没人说话,也也没人干别的事儿。 七爷看的心里一阵发麻,正好他那伙人中有胆儿大的,就喊了一嗓子:“喂,干什么的?” 可喊出来后,却没人回他们话儿。 刚好这会儿,有一条小船,不知道怎么就让海浪推着,靠到他们这边船的边儿上了。 这一靠,砰的一下,船就碰上了。 碰上了后,就打从小船里走出了一个穿了黑衣服的中年男子。 这男的,身上穿的衣服很是古怪,有点像旧时候的大袍子,不是清朝的衣服,像是唐宋那个时代的服装。 男子一出现,就拿起船头的东西,扬声说:“这东西,既然诸位喜欢了,那就给出一个价儿吧。” 七爷先是一蒙,跟着多年跟这种神秘事物打交道,让他养成的那个心理告诉他,他这是撞到解释不清的事儿了。 这好像是一个集市,然后集市的规矩就是,相中了谁船头摆的东西,就碰一下对方的船。 可这个……这也不是他们想碰的呀。 于是七爷就说:“大哥呀,这是个误会,我们没想要这东西,只是海浪,把你那小船,给撞过来了。实在是抱歉。” 中年男子回话了,误会不误会不说了,既然撞上了,那就是有缘,有缘的话,何不出个价把这东西买了去呢? 七爷一看这架势,跟小伙伴一商量,感觉不对劲,不行咱们就买下来吧。 于是七爷问,您这卖多少钱呐。 中年男子说,不卖钱,你们船上不是有一条刚刚钓上来的大黄花鱼吗?那鱼,是不是还没死? 七爷说:“是啊,没死啊,打算回家炖呢。“中年男子说:“你把那鱼给我吧。“ 七爷跟小伙伴又一商量,行,就给这人吧。 于是,他们把用一根竹竿,挑着一个桶,又把鱼装到桶里,这就递了过去。对方接到了鱼,并没有扔回船上,而是直接就放生到海水里了。 七爷一怔之余,那人就将他摆在船头的一样东西放到了他递来的桶中。做完这一切,对方轻轻划了一个船桨,小船调了个头,就消失在雾气中了。 七爷和小伙伴把桶挑过来一看,桶里头装的就是这个铜碗。 那会儿的人,还没有什么文物,古董的概念。 眼见一条鱼,只换了一个铜碗,大伙都感觉倒霉。 转眼,雾气消散,那些小船也都没了,然后众人生火做饭,饭做好了后,他们当中有一个姓张的复员军人胆子大,他说今儿他就拿这碗吃饭了。 然后他洗了洗碗,刚盛上了一大碗的白米饭。 转眼功夫啊,那一碗饭就长毛变馊了…… 众人吓了一下大跳。 然后,又盛了一碗。 结果一模一样儿,转眼就长了绿毛,那个快呀,顶多十来秒的功夫,饭根本就不能吃了。 这给七爷和小伙伴吓的呀。 七爷跟大伙一番商议,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咱把这东西给扔了再说! 众人当下,一咬牙,一扬手,就把这碗给飞海里去了。 扔了碗后,在往回走的第三天,他们摊上了一个风暴,海上起了大浪,那浪,那叫一个大呀,真的是遮天避日般恐怖。 但奇怪的是,这小破船,好像是走了狗屎运一般,每一回船走的角度,都刚好能避开最大的那一道浪。 就差那一点点,可能再慢一点,小船就得让浪给拍海里去了。 七爷的小伙伴说,肯定是扔了那个破碗,然后那碗是个邪门的东西,是它引发了这起大浪。 七爷表面哼哈着跟小伙伴们的意见一致,可是他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他想的是,大浪是注定要有的,他们能躲过这一灾,跟他们把那条大黄花鱼放了,存在直接的关系。 回到岸上后,渔民们见这些人没死,小船完好地交了回来,都说他们这是交了大运,是有龙王爷暗中保护。 众人没说什么,只告诉渔民,这是无产阶级战友齐心合力战胜了风浪,这不是什么龙王爷,不要有这种迷信的思想。 接下来,小伙伴就各回各家,各自去安排的岗位上班了。 七爷回京城后,他一直潜心研究这些东西。后来有一次,他在一个宋代的抄本中,见到了这个铜碗。 那个抄本儿抄的也是古书,然后上面说这铜碗是个‘饲鬼钵’。 意思是讲,这个东西,可以用它来给饿鬼做布施,然后助恶鬼早日脱得轮回,是一个施米粮得功德的一件法器。 七爷不信什么宗教,但饲鬼钵三个字儿,他听在耳朵中,就感觉到邪性和害怕。 所以,他就认为这东西是个邪物。此外,东海大雾中,他看到的那小船,还有那个中年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诡异,以致于让他做了好几天的恶梦。 是以,这东西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了。 落下这个病后,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七爷都快把这事儿给忘干净了。 可没想到,今天,他又见到了这个铜碗。 然后,他冷不丁就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事儿。 那发生的一幕幕,让他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解不开。是以,他就一仰头,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我听七爷讲过了他的这个奇幻经历,又问他饲鬼钵在那抄本中讲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意思。 七爷说,人修行,不都讲究一个修功德嘛。意思是这个功德修得好,来世的福报,福份就大。那么这个饲鬼钵就是一个修功德的好工具,只要每天吃饭的时候,给它也装上一碗饭,又或者装上鱼肉鸡鸭之类的东西,就等于喂了这饿鬼一次了。 喂了一次饿鬼,就积了一分的功德。到时候,可就有福报加身喽。 叶凝听罢,她倒了杯茶,喝过一口说:“七爷,我怎么听着这个东西,好像是搞传x一样呢?” 七爷一怔。 我点了点头说:“确实,这个东西,功利性质太明显了。它的真正用途肯定不是这样的。这个,有说道。” 叶凝:“说不说道的,买一碗饭回来试下不就行了。” 马彪子:“妥,这跟我想一块儿去了。” 当下,马彪子叫了售货员,让她去外边找家饭店,买一碗米饭回来。 吩咐完了,欧先生一个劲的抱歉说:“真是对不起,不知道祝先生是什么意思,这个,看来,好像,好像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对欧先生说:“不是这样,欧先生,祝老师肯定是想让我研究出来这东西的真正用途。至于七爷说的那个什么饲鬼钵……” 我看了眼七爷。 七爷一笑说:“我一老迷信头子,甭听我瞎说,甭听我的,我跟你说,那些古抄本,尽是这些邪性东西。尽信书,不如不读书,你以为那些书就全是好的呀。可能不是那么回事儿。” 正说着话,不大一会儿店里的售货员拎了一小袋二两米饭回来了。 我们接过袋子,把这米饭往碗里一装。 然后,我又晃了晃碗,果然,几乎是转眼间,米饭就开始变质了…… 第六百一十章 要比肩内门师父,先喝了这杯茶 我盯着这个铜碗,却并没有从里面发现什么特别的说是阴灵,怨气之类的东西。 我能感觉到的就是这个碗里存在着某种特殊的气场,当然,也可能是一些奇怪的物质之类的东西。正因为有了这些东西存在。所以米饭可以在短时间内腐败变质。 米饭能变质,那其它的东西呢? 趁众人惊愕,我把这个碗端起来,将装在里面的饭倒掉,又把自已杯中的茶水倒去了里面。 我反复晃动茶水。等了大概三十几秒,将近一分钟的时候。碗里的茶,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又将茶水放到了茶案中央,然后在众人好奇目光的注视下开始掐上了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 我将碗中的茶水倒回茶杯内,然后我端起了来闻了一下。 没问题,仍旧是茶汤原本的味道。 叶凝这时说了:“肯定是糖份,含糖量越高的东西,它在碗里变质的速度就越快。不信的话。咱们做个实验。” 叶凝说着,她就起身把一个装了方糖的盒子拿过来,然后扔了一块方糖到茶水中,完事儿又把它丢到了碗里。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叶凝只把这碗晃了没几下,我立马就闻到了一股子酸酸的馊巴味儿。 表面的原理很简单,就是铜碗与糖产生了一个化学反应。 但这只是表面,科学仅能解释到这一层。再往深层次解释,具体的物质,作用机理,反应产生的条件,等等一系列的东西。这就需要花费很大的功夫来研究了。 而最终指向的,绝对不是七爷讲的那什么‘饲鬼钵’那么简单。 七爷见状,他长舒了口气说:“我的天呐,敢情,敢情这东西就是一场化学反应啊。” 叶凝微笑着倒掉了碗里的水说:“化学反应只是它表面已知的一种解释,现在就把它归于某种单纯的化学反应,这是一种暴力式的思维。” 七爷一怔:“那……” 叶凝看着我说:“仁子,你怎么想?” 我看了眼欧先生说:“祝老师把这个东西交给我,我想他的本意并非是想让我借用这东西落到什么好处。这东西,它是一个因缘之物。” 叶凝:“妙!” 七爷疑惑:“因缘之物?” 我拿了这个铜碗说:“这东西上面系了很多的因缘,持有这东西的人,就会接到这上面附的因缘,转尔遇到很多的事情。世间。每一个事物都有其本身的因缘。别的不说,就像汽车,一辆车从出厂,离开生产线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它的命运。” “这就是因缘!” “而因缘之物,它上面依附的因缘之力更是格外的强大。同样,这也是民间传说有些东西能聚财,有些能散财,有的可以挡灾,有的可以惹祸的重要原因。” 七爷闻言释然,转尔轻抚手中一块温润的和田籽料微笑不语。 我看眼七爷笑说:“器物上依附了不同的因缘,人遇到这样的因缘,就得去化。去解。这也是有些人无法担住一些好东西,但有些人能担住这好东西的根本性原因。” “祝老师把这个碗送给了我,他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要我去担这个碗上依附的因缘,转尔把它给化了。”池见助号。 欧先生听罢说:“关兄弟,果然高人。” 我说:“不敢当,这都是前辈们教导有加。这样吧,叶凝,先把碗收起来,然后欧先生既然来了,就用一顿便饭吧。” 众人这就起身,我们领欧先生在附近一个酒楼安排了一桌子的饭菜。 用过了饭,马彪子,七爷要给欧先生安排住处。荣师父让一个徒弟开车给接走,我和叶凝在吧台那里结过帐后,刚一起从酒楼出来,我就感觉不对劲了。 酒楼这条街不是一个正街,属于偏街,街对面有一家装修古香古色的茶楼。茶楼下面停了一辆福特车,车的窗子都关的严严,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 但那道从车窗内投射过来的关注力却传到了我的脑子里。 里面有人,并且还不只一位高人。 我和叶凝对望了一眼。 一切尽在不言中,好日子到头儿,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其实想一想,我觉得这江湖还算是够意思,起码让我和叶凝能陪在父母身边过一个团圆年。然后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过上一段美好的时光。 可好日子过后,该找上来的,始终是会找上来。 当下,我没多说话,大步流星就奔那辆福特车走了过去。 到近处的时候,驾驶室的玻璃慢慢落了下来。 出现在我视线中的一个面部气质阳刚之余,略带了一丝傲气的中年男子。 这人我没见过,只扫了一眼,就把视线落在副驾伸出的那个脑袋上。 我认识她,她就是聂大娘。 聂太娘伸手朝我招了一下说:“嗨……” 我点了下头说:“你好。” 聂大娘笑了一下,复又看了眼叶凝说:“什么时候,你领了一个高中的女学生当徒弟了。” 叶凝听这话,表情很复杂。 这话,你说是夸她呢?还是夸她呢? 叶凝没说话。 我笑了笑:“我老婆。” 聂大娘:“哇噢。”她脸上做了一个故意的吃惊表情后,又不无哀怨地凝视着方向盘说:“奈何落花有情独飘零,感叹流水无情伤人心呐……哎。” 叶凝慢慢转头看我。 我不动声色:“这位前辈练功,练的精神有些不太好。“叶凝恍然:“噢,原来如此。“ 聂大娘:“哼,你才有精神病,哼!关仁,就知道你死不了。所以呢,师父亲自来了。她老人家要见你。还有,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兄秦冷岩。““我师父就我们两个宝贝徒弟,师兄的功夫可比我高多了,他是先习的武,后又习的术,最后又习的道。对不对呀师兄。“聂大娘撒娇态,扭头对开车男子说。 男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笑容:“是啊,是的师妹,就是这样。“我没理会这两人,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去哪里?” 聂大娘一指外面说:“楼上!” 事情应该是早就安排好了的。 估计我们一行人从关马七宝轩出来,聂大娘就在后边跟个贼似的盯上了。 当下我会心一笑,没说什么,直接跟聂大娘和这个秦冷岩一起走进了茶楼。 聂大娘跟我算是很熟了,这次虽说是她师父要跟我谈谈,可是她显的一点都不紧张,仍旧是那副哀怨的模样儿看着我和叶凝。 聂大娘没问题。 她的师父我想也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的是她的这个师兄秦冷岩。 此人不拘言笑,看着好像是一个没事儿的人,实则肚子里装满了心计。另外,他身上的气质很像一个人。那人对我来说是难忘的,因为他的名字叫唐剑。 秦冷岩和唐剑不可能认识。 但他们却拥有共同的气质,外加一些内在,称之为心机上的东西。 此人不得不防! 我分析至此,上楼梯的时候,我给了叶凝一个眼色。后者同样,跟我点了一下头。 茶楼布局什么的都古香古色,走进去第一印象给人感觉很好,但只要稍微再多呆一会儿,马上就能感受到浓浓的装修味道。 这茶楼显然刚开业没有几天。 除外,茶楼内好像没什么客人,进来的时候,只有守在吧台的一个小妹用爱理不理的态度,冷冷地瞟了我们一眼。 我们去的是三楼。 三楼分出一个又一个的包间。 走廊很冷清,外面看包间里面好像是没有人,但如果细细的去听,就感觉在一个房间内藏着至少五个人,并且那房间门外像是让人动了手脚,故意把气息之类的东西给挡住了。 道家人有这本身。 真正的隐身,完全物理意义上的隐身他们做不到。 但通过一张符,把人身上的气息给盖住,不使其外泄,这其实一点都不难。 安排了人,还藏着,完事又用符给盖上了。 什么心思我再清楚不过了。 老掉牙的套路,这就叫做,小人作崇,里挑外掘,放大我和聂大娘师门之间的矛盾,从而让我们互相残杀。 这样的手段霸王正道是不会用的。 能干出这种事的人,除了头陀会,就是陈正。 分析明白了这一切的时候,聂大娘已经给我们引到了一间独立的茶室。 门一开瞬间。 唰一下! 我身上炸毛了。 好久没尝试过这种炸毛的感觉了,原因就是一直没有能接上我身上现在这个频率了。 可面前这个人,她接上了。 对方是个中年女子。 模样儿看上去比房师太年轻,大概介于四十到五十之间。 女人皮肤很白,头上是长发,很自然地梳理到脑后,又随意扎了一个马尾。 此外她身上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羊绒衣。 她坐在那儿,独自一人,正幽幽地泡着茶。 我站在门口,跟这女人对上的瞬间,后者抬头朝我笑了一下。 “关仁,你好。” 她开门见山,问了一声好。 我一抱拳:“前辈好,前辈怎么称呼?” 女人:“俗家姓苏,奉道后,取名凌微!” 我说:“有礼了,见过凌微道长。” 女人:“不敢当,不过还是不要称我道长了,如今身在俗世,道长来,道长去叫的有些别扭,你称我俗家姓名便可以了。” 我说:“那得罪了,苏前辈。” 苏道长一笑:“请坐。” 一声请坐后,我看到秦冷岩脸上的表情稍显有那么一丝的不快。 倒是聂大娘,她闪到一旁,拿了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着我们笑。 我知道秦冷岩为何会露出来不快的神色。 一来是他得这么表现,二来,高术江湖中特别论一个辈分。功夫不怎么出人投地的时候,不太讲究这个,像刚入门的,大家都是一身的明劲功夫,这里面没那么多的规矩。可功夫深了,特别到了我们这把三魂都证出来了的境界后,这个辈分可就讲究多了。 今天,苏道长说了一声请坐。 那意思就是,我和叶凝,已经比肩了他们霸王正道的内门师父! 注意,是内门师父,不是弟子。 这样一来,我在他们弟子面前,可就是师父一辈的人了。 我和叶凝没客气,过去,朝着苏道长一抱拳,这就大刀金马,坐在了她的对面。 苏道长这时淡淡说:“来的匆忙,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二位,这茶楼是我一个弟子的朋友在内地投资的小产业,我过来,就借了用一下。茶楼里呢,存的也委实是没什么好茶。” 言罢,苏道长好像极无奈般,她叹了口气说:“招待道友,普通市面的茶,真的是拿不出手。所以啊,我就把多年前,在果敢那边的老林子里采摘的野茶拿出来了。“说了话,苏道长掀了一下盖碗。 我扫了一眼,看到了小半碗干干的,黑绿,黑绿的大茶叶子。 苏道长:“野茶是个好东西,如今这季节是春天,春动,木生,肝火就旺。野茶但能清肝火,可是寻常人却又品不得,关小道友,你知为什么寻常人品不得?“我笑了下说:“寻常人品不得,不是这野茶贵,亦不是它难寻。而是野茶苦寒之性,太重,太烈。普通人喝了,轻的会泄上六七天的肚,重的可能一泄不止,就此脱水,如果抢救不当,还可能因此而丢了性命。“苏道长笑说:“正解!关小道友果然懂茶。既然这么懂,那就来一起尝尝我采的这款野茶吧。” 跟高人见面就是不一样。 白开水都不喝了,见面就喝毒药。 野茶确实如此,很多的野茶都有毒,喝了轻的让人跑肚,重的让人送命。 可这毒药,对真正功夫到了一定地步的练家子来说,却也是一味好药。 因为,它能梳理肝气,清肠,整胃。 不过,虽是好物,会不会喝,喝了后,会不会用,可就全凭本事了。 转眼过后,那边水烧开了。 苏道长轻轻的净了杯,又洗过了茶,最终,请出了一汪清冽冽,碧幽幽的茶汤,双用牛眼大的小杯装上,使小镊子夹了,这就慢慢送到了我和叶凝的面前。 位子不是那么好坐的。 想比肩内门师父,先喝了这杯茶再说! 第六百一十一章 苏道长的承诺和顾小哥受伤 我看了眼茶案边儿上的茶杯,摇头一笑间我端起茶杯仰头一口就将杯里的茶汤喝了个干干净净。叶凝见我喝了她也是微微一笑,端了茶杯,轻轻一抿也将整杯茶喝干了。 “好茶!”叶凝放下杯子打量苏道长如是说。 苏道长看着我俩,她笑了,我望着她也是笑了。 笑的原因很简单,这茶不是野茶。这是苏道长在云南收到的上好的普洱茶。 其实大家把一身功夫修到这份儿彼此几斤几两都是心知肚明的事,苏道长选择这么做的原因就是两个字考验。 这是直指人心的考验,首先她做为霸王正道的一个内门师父。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呢,她能主动示好。并请我和叶凝坐到了茶案前,她已经显示了足够的诚意。 她的诚意拿出来,跟着就要看我们的诚意了。 所以,她弄了野茶这么一个说法。可那茶碗里真的就是野茶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那只是普通茶而已。因为若换了一个性情没有什么修养的人。对方肯定会说,好你个老太婆,你肯定是不想活了吧,怎么给我们喝这种毒茶。接下来一场争斗肯定是免不了的。 事实上这一切都只是在试探,苏道长通过喝茶的方式,在一步步试探我们的秉性。是以,当我们三人对视着笑过后,苏道长遥遥朝着聂大娘笑了一下,而聂大娘也一脸开心地朝她的师父笑了笑。 师徒两人的这个动作。也说明了聂大娘肯定在她师父面前说我的好话来着。 当然这种好不是凭白无故来的,因为毕竟大家一起在长白山经历了那么多。 苏道长这时又笑了一下然后给我和叶凝续了两杯茶说:“很久以前就听说过二位了,尤其关小道友的大名,在北美华人高术圈子里可谓是如雷贯耳啊。” 我一抱拳:“苏道长夸奖了,不敢当,只是尽一点薄力,给武道上的朋友,拓出一条活路。” 话一出口,苏道长突然拧了下眉。 恰这个时候我听到秦冷岩说话了。 “大胆的东西,今天见你是给足你面子了,你算是什么玩意儿,敢在这儿,这么说话?” 一句话结束。 叶凝没动,我也没动。 按以前路子。这个时候秦冷岩不是躺在地上,他脸上至少也得挨上一个大嘴巴子了。但现在我和叶凝的性情已经不像当初那么冲动。 叶凝只淡淡瞥了眼对方,便一字一句地说:“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咱们这个江湖,鱼龙混杂,既有大德高人,又有新入江湖的小辈。同样,也有那些妖邪恶人在江湖中兴风作浪。我姓叶的,还有这位关仁,关先生。我们两人不是什么高人,但我们杀过敌,斩过恶人。为正道这两个字,我们血流过,命出过,死了不知多少次!” “你呢?你又算是什么人呐?” 叶凝冷冷盯着对方问。 秦冷岩突然就不说话了,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站在那里,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确实,叶凝这话扔的够份量。 江湖中,拿什么论资排辈?不是说这人岁数大,学的早,他就一定非得当那个前辈。 他得真正为这个江湖,为正道,守着一个正字,一言一行的做了,他才称得是前辈,才是有资格站着说话的人。 苏道长听过叶凝这一番言词,她没说话表态,只是亲自给叶凝倒上了一杯茶。 这杯茶,就是一个态度了。 抛开彼此成见不谈,单就对付江湖邪道这件事上,他霸王正道,得胸脯说一个服字才行。 叶凝接过茶,说了一声谢谢。 秦冷岩这时好像有点站不住的样子,他背了手,冷冷我俩说:“师父,我听说这个姓关的把你传师妹的一招给破了,那可是师父您的心血啊。他把您的心血给破了,您能咽下这口气,我还咽不下这口气呢” 苏道长又把目光落我身上了,那意思好像是听我的态度。 我笑了一下说:“功夫一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绝招二字,都是临敌,根据天时,地利,人和,还有不同的需要,于电光火石,千钧一发之际,刹那间使出的手段。一入道之人,若只守了固定的一个招数,一辈子活到老。苏道长,我不多说了,我先敬您一杯茶。” 我对着苏道长举起茶杯。 后者微微一笑:“好,好气度。真的是好气度。” 秦冷岩眼珠子一转,好像是感觉今天无法得逞,于是他朝苏道长一抱拳说:“师父您几位在这里先慢慢谈,我跟京城的朋友约了一些事,我们先走了。” 说完这话秦冷岩恨恨地瞪过我一眼后,他转身便闪出了这间屋子。待这人走后,我转眼就感知到走廊里一下多出了好几个人。这些人随着秦冷岩的脚步,一步步的走向楼梯,然后这就下楼去了。 此时,我把玩手中的小茶杯,抬头看了眼苏道长。 我目光的含义很明确,意思大概是说,这个姓秦的,他今天弄的这么一出戏,是苏道长您安排的,还是您不知道呢?可是您功夫这么高,修为如此的深厚,您怎么又会不知道呢? 苏道长很容易就读懂了我的目光。她轻轻叹口气,抬头说:“小聂,你出去,先到门口守着。” 聂大娘:“嗯,师父。” 应过一声后,聂大娘转身轻轻关上门,这就离开了房间。 “秦冷岩是我收的一个弟子,按说我不收男弟子的。可没办法,我欠他们秦家祖上一个大大的人情。这个人情得还,所以我就收了他。” “差不多是四十年前吧。”苏道长回忆说:“我那会刚到美利坚,遇到一个华人家庭摊上了一个官局,这官局是跟白人打。华人家庭没背景,官司打下去一准会输。我当时有一因缘,就落在上面了。这个事情,必需出手管,不管不行。” “可又不能用道门的功夫来干预,碰巧了,就遇到秦家的人。他们在当地有一些势力,这就帮着我给那个官司打赢了。” “就是因为这事情吧,秦冷岩成了我徒弟。” “但就在一年前,秦冷岩入了头陀会!” 苏道长说完,她喝干一口茶,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盯着她。 “苏前辈是怎么打算的?” 苏道长:“秦冷岩,我没办法动手。同样,我也不希望你们动手。我这次回内地到京城,是另有一事跟你们商议。” 我说:“请前辈告知。” 苏道长:“内门有四个弟子,在结束一次航程后,他们都投入了头陀会。半个月前,内门一位姓史的师父,坐了同样的航程,然后,他也转投了头陀会。”池宏休技。 “航程我看了,是从国内山x省的青x出发,前往济x岛,然后转入日x海,后又沿北海道绕回到香港的一个航线。此外那是一艘邮轮。设备什么的非常先进。” “我以道门功夫,用奇门定盘,发现问题就出在这艘邮轮上。再有半个月的时候,邮轮又会在青x港出发了。所以,我到京城来,专程与二位会面,就是想跟二位一起,联手把这个邮轮里的门道查他一个水落石出。” 我看着苏道长:“有什么条件吗?” 苏道长:“我在,仁武堂就在。” 我噗嗤一声笑了。 “苏前辈,在您之前我跟一位名叫李拓州的外门师父也做过类似的合作。可是不知你知道吗?他给我坑的好惨,真的是好惨,好惨。” 苏道长:“不仅仁武堂在,我保你国内武道二十年的平安。我保证这二十年,我们的人不会来国内找练家子的麻烦,不仅不找,我们还会积极提供一些师父,让他们回来,跟这里的人友好切磋,共同把高术这一脉的传承给做下去。” 我一听这个计划,我又反复看了看苏道长。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并且也非常的诚恳。 这个结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霸王正道转好了? 不对,不是转好了,而是内部产生了一些变动。苏道长她有了这个把把和话语权了,所以才敢这么说话。 同样,查出那个邮轮的问题,也是苏道长给内部的一个交待。 我简短分析了一下,目前还没看出什么阴谋的迹象。于是我看了眼叶凝,后者朝我点了点头。我对苏道长说:“好!既然前辈这么说了,我们就一言为定。” 苏道长又亲手倒了两杯茶,然后她跟我说:“一言为定。” 就是这样,我们口头达成了一个合作的协议,商量好,先去青x会合,然后苏道长那边负责给我和叶凝搞两张船票,拿了票后,我们再上那条船,把船上的真相给查个水落石出。 离开茶楼,我和叶凝坐回到自家车上时,叶凝问我:“仁子,你觉得这道长靠谱吗?” 我给车子打着火说:“一切都是无常的,长白山的事出了后,他们内部肯定也有了很大的一些变动,有些人夺权,有些人想要上位。这个就像美利坚的正字。” 叶凝笑说:“只要有人聚集,只要是一个团体,只要有老大,就会有正字,就会有夺权和争斗。显然,我们又一次成为了那伙力量中某个人的工具了。” 我摆手说:“不是这样,不是工具。你记得七爷说那个铜碗他是从哪儿得来的吗?” 叶凝一怔:“海上。” 我一笑:“咱们这次要去哪儿?” 叶凝恍然之余她说:“不是吧,那铜碗的因缘落到这上面来了?” 我说:“这可都是说不准的东西啊,对了,今晚你住哪儿?” 叶凝白我一眼:“还能去哪儿,去你那儿去吧,那小屋我住着挺好了,特温馨。” 妥! 那咱就回周师父的小院儿去。 刚回到小院儿都不容我喝口水,又一个电话打过来了。 这里顺便说一句,我回到京城就把以前在国内用的那个手机号码给重新启用了。是以打这个电话的不是外人,肯定是我以前的朋友。 接起来,电话那头立马响起了一个很低的声音:“就知道你没死。” 我笑了。 “顾惜情,我们顾大刺客,快如实交待,是不是跑去青x相亲去了。” 顾惜情干笑了下:“相哪门子亲呐,我是来跟人比试来了。” 我一怔:“怎么,你那一门?” 顾惜情?:“有人,并且那人在东洋,练的很厉害,我刚他在一起交过手。” 我听出来好像是不对劲,于是马上问:“你受伤了?” 顾惜情笑了笑:“没什么大伤,就是肚子上挨了一刺。” 肚子上挨了一下子,还叫没什么大伤,这顾小哥他真是不要命了。 当下我对他说:“行了,你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顾小哥:“没那么严重,我就是跟你说两句话而已。” 我越听这个,越感觉不太对劲。 于是我一字一句地跟他讲:“姓顾的,你要当我是朋友,你就告诉我,你在哪里。” 顾小哥:“关仁,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我也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说:“你讲。” 顾小哥:“你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的一个小潘西吗?” 我说:“记得。” 顾小哥:“我想见她一面,就一面。你要是能答应,你找到她,带她来见我。要不然的话,你来了,我也不会跟你见的。” 我说:“你讲,把她的电话,住址,所有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把她带去见你。” 顾小哥叹了口气:“行,你听好,她就住在……” 顾小哥很快把小潘西的地址还有联系方式一骨脑全都讲了出来。 我记叶凝记下了那个地址后,又问顾小哥现在的究竟在什么地方。他吱唔了半天,末了才把他现在的藏身地点讲了出来。 我听过,立马让顾小哥跟我保持联系,然后我挂断电话,把大概情况跟叶凝做了一个讲解。 叶凝:“说吧,仁子,你怎么安排的。” 我说:“这样,你去南京,不管用什么办法,是绑架也好,还是怎么样也罢,必要的时候可以让小楼帮忙。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个小潘西给弄到顾小哥那儿去。” 叶凝点头:“仁子你放心妥妥儿的,保证完成任务。” 我说:“马上给我收拾东西,我现在就出发去青x!” 顾小哥就是这样的人,有什么坏事,难事从不说出来,从不给朋友为难。然后,他一个人选择默默来承受这一切。 我不知道顾小哥是谁试的什么东西,这里面的故事是怎么样的。 但现在小哥受伤了。 我这个做兄弟的,必需第一时间到达地方,然后尽全去医治他身上的伤。 当下,叶凝立马给我装了一个包儿,后又掏了手机,订了三张第二天清晨的机票,接下来我给太极那边的谭医生打去了电话,求他给我出一次诊,并再三说明是刀伤。 谭医生是自已人,听了这话,直接就说,什么时候走,走几天,一切听我的吩咐。 当下,这一一的安排妥当之后,我和叶凝也没什么心思睡觉。 两人商量了一会事儿后,我把那个破碗装在了行李箱里,就这么陪着叶凝喝了半晚上的茶。第二天凌晨才三点,叶凝打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我俩一起直奔谭医生的住处。 见到医生后,我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谭医生说:“放心吧,最近刚又去武当山进修了一年,只要没死,只要人没死,应该有办法。” 我说:“行,到时一切就拜托医生您了。” 直接在机场吃了一顿早饭后,我又和叶凝道别,然后三人分别坐了两个不同的航班直接飞去了两个地点。 大飞机起飞,又降落。 出了机场后,我找了辆出租车,直接让他给我带到了顾小哥租住的一个小区。 到了地方,挨小哥给我留的地址一番的查找之后。 我找到了他的楼,又找到了单元。正好楼宇门开了,有个大娘领了一个小女孩儿往外走,我们借了这个机会,进到楼宇门,一层层的找,找到了第六层,我敲响了门层房间的门。 “谁呀。” 里面传出了一记我熟悉,但却极虚弱的声音。 我担心顾小哥不给我开门。 我就让谭医生回答对方。 “查水表的。” 谭医生中气十足地喊出来这四个字。 第六百一十二章 这不是顾小哥一个人的事 谭医生一句查水表的吼出来,屋子里马上传出一道微弱的回应:“查水表的,唉,你们呐,你们。关仁我不是说了让你去找小潘西吗?” 我见骗不过顾小哥,就抢到谭医生身前说:“兄弟,叶凝去找小潘西了。她是女孩子,各方面都要方便一些。我一个男的要是跟过去了。人家反而会生疑。” 顾小哥:“就知道,就知道你会这么办。唉,来吧,进来吧。” 叭嗒一声,门开了。 而在门开启的一瞬间。我先是闻到了一股子血腥味,隔秒我就见到顾小哥那张面色惨白的脸。我再一细看,视线正好落在他的小腹上。 小哥现在赤着上身,小腹处有一道二十多公分长的伤口,伤口很深,并且顾小哥已经自已用医用缝合线而缝起来了。只是由于他没处置里面的伤和淤血,因此那伤口现在还不时的渗出一丝丝的血水出来。 顾小哥看到我,他咧嘴一笑说:“让你见笑,我。我这又挂彩了。” 这是跟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负伤了,我怎么能见笑?我现在除了心里边难受,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快,谭医生,快点。” 顾小哥一愣:“这,这还找了医生过来?” 我对小哥说“不找医生怎么办?我又不是精通医术的大能,我身上这点本事打人行,你让我救人的话,我可以真就是捉襟见肘喽。” 小哥没说别的,只是一个劲的捂住肚子上的伤口那儿摇头叹息。 我见状忙把身后的门关了。然后对小哥说:“我先不问你什么,来,听兄弟的,让医生给你好好看看这个伤。” 顾小哥说了一声麻烦了。我说自家兄弟有什么可麻烦的。 当下,我和谭医生跟他一起进到屋子里,医生先让他在床上躺了。后又开始检查小哥的伤口。看过伤口后,谭医生说小哥这个伤口缝合的一点不标准,并且好像里面的内脏也受了极重的伤。 说到这一点,小哥终于讲实话了,他说肚子上这一下确实挺重,并且肠子都流出来了。不过,肚子上的伤并不是最要命的,要命的一刺在腰上呢。 啊? 腰上还有伤? 我和医生听这急忙把小哥给翻过来,这一看不要紧,我俩倒吸口凉气。 就在腰椎的旁边,赫然呈现了一个手拇指粗细的血洞,那洞里现在还一点点的往外渗血水呢。什么都别说了当务之急救人要紧。 于是我给医生打下手,谭医生则把随身带的大大的医药箱给打开,复又从中取出消毒,清理,缝合等等一系列的工具。当下,这就跟我一起,先把两手消了毒,后又开始给顾小哥清理起伤口了。 当我们把小哥自已缝的伤口打开时,我当即吓了一大跳,那肠子的颜色都要变了。谭医生见了也是啧啧称奇,他说顾小哥也就是练家子,不然再换一个人,就这模样儿,基本就是进icu重症监护那一类的了。不过还好,有他在,再加上他手上有一些道家人配的,专门治红伤的药,顾小哥这条命还能保住。 忙活了三个来小时,我们把小哥肚子清理完了,又开始清理他的腰。 小哥命大,腰上一刺,离肾还有一点距离,否则他的腰子就要不保了。只是对方用的武器好像掺了某种毒性矿物质,是以这伤口十分的不好愈合。不然凭小哥的修为,这伤现今早就好了。 谭医生大概看了一下,拿把剪子,给一些死肉什么的清理干净了后,又用一种叫莲花针的手法把这个洞给缝了起来。 处理完了后,基本上天已经黑了。 谭医生说青x这地方也有太极门的弟子,另外他也有很好的朋友在这里开中药店。他计划着一会儿过去,找朋友要一些草药来给顾小哥配些恢复的汤药。这样,外用的药物再加内服的草药一起,小哥身上的伤好的也能快一起。 我听过忙说了谢谢,然后要掏钱,谭医生直摆手说不收,转眼这就先行离去了。 等到医生走了,我守在床头看着小哥说:“究竟是什么人?你本事我清楚,一般人好像不能把你伤的这么厉害,你跟我说实话。究竟是什么人?” 顾小哥摇了摇头。 我说:“咱们是兄弟吗?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是怕把我牵到这个恶缘里去对不对?你要是这么想的,姓顾的!我关仁不当你是兄弟!真的,不当你是兄弟!” 小哥仰头重重叹过了一口气说:“关仁!咱们认识算是最晚的了。其实,我心里面挺自卑的,原因就是,我跟你认识的很晚,我没有真正去替你做过什么事,所以你知道,我有些时候,真的不好开口。可除了你,我,我姓顾的在这个江湖真就没什么朋友了。” 我看着顾小哥一字一句地说:“朋友,兄弟,没有认识时间长短这么一个说法,你这样想的话,你就是偏了呀,顾惜情!你想偏了!真的没有,在我关仁这里,是那样的,一秒钟也能成真兄弟。不是那样儿的,在一起十年二十年,他若入了邪道,不肯回头,我该杀该断毫不含糊。” 顾小哥:“好,兄弟,既然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就跟你明说了吧。他们是清末时候过去东洋的一伙华人家族,他们姓鱼。” 鱼姓家族跟顾小哥是同出一个师门,习的都是杀人的刺客之道。 关于刺客之道,古书里面有很多的小说,杂记来描述这个东西,且最近还有一部电影讲的就是古时一个女刺客的故事。 这个鱼姓家族的先祖好像是刺杀清朝的一个皇帝没有成功,然后他们就东渡去了东洋。到了那边后,这个家族的人一直都用两个姓氏。对外他们用东洋人的姓氏,在家族内部则还是沿用古老的鱼姓。 顾小哥这一脉跟他们的梁子是在侵华战争时候爆发的,当时鱼姓家族的人受命来刺杀n京的一位要员。 这边知道了这个消息后,用了五条人命,保住了那个要员。 随后顾小哥这一脉的门内就立下了一道门训,大意就是,只要见到东洋这伙姓鱼的,他们当中有会刺客之术的人。见一个收一个身上的功夫,也不伤对方的性命,就是收功夫。 小哥从长白山回来后,他就打听出了对方在青x有出现。是一个叫鱼烈的中年人。小哥于是只身来到了青x,要跟这个鱼烈当面谈一谈。 两人约的是在一个海边谈。然后小哥意思明确,问他们的心现在向着哪边。 鱼烈伸手指了一下东边。小哥当即就出手了。 可让顾小哥万没想到的是,对方来了三个人,这三人是三兄弟,老大叫鱼烈,老二鱼英,老三鱼雄。 这三兄弟单拿出来,也就老大身上的功夫能跟顾小哥斗上一斗。 可这架不住三人联手啊,更何况这三兄弟好像还专门练了一个三人练手的法子。并且老三鱼雄手里还有一把枪。 三个人,手里都有兵器,都是高明的练家子,其中一个人手中还拿了一把枪。池宏余才。 顾小哥输的一点都不冤枉。 小哥也是拼了,他首先把对方的枪给打飞了,随后又拼了全身的力气,拿出两败俱伤的打法儿,将这三人临时击退,他得以喘息之余,小哥又运上了猿击的身法功夫,找了个机会跳到了大海里。 顾小哥在海内游数个小时,用他话说,身上的血都快要流尽了,然后他这才爬上岸,一点点咬牙给伤口挡上,末了乘夜色回到了住处。 小哥一个人等死的时间里,他想到了这个鱼家不只是这哥兄弟三人,他们在东洋是一个很大的家族。里面还有很多的高人,更何况这些人练的,修的全是真真的杀人技术。所以,他不想让自已门上的事牵累到我们。 可到最后,顾小哥感觉自个好像活不了多久了。他临死前,特想见那个小潘西一面,可他又没办法亲自过去。思来忖去,万般无奈之下,小哥这就给我打了电话。 我听完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后,我先让自已冷静了一下,过后我对小哥说,这件事,已经不单纯是他们门上的事儿了。想想吧,拥有上古的刺客之术,心还向着那边儿,这一脉的术,能让他们继续往下传吗?不说把他们门上人的命都给收了吧,这种事只能是两个结果,第一他们把心向回咱们这边,第二,让他们把身上的功夫交出来。 最后这事儿不是小哥一个人的事,这是每一个华夏练家子知道了都要去管的事儿。 我把这里面的道理跟小哥做了一个说明后,他表示听懂了。 最后我问顾小哥,这鱼家三兄弟在青x什么地方落脚。 小哥回答的是,这三个人不是在这里长久居住的,他们只是临时过来倒一下。另外,听老大鱼烈的语气,这三人好像要上一条什么邮轮干一票大买卖。 游轮又是游轮。 这个因缘究竟是那个古怪铜碗让我接过来的,还是这本身就是一场等待我和叶凝去入的杀局呢? 我摇头一笑,伸手给顾小哥倒了杯水,然后我告诉他:“这三兄弟,交给我吧。” 不是我逞能。 这种事,估计任何一个有本事的练家子听说了,他就要去做。 晚上十点的时候,谭医生拎着大包小包的药,还有一些食物回来了。 我和谭医生简单对付吃了一口后,医生就开始给小哥熬药。 就这样,一直忙活到凌晨一点多,我们才在这间七十余平的屋子里睡下。 顾小哥是幸运的。 原因很简单,他是这里的人,他的心永远,永远都向着这里!不管什么时候,不管这里变成了什么模样儿,他的心,永远,向着这里。 就是这么简单! 第二天清晨,叶凝给我来电话了。 电话里她先问了我这边的情况,我如实把顾小哥出事的过程,还有他现在的情况讲了过去。叶凝听罢,她感慨一句说:“咱们兄弟,这情路怎么这么艰辛呢。他那小潘西,那女人,她,她是个有夫之妇。” 我一怔。 叶凝说:“不过,有夫之妇又能怎么样,为了兄弟,我好话说尽,最后终于给她心说活了,一会儿,你去机场接我们吧。” 我说:“妥嘞!” 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 我顺利接到了顾小哥的小潘西,一个长的很江南,很水乡,很秀气的那么一个居家小女人。 我和叶凝带她跟顾小哥见面了。 地点就安排在小哥的住处,然后我们闪出了房间,一起去楼下小区的绿化带等。 时间没多久,也就半个小时吧。 小哥来电话了,他说,上来吧。 我们去了楼上,推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小潘西拎了包要走。除外,她眼神很茫然,很焦急,且还有一丝小小的害怕。 这一刹那,我什么都清楚了。 小潘西已经消失了,她变成小女人了。 而顾惜情,他脑子里留住的那份记忆是属于小潘西的。 我让叶凝送小潘西去机场,同时我嘱咐叶凝给小潘西买一张机票,因为我能看出来,她的经济生活条件并不是很宽裕。 在接下来的十来天时间里我,叶凝,谭医生一直守在顾小哥身边照顾他。 一直等到来青x的十三天后,在第十四天的时候,聂大娘给我们来电话了,她在电话中指明了一家餐馆见面。 我放下电话,就和叶凝打车过去了。 到了地方,聂大娘没说别的,只是请我们吃了一顿这里的海鱼。然后在结束的时候,她掏出了两张船票。 “头等舱没有搞到,只有经济舱了。” 大娘懒洋洋地说着。 叶凝接过票:“厉害呀,这种出境游的游轮一般是要提供护照的,你没有护照,怎么帮我们办的。” 聂大娘听罢,伸手搁一个绒布缝的小包包里拿出了两本护照。 “二位都是香蕉人,不过,是假的。”大娘把护照拍到我们面前后,她又用正式的语气说:“那条船很古怪的,经常有一些离奇的失踪事件。对了,仁子,你还记得那幻门姓左的师父吧,就是过来正式把泣灵剑授权给你来用的那位师父。” 我说:“当然记得。“ 聂大娘冷冷:“他就是在这条船上,让人给害死的,尸体都没有找到。” 我冷笑:“这船长是什么人,阎王吗?” 聂大娘:“船长不知道是谁,可这邮轮里有一个董事,你应该不会不熟悉。他的名字叫章玉海。” 我说:“死了的那个?” 聂大娘:“对就是他。” 说到这儿,大娘一推护照说“行了,二位道门仙侣,我这条单身狗就不陪你们了,咱们船上见。另外,小心秦冷岩那家伙,师父一直觉得那小子搅不出什么太大的风浪,可我并不这么感觉。” 我一拧眉:“你比你师父的修为强?” “哼!”聂大娘傲娇十足。 “女人的第六感呗,你懂什么,哼。” 又是傲娇的一声哼,聂大娘拿了那个仙儿气十足的小布包,往身上一背,拧身撒丫子就遁了。 叶凝望着大娘远去的背影,她想了想说:“她没买单,她请我们吃饭,她居然没买单。” 我拿起两本假护照说:“行了,知足吧,两张经济舱的游轮票,还有两本假护照。走!咱们回去,先安排一下小哥。” 顾小哥的伤恢复的很好,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回到家中,跟谭医生商量一番后。两人决定离开青x,然后买了两张机票回京城休养。 而我和叶凝则在送走他们的第二天中午来到了码头并见到了那条停在这里的大船。 叶凝盯着船,打量了一眼说:“这船的模样儿,挺眼熟啊。挺像那个什么,什么铁达尼号的。” 我白了叶凝一眼:“乌鸦嘴啊,船上这么多人呢。走,先上去研究研究再说。” 第六百一十三章 刚上船,苏道长就出事 距离登船还有一段时间,很多人大包小包提拎着行李聚在岸边的一小片空地上聊天。我和叶凝刚走过去,还没等我把周围人看清楚,人群中的一对执着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微微转了一下身。抬头功夫,一个面容冷峻的中年人就出现在视线里。 可能是我在这个江湖见过的人太多了吧,冷不丁看到这大叔,我竟没想起他是谁。最后还是他眉宇间淡出的一道气质让我想起他的名字。 他是柳先生。 柳先生是我在美利坚认识的。那会儿是我夺走那块天然的黄金陨石时,在那家汽车旅馆外遇到的他。 柳先生是剑道高人,我当初曾经答应过与他一战,一晃近两年的时间过去,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再次遇到他。 柳先生见到我好像也很意外。但他眼神只是微微一变,转瞬又恢复了那副冷傲的剑道高人的样子,挺着笔直地腰板站在那里除了盯我,他什么话也不说。 我这时低头过去跟叶凝小声儿说了几句话,把这个柳先生的来历大概同她交待了一下后。 叶凝拧了下眉:“东洋人?找你试剑?” 我说:“先不管那么多,过去问问他为啥上这船再说。” 我径直朝柳先生走过后,后者看到我,面上神情微微一变。 我注意到他表情上的这个小变化,当下不动声色。站在他身畔,面朝大海方向看着大船 ,我想了想,末了还是说出了那两个字。 “你好。” 柳先生费了半天劲,用生硬的中国话回了一句:“你好。” 由于语言这东西是硬伤,所以我跟这柳先生在短时间内好像不可能有太多的交流。 是以我打了一下招呼后,转身朝柳先生一笑,这就又朝叶凝走过去了。 “什么情况?”叶凝低声问我。 我侧头想了想说:“搞不太清楚,按说这个柳先生见到我他应该提比剑的事儿才对,可他居然什么都没说。” 叶凝:“另有隐情,不便透露身份。” 我点了下头,这时我又望向人群,瞬间我就找到了拿着行李的聂大娘和她的师父苏道长。 看来高人们都来了。 但他们急着上这条船为的究竟是什么呢? 答案不得而知,眼下入口处的人群开始动起身。这眼瞅就是要上船了。 我和叶凝提了行李,随人群一点点的向前挪动。过了入口往船上走,沿舷梯走了不十几步。我突然感到手机震了一下。我以为又是什么垃圾短信就没在意,等到了甲板上的时候,我下意识掏了一下手机,结果发现有一条陌生人来的信息。打开信息一看,我瞬间就是一怔。信息就是一句话’’今晚凌晨二时,后甲板,速救人。’ 读过信息再看信息发送的号码显示是一个本地的手机号,我当即就回拨了过去。结果如我推测,对方关机了。 后甲板,凌晨两点救人? 救什么人? 不会是坑人吧。 我把信息记下后,顺手将这条信息给删了,接着便同叶凝一道提行李去了客舱。 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我们到了客舱,在把一切都安顿好了以后,我将那条短信的事儿跟叶凝说了。 “你怎么看?”叶凝问我。 我说:“得去。” 叶凝:“给个理由?” 我笑了下:“没有理由,同样我不觉得这是什么阴谋。因为要搞一个阴谋来陷害我们的话,他的套路未免太低级了。还有,我们的身份。” 我看着叶凝微笑。 叶凝恍然之余,她长松口气说:“假护照就是这点好,做了坏事儿,不用担心人查出来。” 我哈哈一笑说:“走,既然上了大船了,咱俩且当这次是度蜜月喽。” 叶凝也一笑:“好的呢。” 短信事件很快过去,我和叶凝安置好了随身的行李,这就一起离开客舱,来到外面的甲板上。甲板海天一色,风景格外的漂亮。此时,大船开始鸣笛,然后徐徐驶离了港口。我俩在上面吹了一会儿海风,后又去餐厅那里吃了一顿饭后,便直接回房休息去了。 整个下午我们就这么守在客舱里安静地坐着。 到了晚上,又到餐厅用了一顿晚饭,回来后继续干坐。 就这么一直守到了凌晨一时四十五分的时候,我给叶凝一个眼色,当下穿好衣服鞋子,这就悄悄离开了客舱。 后甲板那地方是一小片的开阔地,白天的时候也没什么人,因为人大多都聚在上层的甲板还有船头位置。所以那儿相对来说就比较的偏。我和叶凝没有直接过去,而是绕到了后甲板上方的一个小游泳池边儿。 到了的时候正好看到泳池边有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瞅着好着六十出头的样子,女的二十出头。两人搂在一起,正亲着呢。 我站在这两人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 三秒后,男的发现了我。他上下打量了两眼,正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那女的伸手捅了他一下,男的就没说话而是默默起身,拉起了这个女的闪人了。 两人走后,叶凝看我一眼说:“忘年交,黄昏恋?” 我若有所思地回答:“老色狼,绿茶妹。” 叶凝一笑间,我俩站在游池那儿就把目光落到后甲板上了。 现在那地方还没有人,只有两道昏黄的灯光照着一片空荡的甲板。我抬起手腕,看了眼上面的指针,现在距离凌晨二时还有五分钟。 时间分秒流逝,转眼当距离二时还有十秒的时候,有两道不同的气息先从我身体的两侧浮现,跟着又用极快的速度朝后甲板会聚。 正好,凌晨二时许。 一个人出现在视线中了,她就是聂大娘。 大娘慌慌张张的,身上背了那个绒布的小兜子,且将兜子横在胸前用两手紧紧地捂住。她低了头,嗖嗖的一个劲猛遁。不想当她来到后甲板的时候,正好与另外一伙人撞了个顶头碰。那伙人,不是别人,领头的那个正是秦冷岩。 秦冷岩一看到聂大娘,他一伸手唰的一下,他跟来的四个人立马就散开,然后给聂大娘围在了中间。 大娘捂紧了小包,向后退了一步说:“师兄,大半夜你不睡觉,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秦冷岩阴阳怪气:“师妹呀师妹,你说你一个女人家晚上不睡觉到处瞎走,怎么还怪我了呢?对了,我刚刚跟这船上的一个朋友见过。他是这船上的工作人员,他说这船上有一间很隐密的舱室让人给打开了。并且那舱室里头好像还少了一样东西。师妹,你有没有去过那个舱室呀。” 聂大娘:“你说什么话我听不懂,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谈吧,这么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秦冷岩抢前一步:“别地呀,师妹,睡那么早干什么。还有,哟哟哟,你这怀里抱的是什么呀,你那包里是什么东西,快点拿出来给我看看。” 大娘:“这是女人的包,不能随便给别人看的。” 秦冷岩扫了眼四周一副无赖模样儿说:“我就要看怎么地吧,你不拿过来,我可就要抢了。” 聂大娘一怔:“师兄你说什么,你要抢?” 秦冷岩咬牙:“没什么多的废话,你刚才把我朋友的东西偷了,人家发现,你还用圆光术把人家给放倒了,姓聂的,你虽是我师妹,但那也是曾经了,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你不再是我的师妹了。死吧!” 秦冷岩话音一落的瞬间,我注意到他手上掐了一个诀,然后他的身体瞬间就化了。 这一手可是长白山孔老爷子的本事。 老爷子以标准的拳脚功夫入道,修了一辈子,到老才有了这样一副傲人的身手。他秦冷岩凭什么修来的这个? 转念不容我多想,几乎在秦冷岩动手的同时,聂大娘一记娇喝。杀! 唰! 寒光现。 嘣。 一记崩响过后,聂大娘步子踉跄,抬手托了另外一只手的手腕,一步步向后退去。 至于那把刀,它已经让秦冷岩打到了甲板上。 当初在长白山,聂大娘就极其的惧怕孔老爷子。如今,这秦冷岩有了老爷子那样的身手。她手腕受伤自然是情理中事。 只是秦冷岩,这小子难道真的想杀了他的师妹吗? 我决定不到最后时候,先不出手。 眼下,秦冷岩一步步朝聂大娘走过去了。当他来到距离聂大娘五米远的时候,他领来的四个人分别从手中掏出了四把刀。 这时,秦冷岩又拧头扫了眼四周。待他感觉没人注意到他的行动时,他对聂大娘说:“知道 海上怎么处理掉一个人吗?” 聂大娘捂手腕死死盯着她的这个师兄。 秦冷岩:“一般是打晕,或是直接取其性命。然后,再用刀把人一点点的削碎,削成一片片的肉片,扔到海里,海里有很多的鱼,它们喜欢吃这个,尤其是那个血腥气,它们一闻到就兴奋不已,转眼功夫,就能把一个人给吃的干干净净,到最后,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师妹。”秦冷岩突然歪了下头。 “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大娘打了个哆嗦。池上呆巴。 秦冷岩好像要哭了似的,他憋屈着脸蛋子,歪着头认真地说:“从看到你那天起,你就把我给吸引了,你漂亮,文静,有才气。还会画画,你,你简直就是我心里的那个小公主。可是,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呢?” “你们的正道,大势已去了。姓苏的自身难保,她也活不了多久了。师妹,你从了我,以后我好好待你,好不好?” 聂大娘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知道她是让人吓的,让这个秦冷岩给吓住了。 秦冷岩身上修了一门很邪的功夫,这功夫说不来,给人的感觉就是阴冷发邪,并且还不是什么阴灵之物。 这种功夫,初学的时候,肯定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但秦冷岩,他学成了,真的是学成了。 聂大娘这时倚着船舷,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姓秦的,你敢动弹我一下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秦冷岩笑了。 “哇噢,哈哈哈哈。做鬼,师妹你知道吗?有一种方法,让你根本做不成鬼,只能让你去做鱼饵。” 说完,弯腰把地上的那把聂大娘拿的刀捡了起来。 “姓苏的特意给你做的宝刀,恩,很锋利的哦,来吧,师妹,不疼,很快,很快就结束的。” 秦冷岩手里握着刀,一步步就朝大娘走去了。 看到这儿我确定了,这就是在演戏。 因为聂大娘身上的恐惧是真实的,秦冷岩体内那股子阴冷妖邪的劲,也是无比真实的。 好吧。 我该救你了,可怜的大娘。 “喂!” 我突然就喊了一声。 喊话的同时,叶凝很有默契地将身形移到另一个方向,选择在暗处配合我的行动。而我则直接跃过面前的栏杆,唰的一下,遁到了秦冷岩的面前。 “放开那个姑娘,有什么你冲我来。” 秦冷岩上下打量我两眼:“关仁?” 我一笑间。 然后我动手了。 而几乎在我动的同时,秦冷岩哼了一声后他丢下两个字:“找死。” 唰! 这家伙身形一散,整个人又如空气般化开了。 这手段几个月前,我可能还要费一番力才能对付,但就眼下而言,当他一散的同时,我眼中就看到了秦冷岩身体的整个轨迹。 一条弧线。 他用一种迂回的方式,沿着一条弧线攻到我身侧后,再用一记反手刀来削我的脖子。 我没给他这个机会,同样我也不想跟他游斗。 拧脚,旋身,我提了一记劈拳,盯准他的来势,抬手落下,叭! 一掌就他给定在了原地。 而当我手掌拍到他的脑门时,从他头顶百会的位置赫然涌出来一股子散发着咸腥海水气味的力量。 力量也有气味? 有,只要这道力中有灵存在,它跟另一个练家子接触的时候,后者就能根据灵性的不同,从而感受到不同的气味。 这是什么劲? 我没多想,直接发力,叭的一下将秦冷岩 体内涌出的劲力压了回去。 此时猎猎的海风吹过。 秦冷岩脑门顶端的头发因承受不住劲力的冲击转瞬间化为了一篷的飞灰四下散去。诺大个脑门,只留下了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这时,我拧头看了眼身后。 因为在我出手的时候,我感知到叶凝也动了。 叶凝功夫很强。 秦冷岩领来的这四个人,每个人都有外门顶尖弟子的身手。 但面对叶凝,他们连一秒都没挺过去,这就全倒在了甲板上。当然,这不是重要的,要说是直接取了性命放倒,那也是不是一件难事。关键的是,他们的性命都在,只是让叶凝打的临时闭过了气。 我见叶凝得手,又转头看向了聂大娘。 大娘紧紧搂着怀里的小包,好像没回过神儿似的,一步步仍旧往后退着。 我盯着她沉声说:“别退了,再退,就掉海里去了。” 聂大娘这才意识到,我把这个秦冷岩给放倒了,她现在得救了。 她站在风中,呆呆地看着我和叶凝,就这么足足盯了能有十秒后,聂大娘眼中的泪水,哗的一下就全出来了。 我感觉大娘好像有些欠冷静了。 一个江湖人物,经历了这么多的生生死死,按说心理不该这么脆弱。 大娘这时伸手抹了两把泪,然后她抬头跟我说:’师父,师父她中招了,中,中招了。’” 我当即就打了个激灵。 苏道长多强的身手啊,她怎么刚上船就中招了呢? 这时我扫了眼四周,忙拉过聂大娘说:“这里不是说话地方,走,咱们上前甲板。” 大娘点头,嗯了一声后,搂紧怀里的小包,就跟我和叶凝一起奔前甲板走去。 很快,我们找到了几张摆在前甲板上的椅子,陆续坐下后,大娘深吸了口气,她盯着我和叶凝说:“师父不知怎么,上船就说要打坐,于是我没敢打扰她,就一个人四处瞎走。可不想晚上吃过饭后,我见师父还不出来,就让服务生把房间门打开了。结果我进去一看,竟发现师父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不动了。” 第六百一十四章 隐藏游轮深处的地狱 我听大娘讲了整个的事件发生经过当即对她说:“先不管其它,先回去房间看看苏道长再说。”大娘点下头,起身就跟我和叶凝一道往客舱方向走。 前甲板距离客舱颇有一段很绕的路,借机会我问大娘,秦冷岩想要拿什么东西。还有她刚才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大娘见我问她,她下意识抱紧怀里的包包,很是紧张地看了我一眼后,她小声说:“去房间,你就明白这一切了。” 来到大娘房间。她掏出门卡将房门打开我走进去四下一看,一眼就见到倚着一床被子躺在上面人事不醒的苏道长。我凑近,正要打量道长。不想大娘却拿过了一张纸递给我说:“答案就在这上面。” 我接过纸,发现上面用铅笔绘了一张船舱的结构图。然后密密麻麻的舱位中。有一间特意给圈起来了,同时在画的圆圈外还有一行说明,上面的文字是。’’要救你师,先找此鱼首人身像。’ 鱼首人身像? 看到这儿,聂大娘把手伸进包里,这就取出了一个用花手帕包起的东西。她小心打开花手帕,又看了我一眼说:“上面的花是我绣的,好看吗?” 我附和赞了一句:“好看。” 末了聂大娘就将一个十五公分高的铜像托在掌心移到了我的面前。 我接过这铜像一打量。 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铜像太诡异了,它脑袋是一条呲牙咧嘴的大鱼,下半身却又是一副筯骨刚健的人身子。此外那鱼眼珠子画的跟人眼睛一样,栩栩如生之余,却又透着一道 让人头皮发麻的阴邪劲儿。 我拿着这东西上上下下反复打量了好几眼,只感觉到这玩意儿诡异至极,阴邪至极。浑身上下,通体都含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气息。 “这什么东西?”我看过就顺手还给了聂大娘。 大娘小心捧在手中说:“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东西,我只知道师父现在晕过去了,我想要救师父,就得用它来救。” 我说:“你凭什么相信这纸上说的就是真的呢?” 聂大娘没解释,而是直接把这张纸翻过来,指着背面一行字跟我说:“这是师父的手迹。” 我凑过去一看 ,果然纸张的背面还有一行用圆珠笔写上的字,这几个字就是“按他说的做’’。 聂大娘在手里拿着这张纸说:“我进来的时候,纸就放在床边,开始我也不相信,可是后来看到师父的笔迹,我这才相信上面说的话了。” 叶凝接过大娘手里的纸,她小心察看了一番后说:“字迹很工整,横坚撇捺一点都不乱。由此可见。写这一行字的时候,苏前辈的心神一丁点问题都没有。”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动,上前过去伸手在苏道长眉心处一搭。 手指搭上,劲力吐进去的一瞬间,指尖传上来的感觉告诉我这不是一个活人,这是死人。但我拿着这股劲,又往里深深的探了一下后,旋即我发现,苏前辈没有死,她是假死。 她好像是自已把自已给封上了。 当下,我松开手指,又轻轻扳过苏道长的头看了下她的脑后。 果然,脑后,发际的位置,脖子那里。都呈现了一排排的细密小针眼。 厉害。 这是用道 门手段,自已行针,把一身气机与外界彻底给隔绝了。 这种手段在道家中叫临时断绝一切的生机。民间对此说法有很多,大体就是假死之类的东西。包括在现代的医院,也有那种生命体征完全消失,瞳孔散大,脉搏停跳的人在太平间放了几个小时后,半夜居然又活了的事情发生。 记得小时候,我妈就给我讲过这样的真实案例。 因为她是医生,这样的人虽不是很常见,但基本每隔个八九年都会见到一两个。 只是苏道长为什么让自已进入假死状态,然后这张图纸是谁绘的,包括我上船时的那条短信又是谁发的呢?苏道长跟那人又在一起联手做的什么局呢? 思忖间我感觉又一张已经布好的棋局,等着我们去把它给解开了。 当下,我想了想后把苏道长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聂大娘。 大娘听过,仿佛不相信般,扳起道长的脖子仔细地看了看。 “怎么可能呢?怎么好好的,她给自已弄的假死了,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我这时起身,简短思忖后,我对聂大娘还有叶凝说:“这样,从现在开始,叶凝你和聂师父一起守着苏道长住在这间舱室,需要什么直接让服务生送,另外,注意食物,提防有人在吃的东西里面做什么手脚 ,还有聂师父,如果可以的话,你把那个铜像交给我吧。” 聂大娘立马一脸紧张地看着我说:“为什么,这可是救师父的东西,我给你了,我拿什么来救师父她老人家啊。” 我对大娘说:“聂师父啊,你怎么还不明白呢。苏道长只是用针术还有你们道门的术法临时假死了一下,她没有事。另外,如果我推测的没错,她要是想醒的话,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 聂大娘:“不可能,真的是不可能,可是,哎。” 大娘很幽怨地叹了一口气,末了又用一副纠结的表情看着我。 我知道她是什么心思。苏道长一下子就过去了,虽说看到的证据可以证明她是假死,可那张纸上偏偏又写了想要救师父就得找到那个鱼首人身的铜像。 正因如此,大娘很矛盾。 叶凝这会儿站起来,走到大娘身边说:“聂师父啊,你不能担心。你那铜像对我们来说,一点的用处都没有。况且了,要不是因为苏道长,就算倒找给我钱,我和关仁都不会上这条船的。既然来了,又摊上这样的事。聂师父,你得相信我们。” 聂大娘思忖一番,她抬头看了看我,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把那个古怪的鱼首人身像交到了我手上。 我拿着这东西,又借了大娘亲手绣的花手帕给它包好后,我让两人多加小心,这就闪身独自离开了房间。 我沿着通道一路离开舱室到了甲板上便开始顺着船舷绕船走了一圈,当我绕后甲板的时候,发现秦冷岩还有他带来的那四个人已经不见了。 我又扫了一眼四周,见没什么特别的动静后,我闪身回到了自已的客舱。 一夜无梦。 第二天清晨,早起我和叶凝在餐厅碰了个头。 叶凝告诉我,据聂大娘讲,她昨晚进去的那个房间摆满了各式各样古怪的铜像,且房间里还设了供案。此外大娘进去时,她感觉到房间里有很厉害的阳灵守着。她掐了一个诀,阳灵就没敢近她的身,可当她拿了铜像转身要走的时候,门外突然就来了一个拿枪的船员。大娘无奈,只好用圆光术法给那船员放倒了。 我听过这其中的曲折后,告诉叶凝小心行事,就离开餐厅去甲板晒太阳去了。 此后一直到济x岛我再没遇见任何的事。到了岛屿附近的海域上,船上的人可以改坐小船去岛上玩儿,我没有去,而是选择去客舱里跟叶凝,大娘还有苏道长呆在了一起。 下午,我正要去餐厅看看,给大娘和叶凝弄点吃的。刚走出舱室,手机突然又响了一下。 齐x岛附近的海域正好有信号,难道 又是那个神秘人给我来信息了?拿起手机,我扫了一眼后打开短信,只见上面写着如下这段话。 “在酒吧部找一个叫德财的服务生,你付给他五百人民币的小费,让他给你找点刺激的游戏。保管你大开眼界。” 德财,刺激的游戏? 我删除短信,心里开始琢磨,这个家伙究竟是谁。 目前为止,我所遇到的一切都不是演戏。那么既然是真的,不是假的。那只能说明此人能够预见对方每一步的行动计划。 这货究竟是什么人?他是霸王正道打入对方内部的卧底,还是他原本就是对方的人,现在回心转意,想做好人了? 好吧,这位陌生的神秘朋友。 我且看看你玩的是什么花样儿。 刚想到这儿,手机突然又叮的响了一声儿。 我拿起来,见又来一条信息,而这条信息写的则是“穿的好一些,尽可能在身上弄一些奢侈品”。 游戏越有意思了。 我先去餐厅订了晚上要吃的东西,又折回客舱把短信的事跟大娘和叶凝说了一下。 叶凝锁了眉,一脸的不解。 大娘则说:“要不我陪你去得了。” 我摆手:“小心中计,现在我们和对方敌友不分,万事都要小心才行。” 我这人生活一向很简单,身上真心没什么太贵重的东西。 把行李箱翻了一个遍,找来找去,只找到了一块过完年回京城时叶凝给我买的一块表,这块表应该值不少的钱。 至于衣服什么的,马马虎虎,我随便挑了一身休闲的小西服,再套上一双擦的锃亮的皮鞋这就去了酒吧。 大部份人都上岛玩了,酒吧里没几个客人,我坐下来后,要了一杯冰水,在服务员给我拿东西的时候,我笑着问他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德财的人。 服务员笑了一下,他回身指了一下吧台里戴耳机听音乐的小伙跟我说,那个人就是德财。我说了一声谢谢,端起冰水就走过去了。 接下的过程很简单。 我跟德财抱怨,这船上实在是无聊没什么好玩儿的。 德财说我可以上岛上,岛上还是有不少好玩儿的东西的。 我说那个没劲,然后我看着他说,这船上真就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了吗? 德财笑了笑,他说有意思的东西有,可那需要额外花一点介绍费。 我露出手上戴的表。 德财挑了一下眉毛,然后我数出了五张百元的人民币塞到杯垫下面慢慢推了过去。 这个留了黄毛的小伙子心领神会,他把钱收起来后跟我说:“先生住哪个房间?” 我说出了我的房间号。 小伙子:“今天晚上九点,岛上的人会回来。然后十一点的时候,这条船会进入公海。到时我会去通知你。” 我笑了下:“谢谢了。” 小伙子则笑着说:“很刺激的,真的刺激,不过,这笔钱只是介绍你过去,去了后,你还得交一个门票钱。” 我说:“多少。” 小伙子:“一万五。” 我笑了下:“没问题。” 一万五千块钱能找到什么样的刺激呢? 我回去后找到叶凝,然后从她那儿拿了两万的现金,我数出一万五,放到一个信封里。这就坐在房里开始等上了。 九时许,去岛上玩的游客开始陆续往回返了。 十时多一点的时候,大船鸣笛,然后朝着下一个目标日x海前进。 零时的二十分,我房间的门让人敲响。 我过去把门打开,德财一脸神秘地说:“走吧,记住到了那里后千万不要乱说话。对了你身上有手机之类的电子设备吗?” 我说:“放客舱了。” 德财:“这就对了,那里不准带任何的电子设备,另外要是发现有人偷拍的话,那下场,可不是一般的惨。” 我告诉德财,我明白。 船很大,德财领我绕来绕去的潜入到甲板下方后,又沿着一个又一个的小通道来回的穿行。末了当来到位于轮机室旁边的一个小过道时,我看到过道前的门紧紧地锁着,而在门前则聚集了十多个,衣着光鲜,模样儿靓丽的男女。 这些人有国人,也有老外,其中还有两个是黑人,他们看上去很兴奋,挤在过道处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不容我去听这些人聊的内容,马上有一个身材高大的猛 汉从过道的一个侧门冲出来。他上下打量我的同时,他问德财:“这是什么人?” 德财:“我表哥,亲表哥。” 对方:“你跟他讲了?” 德财咧嘴一笑:“我哪里敢呐,这不是嘛,他有钱,到船上来玩儿又没什么意思。所以,我就领他到这地方来了。” 大猛汉:“规矩懂不懂。” 德财:“懂,当然懂了,电子设备一概不能入场,还有不能把发生的事讲给任何人听,否则的话,一切后果自负。” 大猛汉:“嗯,那先把钱交了吧。” 当下我很老实地把那个信封拿出来,然后交到了大猛汉的手中,后者转身回到侧面的小房间后,我等了大概一分钟,他拿了一张卡了出来了。 “进去里面,通过房间的门要用到这张电子门禁卡,卡的有效期只有七个小时,过了七个小时它就失效,然后你被困在什么地方,我们就不管你了。另外,里面的酒水,饮品,点心,还有女人等等一系列的消费全是单算。不支持信用卡,只收现金。” 说完,大猛汉把门禁卡交到我手里。 “希望你玩的愉快。” 我接过这张电子门禁卡的同时,我对这大猛汉说:“里面究竟有什么。” 大猛汉咧嘴一笑:“那里面是天堂,你们有钱人的天堂,只要有钱,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另外,你还能看到在外面花再多钱也看不到的东西。” 我假装一怔,压低声音说:“是地下黑拳吗?” 猛汉笑了:“黑拳?那个太低级了,还什么地下黑拳,里面,哼,算了,等下你进去就知道是什么了。” 我发现我好像让这家伙给挑起一丝好奇心了。所以我没有特意去用感知之类的东西查看。庄乒木才。 另外,隐隐中我感觉,好像感知在这片区域内并不管用。 好吧,那就等,等到了时间,进去后自然一目了然。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小通道已经挤了几十号人了。 最后,伴随通道尽头处的门打开,这些人哄的一下,一拥而入。 我顺人群走在中间,当越过那个小门的时候,我先是闻到一股子很浓的香水气味,转眼功夫,我又看到门后的正对面立了一块很大,很大的石头。 将近一米五高。 然后,石上刻了至少六道符。 这是真正道家的符,正因有了这六道符,再加这块石头本身的一些特质。所有感知在这里都被干掉了。 这是道门感知的盲区。 一个隐藏于游轮深处的地狱,没错,这里绝对是地狱。 第六百一十五章 装神弄鬼?就是一个砸! 绕过那块明显让人动过手脚的大石头,我混在一行人当中来到了一个格局复杂的区域。这个地方怎么说呢,它不是一个独立完整的空间,而是通过错综复杂通道,铁门联接起来的那么一片区域。 但不得不说。这里的装修绝对好。 地板是很漂亮的实木地板,墙壁都用上等大理石外加木材,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材料装点的极尽奢华。 单纯装修上档次没什么说的,可除了装修外,我面前这个小方厅的沙发上还坐满了各种肤色的年轻小哥和妹子。 另外这些小哥和妹子的经济条件好像不怎么好。他们身上都没有衣服。 不穿衣服也算不上什么。 真正让我联想到地狱两个字的是这里的气场。就是那种经过特别安排,利用一些法术,还有见不得人的违禁药品营造出的那种古怪的氛围i。 这是一个十分考验定力的地方。因为,即便以我当下修出的心境。我置身这个场合仍旧会在心底生出一丝按奈不住的邪念。 这里很可怕,因为它不是幻境,它是真实的。 我在长白山地底那个卧牛大小的地方经历的幻境没办法跟这个比。因为我知道当时眼中看到的一切全是虚幻的,可是这里呢。 仿佛一只无形的小手在勾着我的心,麻醉着我的神经,反复告诉我放松,放松,放松。 再然后,只要我放松。 堕落,就此开始。 一念为道 ,一念为麽。 在这里表面的淋漓尽致,比如眼前这个金发的小妹子,她正在朝我笑,向我递送一道又一道迷离的眼神儿。 我只要稍有一丝松懈。回过一个眼神后。 我就化魔了。 真是可怕的地方,我暗暗观察四周,然后我好像知道那些霸王正道的弟子,师父们为何会在这船上沦陷了。 很难坚持,真的很难守住心中最后的一丝防线。 这不是单纯的低级诱惑,别的我不说,单就四周的墙壁而言,那一块又一块的玉石内部都让人布下了道家符画。庄乒余圾。 单纯的一道符不会成什么气候,但若几十上百道符齐集在一起的时候,各个不同的力量就会与这里的气场产生共鸣。然后没人能坚持得住,比如现在吧,跟我一起进来的几十个人,他们很快找到了伴儿。 我也得找一个,不然容易露馅。 刚好这时候,一个气质存在明显东洋特征的小妹子奔我走过来了。 我没说什么。只一个眼神儿,她就很乖巧地搂着我手臂,偎在了我的肩上。 我假装一个陶醉于此的熟客伸手碰了一些非礼勿碰的地方后,我在这妹子的带领下又去了下一个稍大点的房间。 这个房间是个大杂烩,在这里能找到任何一种想喝的饮品,从酒精,茶,咖啡这些合法的饮品,到一些不合法的,极其不合法和严重不合法的都有。 此外,这些东西的价格非常高。但人们好像情愿被宰纷纷从口袋里掏出了大把的现金,然后从不穿衣服,或穿了很少衣服的女服务员手中买到手之后,他们拉着妹子,帅哥,聚在角落里尽情地嗨着。 我很穷鬼地点了一杯柠檬水。 没办法。叶凝只给我五千块逛堂子的钱,这点钱搁这地方真心不好干什么。 东洋小妹子委屈地看着我,意思是她也想喝点什么。于是我要了一杯冰水给她。 小妹子一脸不高兴,不过她仍旧很体贴地摆出一番,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架势缠着我的胳膊一个劲地施展她的’狐媚大法’。 这时整个大厅的光线暗下来了,众人不再掩饰自已的身份,而是借着酒劲还有这个地方的气场氛围,放肆地干着最原始的动物行为。 耳朵里听的,眼睛看到的,所有的一切,让人叹为观止。 我身边的东洋妹子也开始进入状态了,我假状跟她缠绵,伸手放到她的后脑轻轻一震之后,妹子嘤咛一声就软软地倒在了沙发上。 我悄悄起身,找到通往另一个房间的门,我伸手一推,发现它没锁然后我直接去了下一个场子。 这里应该是一个下注打黑拳的地方了。 四周围的全是狂热的观众和赌徒,他们挥着手里的现金,大声喊着一个又一个我不知道 的人的名字,然后我看到在场子中间站了两个身强力壮的家伙。 功夫不错,都到了明劲巅峰状态,此外这两家伙不是华人,一个看着像是巴西人,另一个是黑人。 两人很快就动起手来。 打法近乎野兽,打着,打着,开始有人叫卖工具了。 我听了一下,大概是一把刀十万美金。 果然就有人扔给一个系了领结的小胡子一个装满了钱的皮箱,小胡子看了一眼后,他一挥手,马上有人将一把尼泊尔弯刀扔到了场子里。 血腥的一慕出现了。 在气场,还有散播到空气里的违禁品的刺激下,那个黑人在抢到刀后,他疯了一样朝巴西人扑去。 接下来的过程我不想再描述,原因就是场面太过于血腥残暴了。 巴西人死了,此外他的身体四分五裂,内脏什么的也都不在原来的地方呆着。 最后黑人用手捧起巴西人胸口里那颗跳动的东西,他当众人的面,一口口的咬了下去。 钞票,仿佛雪花一样,哗哗地扔到了场子里。 人群爆出一记又一记的尖叫。 地狱! 这就是地狱。 我这时瞟了一眼附近,眼见到一个兴奋的好像有点嗨过头的客人拎着一瓶酒用他手里的卡又刷开了一个房间,我唰的一下移到这客人身后,同他一起进到了下一个房间。 一进到这个大大的厅室,我心里瞬间接收到了一股子异乎寻常的肃穆感。 我放眼四周,这里燃着上等的香,此外还有古琴音,最后在厅室的尽头处安置着一排的供案。 供案的四周,还有墙壁上安置了许多的神像。 除外,还有一些宝石,玉器,盆栽的树木等等一系列的摆件。 这些东西全都汇集在一起,并通过合理的方式安排后,就让这间小厅室充满了一股浓浓的宗教味道。 于是我听到了哭声。我看到有六七个人跪在那里,朝着供案尽头处的一尊神像哭诉他们内心的过错,哭诉他们干过的坏事。 我扫了两眼,立马明白,这应该是一种’坛城’。 坛城是密宗的一种修行方法,对此齐前辈有过介绍。但在某些人手中坛城则成为统治和控制其它人的一种工具。我站在厅室的角落,我抬起头,凝视供案尽头处的那尊大大的神像。而待我看清楚神像的容貌时,我终于明白这条船的真正用途了。 神像长的很像章玉海,但不是章玉海,我估计他应该是大头陀章玉山。 头陀会! 没错,这里就是头陀会一个用来拉拢信徒,并借机会大肆敛财的这么一个地方。这地方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这地方从存在那天起到现在,已经不知害了多少条人命了。 我越想越生气,我抬起头,看着那个神像,我一步步朝其走去。 可是当我走到距离神像五米远的位置时。空气中猛地横生了一股子无法抗拒的压力,这力量就好像山一样,轰的一声落到我身上,它要把我压下去,要让我像这些人一样,跪在这里,朝着这个神像顶礼膜拜。 我吸了一口气。 虽然这空气的味道不怎么样。 然后我体会着这力量,当它在我身上越积越多的时候,我突然猛地一声吼:“给我碎!” 轰! 三魂相交,真灵浮现,雷炁横生,荡涤乾坤。 身体内部相交在一起的三魂勾动了雷炁,一时间,我仿佛又置身高黎贡山顶。我仿佛来到了狂暴的高原雷暴现场。 眼前,虽没有雷光闪烁。但那股气势已经出来了。 我震荡腹腔,轰隆隆的一声雷音从肚腹生出。 空气一阵的震颤。我身上的压力瞬间消失,然后一个崩拳步。 人瞬间离地而起,转尔跃到半空,来到了那尊大大的神像前。 我凝视神像,无畏神像内依附的一道阳灵,我挥起了手中的拳头,一记炮拳就这么撞在了神像的头顶。 砰嗡! 碎了!就是这么一下,这颗用木做胎,再以泥塑成的神像彻底的碎了。 神像一碎,坛场顿灭。 砰嗡! 空上传来一记爆响。跟着,我亲眼见到一尊一米多高的紫色水晶洞瞬间崩塌。 灰尘在厅室内弥漫。 方才还跪在地上对着这尊神像膜拜的人一个个全都愣愣地站起身,然后不知所措地打量着四周。 我转了身,抬脚 ,砰!的一声将供案踢了个粉碎后,我阴沉着脸,一步步从上面走了下来。 与此同时,我听到厅室外响起了一串刺耳的警报音。 来吧! 我负手而立,盯着几个入口心说,有一个算一个,我倒要看看来的都是什么货色。 警报音响了十来秒,转眼功夫,通过两个门呼啦 一下涌进来六七个手里拿枪的猛汉。 既然拿枪,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唰! 我遁过去,先让身形化开,基本上是一拳一个。 一共七人,我用了五秒,全都放倒在地上。最后,我又亲手将他们手里拿的七把枪,一把把的尽数毁去。 应该会来大人物了吧。 此时,外面响起了一片的尖叫音。 然后在这一片的尖叫声中,我听到了一个人的动静。 “干什么,怎么了?怎么会事?这一个个的,怎么了?” 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近前。 转眼,入口处人影一闪。我看到一个身形极魁梧的中年男子,一共领了三个人,这就来到了我面前。 这人长的很是高大,身高将近两米了,此外他肩膀极宽,两条大腿也非常的粗壮。最后,此人双臂是虽说没有过膝,但也是长的有些离谱了。 我扫了眼其余四人。 都是接近余千的修为,当然距离龙观在还有一定的差距。 至于眼前这个高大魁梧的,他功夫至少比龙观在高出一倍还要多。 劲敌。 这人虽还没到内门师父的境界,但如果入了霸王正道的话,他熬几年,混上内门师父一位绝对没问题。 我盯着对方。 对方亦一脸阴沉地盯着我。 “你是谁?” 他嗓子很沉,听着就好像一口古铜钟发出来的动静。 我冷冷:“关仁。” 第六百一十六章 算倒仙的真本事 魁梧大叔眯了两眼,冷冷注视我说:“你就是关仁?” 我说:“怎么,听说过我?” 魁梧大叔:“杀啊!” 我有点搞不太懂这魁梧大叔是怎么回事儿,正常情况下遇见修到这个地步的高手一般都需要你来我去的说几句话。庄乒岁扛。 可这位明显不想跟我磨叽,一听到我的名字后。他就是一个反应,杀气冲天。 他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儿,为啥跟我有这么深的仇恨,我统统不知道。唯一明确的一点就是这家伙的功夫很强。 他练的应该是通臂拳,此外他一拳打出来,拳劲能透到三十公分外的虚空中。这份本事,已经跟章玉海不相上下了。 单就此人本事而言我要杀了他绝非难事。可隐隐中我内心有一个声音提醒我,这个人现在还不能杀。 如果杀了他,恐怕会引发一个非常严重的后果。 杀一个人不难,难的是怎么把这个人给制住,我盯着魁梧大叔冲来的拳头,身形一转的同时,我用上了太极的功夫。 太极分刚,柔两种。 一说刚太极,一说是柔太极,刚太极重在进攻,是以锤法为主的一路拳术。柔太极的话重要一个防守和防御。取的是巧劲应用之妙。但在练法上讲,基本都是先练刚太极,把刚太极的本事全都学会了,身子骨什么的都改变了之后。才能去学柔太极。否则,直接玩柔的,只能是一个健身和推手了。真正打起来,电光火石的,不到0.1秒人家就完成了一个出拳收拳的动作,单凭柔化的推手功夫怎么跟人打。 我一探手先接上了魁梧大叔的拳劲。 这里就不是拳头了,而是他透到空气里的那股子劲,接上劲后,身体顺势一拧,两腿向下微微一蹲,借了这个势,这股打来的拳劲就到我手里了。 恰在此时,大叔三个跟班中的一人提拎着一刀东洋短刀,吼了一嗓子就奔我冲来了。我抢身一侧身,让过他刺来的一刀。同时把这股劲往他肩上一撞。砰的一声,这人倒退着飞了半米,半米后面,正是大叔提起来的拳头。 砰,实实的一拳冲在这兄弟的后背,他声没吭一下,人直接飞起来倒地起不来了。 大叔又冲上来,这次,他换了标准拳击打法。下盘马步拿很稳,唰唰的冲上来后,大拳跟一发发的炮弹似的,呼呼往我身上落。我游走,然后接了他一拳的劲后,又把这一道劲送到他另一个拳上。 这么做听着好像挺’仙儿’的,实质非常的耗费精气神。并且远比抡拳头同他打一场费力 的多。 来回游走了三圈,大叔啊啊狂叫。疯了似的加快进攻的速度。 这时,仅有的三个跟班不敢往上冲了,一个个的,只呆在原地,用一种费解的眼神看我们撕杀。 确实,他们功夫有限,看不明白,他们眼中看到的只是两团不停变幻 位置的虚影而已。 我用太极跟这大叔玩儿了五圈后,看准一个机会,我换上了八极。 砰嗡! 一记顶肘过后,我马步前冲,膝盖向前一撞,砰嗡!又一下撞到了大叔的腿上。 后者下盘功夫真好,这一下竟没给他撞倒,只是腿稍微有点打晃而已。 高手动招打晃也不行。 我借机又改了形意贴身发劲的法子,身体朝前一冲的同时,崩拳压了对方冲上来的胳膊,在他还没有收的时候,砰嗡! 这一拳,实称地打在了他的肩膀上。 大叔肩膀受挫,可他丝毫不在意这个,仍旧挺了身继续朝前冲。 我没客气,运上炮拳的劲,抬手一拳就和他的拳头对上了。 砰嗡,喀的一记脆响,我的拳劲透过他拳面渗到臂骨直接把这大叔的小臂震断后,我又一拧身,用了八卦掌的拖刀之术。 八卦掌贼性,让人防不胜防。 我借着跟大叔 擦肩而过的那个空隙,在他用脑袋撞到我胸口的一瞬间掌刀就抹上了他的肋骨。 只一下。 啊! 大叔一记惨叫。 我反手叭,一掌拍在了他的后腰上。 大叔身体一个趔趄眼看就要跌倒的时候,我又拧到了他的身前,同时探出了大拇指,以他膻中穴为起点,向下一抹。最后指落到下丹田的时候,我又一吐劲。劲力透过,大叔扑通一声刚倒,那三个跟班中的一人就掏出枪来了。 小手枪做工很是精致,这要打身上,估计也是一个窟窿。可惜他动作太慢了,我身形一晃间,叭,出手一记小鞭手就给他的腕骨抽断了。 转瞬,我又是一记顶肘。 砰! 人倒地的同时,我飞起一腿,一个高鞭正好抽在了奔上来的一个光头的脖子上。 高鞭,不轻用,但这个机会不用高鞭腿实在有些浪费了。 放倒了光头,后面一个胖子竟傻呼呼的过来搂我的腰。 我由着他搂,身体微微一蹲的同时,两脚 一错一发力,砰!贴山靠的劲在后背打出去的同时,这胖子飞了。向后,一直撞到一尊不知名的神像上,这才扑通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此时,厅室里的几人全让我放倒了,我闪了一个身,眼见附近没什么人后,我拉过那个魁梧大叔,伸手就按住了他的头顶。 我用了三分钟。 待我把想知道 的东西都从脑子里找到了之后,我暗自抹了把冷汗。 此大叔姓章,名铁劲。章玉海是他亲叔叔。 章铁劲命犯孤煞,六岁那年死了父母后,章玉海收养了他,然后又用他们章家祖传的一些 秘术把他给调成了高手。 游轮内的这个地狱确实是头陀会一个拉拢弟子和信徒的地方。 此外霸王正道,还有其余一些个别的散修正道不是没盯上这个地方。但章玉海的手段比较狠。他的做法就是,谁要是把这件事给捅出去,又或是谁敢毁了他的心血,他就制造一场海难。 没错,他甘愿不要这个大游轮了,他也要制造一场海难拉上大批的无辜人掉进海里喂鱼。 正因这一点,很多正道中人不太敢招惹章玉海。 而当到了陆地,港口停靠的时候,章玉海又会把这里收拾的整齐一新,让人根本就找不出任何的毛病。 是以,这几年来,头陀会靠着游轮 上的这么一个堂子,他们拉了很多的人入会,并借此敛到了大笔钱财。当然,也有许多,许多的人就在这船 上消失了。 不过消失的人,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包括我今天看到的那个死去的巴西人,那货是个毒贩,刚从监狱逃出来,没地去,这就让章铁劲给收留了。 由于死的全是逃亡的犯罪份子,是以这么多年来,无论哪一方面,都拿这个游轮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可是,今天他们遇见我了。并且我从章铁劲的脑子里找到了一个名字。 他叫狄野,是章铁劲的师爷,同样也是知道怎么制造出一场海难的关键人物。 不过师爷狄野有心理洁癖,他极讨厌到这个堂子里来。他平时只喜欢在船上的一个船室喝茶,然后守着一个在东洋认识的妹子,让对方给他弹三弦儿听。 搞清楚了这个大概,我看 了眼章铁劲,心里反复一思忖一番后,末了我还是一指点在了他的眉心处。 指劲透过颅骨,钻到脑子里,直接就将他的松果体,外加附近的脑组织干了一个稀碎。 此人不能留。 千万,千万不能留。 杀了章铁劲,我又看了眼附近的人。眼见再没什么醒转的人后,我翻出从章铁劲脑子里找到的路线,我转身刚要走,突然,我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音。 不大一会儿,三个人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一见到三人立马就乐了。 这三位不是别人。她们就是叶凝,聂大娘,外加假死的苏道长。 苏道长一见到我,她马上说:“快,你去上面的一间茶室把狄野控制了,然后,我要在这里做法碎符,之后再将这地方供起来的阴,阳两灵一并收去。” 我一怔忙说:“前辈这是?” 苏道长:“长话短说,这船上还有高人,并且我这边也有一个安排过来同我搭手的高人,那人姓计,名大春,号称算倒仙。船上的高人本事大,我若露了气息,他知道后,肯定不会把这个暗藏的堂子给打开。所以,我上船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已弄的假死。” “这样一来,真真假假他分不清楚的时候,计大春暗中引了那高人还有另外几伙人,已经夺了一个小船跳海去了附近一个岛上。””临走之前,计大春假传高人的意思,让章铁劲把堂子开了。也是这个时间,计大春让你过来。他知道你的性子,见了这么一个邪堂子肯定会动手。所以,你一动手,我掐到一个时间,也领了她们两人一起动手,把从堂子里逃出来,要到上面通风报信的人给放倒了,同时我们掐了这船上的联络方式。” 我听罢感慨:“这计大春真的是算倒仙啊,他算的这么厉害,他是?” 苏道长沉忖一下,复又说:“他是余千的师父。” 我怔了怔。 苏道长接着说:“闲话不提,你速去上面,拿下狄野,记住了,狄野身边那个弹三弦的东洋女人是个危险人物,她非常危险,真的是非常,非常的危险。” 连番计划,时间,地点,人物,等等一系列的东西,全是这我没有见过面的计大春一人完成。这人的功夫究竟有多深,我杀了他的弟子,他又会怎么对我呢? 且不管了,大敌当前,这船上人的性命要紧,我先去会一会那个弹三弦的东洋小娘们再说其它! 心意一定,我朝苏道长抱了一个拳,又领过叶凝的一句小心啊,这便转身朝甲板走去。 由于事先在章铁劲脑子里套到了路线,所以这一路我走的很顺,转眼功夫,在甲板绕了几个来回,又轻轻上了一段铁梯,接着又前行了三十余米,拐过一道弯儿后,我就听到从一间舱室里传出来一道弹棉花的动静儿。 呃,这个东西是三弦吗? 我又仔细听了听,感觉应该是那玩意儿。 于是,我正要想要办法往里进的时候,突然弹棉花的动静儿停了。 第六百一十七章 寻找关键大人物-海鬼 声音先是在一个点上嘎然而止,转瞬间一股子冷冷的杀气就从这小舱室的门口淡出来了。我立在门口没动,同时放大的感知清晰看到门后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四十左右的女人,另一个应该是一个老头子。 老头子应该就是我要找的狄野。狄野身上没什么功夫,但此人好像精通术数之类的东西。因此我能感觉到老家伙此时正一个劲的摆弄手指头在那儿掐算呢。 掐手指头是通过手指关节纹间的指肚来定位十二时辰,转通过时辰排出生死方位,以求在危险来临的时候找到最合适的脱身方法。 这种通过手指来掐算时辰的计算方法已经非常古老了,借这个法子,可以让人在不用现代时间工具的前提下,准确知道 当下是什么时辰。 我没太理会狄野,这老头子绝跑不了,因为我有这个信心。相反,正如苏道长所说,真正的威胁是躲在门后的这个女人。 东洋女人身上的功夫非常不错,我猜她应该只比苏道长低上那么一点点。这么强的一个女子,为啥跟狄野这么一个不会功夫的老头子好上了,这里面的隐情我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就是,怎么把眼前的这扇门给弄开。 打吗?强闯? 我忖了忖。感觉时机好像还不太对,眼么前直接往里硬进的话很容易出事。 我需要等,等里面的女人先出手然后摸清她的底细再行动。 一秒,两秒。三秒。 我等到第五秒的时候,突然门里唰! 一道冷冷的杀气裹着一根好像大白长蛇似的东西,噗的一声就把厚重的舱门穿透了。 寒光一闪间。我看清楚,钻过来的究竟是一个什么玩意儿了。 那是一个通体用环状金属打制成的长长的链状东西,它的尖端很细,两侧都磨出了锐利的刃锋,套在锋尖下的是一个又一个硬币大小的扁平圆环,圆环的边缘在非接头的位置打磨的异常锋利,而接头位置则统统做了圆润的倒角处理,是以看上去异常的灵活。 这东西跟毒蛇似的,噗的一下破开了舱室后,又唰的一闪。就这么缩了回去。 我跟它打j照面的时间,充其量不到0.1秒,然后我知道这玩意儿叫什么名字了。 它叫链子剑。 很冷很邪的一门兵器。它种兵器本身具备剑的刺,切功能外,还能像软鞭一样的灵活。同样,这东西不好用,能把这玩意儿的威力真正发挥出来,自身本事起码得到拳劲透空三十到四十公分的那个境界。 否则的话,劲力不足以支撑链子剑那些灵活的变招儿。 兵器越怪。死的越快。但那也是分人而谈,像三弦大妈这样的身手,她真不容易死的那么快呢。思忖间,三弦大妈又出手了。噗,唰!舱室又破开了一道洞,寒光跟剑似的,在我面前打了一个闪后,又唰的一下缩了回去。 我凝视舱门破开的这两个洞,眼见已经了解了对方底细。我一咬牙,直接将拳劲透出,然后对着舱室,我啊哈! 砰嗡! 轰! 喀嚓一声爆响中,这扇用整块厚重实木做成的大舱门就碎了。而在破碎纷飞的木屑,一条蛇状的冷光仿佛闪电,唰!迎面就奔我刺了过来。我一拧身,唰!闪电一旋,又朝我的胸口刺过,我又一退,叭!这道光凭空打了一串爆响后,又朝我脖子绕过来了。 真是一个难斗的娘们儿呀。怪不得苏道长不肯上来对付这个娘们儿呢,这货的本事确实非同小可。 思忖间我又向后一拧身,同时耳中听到叭叭叭!一阵的乱响,然后破开的舱门瞬间化成了一堆的木屑。 与此同时我听到这东洋女人喊了一声:“你快走!” 她的意思是让狄野快点离开。狄野当下也不掐手指头,我只隐隐见到他朝东洋女人一抱拳,跟着说了一声:“回见。” 这货撒丫子就要冲过门口溜之大吉。 而东洋女人则加快了攻势。 我借了对方的攻势,先旋了一下身,让身体挡住门口的破洞,跟着又朝前探了一步。这时狄野刚要转身,我则抓了个机会,抢进舱室然后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三弦琴。 东洋人喜欢听这个东西,所谓的艺伎,还有东洋人唱的那个歌儿,都是用这三弦琴来伴奏。我拿到琴后,东洋女人一愣间,叭的一甩链子剑直接我胸口就刺来了。 正好我握了琴头,把这实木做的三弦琴往链子剑上一磕打。 链子剑一转,刚好就把琴缠上了。 就是这么一下,我没等东洋女人发劲,抢先发了一道劲,用力的一震,东洋女人哈!她站了个马步,两手握剑,要把这三弦琴给碎开。我抓电光火石的一瞬间,果断松开了手后,然后砰嗡!三弦琴报废的同时,我人已经冲到了东洋女人的近处。 女人一愣,伸了一只手,想要去掐诀,用术法一类的东西来制我。 可她手指再快,能有拳头快吗? 砰砰叭! 两拳刚好印在她肩膀,肚子上。最后一声叭,是反手一巴掌,抽在了她的耳朵后边。 这女人声儿都没一下,扑通一头就倒地上了。 而此时,狄野刚刚退到了门口。 我直接一拧身,唰!同时提手,一把拿住这货的衣领向后猛劲的一扯。 呼! 狄野飞了两米,扑通落到了舱室的甲板上。 搞定后,我没多说话,直接伸手按在了狄野的脑门上。 大概过了两分钟的样子吧,我看到了全部。 狄野他应该是这条游轮下的那个堂子的总策划师,他一手打造了这么一个体系,并通过跟一些国家中的恶势力联络,从而让他们弄到了相关的人员。 这些人就是我不久前在堂子里见到的那些年轻的小姑娘,小哥。 他们在船 上最多呆半年,半年后,就会被送回自已的国家。当然,这半年虽说过的不是人日子,但却可以狠狠的赚上一笔。半年后,又会有一批新人以工作人员的名义上这条船 。 至于打黑拳,杀人的那些家伙,基本就是各个组织内部的流亡人员。 没地方去了,受人通缉,然后让他们捞来后,简单培训一下,就提供给有钱人取乐了。 此外毁船的工具确实存在,并且这也是狄野整个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部份。 那玩意儿是一个装置,是他花重金在一个老毛子手里搞到的。它长约五米,直径将近有一米,内部有一个汽油发动机,可以提供动力。然后那里面还有一个简单的,通过芯片控制的制导系统。当借助遥控器把这玩意儿启动后,它会自行脱离船体,接下来,在海水深处迂回大概三百米后,它能用一个很高的速度,用它前端锋利的金属结构撞上船体,并在发动机的持久力量作用下,对船体产生强大的破坏。 再然后,船就会漏了。 船漏,海难就产生了。虽说依靠现代化的救援手段这一船人不可能全都喂鱼,但大的伤亡还是不可避免的。 我找到这些想要了解的东西后,我定了下神,伸手在狄野身上一番的查找。然后我看到了那个好像卫星电话大小的遥控装置。 这玩意儿显然并不是,摁下就行的,它需要先连接,连接上了后,还要激活那装置上的系统。 眼下,联接已经完成,系统等待按ok激活。 我扫了一眼液晶屏上的英文字母,然后我先点了取消,后又用力一握,转眼,这玩意儿碎了。 狄野面如死灰。 我没太理会狄野,而是想着从狄野脑子里搜出来的那个人。 那人没有名字,只有一个外号叫’海鬼’。 海鬼是章玉海请来的一个高人,这个高人就隐藏在这条船上,他可能是这船上的一个员工,也可能是这船上的某个乘客,总之,这人的手段很强不说。他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已的身份。 海鬼是这船上的真正杀器。 因为,有时候,章玉海也会接一些杀人的单。 比如之前那位幻门的左师父,他就是让海鬼杀死的。 并且,包括狄野在内他也不知道海鬼什么时候动的手,怎么动的手,反正最后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 至于秦冷岩,这小子是半年前偷偷上过一次船后,他的心就奔着这边使劲了。 此外最后还有一个很关键的事就是。 有人在加拿x通过一个秘密的方式约见了章玉山,在付给对方一百万刀美金的定金后,那个人要章玉山取了计大春的性命。 然后计大春上船,然后? 我思忖至此,脑子一转间,我突然醒悟 好个计大春呐。 你果然布的一手好局,因为我若没猜错的话,那一百万美刀,不是别人出的,它就是计大春的,计大春请人杀自已,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灭了海鬼! 剑走偏锋,兵不厌诈。 这个计大春,他简直是人精中的人精啊。 这一步步的棋,这一个个的安排,全都让他玩的井井有条。 只是接下来,这条船怎么办? 我正思忖呢,此时苏道长突然领了叶凝和聂大娘找了过来。 一到门口,苏道长看了眼屋内的形势,她伸手拿起那把链子剑说:“厉害,这链子剑,现在我知道 的,满世上只有两个人玩出的它的真正威力,这女人算是其中的一个,你把她给拿下来,这手段,佩服。” 我笑了下:“道长什么时候也学会夸人了。对了,下面搞利索了吗?” 叶凝:“毁了,全都毁了,那些符,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毁的干干净净。” 我点下头又问道长:“这条船 怎么办?” 苏道长一笑:“这船不是他章玉山一个人的,上面还有好几个董事呢,只是一直以来章玉山让其弟章玉海一手做大,几乎垄断了这个船大半的收入。董事们一直不开心。所以,就有了这么一个局。现在证据我们握在手中,此外那东西,想必也让你给破了。” 苏道长看了眼地面上的那个手持的无线遥控装置笑了笑后又说:“所以,这船又回到了那些董事的手中,而章玉山之前的那点股份,将由几位董事出钱给他退回去。” 我听到这儿,当下对苏道长说:“那我们的任务呢?是不是也该结束了?” 苏道长一怔,复又说:“关仁,不是我卖关子。你的一些事情,我专门打听过。我知道,你这么积极主动的入这个江湖,你是为了一个人,那个人姓周。” 周师父? 我一听这话,当下没有继续表态,而是一字一句地问:“那苏道长对此有什么高见?” 苏道长:“多的话,我不说。我只给你一句话,你要想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你就得找到海鬼。” 我笑了下:“拉着我,让我跟你一起去对付海鬼,对不对?” 苏道长:“确实,如果你非要一个理由的话,我只能给你这么一个理由了。此外,我之前对你做过的承诺,仍旧有效。不过,前提是,我可以活下去。” 我看了眼苏道长,我摇头暗暗道了一声无奈。 没错,这就是江湖,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敌人并不是敌人,朋友也并不一定真的是朋友。 一切都有目地,有目标跟着。 合作,变脸,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生。 就像苏道长,这个时候,她跟我是朋友,但最终呢? 一念之间! 过了一念,她亦有可能出手杀了我。 不过,反过来想,这也恰恰是高术江湖的魅力。 人,就是在这样无常的恶事中,经历一番番的打磨,从而最终用自身的实力,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 “好!我答应你!“ 我对着苏道长说。 苏道长:“我们走吧!” 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当我们离开这里来到船舷时,只等了大概六分钟,远处就开过来了一条小游艇。很快,游艇接近了游轮,在附近停了下来,跟着,又慢慢荡到了游轮的边上。 而此时游轮早已经熄火了。只因这是在深海,再加上时间处于凌晨,所以,没人察觉发生的一切。 游艇上来了好几个人,这些人爬上了游轮后,有两个中年人跟苏道长问了一声好,又看看我们后,他们领人就去做后续的处理工作了。 跟这些人做过了交接,我们又沿他们来时的路线,顺着船舷旁吊的一个绳梯,慢慢来到了游艇上。 游艇不是很大,但装十来个人绝对的没问题。 此外,艇里只有两个负责驾驶掌舵的年轻人,而这两个人我看着像是霸王正道里的人。扔沟夹技。 多的话没说,到了上面后,游艇启动,直奔大海深处破浪而去。 开出去十分钟。 我正要问身旁远眺海面的苏道长,咱们这一行要去哪里的时候。 突然,我发现有一条小船,正在用一种极快的速度朝我们接近。 游艇轮机室里的一个年轻小伙跑过来,他找到苏道长问,这条小船怎么回事。 苏道长看了一眼后说:“不管它,我们继续走我们的路。” 就这样,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岛上。 而当我们跳下海,游了几分钟,又趟水来到小岛上时,我见到那条小船也在远处抛了锚,然后上面陆续跳下来了四个人。 这四个人,先是游了一段时间的海水,过了一会儿后,他们又慢慢地趟水上了岸。 我看了眼一身湿衣的苏道长。 后者咬了下牙说:“走,过去看看,这四人是哪儿的人,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几人快步遁 了过去。 待来到近处时,我抬头一打量,视线所及,我在这四人中一眼就见到的柳先生。 并且,柳先生的情况很不好。 他肩上中了一招,正不停地流着血,此外,他的两手也让人用两个精钢的手铐给锁上了。 第六百一十八章 真正败类的嘴脸 柳先生看到我他神情非常的意外,但只是短短的一搭眼,随后他就不说话了,而押送柳先生的这三个人却显的神采飞扬,他们底气十足地抱着臂。然后安排了其中一人看住柳先生,剩余的两人,大步流星地朝苏道长走过来说:“免贵,鱼烈,这位是我二弟鱼英,那人为小弟鱼雄。鱼家。东洋京都一脉鱼择江后人,在此见过苏道长了。” 我一听这话,先把心里的杀念给收了,复又去看苏道长。 苏道长微微点头说:“嗯,久闻刺客一脉在国内已几近失传。许久前,就听说东洋还有这一脉的后人。由此可见,我华夏古术真的没有完全消失啊。” 鱼烈抱拳说:“苏道长多虑了,鱼家在东洋并非我父亲鱼择江一脉,除去京都,北海x还有我叔叔的一脉一直在发展。” 苏道长:“嗯,不错,不错。这次,你们鱼家兄弟上船为的是什么事?” 鱼烈一指柳先生说:“还不是为这东洋人,这个东洋武士,依着身手强健,竟敢蔑视我华夏古术。哼!当年,这家伙的师父,跟我验证一下武道上的修为。没想到,那人行招到半路,他竟然施放暗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来害我。” “哼,我修的刺客一术。岂能中了他的暗器?于是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把那东洋鬼子给办了。但我万没想到,那人还有这么一个徒弟。” “哼,我本不想与其纠缠,可没想到,他一路追到了青x。哼!我大中华之地,岂能容这区区东洋武士胡来。再加上,我不想惊到国内同胞。于是,就约了他到船上比拼一番。” “哼!到了船 上,我以为他本事很强。哪里想到,他还是那副三脚猫的手段。哼!他都不如他那师父,是以我三两下收了他后。哼,这东洋人竟然要自杀。” “唉,我华夏武者,仁字当先。我岂能让他白白死掉。所以,我就出手拦下他。哼,想不到他死意以绝,竟要跳海自尽,无奈,我们兄弟就擅自把那船上的一条小船放下,到海中救了他。” “哼,这人让我们救了,一个谢字不说,他还要想办法暗算我们兄弟,哼!出乎无奈,我们只好把他的两手绑在了一起。唉,这东洋人,真的是脑子太死,太死了。” 鱼烈是个高手。 他是高手原因就是,他这人撒谎,说假话,跟说真话一样,脸不红,心不跳,一切都是那自然,那么随意。我相信这是刺客中的一种术法,他肯定接受过这方面的专门培训,要不然一般人很难有这功夫。 是以,单就这份本事而言,如果不把手搭他脑门子上好好的听一听,我相信包括我,还有苏道长在内,都无法获知他这番话的真实性。 万幸,我知道这三人曾经用卑鄙没下限的手段伤了顾小哥。 万幸我同样知道在侵华战争期间这伙人在咱们国内干的都是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因为倘若我们回顾整个八年抗战的历程我们就不难发现。 真正让人恨之入骨的,可能不是凶残的东洋人,而是汉奸! 没有汉奸,东洋人不会那么快占领全国。没有汉奸,东洋人可能不会制造一场又一场的大屠杀。同样没有汉奸,我们也不会死去那么多英勇的先烈。 最最可怕,最最可恨的,就是这些个汉奸,败类! 鱼家三兄弟和柳先生之间肯定有什么恩怨,此外我敢说,搞不好鱼家三兄弟也是神秘海鬼留的一个后手。 最后,这件事只能说柳先生倒霉了。 同样,这也说明多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没办法,柳先生的汉语水平,仅局限于几十个字内,并且就这几十个字,他尚且都搞不懂每个字的真正含义。至于英语,他也局限于那十几个单词而已。 他唯一说的好的,流利的就是东洋话。 而包括我,叶凝,聂大娘和苏道长在内,我们谁都不会说东洋话。 可怜的柳先生啊,我猜他身上现在肯定背了层层的误会。 但想消除柳先生身上的误会,就必需解决鱼家兄弟,鱼家兄弟手段没下限,再加上我不清楚现在苏道长的心向着哪边,所以还得迂回一番,找到机会才能下手。 于是我对鱼烈一抱拳:“好,好兄弟,我这人最痛恨的就是东洋人了,我看到东洋人,恨不能一拳打杀了他。哼!” 我亦哼了一声,然后我走到柳先生面前,盯着他恶狠狠地说:“你个东洋人,我先杀了你再说。” 说完我翻掌一记劈拳就下去了。 柳先生懵了,完全一副傻掉的样子,呆呆地看着我。 而这时,鱼烈突然喊了一嗓子。 没错,我等的就是这一嗓子。因为按照这三人的性子,柳先生对他们要是没用的话,他们早就将对方给杀了。然后拿着一副尸体来跟我们白话这个,那个。 但他们没有下手,重要的原因就是,这柳先生还有重用。 但我没停手,我把手放在了柳先生的脑门上。 手掌借机刷了一下他的脑子。 我看到了,虽然时间很短,大概只有那么三秒的功夫,但我知道柳先生为啥找这三个人了。 柳先生的师父确实是死在鱼烈手中,不过并非正大光明的比武,那位老人家是被人暗杀的。 暗杀的原因则是老人家不想掺合某些别有用心人组织的行动,老人家不想让自已的一身功夫,成为某些黑心人手中的工具,老人家更加不想让这一身的功夫挑起两个国家武道间的矛盾。 老人家不想让自已牵涉正字,更加不想牵扯商业,经济。 老人只有一个追求,就是武道的极致。 可这个世界,是不想就行的吗?是不答应就可以的吗? 当然不是了。于是,某些人就请了鱼家三兄弟,让他们出手,利用一个阴险毒辣的计谋把老人家害死了。 而柳先生的目地也非常简单。 就是四个字。为师报仇。 他动不了真正主谋,可他还可以朝那些刺客问罪。 所以,他盯上了鱼家兄弟。 只可惜,柳先生这人太直性了。他的心眼子,远没有这三兄弟多,然后他以为是公平的比武。没想到,三兄弟却用喷雾麻醉品,把柳先生给迷倒了。之后,鱼英还刺了柳先生肩膀一剑。 完全没有下限的手段。 真的,一点下限都没有,我利用三秒看过这一切的时候。鱼烈说话了:“这位兄弟,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们每个人都恨不得踏平那个岛!” 他伸手一指某个方向后,又拍了胸口说:“但我们要克制,这个家伙,不可能让他死的那么便宜,我们要慢慢的折磨他,让他还偿还当年祖先在我们那里犯下的罪行。” 鱼烈振振有词。一身的正气! 此外这人长的还不错呢,浓眉大眼的,完全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儿。 相由心生,是对普通人而言。 一般的普通人,可能因先天五行格局等等的不同,再加上后天生活环境的不同,造就了不同的心性,进一步就有了不同的相貌。 但对这一个高术江湖上的大小练家子而言。 看相,就着了相了。 我这时,希望苏道长稍微的疑一下,哪怕疑一下也行,然后我找个机会,把真相给合盘托出来。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 苏道长接下来的话,让我心里打了个激灵。 “鱼择江的后人,果然是了不起呢。” “八x年时候,在印度x西亚,几个当地的巫师控了一批华人,然后要勒索一笔钱。我们几人过去处理那事,正好遇到了你父亲。” “他帮了不少的力,有几次,说起来,他还算是救过我呢。” 鱼烈微微一笑:“遇见同道,出手相救,这是本份,大家都是中国人,在外理应团结一致对外。” 苏道长感慨:“也是巧啊,这一晃许多年过去,竟又在这个小岛上见到了鱼家的后人。嗯,不错,不错。这东洋人,啧啧。” 苏道长看了一眼柳先生,目色中一派的嫌弃。 妖邪当道,是非难分呐。 若非顾小哥出事,若非我听说了鱼家的过去。 恐怕今天我也得让这三人给蒙了眼。 眼下,苏道长让这三个家伙给唬住了,那么我呢,我得怎么办? 岛上还有大敌。 海鬼不除,时间久了,这因缘肯定也会印在我的身上。 是以,柳先生,就先委屈你了。 我且走一步看一步,寻到一个机会,再来救你吧。 我看了眼柳先生。 后者,一脸的死色,闭了眼睛,咬紧牙关一句话都不说。 我这时松了手,缓步走到了叶凝身畔。 叶凝看见我,她给了我一眼色,我示意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这时鱼烈向苏道长说话了:“对了,苏前辈,你们一行几人,怎么跑到这么一个荒凉的岛屿上来了。” 苏道长没隐瞒 ,她把事情来龙去脉一一讲过。 鱼烈拍胸说:“苏前辈的事,就是我们鱼家兄弟的事,道长尽管放一千万个心,这个海鬼,甭管他藏在何处,我一定助苏道长一臂之力将其拿下。” 苏道长:“好。” 鱼烈得意非凡。末了又一挥手说:“快,老二,你去弄些干柴,我们生一堆火,把衣服烤干,然后一起去找那海鬼。” 我自告奋勇说:“鱼大哥,我跟他一起去。” “好,好,有劳小兄弟,有劳小兄弟了。” 我起身这就跟鱼英一起往沙滩后面的林子里走。 身后,几个人则开始找一个避风的地方来生火。就这么,走出三十几步,待远离众人后,我对鱼英说:“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后者笑了下:“没听说吗?鱼英。” 我一怔:“噢,英哥。” “嗯,你是刚入苏道长那个门的吧。” 我点了点头。 鱼英:“好好的干,往后你们的前途可是一派光明。” 我说:“今天见到三位大哥,有仰大哥们的处事手段。小弟万分的荣幸,对了大哥,这岛,咦,上面怎么好像还有楼房?” 鱼英扫了一眼说:“废弃的基地,二战时候,东洋人,还有老毛子,他们在这一片海域的岛上建了很多的基地。现在他们都说这些地方是他们的。其实小兄弟你知道吗?这些岛,都是我们中国的。”庄共央划。 鱼英目光深远,眺望密林深处,振振有词地说着。 我惊讶。 鱼英复又说:“而振兴收复的重任,就落在我们这些人身上了。” 我听罢:“那鱼大哥目前在哪里安身?” 鱼英一敛目:“我们在东洋,但每一天过的都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啊。你知道,一个中国人,身处那样的环境,我们,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但是没办法,我们有更重要的任务。” 我好奇:“什么任务?” 鱼英看了眼四周,他小声说:“我们是得天授之人,在跟东洋的神秘组织做着生死的斗争。小兄弟,别问那么多,修行不到,全都是谜。等你修到那个地步,你就能明白一切了。快,快捡柴吧。” 我看了眼鱼英,弯腰下去捡了两根枯树枝,又抬头问他:“鱼大哥,你知道国内有一个人叫关仁吗?”鱼英点了下头:“那也是一个小英雄,年少的英雄,我知道他也一直在跟东洋的恶势力做着斗争,很好的一个人,并且他很强大。” 我笑了笑,又伸手一指前方说:“咦,那里好像有很多的枯树枝。” 鱼英当下跟我一起过去拨开草丛,走到了树枝的近前。 到了近处,我唰! 瞬间,我整个人先是一化,跟着抬手,叭!一记劈拳就给鱼英定在地上了。 鱼英一怔。 他身子骨一抖,竟要使什么身法来抖开我打中他身体里的劲。 我跟着又是一拳叭! 拍中后,我探出拇指,先在他胸口膻中一拧,后又捂了他的嘴,随之将另一只手放到了他的头顶。 劲一探入。 唰! 眼前呈现了许多的画面。我一一扫过,最后,我得知了真相。 一个很简单的真相。 三人上这条船,那是因为他们三人接了一个单。 这个单,是他们的老爹鱼择江发出来的,单子的内容很简单。 找个机会,杀了苏道长和计大春! 层层的暗斗。 我稍加分析,断出这个单极有可能是陈正送出来的。而陈正借这个机会,他又可以除去霸王正道的两个骨干力量了。 可惜,陈正应该是没算到我。 所以,他这一单,败了! 接下来,我又仔细搜了搜对方的脑子,转尔找到一些与这一单关的东西,外加柳先生掌握的一个秘密内容后。我掌心吐劲,哼! 鱼英,就此魂飞魄散! 海鬼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再加上鱼家兄弟,我们一行人搞不好要吃大亏。 杀了鱼英,三兄弟的合击功夫就使不出来,等下即便他们动手,我也有十成的胜算。至于苏道长,我在她心中的重要性,应该比这三兄弟要强。 所以,既杀之,则示之! 心念一定,我抓起鱼英的头发,一步步就朝外走去了。 刚走出林子,就听苏道长在喊:“人呐?” 鱼烈也在喊:“人呢?怎么出去这么久没回来?” 我借月色,一步步徐徐移了过去。 鱼烈见我,他一怔:“我二弟呢?” 我咬牙,冷冷说:“杀了!” 就是这么简单,杀了就是杀了。 之前不杀,是因为我担心他们三人合击的阵,另外我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路子,打算,计划等等这一系列的东西。因此那会我要是出手的话,就真的是莽撞了。 现在不同。 借机会,我从鱼英脑子里得到了想要得到的一切。所以,没什么废话,直接出手就是。 鱼烈呆了。 鱼雄也是一副傻掉了的样子。 苏道长先是一怔,复又用无法相信的语气对我说:“关仁,你,你怎么?这,没听说你们争吵啊,你们这是,这是怎么了?” 鱼烈眼珠一转:“好,你,原来你是关仁。我听说你是一个小英雄,你是个人物。可,可你怎么,你怎么,杀我的二弟,你,你这人好狠呐,你,你这人简直不是人。你,对,你不是人。” 他伸手指了我,一身的’正气’。 我大踏步过去,拎起了鱼英的身体,重重的一扔,扑通,这堆肉就掉到了沙滩上的一块礁石上。 “啊!“ 鱼烈一捂胸口,五官一阵的扭曲。 “你,你太狠了。你,这是为什么呀。”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杀了,就是杀了,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第六百一十九章 苏道爷发威了 苏道长用一副不理解的神情看着我,我没跟道长过多解释,因为解释没有用,但我相信道长她身上也有跟我一样的本事。行了,多的话不说。动手。 临动手前我给了叶凝一个眼色。其实这个眼色也是多余,因为我跟叶凝心气相通,即便不用眼色,她一样知道我要干的是什么。 没错! 我要杀人! 我直接就奔鱼烈遁去了。 后者一声大吼:“好你个叛徒!民族败类,你竟敢跟……” 后面的话我没让鱼烈说出口,因为大拳头已经轰过去了。鱼烈身手不弱,他一拧身的功夫,就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剑,然后身体一缩,人好像一根弹簧猛地一下缩到极致后,他哈! 一声大吼的同时。先是一拳轰我的架子,跟着手中那根好像枪刺似的短剑直奔我胸口就刺来了。 手法很干净利落,看得出,身上确实有很强的功夫。但是,他太慢了! 砰嗡! 我抢出一拳,用比鱼烈快的速度,一下子打中了他的拳头,然后一拧身就将后背递给了鱼烈,与此同时,我再用胳膊夹住鱼烈的握了剑刺的手臂,下一秒正要发劲的时候,我看到苏道长冲过来了。 我没动弹,直接原地一掰步,八极贴山靠的劲,结结实实就打在了鱼烈的胸口上。 砰嗡! 这一下打中对方后,瞬间就把这家伙的气息给震闭了过去。 而此时。苏道长的掌刀也奔我脖子掠过来了。 我盯着她的掌刀。一扭头间隙,我低声说了一句:“你敢不敢听一听这人的脑子。” 苏道长一怔。 我低吼了一声:“前辈!你敢不敢听听这人的脑子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苏道长看着我怔了一下,然后她徐徐说:“搜魂,这法子,好像有些毒辣了吧。” 她话音刚落,我就听到她身后,砰的一声响,然后一道身影先是高高的抛起,末了扑通一下落到了苏道长的脚边。 她侧过头一打量。下一秒,她小惊了一下。 鱼家的老三。鱼雄先生的两手各握了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手枪。 但此时,他扣不动扳机了,因为他的胸口已经塌下去了。 我笑了下:“这个正道的家族,他们看来很喜欢玩枪儿呀。” 苏道长再笨,事情到了这个地方,她也能联想点什么了,当下她往前紧走了两步,绕到我身后,伸了手臂往鱼烈的脑门一按。 五秒后。我看到苏道长的脸变了。 惨白,惨白的颜色,此外还有一丝汗珠,在鼻尖浮现。 “不可能,不可能!这人?” 苏道长松开手,一把就拎起了鱼烈的脖子。 我这时,绕到鱼烈的后背,伸手给他后心揉巴了几下,让他把一口气调匀。随之,待他睁开眼的时候,他看到的正是苏道长那副极度不相信的面孔。 鱼烈这时镇定自如:“前辈!你的人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要杀我的兄弟,你给我一个说法。” 苏道长冷了脸咬牙说:“你们鱼家的人,都是这么口是心非吗?你们撒谎的本事,都是这么的高吗?你父亲鱼择江,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鱼烈先是一愣,但转眼他就笑了。 他脸上的五官全都挤到了一块儿,弄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后,他一收笑脸,用阴冷的声音对苏道长说:“你一个修道的老婆子,你哪里知道刺客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今天,我告诉你,刺客最重要的心法就是两句话,一是藏好自已,第二句话就是不择手段。” 鱼烈的话刚结束,我突然看到他身体一扭。 这么一扭的动作,我本以为他想脱离掉苏道长的掌控,可转念我感觉不对了。他一扭间,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叭嗒响了一声。 而几乎在这一声响起的同时,鱼烈动了一下他的左腿。 可让我奇怪的是,苏道长并没有发现这一点,她好像沉浸于某种极度震撼的事情中不能自拔了。 然后,鱼烈的膝盖屈起,一柄闪亮的剑刃破开裤子直奔苏道长的小腹刺去。 我不知道苏道长这个时候,怎么就走神儿了。 但我不能让她白白送死,所以当我感觉到那叭嗒一声响有问题的时候,我的身体也动了,直接就化开,然后用蹲着跑的功夫,唰的一下遁到了鱼烈的身前后,在那柄刃锋即将刺入苏道长小腹瞬间我身形爆起,轰!一记炮拳,牢牢轰在了鱼烈的中丹田位置。拳劲透体而入,碎了鱼烈的内脏后,我又一收一震,砰嗡,喀嚓,数段碎骨冲开鱼烈后腰,裹着一股血肉,冲到了他身后一米多远的空地上。 鱼烈瞪着眼,他死死地盯着我。 “你,你怎么知道的,我鱼家一脉,藏字的功夫,从没有败过,从来没有露过。你不能看出来,不可能的。” 我移到鱼烈面前,扫了他一眼说:“国内,青x,你们三兄弟杀了一个人,那人姓顾对不对?” 鱼烈一怔:“是又怎么样?” 我说:“他没死,另外,他是我兄弟!” 话音一落,一掌劈下,叭! 劈拳劲直接透入鱼烈的颅骨,然后将他一身精气神劈了个粉碎! 杀了鱼烈。 我又探了下鱼雄的气息。 叶凝这时说了一句:“死了,死妥妥的了。” 我起身,看了眼目瞪口呆的聂大娘,我对苏道长说:“道长功夫应该不会如此的不济,究竟是什么事。” 苏道长喃喃说:“我搜了他的魂,我搜了他的魂,可是,鱼择天,鱼前辈他,他怎么会?怎么可能?那是我非常敬重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怎么,怎么事情是这个样子?” 苏道长本事确实是很大。 我费尽这么大的辛苦,学来的这一身本事,我想她通过她们这一门的功夫没费什么大力就全都学来了。 但苏道长由于学的是系统功法,不是亲自去人世间走上一回,不是亲自去经历那些东西。所以这功夫上,我不是夸大,但我感觉,她的基础尚没有我的基础好。 齐前辈说过,世上没人能走证众生这一条路。 古时有,但现在已经没了。 因为,没人有那个机遇,没人有那样的师父,也没人能有那么大的勇气。 而通过这条路修来的功夫,其基础,各个方面才是最最扎实的。 扎实体现在哪里?就是性子不易受到外界干扰而产生种种的魔障。反过来讲,像苏道长现在的情况,就是她看到真相后,心里生出一丝的魔障了。 此外苏道长搜了鱼烈的魂,她心神受魂中所呈现的种种景象撞击,一时放大了脑中所忆的过去情形。是以,刚才鱼烈动手的时候,苏道长的心神却仿佛入了时空隧道一般,回到了过去的与鱼择江相识的某一天了。 我没急于叫醒苏道长,而是安静地看着她。 我等了大概十几分钟,末了苏道长突然一声厉吼:“孽障!” 她伸手一挥,拳心向上,对准地面鱼烈的身体轻轻打了一下。这看似轻轻的一拳,但冲到我感知里时,它不轻啊,不仅不轻,反而霸道 的让人叹为观止。 这才是死拳! 真正精气神合一的东西。 轰! 地面突然就轻轻震了一下,然后我看到鱼烈的身体弹起,又落下。旋即,他口鼻全都涌了鲜血,然后两颗眼珠子就这么让苏道长给震爆了。 强悍! 这女人真的好厉害。 看来她身上的功夫,藏的也很霸道呀。 我暗暗留了个心后,向后稍退一步,我负手对苏道长说:“前辈可曾看清真相。” 苏道长长舒口气,神情又恢复了霸道冷然的样子。 “看到了,当年印度尼x亚那批华商让人给绑了,其始作俑者者就是鱼烈的父亲,鱼择江。鱼择江眼见我们插手此事,他怕事情闹大,于是假意投靠我们,又亲手将那几个印度尼x亚的巫师给杀了。” “我那时修为尚不高,但见鱼择江大义凛然,敢担当,敢向前冲。我在心里已是把他当成了一位景仰 的前辈对待。可是我没想到,他鱼择江居然瞒了我几十年!” “他一直在骗我!而这次,他竟然派了他的三个儿子来杀我。他的心,真的是好狠,好狠呐。” 苏道长吸了一口凉气。 我扫了道长一眼,又看了看地上的死人,我心中暗道,道长您的手段也是好毒,好毒啊。 行了,既然已经搞清楚了真相,该是给柳先生解开的时候了。 我在鱼家兄弟三人身上一通的翻找,末了我找到了两把钥匙,这就转身过去给柳先生手臂上的钢铐打开。柳先生解开了手铐,他抬头用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示意叶凝盯紧苏道长和聂大娘,然后我和柳先生交流了起来。 基本就是各种手势,语气,神态,然后交流了半天,我明白柳先生想说谢谢,并且他还说,虽然我救了他,可他还是希望在机会合适的前提下,跟我比一次剑。 我知道这种事情是一码归一码。 比剑是一回事,救命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尊重柳先生的意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后,我开始检查他肩上的伤。 伤势不是很重,只中了一剑,并且还没有刺到骨头上。 当下我转身,跟聂大娘要了一点红伤药,这边刚替柳先生敷贴上。我就听到岛中密林深处的一个角落,哇哈哈哈哈,哇哈哈哈!连爆了两记鬼气森森的笑声。 笑声一爆的同时,哗啦啦啦,一片的鸟雀被惊起,然后掠出林子,在空中盘旋一圈后,又回到了林子中。 我没动,而是转身看了眼聂大娘。 大娘则去看她的师父。 苏道长仰头长长舒过一口气后,她一字一句地对着天空说:“我闭关十年,我修了十年的功夫,我以为自已有了夺天造化的本事了,我以为自已可以在这大大的江湖做我自已想做的事了。可是凌微啊,凌微!这江湖远非你想像的那么简单啊!什么是敌?什么是友?曾经帮助过的长辈,居然是害你的人。而原本一起对立的年轻晚辈,一个你凌微曾经看不上眼的年青人,却又一次又一次的救下了你。凌微,凌微!” “唉!世间事,果然非经验能判读,世间事,果然无常,无常,太无常了。” 叶凝这时走到我身边,她轻轻碰了一下我的手臂说:“苏道长这是怎么了?” 我看了眼聂大娘,小声跟叶凝:“徒弟是练功练的精神不好了,师父,是闭关闭的,性子闭傻了。”话音一落,聂大娘拧头瞪我一眼:“说谁傻呢?” 我咧嘴一笑,伸手一指柳先生说:“他傻。” 柳先生倒也是应景,他这会儿,正对着一个方向呆呆地发愣呢。 聂大娘看到他的样子,先是一笑,可待她笑过后,却又不笑了。为什么,因为柳先生哭了,他面对一个方向,扑通跪在了地面,然后用他们东洋话,哇啦哇啦地说了一通后,他放声大哭的同时,他朝着一个方向不停地磕头。 这次,不用翻译,不用打什么手语,我也明白柳先生在干什么。 他是在告诉师父,您老人家的仇,已经报了,当年杀害您老人家的人,他们已经死了。庄估岛才。 他拼命磕着头,大声地哭诉着。 就这么,他足足哭了能有五分钟,柳先生突然转过身,然后朝着我开始磕起头来。 我见状急忙跑过去,一把将他扶起来。 语言不通,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只好给他扶起,然后一个劲的摆手,示意他不要这样。 柳先生非要磕。 我拦着他,就是不让他磕。最后他挣不过我,他只好用手比划,比划来比划去,还是说不清楚。最后,他一急,冷不丁就冒出了一个字眼。 兄弟! 兄弟! 他拍着我肩膀,又拍他的胸口,一脸认真地说着这两个生硬的中国字。 我一疑,反问,兄弟? 柳先生咬牙,兄弟,兄弟!他反复拍着胸口。 事实就是这么的无常,这柳先生是个东洋人,我们曾经为之痛恨的小鬼子。可我搜过他的脑子,他脑子里没有对那个高高在上的什么x皇的忠诚。他唯一对之忠诚的是他的师父,那是第一位,第二位就是他的剑道。 除了这两样,他什么都没有,真的,他的脑子非常简单。 我答应柳先生了,我交下他这个东洋兄弟了。虽然我们之间还是要比一场剑,可那又能怎么样呢? 虽然他是东洋人,可又能怎么样呢? 这一刻起,他是我的兄弟了。 当然,在我心中,国家永远站在第一位! 就是这么简单。 一番的感慨过后,我回头看了眼苏道长。而当我的目光跟苏道长眼神相撞的时候,我告诉自已,老道姑要发威了。 其实苏道长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都保持着闭关时的那份领悟来的天人合一的淡定和从容。 但鱼家兄弟是一个突破口。 然后从这一刻起,那个一身道韵,淡然安定的道姑不见了。取代的是一个一身杀气的女道爷! 所以这个时候,我并没有太担心自已。我担心的是苏道长,我怕她起心魔。 功夫越高,魔障越可怕。并且魔障降临,根本没有任何的预兆。往往就是一念之间,不知不觉,那只踏在道途的脚 ,就走到魔路上了。 “走!上山!” 苏道长淡淡对聂大娘说完,她也不理会儿我们几人,就这么一步步奔那个发出狂笑音的地方走去了。我这时拉了一把叶凝,然后我给了她一个小心的眼神。 叶凝会意,随之我们几人跟在道长后边,一路疾行。 刚走到林子边上,还没等我看清楚隐藏在草丛中的小路,突然,啊! 四周响起一片的喊杀音,转眼,五个人各拿了一把上了锈的大破战刀,嘶吼着就奔苏道长扑去了。 苏道长负手而立,朗声高诵:“一群小鬼子的恶灵,怎么着?附了身,想来吓唬我吗?给我破!” 苏道长没掐诀,也没做任何的手势,她只是把大拇指含在掌心的位置,转尔向前一打。 砰嗡! 空气爆了一道震响后,那遁过来的几个人立马好像木偶似的,呆立在原地不动弹了。 “一群的小阴灵,还想在我面前逞能耐?” 苏道长冷冷扫了四周一眼,她突然负手抬头高声喊说:“海鬼!你听着,我苏某人来这岛上了,你若是个男人,你就出来,跟我这女人证一个高下。你若不是个男人,好!你藏。但你不要让我找到,找到的话,我先把你变成女人再说!” “走!” 苏道长一挥手。 聂大娘低了头,乖乖跟师父后头,一路撒丫子前行。 叶凝这时转身看了我一眼说:“这道长,好生威猛啊。” 我不无忧心:“怕不是什么好事啊,咱们快点跟过去吧。” 叶凝回了一声好。 当下,我拉起了柳先生和叶凝 一道直奔苏道长追了过去。 第六百二十章 疯了的道长和可疑的计大春 这会儿的时间已经很晚了,天色极黑,山林中也生出一层又一层的大雾。我跟在苏道长身后,劈开层层的灌木,一路就来到了位于半山腰的一处废旧基地前。 让我打死的那个鱼英曾经跟我说过。这地方以前是小鬼子和老毛子互相争抢的军事基地。战后,这处区域成了争议地带,所以双方都没有任何人登岛驻守。 眼下我们到了这片庞大的建筑群前,苏道长负手而立,目光冷冷地盯着身前的一片建筑高声喊道:“海鬼,是男人就正大光明的出来。我苏某人答应你。若你有杀了我的本事,我甘愿把这条命交给你。出来呀,你若是一个男人,就出来跟我见上一面,出来!” 苏道长真是霸气! 身上那道气势,劲猛十足。她这么一喊的同时,我听到建筑群里哇哈哈哈!又爆起一连中的狂笑。 苏道长:“装神弄鬼纯小人!你这是在找死。” 一句话吼出,苏道长突然抬脚踢起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这块石头凌空跃起,待落到她胸前的时候,苏道长伸手化掌,拿掌心对着石头一推,同时嘴里吼了一声,给我去! 嗖! 石头爆起了一串的尖啸音。 紧跟着一百多米外的一个窗子上,在发出砰的一记爆响后,一多半的窗框就这么碎了,然后石头直冲进了屋子里。 “出来!有本事,你给我出来!” 唰唰唰! 几乎眨眼功夫,破旧的建筑群后头就闪出了七道身影 ,这七个身影手里都握了长长的刀锋,他们压低着身形。好像鬼似的嗖嗖奔苏道长杀过来。 我见人多。当下给了叶凝一个眼色,示意她守在这里不要动,然后我好过去帮把手。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苏道长压根儿没有让我帮手的意思。她探脚 一拧地,人借了力,唰的一下就遁出去了。 这动作真快呀。 等我看清楚苏道长的身形时,她已经杀到了那七人的中间。 没有什么华丽,花哨的招式,都是朴实的狠招。 砰嗡,砰砰! 基本上都是一拳一下。眨眼功夫,七个拿刀的高手,就让苏道长给打杀了个干干净净。 杀了这七人苏道长仿佛不解恨一般,她原地又吼了一嗓子:“海鬼,你出来,出来啊!你弄一些下三滥的替死鬼给你卖命你算什么本事,杀!” 我听到这个杀字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了。于是我本能吼了一嗓子:“苏前辈,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小心慢慢过去,先把这里了解了再说。” “哈哈哈!你懂什么!道家人那么辛苦修持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凭这一身本事,夺取天地造化,造就天下地上一个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我吗?我今天,就是一个杀了!谁若拦我,我亦是一个杀。” 我一怔。 “前辈,不可呀。” 话音落处,我急忙冲过去,不想这苏道长一回手。哼! 她掐了一个诀,然后四周空气猛地一番剧烈波动,一股子大风,呼的一下就阻了我的去势。 “关仁,知道什么叫齐内神而应外神吗?你的本事还远没到家!是以,这等冲锋去杀的事,就让我一个人去做罢。” “我杀!” 唰! 苏道长身形瞬间便在我眼中化开,然后嗖的一下,奔向了一幢四层高的破楼里。 砰! 轰轰! 那楼中,仿佛闯进了一只怪兽般,到处都是砸碎墙壁,物件的轰隆音。 我这时看了眼聂大娘,大娘呆呆地看着她师父远去的背影,她立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对大娘说:“你师父?” 聂大娘咽了口唾沫:“完了,师父疯了。师父疯了,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师父疯了。” 念叨了几句,她猛地一下回过神儿,跟着一把抓起我的两个胳膊说:“关仁,完了,我师父疯了,你快想想办法,怎么办呐,怎么办?” 说实话,我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没错苏道长入魔了。 而从现在开始,每杀一个人,苏道长的魔障就会深一分。 苏道长功夫是高,除外她修为也是极深,但是这人有一个毛病就是太’’仙儿’’了。人太仙儿的话,就会老是活下自已的那个世界里,然后,随心所欲地干自已想做的任何事情。我估计苏道长当初的信念就是想让自已成为那个女超人,女终结者,女霸王! 所以,尽管苏道长身上的功夫强,法力深厚,可能十个房师太都不如她。但若论那些看不见的修为,十个她都不如房师太。 什么叫看不见的修为,那就是一个字,德! 苏道长扔下了德,专注于道。 而房师太是道,德两者比肩并进,并且,她身上的德,比之苏道长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道高,尚需德来承载。 失去了德,道就没有了基,无基,无根之后,道就容易走偏,就容易一念化魔。 我现在可没有办法去弥补苏道长身上缺失的德,一切只能静候,静候她把身上的这股子杀劲给泄尽了后,再想想办法,看用什么手段来把苏道长踏入魔途的那只脚给扳回到道字上。 轰隆隆的声音,仍旧在响。 叶凝目睹不远处那一道道从窗口散出来的尘埃,她叹了口气说:“唉,苏前辈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念之间,她就这样子了。” 我看了眼焦急的聂大娘,又盯着大楼说:“要我说啊,就是一句话,离开了生活,修为再高也没有用。” “苏前辈她就是这样的人,对了,聂师父,你师父她多久没有到过红尘俗世走上一回了?” 聂大娘抹了泪坦言说:“十多年吧,将近有十多年了,她一直在南非外边的一个小岛上隐居,并且跟人也不接触,她就自已一个人隐居在那儿。” 我说:“十多年!知道吗?这世上无论干什么事,修什么功夫,都不能离开群众,离开群众,脱离了群众的队伍,是很难有什么大作为的。” 叶凝一怔,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盯着我。 我正色:“你别不当回事,这是真理,做生意也好,从正也罢,无论干什么,都不要脱离人民群众。这是真理,真正的真理。”庄估丸弟。 聂大娘抽泣一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师父她这个样子,她。” 我说:“苏道长功夫深厚,你没看到吗?她都能通到外神,然后通过临时改变气压,来对我施展打击,这本事,已经修到了吓人的地步,我根本没办法近她的身。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她的性子不乱,然后把那个海鬼找出来,让她泄了心头这一缕邪火。兴许,苏道长就没事了。她没事的时候,我再过去,好言劝说,你看这样行吗?聂师父?” 聂大娘抹把泪:“也只好如此了,唉,师父,师父她还说过要教过上等的水墨丹青之术呢,这下,这下可怎么办呐。” 我摇了摇头,挪过步子,走到叶凝身边说:“仙儿,完了还单纯,这样的人,真不该到这高术江湖来搅合。” 叶凝也是叹气,末了跟我一起,望着轰轰震响的大楼发呆。 苏道长的实力真是吓人,楼里面现在好像进去了一只变形金刚,并且还是女变形金刚。 一阵又一阵的轰轰音,夹带的还有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吼声,除外还有不知名男人的惨叫。面对这样的情形,我无法想像这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此外苏道长好像是动用了什么术法,是以我也没办法用感知来察看楼里的情形,只能凭借肉眼和耳朵去观察,倾听。 轰! 又一记爆响过后,四楼顶部的一个窗子碎了。然后我看到两条人影从上面跳下来,紧跟着,轰!他们又一头撞进了旁边一幢三层的小楼里。 眼见如此我对叶凝说了一句:“走!咱们上那三层小楼。” 一声行动,几人这就闪身,直奔小破楼杀了过去。 刚遁到了楼近前,我突然听到打斗音消失了。 又紧走了十几步,我砰的一脚将破楼的那扇用木板条钉起的门给踹开,闪身往里一蹿间迎面就扑上来一闻子浓烈的灰尘气味儿,我拧过头摒住呼吸,待眼睛适应里面光线,我环视一周瞬间呆了。 这楼虽说年久失修吧,可这也太不结实了。 整个一楼空间一片狼籍,到处堆满了破碎的砖头,泥灰,除外还有一件件不知名的,长满了铁锈的金属设备。 一楼一共有十几道墙壁,那砖墙的厚度,每一堵都有将近二十公分,但现在它们几乎塌了一半。 我置身这弥漫 呛人灰尘的空间,捂了口鼻,又向前走了六七步后,突然,我听到一堆破碎的砖头下面传来哗啦一声响。 我挥手示意叶凝等人止步。 大概过了六七秒后,哗啦,哗啦,轰! 一条沾满了鲜血的手臂,就从砖头缝中间伸了出来。 叶凝这时掏出了一个在船上顺来的防水手电,她拍了两下,又反复摁了摁开关,手电亮起后,一晃光柱就照到了手臂上。我走近打量手臂,发现衣服是一件灰质的风衣样式,衣服的料子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了,除外上面还沾了不少的血。 但这手臂明显不是苏道长的。 我定了定神,示意叶凝给我警戒,大娘负责查看外围。我则和柳先生一起蹲在地上,把这砖头一块块地往外搬。 搬了五分钟的砖,就从底下露出了一副面朝朝下的身体。 打量着身体,我发现对方身上功夫不是很弱,虽不及发疯的苏道长,但至少比孔老爷子的本事稍微高上那么一点。 而此时,这人还没有死。 他是好是坏,究竟站哪支队伍的,我一概不知道 。 正打量呢,柳先生心善,不忍见这人趴在地上吃灰,就伸了一只好手臂去搬他的身体。岂料就是这么一搬,唰!一记刀光就奔柳先生脖子去了。 刀的速度在我看来不是很快,但柳先生呢? 这东洋人的剑道果然不是白给,刀光一闪间隙,他突然啊哈!吼了一嗓子后,一伸手,用大拇指,外加食指,中指,三根手指好像捏一张纸似的,就给这把短刀的刀身给捏住了。随即,柳先生又是一声吼。哈! 嘣! 一记脆响,钢刀断了。 而下面的人,也一个鲤鱼打挺,嗖的一下站起来后,撒丫子要跑。 怎么能让他跑了,我一探头正好就抓住了他的后衣领子。 对方一低头,跟着又一伸手。 我叭的一记鞭手抽在他手中,当啷一声响, 一个黑黑的铁管子就掉地上了。 叶凝杀过来,抄手一捡,她拿住铁管子在手里掂了掂说:“厉害呀,袖箭呐,哟哟,有没有暴雨梨花针那么强啊。” 我手里揪的这人一脸冷意,他站在原地伸手抹了一把脸后,这就露出了一张苍老的面孔。 我盯着这张猴相十足的老脸,又凝视他的眸子,然后我问:“怎么称呼?” 老头儿打量我一番后他压低声音说:“计大春。” 我不动声色,心里却说真的是好巧啊,只不过,他怎么能证明他就是计大春,而不是海鬼呢? 我沉声问:“你怎么能证明你就是计大春?“老头儿冷笑:“你是谁?” 我沉声:“关仁” 老头儿:“你怎么能证明你就是关仁?” 我说:“好!你说你是计大春,我说我是关仁,可我们之间又互不相信,那就这样,我假设你是计大春。” 后者说:“我假设你就是关仁。” 我笑了,复又说:“苏道长呢?” 计大春:“她跟海鬼一起杀到这房子里的一个角落,然后又一起失踪了。” 我说:“怎么会失踪,他们凭空消失了吗?” 计大春:“我怎么会知道,他们怎么失踪的。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没问你呢,余千他怎么死的?” 我看了眼聂大娘说:“你问苏道长的弟子去。走,叶凝,我们去那里。” 我抬手指着房间的东北角。 叶凝回了一个好。当下就跟我一起过去了。 这个计大春,真假待定。因为,虽说他身上的功夫很像是苏道长描述的那个余千师父,但这不足以证明他就是本尊。 原因很简单,我们现在正在跟一个叫海鬼的,老谋深算的家伙打交道。所以一切的不可能,在这里都会成为可能。 往东北角走的路上,我小声对叶凝说:“小心此人。” 叶凝说了一个明白后,我们钻过了一道破墙,然后来到了一个大大的水泥蓄水池旁。 池子是圆形,像一口大井,直径差不多有五米的样子。此时,池子的一角已经碎了,地面上散落的全是水池块子还有红砖。然后,四周一个人都没有。 我站在池畔,试着撒开感知,可是除了身后的那几个人,这小楼内一个活物都没有。 人呢? 我目光向下,落到了这水井下面的深黑色水面上。 水很深,里面透出的一股冷冷寒意仿佛在警告我不要轻易靠近这个地方。 恰在此时,柳先生扶了那个计大春,几人一步步的走过来了。 “他们跳下去了,我让砖墙砸倒前,听到这地方传来了两记入水音。” 计大春一本正经地说着。 我盯着他,闪了一下身,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计大春一怔。 我微笑。 计大春咬牙说:“要跳就一起跳。” 我想了想,复又对叶凝说:“你在这里守着聂师父还有柳先生,然后再去附近查看一下,有没有活着的人。” 叶凝不无担扰:“那你呢,你?你真要下去?” 我朝叶凝笑了笑说:“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在海x的那个岛上有过什么经历吗?放心吧,这水底下的功夫,我也会一点。” 叶凝听罢,她点了点头。 我一笑,伸手一扯计大春的手臂,然后唰的一下,我俩腾空跃起,跟着扑通一声就跳入了井水中。 井水很深,我入水前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入水之后,我调整了一下方向,拉起计大春,朝水底潜游,刚刚下潜了能有三米,哗!一股隐在水面之下的暗流就给我卷到偏离入水点的一个角落。 第六百二十一章 两个入魔的疯子和一只腐烂的动物 那个角落是一个吸力很强的漩涡,水流正是从这个方向,流经水井的底部,此外,我判断这个水井里的水是海水。因为入水时候。我闻到了水中散发出海水独有的腥气。 小岛的底部同海水是相通的,因此海水从一面涌入,又通过一个缝隙涌到了井底的另一个方向。现在,我让水流推进,要往那个深深的缝隙冲去了。 我不能一个人过去,要去的话,我也得扯上计大春,我伸出手,一把抓住计大春的手腕,然后他反转了一下腕子后,全身猛地一缩,拿出积蓄的力量就奔我打来了。 假货! 在上面的时候,他就已经很可疑了。 但我没动手,是因为这种假货出手往往没有下限。 一旦逼他使出全部的实力,叶凝倒还好说,我怕柳先生。聂大娘中招。 高手对决,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瞬息之间,这人就有可能拉一个垫背的来给其做陪葬。所以,我们之间得下水后来个解决。 水下跟陆地完全是两个概念。 发力什么的。都和陆地存在区别,这里要求的是借一个水势。 所以,他一拳打来的时候,我稍微侧了一下身,拳以螺旋的方式钻出去后,伸手五指用鹰捉的功夫拿住了他的手腕。 手指触到他手腕的一瞬间,我发现不对劲,他手腕好像涂了一层滑腻的粘液,滑滑的非常不好抓,这感觉就好像这不是一个人,这是一条大鱼。 大鱼? 不知怎么,我突然就想到了那个从聂大娘手中拿到的。鱼首人身的铜像。 这里面存在什么关系吗? 这一切现在还看不出什么,但眼前这个假计大春确实是一个劲敌。 可还有一个疑问,他之前在岸上为什么会隐藏实力? 我脑子里一闪,当接过他的第二拳时。我明白了,这人偏重的是水下功夫。他在陆地和水下,完全是两种人。 再夸张点说,这货应该是一个浪里白条,且还是一个走了邪路的浪里白条。 我不怕跟他在水下战,因为水下打斗有经验,这一瞬间,当初在海x岛屿那个海底经历过的东西,又在我脑中浮现,然后我身体仿佛一条蛇般,灵活闪开了他打来的一拳。 他腰身一扭,正要回过头来打我的时候,我伸出手掌,刚好就搭在了他的腰上,五指搭腰。指肚深深的扼进了他的腰椎上。与此同时,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大爪子,非常,非常的厉害的一个大爪子。没什么可犹豫的,我当即吐劲,水中腥气变浓,然后他腰上的皮肤裂开,我的手指触到了他腰上的骨头,紧跟着我又一使劲,骨头在手了。 搞定这一切,我伸手抓起了他的头发,放开感知,向下一探,底部尚有五米,但五米过后就到底了。此外底部只有一些碎石,外加丢弃进来的破旧枪械,机器零件,那里面没人。 我一拧身,顺着水流,就游到了缝隙处,跟着我一挤。 这时,假计大春张开口要咬我。 感知中,他的模样儿非常的狰狞,此外我还听到他从鼻腔里发出的一道道咝咝音。这声音非常的刺耳,其结果就让我做了下面这个动作。 我抓了他的头,对准一块石头,砰! 用了暗劲,一磕一按过后。 这个水下世界又清净了。 我拖着他,挤过缝隙,然后水流猛的一下变急,身体下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漩涡, 同时上面的水流扰动非常大,并且水压的强度也在变大。 有趣的水底地形,这个地形跟上次我在海x岛,掉到海水里遇见的地势结构完全一样。 哗! 我直接没入漩涡,然后身体下坠,轰! 这时,由于有了空气,我耳朵里听到了一阵震耳欲聋的轰响。 岛下是空的,这里应该还有一个庞大的地下海,地下海位于近海海洋的下面,中间有坚实的岩石层相隔,然后海水倒灌入这里后,又通过复杂且庞大的地下水系,在某个不知的海底通过涌泉的方式,倒输回海洋中。 我说的简单,可这里面涉及了很多关于地质构造,气压等等很多的知识。 咦! 怎么还不掉下来。 我现在好像还在空中,那么这个深度。我暗自咋了下舌后,轰! 终于又入水了。 我的手始终紧紧扣着假计大春的锁骨,入水后,我也没松,所以产生的反作用力传到我的手臂上后,假计大春的锁骨就碎了。 我不得不松开手,又换了一条肋骨来掐。 假计大春已经疼的晕死了过去,我死死地掐着他的肋骨,呼吸了两口散发着浓烈腥气的清冷空气后,我把头探出水面,大概感知了一下,跟着我朝一个方向游去。 一共是七十米,我游到了地面,抓住一块岩石,我上岸了。 站在岸边,我没理会脚 下这个冒牌货,而是闭眼感知了一下四周。 很大的空间。 空间呈现的是碟形,当然这跟飞碟根毛关系都没有,它的直径大概有两百到三百米的样子,然后它的底部很深,海水就是这样,倒灌入底部,又通过底部流入到深深的地下。 空间的中央高度大概有一百余米,然后四周边际的地方很矮,其距离顶端仅有十几米的样子。 其实这玩意儿就两个倒扣在一起的盘子似的,结构中高四周低。 来回一共扫了十几秒,我发现在我身体九点钟方向有一小片的位置让什么东西给死死的封着,我感知不到它的存在,所以那里应该是一个盲区。 我估计苏道长,真正的计大春,还有名叫海鬼的人,肯定去了那里面了。 苏道长魔性大发,一路杀过去后,情形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也就是说,这时的苏道长未必就是想救计大春,也未必就是想杀海鬼。 她--- 可能除了不会杀自已,她会把见到的一切生灵都给干掉。 这就是可怕的,一念成魔! 功夫越高深,这种潜在可能性,就会越大。 我盯着那个盲区,反复看了几眼后,我蹲下身把手按在了这个男人的头顶。 可没想到我一按之余,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他头顶的头发没了呢?我试着伸手划拉了两下,然后我摸到了一个古怪的脑瓜壳。 他的百会是凹陷的,那里凹进去了将近三公分的深度。此外这个坑的直径大概有五公分那么大吧。我又摸了摸,转尔发现,他脑袋附近竟然一根毛都没有。 他是个秃子,是个脑瓜顶凹进去的秃子。 我把两根手指并拢放到他的百会上,我又试着去打进去一点劲。唰的一下。 啊! 我先是听到了一记惨叫。然后我眼前浮现了一副很阴森的画面。 一排好像是深山寺庙似的建筑,这个人跪在那里,他把自已的手腕切开,放了一小碗的鲜血。不久,好像是什么东西,把他的血给喝了。然后一团黑雾罩了过来,我听到了他的惨叫。 接下来,又举行了一个什么样的仪式。 此人经历的画面,场景,皆非我中华所有,同样也不是洋鬼子的东西,这风格什么的,我细细品味之后发现它竟然是标准的东洋风儿。 有意思! 我松开手后,又继续查探了一番。 原来此人是从一对姐妹花的嘴里得知了计大春的身份,脾气,秉性,还有余千之死的过程。而这对姐妹花就是易家姐妹。 为此,这个家伙付了两万美刀的消息费。 有趣。 又是一个神秘的东洋家族。 最后,我得说下这伙计的名字,他叫木村xx! 整个事情的大概基本就是计大春用一个隐藏在这个小岛上的秘密为诱饵,把海鬼给拐来了。然后计大春又通过术法,召集了困在这岛上的阴灵,准备一举杀了海鬼。 可没想到的是海鬼又找了木村一伙人。 于是木村就带人协助海鬼,对计大春展开的反猎杀。 两方正打的火热的时候,苏道长疯了。 疯了的道长,把计大春,海鬼,还有这个木村的计划完全打乱。然后打着,打着,还是计大春领着海鬼跳入了井中。 两人刚跳下去,苏道长也下去了。 最后这个木村要跟着去的时候,一面墙倒了。 木村的计划是到了水中,再施展他水下的功夫,把我给解决,可是他忘了。 我曾经在海水里跟什么并肩战斗过,曾经跟什么一起,杀死过什么东西。 此人为妖邪之人! 世间已不能再容他了。我探过相关的信息,手一挥喀嚓一声响,他脑壳碎裂,身命当即消失。 而当他咽气的瞬间,我感知到空气中有一个阴冷的东西正在盯着我。 我没有心思去研究这是什么东西,只把身上的雷炁向外一放。 下一秒一记尖叫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灭了! 一团本不该横生出来的邪灵就此碎裂。 我起身长舒了一口气,又低头打量了一眼木村的身体,我再次品味他脑子里的东西,最终我发现,他们这些人最终都归于那个组织。 黑xx!没错,就是那个组织。此外,我若估计没错的话,海鬼也是黑xx里的一个重要成员。 将这一切搞清楚。我闪身,直奔那个盲区去了。 我走的速度很快,几乎眨眼间,当我绕过一块黑黑的,大大的礁石后,唰的一下,眼前仿佛重开了一道天似的,一片占地大概数千平的空间就出现在视线中了。 这是一个内凹的岩洞。岩洞内部的墙壁上林立了许多的不知名神像,此外神像的下方还立了一层极高的祭坛。 当然了这些都没有什么可值得震撼的。 震撼的是,祭坛底下有一堆已经腐烂的怪肉。 这堆怪肉,很长,很大,并且表面遍布了一道又一道黑色的鳞片,它趴在那里已经死去多时了。全身的肉都快要烂没,已经露出了身体内部的骨骼。 此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刺鼻难闻的腥臭味儿。 但显然有人不怕这堆烂肉散出的臭味儿,那个人我看不清楚面孔,因为他正低了头,伸手抚着烂肉在那儿一声声的哭泣。 与此同时,祭坛上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在左侧的老头儿,这老头儿! 我一见这老头儿,冷不丁打了个激灵。敢情,敢情他是我刚上船那天晚上在后甲板泳池边儿上遇见的那一对忘年交,不要脸组合中的老色鬼,大肚子中老年富人。 没错,就是他,而此时,他身上的假肚子已经没了,脸蛋子下巴上多出的肉也让他摘下去了。 他手里握了一把不太长的破铜剑,另一个手还拿了一个铜镜,正一脸紧张地望着站在他对面,也就是祭坛右侧的苏道长。 道长的精神很不好,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了,站在那里耷拉着脑袋,嘴里发出咯咯咯咯的怪笑音。好家伙,一个哭,一个笑,还有一个一脸紧张。扔肠吉扛。 我整了整精神,当即朝前走了一步,然后我高喊:“喂,你是计大春吗?” 我对那个握剑的老头喊。 老头吼了一嗓子:“他奶奶的,不是我是谁!要命啊,没想到这婆娘疯起来这么吓人,她入魔了。” 我说:“怎么办呐?” 计大春:“我掐算到,她这一次出关,就肯定要遇到这一劫。所以,那个啥,她那傻丫头弟子在船上偷来的那个鬼铜像,你带来的了吗?” 我说:“带来了。” 计大春:“带来了就好,带来了,一会儿,你把它安到最上面,最顶层,下边的那个洞里头去。” 计大春指了一下崖顶上方的洞,他又说:“到时候,我来做法,你拖住她,那样的话,她还能有得一救。” 原来如此,计大春你真的不愧是算倒仙,这一步步的,全让你给算到了。只是余千的死,他有没有算到呢? 得嘞 ,人家不提,我提那个茬儿干嘛。 当下,我活动了一番筋骨,正要动弹的时候,我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那一堆烂肉边响起来了。 “是你!” 什么叫是我? 我一怔间把目光挪向了那个人,后者慢慢的站起了身,转尔当我目光与其相对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就是野村,那个跟我们一起进入长白山的东洋人,同样也是把美纪子带走的那个野村。 真的是难以想像,野村隐藏的竟然这么深。 我看着野村说:“野村先生,真的是想不到,你,你隐藏的好深呐。” 野村冷然:“长白山的事情,已经出了一个结果。预期的计划完全失败,那件东西不是我们能掌握的,它不能被我们使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答案,就没有再继续研究下去的必要了。所以,我没有任何的理由暴露出我的真正身份。” 果然高明,知道不可为了,果断退之,然后保存自身的实力,这绝对是上策之举。 我想了想笑说:“美纪子呢,她在哪里?” 野村:“她正在恢复,她恢复好了以后,会用全新的面貌投入到这场战斗中来。而这一次,关仁先生,我得知了一件事情的真相,所以,我今天会用全部的力量杀死你。” 我不解:“为什么?” 野村一咬牙,他伸手一指那堆肉说:“你,你干的好事,你的双手沾满了它的鲜血。你,你杀死了它。” 呃! 我一震之余,暗说,难道当初我在跟那条大白蛇杀的东西是这玩意儿? 这是什么? 这什么动物啊? 我扫了一眼。可由于它腐烂的太厉害了,是以根本没办法看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于是我淡然:“这不就是一条鲸鱼吗?听说你们很喜欢吃它们的,每年,你们还以合法的名义杀了很多的鲸鱼。” “胡说,八嘎!” 野村骂人了。 他用颤抖的手指着那堆肉说:“你竟敢,竟敢把这么神圣的物种,说成是鲸鱼,八嘎,八嘎,我要杀了你!” 啊! 野村朝天暴出了一记凄厉的嘶吼。 我看着他,我知道,现在又疯了一个! 第六百二十二章 拼死缠斗‘大黑蛇’ 我盯着野村,然后我注意到他身上的气场在不断的暴涨,几乎眨眼功夫,一道原本不属于他的力量,现在慢慢依附到了他的身体上。他身体的骨骼此时在产生着变化,随之,在一阵喀喀声中,我注意到他的骨头全都碎掉了。但骨头碎掉,他并没有因此而挂掉。 三秒后我听到了一声低吼,非常恐怖的低吼,这吼音一下子就将我带到数月前的那个海底。我跟那条疑似大白蛇的古怪物种一起在海水中战斗,我们把一个全身黑呼呼的大长虫给打死。 是的,没错,眼前的野村在这一瞬间已经不再是野村了。那条死去的大黑长虫的灵魂依附到了他的身体。野村把自已奉献给了这条邪恶的黑长虫,他让对方以这副身体向我展开复仇。 因缘就是这么的奇妙。 说是无常的恶事,其实这里面又有很多极深奥的逻辑存在。 偏巧了,当初我就入海有了那么一段经历,然后获取那么一身非凡的修为。又偏巧了,今天我来到了那条大黑长虫的老窝。然后,我要用当初打它时学来的一身本领。跟他在人类的形态下,好好的斗上一斗。 没错我想起什么了。是的,当初不是我跟那种白色的蛇状生物一起战斗。而是它占据了我的身体,来跟这个黑长虫斗。而我的灵魂,则依附在了那条白蛇状生灵的体内。 眼下,当野村怒吼的时候。 魔化的苏道长也动手了。 苏道长哈哈哈!她大声狂笑的同时,计大春拧头吼了一声说:“我来想办法困住这个疯婆子,那条黑龙就让你收拾吧。” 我一惊:“什么?黑龙?” 计大春又是一声吼:“那你以为那是啥,蛇吗?别废话,自求多福吧,师太,我来也。” 计大春一声吼,他就奔苏道长去了。 而此时野村也到了我面前。 啊! 他一声嘶吼的同时,伸手直奔我的胸口就抓上来了。 我沉了一口气,快速用云手搭了一下他的手腕。同时我拧身急闪。可手刚托了对方的腕子,我突然意识到,野村的骨头竟然是断的,所以…… 不出我所料。野村的胳膊唰的一下就缠上了我手臂。 一股子难以想像的大力,猛地一扯就要把我的胳膊给硬生生地撕扯下来。 我一咬牙,把胳膊向后一缩, 同时手臂弯成了一个可怕的弧度后,我一下又接住了野村打来的另一个拳头。而这时,野村啊!他张开了大口,直接奔我脖子上的血管咬过来了。 这已经不是格斗,不是武道精神的体现了。 武道中,绝没有’’牙打’’这么一个招数,这完全的野兽撕咬,生死相战。 我一耸肩,砰的一声,撞到了野村的下巴后,我原地一掰两脚 ,同时让身体在背仰的前提下。左旋了将近七十度。 扭曲旋转的角度,加上反关节的姿势让我的身体积蓄了大量的能量,然后在这一瞬间,我啊哈!一声大吼中,我震开了野村的手臂。 太不容易了,就是这么两下,我手臂已经让野村给勒的青紫了。紧跟着刚震开,这货又冲上来了。 野村不会罢休的,他身体里面有的已经不再是他了,而是另外一个它。 砰嗡! 我一旋身,抽空一拳轰在了他的肋下。 可是野村好像根本不当回事儿,身体只一晃,他张开手臂又要奔我缠来了。 我退后了一步。打了这么多年架,我头一次面对这样怪异的对手,我所以我退了一下。 退的同时,我扬头吼了一嗓子:“姓计的,给个提示呀,这家伙不好打。” 计大春提拎着破剑好像引怪一样,引着苏道长来回的跑,耳听到我问他,他头也不回地吼了一嗓子:“你不是跟他打过吗?你怎么打的,这个时候,再怎么打不就得了吗?” 一句话提醒了我。当初,那大白长虫操纵我这副身体怎么跟他打的来着,心念一动间,脑子里那道隐而不见的,所谓第四魂的东西开启了。 随之我明白了一个东西。 这东西叫缠绕和撕扯的艺术。 因为无论是大白蛇还是这种被称作黑龙的大黑蛇,做为一种身体像面条似的生灵,它们打斗的时候不可能像人类一样拳脚相加,它们利用的只能是身体的缠绕本领还有牙的锋利程度,咬合力,外加爪子的撕扯力量。 这同样是一种打法,一种非常艺术,并考验身体爆发力的打法儿。 我需要全身发劲,同样儿我的对手也在全身发劲,他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好像是一个高压的气泵一样,跟随着呼吸,在吭哧,吭哧地蹿 着气流。 基于这样的条件下,我面对他挥来的手臂,让自已的手,绕到他的臂弯,同时,右脚 探出去,缠上了他的左腿,随之我身体一蹲,手臂顺势一绕的功夫,我啊哈! 一声大吼中,全身的劲气爆涨。砰嗡! 劲力在我和野村的身体中间炸开,然后我俩身体相接触部位的衣服全都成了碎片。 就是这个劲儿,就是这种打法,非常的怪异,有些像柔术,但却比柔术高明了很多。转眼,我找到了这个感觉后,开始同野村先生近身缠斗。 打法儿讲究利用缠绕中双方积蓄的爆发力,比如他绕上我的胳膊,我反绕的同时,跟他互相较劲儿,双方较到一个火候后,当我的骨骼无法扭曲到一个极限的时候,我要借助步子,通过向前移动,借了一股力后叭!将手臂好像弹簧般,反弹出去,最终打到对方的身体上。 很艰难的打法儿。并且,我还不能跟野村这家伙的一样的,他时不时的就张开口,想要咬我。我是人,不是什么兽儿,所以我下不去嘴。 就这样,我跟野村用这种很磨叽,很耗费力气的打法斗了差不多六七分钟后,我终于瞅准了一个机会。这个机会来之不易,野村跟我缠来缠去,他好像也想突破,于是这货弯腰,伸了两臂,想要去搂我的腿。 毕竟不是人类,脑子想的也不是人类的思维,他大概是想给扑倒在地,然后咬我的脖子,喝我的血,只可惜,他这副身子骨,已经坏的不能再坏了。所以,动作上野村就慢了一点,我抓住这个机会,只一掌。 叭! 正好拍在了野村的后脑上。 现代格斗绝不允许这么干,擂台要是这么打的话,可能会面临终生禁赛的处罚。 可这儿没人管这个。 一掌下去,野村脖子一拧的功夫,我转身骑到了他的后背上。 野村嗷,他仰 头叫了一声儿。 我伸出一只脚 ,用脚 尖勾住祭坛边的上的缝隙,然后运五指如钩,噗的一下,我就探进了野村的后脖子里。野村嗷的又是一声吼,然后两条腿在地上拼命地蹬着,身体也好像蛇般,一个劲地想要拧上来。我没理会那么多,手指抠进野村的脊柱后,我摸到了几根碎骨头,一拉一扯间,把几块骨头扯出去,又运了剑锋指,凝劲于指尖一点,后又对准他的枕骨大孔,噗的一下,一缕劲就探进去了。野村这时仰 头,他疯了似的嘶吼,然后我感觉我该用雷炁了。 岂料我脑子里刚生出这一念的时候,身下的野村好像知道什么般,他突然变的极害怕,拼命地拧动身体,想要脱离我的控制。 我心一疑惑,叭的一掌,用饱含了雷炁的巴掌拍到了他的脑门上。 可是,野村并无反应。 我一愣间,随之明白了,这一次,我没有用巴掌拍,而是并起了剑锋指,运上指力,雷炁,再次对准了野村的枕骨大孔,我噗的一指,直接就捅了进去。 这次可就大不一样了。手指直接捅入了他的脑子,然后雷炁也侵入到了野村的脑子深处。这一刹那,我眼前突然就看到了一条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大黑长虫。 它隐在一团云雾中,朝我不停地嘶吼,我冷冷注视它的同时,我果断再次摧动了雷炁。这一次,我听到了嘶吼,一声凄厉的嘶吼音在我的脑了里响起。 下一秒黑雾渐渐的退散,那条黑色大长虫也化成了一道蕴了无数灵气儿的,光芒状的东西唰的一下,在我脑子里一闪,接着砰嗡,四下散开后,空气同时生出了一个漩涡,眨眼就给它卷了进去。 雷炁应该是给这东西净化了一下,得到净化后,它就通过某种方式,离开这个空间了。 大概是这样吧。我心里对自已如是说的同时,我站起了身,而此时身下的野村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其实当他一身骨头碎掉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反观那个时候的我也是一样,我也死了一次,只不过,最终那条大白长虫又用什么我不知道 的法子让我获得了重生的力量,而重生的代价的就是,我需要到这里来,把大白长虫没做的事给做完整了。 这件事就是净化,超度掉这一堆烂肉里的灵魂。 就是这样。 如此,整个因缘,这才完全的了却。 我长舒一口气,然后我看向了计大春,大春叔的情况很不妙,苏道长完全的魔化了,她瞪着眼珠子,嘴里一个劲地念叨,杀,杀,杀!身体则跟一个鬼似的,嗖嗖的到处飞,大春叔勉强得以支撑的力量是他手中的那把铜剑,还有那面铜镜。说来也怪,只要铜镜一晃到苏道长,后者的速度立马就为之一降,但这个时候,我估计也持续不了太久。 这时,大春叔眼见我得手了,他马上吼了一嗓子:“别傻站着,能动吗?” 我说:“能动啊。” 大春叔:“快,把那东西摆到上面去。” 我这才想起大春叔交待我的事儿,然后我一拧身的功夫,正要往上跃起。突然,苏道长也一拧身,然后她就这么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面对苏道长,当下一抱拳说:“前辈好!” 苏道长咯咯一笑说:“好啊,你叫我前辈,那你替我杀了这个老头子,本仙姑看他不顺眼。”扔狂吐技。 我说:“仙姑吉祥,仙姑万岁,万万岁。” 苏道长:“哈哈哈哈,你说话真好听。” 砰嗡! 我一脚就踹在苏道长的小腹上,然后撒丫子奔前冲。 刚奔出五米,苏道长唰的一下,又挡我身前了。 “好你个死小子,敢哄骗本仙姑,你死啦。” 危急中,突然大春叔伸了破剑,用剑身叭的一下,敲打了苏道长脑门一下子:“狗屁仙姑,仙粑粑差不多,来啊,杀我啊。” “啊!你说什么?你竟敢说出如此下流污秽的言语,我,我杀了你。” 我见状,急忙拧身,继续,往岩壁上疾行! 第六百二十三章 齐心协力,助道长过这一大难关 岩壁的高度大概有二十几米的样子,我顺着上面凿开的一个接一个的小洞穴式的东西爬到了顶端后,我急忙从怀里把那个古怪的铜像取了出来,然后我安放到了一个空洞穴中。 这时我向下看了一眼,只见大春叔一边用剑逗着苏道长一边说:“粑粑有什么不好。庄稼生长离不开它,鲜花更需要粑粑的滋养才能变的更加美丽。世人都说粑粑脏,其实那是人心脏了,粑粑实乃万物之祖也。” 我服计大春了,真的是服了,这言论,听上去确实很脏,但若细想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呢? 苏道长厉声高叫:“粑粑,什么粑粑,啊!我不要听到这词,这词太脏了。” 计大春:“你该多听这词,鲜花是好,可是它就是粑粑养出来的。世间万物莫不如此,道术再高,也不能离开一个德字。术法再厉害,也是一个人身。记住你是人,你一样得吃饭,拉屎,撒尿。放屁。你不是什么大仙儿。” “啊,我不要听,我是仙,我是无拘无束的仙,我不是人,啊啊啊!” 轰! 苏道长一拳轰到了地面那堆肉上面。 然后激起了漫天的腥臭之风。 计大春哈哈大笑:“好臭啊,好腥啊,不过这才是它的本来面目。什么都一样,人最后也得变的这么臭,这么腥,哈哈哈!” 这一切听起来真好有道理的样子呢,可眼前实在不是参研真理的时候。我眼见放进去了,还是没什么动静,于是我高声吼了一嗓子:“计大春,怎么搞的。放里也没反应啊。” 计大春来了一句:“拉屎还要蹲一会儿才能憋出来粑粑蕨子呢。你着个啥急呀,再说了,我得做法啊,做法你懂吗?” 我说:“那你快做。” 计大春:“我做法,谁来缠住这粑粑婆子。” “啊!你敢骂我,你找死!” 轰! 苏道长一个闪身,一拳打在了计大春的身边儿。 我见状,嗖的一下,直接从高处跳下来,跟着一个前滚翻后,我遁到了苏道长身后,我伸手一拍她肩膀说:“仙姑好,仙姑吉祥,仙姑你是宇宙洪荒十天九地唯我独尊第一大仙姑。” 苏道长让我一拍,先是一怒。末了听过后面一句话后,她神情一顿,接着伸手一翘兰花指,指着我的脑门说:“你这小子,说的可曾是真话?” 我郑重:“仙姑,您同样也是宇宙洪荒十天九地唯我独尊第一大,大。” 苏道长神情极为适用地说:“第一大什么,什么?” 我镇定一下,冷静地说:“粑粑!” 我杀了你! 苏道长一声厉吼,我撒丫子就跑哇。 砰嗡! 我一闪间,遁到了一块大礁石的旁边。 然后苏道长一拳将石头打断了一个茬后,她又一咬牙:“杀!” 我说:“等等,仙姑,玉皇大帝派人册封你了。” “哦?” 苏道长神情一疑,转尔抬头望向了天空。 我找了机会,砰!一脚踹她腰上了。扔狂刚圾。 都不是真打,都不是真踹,只是临时的踹开一下而已。然后我借机会,继续转。 “你又骗我,你骗了我,啊!” 苏道长魔一样,追杀过来。 我一瞪眼:“快看,仙姑,快看上帝呀。” 砰! 趁着她愣神功夫,我又是一脚 。 三秒后,我让仙姑给我堵一个旮旯里了,两个方向全是陡峭的岩壁,然后苏仙姑一脸的冷意,浑身杀气,翻着小巴掌,一步步接近。 我凝视她说:“这次是真的,真的,你看,你身后有一个外星人。” 说完我自已也惨笑了一下,因为我自个儿都无法相信,自个儿说的这句话。 苏道长杀气渐露,然后她嗖的一下,刚要冲到近处的时候,我见到了一道光。真正的一道光,笔直撞到了苏道长的后脑壳,就是那么闪电般的一下,唰的一下子。 然后,苏道长扑通一头倒在了地上。跟着四周一片的寂静。 我喘着粗气,盯着地上的苏道长,她好像睡着一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又抬头向外望去,又见计大春手里正在小心翼翼地收起手上的那面铜镜。 “她怎么了?” 我问了一句。 计大春扑通坐到地上,伸手抹把脸上的汗说:“醒了一下她的天魂,醒来看看吧,应该能好。” 我见状长舒口气,从旮旯里绕出来,扑通坐到地上,又翻了翻野村,然后我说:“这货就是那个海鬼?” 计大春白了野村一眼说:“别小瞧他,真正鬼的很呢,他和章玉海一起联手,他做暗的,章玉海做明的,然后章玉海通过他来洗钱,他又通过章玉海来除掉一些意见不同的人。” “这个地方,是一战时候,老毛子和东洋人打,那会儿黑xx组织,不知听哪个大仙讲,说这下边有条真龙。他们就建了这么一个基地。” “可真龙是那么好伺候的吗?远古的时候,这里有一伙生活在海水中的民族,具体哪个族不知道 了,只有他们能和真龙沟通,然后他们就建了这样一个位于海底深处的大庙。” 计大春指了一下这里又说:“有一小股东洋人当时找到了这个大庙,可是他们惧于那真龙的力量,一直不怎么敢接近,于是就又修了那样的水井。” “一切都是天意,天布的这一局,目地是了结一些因缘,这里边有你的因缘,毕竟你在南方海里,曾经见过一条咱们的龙。另外这里也有她的因缘。” 计大春指了指苏道长说:“她修道太久,久不食人间烟火,不知黎民疾苦,不知万物之根本。所以,她功夫修的高,但却躲不开这一劫。她此次出关,也是为了应劫而出。只是,她不知这一劫的凶险,因为只是普通的无常恶 事。” “岂不知,这一难呐,全是她过往因缘里的一颗种子放大造成的结果。” 我这时站了起来,打量四周的一派狼籍。 海鬼就是野村,一个我意料外的人,他匆匆的出现,但很快又让黑龙附体,跟着又死于我的拳脚 之下。 苏道长应过了劫。 这里失去的那个铜首人身的像,又回到了原位,一切又重归原样,一切波动的因缘,又陆续了结了。” “对了,那怪像是谁拿来的?” 我扭头问计大春。 计大春:“章玉海,同样这也是他拉拢到海鬼野村跟他合作的重要原因。他告诉野村,他知道能在什么地方见到他仰慕的那条大黑龙。就因为这,野村化名海鬼同他合作了。” 我恍然之余,又问计大春:“计前辈,你是怎么知道 这一切的?” 计大春笑了笑说:“我叫什么外号,姓苏的不是没跟你说过吧。没错,我就叫算倒仙。包括余千的死,小兄弟,我不怪你,那是他的命数。此人命数如此,我一个做师父的又能怎么样呢。唉,人呐,太信命不行,有时候呢,不信命也不行。你说对不对小兄弟。” 计大春抹了一把脸,感慨万千地跟我说。 说完他又讲:“可叹这姓苏的,一念成魔疯了。我借了这上古海民的阵势,又用这铜镜,醒了一下她的魂,只不知,能不能完全的唤醒。人一入魔,看似力大无穷,实则笨的可以。唉!不知能不能好哇,能不能好。” 计大春喃喃说着,摇头一脸的感慨。 我亦是满腹感慨无从诉说。 然后,我想到了我的那只碗,现在那碗还在叶凝的身上背着呢。那个东西,明显不是这里的物事。那么系在它身上的因缘又会是什么呢? 因缘,因缘。 太奇妙的东西了。 海鬼野村一心想找到他的大黑龙,想见到那神奇的物种,然后他跟章玉海合作,目前就是想见到那东西,跟着计大春又用大黑龙引了他过来这里。他是见到了,可同样,大黑龙的灵魂也夺了他的肉身。 就是这样,因这一念,便生了这许多的因缘。 苏道长呢,她的一念就是要成仙,成为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缥缈仙子。 她想自由,想过真正无拘无束的日子。 而这一念爆发到极致,便直接让她化成魔了。 又是因这一念而生。 呼!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坐到地上,凝视四周的狼籍,一时久久无语。 念念回向方是真。 我忽然就记起了齐前辈跟我说过的这一句话。 一念生起,要看它从哪里生起,因为什么原因生起,最终追到根源,再去看一看,这一念是贪,是嗔,是怒,是痴?了解了之后,若这一念发心不对,则自当从根上斩去,若这一念发心合乎大道,则自当勇猛精进,奋不顾身地去做,去行。 冥冥中,这发生的一切,又是给我上了一堂极重要的课。 我感慨之余,突然感到身后什么人动了一下,我一转身,正好看到苏道长,我们的凌微道长手扶着岩壁,徐徐的站了起来。 我一个激灵。 计大春也是一个激灵,我俩并肩,对着她一打量。 这一刻,我看到苏道长哭了。 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仙子,也不是什么仙姑,更加的不是什么凌微道长。她就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女人。 但这一刻,她亦是成了。 真正的,度过了这个劫,然后她成了。 苏道长泪流满面,她拖了哭腔对我们说:“小女子苏秀,多谢,多谢二位道友助我渡过这一大劫。苏秀,多谢,多谢二位道友舍命相助,多谢,多谢了!” 说完最后一个谢字的时候,苏道长已然是泣不成音。 呼! 我长松了一口气。 同样,我也是深感修行一途的可怕。真的是执念成魔呀,而成了魔后,心性,反应,意识,等等的一切都跟正常人存在极大,极大的区别。 真的是可怕,太可怕了。 计大春看到苏道长好了,他立马眉开眼笑地走过去说:“哎呀,妹妹,你看看,来,这别哭了,来,我给你擦擦眼泪。” 不想苏道长一听这话,她马上一竖眉:“你,你别过来,谁不知道你,高术江湖有名的老色鬼。” 计大春一怔,复又咧嘴笑说:“君子好色乎,而不银邪 也,哎哟,美的东西人人都喜欢欣赏嘛。再说了,色迷眼,而心归静,此乃修行也。” 苏道长哼了一声:“一边儿去!你呀你,等你遇到劫的时候,看我来怎么收拾你。” 计大春一吐舌头,咧嘴一笑说:“不怕,不怕,留着命根在,不怕,那个没啥!” “找打!” 苏道长抬脚照计大春的后屁股踢了一下。 计大春哈哈一笑,捂屁股就跑过来了。 稍许后,等苏道长的情绪渐渐平稳了,计大春才对我们说,这个地方他只知道进来的法子,他不知道出去的法子。 我一听暗道坏菜了,这地方,难不成还有进无出了。 苏道长告诉我们不要急,她先静静,打一会儿坐,把心头生的邪火全清干净了以后,她会想一个法子领我们出去。 我听了初始还不太相信。 末了,计大春跟我讲,我见到的苏道长的身手,只是她入魔后的表现,入了魔,除了有股子怪力,猛劲,其实没啥大本事。而苏道长的本事,真心不是什么怪力,猛劲。 她的本事是,唤灵! 第六百二十四章 我终于掌握了一份名单 我知道唤灵是什么手段,大概意思就是利用道门功夫唤出潜藏在这里的远古魂灵。 这些魂灵有动物灵,亦有人的灵。当然了,这些所谓的灵都已经没有了自主的意识。当初齐前辈跟我讲到这一点时,他特意强调了。这些灵,只是一团信息体,它上面包含了很多的信息。 而唤灵手段就是通过阅读这些信息,从而知道这一区域在过去时间段发生了什么,更进一步,再从这些信息载体上获取有有价值的内容。 是以唤灵如果用一种适合当下说法来表达的话,那么它就是修行中人的’度娘’。简单讲,苏道长现在要用她的手段,来跟度娘找一下离开这里的路。 这个过程需要静,因为那些灵体没有自主的意识,且害怕阳气,倘若阳气大一点,又或是谁说了一句话,或是吐了口唾沫,都有可能把这一抹微弱的灵识给弄没了。 所以当听到苏道长要唤灵后,我和计大春便远远地闪去了一边。 唉! 我看着不远处野村的尸体。不由感慨叹了口气。 计大春见我叹气,他问我:“怎么,小兄弟难道还有什么不解之事吗?” 我摇了摇头。 计大春坐在一块礁石上说:“我知道你为什么叹气,你是为你师父对吧。” 我一怔。 计大春:“你的事。龙观在曾经跟我提过一次。他离开美利坚前,特意去纽约看过我一次。就是那次,他跟我谈了你。”扔吉坑巴。 “怎么说呢,这里面有些事情,可能存在或多或少的误会。你师父的腿确实是让人斩断的。但我能跟你说的是,断他腿的不是一个人。” 我拧眉用不解的神情看计大春。 计大春掏出一个小扁瓶子,小喝了一口酒后说:“高术江湖有个规矩就是不要掺合一些师门中的恩怨。这事儿,本不想掺合,但我怕后面你让人利用了。我就提醒你一句话。野村知道谁断了你师父的腿,我同样也知道。” 我这时对计大春一字一句地说:“是谁,请前辈告知。” 计大春:“气功热那会儿,国内妖孽行空,各路的魔术师,都把江湖杂耍拿出来冒充气功来骗财骗物。骗人,更有一些民间土法子,利用一些邪术来坑骗钱财。当时国内上头的人知道这种风气很不好。于是,就成立了一个小组来查,看一些人是真的有特异功能,还是假的。” 我恍然之余说:“听说过这个小组。” 计大春又说:“有个叫宗奎的高手,当年也是那小组里的。后来好像是因为什么事独自一人走了。跟着后期小组的人也四分五裂,这里面就有五个人出去了海外。然后在海外成了气候。” “五个中,就有这个章玉山。他们走的时候,拿走了很多的东西,包括一些奇奇怪怪的修行功法,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物品。借着这些东西,他们渐渐就成了气候。” “后来气功热末期那会儿吧,正好我们门上的几个老家伙,想要知道国内现在的高术圈子怎么样了。于是就想安排人去国内探一探。” “刚好章玉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跟当时的一个内门师父说了这事儿。” “内门师父答应了后。他们五人就回了国。当时听说口气喊的很大,说国内现在全是魔术师,无论练气功的,还是玩国术的,没一个有真本事的,都是假把戏哄人。真东西都在海外呢。” “他们当时是在京城喊的这话,然后你师父就现身了。” “你师父是很厉害的一个人。但去了后,他们五人当中一个姓马的,抢先出手了,并且这手出的,还不合规矩,因为他动兵器了。就是那么一剑,一下子,给你师父的腿斩断了。” 计大春讲到这儿,他转头看着我。 我喃喃说:“马玉虚。” 计大春一怔:“咦,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我当然知道了,因为萨满董婆子在这个故事开始的时候,就知道它会朝哪个方向发展。同样她也知道在这条路上,我会遇到什么样的人。长白山,我借三根羽毛读出她种在我脑子里的最后一道识后,隐隐中我就有预感,这个马玉虚,就是断了周师父腿的人。 “马玉虚,这人在什么地方?” 计大春喝口酒说:“很厉害一个人,神龙见尾不见首的,没人知道他在哪儿,三年前,我去德国见一个女徒弟的时候,曾经在慕尼黑的一个华人开的餐馆里见过他,当时他正在那里吃饭,他独自一人坐在一张桌上吃,我见他面熟,就过去跟他说了几句话。那时听他言谈意思,好像已经证到极其厉害的层次了。” “马玉虚这人精通很多东西,会好几个国家的语言,平时周游各国,另外他拿的好像是英国护照。此外,当年回国的那五个人,好像都参与了与你师父的那一战。” “当年的一战说法儿很多,有我说的那个版本,就是一剑给你师父腿斩断了。也有说,是你师父一人挑他们五个人,后来五人支撑不住,马玉虚偷袭斩了你师父一剑,这才转了局势。” “总之,说什么的都有,毕竟,那一战当初只有那五个,外加你师父这六个人参加。是以,直到今天吧,这也是高术江湖的一个悬案。” 我淡淡:“那五人都叫什么名字?” 计大春一怔,旋即他说:“马玉虚,章玉山,赵德龙,李明阳,刘战。” 我凝视远处漆黑的海面说:“记下了,马玉虚,章玉山,赵德龙,李明阳,刘战!这五个人,我记住了。” 计大春喝口酒:“惨了,我这又摊上一个大因缘了,你会怎么办?一一找过去寻仇?” 我笑了下,夺过计大春的壶,喝了一口里面的玉米烧酒说:“其实不用我记住这些名字,他们终归有一天也会跟我遇见。” “毕竟,我进到这个江湖了,然后还掀了这么大的风浪。这个江湖中的每个顶尖人物,每个大佬,每个久隐不出的高人,我都会遇见,我有这份自信。” “同样,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我目光一沉,冷冷说:“我会认他一个是非,然后清清楚楚的,该杀就杀,当斩就斩!” 计大春抢过我手里的酒,他喝了一口:“果然,你果然是那个解决问题的人。” 我一笑复又摇了摇头说:“我不愿意做什么解决问题的人,老天爷既然让我不死,又让我有了这一身的成就,我就得干点什么对得起道义和良心的事,当然,最重要的是一个初心。那颗,我踏到高术江湖时,许下的初心。” 计大春:“英雄。” 我摇头:“我不是,因为英雄都死的快。” 计大春一怔,复又哈哈哈,大笑起来。 我则陷入了沉思。 消息来的很平淡,同样也非常的自然。一切都是水到渠成般的自然,其实在一开始我隐隐感觉那五人就有问题了。 赤塔一行,宗奎身受的是五人的陷害。 而后,我相信霸王正道的有些事情,搞不好也是这五人从中里挑外掘,转尔形成的一些误会。 其实很多的事就是这样,表面解读是一个内容,深入发掘,再仔细的解读一番,恐怕又会是另外一个内容了。 计大春没有讲太多,可我能猜出来,这五人中,肯定有人目前正在霸王正道的内部修行。说不定也是一个内门的师父。 好了,目标定下了,人员确立了,这一念立出来,跟我的初心接上。往后,一步步自然去走就行。 反之如果我现在再杀向海外,单纯为了报师仇,而去找这五人,可能我将一去不回。 这完全的有可能。 所以我需要做的是等,不会太久,最多两到三年,这些人一个个全都会浮现出来。 进入高术江湖这么久,已经把我的心性,脾气,等等一切全都打磨的更加坚韧了。听到这五个人的消息,我没有一点激动,相反我很平静,很淡然。心头不起一丝的波澜。就好像我一定会跟他们遇到一样,没有丝毫的惊讶,恐惧,期待,害怕,再找一个决心,等等一切都没有。我的心很静,很静,淡淡的。就是这样守着那颗初心,等着跟这五人,一一的会面,然后把该清算的东西,做一个清算,该讨的帐,一笔笔全都讨的清清楚杨,明明白白。 计大春一直在打量着我,期间,他眸子里流露出的是一种赞赏。 “看什么呢?”我瞥了眼计大春。 后者摇头一笑说:“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样啊。我在江湖经历这么久,见过很多与你类似的弟子。他们听到伤害师父的真凶时,大多表现的很激动,情绪上很剧烈,可是你,不一样,真的是太不一样了。” 我笑了下,没说什么。 情绪剧烈,反应激动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准备好。 而我,已经准备好很久了,哪怕是死,对,就算是把我的这条命搭上十次,我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就这样,我和计大春又聊了一会儿术数上的东西。 计大春说他个修的功夫类似奇门,只不过相对别人来说,他通过天魂,然后脑子里自然有一个盘。想排什么,安排什么,只要一动那个盘,一切自然明了。 高人! 这确实是拥有算倒仙本事的真高人。 二十分钟后,苏道长那边有消息了。她唤了许多的灵,然后得知离开这里的唯一通道就在这处空间中央处的那个海面之下。 进入的要领很简单,跳进去后,当感觉让漩涡吸住进,不要动,不要想,摒住呼吸,然后跟着海流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运气好的,就能活,运气不好,就是一个死了。 我们三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听从那些灵识建议。 最后,我们一起回头望了眼这个地方,末了三人走到水边时,计大春突然似想起什么般,他扭头问了句苏道长:“道友,你带泳衣了吗?” 去死! 苏道长一掐诀,砰的一声直接给计大春轰海水里了。 “我,我就问一嘴,你个女人,你,你太狠毒了。”计大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哇哇叫了一番后,咕咚,先行潜到了不底。 苏道长则咬牙:“哼,臭男人!” 说完,她第二个跳下了水,我尾随苏道长的身后,跟着一起也潜到了水底。 很快,一股暗流就把我们卷了进去。 我将自已交给那道暗流的时候,我心里在想,这个计大春如此高的修行,他为什么好色呢? 转念一细想,我明白了。 这就是在找平衡。 每个高人心中有都魔,怎么来淡化这个东西,就得依自已的本性,找一点小坏的平衡。 不过这个东西不好找,因为,一旦执着,沉迷,就是大坏了。 关键要保持住那一个点,时时起那好色一念的同时,又时时给那一念斩断。 好色一念生出,便对自已说,这是不对的。然后再给斩断。如此反复,等于是给自已修了一条可以控制的魔途。 另外最重要的是,计前辈从不将好色二字压在心底。 对,一道识念之所以会让人成魔,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把这一念给压在心底了。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暗恋某一人,明知不可为,却终生犯这苦相思。解决最好的办法,就是跟对方讲明,然后收到拒绝的同时,这一念也是给斩了。人很快,便走出来了。 好色也是如此。 当对某一人心生邪念的时候,不妨说出来。 让人骂过一句后,下次自然不敢再犯。 想要看某些不好的东西,受那个刺激的时候,不妨大声说出来,当招到一片鄙夷的时候,这一念自然也就杀了。 就怕不说,藏着,掖着,积久了,于是便有了那些披着高尚道德外衣,做着龌鹾下流恶毒之事的所谓正人君子。 人本如此,一念为魔,一念为道。 洒脱,坦然对之,然后想到什么说出来。这样,道便高了一分,魔便会少了很多。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我心中念着这个,不知不觉,竟让这海底的一股潜流给我们冲到了一片浅海当中。 水深大概有四十几米的样子,四周遍布了许多破旧的沉船,还有机械设备。这些都是建造岛上这个工事时留下来的垃圾。 我慢慢地向上游着,就这么,我们三人一起,活着,重新出现在了海面。 外面的天气非常不错,我们顺利回到岛上后,没费多少时间就找到了聂大娘,叶凝还有柳先生。 重新见面,大家都很激动。 但叶凝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她只是凝视,走到近处,看着我,然后眼神里的东西非常多。我迎过她的目光,视线相撞的一瞬间,我听到了很多,很多关心的话,惦记的话。 这就是道侣的好处。 真正意义上的那种心心相通。 见过后,我大概讲了一番海底下的经历。叶凝又说她们在岛上也没闲着,三人一起合力,解决了几个野村带来的人,后又一起把这些人,连同鱼家兄弟一块儿,找了个地方,给深深地掩埋起来了。 相互述说结束,计大春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朝我竖了一个大拇指,同时他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了两个字:“牛逼!” 我一怔,不知,此牛逼,所指为何事。 于是我小声问:“计前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计大春一番感叹:“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妹妹,啧啧啧,是你的道侣,哟哟哟,这福气呀。” 我惨笑说:“福气呀福气,前辈,你只看到了我们现在的福气,你可知,我们曾一起死过呢?” 计大春一怔,末了还是那两个字,牛逼! 小岛绝非久留之地,我们做了简短的休息,跟着就找到了之前来时开的那个游艇。众人纷纷上了游艇后,苏道长调整航线,叶凝和聂大娘掌舵。然后我们就奔着济x岛屿的方向驶去了。 第六百二十五章 以碗换镜,见师父,却又挨骂 游艇的条件不错,虽不是那种顶尖奢华的有钱人东西,但船里备了不少的油料,估计应付这趟航线没什么问题。由于我之前在海上的渔船干过一个多月苦力,所以我多少知道一些航海的常识。是以。船上的担子就又落到我肩上了。 计划的航线是到济x岛附近的海域,然后计大春会通过海事卫星电话跟那里的朋友取得联系,后者将给我们送来一份充足的油料,补充了油料后,我们将开往舟山附近的海域。而在那儿,将有苏道长在国内收的俗家弟子安排我们上岸。 行程就是这样。 即下来就是漫长的海上旅行了。 一切也还算是顺利。我们到了济x岛,在济x岛,柳先生下了船。 韩x有柳先生一个认识的朋友开的剑道馆。所以,柳先生在这里下船后,他想办法联系朋友,再通过朋友的关系,回到东洋。 我跟柳先生之间没什么太多的话,原因很简单,语言沟通不便嘛。 于是,互相拍打一番,又说了兄弟二字,我就送柳先生走了。 跟着我们补充油料之后。又绕过一些敏感雷达的探测,跟着就踏上了回国的航程。 经此一劫难苏道长对道,对人,对她未来的修行之路又有了一层很深的感受。然后她忽然跟我说,她想做生意。同样,她不想用她领悟,学到的那些道门功夫来做生意。她要像一个普通百姓那样,做一门小生意。 聂大娘听罢,幽幽问了一句,绣花儿吗? 叶凝强忍着没乐。别过头去了。 然后苏道长摇了摇头说:“不做那个,我要开面馆。” 打听之下才知道苏道长老家是重庆,然后她父母以前就是做小面的,家里独有一套很不一样的配方和口味。 所以,苏道长打算去京城开一家小面馆,不要什么热闹的门店,只要一间小房子就行。每天卖的面,只要赚出成本就可以了。 聂大娘听了不禁咋舌。 苏道长却对大娘说:“道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东西,人也一样,我们既然做人,就得食五谷杂粮。就得面对生老病死,成仙。或许可能,但我相信,眼下就成仙而言,做好一间面馆的难度更大。” 大娘愕然。 苏道长微微一笑对聂大娘说:“咱俩的本钱有限,你也知道,咱们手头就那么几个散钱。拿这点钱,做本钱,计算着一天天的开销,估摸着一碗面卖多少钱才能回了这个本。还有很多,很多。这里面一项项的均摊下来,掌握好那个平衡,修持那一碗面里蕴含的道,这一样也是大修行。” 聂大娘懵了。 “面,做面,是什么修行啊?” 她一脸的不解。 苏道长:“面的取材,要取好的,又不能卖的太贵,贵了老百姓吃不起,你做出来,又有什么用。太便宜也不行,便宜了,材料就不纯,不好。这个好与平庸之间怎么来把握?还有口味,都说众口难调,怎么让人喜欢你做的面,怎么让人喜欢上你做出的这个味道,这里面不都是学问,不全是道吗?” 聂大娘怔了怔说:“感觉好费脑子的样子啊。” 苏道长笑了:“就是这样,世俗生活不容易。别以为修的东西高了,就是多么高明的人。这世间,把一碗面卖好的人,大有人在。所以,他们的’道行’其实也很高。” 聂大娘稍许不解,过后又说:“我不懂那么多,反正师父卖面,我跟着卖就是了。” 苏道长一笑:“跟着一起做吧,咱们要是能把这小店支起来,做到一个有盈利,有小赚头,这本事,就已经相当的不错了。” 事情就是这么难以预料。 谁能想到,一个掌握了神一般高术的女道长,竟要领上自已的弟子一起来卖面? 但我却感觉苏道长真的非常了不起。她能放下身段卖面,她已经有很高的成就了。而最后真如她所说,她若能把这一间小小的面馆打理的井井有条,那她真的也就快修成了。 红尘中的各行各业也都是道。 精通一技之长,能融入社会,能让人接受,能够把这一技之长给发挥的淋漓尽致,这也是修道,得道了。 眼见师徒俩,商量的很高兴,叶凝凑过来问我说:“仁子,要是这江湖再无风浪,咱俩以后干点什么呢?” 我笑了下:“做茶,开茶馆。” 叶凝一听,当即挽了我的手,喃喃说了一句:“大爱。” 海面的夜晚是漂亮的,当然如果没有大雾就更好了。可是今天晚上不知怎么,海面起了很大的雾。那雾气极浓厚,视线完全看不出去。 我在甲板朝外探视了一番后,我走到了轮机室,然后告诉喝着洋酒的计大春,先不要开船 ,我们就在这里等。 计大春喝了口酒,伸手拍拍一个液晶显示屏对我说:“这什么雷达呀,怎么一点信号都没有了呢?” 我扫了一眼,下一秒我发现雷达失灵了。 今天晚上,可能会有什么事发生喽。 而当我把视线挪开雷达的时候,我发现计大春也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 四目相对间,计大春说:“我找到一本dvd,要不要一起看看?” 我打了个激灵:“在下功夫尚浅,还不敢看,真的不敢看。” 计大春一听这话,他哈哈就笑了:“不是那个,不是东洋拍的那些乱七八糟,消磨人意志的东西。这个是西洋拍的,是讲平行宇宙的。” 我一怔。 计大春感慨说:“什么时候,咱们国内的人,能拍一些这样的片子,找一些这样科学家,道门中人,结合起来,用客观的方法,把古老传说中的东西,展现给世人呢。” “客观,你知道,那需要一种客观的方法来展现。” 我点了点头后又问:“平行的那个世界,存在吗?” 计大春反问我:“有阴就有阳,这个对吧。” 我点头说:“对。” 计大春又说:“阳中有阳中的阴阳,阴中也有阴中的阳阴,一层层的细化,分出来,所以,我们只是一个很大,很大模型中的一环,上面一样有阴阳,往下也有阴阳,平行也有阴阳。这个就是古老道家的阴阳学说了。” “所以,这样讲的话。”计大春伸手轻轻触了下空气说:“就是这一层虚空,虚空之外,就是另一个世界。而若完全看清楚另一个世界。” 他用力挥了一下拳:“打碎虚空,但并不是人力,而是思维,精神之能。” “精气神!你懂吗?” 计大春盯着我说:“放弃肌肉,骨骼,血液的流动,放弃这副身体,用你已经证到的那个精气神打出一拳。” 他又比划了一下,跟着说:“这样的力量,才是真正以武入道之人的力量。你看到的苏秀,她之前在岛上入魔后那么强,她用的就是精气神的力量,而这力量,它不是我们身体产生的。” 我似有所悟地点了下头。 精气神的力量,不是身体的力量! 抛弃掉肌肉,骨骼,血液,等等这些物质的存在,将非物质的东西转换成能量,力量。 这个非常的不容易,但我想,这将会是我下一步学习的东西。 “船 来了!” 计大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一怔间,他又说:“不是我们的东西,最终是要送回去的,这是你的因缘,然后说不定你还会从中得到一些什么呢。” 我想了想,果断点了下头,然后冲到舱室,找到正在打坐的叶凝说:“那个碗呢?” 叶凝马上把随身背的包拉开,取出用一个收口布袋装的那只铜碗。 “要我跟你一起去吗?”叶凝问我。 我说:“不用,你跟苏道长,还有聂师父,你们在这里守着就行了,我想,我一个人能应付。” 叶凝:“多加小心。” 我朝她点了点头,拿上这只碗,就走到了甲板上。 海面很静,风浪很轻,我耳中听到的只有浪花拍打甲板的声音。 突然,锵的一声响后。 我听到了一记非常悦耳的古琴音。 同时,这琴音极其的高亢,听在耳中,就仿佛有人抽出了一把剑般,让人心头陡然就生出了一丝的杀念。 我吸了口清凉的海风,将琴音产生的杀念化去,转瞬之后,这杀念又仿佛成了一道药,它遍行我的体内,然后我感觉有一些微小的,不太好的东西,就这么让琴音给杀去了。 强! 这人的手段真高啊。 转眼,琴音忽地又是一转。 人心头又不由生出如沐春风的舒畅感。同样,我没有让自已沉浸于这感觉中,而是保持十足的冷静。随之,这琴音又把我这副小身子骨,好生地温养了一番。 与此同时,琴音突地嘎然而止,随即水波一荡 ,一个破旧的小船,就出现在我眼前。 船上东西很简单,只有一对浆,一张案台,台上置了古琴,琴后坐了一个全身穿着白袍的中年人。 此情此景,给我一种很强烈的时空流逝感。 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春秋秦时明月的那古风时代。彼时,华夏大地,百家争鸣,古风浩荡。那是一个多么让人值得品味的时代呀,并且那个时候,也是华夏知识份子的巅峰时代。 重知识,重礼教…… “好难得呀,我抚琴七年,只有小先生一人能听出这琴音的妙意来。” 我笑了下说:“琴音扰耳,人因其音而生情,情出来,则扰思,如此则神乱。若冥其思,忘其情。闻音入耳,不为其动,心守空明,便会让这一身之神暗含了琴音之道。” 白袍人笑说:“难得,难得有些见地。不过,更难得的是,小先生的一番信任。小先生正是对我有了这一番信任,这才把这一身之神交与琴音来统领。难得,真的是难得。” 我朝白袍人一抱拳:“不敢当。” 白袍人笑了下:“既如此,何不船上一叙?” 我微笑:“好啊。” 当即一纵身,这就稳稳落到白袍人的小船上。 我站到船上,又盘了两腿,在他的面前坐下,后又抬头仔细打量。 视线中,我看到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如非他这一身的行头,还有出现的地点不太对劲,这人就是一个普通人。 打量完毕,我把那个铜碗放到了案子上。 白袍人瞥了一眼说:“又回来了,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我说:“这碗有何妙用?” 白袍人:“试人心之物,若人贪念功德,则化为饿鬼。” 我打了个激灵。 白袍人继续说:“何为饿鬼?饿鬼是贪欲不满之灵所化。对一物过执,过贪,死时,心生大恐怖,种种幻象相加,当堕入鬼道,化生饿鬼。饿鬼之念,始于欲。因故身处鬼道之中,终难食饱肚腹 。” “人若贪求功德,以得功德之心,行布施之事,便如这饿鬼一般无异了。” 我郑重:“那功德……” 白袍人:“要忘,忘了功德二字,而行功德之事。” “此碗于人心中便是如此,若记得功德,而行功德之施,则化饿鬼。若不记功德,而记布施之念,则自然积福长生了。” 我说:“大善!” 白袍人淡然一笑,伸手把碗收了,转又拿了一面巴掌大小的古铜镜。 他将镜置于案上说:“一个小物件,赠于小先生,小先生回去慢慢研究罢。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 我拿过了铜镜打量了一眼,然后没说什么,这就起身朝白袍人一抱拳。 后者微微点了下头。 我转身立在船头,小船 轻轻一动,给我送到游艇边上后,我攀了船舷,跃上游艇。再回头时,小船 已经调了一个头,然后朝茫茫白雾中划去了。 与此同时,船 上的几个人都取了过来。 叶凝首当其冲:“我看那人好像给你什么东西了,是什么?” 我拿出那面小铜镜:“喏,就是这东西。” 叶凝打量了一番说:“没什么古怪呀。” 我当下又给苏道长,大娘还有计大春一一传看。 三人看过后,又送回到我手中。 末了计大春说:“因缘之物啊,你拿了,接了,就得受这上面的因缘。当然了,这东西说不定也有什么特别的用处。不过,我是看不出来。” 我笑了笑说:“看不出,就看不出吧。只是这人……” 苏道长凝视白雾说:“听说过华胥国吗?” 我说:“听说过,列子里面有记录。” 苏道长:“他们可能是那一国的后人,也可能是……” 道长顿了一下说:“另外一个华胥国。” 白袍人究竟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但三个小时后,我们遇到风暴这件事却是真实不虚的。 浪很大,风很急,并且这是一场很剧烈的强台风。船很快给打翻了,然后我们掉到了海里,后又借助救生衣在海面上漂了半天。最后,一条出海打渔的渔船 给我们捞了起来。 苏道长跟船老大好生商量,借了他的海事卫星电话,同她的俗家弟子联系上。后者安排了一条船,这才给我们接回了国内。 回国之后,苏道长要和聂大娘去京城,然后两人准备把开面馆的事列到日程上,一步步的计划,去完成。 计大春则要去香江会见一个老朋友。 就这样分开之后,我和叶凝先去看了小楼,后又跟顾惜情联系上,得知他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后。我跟叶凝一起去看了周师父。 周师父很好,铁蛋叔也没有那么闷,另外让人高兴的是,铁蛋叔结婚了。他娶的是当地的一个女孩儿。女孩儿长的不漂亮,但对铁蛋叔非常的好。 重新见面,周师父看着我,只是笑,高兴! 然后问我现在忙什么,我说跟叶凝一起,忙活一些进出口的小生意。 周师父听了还是高兴,笑。 那天,叶凝特意下茶山买 了很多的菜,然后给周师父,铁蛋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席间,周师父喝着酒,然后一再地夸我。说我真是出息,真没辜负他的期望。 就这么喝了两杯酒后,我试着问周师父,这个江湖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往上修的话,能修到多高。 没想到这一句话给周师父惹 急了。 “练什么练,那些打杀的东西,你学了有什么用!不好好的工作,想着这些干什么?我教你拳,不是让你打杀,是让你会一门东西,等着以后,再收几个徒弟,把这一门功夫,传下去,让人知道老祖宗还有点真东西就行了。什么江湖,江湖,你以为武侠小说呢,还江湖,你要是这样,你下次别来见我了。”庄吗吐巴。 周师父瞪着眼,冷冷对我说。 我听到师父的这番话,我明白了。师父,还是不想让我太深入这个圈子里去。 同样,周师父也不想再回忆当年的那些事。 所以我这个做徒弟的只能是做了!把那五个人一一的找到,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之后,再过来跟周师父一讲。 只有这样,师父才能迈过心里那个坎,才能认同,我已经踏入高术江湖这个事实。 第六百二十六章 尹大哥的去向和前辈的一封信 周师父至始至终认为我和叶凝就是一对普通人。 同样,我用我的本事,看过周师父了。他身体内的隐伤在程瞎子的调理下,已经完全好了。(ps:程瞎子给周师父治伤一事,在金刚果一局中有详细的描写。) 当然隐伤好了后。他身上的功夫自然也就没了。周师父同我的父母一样,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了。 这或许也是周师父一直不肯告诉我真正高术江湖的原因。 是的,这个江湖太残酷,师父经历了,面对了很多,最后。他不得不退出了。但好在,我接过了他身上的这个承负。 这就是弟子,对师父的一种承负。 师父没有做完的事,师父的憾事,弟子一定要尽全力,拼了性命助其完成。 吃过饭后,叶凝和铁蛋两口子一起去收拾碗筷了。 我和周师父坐在茶园中央,喝了他亲手给我沏的一道茶。 “今年的春茶,很霸道的。” 周师父拍了拍隆起的肚子,笑着跟我说完,他又说::“哎呀,这段日子肚子也见涨了。哈哈,吃的太好喽。” 我说:“师父胃口好,我才高兴呢。” 周师父嗯了一声,又抬头看着升起的月亮说:“那会儿,我记得,对,你在京城,大学刚毕业吧。有人捎信告诉我,你要跟一个东洋人打拳。” 我一笑,我知道他说的是乔雄的那一次。 “哎哟。这当时给我担心的是不得了,不得了啊。不过还好,你赢了。然后我就想啊,这打了,像那伙人那样的,肯定不会完,后面,我又没教你别的东西,你也没跟人过过手。所以,这就麻烦老七,就是那个七爷。让他们张罗着,叫了一些人跟你喂招儿。把你这暗劲,还有身上的两关给通了。” “怎么样,这几年,没耽误功夫吧。”周师父拍拍我肩膀说。 我笑了下::“还好,还好。” 周师父摇了下头,又喝口茶说:“我看你这身体骨,倒是挺结实的,不过功夫,我是看不出来喽。没办法,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这些东西,没到最后成了,一旦松开劲,时间一长就全没了。” 我附和一笑说:“还是当年那些把式,有点长劲也不多。” 周师父:“能把那些把式,坚持下来,把那个暗劲给养住了,你这辈子就已经很有成就喽。” 我笑说:“一定,一定。” 周师父又说:“京城,老七那儿你后面没过去吧。” 我笑了下:“没有。” 周师父:“少跟他们来往,他们都是混江湖的,招惹的都不是你能惹 得起的人。你这样多好,有身功夫,还有工作,找了个女朋友,还这么漂亮。回头什么时候结婚,跟师父说一声,师父给你包一个大红包。” 我说:“不用,不用啊周师父。不用你包。” 周师父:“一码归一码啊,甭说你结婚我给我包红包,将来你们有孩子,小孩子出来,我也得包一个大红包过去,就这么说定了,听明白了吗?” 我点头:“明白,明白了。” 周师父:“这两年,茶园子生意不错,收成也很好。我跟铁蛋也没什么开销,这不,你瞅,那边小洋楼,马上就起来了。” 周师父指着不远处的一幢楼说:“我这也是住上楼房了,并且,这个楼房可比京城的条件好,为啥,没有雾霾呀,哈哈,你说是不是?” 我哈哈一笑说:“是啊,这里的环境多好呀,青山绿水的。” 周师父感慨:“都是一些老哥们儿帮衬的,你不知道,前年茶叶不好卖,结果京城的几个老哥们儿过来,全都拿高价收走了。有不少老哥们儿,我都没见,没听说过名儿。哎,这真是老了老了,还招人喜欢了,哈哈。” 我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原因。 很简单,周师父教出了我这么个弟子,我在外替这个高术江湖的正道中人杀出了一个可以高枕无忧,安静练拳,好好开武馆做生意的天。 周师父有点小困难,这根本不用我说的。 瞬间要人有人,要钱有钱。 当然安全第一,我相信周师父嘴里的这老哥们儿,不是别人,应该就是马彪子,七爷他们。 “有个姓房的老太太,年后,就上个月,过来了一趟。” 周师父好像想起什么般,说到这儿后,他又说:“老太太厉害呀,领了三个有钱人,那家伙,出手就用两倍的价钱,收了我整整五件的茶叶。” “这还不算呢,那老太太临走还给铁蛋封了符,做了点法事。哎,这个你可能不信了。不过也管用,铁蛋这些日子,精神头好多了。” 周师父一脸高兴地说。 我喝了一口茶,心里更加清楚了。 这种事情怎么说呢,很简单,我卖命来干!去这个江湖中到处撕杀,平息波澜。反过来,这大大的江湖里,每一个我关仁的长辈,兄弟,朋友,都会来照顾我的师父,父母,还有我至亲的人。 我刚想到这儿。 周师父又感慨说:“老齐,老齐,唉,这人居然也出现了。” 齐前辈? 我心中一动没说什么。 只听周师父说:“还说给我弄个延寿的法子,有意思,真的有意思了。行啦仁子啊,你师父我呀,现在过的可是比你们滋润哦。” 看到周师父的样子,我知道真不能跟他讲这一切。 真的,真的不能讲。 并且不仅我不能讲,还不能让任何一个人对他讲。 周师父现在的生活状态这么好,他已经远离江湖了。 他的江湖,让我担起来了。 那就由我继续来担吧,做一个默默无闻,替师父担起这个江湖的弟子。 就是这样,哪怕周师父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个真相,只要他拥有一个快乐,安康的晚年,然后铁蛋叔有一个幸福美好的小家。 这些,难道不就是最好的东西吗? 当下,我会心一笑,招手对叶凝说:“快来,凝子,来来,让师父尝尝你泡茶的手艺。” “好嘞,师父啊,我这手艺可不是吹,真的是京城一绝。” 周师父拿了把扇子,一边扇着一边说:“哈哈,真的吗?好好,我好好尝尝,好好的尝一下。” 我和叶凝在茶园子一共住了八天。 八天时间,我跟叶凝对功夫什么的只字不提,聊的谈的全是物理,高科技。 周师父听不懂,但也是一脸高兴的样子在那儿听。 然后八天时间,我将周师父的生活也弄清楚了。 老人家确实活的非常滋润,并且他还交了几个云南的老哥们儿,另外周师父还有了个很大的爱好就是玩根雕。经常几个老哥们儿上山,跟他一起研究,雕刻一些东西。 生活已经成了轨道,并且也有了自已的朋友社会交往圈子,周师父和铁蛋已经完全融入到这片土地当中了。 八天后,我和叶凝要走了。 然后铁蛋老婆领着铁蛋,周师父一起开着皮卡货车一直给我们送到县城。 一直等到我和叶凝坐上客车,在车窗里挥手跟周师父,铁蛋两口子告别后,叶凝跟我说:“江湖,难离开就在这里呢。” 我沉忖说:“是啊,很多人指着我们,去打,去杀,去平一些恶事。然后,我们做了,我们身后的人自然就会受到他们的庇护。这应该是江湖的古老规矩吧。” 叶凝小声说:“就是这样。古代也好,现代也罢,只要江湖在,这个规矩就一直存在。” 我笑了下:“这规矩也挺好,至少,我们少了很多的后顾之忧了。” 叶凝:“只是,咱们呐。又要走很长一段时间刀头舔血的日子喽。” 我紧扣她的手说:“倦了吗?” 叶凝把头倚在我肩上说:“不会倦,因为,这就是我现在想要过的日子。” 是的,这就是叶凝的初心,她的初心,就是跟我一起行遍天涯,过那种刀头舔血,马革裹尸的江湖日子。 我和叶凝坐车去了省城,然后又去了洱海,丽x,在云南玩了能有半个多月后,叶凝接到了崆峒的一个电话。 叶凝在崆峒得到一位很厉害的法号华阳的女道长亲传。 电话是女道长亲自给她打来的,大概的事情就是,她有事要出去云游一番,然后让叶凝过去道观,以俗家人的身份住一段时间。 主要的目地,还是震慑。因为现在的年轻小姑娘思想跟以前不一样了,在观里修行,心却都向着外边。 向着外边,正的也行,偏有很多小姑娘向的是那种男女之欢,男女之情。 而叶凝本事高,能震人。所以,就需要她去道观镇些日子。 叶凝接了电话,马上回了一个没问题。正好,叶凝说胜战龙的老婆,也就是那位出家的影 姐,她目前好像在兰x呢。她打算叫影姐跟她一起过去。 我一怔,忙问叶凝:“影姐不是出家了吗?” 叶凝一笑说:“她哪里是出家呀,她是怕你大哥有什么后顾之忧,故意弄的这么一出。她只是俗家弟子是个女居士。” 我恍然。 叶凝又说:“我和影姐一直没断联系,你当时在美利坚,我在国内,我们联系的非常多。行了,这次我过去,可能要住些日子。然后你那边,一切小心。” 我说:“一定,放心!” 就这样,我送叶凝去机场,然后她上飞机前跟影姐联络好以后,这就跟我挥手道别,先飞去了兰州。送别了叶凝,我买了机票,直接就飞回了京城。 到京城,下飞机,刚到关马七宝轩,七爷见到我就一脸神秘地问我那碗怎么回事儿。还没等我回他话,马彪子就说了,你说这得有多忙,走这些日子,来了一封信,然后,还来了一位高人。庄吗夹扛。 我一怔忙问:“谁呀,谁来了。” 马彪子哈哈一笑说:“财神爷。” 我更加不懂了,哪位财神爷呀。 马彪子:“就咱们那文玩店,刚开业的时候,有人送了咱们一箱子绿松石,还有一副名画的那位,尹锋,尹大侠。” 我忙说:“尹大哥来了,他人呢?” 马彪子感慨:“走了,刚来就走了。” 我说:“什么时候到的?” 马彪子说了一个日子,我稍微的一掐算,立马知道,那个日子正好是我在海上落难,遇到台风的那个时间。 马彪子又接着说:“他来了,先去的文玩店,找你没有找到后,他扔下了几大块绿松给咱们。然后他说要去内蒙,具体干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就说要去那儿。然后他还说,你要是有空的话,就过去那里走一回。” 我问:“尹大哥留什么口信了吗?” 马彪子:“这不,说了,你要是去的话,直接去xx浩特的一家羊肉汤馆,然后找那里一个姓温的老板。” 我说:“妥嘞,” 马彪子这时又从桌子里翻出一张纸说:“这不,地址都记上面了。” 我看过一眼,小心收好后,马彪子又递来的一个大信封说:“信是前儿刚到的,发信地址是云南那边,我看这字体,像是程前辈的。” 程瞎子来信了? 我坐下来,把信封打开,抽出里面的信纸一看,上面的毛笔字体正是程瞎子的。 程瞎子信的大概意思就是,我从高黎贡走了后,一段时间内,他经常让一件事扰的心神不宁。这件事,就是之前他领曲二去内蒙,然后临时发现曲二回过神后,他改变了行程。 现在,程瞎子告诉我,去内蒙不单纯是散心,他是去办事去了。这件事,说来很古怪,他一个朋友在内蒙那边认识一个牧民。牧民村子里在去年发生了一件事。当时,说是一个牧民放羊很晚才回来。半路上,那牧民突然就看到有一队人骑着马,手里拿着刀,呼啦啦的就过去了。 牧民当时吓坏了,他站在旁边一动不敢动。然后突然有一个骑马的人,走到他身边,抬手就给他一刀。 牧民眼前一黑,倒下去后,再醒来时,他撒丫子就奔家里跑。 到家后,他对着镜子一照,发现脖子那里出现了一条血红的印子。 牧民以为是撞邪 了,吓的要命,但又不敢说。就这么在家等了三天后,他突然就死了,无声无息的就这么死了。 程瞎子的朋友是那个牧区的医生,当时他给检查的尸体,然后他发现那个牧民脖子里边的肉,筋骨什么的竟然全都断了。 这个事情,没法儿说,也没法儿报。 只好拉到了医院,医院开出的证明是不明蚊虫叮咬致死。 就是这么一个结果,一条人命就没了。 程瞎子朋友是个极其负责的人,他本能感觉到这件事不对,然后他跟程瞎子联络,后者就领上曲二过去。可没想到,中途曲二突然醒过神来了,再加上牧区那段时间也没有什么事儿了。 于是程瞎子就没再继续查那件事。 眼下一晃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将近有一年了。程瞎子说他最近一段日子突然心烦意乱的厉害。他就让蒋青给起了一遁。 结果蒋青说,应该就是这件事给惹 的。 可这会儿,瞎子正给曲二授课呢,这东西耽误不得,错过了这个年头,再想学的话,就得等十年以后了。 无奈程瞎子说给我写了这封信,他希望我有时间的话,去内蒙看看,然后直接去牧区找一个叫牛壮才的大夫。 我把信从头看到了尾,又联想尹锋,尹大哥此行去的地方,我明白,内蒙肯定有什么事儿了。 当然,现在还不能肯定,这件事跟什么人有关。 因为一切都还是未知,可不管怎样,这地方,我得走上一回才行。 思忖间,正要跟马彪子说,我得马上闪人的时候,店外面突然就晃来了一对人影 儿。 这对人影 儿不是别人,正是抠脚 老大,苏大哥,还有咱们的小哥,顾惜情。 老大这几年混的风生水起了,前些日子我来的时候,听马彪子说他正回河北老家接老爷子的真传。如今看这模样儿,好像是真拿到真传了。 老大一见我,那个激动啊。 “兄弟!哎呀呀呀,你现在可是神人呐,哎哟,天上飞的神仙都没你难找。” 我一黑脸正要说什么。 老大又说:“快,快,安排,饭!” 就这么,不管我怎么推说,老大还是给我,马彪子,七爷,顾小哥拉到了饭店里。 进去,坐下来。 大家一起重温了下当年的事后。 喝了几道酒,老大问我最近忙啥呢。 我苦脸说:“有正事要忙啊。”于是,我把要去内蒙的事儿跟老大说了一遍。 老大听了后,他立马拍胸脯说:“走,算我一个!” 顾小哥喝了杯酒说:“兄弟,我伤也好了,可以的话,带我一个吧。” 我一见这俩人,心中一动,当即就决定,领他们去闯一闯传说中草原深处的种种秘地。 当然,这秘地一说,还是七爷给我们白话的。 第六百二十七章 小店里的威猛奇人 据七爷讲,内蒙大草原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当然这种好玩指的不单纯是美丽的风景儿,他指的是那种特殊的地理构造和一些特别的植物。 不过这些东西七爷都是听当年去内蒙插过的队的老哥们儿回来眼他聊起来的事儿,七爷没亲眼见过,所以他也说不上是真是假。 说老实话我没认真去听七爷讲的东西。我脑子一直在想尹锋怎么会掺合到内蒙这件事上了。 尹锋住湖南,那地方距离内蒙几千公里,另外我也没听他说过有内蒙那边的朋友。此外尹锋习了以画入道的功夫,他现在修到一个什么境地了,这一切都让我非常的期待。 大家吃过了饭。就这样把具体的行程给落实了。 计划是这样的,老大说他在内蒙那边认识一个放马的周三娃。那老小子以前在内地打架捅坏过人,后来给判了十年大牢,出来后生活上没什么着落,这就去内蒙给人放马了。 就在春节前,老大要给京城一些老客户弄点福利,特意托人打听了一圈找到了周三娃,从他手上买了不少的羊肉。 周三娃这人长年在大草原上生活,他对那里的地形什么的都非常熟悉,有他给我们带队的话。可以少走许多的弯路。 我听过让老大先保留周三娃这条线,我打算先接尹锋给我的那条线,找到了羊汤馆的温老板后,探听清楚情况,再往大草原里走。 当下商量妥了计划。我见时间还充足,就马上订了三张机票,直飞温老板所在的城市。 飞机起飞之后,顾小哥坐我身边说:“仁子,你这回算是真帮我一个大忙了。” 我一怔之余,顾小哥提醒我说:“就是鱼家兄弟那件事。” 我笑了一下说:“没什么。信手拈来,只是鱼家的势力在东洋发展的很大,除了这三兄弟,他们的父亲的鱼择江绝非等闲。另外还有他们叔叔那一脉的实力也是非同小可。后面呐,咱得慢慢一步步的来。对了,你伤怎么样了?” 顾小哥:“多亏了谭医生,另外还有雷师父。” 我一怔:“你见到雷师父了?” 顾小哥:“可不是嘛,之前一直听你们说雷师父,雷师父的,还说他断了一条手臂,香江咱们第一次遇到,你好像就是因为雷师父的事儿去的吧。这次他回来京城,开了一家理疗馆。独臂推拿,没听说过吧。” 我感慨说:“独臂推拿,这,这有点太那什么了吧。” 顾小哥说:“太极的人原本给他弄了个房子,然后又打算把他安排进一家武馆里面。可雷师父说了,他要做生活中的武士。” 顾小哥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望着飞机窗外的白云,听到这几个字,一时竟说不话来。 武士!确实,并不一定非要跟人打,杀,才是一个真正的武士。一个强大的武士敢于面对的应该是惨淡的人生。做生活,人生的武士!这才是真正的强者。 我说:“行,等咱们这次回来的,回来后好好看看雷师父。” 飞机准点到的目标城市,下飞机后,天已经很晚了。 我们没耽搁,直接按尹锋给我提供的那个地址在机场外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车带着我们一路奔行,穿过市区,来到了郊区的一排蒙古包这才停了车。 下车前,我抬头看了一眼。 温老大羊汤馆六个用风格极其粗野的大字赫然浮现我眼中。 这牌匾可是够粗的了,基本就是两根木头杆子支起一块白铁皮,然后用蓝油漆直接写上六个字齐活儿。里面的一排蒙古包也不精致,一个个看上去年久失修的样子,真担心会不会垮塌。 一行三人下了车,立马有一条病怏怏的汪星人从院子里面冲出来,到近处它抬起一副木然的面孔扫了我们一眼后,它转过身,汪,汪。叫过两声儿,这就一步步的走人了。汪星人叫过,瞬间旁边一个蒙古包的小门帘子一掀,从里头出来一个大妈。 大妈看到我们很热情,人过来张口就问我们,几位。我说了三位,然后大妈给我们请到了左手边第二个蒙古包。掀开帘子我立马闻到一股子浓浓的羊肉膻腥味儿。跟着我扫了一眼落了油汤的大木头桌子后,大妈一脸尴尬地拿抹布给桌子胡拉几下,这就拿来菜单让我们点东西。 老大咽了口唾沫,要了烤羊排,手撕羊肉,还有一份大盆装的羊汤,外加一盆的炝拌山野菜。 坐下后,不大一会儿我们点的东西就全上齐了。你别说,小店卫生条件不怎么样,可饭菜做的却特别的地道。羊肉这东西我也吃过不少了,但像这么好吃的,还真是头一回吃到。 我的饭量不大,对付啃了几块羊排,喝了碗汤,又让服务员上了一碗米饭。填饱了肚子之后,我正打算叫服务员过来问问怎么样才能找到温老大的时候,门外两服务员突然小声说起话来了。 “那人怎么还没走哇。” “不知道啊,这都在这儿住了三天了,天天得供他吃,供他喝,他也不出蒙古包,你说咱们老板娘脾气怎么就那么好呢,这要换我的话,不报警也得找人收拾他一顿。” “收拾他?哼!” 其中一人冷笑了一声说:“你看他那体格,都快把咱们给装进去了,一般人敢往近前凑合去跟他动手吗?” 另一人说:“也是啊,这事儿不好办,不好办。还有你说温老大这些日子去哪儿了?这工资也不给结。” “行了,别说那么多了,一会儿老板娘该出来了。” 两小哥在门口就这么嘀咕了两句,当下就散开干活儿去了。 我这时抬头正好跟顾小哥目光撞到一起。 小哥这时说:“咱们对面那个蒙古包里有异人,我听到他呼吸了,他呼吸的频率,极细,极低。不信你听一下。” 我让小哥这么一提醒,马上转了一分感知过去。 果然,那蒙古包里斜躺着一个大汉,此外这大汉呼吸的频率非常有意思。 他基本上是一分钟只有两次呼吸。 并且,中间还没有憋气。 呼吸是道家修行的重要内容,这种呼吸讲究的是一个绵,细,长。 意思是说,吸气和呼气的时间间隔拉的越长越好。还有就是呼吸越细微,越不容易让人感觉出来越好。 对面蒙古包里的大汉是用一分钟的时间,完成两次呼吸。 且这完全不是刻意而为,而是功夫练习到了某一境界后,身体自然而然的一种体现。 高手! 我在心里赞了一句,又分析两个服务小哥说过的话。 难道这人是来对付温老大的?而后者知道消息撒丫子跑路了? 刚想到这儿,突然空气宛如炸了一颗雷般,喀嚓一声,对方蒙古包里的大汉就吼了一嗓子。“我饿啦,拿吃的来。” 这一嗓子,太有气势了。 别的不说,老大直接一哆嗦,差点没让一块羊脆骨给卡住。 “怎么回事,怎么了?”老大费劲用一口汤送下羊脆骨,瞪了双眼睛,无比惊慌地看着四周。 我抬了下手,示意他不必害怕。 顾小哥则冷眼,侧过头,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 彼时,老板娘呆的那个蒙古包哗啦一声响,然后就听老板娘抖着嗓子吼了一句:“吃吃吃,天天的在这儿候着,你当我们供祖宗呢?没了,吃的没了。”庄住圣号。 “没,没有吃的,你把温老板交出来。你让他出来。” “人也没了,吃的也没了,爱咋咋地吧。” 老板娘吼完一嗓子,转身就回去了。 对面帐篷的大汉这时突然咦了一声:“不对啊,我闻到有肉味儿了。” 老大一哆嗦,下意识伸手去搂面前盆里装的手撕羊肉。 可惜他晚了。 唰! 仿佛一道狂风吹进来,我们蒙古包的帘子呼的一下高高掀起后,一个长的跟大铁塔似的,又黑又高的猛汉,就杀进来了。 “肉!” 这猛汉一见到老大怀里搂的盆子,他伸就要抢肉来吃。 老大这个吃货,哪能让对方把肉给抢走呀,于是他一瞪眼珠子:“这我的羊肉,你想吃,你自已买去呀。” 后者:“我不管,我就要吃肉,就要吃肉。” 说了话,他伸手就抓,老大一咬牙,呼的一下,起身跃起的瞬间,他凌空一脚就奔对方的小腹踢去了。 老大的功夫长喽,真的是长喽,就从这一脚来看吧,再坚持个三五年,他入化境,妥妥儿的,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大汉好像丝毫不给老大面子,伸手闪电般一探,嗖的一下抓了老大脚脖子,又轻描淡写的一扔。唰,老大瞬间就成了自由落地。 眼瞅他就要撞到蒙古包骨架上了,老大半空拧腰,发力吃住劲,找好平衡,他这才勉强着保持直立的姿势站到了地面上。 大汉扔飞了老大,一步过去捧了肉盆子,抓把羊肉就往嘴里塞。 老大急了,仗着有我和顾小哥在,他伸手拿一个衣服架子就要奔那大汉冲去。 顾小哥抬手,示意老大别动。 我也给了老大一个眼色,然后我和顾小哥一起看这猛汉吃肉。 看了五分钟,我内心万千感慨。 这猛汉,绝对的神人。 别的不说,单说吃羊排吧,他是拿根排骨往嘴里一塞,嘎巴,嘎巴,几下连肉带骨头嚼碎毫不费力咽下去后,又拿了一块羊排扔到嘴里开嚼上了。 我端详了一会儿后,拿杯白开水小喝一口然后对猛汉说:“这位大哥怎么称呼啊?” 猛汉:“太阳,我就叫太阳。” 名儿很有意思,我笑了笑继续问:“大哥几天没吃东西了。” 太阳说:“这老板不够意思,我是远方来这里的客人,我要见他,他不在,我要等他回来,可是他不回来,还不肯招待我。” 太阳这时已经把桌子上的东西都吃见底了,我见状就对顾小哥使了一个眼色。小哥会意起身这就出去了。 我这时又对太阳说:“你找这里的老板干什么呀。” 太阳:“老师不让我说。” 我说:“那我请你吃肉,你肯不肯告诉我呢?” 太阳的表情一下就纠结了。他好像在做痛苦的选择。 就这样,太阳坐在那儿纠结了能有足足一分钟后,他突然站起,又朝着一个方向扑通一声跪下,然后他对着那个方向大声说:“老师,不是我不听你的话。这肉,太好吃了。我饿,饿啊。” 他说完,开始砰砰的磕起了头。 我数着,一共磕了九个响头后,太阳跪那独自发了一会儿呆,这就站起来跟我说:‘’老师同意了,他说你们是值得相信的人,可以把我知道的东西跟你们换肉来吃。“厉害,真的是厉害。 我估计太阳刚才用的应该是我跟齐前辈沟通的法子,他遇到难事,朝师尊所在的方向祭拜,师尊心有感应,就能用心神接上他的脑子。然后告诉他下一步怎么来做。 强,真的是强。 恰在此时,顾小哥又捧了一个热气腾腾的装满了羊排和羊肉的大盆走进来了。 太阳抬头看到这两盆东西他就笑了。 “你们真好,给我这么多肉吃。” 说完,他搂过大盆,拿起一块羊排就啃上了。 太阳不是傻子,他应该是天生的奇异体质,后又遇到了一位高人,转尔修持了一种适合他命数的法门。 思忖至此我对太阳说:“我们给你拿来肉了,你也该告诉我们,你找这里的老板要做什么呀。” 太阳:“我要找他拿刀。” 拿刀? 我追问:“拿刀干什么?” 太阳:“杀人。” 我一个激灵:“杀什么人?” 太阳:“杀妖人,杀坏人。” 我沉声问:“哪里来的妖人和坏人?” 大阳:“我怎么知道,反正老师告诉我过来找姓温的拿刀,拿到刀了之后,交给他,跟他一起去杀妖人和坏人。” 我盯着太阳的眼睛看了三秒后,我确实这人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我没用那种搜魂的法子,那法子太过于歹毒,用到邪道中人身上还行。但这太阳,还有他身后的老师,我看不是什么坏人。 既然这样,我想,我该跟老板娘好好谈一谈了。 当下我扔给顾小哥一个眼色,让他在这里盯好太阳,这就起身走出了蒙古包。 当我走到老板娘所在的那个蒙古包外面,还没等我往里进的时候,门帘子后头就传来了一记冷冷的声音:“你们也是来找姓温的吧。” 我说:“我是尹锋的朋友,尹锋到这里来过吗?” 对方:“我不知道,不认识尹锋,你也不要打听那么多,姓温的不在这里。” 我说:“你开了这家汤馆,里面住进来这么一个白吃白喝的人,他又不懂什么人情世故,见到肉就往上扑,这样下去,你们怎么做生意?” “那你什么意思?” 我淡淡说:“我把这个白吃的人带走,你告诉我温老板在什么地方。还有,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尹锋为什么会来。” 后者沉默些许说:“你进来吧。” 我走了两步,挑起了帘子。 只见屋子里站的是方才招待我们的老板娘,她站在一个桌子边上,手里拿了一把锃亮的剔骨刀,正一脸警惕地打量我。 我说:“你跟我讲吧。出什么事了。” 老板娘:“热泉海子,姓温的走的时候,他告诉我,热泉海子出事了。他不能再等了,他得马上过去。” 我说:“热泉海子在什么地方?” 老板娘:“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还有,我跟姓温的没什么,我是个苦命人,当姑娘的时候,我让人拐到大山里,给一伙不是人的人家当了三年的媳妇。后来我跑出来,姓温的收留了我。他领我到这里来。” 我盯着她,我发现她说的完全是实话。 老板娘继续:“我能猜出来你们是什么人,姓温的说过,会有人来找他,但是不要说出他在什么地方。那样,对他不好。” 我说:“那你为什么还讲?” 老板娘:“我看你不像坏人。” 说完,她慢慢收起了那把剔骨刀。 我说:“谢谢你。另外,我把那个人带走后,不要跟任何人说我们来过这里。” 老板娘:“知道了。另外,在你们和那人之前,还有人来找过姓温的。” 第六百二十八章 蒙古包里的狭路相逢 我盯着老板娘:“来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老板娘拿起了一块抹布,一边擦着桌子一边跟我说:“不认得,一群看上去杀气腾腾的家伙。” “他们一共多少人?” 老板娘:“开了三辆车,没有吃东西,进来就问人。我说不在。他们转了一圈就走了。” 我说“谢谢了,” 老板娘:“没啥,你要是能见到他,你捎带给他一句话,就说我有两三年没回娘家了。我想从那卡里取三千块钱回娘家看看。一千块路费,一千块给娘家人买些东西。还有五百块给我一个大侄子。他要结婚啦,我当姑姑的不能空手去。另外五百块,我好给自已买身衣服。” 我听了忙说:“行,行,我一定转告,一定转告。”庄记坑亡。 老板娘:“我回娘家可能得走半个月,这半个月店就不能开了。现在店里欠人家三个服务员,一个厨师一个月的工资。你告诉他,我直接用卡里钱把人家工资给结啦。” 我说:“行,没问题。” 老板娘交待完这几件事,她似想起什么般,犹豫再三才说:“你问他。娶俺不。” 我怔了下:“一定带到,一定把话带到。” 就这样,离开蒙古包前我把帐给结了,完事儿又跟老板娘多买 了十几斤煮熟撕好的羊肉带在路上给大猛汉吃。转身我从服务员手里拎过两大方便袋的羊肉后,我拐回之前的蒙古包,看了眼太阳。 这家伙吃饱喝足了,正倚在椅子上打盹呢。 真是头十足的吃货,他老师怎么把他养活的这么大呀。 我摇头一笑,给了顾小哥一眼色。 老大小心凑过来:“袋子里装的是肉吗?” 我一怔复又点了下头。 老大:“给我吃点,我这还没吃饱呢。全让那小子给我抢去了。”他恨恨地指了下太阳。 我无语,暗说这一路,带上这一老一少,一大一小两吃货,我这钱包可真吃紧呐行了什么也不要说了,一切全都是缘分。 太阳老哥背后的高人把他安排过来在这里明显就是等我们,等到我们接到他的宝贝大弟子后,这才开始接下来的旅程。 我这时走到太阳身边,伸手碰了碰他说:“喂,起来了。” 太阳睁开眼:“干啥。” 我说:“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里。” 太阳一听扑愣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吼了一嗓子说“在哪?” 我说:“你要想找到那个人,你就得跟我们走。因为我们也在找他。而你要跟我们走的话。我可以保证让你有肉吃。但,你得听我们的话。” 太阳:“听听。我听,我听你们的话。” 我说:“那好,我现在说话了,我立的规矩就三个,一是不要多说话。二是不要多走动。三是不要乱打听。能明白吗?” 太阳一怔:“你咋跟我老师说的一样呢?” 我笑了下“现在起,我就是你的临时老师。” 我相信高人之间肯定有一些称之为心灵默契的东西存在,就比如太阳这个大猛 汉,我同他背后的那个老师现在就存在了一丝的默契。 我能感觉到那个人存在,他微笑着,看着我,同时对我说,对不起,劳烦你带一带这个苦命的孩子。苦命的孩子? 我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好像不对,于是我对太阳说:“太阳,你今年多大了。” “十三啊,咋啦。” 我一听,唰,身上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十三! 太阳他今年只有十三岁? 我的苍天呐,这个可绝对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了。我闪开一步,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他。 这时太阳说话了:“我长的比别人大,我小时候,生出来就没爸没妈。他们把我扔了,我就到处跑,我跟狼一起,跟狐狸在一起。我们逮着啥吃啥。后来,后来不知道,我记不清了。往后我记事的时候,我就十岁了。” 太阳撅个嘴,挺直了身体看着我说:“我十岁,我就这么大了。” 我看着太阳,一阵的揪心。 他原来是个孩子,但又是哪对狠心的父母把这个孩子丢下不管,任由狼群带着他。他又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以致身体有了这样让人无法相信的改变呢? “太阳,能让我握握你的手吗?” 太阳:“行啊,不过我力气大,老师不让我碰别人。也不让我跟人握手啥的,你要是疼,你说话啊。” 我说好。 然后我伸出手。 太阳伸手出来,闪电般一下就握住了我的手。 有劲,确实是有劲。 太阳的本力非常大,当然我跟他握手不是想知道这孩子有多大劲儿,我是想通过听劲的方式,听一听他的身体,我要看他身体的衰老程度。 结果同样让我非常的吃惊。 一切如太阳所说,并且他身体的细胞年龄现在看的话只有十二岁。 真的是无法想像啊,眼前这个长的比我和顾小哥要高,要壮的猛汉竟是十三岁的孩子。 我打量他的脸,五官,确实,他眼神非常的清澈通透。初始我还以为他习了什么特别的法门。 原来不是那样,原来他只是一个孩子。 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枉我和顾小哥叫了他半天的大哥。 当下我摇头在心里暗自一笑,我抬头一脸正式地对太阳说:“嗯,我比你大很多,这里呢,他姓顾,他比你也大很多,那位姓苏,他比我更大,所以这称呼。” “你叫啥?”太阳直愣愣地问我。 我说:“我姓关。” 太阳立马回了一句:“关叔叔好,还有,顾叔叔好,那个,那个苏爷爷好。” 老大嘴角抽动了一下,盯着这个一脸胡茬的孩子,我感觉他好像有些抓狂。 顾小哥也是一脸的惊愕。 我见怪不怪了,是的,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事儿没有遇见过。一个,一个孩子而已,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但,但你说他怎么就长的这么大呢? 如果患上了某种疾病倒也罢了,可他不是那样,他身体的生理年龄真的只有十二岁。 呼! 我长舒口气,伸手拍拍太阳的肩膀说:“听叔叔话啊,以后跟叔叔们一起走,保管有肉给你吃。” “嗯,我听叔叔话,听。”太阳一脸认真地看着我。 我这边刚说完,老大那头儿抢过两口袋羊肉拎在手里对太阳说:“那个,小太阳啊,你光听叔叔话不行,你也得听爷爷话。” “嗯,听爷爷话。” 老大一本正经:“那个太阳啊,你听过孔融让梨的故事吗?” 太阳摇了摇头。 老大:“好,那就让爷爷给你讲一个孔融让梨的故事。” 我听到这儿,摇头无奈一笑,给了顾小哥一个眼色,我俩绕到蒙古包外边,小哥跟我说:“这太惊奇了,难以置信,他居然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对了,他身体是不是有什么疾病?” 我摇头说:“我刚才试了他的劲,本力很大,生理年龄,只有十二岁。所以,应该可以排除疾病的可能了。” 顾小哥感慨:“这又是某位高人,给我们安排的一个局呀。” 我说:“不管怎么样,咱俩得照顾好这个孩子。另外,如果有冲突,尽量避免让太阳看到,这对他非常的不好。” 顾小哥:“明白。” 接下来我和小哥商议,温老板如果去了热泉海子的话,那么这个地方一定位于大草原的深处。进到草原,我们不熟悉路根本没有办法找。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老大找周三娃的关系,让周三娃带我们去草原。 顾小哥同意了我的计划。 当即,我们带上太阳一起离开了这个蒙古包,在路上等半天,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后。坐上车我问太阳,当初是谁给他带到这个地方来的。 太阳告诉我,是老师领他过来,然后让他去蒙古包找温老板,并且他老师说了,不管这里的人怎么对他,他都不能走,另外,打的话不能还手,骂也不能还口。 我又问太阳,他的老师怎么称呼。 太阳告诉我,老师就是老师,老师还有别的称呼吗?我说像我们一样,老师也有姓名的呀。太阳摇了摇头说,他叫太阳,老师就叫老师。 我看从太阳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于是,就近找了个小破旅店就住进去了。没办法,太阳没有身份证件,大酒店我们好像真不太容易住进去。 安排妥当,我让小哥看着太阳,然后跟老大联系,告诉他想办法跟周三娃联系上。 老大回了个没问题后。 他就打上了电话。 一通电话打过,老大说他联系上周三娃的老婆了。然后他老婆说三娃去草原了。跟着也又把三娃准确的方位告诉了我。 就这样,再跟小哥商议,我们决定,明天到二手车市场弄一辆车,然后开车去草原。 第二天早起,我让老大在小旅店看着点太阳,我和小哥则打了车,问过司机之后去了当地的二手车市场。 一通的转悠,最后拿下了一辆皮实的破捷达。 破车价钱不高,原因就这车出过事儿,在路上给一个牛撞了,然后牛飞了,开车的小年轻的命也没了。 后来车大修,然后整吧整吧又卖了。 具体这一切的过程,车主自然是不肯告诉我,这全是我从车上听出来的。 任何一个物件,它都是有故事的东西。道门物件的故事可能掩藏的深一些,比较不容易让人发掘。但红尘社会中的物件基本一搭眼就知道这东西的一个大概来历。 几句话一扔,一套,再一敲打。车主说了实话后,顾小哥又一番吓唬,最终我们用一个很便宜的价格拿下了这辆其实还不是特别破的捷达车。 买了车后,又到汽修厂用了差不多一整天的时间把悬挂和减震给换了,底盘也加高了,这样足以应付接下来的草原地形后,我们结了帐,给车加满油,又买了两个备用的油箱,同样委托汽修厂的人帮我们加满了油,这就开到小旅店。 叫上了老大和太阳,一行数人,乘夜色直奔大草原去了。 车里没有导航,小哥利用改装车的空闲时间去街里淘了一张高比例的地图,然后他坐在副驾充当了领航员,老大则和太阳在后排座里,磕着瓜子,吃着羊肉,聊着小天儿。 “仁子啊,你说咱们这么折腾,这为的是什么呀?” 小哥放下手里的地图,转过头看我说。 我笑了下说:“为的江湖。” 小哥一笑。 我说:“真的,真的是为了江湖。一个看不见,摸不到,但却又真实存在的江湖。不过,现在呢,我想我们也有一个近在身边的目标。” 顾小哥看了眼后排座。 我说:“为了那个孩子吧。” 小哥点了点头:“对,就是为了那个孩子。” 我们奔行在茫茫夜色中的草原,开始的时候,并不见有什么草海,而随着我们越来越深入,终于可以看到一片片的草原了。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包x,直达巴彦xx方向的一片区域。 路况前半夜还算是不错,跑到后半夜的时候,由于偏离正常公路,路况急剧下降,车速也渐渐慢下来了。 小哥把车里的灯打开,一一的对照地图,又拿了一个他白天买 来的手持gps参照了方位后,小哥说我们距离周三娃所在的牧区应该不远了。 周三娃的牧区,尚在程瞎子提供给我的那个牛壮才之前。因此,这也是我选择先去找周三娃,再想办法联系牛壮才的重要原因。 车又开了两个小时,凌晨四时的时候,天还很黑,但路却已经没法走了。 因为这时下起雨,雨很大,给道路弄的特别泥泞,有好几次车陷进去差点就没出来。 小哥说这样不行,再这么开的话,车早晚得扔路上了。 我俩一商量,又看了眼地图,发现离目标只有十几公里了,于是我让老大在车里守着太阳,我和小哥下车直接去找周三娃,找到后,再折返回来,把周三娃带到老大面前。 商量妥了。 我和小哥什么也没有拿,就这么走在雨中,直奔目标点去了。 十几公里的路对我俩来说简直是玩儿一样儿,不大一会儿小哥指着一小片丘陵说:“翻过去,咱们就到了。” 我点下头,抢了几步刚翻上丘陵,突然我感觉不对劲了。 放眼望去,丘陵下五百米远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小破蒙古包,蒙古包的外边用木头围成了几个不同的圈子。里面圈了很多的羊还有二十几匹马。 这些都很正常,毕竟周三娃他干的就是这个。不正常的是,现在蒙古包的外面停了两辆车,两辆改装的东洋红杉。 车好像停了有些时候了,此外蒙古包里还透着光亮,并且我还能听到柴油发电机的突突声响。 我看了眼顾小哥:“是这里吗?” 小哥说:“没错,应该就是这里了。” 我说:“走,过去瞧瞧,看来的都是些什么人。” 我俩起身,先是快跑了三百米,然后慢下来,一步步的接近,等来到蒙古包外面的时候,我见到那个小门虚掩着。当下我给了小哥一个眼色。 小哥抢步在前,伸手就将门给拉开了。 呼! 一股子暖烘烘的热气冲过来。其中夹带的还有臭脚 丫子的气味儿。 我俩站在门口,朝里一看。 里面很热闹,人很多,然后现在都不说话了。 这小小的蒙古包里真的是特别热闹,我扫了一眼,看出来里面有八个人。八人中有三个化劲的枪手。没错,他们功夫入了化,但却没练别的,只练枪了。因为我一现身的功夫,就看到他们把手搭在了腰上。并且腰那里还支出来一个好像枪把子式的物体。 三个化劲枪手,不容轻视,真的是不容轻视。 我又扫了一眼其余人。 一个黑人,一个老毛子,还有一个外国老头,外加一男一女两个华人。 黑人的功夫很强,并且走的路子极邪,这么看上去,好像比那个蜡壳人还要邪性。 老毛子同样凶悍。 至于一男一女两个华人,这两人的修为也不低,看着起码有长白山孔老爷子的拳脚 。并且这还仅仅是拳脚。 最后那个是一脸大胡子的外国老头子,他戴了一副眼镜,此时正用一种教主式的目光,盯着我。我看着这老头子,不知怎么,我就想起了一个落网的大鱼。而他的名字就叫,安德森。 第六百二十九章 抢机会,先下手为强 安德森是一位邪恶的科学家,他以洗脑的方式在大洋彼岸的一个国度组织了一个很庞大的团体。但显然他的手段太过于邪恶 了,以致大洋彼岸那头儿也不买他的帐,然后将他抓起来后,他受了几年的监禁又出来了。 出来后他就跟死去的钟思凡勾搭在一起。又把咱们的大好高术青年韦青给祸害的不成人样子,后来韦青,钟思凡死在了双桂山下的那个阴司里。 安德森一直没有露过面,可这一次,我相信他跑不掉了。即便今晚收拾不掉他,只要他进了这个局子。他就跑不掉了。 安德森并不认识我,包括现在身处蒙古包的这些人他们也都不认识我。 顾小哥就更不用提了,我估计他们可能都没听说过小哥的名字。 所以,他们看到我俩后,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本能地吃了一下惊,然后用怀疑的目光打量我们。 安德烈一行人出现在这里一点都不奇怪。 整个高术江湖也就这么几伙人了,然后他们聚到这儿,为的是什么呢? 图谋什么宝贝? 我估计宝贝的可能性不大,倒是一些比较恐怖的东西更合适一些。 目前,我还不清楚真相,所以不可轻举妄动。另外周三娃呢。他们怎么盯上周三娃这么一个养马的牧民? 心思电转间,我明白了一个大概。 这些人应该去过很多牧民的家了,他们一户户的礼貌拜访。因为中国人好客,见到老外之后,都会本能拿出好客的天份来招待。 安德烈利用的就是这一点,然后他们想从牧民嘴里套取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 “周三娃不在吗?” 顾小哥这时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一脸正式地问。庄记豆弟。 八人中,那个华人男子扬头回了一句:“不在,他出去给我们找人了。” 我看了顾小哥一眼说:“那我们走吧。” 顾小哥:“好啊。” 转身刚要走,华人男子又扬声说话了。 “进来喝杯热茶再走吧。外面雨下的那么大。淋坏了身体,生病了可不好办。” 我一听这话,本能感觉对方起疑了。 原因很简单,我们一行二人,深更半夜顶着雨过来,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多的疑点。好,既然让我们留下来,那就一起慢慢玩吧。 我和小哥当即转身,我对几人说:“多谢,多谢你们了。” 华人男子:“不用客气,按理说。讲谢谢的应该是我们,这些日子。我们一直在牧区来回的奔波,调查,研究当年的一些历史。对了,这是我的工作证件。” 华人男子抬手朝我出示了一个本本。 我抻过头看了一眼,上面用英文标了一个美利坚的电视台名字。 “我们是在xxx电视台工作的,我们主要负责研究古蒙古族的一些文化,习俗,还有蒙古的演变历史。” 我噢了一声后立马拿出一副严肃的面孔说:“我们是接到群众举报,说有一伙外国人,在附近几百公里的牧区停留了很长时间。” 华人男子笑了下说:“也不多,就是一个来月。” 事已至此,我完全明白了。牧区本就没多少人,这伙人中,有黑人,有白人,明晃晃的这么耀眼,他们在这儿转悠了一个来月,这怎么不能引起别人的警惕呢。 所以通过这番问答,我知道,之前肯定也有人盘问他们。 华人男子又说:“我们打过招呼了,这里有采访证。” 他递来了一张纸。 顾小哥表情冷冷地伸手接过来看了一眼,又交给我扫了一眼。 证件,这么看像是真的,但是不是真的,这谁知道呢,反正在这个什么都造假的年代,伪装一份证件再容易不过了。 我把采访证还给对方。 华人男子:“你们是派出x,还是xx大队的。” 顾小哥冷冷“对不起,身份不便说明。” 华人男子:“噢,理解,理解。来坐,坐下喝杯热茶吧。” 我和小哥找了个位子坐下。 华人男子起身给我们倒了两杯热呼呼的奶茶。 我喝了一口后,抬头看华人男子:“先生怎么称呼?” 华人男子温文一笑:“姓李,单名一个显字。” 我笑说:“唐中宗,李显。” 华人男子哈哈一笑:“是啊,家父明阳先生曾经说过,要是我生在唐朝,取了这样一个名字,我恐怕是脑袋不保喽。不过,李家我们这一脉正好排到我这个字上。我命格有限,不能取三个字的名字,因故,家父干脆给我起名李显了。” 我笑了下,抬手喝了口热茶。 这几句话直接就透出一个非常明确的信息,华人男子说了,家父明阳先生。那么这个明阳先生是不是那五人中的李明阳呢? 倘对照年龄岁数分析的话,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 我放下杯子又问李显:“这位女士呢?” 李显笑了笑:“她是我的助理,方黛。” 我一笑。 后者也朝我笑了笑。 李显介绍完他自已和方黛后,又指着安德烈说:“我们电视台,宗教历史频道的有名导演,安德烈先生。” 我一笑:“你好,安德烈先生。” 安德烈很是和蔼地伸出手臂来跟我拥抱。 我跟他拥抱了一下,然后小哥也跟他拥抱了一下,接着安德烈用生硬的中国话说:“你好,高兴,认识,高兴,高兴。” 他伸出两个大拇指,朝我和小哥竖了竖。 我也是一脸的笑意。不过心中却知道,这安德烈,还有这位李显,包括这一屋子的人,别看现在都是客客气气的,一旦产生了冲突,他们杀起人来,真的比割草还要麻利和快。 眼么前,这伙人肯定把我们当成是安全方面的人员了。 顾小哥显然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他这时放下了杯子,伸手拢了下湿头发一本正经地问李显:“你们一行一共多少人?” 李显笑了:“一共十九人。” 顾小哥:“从哪个口岸入的关?” 李显:“满x里。” 顾小哥:“申请的是什么签证?” 李显眉毛挑了一下后又笑说:“我们用的是……” 这时他忽然换了一种语气说:“小同志,这里有很多的外国友人,你这样子,不太好吧。” 顾小哥冷冷:“护照拿来我看一下。” 这话一结束,其中一个化劲枪手把手放到枪把上了。 李显仍旧保持微笑,然后他说:“护照都落在酒店了,我们经常在外颠簸所以不方便拿着那么贵重的东西。” 顾小哥真的非常聪明,我们虽然没直接语言交流,但他也看出来这伙人有问题了。 但在动手之前,顾小哥要确定的一件事就是他们是正常合法入境,还是非法入境人员。因为如果是合法入境的话,在没有掌握充份证握的前提下我们就动手,后面可能会有麻烦,至于非法入境。 哼,那就没必要客气了! 顾小哥这时欠了一下身。 他伸手去拿放在炉子上装了奶茶的壶。 我的感知告诉我,这是一个信号。而如果动手的话,首先要废的就是那三个化劲枪手。 这一瞬间我正要冲。 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哗哗的脚步音。 几乎转眼功夫,呼啦一下,蒙古包的门让人推开,然后一个壮的好像牛似的小伙子,跟一个半大老头儿,扶着一个已经瘦的好像木乃伊似的老人家这就出现在帐篷外了。 形势急转,这个时候动手的话,我怕他们狗急跳墙再把无辜人给害了。所以,我没有动。而顾小哥明显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他拎过奶茶壶,顺势拧头就看了一眼。 进来的三个人,盯着我们两个,先是一愣,跟着那半大老头儿对李显说:“李老板,你要的人,我给你找着了。就是他,这附近牧区再没有岁数比他大的老蒙古了。就是他,七十多年前,那会儿,他经历过天上掉星星的事儿。” “恩。”李显不同声色,答应了一声后,他给了三个化劲枪手一个眼色,这三人转瞬间就把手放到上身户外风衣的口袋里了。 坏了。 这三人口袋里应该也有枪,并且方才李显好像看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了。所以,三人把枪对准了这三个新进来的无辜。 只要我们一动手,这三人立马开枪。 这就是一种恐怖平衡,因为李显不知道我和顾小哥的具体实力。而且,他们一行的事情还没有眉目,他也怕节外生枝,是以就用了这么一招来钳制我们。 那个半大老头儿说完,又看了眼我和顾小哥,跟着他一拉脸说:“你俩是干啥的。” 顾小哥冷冷:“周三娃是吧,你说我们是干什么的,你之前在内地做过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周三娃一咬牙:“我早已经不跟人混了,我出来放羊,放马,这跟你们有啥关系。” 顾小哥哼了一声没说话。 李显不动声色看了我们一眼,他对周三娃说:“快给老人家扶过来吧。“跟着他又用英语说:”安德烈先生,您让一让。” 安德烈很知趣地挪了一下屁股,然后那年轻小伙儿,给老人家一点点的扶到了火炉旁。 李显这时亲手倒了一杯茶,双手奉给老人家说:“老人家,我们时间紧,你看,签证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再多逗留的话,就是非法滞留了,到时候,这两位小同志,可能要给我们抓走呢。所以不好意思老人家,我们在这儿候了三天,就为了把您给请来,然后听您说说当年的事儿。” 这位老人家微眯着眼,看着李显,一句话也不说。 李显一怔间,周三娃恍然大悟:“哦,他不会讲汉话,不会讲普通话,他是讲蒙语的,那个谁,你快,快给你爷爷翻译。” 老人家身边的壮小伙,马上用蒙语,把李显的话给翻译了一遍。 老人家听后,又用蒙语嘀咕了几句话。 小伙儿又翻译给李显听。 我跟顾小哥做为旁听,在半个小时后,大概听清楚这些人为何而来了。 老人家讲在七十年前,具体哪一年他记不清楚了,因为最近他的脑子越来越糊涂,越来越不好使了。他只记得七十多年前一个秋天的傍晚,他正赶着几只羊往帐篷那儿走,突然,他看到一道很明亮的流星在眼前划过。当时地面轰的就震了一下,那力量非常大,一下子就给他震倒。 他倒在地上,想要趴起来,可没想到又一股很大的气流把他给掀翻了,他倒下的同时,他听到了巨大的爆炸声,好像山崩地裂一样,让他非常的害怕。最后等爆炸音消失,他起身时才发现羊全都跑了,于是他开始找羊,找 着,找着,不知不觉,他就来到了那个爆炸的地点。 他说他看到了地面出现了很多的大坑,然后那些大坑一个劲地向外喷着热热的水汽。那些水的温度极高,他远远地看了后,就拔脚跑掉。 最后,羊还是没有找到,他回到家里,为了不挨骂,他说出了见到的事。可当第二天,他领人去那个地方的时候,他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为此,他挨了很多的鞭子,所以,这件事他记得非常清楚。 后来李显又问老人家,如果让他带路的话,还能不能找到那个地方了。老人家的回答是,当时他都找不到那个地方,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他怎么可能再找到呢。别说路了,就是大概方向,他现在都认不清了。 我这时看到李显脸流露出了深深的遗憾,遗憾过后,便是一股浓浓的杀机。 他想要杀人了。之前是因为要从老人家嘴里套出相关的消息,他才一直没有动手,但现在当他得知老人家也不清楚,那个地方的距体位置后,他要杀人了。 并且他杀人一多半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和顾小哥,倘若没有我俩,他也动不了这个杀机。 现在,情况不太妙。我必需想一个办法拖一下他们的行动。 “李先生你们是……陨石猎人吧。”我对李显如是说着。 李显一怔复又说:“对,是啊,我们就是陨石猎人。” 我笑了下:“这个东西,可是违法的哟。” 李显眉毛一挑,他饶有趣味地说:“小同志看来是想……” 我抿嘴显的有些不好意思朝前凑了凑说:“这个,我就想要这个数儿。” 我动了一下嘴唇。 李显好像没太听清楚,他欠了一下身,歪着头问:“多少,具体是多少。” 我又欠了一下身,然后说:“这个……” 那个’数’字我没说出口,然后在这一瞬间,我动手了。 正好我的肘尖,朝向了一个枪手的胸口,所以这一刹那,我嗖!砰!我肘尖撞上这人的同时,他藏在衣服里的枪也响了。 这伙计反应够快的了,我的速度,有多快我自已知道,他能反应过来然后开枪,这素质真心不是一般的强,可是他还是慢了一点,因为我打中了他的身体,他胸口向内一凹陷的同时,枪口偏离,砰的一下就打到了地上。而此时由于我的撞击力过大,他身体向侧后面一飞的同时,他撞到了第二个枪手的胳膊,然后砰!又是一声枪响,这一枪第二个枪手同样打偏了,我飞起,跃起来,叭!一记劈拳刚落在第二个枪手的脑门上,小哥已经将炉子里的一把火钳插进了第三个枪手的咽喉。 几乎在我们动手的同时,李显吼了一嗓子。 “go!go!” 他是用英语喊的,话喊出来,他的助理方黛一伸手,唰的一记刀光过后,蒙古包的墙壁就裂开了一道大口子,然后李显呼的一扬手,他朝我扔过来了一样东西。 这时我已经解决掉两人,东西飞过来,我看的很清楚,那是一个圆球,里面应该插满了锋利的刀刃。这东西只要一落地,或是一碰到人立马就会弹射出一堆小刀,但它有个破法儿,这法子我以前不敢用,那是因为功夫没到家,但现在不成问题了。 我向前一伸手,摊开掌心把这玩意儿一接的同时,手臂顺了它的劲儿来回的一兜一旋,这圆桶状的东西立马唰!斜斜地立着,我在手心旋转上了。 它转的很快,渐渐,转到最后,劲没了后,我轻轻一握,就把它握在了手中。 当然,此时李显等人已经遁出去了,唰的一下子就远远的遁走。然后消失茫茫雨幕中再无半分的踪迹。 此时蒙古包破开的洞口外有呼呼的风吹进来。 我看了眼周三娃,壮实小伙,还有那位老人家,三人身处风中,都是一脸的凌乱。 我背了手,面对周三娃说:“你收了他们多少钱?” 周三娃喃喃:“一,一万块,找到人的话,再,再加一万。” 我说:“你拿到手多少钱?” 周三娃:“一,一万。” 我说:“嗯,一会儿你跟我们走一趟。” 周三娃拖了哭腔说:“我,我没犯法哟,还有这,这三个死人,这,这咋办呐。” 我淡淡说:“挖坑,埋了!” 第六百三十章 寻找放鹰人,小哥查到叛徒 周三娃瞪了一双眼,好像极不相信地看着我。我朝他冷冷一笑说:“愣什么愣,还不快去找铁锹?”周三娃这才稍微回过点神儿,他打了个哆嗦,又看了眼地上的死人。他哎呀一拍大腿。扯嗓子就吼上了:“死人啦,死人啦,哎呀妈呀xx打死人啦。” 顾小哥冷冷注视周三娃一字一句地说:“睁大你的眼珠子看清楚了,当心胡乱说话摊上一身麻烦,还有谁告诉你,我们是xx了?” 周三娃又打了个激灵:“你,你们不是,不是xx那你们哎呀我的天呐。” 他眼珠子一翻白,浑身一抽,就这么硬生生给吓晕过去了。 不是xx更吓人,周三娃这是硬生生给吓过去了。顾小哥见状急忙蹲在地上去试周三娃的鼻息。 “没什么大事,就是晕了一下,过会儿他自已就能醒了。”小哥起身一脸轻松 地说。 我朝小哥点了下头,这时那位蒙古族老人突然看着我和小哥张嘴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我们听不懂的蒙语。 他身边的小伙子听完后,神情先是一振,末了小伙子跟我说:“爷爷说你是赫热选中的勇士是到这草原来驱魔的战士。他说神灵让他告诉你,你要去找一个与苍鹰为伴的汉子,他会带你走进那片让厄运笼罩的草原。” 我听这话微微的怔了那么一下。 这时蒙古老人又开始念叨上了。 念叨完了后,小伙子对我说:“爷爷说他知道那些人是魔鬼手下的爪牙。他不会跟那些人透露任何有价值的信息。还有,他说周叔是被金钱蒙上了眼的汉人,这片草原已经不再欢迎他了。” 我听罢感慨,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这话一点都不虚。别看人家蒙古老爷子八九十岁了,有时候脑子也不太好使,但在大是大非面前,老爷子可是丝毫的不含糊。 我听了让小伙子转达我对老爷子的敬佩之情。 末了我又跟小伙子聊了几句,最后我问他:“赫热是什么意思?” 小伙子皱了下眉说:“乌鸦。” 唰! 我全身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那三根羽毛,按萨满婆子的说法,它们来自于传说中的三足金乌。 而在现实中,三足金乌的原型就是乌鸦,乌鸦应该是世界上最聪明的鸟类了。历史上世界各地人民,不同的种族都表现过对乌鸦的崇拜。而这里面。崇拜最深的就要数萨满了。 蒙古做为一个游牧民族。他们最原始的信仰 就是萨满。 所以…… 我想了想,感觉有很多的不可思议。冥冥中好像有什么指引,又仿佛没有,总之特别的耐人寻味。 至于那个与苍鹰为伴的男子,小伙子说他也不知道到哪儿去找那样的人。 因为现在蒙古的游牧民不多了,养牛,养羊也多是在圈养。 很多古老的东西,正慢慢一点点地在这片土地上消失。人们不愿守着草原过日子,越来越多的人去了城里,住上高楼,开始享受现代化的生活方式了。 正聊到这儿的时候,周三娃醒了。我们没跟周三娃说什么别的威胁话,此外这人已经没什么大作用了。 所以我只告诉他,不要把今天的事说出来,另外,快点把屋子里的三个死人拉到一个偏远的地方弄个深坑好好的埋了。不然事后惹出什么麻烦,我没事,可他难免会摊上大麻烦。 周三娃吓坏了,他一个劲的保证按我们说的办。我和小哥又一商量,然后塞了周三娃一点钱,然后去马圈里拉了两匹马出来。跟着又在蒙古包里找了两套,马鞍,嚼子,脚 蹬之类的东西,这就套到了马身上。 因为接下来,我要按照蒙古老人的指引,去找那个与苍鹰为伴的人,这大草原沟沟坎坎,东洋大红杉这种全尺寸的suv都有跑不到的地方。更何况我们那辆改装的破捷达了。 想要这地方畅通无阻,唯一的好伙伴就是马。 顾小哥骑过马,懂得骑术。我对马的感情更是深厚,因为当初我的马步,就是在马背上领悟的,且儿时,还经常牵亲戚家的那匹出来装大侠。 当下,我们把马具收后利索后,站在雨中,朝呆愣的周三娃一笑,这就转身上马,跟着我两腿儿一夹马肚子,嘴里吼了一声驾1 风鸣,马潇潇! 这匹马很快接到了我的精气神,然后撒开四蹄,唰的一下直奔我们安放破捷达的那个地方跑去了。 转眼时间,跑到了放车的地方,我翻身下马,走到近处刚把车门打开,却发现车里已经空空如也。 “老大!太阳!” 我抻脖子吼了两嗓子。 顾小哥也跟着喊了几声后,可回答我们的只有呜咽的风雨音。 人没了。 是自已走了,还是让人给绑了? 我撒开感知,发现四周真的没有什么人后。顾小哥已经伏在地上,开始仔细查探起来。扔爪围才。 “他们没事,走的时候,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迹象。”小哥看了一番,站起来同我说。 我盯着车身附近,来回的看了一圈后,我说:“嗯,确实没有什么打斗迹象。只是这脚印……” 顾小哥走到车旁,细心看了看说:“加上苏大哥和太阳,还有另外一个人,并且这人功夫不低,你看这上面的脚 印,一个个踩的都非常的浅,另外你看这鞋底的印记,这根本不是什么高级的户外鞋,这就是非常普通的解放牌黄胶鞋。” 我打量些许便对顾小哥说:“看来,保不齐是太阳的老师,又或是别的什么人接到了他们。这应该是老大的因缘了。走,咱们先不管了。先去找牛壮才,然后顺便去寻那个与苍鹰为伴的人。” 顾小哥先是回到车里翻找一番,他找到gps后,又通过地图确定了我们现在的方向,然后我们转身上马。 两匹马很给力,我们一路跑到了快天亮,雨将要停的时候,终于来到了牛壮才所处的牧区。牧区的面积很大,蒙古包建的非常分散,到了地方后,我和小哥一个蒙古包,一个蒙古包的的打听,中午的时候,我们这才找到了牛壮才住的那个小蒙古包儿。 刚下马,就见蒙古包的小门吱嘎一声开启,打从里面钻出来一个戴了眼镜的老头子。这老头子长的极瘦,此外他身上还背了一个破旧的医药箱子。一见到我们,老头子愣了一下,然后他张口说:“我的老天呐,你们可算是来了。” 我松开缰绳直接对老头子说:“有草料吗?这马跑了大半个晚上,累的快不行了。” 老头子:“有,有,我这就安排。” 我看了一眼他,这老头子目光很深,此外身体移动间,多少透了一点内家功夫的味道。显然,这人练过,只是身手上很一般。此外,他偏重的应该是医术和一些我不太懂的萨满上的东西。 “老人家,我要找的是牛壮才。” 老头子牵过两匹马说:“我就是牛壮才。” 我说:“我是……” 老头子:“我掐着手指头,算着程瞎子派来的人应该到了。你们老远过来,我看着你们的精气神,就知道你是程瞎子的朋友。来吧,先进屋喝口奶茶,我把这里发生的事儿讲给你们听。” 很快牛壮才安排好了我们的马,领我们进到蒙古包,在给我们倒了两杯奶茶后,牛壮才说:“我原来是个西医,在自治区一家医院做外科大夫,后来给人做一个小手术,结果出了医疗事故。我赔的倾家荡 产,老婆也领着孩子改嫁了。所以,那会儿我就不想活了。” “我开始漫无目地,四处的走,正好走到阿尔山的时候,我遇到了程师父。算了,我还是叫他瞎子吧。他不肯让我称他师父。程瞎子遇见我时,我已经吊树上了。他爬上树,切断绳子,救下了我。然后他又开导我,教我医术。” “我改学了中医,不过大医院是进不去了。我就来到牧区,在这里做了一名医生。” 牛壮才这时推了下眼镜又说:“我一向认为我这人这辈子可能就这么大出息了,没想到我在牧区也遇到了很多的能人。记得几年前,一个路过这里的老太婆教了我一些萨婆 的手段,所以我这个大夫,多少也会看一些虚病。” 我点了下头。 牛壮才又说:“我给程瞎子说的那个死人,他的生魂让人一刀给砍了。生魂一伤,短时间看不出迹象,但时间一久,就出问题了。” 顾小哥:“这什么原理呢?” 牛壮才低头想了想说:“我用一种不是很严谨的科学方式告诉你。当然,这种说法非常的不严谨,但大概能让你明白怎么回事儿。” “人的身体,肌肉之所以是肌肉,骨骼之所以是骨骼,那是因为它都是一身的神,由灵来构成的。当有一种力量可以干扰到这个灵,然后告诉肌肉骨骼,你们不是肌肉,不是骨骼,你们已经断开分裂了。这样一来,随时间推离,这个地方就会渐渐的断开。当然,它不能像刀切一样那么光滑,可它仍旧会断开。” 我说:“局面组织坏死。” 牛壮才一笑:“我很久没用这么专业的西医名词了。” 我咧嘴笑说:“我也是刚刚想到。” 牛壮才:“那个死去牧民,他脖子下面的组织就是非细菌性的局面组织坏死,也就是说,不存在感染和炎症。并且这种坏死是沿着一条线展开的。” “当然了,城里的医院给不出什么结论,他们不会说这人的生魂受到干扰了。他们只能说是不明的蚊虫咬死。毕竟,这大草原最多的就是蚊子。” “人死的那天,我给他召了魂,我看到他之前经历过的东西。然后这些画面让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牛壮才喝口热茶说:“大概七十年前,这地方落下了一块陨石,说那陨石落到地面,那里就形成了一片的热泉。所以,那个地方也叫热泉海子。” “两年后,有两个汉人领着一个尼泊尔人把那里霸占了,那会儿还没解放呢,尼泊尔人给蒙古的王爷拿了很多的钱,那两个汉人,还送了王爷不少的枪和武器。你知道那个时候,全国到处都在打仗,谁的枪多,够硬,谁的命就稳当一些。所以王爷很高兴,就给了那尼泊尔人拉来了很多的苦力。” “一共三年吧,陆陆续续的,加上汉人,蒙古人,满人,差不多几千人是有了。他们在那儿一直挖,建着什么。” “最后听说去干活的,好像都死在那里了,传言是塌方,但具体谁知道呢。后来,又来了几个道士,那几个道士去了那地方,摆弄了一番,那地方就彻底消失了。” “这么多年,蒙古的老人知道有热泉海子这么一个地方,但具体在哪儿,谁也说不上来。年轻人,中年人,他们压根儿连这个地名都不知道了。” 牛壮才讲到这儿,他说:“我招过那死去牧民的魂,我感觉,他好像是去了热泉海子。” “传我萨满本事的那个婆子曾说过,热泉海子这个地方镇不了多久,早晚是要出事的,出了事就会死很多人,轻的是瘟疫,重的可能引发别的什么事发生。当然了,不可能有什么鬼灵满街跑的现象,重要的是,它可能会冲一下天道。” 我不解:“冲一下天道?” 牛壮才:“就是说,可能会发生一些比如大规模的瘟疫,突然的自然灾害,等等这些事情。然后,在这些事件中,有很多生灵会白白死去。因为你知道,那些力量,它表现出来不是我们看小说里写的,什么一个妖魔出来,到处吃人,不是那样。而是通过灾难,等等不同的方法来表现的。” 我点头表示理解了。 顾小哥则冷静说:“古人在灾难发生之前,或灾难发生之后,举行一些祭祀活动不是没有理由的。同样,道家人,每年的祈福法事,等等一切,也不是没有根源的。这些东西肉眼不可见,但它们却一直存在于那里,并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 牛壮才:“我意识到事情不好,所以就让瞎子过来。结果一晃快两年了,瞎子没来,然后这牧区最近又死了一个大人,还有一头牛。” “并且,这段时间还有不少的外人到牧区来了,我知道他们也是奔热泉海子来的。” 我说:“你能带我们到热泉海子去吗?”?牛壮才:“我不知道那个地方,但我想有一个人能带你们去。” 我说:“那个人身边有一只鹰。” 牛壮才一怔,稍许他说:“你怎么知道 的?” 我把在来时路上遇到的事跟牛壮才描述了一遍,牛壮才的意思是,我们得马上行动了,因为很有可能那伙人也能探听到这个消息。 因为,那个与苍鹰为伴的人名叫巴虎,他是一个蒙古人,十年前,他去过热泉海子。然后,他从那儿活着出来了。这件事,满牧区差不多有二十几个人知道 。?我听罢:“备马!找人。” 牛壮才说他知道巴虎经常在什么地方放鹰,所以他在前带路,引领我们一路就朝着目标地疾行了。 跑了大概能有五里地左右,顾小哥说他的马蹬子有点松了。我就停了下来,跟小哥一起整理马具,而牛壮才则表示,他会在前面等我们。 等到牛壮才在视线中消失,小哥跟我说:“这人有问题。” 我一怔。 小哥说:“程前辈没问题,是这人有问题。” 我说:“原因呢?” 小哥:“刚才我们在蒙古包,我坐的那个垫子下,有一层很硬的东西,我伸手大概摸了一下,我发现那好像是平放在钱上的一摞摞现金。” 我倒吸口凉气 小哥说:“牛壮才这人肯定不是一开始就叛变的,他通知程瞎子过来的时候,他那会儿的心还没有变。但等到后面,那伙人来了后,对方跟他接触上,再然后,他的心就变了。” 我说:“明白了。” 小哥又说:“只是这样的人,那个萨满怎么会传他东西呢?” 我笑了下:“那婆子的手段你是不会了解的,她很强大,真的很强大。因为,传牛壮才东西的那个萨满知道,只要这个牛壮才犯事,一定会有人制他!” 小哥一愣。 我笑了下说:“事实不是这样吗?他没收钱,做医生,一直都很好。可是他收了钱,我们会怎么对待他?” 顾小哥打了个激灵说:“神人,真的是神人呐。” 我笑说:“走吧,咱们先把这家伙控制住,看他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第六百三十一章 真正见到安德烈的手段 我和小哥骑上马,朝马屁股抽了两鞭子后,嗖嗖很快就追上了牛壮才,牛壮才的速度这时已经降下来了。 我跑到他身边,一勒缰绳我开门见山说:“牛医生。程前辈救过你。按理说,你欠他一条命对不对?” 牛壮才一愣。 我接着说:“欠人家一条命不想着回报,这我都不计较了,你怎么还坑程前辈派来的人呢?” 牛壮才一咬牙,驾!他抡鞭子就奔马屁股抽过去了,我则一出手,只轻轻一下就给这伙计扔地上去了。 牛壮才灰头灰脸地从地上爬起来,他伸手在腰里一摸,唰,他抽出了一把锃亮的剔骨刀。 我看着小刀笑了笑说:“别那玩意儿吓唬人,程前辈给我们派来,你在心里掂量掂量,我们是什么样的人。老实把话都吐出来,实打实的交待了,讲个清清楚楚,要不然的话。” 顾小哥冷冷:“古时候有种酷刑。说是把人拴到马后边,然后快马加鞭地来跑。牛医生,我不是残忍的人,但请你不要逼我做出残忍的事。” 牛壮才这回是真的傻眼了。他扑通一屁股坐到地上说:“我一个蒙古大夫,养那么几只羊,一年到头我累吐血也赚不了几个钱。现在牧区很多地方都给保护起来了,不让牧民随便放牧。眼瞅营生越来越不好做,我得给自已攒几个活命钱呐。” “再说了,我那儿子,在外地,这大学刚毕业,留在上海一家公司上班了。他要在上海安家,我这,我这当爹的虽说没怎么跟他见过面,可也得给他拿点钱不是,关键我现在拿不了来呀。” 牛大壮摊了两手一脸无奈地比划了几下他又说:“没办法,正好那伙人来了。那一笔笔的钱呐。我看着真是心动。心动了。我就把跟程瞎子联系的事都说了。他们告诉我,要是有人来找我的话。就让我领你们去一个地方。” “然后呢?” 我看着牛壮才。 他搓了把脸说:“然后,然后我也不知道了。” 我说:“那地方在哪儿,你跟他们怎么联系?” 牛壮才怔了怔。 我眯眼盯着他,牛壮才咽了口唾沫说:“就刚才,我刚用卫星电话跟他们联系上。” 我说:“电话呢?” 牛壮才:“马背的袋子里。” 我给了小哥一个眼色,让他去前面把那匹马牵回来。而我则翻身下马,走到了牛壮才面前。 “牛叔,闭下眼睛。” 牛壮才一脸害怕地问:“我,我都说了呀,你全都讲了,你,你们可不能杀人呐。” 我笑了下:“谁告诉你我要杀人了,闭下眼睛,很快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不容牛壮才反应,我伸手按在了他的头顶。 三分钟后,我松开了手掌。 这家伙没撒谎,说的全都是事实。并且,给他钱的那个人正是李显本尊。 刚好这会儿小哥牵着牛壮才的马回来了。到了地方,他翻出了一个卫星电话,打开后看了眼上面的通话记录跟我说:“电话确实是刚刚打出去的。” 我盯着牛壮才。 后者一脸的害怕。 我说:“行了,事情既然已经清楚,我们也不为难你什么,等下好好带路就是了。” 牛壮才一怔:“去哪?” 我说:“那伙人让你把我们带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牛壮才憋屈个脸说:“我,我?“ 我说:“害怕了对不对,早知道害怕,你干什么去了。这世上谁活的容易,谁活的都不容易,谁都缺钱。可钱怎么赚,是靠出卖别人赚吗?赚了那样的钱,你花的自在安心吗?” 牛壮才低头不说话了。 我说:“行了,牛医生既然说好了带路,那就一直带吧。给我们带到目标地,你的工作就结束,往后你拿钱,愿意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牛壮才一听到钱字,他的心又活了。 “好,我领你们去。” 往目标地走的路上,小哥问我:“你在他脑子里听出什么了?” 我把听到的东西讲了一遍。 小哥说:“这人为了孩子,也算是难得一片苦心。你说,咱们押着他上路,会不会有些太残忍了?” 我摇头说:“他做了出卖的事,他必需得受到惩罚,这可一丝一毫都不能马虎。反之如果不受到这样的惩罚,类似他这样人还有很多,那些人也是为人父母,也是为了孩子,可是他们怎么就能用一分分的汗水来赚钱,而不是去做违背良心和道义的事呢?我们若是成全他了,你觉得,对得起那辛苦付出的人吗?” 小哥想了想说:“确实,确实是这样,不过他这一去。可是凶多吉少啊。” 我说:“凭天意了,老天让他死,他只能是送死,老天要让他有惊无险,那就算是他命大喽。” 齐前辈说过,人犯过错的话一定要接受到惩罚。因为有了惩罚才会让这个人知道犯错误付出的代价。反之如果没有惩罚,任何人都干不掉脑子里生出的那个侥幸心理,然后下一次他还会犯错误。 所以,我明知道让牛壮才走在前面,他迎接到什么样的命运,可我还是坚持了心中的这一念。 我们跑了四个小时,当走上一个丘陵的时候,牛壮才指着下面一大片沼泽后的森林说:“就是那里了,他们让我把你们带到那个地方。”?我看着牛壮才,想了想后我咬了下牙,暗说算了,他怎么也是一个老人了。这么一大把的年纪,真心没几天好日子过了。所以…… 我心情挺纠结,但最终我还是对他说:“你回去吧。” 牛壮才一愣。 我说:“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你回去吧。” 牛壮才轻轻哆嗦了一下,然后他抱拳说:“谢谢,谢谢小英雄。” 话音一落,他转了马头,挥起一鞭子,驾! 这一声刚结束,砰! 枪响了。 一颗子弹笔直地打到了他的小腿上方接近膝盖的那个位置,然后子弹的力量很大,瞬间就将他的小腿从身上给撕扯下来了。 牛壮才,一仰头,扑通这就倒在了地面上。 与此同时我和顾小哥也一起翻身从马上跳下来,刚落地,砰! 又是一声枪响。 这是化劲级别的枪手,且用的还是狙击枪。 眼下的情况跟我在海x那个岛上遇到的形势一模一样,不过现在稍好的是,我们面对的只是一个枪手,而在那个岛上,我们需要面对两个。 同样,我现在的身手也绝非那个时候的我所能比拟,是以在短时间我就趴在地上对顾小哥说:“八点钟方向,沼泽中那个最大的水泡里面。” 小哥说:“收到。” 我转了个身,爬到了牛壮才的身边。 他的情况很不妙,右小腿已经完全给打没了,另外根据角度分析,我猜这一枪原本枪手是想打他脑袋的,可正好赶上牛壮才的马朝坡下跑,高度陡然间产生了变化,所以这一枪就打中了他的小腿。 并且,不仅打中小腿,牛壮才骑来的那匹马的马肚子也让贯穿的子弹给打了个大血窟窿。 我看着牛壮才,检查完他的小腿后,我对他说:“能行吗?能坚持住吗?” 牛壮才咬牙说:“我会一些止血的土法子,另外,我知道这附近长着一种草药,把那药嚼碎了,抹到伤口上,很快就能止住血。” 我说:“一条腿,能骑马吗?” 牛壮才:“行,能骑上,没事,慢慢的朝家挪吧。” 我握了下他的手:“我的马留给你,以好自为之吧。” 小哥一个人接近目标有些困难,我需要吸引一下那个狙击手才行,于是我稍微欠了一下身,转瞬又急忙低下了头。 就是这一瞬间,砰,又是一声枪响。 子弹嗖的一下,紧贴我头顶,飞了过去。扔爪讽号。 闪过了这一颗子弹,我在丘陵顶开始来回挪动起来。对方的枪法很好,有几次差一点就打中我的身体了。但没办法,我必需把动静弄的大一些。 就这么,对方一直放了八枪后,我发现这货好像感觉到不对了,然后他要收枪走人。这一刹那,我抬起头,正好看到顾小哥在距离目标地三百米的位置发足狂奔。三百米外,有一人提着一个大破枪,撒丫子直奔树林的方向跑。 我计划了一下路径,直接就奔山坡下冲去。 很快,几乎眨眼功夫我就冲到近处了。眼前这人戴了一顶钓鱼帽,他身材很高大,从跑步的姿势分析这货以前可能是一个退伍的军人。 一个退伍军人怎么能有化劲高手的功夫呢。 我扫了眼他身上的气场,很快我知道了答案,这货肯定也让安德烈给改了。 我没客气,斜斜的冲过去。 他转身要拿枪,我直接一踢脚下的石块,嗖,一块石头直奔他身体冲过去,他本能一避让,我借机会冲到近处,抬手就是一拳。 砰! 这人举枪挡了一下,可他还是没挡住,爆裂的劲力直接通过枪身传导打到了他的手臂上,然后他臂骨折断的同时,拳劲去势不减又打中了他胸口,劲到胸口的时候,我收了一下。 砰! 这一拳不会让他死,但会让他很难受。 眼前的人瞬间就一弯腰,而这时,顾小哥也冲过来了。 “挺快啊。” 顾小哥赞了一句。我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顾小哥又说:“小心!“一句话结束,眼前这伙计忽然又捂着胸口直起了腰身,而这一次,他变了。 不是变身,而是他眼睛里的瞳孔颜色改变了,此时他的瞳孔变成了一种黄褐色。另外我感到他的头顶好像接到了一股子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场。 我跟苏道长在海上航行的时候,苏道长说过,人类是井底的蝼蚁。没错,连蛙都谈不上,只是井底的蝼蚁。 苏道长说我们所处的这一方天,相对外界的诸多天而言,这个世界太小,太小了。 并且我们这个世界的力量,简直是低的有限。 这话如果按现代文明的语言讲就是,太阳系连宇宙的旮旯都谈不上,这根本就是一块让很多生灵遗忘的,遗落之地。并且,现代手段一切有关系外星系的天文观测都是在yy。 人类难以出去,除非利用科技手段实现一些科幻中的虫洞,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可即便是实现了,出去了,也很难存活。 因为人类身体虽说很强,但却只适合在太阳系生存,一旦离开,根本就活不下去。 这就是事实。 真正唯一的手段是实现科技与精神的双层突破。但现代的科学家明显抛弃了精神,而只重视物质层面的科学。 那么这些,跟眼前的这个伙计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倘若我猜的没错,这伙计应该是接上了存在于外面那些天中的某个能量。 有传说,八极拳练到极致的境界,是可以接上一道上面那些天中的能量的。 不过,那个是正的能量。而眼前这家伙,他很邪 。 他趴在地上,用一种类似动物的方式,两只手,两只脚 落在地上,然后昂起了头,嘴里发出咝咝的声音,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小哥正好站在这货的身后,他冷眼看了两秒后,砰!一脚踢中了对方的屁股,这货唰的一下,整个人跃起的同时,他半空急拧身,眼瞅要朝小哥扑去了,我借机会一个崩拳步子冲到他身后的同时,我伸出探了五指抓住了他的后脖子。 多年的经验的告诉我,无论哪一种功夫,后脖子这个部位都是要害。 五指如钩,一搭的功夫,这货体内瞬间横生了一股子强劲的反弹力量,皮肤下的肌肉一阵猛缩好像是老橡胶皮般,要把我的手指给挤出去。我运上了六层劲,一咬牙,五指噗,探进去后,我一抖肩,两肩的力左右一横,喀嚓一声响,三块颈椎这就到手了。 颈椎一断,这货的脑袋立马向下一耷拉。 与此同时,小哥也冲到了近处、他直接飞身,砰,一记大膝盖撞到了对方的脸上。 耷拉下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我又伸手运五指抠住他的面门,两胯同时一较力,再向后一扯。 一股子血喷出来。 这人的脑袋就这么跟身体分家了。 小哥喘了两口气说:“太狠了,这场面,太,太血腥了。” 我丢下手里的东西,打量了一番这人。 没有了脑袋,他的身体还在原地一个劲地抽啊抽的动弹呢。 于是我又蹲在他身旁,在他身上来回地摸了摸后,我的手指在他心脏位置摸到了一个突起的东西。当下我伸了手用力的一拔。 一根食指长,直径将近有三毫米的大针就让我给拔出来了。 针身漆黑一片,针尾的位置呈现的是喇叭口的形态。 我把这针交给了小哥。 顾小哥拿在手里一阵打量,复又对着阳光照了照说:“针身有图案。” 我好奇,凑近了一看。 只见针身上果然有鬼画符般,画了很多的几何图形。 小哥这时又把针凑近在眼前看,末了他拿起一块石头,用这针来回的磨了几下说:“材质应该是陨铁,另外,这针上的图案,我看着跟埃及的一些图腾很像。不过,这个我也吃不太准。因为,关于埃及的东西,我了解的不多。” 我掂了掂针,摇头一笑说:“安德烈,果然有几分手段。” 小哥也笑了下:“是啊,不怕邪教空白话,就怕邪教有文化。一旦掌握了很多称之为经验和真理的东西,大众就很容易相信并听从了。” 我想了想,扭头看小哥:“那科学呢?” 小哥怔了一下,跟着又反复摇了摇头。 这是我和小哥初次领教这个安德烈的手段,而这仅仅是一个枪手,接下来呢?那片林子的深处还隐藏了什么,另外,这个枪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不见林子里有人出来呢? 我大概想了想后,小哥却拿起枪,对着前方的树林瞄了两下后,他笑着说:“仁子,咱们来个放枪问路如何?” 第六百三十二章 差点要一念化魔 我觉得小哥出的是个好主意,对付这伙人根本不用跟他们遵守什么江湖上的规矩,他们全是一群没下限的败类,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是以除了一个杀字。我再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手段了。 我朝小哥点下头,小哥拿把起枪,对准密林,砰! 他放了一枪。 林子里什么反应都没有。 这时,小哥弯腰去那个没了脑袋的家伙身上找子弹。我则盯着林子陷入到了沉思中。不对劲呀,真的是不对劲。 蒙古这地方多的是草原,怎么平地里突然就生出这么浓密的一片森林呢?另外这林子看样颇有些年月了,长的郁郁葱葱格外的茂密,放眼看去,那里面最粗的树,都将近三四人合抱了。 这么大一片林子,一枪打进去,怎么也得惊起几只飞鸟才对,可小哥放了一枪,连只扑愣蛾子我都没有见到,你说这林子有多邪性。 小哥这时找到了子弹。然后他熟练地上膛,对准密林,砰,又放了一枪。 如是这般。一连打了十几枪,林子里一只鸟儿也没出现。 我感觉不对,于是撒开感知,可感知放出去,也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浩浩沓沓的全无任何的回音。 查探到这些情况,我对小哥说:“咱俩这恐怕是遇见道家的阵阵喽。” 小哥也懂这个,他附和说:“是啊道家法阵是道家体系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对了仁子,你知道吗?抗战时候,有几次对敌作战,湾湾那边的人还真请了高人布了法阵呢。” 我一怔:“真的假的,不会是抗战神剧吧。” 小哥:“不是,我舅姥爷亲口跟我说的。绝对不是什么抗战神剧。另外那几个法阵。只是干扰了一下敌人的方向感。真正杀敌还得是枪炮。后来,东洋人知道真相后。他们也派了人过来。领导过军队,用他们那边的法子来对付我们。当时川渝一带为对付那些东洋人,还组织过几场很大的法事呢。” 讲到这儿小哥说:“这些还仅仅是公开掌握到的,因为那几场法事规模非常的大,想藏起来,根本不可能了。此外东洋那边也有针对性的,做了一系列的法事。总之,这些全都属于是机密里的东西了。因它毕竟太玄了,公示出来,对老百姓没什么好处。” 我听着顾小哥这么说,再去看那森林,我心里忽然生出来一丝忐忑,一股说不出来,但总之给人很不好的感觉。 于是我对小哥说:“不行这样吧,刚才我从那人脑子里套出来放鹰人的大概方位了,那地方,就在这林子后面,我看这片林子也就五里来宽,干脆咱们绕过去得了。” 顾小哥摇头:“曲线迂回,非大英雄所为。走吧!” 一句走吧,顾小哥撒丫子,唰的一下,就奔前冲去了。 我不知道自已为啥生出来那种很不好的感觉,这是极少发生的事,可这一次,它居然在心里生出来了。但眼下,顾小哥说走,那好,就走吧! 我紧随他的身后,唰唰几步就冲到了森林的边际。 再往里走,需要横跨几道水泡子,我和顾小哥毫不理会,几个纵跳,跃过去就来到距离森林边际的一棵大树旁了。 此时我心里那种不安全,不稳定的念头愈发地强烈起来,我有意阻止小哥,没想到他一马当先,已经冲进去了。我只好跟在他身后一并冲到了林子里。 进去后,开始并没感觉到什么特别,四周只见地面丛生了很多的灌木和荒草,此外脚 下还堆积了厚厚的一层腐植层。人踩在上面,干枯的叶子和树枝立马发出轻微的喀喀音。 我和小哥放慢了速度,一步步向前走了一百多米,但是四周仍旧一点动静没有。整个森林,静的异常的可怕。 “不太对劲,小心为上啊。”我提醒了小哥一句后,顾小哥突然用脚在地面踢了几下,这几下踢过后,地面马上露出了一个人类的骷髅头。 这颗脑瓜子绝对是个古董,由于埋在森林的时间太久,它表现已经发黑了,并且骨质也变的极其的脆弱,小哥用脚把它踢出来的同时候,竟将它的眉骨给弄碎了。 当下小哥看到是死人脑袋,他当即说了一声罪过,然后弯腰用手试着把这个骷髅捧起来。就在这一瞬间,唰的一下,我炸毛了。 已经很少有能让我炸毛的力量了,可是我现在炸了,这只能说明两件事,一是有十分强大的高手隐藏此地,而现在他马上就要现身。第二种可能就是,这地方藏了一股极其可怕的阴性力量。 这股子力量,非常的强悍,所谓的什么阴灵在它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可是,它又不是阳灵,它本身具备的是怨气为主的深深阴性力量。 这感觉让人非掌的不舒报,就好像突然走进了一间死了无数人的凶宅一般,阴冷,可怖。 我打了个激灵说:“不好,这里面有门道。” 话音一落的时候,唰的一下,我发现那股力量好像有人故意操纵一般,瞬间就如一道大浪,直朝我和顾小哥的身上卷来了。 这已经不是精神上的攻击了,不是那种虚幻的幻象。 而是过多的阴性力量聚集在一起后,它同身上的阳性力量相遇后,且这阴性力量又是怨气的集合体,两力相撞,最终就会产生一股非常可怕的物理力量。 譬如,我数年前去墨脱时,齐前辈帮我做的那个手杖,那种能把我扔出去的力量,就是这两种力量相撞的结果。 只是那个跟眼前我遇到的根本没法比,那个还仅停在干扰神经层面。而这个,却已经变成赤果果的身体伤害了。 眼下这短短瞬息间发生的事我虽然不太意承认,可我必需得承认,那就是我轻敌了。 我没想到对方竟用了这种高明的手段。同样,我也没想到,在内蒙大草原的深处竟会隐藏着这么大的一个万人坑。 这是一处远古的杀场。 伴随那力量散开,我通过接收到的信息,我读着那些怨气,我可以清楚见到一队队穿了古代衣服的士兵把一个又一个跪在地上的人的脑袋砍下来。 他们全是蒙古的士兵,而那个年代则属于南宋末年。 这里原本就是草原,这里原本没有森林,蒙古的将士在这里屠杀了近万人之后,他们将尸体推进了一个大坑由其自行腐烂。 我接着往下看,然后我看到了一个道士,那道人领了许多的人,在这里布阵,安排法事,跟着又开始种树。 道人这是想用一种合乎自然的手段,让这些冤魂在法阵的作用下,一点点的自行消散。 这也是一种超度,虽然时间极其的漫长。 可没过多久,我看到,有一个五官特征明显不是中国人的僧人居然领人过来把道人布置的法阵给破坏了。 此时,有人出来阻止那个僧人,于是在这里又发生了一次战斗。 很是惨烈,死了很多的人。 直至最近几十年,我看到又有人拿了一张地图找到了这里,那人的模样儿同之前的僧人有些相似。然后他彻底更改了道人布下的法阵,他将这里变成了一处温养怨气阴灵的绝佳地点。 这就是全部,它们都隐藏在那里怨气里,我读取着这些东西,感觉身体里面的力量被什么东西一点点的向内压。 雷炁! 我为什么不用雷炁呢? 很快这个念头一起就让我给否了,因为这个地方的阴灵太多,太强了,它们借助地理环境,还有相应的阵势,他们被温养了数百年。 如果我贸然用雷炁的话,我虽然可以把这些东西给清掉,但那样我自已也完蛋了。 就这样要挂在这里吗? 现在我不能动,因为只要稍有一点的阳性力量出现在空气中,它们与阴性的怨气相撞,我瞬间就会被强大的反噬力把脏腑给震坏。 所以,这些人引我们入阵的目地是为了压制我们。 制住了之后,他们才会派人过来直接动手。 心念至此,我视线所及的地方,那丛丛的灌木中,依稀出现了两道人影。 来了,他们来了。 这两人身上一定有专门制好的道符,佩戴了符后,他们就可以免受阵中力量的干扰了。 就这样任人宰割吗?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甘心,可我现在又实在想不出太好的办法。 眼看那人影离我们越来越近了,突然就在对方距离我仅有五十米远的时候,我感到身边的阴性怨气竟开始流动了起来。 转眼功夫,这股子力量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我感觉不对,立马挪了一下眼珠子,然后我看到小哥咬了牙,一脸冷意地在手中掐了一个古怪的诀立在原地。 顾惜情,顾小哥他! 他要把怨气全都引到身上去。 我唰的一下,先是惊了一层的冷汗,旋即我明白了。 小哥修的刺客之术,本身的力量就归属阳中之阴。而我练的却是阳中之阳的功夫。 我初遇小哥时,他就是一脸的苍白阴柔之相。 是以,他体内的功夫基础,就是建立在正阴基础上练出来的,所以到了林子里,他遇到同性的阴性能量后,他以自身的一点阳气做桥,就把这阵中积了数百年的阴气统统纳到了自已的身体里。 我不知道小哥在我出去海外的这几年都遇到过哪些高人,我只听他说过,董老前辈是他遇见的最后一位高人。而在董前辈之前,他还遇见了至少四个人。 我想这道门手诀的功夫,应该是小哥从那四人中的某个人身上学来的。 他合了这里的全部阴性怨气,最终,他能化出什么来,是魔,还是道? 我不得而知! 我看着小哥,我帮不上这个忙,我一咬牙,感觉到空气里的阴气越来越少了,我啊!大吼一声后,我直接就奔前边蹿过去了。 我拿出了十成的力量。全力奔行之下,唰,我就遁到了掩过来的那两个人面前,到了近处,我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人正是昨天晚上在周三娃的蒙古包里遇见的一黑一白两个洋人。 两洋人手里都拿了一把不是很长的环首刀,他们眼见我冲到近处后,两人先是吼了一嗓子,接下来,黑人抬手一刀就奔我刺来,我啊!往前一冲,伸了手臂一夹他握刀胳膊,同时另一只手运上了十成的力直奔他胸口轰去。黑人横肘来挡,砰嗡!劲力炸开,先是直接给他手臂冲断,后又一路直撞,砰的一下,准准地撞到了他的心脏上。 放倒了这人,另一个白人一刀就朝我脖子削过来。 我手臂夹着黑人的手臂原地旋了半圈,正好白人这一刀削到了黑人的脖子上,唰,血光四射间黑人的头掉了,我借势夺了黑人的刀,从黑人手臂的肋下刺过去,噗,只一下!闪电般的一下,一刀就中了白人的胸口。我又一拧身,错刀,横斩。血光四射之余,我发力又朝前一冲,呼!一百多米的距离我不知道是怎么冲过去的,我感觉身体两侧所有的东西都在向后飞着。转眼,我冲出了将近一百三十米后,在森林中的一小块空地上,我见到了一个目瞪口呆的女人。 我记得她,她的名字叫方黛,她是李显的助理。但现在,她化身了一个女道士,她站在地上,手里握着一把黑呼呼的铁剑,面前摆了一个长满了苔藓的祭坛上,坛上供了很多的东西,然后她正立在那里掐诀,走步,施法,作术。 眼见我冲到了近处,方黛先是一声厉吼:“来者何人,本仙姑在此作法,还不速速退去。” 去你大爷的,我冲到近处,砰! 一脚就给那祭坛给踢碎了。 啊! 方黛好似受了重击一般,伸手一捂胸口,脸色惨白之际,她退了两步抬手又拿剑来刺我,我反手,用手中的直刀刀背重重一磕,锵的一记脆响后,她手中铁剑飞去了一边,我又朝前一冲,砰!一拳中了她的丹田后,我反手用擒拿反关节的功夫,喀喀,两下将她的双肩碎去,最后又伸手叭,一掌拍在了她的腰眼处。 方黛全身一软,作势就要朝前倒下去。 我借机会,伸手一把拎住了她的头发,然后我发狠说:“你究竟是什么人,还有,李显呢?他们在哪里?” 方黛咬牙:“我不说,有本事,你杀了我,我不说!” 我说:“好!你不说,我让你说!” 我没用什么搜魂手段去搜方黛的脑袋,我用的是久久不用的锉骨。 我没有捂方黛的嘴。 然后,在一记又一记的惨叫音中,我听出了大概。 李显去找巴虎了,他们针对巴虎特意琢磨了一个法子,就是把弄到的野兔肉用药水浸泡,然后引巴虎养的鹰落到地面后,他们再通过道门的法子,在鹰身上的魂灵中提出巴虎的具体方位。 这伙人真的是阴险毒辣至极。 我咬了咬牙,这时正要伸手去把这女人杀了。 突然,我身后传来哈哈哈哈一阵狂笑音。那声音不是别人发出来的,那声音的主人是顾惜情。 顾小哥,我一急,提上这个女人,转头就要去找顾小哥。不想这个时候,打从我身后方向唰就冲来了一道冷风。 在这道风中,我看到了顾 小哥。他面色苍白冰冷,他用一种极快的步子,好像踩着草叶般,唰的一下就掠过了我的身体,然后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回头看了我一眼。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冰冷,陌生,全无半分情感。 匆匆一瞥后,唰! 他的身体就在密林深处消失了。 “顾惜情!顾惜情!” 我一连吼了两声儿,可是没人回应我。 啊…… 我朝天一阵的嘶吼,然后我低了头对方黛说:“全都是你,都是你这个女人,你作法,你害我的兄弟,你给他坑成了这个样子。全是你,全都是你。” 方黛让我施重手折磨了一番后,她已经害怕至极点。听我这么一说,方黛缩在地上,忍了周身的疼痛,她一步步后退着说:“不是我一个人,不是我,不是我一个人。这阵,古时就有了。你,你法力高强,你应该能看出来。它,它布在这里很久,很久,很久了。我,哦,不是我,是李显,是李显听了两个尼泊尔来的妖人的话,他,他才找到了这里,然后把这个阵开启的。我,我只是没办法,我,我作法而已,我……” 我咬牙说:“我不管!你个死女人,你作法,害我兄弟成了这副样子,我,我要碎了你,啊!” 我一声嘶吼中,伸手就要去撕下这女人的手臂。 就在这一瞬间,空气上宛如打响了一个雷霆,有人喝了一声“关仁,住手,小心收了心中魔念。” 我一听这记声音,心神先是一阵的动摇,末了,唰!全身就爆了一层的冷汗。 我摇摇晃晃,转身去看来人。 视线中,只见一个瘦瘦的老太太唰的一下,就遁到了我的 面前。扔欢刚亡。 “你,你又是谁?你为什么阻止我杀这个女人?”我指着方黛,一脸的怒气。 老太太神情淡然,她立在那里,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后,她淡淡地说:“我是个出家人,一直在崆峒的一个道观做道士,我的道号叫华阳,有一些老辈的人,都称我一声华阳散人。另外在三年前,我收了一个俗家的女弟子,那女弟子的名字叫叶凝。” 老太太一字一句地说完后,我神情不由一阵恍惚,然后我说:“华阳散人,华阳散人,叶凝,可是,可是我的兄弟,他为了我,变成了那副样子,我的兄弟,我……” 我念着小哥,两行泪不由就夺眶而出,末了我又咬了下牙说:“杀,我要杀了这女人,杀!” “福生无量天尊,关仁小道友,杀能平事吗?天下恶人,天下恶事,都要用杀来化解吗?那样的话,不如将这天下人都杀了。” 我一怒:“杀,干脆将这天下人都杀了罢。” “你连叶凝也杀吗?” 华阳散人冷冷问过一句后,我唰!身上先是又出了一层的冷汗。然后我心头突然间莫名地就升起了一缕温暖至柔的力量。 “叶凝,叶凝。” 我喃喃自语着。 华阳散人又说:“就算你不杀叶凝,你难道要杀父母,杀恩师吗?” 我一听这话,不知怎么,一下子就哭了。 华阳散人:“福生无量天尊,你的朋友,独自一人收了这阵中积蓄了数百年的大大的阴灵怨气,这又怎么不是一种造化呢?又何况,那小道友一派仁心。你又怎么能断定,这不是他的机缘呢?” 我听了这话,原地打了两晃说:“可是他,他那个样子?” 华阳散人:“万物,万灵,天下众生,皆有所遇的因缘,这因缘是恶,是善,全都在乎于心。小道友,你累了,坐下罢,且歇上一歇。” 不知怎么,华阳散人这几句话竟似有莫大的力量一般,轻轻松松,一下子就将我满腔的怒火和怨气尽数散了出去。 我呆呆的,感觉无力,就这么扑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华阳散人走过来,伸手轻轻抚了我的头,轻轻的抚过几下后,她从身上摸出一粒黄豆大小,鲜红如血的药丸放到了我的嘴边。我也不知怎么,轻轻张开嘴,就将这药丸吞到了肚子里。 不久我感觉困意来袭 ,想要倒在这草地上睡上一觉,可华阳散人却扳着我的身子,硬生生给我弄成了打坐的姿势,就这么坐到了地面上。 许久后。 我醒来时,已是满天的星穹。 面前,一米远的位置,赫然立着华阳散人,她负了手,仰 头观星。 耳闻到我苏醒,华阳散人淡淡说:“关仁,你终于领会修行一途的魔障了吧。方才,你好险。差一点,就差一点,你便要一念化魔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 李显的送人命,送老鹰之举 我坐在地上听着华阳散人的话,反复回味方才做过的一切,心里不由一阵的激灵。发生的一幕很清楚,当时的我确实已经陷到无边的杀戮当中了,并且那还不是因杀而杀。而是因怒而杀。心生魔念的关键一点就是情绪,把控不住情绪而行事的话,极容易一念化魔。 华阳散人打量着漫天的星斗对我说:“蒙古的事拖很久了,之前也有几个道人过来看过。只是这古阵让七十年前的那个番僧改的七零八落,破的不能样子,若是在原有基础上再布局,已然是不可能了。所以,阵要破,要灭,就得找两个应局的人才行。” “天意使然,你和你的朋友,无意就成了这一对应局的人。所以今天这女人身后的势力就摧动了大阵。然后你二人又合力将这阵破去,这份大功德,你觉得老天会忘吗?” 我听罢忙问:“那我的朋友,他,他会没事吗?” 华阳散人:“福中依祸。祸中存福,这本是道门最基本的东西罢了,关仁,你情字一关勘的还不是很透。太上忘情。太上忘情,却非是让你真正放下一个情。而是要有那种太上之情。” 我喃喃说:“太上之情,什么是太上之情?” 华阳散人:“明理辨非,一视同仁,行事果决,不被七情欲念所左右,这便是太上忘情。你要好好体悟这一点,如此最终才有与那些恶人相战,平了这一场风波的本事。” 华阳散人说:“我们这些修道的,平日里大多是坐在观里头,打坐,行龙虎合济,心存周天之念,合化天下诸事。你这个以武入道的孩子。多年前就进入我脑中了。” “当时我看到你,很是惊讶了一番。以武入道,这条路古人都没几个人能走成。你最后能走成吗?后来,你和叶凝那孩子双双死了一次。就是那次,你俩这心真的把我给打动了。” “现代年青人,有几个还能坚持这么做的了。所以,我就收了叶凝做了唯一一个真传的弟子。正好,今儿你也有一劫,我就过去帮你化开了。” “没办法,道脉凋零,现在还能持了本心去坚持这个的人不多了。这若是换了道途兴旺的唐宋时期,兴许也就没人管你了。毕竟,那会儿习这个的人还是很多的。” 华阳散人一笑说:“不用你领太大的情,好好的做下去,对得住那颗本心。也就不枉这些前辈的一番栽培了。” 我朝华阳散人一抱拳说:“多谢前辈一番苦心。” 华阳散人说:“你休息一会儿,我方才给你怀里放了一小瓶自家做的药丸,没什么太大的用,就是调一调你的身体,把你让怒火冲到的经脉滋养一下。另外,往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形,切记不可动怒,要以一颗明心去对待。当然,该杀则杀,该救则救,这丝毫不能含糊。另外,带你来这里的医生是个愚人,他人虽愚可也与道门,上古巫,萨满一脉有些渊缘,所以此人不能死。一会儿我要过去把他腿上的伤医治一番。” 我说:“道长大善。” 华阳散人:“世间本无善恶,善恶皆为人心。我救了那人,还得去阿尔泰山走上一回,拜会几个多年不见的老友,交流一些事情。往后的路,你且小心来走。至于你那朋友,他自有他要接的因缘,你且不必放在心上,专心做好自家的事便可。” 讲到最后华阳散人看了眼地上的蜷缩成一团的方黛说:“这个女人还不能杀,至少现在不能杀,因为她的生死与否,直接关系了你接下来要做的事。” 我对华阳散人说:“道长放心,我经历一劫,心中已经有了许多的感悟,我想我也懂了很多的东西。” 华阳散人:“嗯,记住了,情绪不会给我们什么好处。无论是快乐,悲伤,乃至愤怒。虽然这些内容与人性密切相关,但同样,它们也是人类原罪的缔造者。我这番话是对你说的。因为你接受的教育同我们不一样。所以,你要牢记。” 我看着华阳散人,用力点了点头。 华阳散人:“时辰不早,我该走了。往后,多多回念今天这一劫。” 我抱拳:“一定,一定。” 华阳散人最后看了我一眼,末了她转身,一步步很是自然地朝我来时的方向走过去了。 我坐在原地,又把华阳散人的话反复品味了一番。 情绪,情绪! 它归于地魂,而虽说我的地魂五行全都证出来了。可证出之后,还要守,守着住才行。 不久前,我所经历的就是没有守住地魂的后果。 很可怕,真的是很可怕。天魂也好,地魂也罢,这些全都要守才行,包括生魂也是一样。证出来,守不住,那就是魔,化了魔,天是要灭的。 我这牢记了这些东西,反复品味之后,我伸手在怀里摸了一下,找出了一个瓷制的小药瓶。我倒出里面一颗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放了一粒在嘴里后,我又想起了顾小哥。 他会怎么样? 他会拥有什么样的经历呢? 思来忖去,开始的时候,头绪很多,但到后面渐渐也就心安了。 天下众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不同的缘法儿。 小哥自然也有属于他的命运,虽说是吸了无数的阴灵怨气,可这说不定也是一个好处。 担心是没用的,我相信小哥,经历这一劫,他一定也会收获很多,很多。 送走了华阳散人我又服过药之后,只感觉通体有着说不出的清凉。一丝冥冥中说不出的妙意,就在心中生起,然后散过全身之后,我一下子又定住了。 心猿尽敛,意马顿收。 整个人一下又恢复了之前的冷静,然后我安然起身,简单活动了一下后,我走到了方黛面前。 这个女人很可怜,她让我打的非常惨。我看着着,她此时倚在一块倒下的枯木上紧紧闭着眼,她呼吸很低,但生命体征仍旧存在。 我走到了她面前。 方黛睁开眼,她扫了我一眼冷笑说:“你最好是放了我,不然的话,你会有大麻烦。” 我不动声色,直接过去,拿起了她安放在身边的一个背包,我从里面找出了水和一些简单的食物。我拧开盖子,给方黛喝了一些水。 方黛很惊讶。 我说:“我们走吧。” 方黛的腰断了,根本没办法走路,所以我折了几根树枝,又把树皮搓到一起做了绳然后绑了树枝做成架子,我让方黛坐上去后,我又扯过了几根藤条系在了架子上,就这么我牵着她,她坐在这个架子上,我们一步步地往外走了。 心中的魔障尽除之后,我知道华阳散人不让我杀方黛的原因了。 这女人对李显来说,非常的重要,我不杀她,可以拿她来做一个钳制李显的筹码。杀了她,除了能让我泄心中之怒,对整个大局来说一点好处没有。毕竟,这女人已经让我给废了。丹田碎去,腰骨碎了。这几乎跟普通人没啥区别了。 所以,方黛不能杀,要养。 “你饿吗?”走了几里路后,我转过身,冷冷对方黛说。 后者咬了牙,闭紧嘴一句话不讲。 我笑了下说:“你跟谁修的道,我感觉你身上功夫好像挺不错的。” 方黛:“我没必要告诉你,另外,你需要知道的是,你伤了我,我的师父,还有李显,他们绝不会饶了你。” 我说:“你是李显的道侣吧,但你们修的好像不是正宗道侣应该修的东西,你们应该是学了尼泊尔,印度古教里的一些所谓的欢喜法门吧。” 方黛嘴角抽动一下。 看来,我又猜对了。 于是我又问她:“倘若我猜的没错,李明阳就是你的师父,所谓的明阳先生,他既是李显父亲,同样也是你的师父,对不对?” 方黛轻轻哆嗦了一下。 我说:“明阳先生这次有没有来?” 方黛冷哼:“先生那么高的成就,他会轻易现身吗?” 我点了下头:“也对,不过,这次好像来了两个尼x尔人吧。” “他们是七十年前,到过这里的那个尼x尔法师的后代弟子对吧。他们过来,想要完成师父当年没有完成的事业。当然了,他们不会顾忌我们很多人的感受,他们只想着,通过他们修习的一系列手段,来实现所谓的解脱和超越,对吗?” 方黛:“你很无知,你根本不知道这个宇宙是什么。” 我冷笑了:“你懂的就一定多吗?关于这个宇宙,你出去过太阳系,还是到达过银河系的某个行星?你是肉身出去的,还是精神意识出去的,如果是精神,你怎么能保证你所看到的不是幻象。如果是肉身,哇哦!” 我惊了一下说:“你是要给我讲飞碟就是你们的交通工具吗?” 方黛傻眼了,确实是傻眼了。 我继续:“宇宙确实非常的奥妙,它内部蕴含的一切也远远超出了人类的想像。但在真正进入宇宙内部,近距离用一种冷静的第三者视角观测总结它之前,所有一切的定论全都是臆测和猜想。” 我走到了方黛身后,托起她身下的木头架子说:“先把地球,太阳系弄明白是怎么一会事儿,把离家最近的星星的过去,现在,未来研究的明明白白再跟我提宇宙吧。” 方黛哑口无言。 我拉着她,又走了一里多的森林。然后我抬起头的时候,又一次看到的茫茫的大草原。 恰在此时,方黛身边放的那个大包里的海事卫星电话响了。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我微笑对她说:“接吧,把你的情况,如实的告诉李显。” 方黛瞪了我一眼,她反手伸到包里,取出电话,接通后,她说:“任务失败,我身上受了很重的伤,他抓到我了。”扔欢讽亡。 电话里的声音说:“你把电话给那个人。” 方黛:“好。” “喂,要跟你通话。”方黛举起了电话对我说。 我走过去,拿起放到耳边。电话里头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 “放鹰人巴虎藏起来了,他的鹰在我们手上,你要想得到巴虎的那只鹰,找到巴虎本人,你必需把方黛交出来。” 我说:“好,那你们来吧。” “你在哪里?” 我说:“森林的边际,森林后面的那个边际。” “好,我们很快就到。” 放下电话,我给方黛摆到了草地上,我看着她说:“李显一会儿就要来救你了,他愿意用一只鹰来换你。这样的情感,真的是伟大。” 方黛:“当然。” 我笑了下,又凝视了一番方黛的眸子,隐隐中的直觉告诉我,李显这么急着救下她,不是因为他们之间存在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只是因为,李显的修行缺不了她。 如果李显看到方黛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他会怎么想?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瞥了方黛一眼,又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方黛跟我想的很不一样,她尽力地挺着身体,目光带了一丝企盼,努力地向前看着。 她在等着李显。 半个小时后,李显出现了。 他带了两个人,这两人的功夫都很强,并且一人手中还拿了一把全自动的步枪。而另外一人手里则拎着一个大大的笼子。他们是开车来的,这次他们开的不是红杉,而是加装了底盘的牧马人。 李显很警惕,下车后他一直跟在两个人的身后,同样那个持枪的高手也非常敏感,直接把让枪口对着我,我能感觉身上有几个点在不停地跳动。我试着站起来,稍微的挪动了一下,然后那个点也跟随我的动作一起移动。 很厉害的枪手。 我在心里赞过一句后,两人来到了距离我二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而李显则在距离我三十米远的地方站住了脚 。 “ 关仁,应该是你吧,我刚刚听说了你的名字。好吧,废话不多说了,我们把笼子放下,你让方黛走过来。” 李显说完,两人中拎笼子的那个人放下了手中的大铁笼。 我看了一眼,笼子里果然有一只鹰。 我笑了下说:“你怎么能保证这只鹰就是巴虎的?” 李显笑了下说:“你可以跟它交流,你看它能不能告诉你,它主人的名字叫巴虎。” 我站在方黛身后,先把一只手放在了方黛的后脖子处,然后我撒开感知,我用眼睛去跟那只苍鹰的眼神相对。 这一秒,我从鹰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浑身披了兽皮,骑在马背上奔行的中年人。我收回了目光,扬声说:“可以,我同意交换。”说完,我松开了自已的手。 李显说:“方黛,你过来吧。” 方黛怔了一下后她拖了哭腔说:“李显我动不了,我的腰断了。三根腰椎全断了。” 李显听了话,他一咬牙。 方黛又说:“还有李显,我的功夫没了,我丹田,我丹田让他给打坏了。” 李显咬了一下牙。 “动手!” 他突然说了这两个字。这一瞬间我正要闪身躲的时候,不料那个在身上一直在跳的点突然移了位置。与此同时,砰! 枪响了。 一颗子弹笔直射穿了方黛的眉心,她的眉心处先是现了一个小洞,转尔子弹进入她的脑子,一路翻滚的同时,冲碎了她的后脑,带着一大堆破碎的脑组织和头骨落到了地面上。 方黛扑通,一头就倒在了地上 , 真狠呐,只要不存在利用价值,马上动手解决。 李显的手段简直比之陈正之流还要狠上一倍有余。 什么爸,什么孩儿,我估计那个李明阳也是一个狠路子出身的大家。 我没有给李显任何的机会,枪响瞬间,当那个枪手想要把枪口挪回到我身上时,我动了,动的刹那,脚 下的一块枯木呼的一下迎空冲起,砰!枪手一枪打中了枯木。我趁机会用蹲着跑的动作遁到了枪手的下盘,然后一扬手,正好住握住了他的枪管子,转瞬我又一旋身,枪口位置改变的瞬间,枪手开枪,然后砰!一枪正中拎笼子那人的胸口。 枪手这时松开了一只手,我估计他是想要掏刀,我没有改变动作,而是直接往下一蹲,同时后背发劲,贴山靠的劲力,砰嗡的一下就轰在了他胸口,这人大气没出一声就让破碎的胸骨扎破了心脏。等到我放倒了这个枪手,再转身去看李显的时候,牧马人的发动机已经叫了,然后车子疯了似的轰的一声甩了下后屁股,撒轮子就奔草原深处跑去了。 第六百三十四章 身份古怪的‘马道长’ 李显的逃跑的功夫不知是不是得了他父亲的亲传,但这身法,手段确实很是难得,一个快,一个疾。一个果断,我凝视李显的车屁股,我为之深深的佩服。 当下我又转了身看了看地面的三个死人,外加那个装了鹰的大铁笼子,我本能感觉李显应该不会那么笨,他白白的送了两条人命。一只鹰过来。只是,他这么干有什么目地呢? 我蹲下身,走到笼子面前。低了头仔细地去看那只鹰。 小家伙的目光很是犀利,见我盯着它,它也歪了个头,一脸好奇地盯着我看。我又仔细再三地打量,再打量,最终我的视线落到了鹰肚子上。那是鹰腿与肚子联接的那个部位,这个部位的羽毛,看上去好像有一点不太对劲,说不上来的不对劲感觉。 鹰嘴非常的锋利,没有跟它好好沟通过的人是不敢把手伸到鹰的面前的。但我在黄石公园住过很长一段日子。所以对我动物,自有我的一套手段。 很快,我拿眼神跟这只鹰接上了。我在征求触碰它的许可,这只鹰犹豫了一番后,在我强大气势的作用下,它勉强同意了。就这样,我把手伸到了笼子里。让手指触碰那片古怪的羽毛,很快我听出那羽毛下面藏着什么了。 这帮没人性的家伙,他们把小鹰同学的皮肤切开,然后将一个袖珍的定位装置埋到了小鹰的皮肤下方了。做完这个手术后,他们又把小鹰同学的皮肤给缝上。跟着又揪了点别的地方的羽毛,用胶水粘在了伤口上面。 可怜的小鹰,就这么被惨无人道地给改装了一下。 李显在鹰身上安了这么一个追踪装置他的目地是什么呢? 我冷静分析之后,本能感觉那个巴虎并非等闲之辈。他肯定也是一个奇人。李显不想过早损害到自身的实力,所以他打算用这个法子让我做一个领头的炮灰。 同样,我确信,李显手中肯定还握有一个大杀器。 搞不好那两个尼x尔人就是李显手中的大杀器。 尼x尔人,不知怎么我一下就想到了木罕。木罕临死前曾赌过大咒,意思是谁杀了他,他的师门就会视谁为死敌。 木罕的师门位于尼x尔境内。 这次来的又是尼x尔的妖人,并且热泉海子那个地方当年也曾让尼x尔的妖人霸占过。 如此这么一分析,我隐隐感觉,往后可能要跟一伙隐于尼x尔的老少高人们来一场不见不散的约会了。 至于眼下,他李显给小鹰安的跟踪器,我想了想冥冥中的一丝直觉告诉我不要取下这个东西。 我需要把他们给诱进去,诱进那个巴虎安置的陷阱里,一步步的诱进去。此外我相信巴虎他绝对不是一个人。尹锋,温老板,包括带走老大和太阳的人。 念及至此,我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拎起铁笼子这就奔预先打听到的,巴虎放鹰的地方全速奔去。 我奔着那个方向一直跑,中途我尽量把把手臂端的平稳,然后避免小鹰同学受到颠簸,就这么一路疾行了二十几公里。我眼前出现了一片的丘陵。 草原在这里几近消失了,丘陵的尽头处就是一望无垠的巴丹吉林沙漠,越过巴丹吉林沙漠继续向西行进便是一万多平方公里,罕有人迹出现的无人区。我抬头眺望这片丘陵,然后我弯下腰,伸手就把拴住铁笼子的一道钢丝给扯断了。 我打开了笼子门。小鹰很是害怕地探头一脸问号地看着我。我朝它点了点头,同时我说:“出来,出来你会拥有一片蓝天。” 小鹰咬了咬牙,一脸的狠意,它鼓起勇气后,嗖的一下从笼子里蹿出来,跟着扑打了两下翅膀,嗖,直奔高空飞去。 我盯着小鹰,撒开两腿,跟在它的身下尽全力,高速奔行。 我撒开丫子,跑了能有十分钟后,我在锁定了头顶小鹰那一缕感知的前提下,我明显感到身后有六道强劲的气息,正在我死后死死地追着。 我没理会这伙跟屁虫,我盯紧了小鹰只见它飞了能有五六百米后,突然朝着一个小山坡唰的一滑,然后它就消失不见了。 这时我身后的追兵也停了下来。 什么意思? 我紧追几步,待来到坡上的时候,眼前突然就晃出了一块大石头。 石头上,有人用钢钎,以苍劲浑厚且让我熟悉的笔迹写了一行大字’’闯入者死!’ 我看着这几个大字,我想我有些明白李显他是啥意思了。 他让我跟守在这山上的产生误会,转尔趁我们双方僵持的时候,他好趁机杀进来,一举拿下巴虎。 误会产生的前提是,我们双方互不认识。 但当我看到那块石头上的几个大字时,我知道李显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是的,他真的是打错了。 我对着这块石头微微一笑,朝山坡走了四十几米后,眼前唰的一下,一道黑色身影如同一记闪电,突然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我望着立在面前的身影 ,我打量他的五官,衣着。 由于这个地方风沙特别的大,是以他用一块布蒙住了脸。然后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小风衣,手中则提了一柄黑黑的,好像毛笔一样的大钢钎子。那应该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东西,我望着那枝黑铁笔,又从对方的手,看到肩膀,最后当我视线与对方的目光相撞时。 我俩都笑了。 “兄弟!” 黑铁笔的主人一把就扯开了蒙了口鼻的黑布,转尔露出一张我非常熟悉的脸。 没错,他就是我的大哥尹锋。 “尹大哥。” “兄弟,你终于还是来了,终于来了。” 尹锋紧走几步,伸手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 李显不认识尹锋,同样他也绝不会想到,湖南长沙的这么一位画家同我之间有什么联系。 我跟尹大哥仅在唐剑那一局中一起做过事。后来,阿花婆婆那件事中,尹大哥后半部份一直在另一个村子里跟古道长他们住在一起,是以很少有人知道我跟尹锋的关系。 李显想利用我试探一下守山的人。 可是,我只能说,他这个计谋,委实笨的有些蠢了。 李显应该看到发生的一幕了,所以按照我对小人行为的那种推理,我感觉这货不会干出什么好事,所以下一秒我直接拉了尹大哥说:“快,闪开这里。” 话音一落间,唰!我和尹大哥刚猫腰沿坡顶跳了下去,身后砰砰! 两声枪响就传到了耳中,紧跟着,嗖嗖两颗子弹划破空气,贴着我们的脑门,钻到了身前的空气里。与此同时,我听到嗷的一声叫,一大片的狼星人,大概能有三四十只的野狼,疯了似的朝坡顶涌过来。 这时,我又听了一声吼叫:“退下,退下!” 抬头间,就见山坡另一侧的一个地窝子里,这就钻出了两个人。然后其中一个浑身披满了兽皮的中年男子对着狼星人一挥手,那一大群的草原狼立马调头,又朝地窝子后边跑去了。 与此同时我感知到山坡下的一行六人又以飞快的速度向后退着。 一计不成,立马闪人,保存实力,伺机而动。 李显他果然够狡猾。 这时,尹大哥起身扑打了一下沾衣服上的泥土,引领我朝前走了一步介绍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放鹰人巴虎,巴虎先生得的是萨满一教的真传,身上有放鹰,驱狼的本事,也正因这本事,那伙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外面骚扰,没敢往山上走。原因就是山那边,还有几个狼群听着巴虎的命令呢,只要他一吹那个骨哨。” 尹大哥笑着指了下巴虎脖子下系的一个骨子做的哨子说:“那东西一响,狼群就过来,大队的狼群,再加上我这点小身手,还有马老先生的道术,那伙人一直倒也不敢怎么样。” 马老先生? 我心中一怔间,就见巴虎身边一个一身仙风道骨的老爷子朝前走了一步,又跟我一抱拳说:“贫道马玉荣,道号齐云真人。久闻尹道友说关小道友一身本事,身上有关二爷之勇,如今见面,真的是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呀。” 这位齐云真人关于我的那些什么赞词儿,我没太往心里去,我想的只有一件事。 马玉荣和马玉虚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 两个人是一个人,还是两人是一家人,又或这纯粹就是一种巧合呢? 思忖至此,我又打量了一眼马玉荣,转尔发现此人嘴里话漂亮,一身功夫也不是虚的。 这本事,到什么程度了? 起码有聂大娘师父,苏道长的那个本事。当然了,这仅仅是目测,具体这老头子有多高,还得通过实战来判断。 马玉荣朝我一抱拳后,我也回了一个礼说:“晚辈关仁见过马前辈。” 马玉荣一挥手:“不必客气,那个尹道友,既然关小道友找到这里来了,那咱们就出发吧。”来反双技。 尹锋这时看了眼巴虎,他走到巴虎面前说:“我等的人已经到了,巴虎,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巴虎的话不多,他只是抓住小鹰的腿儿,用一把刀,把小鹰腿上埋的那个追踪器取出来后,他扔到地上伸脚在石头上踩碎了后,他说“先休息一下,等天都黑下来,咱们再走。” 尹锋说:“也好,这样也好。来,关兄弟,先委屈你进到这里面休息一下。” 说话功夫我在尹锋的带领下就钻进了地窝子。 所谓的地窝子就是在地面上挖一个很大的深坑,上面用树枝搭起一个棚子,然后再培上厚实的泥土,这样一来可以避免风沙的侵害,二来白天也可以躲避过暴烈的阳光照射。 几人钻进地窝子巴虎用一个破旧的铁壶给我倒了一碗水,我接过后,一口闷掉,巴虎看了看,他又给我倒了一碗。 这时尹锋坐到我身边,他拿过一个袋子,递给我说:“都是一些肉干,先对付吃一口填填肚子吧。” 我说了一声多谢,嚼了口肉干后,我看了眼正盘腿打坐的马玉荣,我对尹锋说:“尹大哥怎么跟马道长遇到一起的呢?” 尹锋:“说来话长了,这不是我领了师命嘛……” 尹锋讲他学的这一门以画入道的功夫,其实就是最早的符术,讲究一个用心神沟天地,然后以万物以依托来画符行道。因在早的上古时候,画符并不局限于符纸,纸是汉代才有的,而在春秋之前,乃至周朝的时候,中国就已经有了符术了。那时的符,多大是刻画在铜器,玉器,石板,木板的上面。 只是到了汉以后,这才渐渐演变成了在纸上用辰砂画符。 尹大哥学这一门功夫,出师的时候,一定要用身上的本领画一道符,镇住乃至诛杀了一方妖邪才行。可现代这个世道,妖邪之物也不多了。尹大哥于是一直在等,然后他也一直没有出师。 然后前不久,尹大哥的师父推算到内蒙热泉海子这个地方闹妖邪 。所以,他就起身到这里来。准备完成出师的那个任务。 临走前,尹大哥的师父交待他,此行万万不能一个人去,一定要找一个身手功夫俱佳的人。尹大哥一下子就想到我了,于是先到的京城。 可他在京城没有遇到我,无奈他就想去找第二个人,也就是温老板。 温老板是尹大哥师父推荐的,他说这人是个怪才,一直活跃在西北,尹大哥师父最后一次见他就是在那个羊汤馆。所以,如果有温老板帮忙的话,这件事也能成。 可没想到,尹大哥打了电话,那边人接了,竟说温老板不在。 尹大哥又问电话那边,温老板多久能回来。回答的又是一句不知道。 万般无奈下,尹大哥只好想了最后一个法子,他给我留了个口信。让我去找温老板。因为按尹大哥师父所说,温老板一定也知道内蒙腹地出了这么一件妖邪 事。所以,只要我找到温老板,后者就能带我去那里,然后就能跟尹大哥会合。 尹大哥这就独身一人,揣了师父给他的地图去了热泉海子。可还没等他走到目标地,他就在沙漠里迷路了。原来。当初的热泉海子是草原,可经过这么多年的演变,那里已经形成沙漠了。 尹大哥无奈之余,他正要书沙符请神以示明路的时候,他遇到了巴虎。巴虎告诉尹大哥,现在还不是进入热泉海子的好时机。他们还需要等。 于是,他就跟巴虎一起折返回到了这里。 等待的日子里,尹大哥陪同巴虎四处追着那个到处伤人的阴灵军团。 然后四天前,尹大哥遇到了同样追踪阴灵军团的马玉荣,马道长。两人见面之后,知道都是为了灭绝妖邪而来,所以他们就一起商议,联手去闯热泉海子。 回到这个地窝子,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尹大哥,马道长还有巴虎一起联手掐断了李显等人的数次进攻。 就这么,两人也是结下了很深的情谊。 只不过马玉荣好像很急着去热泉海子,于是他反复央求巴虎带路。巴虎只是说时机不到。尹锋问什么是合适的时机,巴虎让他自已好好想一想。 尹锋想了后,他感觉这个所谓的时机应该印在我和温老板身上。 于是尹锋就跟巴虎和马玉荣讲起了我。 这么一来,马玉荣就肯定,巴虎说的所谓时机就是我的到来了。而巴虎,他对此采取的态度也是默认。 我听过了这里面的曲折,不由就对马玉荣的身份产生了一丝的怀疑。 这个马玉荣,他到底是哪一边儿的? 第六百三十五章 荒野,困阴军,战妖道 这个马玉荣,若是站到李显那边的,他怎么还帮着尹大哥一起对付李显呢?可若是我们这边儿的,我怎么从没有听说过人呢? 他究竟是什么人?他这么急着去热泉海子,有什么目地。另外还有一个关键人温老板。这个温老板去哪里了? 思忖间,马玉荣朝了我微微一笑说:“尹道友身上颇有一派古侠的风范,我见了尹道友,一时这一身的心神宛如回到了春秋时代,真的是感慨良多,良多呀。而关小道友,一身的煞气威风,这浑身的杀气啊,真好像把我带入了三国时的古战场。妙啊,妙啊!今生马某能得识二人,实乃幸事啊。” 我听过了这番话,当下朝马玉荣一抱拳说:“马道长言重了,在下真的只是很普通的一个人。真的是那样。” “哈哈,小道友不要谦虚,不要谦虚啊。来来!咱们以水代酒,喝了这一碗。” 马玉荣倒了几碗水。刚要跟我们干了,突然巴虎的脑袋从地窝子的洞口处钻过来,他扫了一眼我们说:“沙漠里的清水比金子还要珍贵,不要这么浪费。等口渴的时候,再喝吧。” 我对巴虎的这个说法非常敬重,当下我又把碗里的水,慢慢倒回了那个铁壶中。 巴虎看着我的动作,他点了下头,又抽回了脑袋。 马玉荣这时摇头一笑:“鞑子,粗人,粗人呐。哎!”说了话,他极无奈地把碗里水倒回了铁壶。 我见马玉荣把水倒干净了,对他一笑说:“今天晚辈难得竟在这里遇见马道长这般的世外高人,敢问道长以前是在哪里修行。” 马玉荣:“贫道四海为家,大江南北,塞外苦寒之地,西域高原。乃至海外都有我的踪迹。” 我笑说:“道长真的好雅性。” 马玉荣:“哪里,哪里,四海为家。到处行那拨乱返正的道门手段罢了。” 我笑了笑又说:“敢问马道长修的是正一,还是全真呢?” 马玉荣:“祖师爷留下来的一脉道术,不归正一,不论全真。” 我一抱拳:“高人。” 马玉荣:“不敢当。” 几句话对过,这个马玉荣滴水不漏,我一时还真看不出他的出身来历。当下,我也就不问别的东西,只是跟尹锋打听他们追的那个阴灵军团究竟是个什么来历。 尹锋当下也不隐瞒 ,直接就跟我讲了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儿。 当年尼x尔的那个番僧领人霸占了热泉海子后,他用了几千人在热泉海子那里修了一个大大的行宫。在行宫中他又日夜做法,把当年一个被蒙古大军杀掉的部落亡魂给召了回来。他招来这魂以后,又利用天降陨石的某种特性,结合了亡魂。外加本门的一些术法,他想练出一个亡灵大军给当时他们那个国家的一个重要人物使用。 番僧的这个举动已经是逆天之行,他做法,招了那么多的亡魂就惊动了当时国内的几位道门高人的注意。 这些高人便赶来热泉海子,跟那番僧一阵的斗法血战。末了番僧自知不敌,他就把行宫内的一道机关给开了,然后让滚滚黄沙把行宫连同陨石在内的许多东西一并吞没。 道门高人眼见如此,他们便合力布下了一道大阵将那热泉海子给封了。不想转眼许多年过去,由于这里位于沙漠地带,连年的大风侵蚀,竟将当初道人布下的阵阵给破去了。 这么一坏可不得了。那里面,番僧练的那个阴灵军团就失了阻挡,然后每晚都会出来,采月华,猎阳气以壮其形。 尹锋到这里来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把这道让番僧练出来的东西给灭了。这是其一,其二热泉海子内部,好像也有了异变,他灭了这个阴灵军团后,下一步就是要进到热泉海子里面把那异变的东西揪出来给灭掉。 至于说,那异变是什么东西,是一个物,还是别的什么,这点尹锋就不知情了。 我听过尹锋的说法儿,又问马玉荣。 马玉荣的回答是,他夜观星象,眼见西北腾起了一道冲天的邪气。所以,他就奔到这里来要把这邪 气给灭了。 夜观星象,冲天邪气! 好吧,马道长,我挑不出什么理来。 如此这般,我们聊了几个小时后,巴虎从外面回来,然后给我们拿来了不少新杀的羊肉。我们这就把锅支起来,放进去水和调料,又扔灶里一些干柴,候了几个小时后,炖了一大锅的羊肉,我们这就吃上了。 尹大哥很有规矩,他食肉之前,先是简单净了手,后又清了口,末了伸手掐过一个诀,念叨了一番经文后,这才动手来吃。 我看了奇怪,忙问尹大哥这是在做什么,大哥回答我说,这是他们师门的修行,师门本来食素的,但若奔波在外,不得以食肉的话,每每饭前,都要念一遍经文才行。 我听过后,又看马玉荣。 马玉荣朝我一笑说:“各门有各门的修法,我们这一门,荤腥倒是不忌讳的。”说完,他抓了一大块羊肉,沾了沾盐水,这就大口的吃上了。 这顿饭吃的很是舒服,喂饱了肚子后,我又小睡了一会儿,等到尹大哥叫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九时许了。 “兄弟,起来吧,巴虎刚才说时机已经到了,我们马上动身吧。” 我这就应过一声,起来抻了个大懒腰后,整理一番衣服,我就钻出了地窝子。来到外面一看,已经是满天的星辰了。巴虎手里托着他的鹰,他又指了指地面上几个用破袋子做的简易背包,示意我,尹大哥,还有马道长背上后,他低声说:“一会儿,我们先去找野骆驼,找到野骆驼后,我们骑上它去追那个军团。” “先把那个军团清理干净,然后我们再进热泉海子。” 马道长听到这儿,他说了一句:“怎么巴虎?我们之前不是商量好在热泉海子直接把那个阴灵大军给灭掉吗?” 巴虎:“热泉海子下面那几块从天上掉下来的石头有问题,在那里我们杀不死它们。” 马道长恍然:“啊,原来如此啊。” 巴虎:“背上东西,这一路要在沙漠里走很久,大家小心,另外节约用水。” 听到节约用水,尹锋问现在还有没有喝的水。扔厅状弟。 巴虎回答说地窝子里还有一罐,于是我和尹锋对望了一下,这就转身回到地窝子,拿了一个碗一口气喝了好几碗的水。 功夫练到一定层次,可以把身体里的水份锁住,让其只有在需要的时候,再调动身体来吸收。所以提前喝下去一些,这样就有备无患了。 我原本以为马道长不屑于这么做,没想到我和尹锋刚喝完,他就钻进来,咕咚咕咚连喝了三大碗。 “这会行了,咱们走吧!”马道长一抹嘴,闪身就钻了出去。 尹锋看着马道长感慨说:“这位道长,真的不失魏晋豪士之范呐。” 我看着尹锋 ,心里稍微有那么一点的不放心。 尹锋是个性情忠厚的人,他非常的重情谊,他曾经跟这个马玉荣一起对付过阴灵军团,两人也算得上是并肩作战的道友了。 有了这层情在里面搁着,我担心尹锋会受到伤害。 此外,我基本已经能断定,这个马玉荣,他绝不是什么好人。 只是他真正的目地,现在还没完全露出来,一切走着看吧。 就这样,众人先是离开了地窝子,后又把东西都背好了,便紧紧跟在了巴虎身后冲下了小丘陵,一路向西全速前进。 我们先跑出了二十公里,此时四周已经是一派的黄沙了。巴虎到了一片大沙丘前,他挥了一下手,示意我们停住后,他从随身绑的一个皮囊里掏出了一个手指粗的小笛子。 他将这个明显动物骨头做成的笛子放到嘴里,用力吹响后,一阵又一阵旋律简单的尖锐笛音刺破宁静的夜空就向四周散去。 巴虎吹了能有足足的一分钟,然后他没说话,只是示意大家坐到地上不要动。 干坐了半个小时后,我听到远处传来什么东西的跑动音了,不大一会儿,我抬头一瞧,就见六七只瘦瘦的野骆驼的出现在沙丘的顶端。 马玉荣看了眼野骆驼说:“这东西长的这么瘦,能驮动咱们吗?” 巴虎没有搭理马玉荣,只是低低说了一声:“雄鹰告诉我,那伙阴灵军团今晚正往我们的东南方向冲去了。大家快点,加把劲,或许可以追上。” 说了话,巴虎冲在最前面,挑了一只骆驼,一翻身就骑了上去。 我,尹锋,马玉荣三人当即也各自挑了一个看上去顺眼的骆驼,骑上后,不敢把屁股坐实,而是搂了骆驼的脖子,屁股朝上撅一下,然后两腿一夹骆驼肚子,当下这野骆驼就跑起来了。 速度确实是很快,除了骑的时候比较费劲,这家伙的前进速度一点都不比马慢。 奔跑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突然感知里一下子就冲进来了一道阴冷至极的杀气。 这股子杀气就仿佛一道寒流般一片荒凉的草地上来回的盘旋。 我举目远眺,但是我没有看到什么人影 子,也没有看到阴灵,军马。 咦,我怎么看不到这阴灵军团呢?心念一动间,我恍然,一切皆因我的地魂已经修齐了,一切不虚之物,在我这里都成不了什么影像。 常人所谓的撞邪,亲眼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其实也是自身阳气非常低的一个时候,在那种情况下,人自身的频率就会跟那些不干净东西的频率产生一个共振。如此,再加上天魂的力量不足,以致幻相丛生,就是所谓的撞邪 了。 我看不到,眼不见为净,同样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恐惧,我感知中有的只是一道又一道阴冷肃杀的力量在这大地上来回的涌动。 这时,跑在我前面的尹锋吼了一声说:“马道长,上次我们遇到的只是几个落尾的阴灵,这次我们遇到的可是主力啊。” 马道长说:“是啊,道友,你速去前方做符。” 尹锋回了一嗓子说:“好,我做符困住它们。” 当下尹锋一拍野骆驼的屁股,他的那只骆驼疯了似的,唰的一下,绕了一个曲线后,直奔那一道阴冷气流的左前方冲过去。 我差不多是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下,看人用真正道家的手段来收伏这些阴灵。所以我没有急于向前冲,而是搂了一下骆驼脖子,让这家伙把速度放慢,然后我观察局势。因为隐隐中,我始终感觉这个马道长不靠谱。 阴灵也好,别的什么东西也罢,现在对我来说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是活生生站在面前却说着鬼话的人。 我绕了一个圈,这里看到巴虎把手里的一根木头棍子一扬,同时嘴里喊出了一阵类似咒语的东西。与此同时,尹锋啊哈!他一声大喝中,举起了手里的那个铁笔,直接从骆驼背上跃起,然后朝地上一落的一瞬间,我看他好像是跳舞一般,哗哗的一下子,身形飘逸飞扬间,地面就呈出了一个大大的图案。 这图案有点像道士们画的那个符,可线条什么的却又比符简洁了许多。 尹锋立在符中,伸出五指,对准地面一打。 同时嘴里念了一声,咄! 就这一下,我感觉尹锋把这个符里蕴含的力量给激起来了。旋即,符中合了一道类似天地,日月星圾运行法则之类的东西。那些全是虚化的力量,是一种精神,是一道意志。它瞬间就从地面上腾起,然后冲到了空中。 激荡 的阴灵气流冲到了这个符的前面后,它们好像极其惧怕般,又调了个头,奔另一个方向遁去。这时巴虎突然咬了一下舌尖,他朝木棍上喷了一口血。后又跳下了骆驼背,把那个木棍往地面一插的瞬间轰! 一道极其原始的生猛力量,就在他身上腾起了。 阴灵气流正好遇到这股力量,它们冲不破,于是又调头。刚好这个时候,尹锋已经画完了第二道符。阴灵走投无路,气流一阵激荡之后,它们又奔着马道长冲去了。 马道长这时哈哈一笑说:“来的好!” 一声笑过,我忽然感觉斜刺好像有三个人猛地奔我们冲来了。 “不好!” 心念一生,我对尹锋吼了一嗓子说:“注意,有人来了。” 尹锋一怔:“哪里?” 我说:“你身后东南方向。” 话音一落的同时,我唰一下,翻身从骆驼上跳下来,直奔马道长就冲过去了。 马道长一见我冲来,他突然一惊,跟着咬牙吼了一嗓子:“无知小儿,敢坏道爷我的好事,你去死吧。” 这老家伙突然就翻脸,然后一探手,从他自家背的一个黄色的背包里取出了一样东西对准我轰轰! 我去他大爷地,有见过玩双管猎枪的道爷吗?并且这猎枪还是把枪管子特意锯短了以方便随身携带的家伙。 也是怪我大意,没注意到这老家伙随身背的包,眼见他掏出枪来,我向前一扑,跟着两脚 落地模仿动物爬行的动作在地上,嗖嗖嗖,奔着前方一阵的急蹿。 马道长打的是霰弹,子弹一打就是一大片,但好在我趴到了地面上,紧贴地面前行,是以子弹就擦过了我的后背,打到了空中。 转眼间我遁到了马道长面前后,我一个纵身。 呼! 高高跃起的同时,马道长一丢手把打空子弹的猎枪一扔,同时咬牙说:“你小子杀我徒儿,贫道特意从东南亚过来找你寻仇已经不是一天了。你受死吧。” 砰! 我一记鞭手给猎枪打飞了后,马道长双手掐了一个诀,口中大喝了一声死罢。 呼!一股子阴风吹到我身上,转尔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沿眉心钻到脑子里,跟着我脑子好像要炸开一般,思维,意识,竟有了半刻的混乱。 阴雷! 这就是道家上的阴雷法术。 阴雷对付的是人的思维之力,目地是通过施法术,把人脑子里的思维给炸散,然后让人瞬间变成一个白痴。 但我天魂已经证出,所以这妖道阴雷之术再狠,他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当下,脑子只乱了不到0.1秒,唰的一下,我默念了一个定字后,万念归真,一身之神归位,然后我呼,冲上去就是一拳。 砰嗡! 这老道的拳确实是刚猛 ,他一下子就给我架住了,旋即他向后一退,伸手呸,吐了口唾沫后,掏出一张符,往怀里一揣,大吼了一声:“二郎真神,降临我身,助我杀敌,显你神通。” 请神! 请阳灵之神! 哎呀我去,这小子会的这么多,他弟子究竟是哪一个呀? 不容我多想,老头子眼睛子一翻白,身体突然一立,伸掌给我来了一个类似京剧唱腔的亮相后,他扬声说了一句:“何方妖人,见了本尊,因何不跪 ?” 我管你什么二郎神,巨灵神的,只要你不干好事,我就是一个打! 呼,我冲上去了。 砰! “哇呀呀,竟敢与我相斗,待我打杀了你再说!” 呼! 妖道挥臂就跟我打到一块儿去了。 妖道的本事确实是非常强,他拳劲透空居然能达到五十公分的距离,并且这家伙身体竟仿佛是拿钢铁浇铸的一般,我有三拳打到了他的胸口,他竟然纹丝不动,只吼了一嗓子,然后又呼的一下冲上来,抡起拳头狂风暴雨般奔我打来了。 他挥拳速度之快,简直是我平生遇到的最强劲敌。长白山的那个章玉海与他相比差的真是太远,太远了。 砰嗡! 我一记顶肘抗住了对方抡过来的手臂后,我暗忖不能这么打下去了。 我得采取保守的策略,然后借这个机会做一个突破的小尝试。 记得余千的师父算倒仙曾经跟我说过,精气神三者合一,集中一点,才能齐到外神,才能感应并爆发出最强的打击力量,而现在,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妖道,不正合适给我试拳吗? 心念一到,我把进攻改成了防守,然后死死防住身上的各个关键部位我来硬抗妖道的拳脚 。 这货的拳脚 请了神后,力量真是大的要命。 砰嗡,砰嗡的一拳接一拳,空中中的尘埃在劲气的带动下,四处乱撞。同时,在远处,尹锋和巴虎也同来的三个不知名的人交上了手。 此时那道横在空中的阴流竟好像傻了一般,被突然出现的杀气吸引,然后他们停在那里不动弹,看样子想要借机从将死之人的身上窃取一丝的阳气生机过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咬了牙跟这妖道硬磕了几百下后,我两条胳膊上的袖子已经全都碎了。可这妖道仿佛打了鸡血,磕了猛 药一般,丝毫不觉得疲倦。 啊! 他吼着,又朝前冲。 打了几十拳又吼了一嗓子:“下等凡人,见本神,何不速速跪下。” 我听了这话,心中暗说,我一堂堂武者,行的是光明磊落之事,做的是匡扶正道的正业,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敢让我给你跪 ? 心中这一念生起的时候,我感觉生出来的那股子浩浩荡荡 的意志,唰的一下就冲出百会,然后跟我头顶三尺之上的什么东西接上了。接上的一瞬间,我以那个头顶三尺的存在为桥,唰的一下,我的意识先是一空,转瞬一股子洪流如汪洋般,直接就注到了我的身体里。 那是什么? 我接到的是什么? 是齐了内神,应过来的外神吗? 管他呢? 我抓了一个机会,啊!一记怒吼后,砰! 一记顶肘,喀吧! 妖道手臂直接就裂开了,一根断掉的骨头,瞬间扯开他的肌肉和皮肤,赫然呈现在我的眼中。 我没管这个,一个崩拳步,冲上去后,我一声吼,给我退! 砰嗡! 巨大的劲力,好像狂风般把妖道身上的皮肤一层层的吹起,然后我听到了他身上骨头碎裂的喀喀音。转眼过后,呼!一缕风吹过,他怀里的那道符,已经变成了片片的飞灰,四散着落到了地面。 第六百三十六章 他不是马玉荣,他是…… 这是我习武那天开始,记忆中打出的最重的一拳,拳劲就是一道大浪,轰的一下涌入马玉荣身体,掀的他周身皮肤一阵翻涌。一根根骨头,一块块的肌肉强大的劲力冲击下全都瓦解了。 这已经不再是人体本身的潜能,它已经超越人体潜能的极限了。这不是本身的力量,但却真实不虚的通过我的意志打出来。 这难道就是齐内神而通外神吗? 我很冷静地感受着身体接收到的一切,头顶上面那激荡 的劲流,它在三尺之外的空间。如同一道飞瀑,轰轰的席卷而下,它灌入我的身体。如水流般在三个丹田内做了一个螺旋状的盘旋之后,又溢出体表,轰轰的向上席卷而去。 身体只是一个容器,一个可以临时容纳这道力量的容器,但力量本身不属于这个世界,同样也不属于我,它受感召而降临,倘若不用它,它又会掉头向上席卷而去。 这应该是道家所说的外神之力了。 那么换成一个科学的说法呢?请允许我临时把科学的脑洞开一下。 科学的说法就是我们每一个人头顶上方九十九公分,大概一百厘米的位置都有一个与生俱来的’’虫洞’’。 修行的过程。就是这个虫洞开启的过程。虫洞后面连接了不同的时空,不同的’’星系’’’宇宙’。修行的方法不同,最终通过’虫洞’获取的力量也不一样。 同样人死之后,虫洞也会开启,然后解脱的人,对这个世界没有怨恨,留恋。自然而然接受命运的人,会通过虫洞后面开启的一些空间,进行所谓的轮回,转世,开始下一阶段的学习。 没有解脱的人,虫洞开启之后,又会关闭,然后他们会成为有记忆的灵体在这个世界到处的闲逛。当然。这种有记忆的灵体也会向下,进入到了另外一个空间,那里在宗教学中,称之为’鬼界’。 人类想要进入外太空,想要进行星际之旅,头顶三尺,就是一个重中之重的关窍。 此外人一生的所做所为,人产生的每一个念头,都是在给虫洞’编程’,所以最终通过虫洞去往哪里,不是别人决定的,也不是什么神明用强硬手段对待的。这些全是我们每个人自已编的程序。来找吐号。 程序---写下代码的一刹那是不困难的,但若发现这一段代码出现错误,想要通篇进行修改的时候,却很难,很难。但再难,亦是有希望把一段又一段错误的代码纠正过来的。 当然这只是一种’伪科学’的大胆设想,只有一步步的证到了,最终才能由伪科学变成切实可行的科学。同样,这里面对物质,对外物的依赖也少到几乎无需计量的地步,它真正需要的是精神。 我不是正统道家出身,我只是一个学了科学的练家子,我相信道家对此有更完备的解释和术语。但不管怎样,我做到了,而实现这一切的关键就是两个字’正气’,一提起来,很多人不以为然的两个字。但同样也是修行中最最重要的两个字。 人的本质是形而下的! 一切低级的恶趣,非法,挑动人产生犯罪心理的东西都会对人产生莫大的吸引力。 同样,这些东西,也是阻止人不断提升的魔障。 上述东西在我脑海里出现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唰就是那么一下子,过后,我心意一冷,行杀,止之念顿止的时候,呼!那刚烈的劲流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与此同时,我眼前稍有一点点的花。我摇了摇头,打了个激灵,感觉身体透支了许多的精气神,心气,稍显有那么一点的浮躁。 这时我想起华阳散人送给我的那一小瓶药物,于是我取出药,倒了三粒在手中,扔到嘴里含服了下去。药劲不可能马上生效,并且它也不可能修补我损失的精气神,它只是把我的心气稍微舒缓一下,让它不再那么浮躁。 我这时伸出手,揪住了马道长的衣领子。 马道长惨白个脸,鼻孔一个劲的朝外涌着鲜血,另外扡的内眼角和耳朵也有一缕缕的鲜血涌出。 我看着他说:“你是什么人?你徒弟又是什么人?” 马道长舒了口气,呸!他吐了一口腥腥的血沫子,然后他有气无力地抬了头打量我一眼说:“关仁,关仁,真没想到,你小子竟悟出了齐内通外的法门,这道家,几百年的不传之秘,竟让你给弄到手了,妈的,老子不甘呐,真的是不干。” 我没理会这些,而是又问了他一遍。 马道长惨笑了一声,笑的时候,他鼻孔不断有鲜血涌出。 “你小子,看来忘性真的是太大了,实话告诉你,老子就是叫齐云真人,俗家名字早忘八百年以后去了,马玉荣,马玉荣要是知道我用了他的名字,他一定得把丹田给气爆了,哈哈哈哈,马玉荣,呸!傻老道,大印让我偷了还不知道呢。” “行了,小子,我也要死了,临死前我就给你透个痛快话吧。道爷我的名字就叫齐云真人,我徒弟他倒是有一个俗家的名字叫方劲农。” “哼,你小子,行,毁了我苦心安排的大业,唉,枉我想要用这一队的阴灵来祭练这道门的宝贝。唉,练不成,练不成喽。” 齐云真人越说越悲,到最后,他浑身一阵急剧的颤抖,紧跟着两眼中不停涌出大股的鲜血,片刻功夫,这齐云真人就此气绝身亡。 老妖道好像知道该用哪种方式来正确的死去,所以他死的时候,没有化成什么阴灵怨气,而是直接透过头顶三尺之处的那个通道,唰的一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我盯着老妖道的死去的身体,一松手,这货扑通一头就倒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尹锋和巴虎,嗖嗖两下也奔到我的面前。 尹锋一见我打死了这老妖道,他当即一怔,随之吼道:“兄弟,你怎么,怎么打伤了这么一位前辈,兄弟你” 尹锋神情一时显的极为的不解。 尹大哥的性情十分淳朴刚正,此外他人虽比我大了很多,可他入江湖的时间,真心没有我长。他不懂江湖这些妖人的手段,所以他没能看出来齐云真人的真正面目。 当下我摇了摇头说:“这个齐云真人,他……” 话刚说到这儿,正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巴虎却抢过来对尹锋说:“这位朋友,你的小兄弟没有做错。这个老人,他根本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道门人物,他的脑子里充满了无数阴毒的邪念,另外……”巴虎挪头看了一眼让尹锋用一个大大符阵困住的阴灵军团说:“他是要用你我的手段,把这个阴灵军团收给自已来使用。” 尹锋一这话,他失神说:“不可能,不可能啊,这,这怎么可能啊。” 巴虎没有解释尹锋的疑问,而是直接走过去,伸手把齐云真人身上背的那个大大的黄包布打开,打开包裹后,先是露出了一小捆书好的道符。然后就是一方古意蕴然的青铜大印。最后巴虎取出来的是一尊神像。 这尊神像用黑沉的金属雕刻而成,它通体呈的是黑色,然后神像的模样儿极其的可怖。尹锋拿着这神像,他上下反复打量了好几眼,末了他说:“阴气森森,邪念冲天,这,这,这姓马的,他怎么,怎么会在身上带着这么一件东西呢?” 巴虎说话了。 “这妖道,是想用你困住的阴灵大军来祭炼他的这个宝贝,这尊神像一旦让他弄成了,到时,他凭这神像的法力,可布置坛场,坛城,往后他可以用妖言迷惑他人,偶尔再显露一两手的神通。这样时间一长,一个邪气冲天的教派就又产生了。” 尹锋目光怔怔的,拿着这个神像,一时说不出话来。 巴虎没说太多,他只是将那块道门的大法印从包里出来交到我手上说:“这是与你有因缘的东西,小兄弟,你要把它收好。” 一块与我有因缘的道家法印。 并且听齐云妖道讲,这法印还是他从冒充的马玉荣手里拿到的。那么马玉荣又是谁呢?他跟我要找的马玉虚又存在什么关系呢? 一个答案出来,伴随的又是一连串的谜。 这所有的一切,就等于往后慢慢去解开吧。而这时,巴虎把法印交到我手中后,他对尹锋说:“朋友,你如果不信,可以问一问我们刚刚抓住的那个人。” 方才趁乱一共来了三个人,巴虎和尹锋两人合力拿下了一个,打死了一个,跑了一个。 尹锋怀揣着疑问,就走到了这个让巴虎扯断了后腰的中年人身边,他蹲在地上,盯着那个中年人说:“你跟那个老道,你们是什么关系?” 中年人疼的呲牙咧嘴,他看着尹锋说:“力不如人,你们杀了我的师父,我甘愿受死了。” 尹锋又问:“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中年人:“哼,东南亚,你去大马打听一下,你打听,打听二郎真君,齐云真人的大名,你只要一打听,就知道他是谁了。” 尹锋一咬牙:“你,你们竟敢骗我,他,他怎么对我说是,是,是在云贵穷困地区修行的道人。他……” 我担心尹锋让怒气攻心再引发什么不好的事儿出来,于是急忙把华阳真人送给我的药丸倒了两粒硬塞给了尹锋让他吞下。 服过了药,清了清心火,尹锋情绪这才渐渐平稳下来。 “真没想到,真没想到这个老妖道,他怎么伪装的如此之深呢?” 我对尹锋说:“尹大哥不必生气,其实我见识过比这个妖道隐藏更深的人。唉,总之一句话,这个江湖不是咱们想像的那样,重一个义,重一个情字,就能结交到真正的朋友,不是那样的。朋友是有,但敌人和一些别有用心的小人,也有很多,很多。” 一番话解开尹锋心里系的这个疙瘩后,尹锋问我妖道的这个中年弟子怎么处置好,我看向巴虎,巴虎的意思是说,他们既然揣着一颗邪心来的草原,那么最后就让这片草原决定他们的生死吧。听了这话,我马上会意,直接给这中年人伸手扔去了一边,由其自生自灭了。 处理了妖道的弟子后,我们还有正事要办。 尹锋当下整理了一番精神,先是叩齿,末了掐诀与天地相通,随后又执铁笔开始在地上走步。他走的是一种类似北斗七星,又与北斗七星步子截然不同的步法。来回这么走了三十几趟后,他手握大铁笔开始在地上书符作画。 书符的动作皆是我平生没有见过的,我看在眼中,只觉得好像是舞蹈一般的飘逸优雅。一时间,大地上黄沙飞舞,劲气横流,一股子阳刚浩烈的正气伴随尹锋的动作,由铁笔落到了这遍布黄沙的大地上。转瞬,待其将一副大大的符画书写完毕,尹锋突然咬破了舌尖,对着符喷了一口血雾后,再伸手虚握,让五指聚在掌心的位置,末了他一收铁笔,立在符中的一个角落,对着被困住的那道阴灵军团伸手遥遥一拍,同时嘴里说了一声咄! 一声大喝结束,空中出现了一股子猎猎的阳刚劲流,这不是物理上的劲气,它是一种精神上阳刚劲力,一时间,我眼前仿佛出现了一道气势磅礴的高山,又仿佛身陷漫天的雷霆之中。那种源自精神的震撼感和压迫让人不由自主感受到了自身的渺小。 砰嗡! 在一记爆裂的震鸣音中,原本凝聚在一起的阴邪气流瞬间消散,取代的是一股子横生的大风。呼!风起之际,黄沙漫天。 我一时闪身,挡了口鼻,然后由着这风足足刮了二十几秒,我这才转过身。 此时,尹锋极疲倦地往地上一坐,手抚着那杆铁笔说:“散了,终于是散了。” 我立在符阵的边际,望着空无一物的虚空,身边立的则是巴虎,他手托着他的鹰,我们对着空气凝视了足有六秒后,我喃喃说了一句:“他们会散去哪里?” 巴虎回答我说:“灵体不会死亡,消失的只是留存在灵体内的那些阴毒记忆,当这些记忆消失的以后,他们还是会回归到自然,然后与万物融合,生长,经历,学习。” 讲到了这些,巴虎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你很强,你是我遇见过最强壮的武士。” 我负手而立,望着星穹说:“我不强,强的是这个世界,我借用的这个世界的力量,我只不过是一个……”我想了下,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名词说:“我就是个力量的中间人。” 巴虎:“力量的中间人,很有趣的说法,不过我喜欢,这总比那些一个劲标傍自已有多强的人,要好的,多的多。” 巴虎的话是真理。 永远不要以为自已多么的厉害,多么的强大,我就是一个力量中间人。 每个人都可以成为力量中间人,但不是每个人都能驾驭好那股强大的力量。 这或许是我与别人之间一点点小的区别吧。而在此之前,我所经历的一切,就是要让老天看到,我关仁可以驾驭那样的力量。我能做一个合格的力量中间人。 所以,老天把这一关窃给我打通了。 短短的休息过后,热泉海子一行的准备工作我们已经彻底完成了。接下来,我们在附近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稍微休息了一个小时左右。然后巴虎用骨笛叫来的四散逃走的野骆驼,我们骑在驼背上,又朝着位于沙漠深处的热泉海子前进了。 临出发的时候,我们把妖道的身体,外加一个让巴虎和尹锋解决掉的妖道弟子一起找了一块坚实的泥地给掩埋了。 在埋的过程中,尹锋问巴虎,这个地方会不会让人发现。因为毕竟巴丹吉林作为一个有名的沙漠,每天夏天都会有很多游人到这里来玩儿的。 巴虎回答说不会,现在只是临时的掩埋,而他们最终的归宿,还是草原。 怎么个归法儿? 我看着巴虎眼睛,我知道,这师徒二位妖人,恐怕要享受到草原上的高级待遇,狼葬了。 第六百三十七章 热泉海子上一抹惊艳的刀光 前往热泉海子的路上,巴虎告诉我不用急,热泉海子不是去了后就一定能进去的,进去那里需要一个机缘。 我问巴虎,这个机缘究竟是什么。巴虎告诉我,我们需要等待一场风。 一场很大的风,只有大风吹过,沙丘才会显露出它的真容。我们才能得以顺利进入到热泉海子的内部。来找坑技。 我听着巴虎话,我发现他普通话很流利。 一个生活在沙漠腹地,掌握古老神秘萨满力量的人却能讲一口很标准的普通话。这确实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我感觉巴虎应该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于是我骑在驼背上,跟着摇晃的节奏,我打听了一下巴虎的过去。 巴虎没有跟我隐瞒任何东西。他讲了他的过去。 让我吃惊的是,巴虎居然是一所师范中等专科学校的毕业生。但他毕业后并没有马上找到工作,所以他成了牧区的一名民办教师。 他教牧区的孩子学习小学的课程,这一教就是六年。六年后,牧区成立了一所很大的寄宿学校。孩子们不用跑很远的路挤在简陋的教室里上课了。可是巴虎,他却失业了。 那段日子巴虎心里很难过,直到他遇见了族中的一个老萨满,一位同样很难过的老人。那个老人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可是他身上的东西却没有人来学。 两个人遇到了一起,老人告诉巴虎。如果学了这些东西,就要守着自然,动物,还有世间的精灵活一辈子,他不能够结婚,不能拥有太多的私人财产,总之他不能过正常人想要过的那种日子。 这是多么苛刻的条件啊。如果在古代倒也好说了。可这是现代,随便开车走出几百公里就能见到充满了无穷诱惑的花花世界。所以,老人不认为巴虎能答应。 可让老人没想到的是,巴虎答应了。于是在那个夜晚,他们举行了沿袭了近万年的古老仪式,他们升起火堆,举行过拜师的大礼,又让他们信奉的神灵真正挑选了巴虎之后。巴虎接过老人手臂上擎起的那只苍鹰,他成为了一名真正的大萨满巫师。 他随老人一起学了三年,然后老人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独自一人带着一身的传承,进入到沙漠边际,他寻找着各种因病死去的动物,又在举行过仪式后,他将动物身上的毛皮剥下,换取到钱财,他买来树苗。开始在沙漠边际种起了树。 巴虎向他所信奉的神灵起过誓,他要用一生的力量守护草原,他要与沙漠作战,只要他活着,他就不会停止种树这件事。 他每天的工作就是让他身边的苍鹰去观察每一棵树苗。哪棵树生病了,他会在第一时间赶去那里,然后他会尽一切办法,去救活那棵树。 我听了巴虎的述说,伸手在身上一通的翻找。我拿出了全部的现金,大概几千块吧。我递给了巴虎,巴虎愣了一下,我告诉他说:“事情结束,拿这些钱,买 一些树苗来。” 巴虎郑重地向我施一个礼,然后用双手接过了这笔钱。 尹锋看到这一幕,他笑了,他说他已经给了巴虎一笔钱了。然后,他打算给巴虎建一个帐户。再不定时的把钱打进去。 我告诉尹锋帐户建好后发给我。 不为别的,就为了心中那一抹翠绿的生命之色。 巴虎跟我讲了很多,通过巴虎的讲述,让我对萨满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团体有了更深一层次的了解。它完全不是人们所想像的那样,就是凭借神秘的巫术和一些古怪的仪式支撑的宗教,那些东西只占萨满的很小一部位。萨满的核心是敬畏,敬畏天地,敬畏大自然,敬畏世间的每一个生灵。这些生灵包括一棵树,一株草,甚至是一杯水,一捧土壤。 人要敬畏身边的一切,要用一颗的感恩的心对待身边的一切,要用珍惜的心,对待每一粒食物,每一口喝到嘴里的清水。 人活着不是享受和消耗这颗星球赐与我们的一切,而是感恩,反省,学习,领悟这颗星球拥有并赐与我们的全部。 这才是一个人要用毕生经历去学习和对待的事,它远比赚钱和怎么舒适的生活要重要的多的多。 这是巴虎的话,我记下了,并牢记于心。同样,我也会转告每一个人这样的话。 我们走了很远的路,此时我们已深入到了沙漠中。一直到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空气一下子变的燥热。巴虎驱散了野骆驼,他说这些生灵知道去什么样的地方休息并补充它们需要的食物和清水。 至于我们人类,白天不适合我们在沙漠中行走,那样会对我们的身体产生很重要的伤害。所以,他用随身带的工具,找到一处沙砾较厚实的沙丘,挖了三个地窝子,于是我们就钻到里面去,盘了两条腿,打坐,休息。 期间巴虎教会了我怎么在沙漠中喝水,他告诉我大口的喝水只会加快水份的消耗,正确的方法是,小口的润嗓式喝法,即嘴里和嗓子渴的冒烟的时候,轻轻的抿一小口进入,缓解这种干渴的感觉就行了。 贪图喝水时的愉悦感受,只会放大身体的干渴程度,这道理同贪图食物的美味会让人越来越饥饿,贪图金钱上的富有,让人越来越贫穷一样,都是非常简单朴素的真理。 我倾听巴虎讲述,然后我打坐,放平自已的心。然后让它回向天地,回向世间的万物,世间每一个生灵。 这是没有目地的回向,是基于真正感恩之心的回向。 然后再回向我的父母,师父……包括刚刚死去的齐天真人。如果没有他,我永远无法自行领悟齐外神之道。 我静坐着,感觉通体无一丝的燥热。 就这样一直到天黑,我们补充了一点食物和清水后,巴虎叫来了野骆驼,我们又开始上路了。 我们一直走了两个晚上。第三天白天的时候,巴虎告诉我,我们今晚就能到达热泉海子,另外,他放出去的苍鹰告诉他,敌人已经上路了。 “他们永远不知道热泉海子底下有什么样的东西,同样他们永远也无法知道,当年修建热泉海子行宫的那些苦力是因为什么死掉的,那可怕的敌人是远古的恶魔,一旦唤醒,或被人研究成工具,这就是人类的灾难。” 巴虎喃喃如是说着。 我听着巴虎的话,若有所思地翻出了从齐天真人身上搜来的那一方大印。很是古朴的青铜大印,上面书写着一道我不认识的符文。这大印谁的?马玉荣吗?那么既然是马玉荣的,马玉虚又是谁呢? 这时,尹锋来到了我的地窝子,他看了我的大印,表示说他也不懂这个东西。可是他听师父讲过,道家的符,如果想要立起来,一定得有大印才行。一个道家的弟子,若想通过书符的手段来起拨乱返正之能,道家大印是必不可少的。 我反问尹锋,他学的这一系列的法子又有什么不同。 尹锋说了,这个东西的基础是春秋楚国的舞术,是在舞蹈的基础上,沟通的天地之后,再以万物为依托来书符作画。其原理,同巴虎的远古萨满存在异曲同工之妙。 我听过讲述,心中备感惊奇之余,又不由的联想到这些术法,等等的外在表现虽说是千变万化,各有不同,但其核心的理念却都是一样的。 就这样,又在候了一个白天,晚上的时候,巴虎没有去叫野骆驼,同时他把手上的苍鹰也放开了。然后他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弯刀,我相应整理了一个装备。紧随巴虎身后,全力奔着热泉海子的方向遁去。 跑出去半个小时,天完全黑下来的同时这片大大的沙漠也起了风沙了。夏季沙漠中一般很 少起风沙天气的,更何况这是在晚上。可能,老天知道这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吧,所以转眼过后,四周就全是呼啸的大风,外加狂暴的沙砾。 我跟在巴虎的身后,感知死死锁定了他的身体,尹大哥跟在我身后,至于巴虎,我知道他心里有那个方向,他不会迷路,一定能给我们带到热泉海子。 风沙起,前进的速度就慢下来了。 差不多是京城时间晚十时许,我们才来到了传说中的热泉海子。 那是一片大大的,好像盆地般的大沙窝子,它的占面积将近两个足球场大小。现在风沙已经完全停止了,清冷的月华撒到大地上,我们趴在一块突起的沙丘后面,注视着盆地的中央,那里不知何时,已经露出了一道斜斜的门户。门户的后面是让黄沙半掩埋的一条通道,它好像通向了地底的某个地方,又仿似转了一个弯儿,朝着另一个方向延伸。 我试着放开感知,去探听这一切。可地底深处却仿佛横生了一张网般,它将我的感知牢牢握在了手中,不让它释放出去,同样,外界的一切感知也无法向四周传递。 尹锋这时低低说了一声:“逆天之地,攫夺五行,这地方非大能力者,大决心者,视死如归者不能入啊。” 我点了下头后,突然我看到对面沙丘好像有影晃动了一下。 什么人,我正要抬头看个清楚,突然对面的什么东西闪了一下。我下意识地感觉不好,立马压了一下尹锋大哥的头,与此同时,砰! 一记枪响就撕破了宁静的夜空。 李显!是李显他们,他们终于找到了通往热泉海子的路,只是他们是怎么找到的呢? 对,番僧!那两个番僧! 他们手中一定有地图,而正因这点,李显胸有成竹,他才不会跟我们僵持,游斗,不然的话,他们不知道通往热泉海子的。李显绝对会死缠着我和巴虎不放的,而之前的几次交手,我想李显一是想除掉我,二就是把巴虎,还有尹锋这样也想进入热泉海子的人给清理干净。那两个尼x尔来的妖僧手中握有这个地图,同样他们一定也知道,正确进入热泉海子的时机,是以这一路,大家都在等,等到风沙结束,我们便在这里相遇了。 不对,好像还有一伙人。 温老板,老大,还有太阳呢? 刚想到这儿,李显在对面沙丘现身了,他得意洋洋地站起来,身上全副武装都是一水的高级户外装备,他面对着我,张口喊说:“关仁!想不到我们在这里见面了,多余的话不说,这下面的东西是我的了,你们谁也不能跟我抢。走!” 一句话结束,他一挥手,立马有四人起身跟在李显身后,就奔下冲过去了。 我打量了一眼,这时尹锋按奈不住,想要起身阻止,关键时候,巴虎伸手按住了尹大哥的后背:“不要动,他们手里有很厉害的枪。” 一句话结束,尹锋这才看到对面分了三个地位,每个位置之间的距离大概拉了两米,然后三个位置,三把大口径的狙击枪摆在那里,正对着我们呢。 尹锋咬了下牙:“真是可恶 ,这人,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个方向出现。” 巴虎喃喃说:“当初建造这里的那个邪僧死后,他的手下回到了故土,然后把这里的一切告诉了后代。同样,不要小看这些来自远方的人,他们一样也有很强的修行,有很厉害的法术。他们知道,用什么方法能够正确地进入到那里面去。” “他们可以进去,这是他们的命运,不过,这却是一个错误的命运。”巴虎用一种悲悯的语气,淡淡地说着。 真正的修行人就是这样,他们无论是对敌人还是朋友,都怀有一股深深的怜悯心。 不过,我大概不一样。 我领的天命不同,我是一个,武力派!是通过拳头来解决问题的粗人。 所以我看了巴虎一眼后,又打量了一下对面的情形。结果李显等人的速度很快,他们一行五人,眨眼功夫就没入到了门户中。我暗暗吸了一口气,打算绕过去把那三个枪手给解决了。 我分析着方位,正要起身挪动的时候,突然!就在一刹那,三个枪手的背后出现了一道闪电。不对,那不是闪电,它没有雷电的气势,可它却拥有雷电一般的亮度,它反射的是月光,可一闪之际却又那么的明亮,唰的一下。 只一下! 十余米的弧光掠过后,我见到了三股冲天而起的血箭。 沙漠,明月,刀芒,血箭! 视线中看到的所有元素一下子就把我心中积的热血给点起来,然后我一跃而起,大声喊了一句:“来的是何方朋友?” 呼…… 一缕幽幽的风掠过。然后我看到对面出现了一个胡子拉茬,身材高瘦的中年人。而跟在这中年人身后的则是身材魁梧的太阳,太阳伸手牵着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他就是一脸沧桑憋屈模样儿的老大。 我有理由相信,立在最前面的高瘦汉子他就是温老板,同样也有理由相信,方才那一刀,就是温老板斩出来的。 漂亮至极致的一刀。 就好像,万里晴空上的一道阳光。 阳光,太阳? 太阳不是要来借刀吗?我冷不丁想起这个,浑身就打了个激灵。 恰在此时,老大站在沙丘朝我喊了一嗓子:“兄弟啊,我好苦哇,这一路好苦哇。哎唷,兄弟哦,你不知道啊,我们跟人打架了,一伙老毛子啊……” 怎么老毛子也来掺合这个热闹了? 我一愣神的功夫,巴虎起身说:“是我们的朋友,另外这里确实曾经引来一伙毛子惦记。你的朋友,应该是对付那伙人去了。” 说话间,巴虎朝前一跃,这就奔下方跑过去了,我紧随巴虎的身后一路疾行。 到了底下来,老大几人正好跟我们会合。 刚一见面,老大先是跟我叫了一阵苦,后又说他如何的英勇,如何打败了一伙以考察为名义,实则居心不良的所谓毛子黑暗科学队伍。 我没太细听老大的讲述,见他安全无恙,我拍拍他肩膀后,就朝温老板走了过去。 走到了近处,我仔细打量温老板,忽然发现他有些眼熟。 转尔当我正要进一步问的时候,温老板说话了。 “我见过你,不过你好像是对我没印象了。” 温老板淡淡如是说着。 第六百三十八章 细小的恐怖之物和顾小哥现身 我努力在回忆里寻找这么一位用刀的中年人。 大雨衣?不是他。唐刀,牛小毛?也不是他,那这个人是谁?于是我把脑海里的记忆使劲地往前推了推,很快我在记忆深处找到了这样一张脸。 那是在西北。兰x,西北仙纪知墨老爷子的生日宴会上。我初见胜大哥的时候,我曾经见过一个人。他站在燕雪的身边,他是燕雪的师父,一个从没有公开露面并跟我们有过接触的西北刀客。 当然现在说刀客已经不足以来形容他的身手了,他的那一刀,早已经超过了刀客武士的领域,他成为了道,一个以刀来入道的高人。 没错我想起来了,他不是别人,他就是燕雪的师父。 燕雪一直没系统地跟我讲过她的师门,包括当年他们师门跟陆大娘师门之间的事,她也只是一嘴带过而已,她没有讲更多。 但今天,我见到了中年人,我知道西北有高人。 当然了陆大娘的身手很普通,那是因为她是一介女流。她能在众人眼光中,扛过老一辈人身上的东西的同时,还把一个厂子给打理的井井有条,这已经相当的不容易了。 功夫也好。入道也罢,不仅需要机遇,更加需要时间来累积。陆大娘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她要生活,要工作。所以,她体悟到的东西是有限的,可这位温老板不一样。 想通这一切,我朝对方一抱拳说:“前辈应该是燕雪的师父吧。” 温老板笑了一下:“嗯。” 我说:“幸会。” 温老板笑了下:“小雪那孩子资质有限,这辈子她入不得道,强入的话,恐怕会让她心生魔障,到时于她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至于我们这一脉同陆家的那一脉的事,开始。便已经是结果了。” 我笑说:“你知道她们打不起来。” 温老板:“陆家的刀术,当年确实在我先师之前,陆家老爷子最后如若不是因一事想不开。他可能早就因刀入道了。” 我点了下头。 温老板:“因刀之一道,修的就是两个字,斩念!若一念斩不断,这功夫,便难得精进。” 我一抱拳:“受教了。” 温老板:“不敢当。” 讲过几句话,我想起羊汤馆女老板娘交待给我的话,于是我跟温老板说了一遍,后者长叹口气说:“修道一途,就是心魔一路。我遇见她时,正好遇到了心中生起的一个魔障。这女人虽是普通,可是八字命中有一字,正好能化我的魔障。也是因为这,我让她做了那羊汤馆的主人。” “小兄弟。你放心,我若能活,必定回去跟她讲清楚,然后当面将那汤馆赠送与她。若我活不了,你转话给她,汤馆是她的了,她若是想开,就继续开下去,若是不想开,就变卖了钱财回老家吧。娶她……” 温老板摇了摇头没说话。 当下,交待了要说的话后,老大又跟我讲了他们跟着温老板一起向北,去阻止潜入过来的老毛子的经过。 大体就是,还有一伙毛子在一个华人的带领下,想要掺合一下热泉海子的事,然后温老板过去,领着老大还有太阳,露了几手后,把那一伙毛子给震退了。 搞定了这件事,这才又起身往热泉海子赶。 刚讲到这儿,我听太阳对温老板说:“姓温的,我老师呢,你说到了热泉海子,就能见到我老师了。” 温老板又是一声叹息:“你老师没有过来,因为中途产生了一点变化,有几个高人,不远万里地过来,也想掺合这一局。” 我听了这话心中一动:“是不是明阳先生那一伙人?” 温老板:“不止是明阳先生,还有另外两个人,也是这江湖中的老辈人物。好在,太阳他老师的辈分足够大,手段足够高。是以,他出面的话,那些人应该不会赶来。” 讲到这儿,温老板看着太阳说:“你老师对你寄了厚望,等下一定不要辜负他的期望啊。” 太阳用力点了点头。 这时温老板轻轻把系在后背的一个包裹拿下来,后又解开包裹,将一柄将近三尺长,配了黑铁刀鞘的长刀递到了太阳手中。 “一会儿,妖人若出现,你就用这刀来斩,你的机会只有一下,只能斩一下,错过了这机会,再斩就不太可能了。” 太阳接过刀,用力点了点头。 我听这话忙对温老板说:“前辈,你可知,他只是一个孩子呀。” 温老板拧了下眉说:“知道,但你想必你也知道,他不是一个一般的孩子。” 我恍然所悟,点了点头。 温老板这时说:“事情终归是要有一个结果的。这处地方也是一样,历经几十年,因缘尽了,终归要给世间一个交待。所以,我就跟大家说说,这里面究意是怎么回事吧。” 接下来温老板把这处地方的前后因缘大概跟我们做了一遍详细的描述。 尼x尔的番僧当初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他相中的是那几块陨石中蕴含的一种很奇特的金属。当然,这金属具体是什么估计只能依靠现代的科学,经过研究后给出一种结论了。但可以确定的是,金属本能具备通灵,附灵的效果。亦就是说,它能够通灵的同时,阴灵依附在上面,还能通过与天地相合的方式获得滋养。 不仅现在的温老板,包括齐前辈也跟我讲过,阴灵是需要滋养才不会消散的。否则的话,它无法聚集在一起,自然也就无法施展什么所谓的神通,也无法保存固有的记忆。 时间一久,失去滋养,阴灵就会像沙子一样散开。当然,它不会灭亡,只是散开。然后包含在里面的记忆,等等一系列的东西,也像沙子一样化成碎片散开。 滋养的方法很简单,就是两个字,供养。通过人,为其立牌位,雕像,香火,树礼仪规范,加以信奉,膜拜,这个过程就是供养。 可那块陨石中包含的金属物质却拥有一种不需要通过供养,只要躲进去,就能一直修行的妙处。 是以,想想看吧,这东西的吸引力有多么的强大。 尼x尔的番僧,就在被这个吸引,然后建了行宫,打算慢慢的研究。 事实上,他的确也研究出成品了,可具体这成品是什么,温老板不清楚,他知道的就是,这东西一旦落入人手中,就会是一件非常可怕的凶物。 而毁去这东西的方法就是他交给太阳的那把刀,同样唯一能毁去这东西的人,也是太阳这个孩子。 这仅仅是第一件很可怕的事,还有另外一件,那件事就是当初这块陨石落到地面后,直接把隐藏地底的一处小型温泉给砸开了。温泉出来本身没什么,可陨石上附带的一种放射性物质却改变了温泉附近一种很平常的物种的特性。 那个物种就是蚊子。 这种改变外表看只是让蚊子比平常更凶猛 ,然后吸血的能力更强而已。内在是蚊子身处数千劳工之中,那些劳工被迫给这个番僧做苦力,一个个怨气冲天,这些怨气累积在一起,再加上蚊子在众人中来回的吸血,久而久之,就产生了一种邪物。 道家讲邪物,用现代医学理念来讲的话就是一种病毒。关于病毒,它在道家中称之为时疫,其暴发的原理,机制,等等一切不仅与气候,天气,温度,环境有关,更加与人类的行为和心理活动有关。 总之在那个特殊的环境中,蚊子体内产生了一种可怕的病毒,病毒很快在众人之间传播。接二连三的人就这么死去了。 数以千计的人在极大的怨气中死去,怨气又依附到番僧炼制的那个东西上面。然后蚊子在地下经历这几十年的演变,本体内携带的那个病毒又加强了许多。 是以我们此行的第二个任务,就是把那一群躲藏在地下空间里的蚊子给绝了根儿。 一段时间前,伴随阴灵军团的出现,这个几乎快让人忘记的地方,再一次出现在高术江湖中人的视野里。很多人想得到这里面的东西,并利用它满足一些私欲。还有人,想要搞到传说中把几千苦力弄死的可怕病毒,他们想研究这东西,看这玩意儿究竟能给他们带来多大的商业利益。 而我们的工作就很简单了。 毁了这里!尽可能用道家的手段毁了这里! 听清楚了命令后,在温老板的安排下,我,温老板,尹锋,太阳四人要进入番僧的行宫里里干活儿。巴虎和老大则需要守在外围,他们会拿到从对方那里取来的狙击枪,然后尽可能地震住一些听到风声,闻声而来的所谓什么科学考察组织。 不管什么地方的组织,一概不允许他们进入。 另外,我们的行动时间仅局限今天一晚上,明天早上七时起,这里恐怕会刮第二场大风,到时候,沙尘封把大坑掩埋,我们再想出来,可就比登天还难了。 商量妥当,安排好分工后,一行人由温老板带队,直奔入口而去,中途我看了太阳一眼,很奇怪,这个孩子的目光一下子就变的无比坚定,他身上突然就腾起了一种称之为使命的东西。我不太理解这是为什么,就像我不理解他因何变成了这副样子一样。或许,这一切只有等今后见到他老师的时候,我才能从中找到答案。 我们摸进了入口,先是沿着黄沙行进了大概五十米后,前方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向下延伸的台阶。我这时抢到了温老板的身前,顺着台阶一点点缓慢移动。我步子放的很轻,很轻,转瞬当我来到台阶的拐弯处时,我侧过耳朵听了一下。 很轻,很轻的呼吸音。 他就在拐弯处的墙角那里,我猜他应该是尾随李显进入到这里的四人中的那个大个子汉人。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拿武器,所以我也不想赌,唰!这一秒我一旋身的功夫,绕过了拐弯处的墙壁,我直接就横在了这个大高个子的面前。 他有枪,一把口径很大的全自动枪械。他猛地一下子就把枪口抬起来要冲我扣动板机,可惜他太慢了。 叭! 我抬手一掌拍在了他的头顶上,然后掌中的劲吐出来,直接就给他拍定在了原地。 他的身体一下子就软了,跟着我又伸手摘下他头上戴的那个红外夜视仪,探出大拇指在他眉心位置轻轻的一按。 妥了,至少可以让他在这个地方昏睡至天亮。 处理完这个大个子,我长松了一口气,众人依次过来后,我正要顺这个台阶继续往下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嘶吼:“骗子,妈的,骗子!” 这声音是李显发出来的。 我听到声音朝下走了几步后,眼前唰的一下就出现了一个分开两条路的岔口。 怎么办? 李显喊骗子,极有可能是那两个尼x尔的妖人骗了李显。然后李显在知道上当受骗的前提下,他夺路跑出来的同时,我相信那两个妖人也不会放过他。 分析至此,我对温老板:“前辈,你们去对付那两个妖人,我来对付李显这个家伙。” 温老板显然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然后我们顺着传来跑动音的那个通道往里一遁,刚走了二十余米,我就见到前方出现了一个摇晃的手电光柱。 骗子,骗子! 光柱后面的人影不停地骂着。 我闪了一下身,遁到这个人影面前后,我说了一声:“李显。” 后者一怔。 趁这个功夫,温老板,尹锋,还有太阳几人,唰的一下就越过了人影 ,直奔后面扑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李显?”我盯着对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李显拿手电晃了我一下冷笑说:“挺厉害呀,想不到你们竟然摆平了上面那两个枪手。对了,父亲明阳先生很快就要过来了,你做好应付他的准备了吗?还有,我可是明阳先生唯一的儿子。我奉劝你,最好不要挡路,然后让我顺利离开这里。” 李显抱臂,端了一副公子的模样儿看着我。 我盯着李显问他:“里面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这么惊慌。” 李显呸,他淬了一口唾沫说:“两个妖人不讲道义,说好了,东西归我,他们要招他们祖师父的魂儿回去。可他妈谁能想到,他祖师父的魂跟东西捆在一块儿了。我对付不了,所以转身就……” 李显的身体突然就是一怔,那样子就好像被一束电流击中了一样,他呆立在原地,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立着。 我看着好像有些不对劲,就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然后我喊了一声:“李显。” 咣当! 他手里的手电掉落到了地面上。 我探脚 把手电勾到身前,又用脚尖轻轻的一挑,伸手将其握住后,我对着李显的脸一照。 光柱中,李显的眼白已经消失,取代的是一片血红色。 此外,他的呼吸急剧加快,心跳已经由之前的每分钟六十五次,急剧飙升到了一百三十次。我感觉到他体内的肾上腺在剧烈的分泌,他身体内的防御机制正在迅速的瓦解。 这些机制瓦解之后,他一身的元气即将透出,一次可怕的透出。 我倒吸了口凉气,又问了一句:“李显你怎么了?” 对方没有回答我,只是痛苦地抽动了一下嘴角,然 后他慢慢低下了头。 他这一低头不要紧,我眼中瞬间就看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个头极大的蚊子。那些蚊子一层挨一层,密密麻麻地紧紧贴在了李显的后脖子上。它们的肚子由于吸了足够多的鲜血已经变的晶亮涨大,手电光晃过去,一颗颗的就好像红色的珠子般,闪着妖冶的光芒。 在这里,感知受到了一定的屏蔽,我无法看清楚那些蚊子的模样儿,更加不知道它会不会落到我的身上吞食鲜血。 但不管怎样,既然来了,那就死磕到底吧! 一个武者,横竖,永远都不知怕字怎么写。 啊哈! 我吼了一嗓子。 李显啊,他跟着吼了一嗓子后,状若一只疯狂的凶兽,呼的一下就奔扑来了。 我硬碰硬! 面对这种毫无章法的进攻,直接就横起脚 一记直踹。 砰! 这一脚 ,用了我十成的力量,李显身体瞬间向后一顿,可他很快回过神儿,啊! 又吼了一嗓子奔我冲来。 这时我想调动一下外力,但很快我发现,我现在的本事,还不足以支撑在短时间内,连续地调动外神的力量。 齐内而御外。这个御外,同样也是一种损耗。别的不说,倘若我没修到今天这个小层次,按以前的功夫强行来玩一次所谓的什么齐内御外。其结果就是,我瞬间让那股由天而降的洪流给打的七零八落。 这东西,它是有心里感应的,能用的时候,自已心里自然会有那种预感。而眼下,显然不是我用它的好时机。 于是我绕开了李显的第一次猛扑。 他扑到了台阶上,然后伸出手,在台阶上一阵胡乱的抓挠。 他扑破了手指,鲜血激射出来,然后他的指骨断裂,血肉模糊,可他丝毫不感觉疼痛,仿佛有什么力量在驱动着他一般,让他把体内最后一丝的精气神给释放出来。 啊! 一声的低吼过来,李显突然一拧身,张开大嘴,恶狠狠地就奔我扑来了。 我凭借着速度上的优势来回的跟他周旋。 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我躲开了他的攻击。转眼过了大概十几秒后,李显再次扑来的时候,我抓住一个机会,先抬腿一记正踹,砰嗡!中了李显的胸口后,我伸手握了钉锤,对准他眉心,用尽现在能用的全部力气,砰! 一锤即中。 打中的瞬间,我唰一闪身体。 李显脸上的肌肉先是一阵的扭曲,跟着急剧飙升的颅内压,让他的两颗眼珠在噗的一记轻响中掉了出来。随之鲜血顺着眼窝汨汨地流淌。 腥腥的血气,瞬眼就弥漫到了空间的每个角落。我闻到这一丝的血气,本能感觉到不妙。 果然。 嗡…… 一大片的嗡嗡音,就从这处通道的深处浮现,然后直奔着我杀了过来。 在失去感知的条件下,这一大群蚊子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可怕的威胁。当然,可能会说一蝇不能落,一羽不能加。但那只是一只,若换了一群呢?一群的大蚊子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逃吗? 我不想逃,我决定强行引一下那道外神降下来的力量。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一个让我一举把这些恶心虫子给干掉的机会。 虽然我知道,这么做的话,我极可能就此受伤。也有可能我的功夫会退步,可我没有选择,我必需这么做。 这一秒,我站在这里,轻轻握紧了两拳,转瞬,正当我要跟头顶三尺之上的那片虚空建立联系的时候,一道 冷冷的风,就在我的身后出现了。 冷风起,人影至! 我唰的一下,把手电往回一闪,在明亮的手电光中,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就是顾惜情。 顾小哥身上披了一件长长的类似蒙古袍子似的衣服,他的面色很苍白,眼神很冷,他一步步走进来后,他看了我一眼。我看着他,说了一声:“顾惜情,顾惜情,你记得我了吗?我是关仁?”扔在土才。 顾小哥没有回答我的话,他只是一步步朝前走着。 我这时吼了一嗓子说:“我是关仁!你不要往里去,你……” 此时,眼前发生的一幕让我怔了一下。只见顾小哥拎起了李显的尸体,他抓着李显的衣领,然后那些盘旋在李显身体四周的蚊子,嗡的一下飞起后,又迅速落在了李显的两个没有眼珠的眼眶上。 我看到这一幕,我问他:“你要干什么?” 顾小哥身体顿了一下,复又冷冷说了一句:“不要心生恐惧,越害怕,越会吸引到它们。” 我说:“你怎么了这是,你?” 顾小哥:“我有我的使命,我有我要做的事。” 小哥说完最后一句话,他唰一下,拎上那个尸体就奔通道深处蹿去了。与此同时我听到那群隐在深处的大队蚊子好像让顾小哥吸引了一般,也随了他的去势一路追过去。 我拧步一跺脚 ,发力一路的狂追 ,转瞬当我来到了一间空间很大,类似大殿的那么一个石头做成的密室中时,我听到有人高喊了一声,拦住他! 我听到声音的同时,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呼呼的影子。 影子的前进速度很快,唰的一下,就到了近前,我一咬牙,直接一记顶肘,给我冲! 砰嗡! 巨大的震响中,我的肘尖撞中了一个无比坚硬的东西,并且那东西的反弹力量也极大,竟然将的骨头给撞的微微一弯。 我一咬牙,拿出一股劲出来,顶肘过去后,又是一路的炮拳,砰嗡,砰嗡,砰嗡! 一拳紧跟着一拳! 而当我打出第九拳的时候,那团黑呼呼的东西里面突然横生了一道锋利如刀的阴冷意志。 我见状一提全身的雷炁,大吼一声,给我退! 砰嗡! 一记饱含了雷炁的老拳轰在了这团黑呼呼的东西上。 转瞬间,我听到有人喊:“杀!妖人,看刀!” 呼! 一团炽烈的阳刚热气,裹了冲天的杀念,瞬间就朝这团黑影冲来。 此时,我感知到这团热气竟无比的熟悉,我在哪里见过呢?对,端老,端老前辈,我在端老前辈拍出的一掌中,领略过这道力量。当时,它给我的印象非常的深刻。 而今天,我又在一个孩子的身上见到这力量了。 他就是太阳。 太阳在吼出看刀两个字的时候,我见到了一道炽烈的刀光。 怎么会有刀光? 这是一团漆黑的环境,虽然我有黑暗中视物的能力,但在黑暗环境中我看到的东西全是灰灰灰的,好像落满了灰尘的旧物一样,它们是没有光泽的。 但现在,我却看到了这一道刀光。 它炽烈,有如头顶的太阳一般,光芒万丈的同时,它还具备闪电一样的速度。 唰! 就是这么一下。 我听到’锵’音脆响,转眼血光迸射,那团黑呼呼的影子,瞬间就化成了两段,掉落地上,很快影子一阵扭曲后,渐渐归于了平静。 而太阳则在挥出这一刀后,他整个人有如透空了全部的精气神一般,扑通一头就倒在了地上。 我这时停下了脚 步,与此同时我见温老板飞一般过来扶住了太阳,然后尹大哥也拿着铁笔唰的一下遁到了面前。 见到我尹大哥说:“那番僧拿怪铁做的是盔甲,还有,还有一个妖人,他刚才顺着一条小洞往下逃去了。” 尹大哥对着前边一指的同时,我听到地底的一个空间传来哈哈哈的笑声。 顾小哥! 我心中一动刚要冲的时候,温老板说:“快,把这妖人身上的盔甲扒下来,一会儿,这东西有大用!” 第六百三十九章 玄术之妙,劲敌现身 听到地底笑声的一刹那,我初始以为那是顾小哥发出来的,很快当笑声中夹带的那股子生野气息传到脑子里时,我知道那不是顾小哥,他是来自另一个国度的妖人。 此时温老板发话后。尹锋当即把死去那个妖人身上的盔甲给扒了下来。我对着盔甲匆匆扫过一眼,坦白讲这东西做的极粗糙,看上去做工很烂。可外表掩盖不住里面散发出的那一道道阴冷邪 气。并且这玩意儿上面附了一个很大的东西,这是我对他的第一眼感觉。 尹锋把盔甲扒下,同时扯碎了那妖人身上沾血的衣服,他又将盔甲一包。温老板这时说:“尹先生可是会用符来做一个驱邪阵法?” 尹锋抬手抹把脸上的沾的血说:“会用,这个绝对没有问题。” 温老板这时说:“如此,关仁小兄弟,等下就要看我们的了。” 我朝温老板点了下头,转身功夫,由温老板架起太阳,我在跟尹锋身后,直接奔着石室西北的一个小洞穴钻了过去,洞穴下方是一道道用石条堆起来的台阶,顺着台阶走了四十六级后,又朝左一拐。眼前赫然出现了一片有了流水音的庞大空间。 这地方很深,空间也很大。并且难以置信的是,这下面竟有一条水流很大的暗河。所以一进入到这片区域,空气瞬间变的湿润。同时身上的感知也开始渐渐的苏醒。 呼,一股子夹带了清冷水汽的微风吹过我的脸,身上那渐斩放出来的感知便在庞大的地下空间内收获了如下的一副画面。 视线中,只见在那条暗河的边上,一个人赫然对着一团球状的物体伫立着。那人便是顾小哥无疑。而那团球状的东西竟然是由无数的蚊虫堆积而成,它们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然后在那个球状物体上不停地蠕动着。 顾小哥手里掐了一个诀,那个手势在我眼中显的份外的眼熟。没错当初在进入到那个布满了怨气的森林时,顾小哥为了引走林中的无上怨气,他掐的就是这样一个诀。今天,他用了同样的方式,他这是想把依附在那无数蚊虫身上的怨气给引到身上去啊。 这是什么样的修行法子,小哥怎么一点都没有跟我提起过呢? 我一怔之间,突然。那团聚在一起的蚊虫,嗡轰!竟然不约而同的一起发出了一阵震耳的嗡鸣音。随之,那团东西。突然在地上动了一下。 这时我冷不丁意识到,还有一个尼x尔过来的妖人呢?怎么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这一念刚在心中浮起,转瞬我就找到了答案。那人就在眼前,因为那团蚊虫中间包裹的就是那个来自尼xú尔的妖人。 温老板在我身边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幕,他长舒了一口气咬牙跟我说:“快,小兄弟,你和我一起帮那人一把,咱们将那妖物先给制住。若制不住的话,这暗河深处,还不知有多少的蚊虫呢,尹兄弟。” “我在。”尹锋回答说。 温老板:“你马上布一个阵,这个阵就是用来引散布在这里的怨气,必要的话。雷法,能用吗?” 尹锋说:“我试一试吧,希望能有用。” 温老板:“话不多说,小兄弟,咱们上!” 我跟温老板朝前走了一蹿 ,脚 尖点地的瞬间,我听到脚 底下发出一记轻微的喀喀音。我稍一低头打量了一眼,随之我倒吸了口凉气。那居然是白骨,且不是一块,而是密密麻麻的一层白骨。 想来当初修筑这里的苦力,他们就住在这里,而当他们感染了蚊虫传播的瘟疫之后,就让那番僧给扔到这里喂蚊子了。 怪不得这里的怨气如此之大,试想一下,上千人让蚊虫给活活的叮咬至死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我不敢想,真的是不敢想,一想之下,就会接到这股子庞大的恨怨气场,然后头发会发麻,身体会生出一股莫明的怒气。 想必这就是让蚊虫叮咬的人为何会发狂的真正原因吧。 我和温老板直接奔着那一团东西冲过去了,而此时,顾小哥的动作并没有停止,他仍旧立在原处,一脸冰冷地吸收着遍布这片地底空间的怨气。 我临动手前,拧头看了一眼顾小哥,我发现他的脸色很冷,很冷…… 下一秒,我透空一记拳劲就轰在了那个让蚊子包裹了的妖人身上。 紧跟着那人一声嘶吼的同时,他仰头爆出了一串的笑声。 我和温老板挥出的拳劲没有什么系统的章法可言,基本就是随意打的那么一个架子。中央受困的妖人力气很大,有几次,他差点就要冲到我面前来了。 当然,这个人还不是最大的威胁,更大的威胁来自于那些细小的蚊虫,它们到处飞舞,然后不停地寻找机会,想要扑到我们的身上吸食鲜血。 我和温老板一路引领着这个妖人往尹锋身边接近。 当来到距离尹锋不足十米远的地方时,尹锋大吼了一嗓子,定! 他伸手把手中的铁笔往地面的一个角落一插,直接就盘坐到地面上了。 此时,妖人已经被我们驱到了尹锋书下的那道大大的符画中央。跟着尹锋手中也掐了一个诀。转眼过后,一副奇特画面产生了。妖人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般,他立在原地,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恰在此时,我身后又传来了一片的嗡嗡音。 温老板见此,他急忙伸手拉了一下我,我随他一起向后一闪的间隙,一大片的蚊虫仿佛压顶的黑云般,嗡嗡的直奔尹锋画的那个阵上扑去。到了阵中后,他们又扑在了妖人的身上,开始疯狂地吞噬对方的鲜血。 温老板见到这个情形,他伸手擦了把脸上的汗,长舒口气说:“终于搞定了,终于,终于搞定了。” 我一时不解。 温老板指着尹锋布的那个阵说:“道家中有雷法阵,但雷法阵并非众人想像那样,积蓄了一道道 的雷电轰落下来。那是自然之雷,是物理,现象学中的雷。道家的雷,是精神之雷,是一种直指精神,可以消除不良气场的一种力量。” “当然了,自然之雷中,也蕴含了那道强大的精神,只不过,自然之雷的引发,需要天时,地利,等等诸多的客观因素,单凭一人之力,恐怕极难完成。” “雷法,行的是正念。所以,若以人心起了正念,只会与雷法相合。如若让雷法大显神威,则还需要一道强大的邪念,一个邪物做引才可以。” 我恍然说:“番僧制的那个铁甲便是一个引吧。” 温老板:“正是这样,不仅是铁甲,番僧本人的魂魄也是一个引。有了这个引,再把它置于阵中做为阵眼来使用,就可以让雷阵启动,从而降下真雷之威,把这一群的邪物给尽数的毁去。” 温老板的一番讲解让我瞬间明白了道家玄术的种种奥妙。 这里面真的是玄妙无比,因为陨石金属中蕴的那一道阴灵就是番僧本身的魂魄,这番僧作恶多端本身就已经是一个让老天灭的人。只因他躲在陨石金属做的盔甲里面,以一种偷巧的方式瞒过了老天的眼睛,这才不会被轰杀。 可现在尹锋布下了这个道家的雷法大阵,阵势一布,这一小片区域吸引天地真雷之威力能力就大大的增强,同样符阵本身也有放大番僧恶灵的能力。 这么一来,这副金属盔甲就相当于一个导火索了,通过它来引真雷降落了。 这是其一,其二雷阵本身有吸纳怨气的效果,雷阵一布那些由怨气所生的蚊虫自然就会飞到这个阵中。最后,等尹锋催动大阵,便会是一举两得的结果了。 道家术法之妙,便是如此,利用的全是阴阳之间,互相排斥,相引,相吸等等一系列的客观存在的属性。转尔,在这些属性的基础上来布阵,从而实现对精神,非物质化东西的轰杀,迷惑等效果。 术有专攻,在阵法,术法一道上,我承认是不行了。 所以,当下我不再说话,而是闪到一边,去看顾小哥。扔史岛圾。 顾小哥此时冷冷地盯着我看了一眼。 我走到距离他二十余米远的地方,我看着他说:“顾惜情,你这是怎么了?” 顾小哥放下手中掐的诀对我说:“世间事,各有各的缘法。我等来的,或许就是我的缘法吧。兄弟,谢谢你。不过,我要走了。此行不知生死。若能生,你我兄弟,当会再见重续兄弟情份,若不回来,每年的七月十五,孟兰盆会之际,你替我焚心香一柱,兄弟我便领情了。再见。” “你,你要去哪里?” 我一怔之间。 顾小哥不容跟我多说,拧身,扑通一声就跳入了暗河之中。 这地下的暗河水流极急,极深,他跳进去后,一眨眼功夫,便没了人影了。 我吼了一嗓子:“顾惜情!” 可惜没有任何的应答,回我的,只是哗哗不断的入水音。 我呆立在岸边,一时不知是去跳入河中找顾小哥,还是由着他这样,随暗河去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 这时,温老板轻轻走到我身边,他看了我一眼说:“不用担心,你的朋友,他未来的成就会很大。只是,他走的路,跟我们每个人都不一样。真的,完全的不一样。” 温老板盯着我,一脸凝重地说。 我看着湍急的水流,足足盯了能有十几秒,末了我长叹了一口气。 或许温老板说的是对的,还有华阳散人也讲了,顾小哥会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不管怎样吧,我的兄弟,一定会是最强,最出色的那一个,不管他走上什么样的路,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大概半分钟后,我让一记震耳欲聋的闷响给把心神惊了一下。 转瞬当我回头去看时,发现尹锋不停地大口喘息,然后他拄着那根铁笔,艰难地站起了身。我和温老板见状急忙过去扶他。 尹锋挥了挥手,又喘了两口气对我说:“兄弟,你之前给我吃的那个小药丸,你手头还有没有了。” “有,有!”我忙伸手把华阳散人给我的那个小瓷瓶取出,倒尽里面的药丸,递给了尹锋后,他取了三粒,仰头扔到了嘴里。 末了,他挪了头,看了眼方才他布的阵,他喃喃说:“师父,您老人家这回应该放心了吧!” 我听了这话在心中一笑,是了,尹大哥的师父肯定会放心的。因为,尹大哥完成了师门的任务,他正式的出师了。同时也意味着,这一刻起他正式成了他师门一脉的真正传人。 没错,热泉海子这一局,其实真正成全的是尹大哥。 是让尹大哥大展拳脚 ,施展一身所学的这么一个凶劫。 至于阵中的那些东西。 说来很神奇,但那难以计数的蚊虫它们真的就在瞬间全都死了。还有那副铁甲,尹锋走过去,把它拿起来,在地面磕了两下后,他对我说:“兄弟,这个送你,你不介意吧。” 我接过这个黑呼呼,模样儿丑丑的东西。我心说,反正我是不要算穿它,不过既然它上面附的那些个阴邪 东西都没有了,不如把它拿去关马七宝轩,对了,顺便我再让房师太给开个光啥地,说不准,也是一宝呢。念及对此我欣然一笑,接过了尹大哥递来的这个物事。 就这样,几人互相搀扶着,一步步沿来时路朝外走。 刚走的几步,我是一步一回头,我希望小哥能从水里出来,然后还像从前那样,跟我一起出去,并施展他的分析大法,在关键时候给我提供有价值的建议。 可是他没再出现,他真的就像跟那条暗河融合了一样,跳进去后,就永远的消失了。 下一次见到会是什么时候? 下一次,我们又会在哪里见?这一切,现在全都是未知了。 一连回了六七次的头,待确认小哥真的不会再出现后,我扶着尹锋,温老板身上背着沉重的太阳,一行人就一步步的走出了这个庞大的地底行宫。 走出来时,天空仍旧是一片的星穹。 我到了外面,深深呼吸了两口新鲜的空气,转瞬我正要去找老大和巴虎的时候,正对面沙丘上,突然就出现了一个负手而立的人。 他长的很高大,身体极魁梧,并且他身上的气势非常的强和霸道 。 我一见到这人,脑海瞬间就迸出了一个名字,李明阳。 明阳先生! 我松开手,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朝上走了过去。 待我来到沙丘的时候,我发现巴虎和老大正盘坐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老大一见我,他要说话,可巴虎却伸手阻止了他。 我又往外看了一眼,再没有其他人,只有一辆四个轮的沙地摩托车。 看清楚了四周的环境后,我转过头打量站在我面前的老者。 他剃了一个很短的平头,头发很黑,一根白发都没有,此外他的眉毛极浓,两个浓浓的将军虎眉下是一对深邃如古井的眸子。 他的身高将近一米八十公分,体格健壮,孔武有力。 当然,这些仅仅是外表,内在的功夫,一样极深厚。我大概估了一下,这人的功夫,只比两年前在51号公路附近见过的陈正强,一点都不比那时的陈正弱。 此人穿了一件中华立领的衣服,他背负了手,身边放了一个滩烂如泥的死人。那死人不是别人,正是李显本尊。 我这边打量完毕,对面的老者说话了。 “端老爷子不让我过来!老爷子辈份很大,说话掷地如雷。但老爷子没办法出手。我知道老爷子的难处,所以我给老爷子面子。我跟他说了,我过来,但我一个人都不会动一件事都不会管。我儿子是死是活,那是他的命数。我报仇,替儿子讨回一个公道 ,也不急于这一时了。” “老爷子答应了,所以,我见到了你!” 李明阳微微仰了头,一脸冷意地对我说。 第六百四十章 得知真相,等待时机 李明阳几句话讲的很清楚,端老爷子就是为阻止他专门到这里来的。由此可见端前辈见了李明阳之后,这个李明阳一定搬出了什么厉害人物的名号,端老爷子眼下还不想跟李明阳背后的那个大人物产生冲突。 两全之下,他提了一个条件。这个条件就是李明阳不动手。 不动手是前提,有了这个前提,端老爷前辈才允许李明阳跟我见上一面。同样,通过这件事,我也知道端老前辈的苦衷,所以今天不仅李明阳不能动手,我也不能跟他动手。 老前辈的苦衷不是别人,正是李明阳背后倚仗的那个大人物,一个神秘不出的高人。 我把这里面的要害,关键一一分析过了之后,我盯着李明阳说:“你见我,为的是什么事?” 李明阳:“两件事,第一件事,我知道你要替醉铁拐报当年的一剑之仇对吗。” 我对李明阳说:“是有这样一件事。” 李明阳:“很好。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一个当面跟我挑战的机会。但这机会却不是现在。这是其一,其二。我儿子死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死了,我很伤心。我不管他死的原因是什么,我只看最后谁打死了他。我招了魂。我看到了你打在他印堂上的一拳。所以,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想用同样的方法,在你的印堂上打一拳。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这件事,我今天跟你讲了,接下来,我就要去做。” 我盯着李明阳说:“周师父腿断了,一生的功夫全都白练了。所以,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李明阳,我要断你的两条腿。” 李明阳淡淡说了一句:“小周这人太固执了,国内那个摊子。值得他那么拼命去守吗?如今我也不瞒你,那一剑是马玉虚砍的。但马玉虚能砍出那一剑,离不开我们四人的拳脚帮助。否则。让他单独面对小周,他得死上十回。” 我咬了咬牙,想要冲上去把这人一下子给撕碎了。但我没有这么做。 毕竟,李明阳答应了端前辈,他没有动老大,还有巴虎。他先做到了这一点,换到我这儿了,我不能违背端老前辈的一番苦心安排。扔史他技。 这时李明阳:“好!咱们见了一面,也算是互相认识了。江湖很大,江湖很小,很快,我会和你再见的。记住了,关仁!你记住了。这个世界上的力量。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同样微笑说:“我不是神棍,也不是什么大仙,我就是一个老老实实打拳的人。所以明阳先生,我且称你一声先生!你的腿,我要了。” 李明阳明显压着怒气,他哼的出了一口气后,突然伸手朝地上一探,呼!一篷的细砂脱出地面,直接遁到了他的掌心,他复又狠狠地一握。待其松开手时,细砂不见,取代的是一块坚硬的石头。 李明阳看了我一眼,冷冷一笑,丢下石头,转身抬了他儿子的尸身上了那辆沙地摩托,打着火后,直接奔远处去了。 温老板凑近一步,他弯腰从地面把那块石头捡起来,对着月光打量了一眼说:“真功夫,不是戏法儿。” “握沙为石,这劲力确实已经到了神乎其技的境地了。”温老板感叹。 我冷言说:“沙子是死的,石头也是死的,这算不得什么大本事,李明阳这个人同我必有一战,且还是死战,到时我们两人,只有一人能活。” 这不是我说狠话,这是我的初心。其实如果不是端老前辈,今天我就想跟这个家伙来一场你死我活的大战。可能,真就如我猜测的那样,这个李明阳的背后有人…… 我思忖的功夫,远处天际,突然就浮现了一只骆驼。 转眼功夫,当那只骆驼到了近处的时候,我看到了上面端坐的那个人。 没错,他就是我在美利坚遇到的那个端老爷子。此外,他现在没有用阴灵和虚假人格给自已作伪装,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 端老爷子身上披了一件很是破旧的军绿色风衣,沙漠上吹起的冷风,将衣领吹的竖起,他的脸色冷峻,目光深邃之余,不失一丝的温暖。 温老板见到老爷子,他立马说了一声:“前辈!” 老爷子点下头说:“给那孩子带过来吧,他身上有的那一缕至阳的真灵已经隐去了,他往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学习,工作,去这俗世中走上一回了。” 温老板说了一声好,这就抱起了太阳,一步步送到近处后,又加了一把劲,给太阳放到了骆驼背上。 做完这一切,老爷子看着我。 “好久不见。”他笑了一下。 我也笑了一下说:“好久不见。” 老爷子:“知道你想报仇,不过你身体现在的情况跟李明阳对的话,只能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并且,你若以现在的实力杀了李明阳。后面的一系列因缘,恐怕你就担不住了。” “恶缘一生,既有诡异难辨之机,又有排山倒海之势。你担不住,死了就是死了,可是你身边的人呢?” 端老注视我说:“你死了后,你身边的人,也要替你来续,来挡,来接你没有接完的恶缘。所以,你的心我知道 。可你跟李明阳战,真的还不是时机。” 我说:“前辈可否告知李明阳背后倚靠的是什么人?” 端老淡然:“是什么人现在还不能跟你讲明,但我却可以跟你讲清楚那么一伙人的来历。” 我说:“他们是什么来历, 是海外吗?” 端老:“我只能告诉你一句话。几百年前,大明建文帝失踪。他走的时候,带了很多的高手,奇人异士,道家宗师,就是这样!” 端老说完,他一拨骆驼的脖子说:“这些人当年是一样,过了几百年后,可能又是另外一样,有人继承的还是当年走的时候,老祖宗留给他们的那颗初心。可有的人,初心已经变了,变了不知几代了。” “这是一摊子很大的事儿,你慢慢的查,慢慢的品,到最后就知道哪些人是老天要他死的,哪些人还不至于受死。纵观这世上,高术一脉,唯华夏当立!关仁,一路走好吧。” 端前辈喃喃说完这几句话,野骆骆的速度突然就加快,直至化成一股烟,消失在了沙漠深处。 端前辈就这么走了,骑上他的骆驼带着他收的那个孩子,消失在了茫茫的沙漠中。我呆立在原地,静静的思忖了很多。 我想我大概能知道 ,所谓霸王正道的背景是什么了。 确实,这个背景的确让他们有足够牛x的资本。可就算是那样,眼下这世界已经不再是满清的黑暗统治时期了。 一切都在改变,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一切都在因缘中流转。 我是不是萨满婆子说的那个解决问题的人,我不清楚,我知道的就是,初心不变。 李明阳,与你的一战,早晚会开始。 就是这样! 送走了端老后,老大过来跟我说,那个李明阳真的很吓人。他对着李明阳一连打了三枪,都没有打中对方。最后还是巴虎提醒他,不要再打了,再怎么打,也是打不中对方的。我听了老大的话,摇头一笑。这时温老板走过来对我说:“小兄弟啊,这一行结束,你有时间吗?” 我抬头打量了眼温老板说:“有啊,干什么?” 温老板一笑说:“还刀。陪我一起去,还刀。” 我们一直守到清晨,然后天空压过来一层的黑云,接着风起之后,这才让巴虎叫了野骆驼往回一路走。 途中,温老板告诉我,这刀本就是陆家的。 算起来,应该是陆大娘爷爷那一辈人用的东西。她爷爷的本事很大,可以用一把刀,在眨眼功夫,杀几十个拿枪的土匪。 后来陆大娘爷爷有一次醉酒喝多,他遇到了一个不识好歹想要跟他试刀的年青人。 本来,老人家只想教训一下对方就得了,可这刀上的煞气,阳烈之气太重了。一刀出去,虽说只削破了对方的胸口衣服,可那年青人的心脏让刀气给伤了。 回去,躺了一个月,年青人就死了。 那年青人是他们家中的主要劳动力,死了以后,她母亲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上吊自杀了。不久,年青人那个瘫痪在床的老奶奶因无人照顾也死了。 老人家得知消息,他受了这个刺激,心里斩不断这一念,就把刀交给了自已的对头,也就是温老板上面的一脉人掌管了。 叶凝当初跟燕雪试刀,其实真正的意思,是想证一下,让温老板把这刀还回去。 只是,陆家老爷子当年的这一段历史,确实是很难说出口。所以,陆大娘,还有很多人,一直没讲真相。 陆家刀有真传,但只能是入道的人来结合这一本刀谱,还有这把刀来练。 其余传下来的几把刀,都是老爷子当年使用的平常之物,包括大娘现今的那把刀也是一样。陆家的根,陆家的全部东西,都在这把刀身上藏着呢。 陆家老爷子当年受了那个刺激后,只愿意把门内一些简单入门的刀术传给弟子。所以,打从老爷子那一脉往后,就没人习过陆家刀术中的真正功夫,九月秋。 我听了一怔,扭头问温老板:“九月秋?这是什么刀法?” 温老板笑说:“老祖宗起名字都很有深意的,九月,秋天,天上晴空万里, 很少有云彩。这刀的练法和名字,合的就是这么一个意。意思是讲,这个刀用的时候,就好像九月的天空一样,明朗,刚劲,阳光,暴烈,毒辣。并且秋天主的肃杀之意,这股子杀意,能将天下的树叶一下子都杀黄了,千百的花草,也会尽数枯萎,大概就是这些意思吧。” “总之,九月秋这门刀术,自陆家老爷子的父亲往后,就没人练成过。如今,我将这把刀还回去,看看陆家人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吧。” “有的话,我真想在有生之年,亲眼见一见这一手九月秋。” 温老板不失感慨地喃喃自语般说着。 九月秋,名字非常的好听。意境同样的也非常的漂亮。 陆大娘先祖的实力,果然已经强至不可想像的境地了。否则,以大娘没有入道的功夫,就斩出那么强的一刀也来,可想而知,入道后,她们陆家的刀,会有怎样的表现。 随后我又回味陆家老爷子的事,真的是满腔的感慨。 老爷子练了一辈子的刀,最终还是因醉酒,一念之差,毫厘之差,就行了一件亏心的大事。我有理由相信那一刀只差毫厘,哪怕老爷子稍微收一下劲,又或是换了一个别的什么手法。那个年青人也不至于死。 可是…… 唉,一念之差,真的是一念之差。就好比方才也是一样,若我不给端老前辈那个面子,我拼了命求一个两败俱伤的打法,跟李明阳来上一战。结果,我收获的可能就是满腔的憾事了。 师门仇人就在眼前,却又不能动手去打,去伤。 这份心思真的是很难压。或许是华阳散人给的药有用吧,我压下去了。否则……我不敢想这件事开端了之后,会有一连串什么样的后果。 齐前辈讲过,习了一身高术后,人活在世间,就好像浑身绑满了火把行走在火药堆中一样。要时时的小心,戒备,提高全身每一分的神经。不然,稍有一个失误。就断无回头重来的可能了。 高术凶险,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一路走到天明,漫漫黄沙起了之后,我们就近找了个地方休息。然后等到黄沙过去,又继续赶路。 中途,返回到巴虎住的地窝子,我们稍微休整了一天,第二天又在温老板的带领下,我跟老大一起,同他回到了当初周三娃住的那个帐篷。 温老板就是在那儿领走的太阳和老大。 如今重新回来,找到周三娃后,他告诉我们,停在门口的车已经让人开走了。这辆破捷达没人动,他就找了人拖来了帐篷前面看管。 我对周三娃说了一声谢谢,末了老大又教训了他一通,罚他年底,给我们送一批上好的羊肉。 如此这番,在周三娃处休息了一天后,我开着破捷达,跟老大,温老板一起,直奔西x去了。 到了西x,一路找到陆大娘那个工厂的时候,我不由小惊了一下。 厂子原来又扩建了,看门上挂的牌匾,好像是成了一家专门的彩钢瓦厂。 原本一个破旧的废品收购厂子,转眼变成了彩钢瓦厂,我不由不佩服大娘的经营之道,确实是非常有的天赋。 我们把车停下来后,没想到看门的一个老头儿竟然还认得我。 他是大娘家的一个亲戚,在接待我们去了厂里的会议室后,老头儿告诉我大娘去西x跟一个建筑商谈生意去了,要等到下午才能回来。 我听说后,忙说在这里等大娘,不急。 然后我问老头儿,那个大铁磨哪儿去了。老人家告诉我,厂子扩建后,铁磨直接就搬到另一处的分厂了。因为那个东西是个风水上的奇物,能够绞化煞气,那个分厂的地方不是很好,所以大娘就指挥人把那铁磨挪走了。 此外,挪走铁磨的时候,好像还在那下边找到了什么东西。 老人家对此了解的也不是很详细。 我们就坐在会议室等,等了一个多小时后,外面开进来一辆四个圈的a7。很快陆大娘从车上下来了。 再次见到大娘,大娘看到我只是一个劲的笑,末了她问我啥时跟叶凝结婚,我说了还早,然后大娘还是笑。笑过了后,她又跟温老板说了几句话。末了温老板把那把刀拿出来了。 大娘一见到刀,她神情唰的一下就变的凝重起来。她朝温老板说了一声谢谢,拿刀转身就走了。 再回来的时候,大娘用两手捧了刀,还有一个很破旧的铁盒子。她一步步走过来,到了我面前后,大娘淡淡地说了一句:“关仁,跪下。” 我一怔忙说:“大娘,这是陆家的东西呀。” 大娘郑重说:“是我家的东西又能咋样?后辈没人认这个东西,没人练,就算有人练,也担不起那么大的因缘。锁在柜子里,除了让它生灰,它啥用都没有。叶凝不同,那孩子,我晓得她。快,你跟她是一条心了,她没来,你就替她跪下吧。” 我长叹口气,最终我朝大娘抱了一拳说:“我先代叶凝谢谢前辈了。”末了,我面对大娘郑重地跪了下来。 第六百四十一章 恶人欲夺洞天福地 我跪在地上,陆大娘拿了刀,呛啷一声抽刀锋后,反转刃拿刀背,对着我的后背。轻轻砍了九下。这九下是陆家门中的九戒,九戒的内容同我拜周师父为师时所受的戒律基本上一致。我一一听过后,陆大娘问我,可能担起这戒律。我大声回答能。末了大娘送回刀锋又连同那个铁盒一起交到了我手中。我高举双手接过,这一瞬间,一股子称之为传承和责任的东西,就落到了我和叶凝的身上了。 陆大娘送回刀后,她伸手抹了把泪。 我知道大娘为什么哭。我接过来的,可是陆家的传承啊,是古时候,多少人花千万重金寻求也不得的宝贝呀。可是现在,我相信这东西就算是白送人,也没人肯要,同样也没人敢要。一来,刀中煞气极重,普通人根本镇压不了。二来。九月秋的刀谱看着厉害,可对现代人而言,他们学了,又有什么用呢。即便最后是用了。找到了这个高术江湖,一步步走进来,那不也是一场全新的滔天杀劫吗? 可这些,还是得有人继承,得有人把它们一脉脉的传下去。 因为有人曾经问过一个很伟大的人,他问对方,第三次世界大战是个什么样子?那人回答,他不知道第三次世界大战是什么样子,可是他知道 第四次世界大战的样子。对方就问,那是什么样子啊。他回答的是,那是用棍棒,石头,拳脚和锋利铁器展开的一场撕杀…… 正式从陆大娘手中接过这个一刀一盒后,我又和温老板在大娘这里多住了两天。期间。大娘就是看着我乐,间或她会开着车,领我和温老板去附近的山上看风景。去领我们到周边的农家院吃好吃的山野风味儿。 我和温老板聊了一下端老,温老板说的是,端老忌讳跟李明阳产生直接矛盾很简单。每个人在这个江湖上行走时,都会欠下一个称之为人情的东西。端老肯定是欠李明阳背后依靠那人的一个大大的人情。 人情这东西最不好说了,所以端老没办法出这个手。他只能是遇着了,压住,然后再选择回避。 问题想要解决,还得靠我自已。 是的,就像很多人讲的那样,谁也不能靠,只能靠自已! 包括齐前辈,我也完全不能依靠,我修到了今天。我有一种预感。齐前辈也好,其它前辈也罢,帮我帮我的越多。我的凶险就会越深,越重。不仅是我的凶险,齐前辈,还有很多前辈本身也有这个凶险。 否则的话,前辈们也不用选择隐到一个地方去躲什么三灾了。 同样我在高黎贡见到雷前辈解脱后,我悟出了一个道理,这个道理就是,修行越高,越不能轻易出手,出手不用别人打他,老天就会把他给灭了。同样,假如把一个实力很高的人逼到让他出手的境地时,事实上,他在出手的那一刹那,已经注定灭亡了。 到时就看,他死的时候,能拉多少人给他做那个垫背了。 那高手们,怎么来斗? 我摇头笑了一下,我,叶凝,还有很多,很多人,不正是最好的解释吗? 传承,传承! 师父传下来,弟子承受的同时,还得负担师父之前的那些因缘。 真传,不轻传就是这个道理。 随便传了,可能就把人家一个好好的孩子给害死了! 在这儿住到第三天的时候,先是温老板说他得回羊汤馆了,然后他直接去西x转道再回他的城市 。我这边先是接了尹锋大哥的一个电话,他告诉我,他平安到家了,然后给巴虎的户头已经建成。此外,这段时间,他得跟师父在一块儿守守山,把这身上的东西,弄的牢固了再说其它。 我记下了户头后,让尹锋有事就跟我联系。转过头来,我又把电话打给了马叔,我让马叔按月给那户头打一定的钱。 跟着我又把原因说了一遍,马叔欣然同意。 就这么,我将巴虎的事儿落实了以后,正要启程去找叶凝的时候。叶凝居然主动给我来电话了。 “仁子,你快来崆峒吧,这里我有点顶不住了。” 我说:“怎么了华阳散人她不在吗?” 叶凝:“师父应该找过你,她说你有一劫,我担心的不得了。但师父不让我跟你接触,再加上她亲自去找你,所以我也就放心了。等了这么久,你一直没消息,况且我这边还有一些麻烦事。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了。对了,那一劫……” 我长松口气:“多谢咱师父,要不然,我可能真没法儿过去呢,行了,不用说其它的,我也正好要找你呢。你把道观的具体位置发来,然后我这就过去。” 叶凝很快将地址用短信发了过来。我收到后,这就跟陆大娘告辞,然后我开了那辆破捷达直奔崆峒去了。 提起崆峒立马会让人想起武林高手,那个地方确实在很多武侠小说中博取了很多次的出场机会。 但现实的崆峒是旅游风景区,那里的道观充斥的大多是抽签算命,解卦,画符,看风水,捐功德的人。 叶凝之前跟我讲过,华阳散人是领了她师尊的命在崆峒山域的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成立了那么个道观。 道观不修仙,不炼丹,不画符,不教武功,不教长生不老之术,也不开方抓药给人看病。道观,只教两件事。 衣,食,住,行之道。 观天,观地,观人,观世间万物之观。 可想而知,这样的道观生存起来会有多么的困难。初始阶段那个难呐,按叶凝说,华阳散人领了三个徒弟真快要到了上山挖野菜吃的境地了。 迫于无奈,华阳散人只好去了一次南方。然后,露了点功夫,得了很大一批的香火钱,这才把道观香火给带旺了一些。 没办法,世人喜欢新鲜刺激的东西,枯燥的打坐,单调乏味的观天地自然。真的没有几个人喜欢。 华阳散人为此也惹了一个很大的因缘,好在她查到因缘落到了西南方向,就只身去了那里,九死一生之后,才把这个因缘给了断了。 道门东西就是这样。哪怕赚香火钱,修筑道观这样的正事,看着简单做起来也很难。有神通,不露则罢,露了显了,然后以此赚钱了,就摊上因缘了。扔史厅弟。 散人是高人,能看清楚因缘落在那里,所以她采取主动,用几乎丢掉性命的方式把因缘给化了。 其余的人呢! 要么因此身败名裂,要么就是身染怪疾,一命归西。 所以凡世间人,若有以神通,收取钱财,助人达成所愿的,又或助人避开疾病灾祸的,可以毫不夸张地讲,百分百都有问题。 事不成则罢,成了,早晚得还! 叶凝之前走的时候,道观内有女弟子三十四人。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三十四个女人全都聚到了一起,会唱出什么样的花腔儿,简直让人无法想像。 当然了,这只是外在,内在有没有人拿华阳散人的道观做杀局,然后引我和叶凝入局,这也是一种排除不了的可能。 我心里有事,所以一路基本没什么耽搁,再加上我也不困,精力十足,所以直接就是一口气开到了崆峒风景区。景区在当地的一个镇子里,到了镇上后,我下车给给叶凝打了个电话。叶凝说了一个宾馆的名字。 我直接开车去宾馆,把车停好,待我找到叶凝房间,将房门打开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浑身腾满了杀气的大马刀。 “仁子!你再不来,我就要杀人了!我明知道杀人不对!可是,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叶凝咬牙切齿地跟我说。 我说:“行啦,别这么大气了。记住啊,千万要止怒,知道我这次劫是怎么起来的吗?就是因为心头这一怒。因怒而生的东西,都不是好东西,要冷静处理,看清楚事件的经过和来龙去脉,咱们该杀一样不耽误杀。” 叶凝:“可我现在真的很气呀,要不,你跟我打一架得了。” 我一摆手:“别,我现在可打不过你,好了,我这儿呢,先给你弄一个转移注意力的东西。”说完,我把背的包打开,取出了刀和铁盒。 叶凝一怔,我背倚着门,一脸郑重地说:“叶凝,跪下。” 大马刀:“啊?你让我跪?” 我说:“不是和你开玩笑,这可是我跪着从你陆师父那里接来的东西,是陆家祖上的真传之物。” 叶凝一听,脸上当即就换了肃穆的表情,然后庄重地跪在了我面前。 我如法泡制,把陆大娘对我说过的话,走的过程,又在叶凝这儿走了一遍后。我郑重把这把刀交给了叶凝。 叶凝握刀在手,呛的一声响,她就抽出刀来了。然后望着二尺多长的刀锋,她直接就说了一句,杀! 我一摆手:“先别说杀的事,把道观里发生的事,讲一讲,咱们再说杀的问题吧。” 说了话,我递 给了叶凝一瓶矿泉水。 叶凝哼一声,一拧带,往床上一坐,然后把水瓶子一举对我说:“给我拧开。” 我苦笑着接过瓶子:“啧啧,这家伙,劲大的能把牛脖子拧断,这让我给拧矿泉水瓶盖,哎哟,女人呐女人,真是有意思。” 叶凝:“哼,要不找你干嘛,男人嘛,出力的活儿,当然你们干喽。” 我哈哈一笑,拧了盖子说:“我干,不让我干,我还不高兴呢。” 叶凝哼的一声偷偷笑过,又趁我递瓶子的间隙,叭,在我大脸蛋子上亲了一口。 我拿手一抚说:“这算是福利吗?” 叶凝喝口水:“你说呢?行了,不跟你讲这个,我还是说我的事儿吧。” 接下来叶凝给我讲了事情的大概。 叶凝到了道观后,华阳散人把事情大概安排一下,就闪身离开了崆峒。 这一走,散人也没说多久回来,也没说能不能回来,就说是云游天下了。 然后叶凝的身份类似的一个大护法。同时道观内真正主事的有两个人,一个叫秦语然,这个秦语然人长的漂亮,看着就好像是一个仙女儿似的,但本事不大。 当初,她是因为处对象,让一个富家公子给暴力了,一气之下到崆峒来寻死,结果让华阳散人救下,这就入道观做了一名道姑了。 秦语然走的是颜值和身材的路线,在这个看脸的年代,外型条件好,就等于是一切了。再加上她穿了道袍有那么几分仙子的味道,于是在道观内很是得势。 另外一个叫杨柳,这个杨柳呢,长相很普通,就是个普通农村姑娘。她当道姑比较的早,原来之前在龙虎山那边修行,后来经人介绍,她到华阳观来帮着华阳散人一起打理这个道观。 华阳散人走了后,叶凝做为大护法一住进来,秦语然就开始各种献好了。可叶凝根本就不吃那一套。 呆了两天,也相安无事,可两天后,秦语然突然领来了一个道号名叫华月的道姑,这个自称华月真人的老太太确实是有几分本事,并且,通过叶凝观察,这老太太背后好像还有一伙人。 这伙人就在这崆峒镇上落的脚 ,他们想干什么,叶凝不知道 。她知道 的就是,这个华月真人,在道观里横行霸道 不说,有一天,秦语然还出手把杨柳给打了。直接就是两记耳光,当着道观所有女弟子的面打的。不仅如此,华月真人还说,她是华阳散人的师妹,华阳散人走了,云游四海去了。然后,这个道观,将要改成华月观。 叶凝让这事给气的不得了。 但理智告诉她,这是有人在逼她出手,只要她一出手,事情马上就会朝着另外一个无法揣摸的角度发展。 面对强敌叶凝不怕,怕的是,不知道这伙人安排的什么诡计,不知他们要干什么。出手了之后,会不会对大局产生威胁。这个叶凝就一概不知了。 所以叶凝选择了忍,她退出了道观,把道观让给了这个华月真人。 离开道观后,叶凝就住在了崆峒镇的这个小酒店。 就在最近几天,叶凝发现只要她一现身,就会有人在后面跟踪。 跟踪的人,手段都不是很高,叶凝有几次想要问,可她还是忍住了,她怕这个事情闹大了不好交待。 华阳散人临走前,告诉叶凝大概什么时候可以联系我。 正好,我到陆大娘那儿的第三天,叶凝就把电话打过来了。 听过了这里面的曲折,我先对叶凝赞了一句,确实,叶凝这件事做的非常对,她退出来是对的。赞过后,我问叶凝,她有没有过问当地的道教协会之类的地方。 叶凝说她过问了,人家说,这个华月真人是海外回来的,是有资质的,并且,华月真人还准备给华阳观捐一笔数目很可观的钱呢。 人有资质,又是带钱回来的,华阳散人不知踪影了,协会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愿意当那个老大,养活这一群道姑,你就当去呗。 叶凝这时咬牙说:“你说师父,她辛苦建成的这么一个道观,就这么让人给抢去了,这,这算什么事儿啊,我,我真想杀人。” 我思忖一番说:“这么大的一个事情,华阳散人不露面,只表明她被另外一件比这更重要的事情给缠住了。这对她来说,可能也是一劫。” 叶凝一惊:“师父有劫了,这……” 我说::“华阳散人原本没有这个劫的,可她建 了这么大的道观,又教出了你这么一个火爆如雷,貌美如花的俗家真传弟子。你觉得,她一个得道之人,弄出这么大的因缘,老天能放过她吗?” “有人这是算到华阳散人有此一难,所以就组织人过来夺观了。而华阳散人自知有这一难,便先去内蒙救了我,救我一难,我在她这儿,就又落下一个因缘,因故,华阳观的事,我必需得管。” “对了,那观里有什么宝贝吗?” 我扭头问叶凝。 叶凝叹了口气:“哪里有什么宝贝,就是很普通的小道观。咦,不对,要说宝贝倒是有一个。” 我说:“是什么?” 叶凝侧头恍然说:“师父讲过了,道家人修行讲究一个洞天福地,也就是说要选一个,自然地理位置相对比较合适的地方才行。而华阳观的这个地方呢,在观内有一个小山崖,崖上修了一个观星阁,师父说那里对俗家人来讲,是一个适合观星象的地方。而对道门中人来说,是,对!是修那个上清大洞真经的绝妙地点。” 上清大洞真经,是道门的一本奇书。 得要领,得真经,再得洞天福地!妥了,这地方,绝不能让那个什么华月真人给夺去! 第六百四十二章 砸山门,把高人拉下水 上清大洞真经是道家非常重要的修行经书,这本书号称道门三奇中的一奇。 传闻领悟上清大洞真经,只要修了这个经书上的东西,就立马可以白日飞升。 但经书是那么好领悟的吗?尤其是这种逆天之物,它经历连年战火的洗礼和一些人为的恶意破坏后。现今已经很难再见到原本真迹了,收录能找到的,也是一部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的残篇。 经书是一样,师父口授相传的法门要领也日见失传。此外还要有一个洞天福地配合和修行,才能真正实现经中所说的种种不可思议。 我估计这个华月真人久居海外,她手上一定握有全本的经书,同时她极可能也得了师门真传。可是她缺一个洞府。并且华月真人说不好真的是华阳散人的师妹。 这件事牵涉到了道门中的纷争。又事关了道观由谁来执掌这么大的事儿。我和叶凝是两个习武的人,这种事情不好办呐。 直接上门硬打是不行的,那样不管是打坏了人,还是怎么着,只要华月一惊动官府,我们立马就显的理亏了。 所以,这事儿,还是得请道门高人出马。 道门高人最害怕的就是因缘。 尤其修到了一定层次后,恨不能天天藏洞里头不出来,然后寻个机会,如雷前辈一样,解了之后。唰的一下,就走了。 一旦惹了因缘,再把身上的因缘给摘干净。这个过程,不知又要付出多少的辛苦和努力才能实现。 眼么前华阳观的事儿,在道家协会人的眼里,好像都是一家人。管你海内,海外,只要修的都是道,就是一家人,又何况这是一个师父的两个师姐妹。这种事,换谁都没法儿去管。我一习武之人,不怕因缘。 这事情摆明了就是欺负国内没人呢。更何况了,我看这个华月真人的目地也没那么纯,搞不好,她跟那个头陀会。还有霸王正道也都是一丘之貉! 所以,高人不愿意出面不行!他们必需出,不出来,我给你炸出来。 但高人在哪儿? 我站在酒店的房间的窗前,凝视远处的大山,感觉这高人就在崆峒山上。 崆峒这么大。虽说给人算命,看风水的老道是不少,但正修的道观也绝非就华阳观这么一家! “叶凝。” 我转身对叶凝说:“你知道。这山上还有哪家道观跟你们华阳观一样,持的是正修的东西。” 叶凝:“要说正修,其实也很多的,那些算命什么的,大多聚在景点里忽悠游人。” 我想了下又问:“德高望重的人,比较厉害,知名的道人有没有?” 叶凝想了想说:“我去道教协会问这个事儿的时候,听他们谈起过一个人,那人道号是羽尘,当时我去的时候,正听他们议论呢。他们说的是这个羽尘究竟是真年轻,还是假年轻。因为按岁数算的话,这人起码得八九十岁了,可前些日子协会的人上山去观里办事,那人正好见了羽尘一面,他说这老道,看着好像二十几岁的样子。” 我笑了笑说:“协会都是什么人呐?” 叶凝:“哎,协会这里边其实没多少大能人的,他们平日里也都是一些吃喝拉撒的事儿。什么还俗啦,入门啦,还有什么,香火钱的安排呀,上边下来文件,到各个道观宣传一下呀,大多都是这些事。他们不管什么修行,这个那个的。” 我点下头。 叶凝又说:“听他们的意思是,这羽尘在崆峒很久了,早先宗教政策落实那会儿,他就在这里出现了。一晃这么多年,很多人都说,那人可能是羽尘的徒孙,只不过为了保一个师父的名号,这才一直这么用着。” “你也知道,这里面很多事儿不好说透。因为,真真假假的,都是为了让人知道,他那个有多厉害,然后吸引更多的人过来呗。” 羽尘,羽尘! 我念叨这个名字,一拍手说:“就是他了。” 叶凝一怔:“就是他了,什么意思?” 我说:“给他搬出来,让他站出来说话。” 叶凝:“行吗?这外人对他都传的真真假假的,他那人能成吗?还有,就算他是修成了什么的大能,他那么大本事,怕的就是惹因缘,你能说动他,让他来沾华阳观的这么个麻烦事儿吗?” 我想了想说:“舍不得鞋子,套不住狼,舍得一身剐,敢把皇上拉下马。舍出一身宝贝,敢让神仙也下凡。干了!” 当下,我让叶凝打电话找人打听这个羽尘在哪个观里长住。 然后我出去,到我的车里把几样东西给拿出来了。一共是两样,一是从齐云真人那里抢来的道家大法印一枚。还有一样就是在那副有很奇特养灵效果的金属铠甲一副。 这两样东西,就是我找羽尘的敲门砖。 大法印也好,养灵的东西也罢,这些玩意儿对我一个习武之人来讲,真的没有什么太大作用。我的修行,就是老实实的打拳,站桩,打坐,行功。其余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是所谓的身外物了。 所以,我要见一见这羽尘,他若真是一个守住了道的高人。 我就把这东西送给他。 他若不是一个守道的高人,那我就是抱拳一笑,闪身走人罢了。 而见羽尘这样的人,若是没一个充足的理由也不能见。 我的理由很简单,就是道家大法印。 法印这东西讲究真,古,灵三字,首先这东西要是真的,第二年月要古老,第三这东西灵力十足。只要具备这三点,这东西在道门上人就是一个真正的大宝贝。 我下楼把两样东西取出来,然后将法印放在随身背的那个小包里,那几块破旧的金属马甲则让我装到了一个大包儿。拿好了东西,叶凝也从楼上下来了。 “打听清楚了,那个羽尘就在凌云观里的住着呢。” 我说:“走,马上去凌云观。” 山下有直达山顶道观的公路,叶凝拿了一张旅游区的地图坐在副驾给我导航,没费多大一会儿功夫,我们上了山,沿公路走了半个多小时后,拐进一条幽静的小山谷,就来到了我们此行的目标地凌云观。 门口特意给来上香,拜神的人安排了一个小停车场。但眼下场子里很冷清,一个车子都没有。我跟叶凝停好了车,到了观前,目光往大门一落,瞬间我呆了一下。 门锁上了。 不锁门还好,锁了门我知道 ,这羽尘是个仙儿,他知道我要找他了。 很多前辈都跟我讲过,修道到了一定境界,外边谁念叨他,打他主意,他瞬间全都能知道。羽尘知道我要找他,他不想惹这个因缘,那也不行! 这种事情非他出面不可,他不出面,事儿没个办。 想妥了,我一咬牙,拿出一股子粗人的劲,走到门前,砰砰砰!就开始砸上门了。 吐凝在身后摇头说:“这可是道门清净之地呀,仁子,你可别把人家给砸坏了。” 我咬牙说:“这事儿我找到他头上了,他躲是躲不开了,今天就算是把这门给拆了,我也要给他砸出来。” 今天的事儿可谓是破天荒头一回了。 以往都是高人主动找到我头上来,帮助我,今天,我就玩上一回,主动来找高人。 砰砰!我又是一通的狠砸门。 终于, 过了能有十五分钟,大门吱嘎一声,开启了。 门一开,打从里面就闪出来了四个身强力壮一看就知道 身上很是有些功夫的道人。 这四个老道 往我面前一立,最前一个留了一缕胡子的老道 说:“你们干什么的,没看到这道 观锁门了吗?你们要上香,去别家道观吧。” 我一抱拳,朝这人说:“我也不遮不掩了,我姓关,单名一个仁字。我来自京城,我是练拳脚的,是个练功夫的练家子,今天我遇到一件难事了,我需要见一下羽尘道长。所以劳烦二位给引荐一下。” 胡子道士一仰脸:“道长不在观里,云游去了。” 我令笑说:“别把我当小孩儿来逗,我说了,我今天要见他。” 胡子道长:“怎么着,想来硬的不成?练拳的?武林吗?知道武林有几个大不好惹吗?” 我笑了下:“知道,道士,和尚,女人和小孩儿。” 胡子道长:“知道,还上这山门来捣乱?” 我说:“我姓关,名仁,我是一个死过的人,我不怕死,所以那几个什么所谓的不好惹在我这儿不管用,它们立不住。” “哟,听你这话的意思,你还想伸手打人?” 我说:“不敢当,我就是想见羽尘道长,我要让他看一样东西。” 说了话,我把那块道家的大法印从包里拿出来对着这几人一亮。 唰的一下!四个老道目光就让这法印给吸引过去了。 我亮过了法印,又把它收起来,然后我朝这四人一抱拳说:“劳烦了。” 四人互相对着看了一眼,末了说了一句:“你等着啊。” 吱嘎,门关上后,人退回去了。 等了能有十分钟,门再次打开,那四人又一个个的走回来。末了胡子道长说:“羽尘真人说了,东西可以留下来给他研究,但你们不能进来,你们得走。” 我就冷笑了:“世上有那么好的事吗?东西留下来,我们走人?” 胡子道长:“要不这样也行,东西你带走,你人也走。道家人修行图一个清净,对不起了。” 说完他闪身要回。 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大步流星就往里头走。 胡子道长一声冷哼:“你小子,找死!“ 呼的一声响,他一拳就奔我胸口打来了了。 胡子道长的功夫也是不赖,属于刚刚入了化境那个地步。他应该是几个月前,刚化出了一层的皮来。 不过这点功无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砰! 他一拳擂中我胸口,劲力唰的一下如水流般,让我导到脚底下去了。 砰! 我后背又挨了一拳。同样,唰的一下,劲流如水,直接就导下边去了。 我从山门,往殿前面的一个小广场走,一共走了三十几步。这四个人打了我一百多拳。来休双巴。 到了最后,我立在广场中央。呼啦 一下,四周围了一群手里拿着长剑的道士。 大概二十多号人,手里拎着冷嗖嗖冒杀气的长剑就给我和叶凝围在中央了。与此同时,身后大门砰的一声让人紧紧的关上。 我没搭理这些拿剑的人,只是仰头对大殿深处说:“羽尘道长!闯你的山门,我不对在先。这一路,一共三十七步,我身上一共受了一百六十二拳,这一百六十二拳,足以抵我这闯山门之罪了吧。” “山门之罪已经抵过,接下来,你再让人拿剑,把我围住。我可是一个粗人,不会讲什么道理。到时,动起手来,我可要对不住喽。” 一番话讲过。 我听到那大殿里头传出来了一记轻轻的叹息音。 唉…… 很轻,很轻的叹息。 但却透出大殿,传到了广场,并传入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劫数啊,劫数!终归是难避开。子苍,你安排两位贵客去后院松下小亭用茶,我这就过去。” 声音传出来,立马有一个拿了剑的中年人把手上长剑一转,把剑柄交给身边人后,他走到我和叶凝面前说:“二位,请吧。” 我朝大殿深处一抱拳:“多谢羽尘道长,多谢,多谢。” 我理解羽尘的难处,要没办法,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境地了。除非他出面,否则我真没太好的法子夺回那个道观。 因为那要是一个男道观倒也是罢了,偏是一个女人众多的女道观,我不是正儿八经的道士,叶凝也是不过是一个顶了俗家弟子名号的记名弟子,这话语权等等的一切都没有,我们真心不好说话。所以,羽尘道长啊,别怪我给你拉下水,没办法,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说话功夫,在那位子苍道长的带领下,我和叶凝绕过了正殿,沿一条石子路,来到后院,转又拐进一片茂密的松林里,林中有一间很是雅致的小亭子,待我俩坐下后,子苍又转身弄了一套茶具过来,给我们弄了一道很是漂亮的松针茶。 很嫩的松针,用文火在锅里做过杀青处理之后,纳入罐中收藏几个月,拿出来泡水便可当茶饮了。 此外这松针必需是清明前,松树抽出的新针芽儿。 一番的加工做好后,一定要藏过端午再来饮用。 只有这样,才能品出松针的香气,吸收那里面的营养和药性。 我和叶凝喝了一口松针茶。 转眼功夫,就见后边一排的小青砖房里走出来了一个年轻人。 要说这人是一个老道士真的是打死我都不信。 外表看着就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青年儿,那模样儿,好像比我都年轻,我们走在一块儿,人家保管得说这人是我弟弟。 他个子不是很高,中等身材,身上穿的不是正经的蓝道袍,而是一件很普通的灰布外套。待来到了近前,他朝我和叶凝一笑说:“福生无量天尊,方才观中弟子对二位多有冒犯,我在这里给二位陪一个不是了。” 我和叶凝当即起身朝道长抱拳说:“羽尘道长客气了,说冒犯的应该是我们,毕竟我们是不请自来,且还属于是硬闯进来,这件事,论起来是我们无礼在先。” 羽尘一听,他摇头感慨了一声说:“来,坐,坐。” 当下,几人坐在椅子上后,羽尘先是劝我们用茶,复又让子苍拿来喝茶时用的水果,干果等物品。 这满满的摆上了一大桌子后,羽尘满腹感慨地说:“造化弄人,华阳老道长,当初到这山上来兴建道观的时候,她曾托人稍来一封书信,求我出手帮一点忙。” “我尘缘已经断绝很多年了,不太想出这个面,当初就婉言谢绝了,不想这个因缘过了这么多年,还是找上来了。来就来吧。” 羽尘望着天空,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理解羽尘道长,他现在的情况用大白话打个比方就是,高中课程早就学完了,高考成绩也下来了,大学录取通知书也接到了。可就是因为高中的很多事还没有了解,这大学一时半会的始终没办法过去读。 此外,我知道羽尘有能力,用他自身的本事把这件事同他之间的联系给斩断。 可最终,我和叶凝到了山门前,激了他一激后,他没斩因缘,他接了。这一接,这波大学好像就没办法去报到了,他还得等,再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过去报到。 第六百四十三章 无月之夜,亲自去会华月真人 我看着羽尘道长,暗暗在心里又对他说了一声对不起。羽尘好像知道我的心意,他摇头一笑对我说:“关仁,其实你不用说对不起这三个字。说这三个字的人应该是我。” “我六岁就入了道门,随师修的是仙学。先从筑基开始,一步步做到不漏,又通了大小周天,最终斩了对这人间一切事物的留恋。这一步步的走来,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称之为惊奇和惊讶的事,它们是那么的自然,我不过是按照一步步的方法。在尊师的教导下一步步走过罢了。” 我喝了口茶,把心头浮动的情绪给压了一压。 我对羽尘道长说:“道长历过红尘吗?” 羽尘一笑:“红尘,岂止这世间的红尘,岂止这世间的红尘……” 什么叫岂止这世间的红尘? 我确实是不太理解,难道除了这个世界,还有其余的世界吗?是的了,有,一定有的,只不过我们受限的太多,我们无法看到罢了。 刚想到这儿,我目光一转,突然就见到亭子外。围了许多的弟子。当中就有领我来这里的那个子苍。 羽尘看了眼这些弟子,他摇头苦笑,伸手取过旁边放的一个粗瓷水壶,帮我给我盖碗续了水后,他悠悠对我说:“弟子们都等着我坐化呢。只要我一走,这副躯壳对他们而言,可就是一个天大的宝贝了。” 我听了这话一怔。 转瞬明白羽尘的意思了。 现如今道门凋零,仙学没落,这里面的原因有三成,一是历史原因,二是江湖术士,骗子,神棍太多。三就是大众的引导,各种天马行空,想像力无穷的小说。影视作品对人们产生了很强的引导。 事实没有那么天马行空般的灿烂,同样它们又不完全是玄幻脑补的想像。 它们存在,却又不是影视作品小说中描述的那个样子。道家人,修成大能之后,喝一口水都要掂量一下会杀死多少个虫子,会惹上什么样的因缘。更不要提什么挥一挥手灭掉一个宇宙一个星系。一颗星球了。 很多小说都是这样,那种不负责任的夸张描述,直接就把人引入到了一个怪圈里去了。 所以人们很自然地就把所谓的仙学。道家的真人课程,等等一切,视之为玄幻了。 真正的道门修行需要几世,几十世,乃至上百世的积累才可以。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后,就像羽尘讲的那样,修起来,没有任何的惊喜和让人感觉夸张的事。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平淡,就仿佛每天走路一样,一步一个脚印,在老师的带领下,自然就达到那个层次了。来休团才。 同样我们看到他这一世的成功,看到他成为了大能。可又有谁知道他受过了多少的苦,多么次的生死,多大的苦难,委屈,折磨。他经历了林林总总之后,他才有了这一世的,今天这般的成就。 我看到羽尘的时候,心一下就定下来了。 人,实则不必因仙,因道而求仙,求道。做好这一撇一捺的人字,顶天立地的做好了,一世又一世,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就如羽尘道长这般,一步步,自然就’高中’毕业了。 但显然,羽尘的这些弟子们不想这么做。弟子们很急,他们急着等羽尘归仙位了以后,用他的肉身来吸引信徒,信徒多了,这个道观的香火才会旺,香火旺了,道观才会有名,有名了,弟子们出去办事,行走世间,才会让人高看一眼。 可如此一来,又把修道这么一件事,弄到了下层境界里。同样,又会给无数的神棍,江湖术士以充足的滋生土壤,又会把道门给坑了,害了。 我感觉自已在这一瞬间好像同羽尘的思维接上了。 后者扫了眼他的弟子,叹息过后他说:“一念之间,一念之间,关仁,我见你之后,生了一念,这一念生出。我已经决定,十年之内,不再修持了。” 啊? 身后弟子听了这个,一片哗然。 羽尘这时笑了一下,他没看弟子,而是看向了我。 他一字一句地跟我说:“知道佛陀吗?” 我一怔,因为很难想像,一个道门高人,竟会说佛陀这样的称号。 羽尘继续说:“佛陀生前,最不希望做的事,就是让世人把他当成偶像一样来崇拜。他不希望世人这样做,他希望的是世人去研究佛学的经典,领悟蕴含于经书中的精妙理论,坚持去守着戒律,并将其融入到日常的生活中,规范,引导自身如何来做一个人。” “可是啊,当佛陀圆寂,这个最不希望被人崇拜的人,却成了世上最大的偶像。” 我明白了。 然后羽尘说:“见到你的这一刻,让我坚定了这个决心。就是这样,这样做下去吧。” 羽尘做出了一个很大的决定,这个决定的就是,他不打算让弟子把他树立成一个偶像来对待。 我想能做出这个结论的人,才是一个真正的高人。 是的,一个不愿让世人崇拜,不愿让世间景仰 ,而是用默默无闻,不为人知行动去一步一个脚印去做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 羽尘这时喝了口茶说:“你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放心吧,你去跟她们谈。而我在需要出现的时候,自然就会出现。” 我朝羽尘一抱拳:“多谢道长。” 羽尘:“说谢还是我,是二位小高人真正让我下了这个决心。所以,谢谢二位。” 说这话的时候,羽尘已经移步,然后他朝我和叶凝,恭恭敬敬地施过了一个礼。 我和叶凝见了急忙的还礼。末了重新坐下后,我把那一块道家大印,拿了出来。 “道长,您 给看看,这东西有什么用,是干什么的?” 羽尘点下头,他伸手接过,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一番后,他把这大印放下说:“是封鬼仙之物。” 啊! 我和叶凝又是一怔。 羽尘:“但还需书符,颂章,焚香以示上苍之后,这符印才具备相应的力量。抛开那些不谈,这就是一个铜疙瘩。同理,即便有了上面的那些过程,没有这一块印,那些过程也不过是一场虚耗的法事排场罢了。” 册封鬼仙的东西? 我暗自摇头感慨一番说:“道长这东西,你留着有用吗?” 羽尘笑了下:“这东西另有因缘,你收好,随身带着就是了。” 我听过急忙把这块大印收好,跟着又将在海上那个白衣弹古琴的高人给我的小铜镜翻出来了。 羽尘微微一惊,好像奇怪,我这人身上怎么这么多个零零碎碎的古怪玩意儿。 我一笑,呈上去问他:“道长,你看这东西。” 羽尘接过古镜,翻看了两眼说:“也是因缘之物,若问出处的话,不是此方世界的物事。” 我说:“明白了。” 当下,又将古镜收好后,我好像一个卖废铁的,又把大包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那一堆金属破马甲。 羽尘一见到这马甲,他笑了一下说:“罢了,罢了。因缘来了。唉,这东西,你若放手上没用……?” 我一听急忙说:“没用,没用,我给你就行了。” 羽尘点了下头,伸手叫来他的弟子,然后吩咐把这东西拿到后面收好,等忙过这件事后,再找人用它来筑一个铜像。 弟子也不是普通人,看了眼这东西后,当下一脸高兴地朝我抱过拳这就闪身离去了。 羽尘这时说:“世人终究还是离不了香愿,香愿之根,延续数千年,若要让人断了这一根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有了这东西,起码可以引一道正灵依附上面,到时信徒上香,心有所诚者,灵感应验,这观中的香火,便可解决了。” 羽尘话的意思很简单,用这个金属物件,做一个神像,然后引一道正灵过来后,大家来上香。如果有的人发愿正,求的东西也是急事,神像里的正灵就显一回灵帮一帮这人。不过帮了是要还的。难关过去之后,千万记得,也要去帮别人,并且还是加倍的帮才行。受帮了不还,到头来债都积到一块儿去了,那可就是一个大麻烦事。到时,再来求,神仙都不会搭理那人一眼。 这样有了正灵常驻,香火一盛,这小道观的日常周转,等等一切也能走上一个轨道。 当下把几样东西一一的落实了之后,我同羽尘道长告别,领上叶凝径直就出了道观。 坐回到车里,叶凝歪头想了一下说:“怎么我见到这个道长,心那么静呢?” 我说:“我也有这种感觉,就是心特别的静,然后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但又好像,什么都知道了的感觉。” 叶凝笑了笑说:“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仙味儿吧。” 我说:“管他呢,反正有他出面,这华阳观的事儿,总算是有个盼头儿了,走!我带你去华阳观,然后,你把那华月真人约出来,找个地方,咱们两家好好谈一谈。” 叶凝:“妥嘞!” 当下这就调转了车头,直奔华阳观去了。 开了四十五分钟,到地方后,我没下车,叶凝独自一人进去了。 我坐在车里等了十分钟后,叶凝气冲冲地也来了。 我看了她一眼:“怎么,不给你这面子。” 叶凝砰的一下,将车门关上后说:“太气人了,真的是太气人了,这华月老婆子,她,她竟将杨柳给贬去做烧火丫头,天天给观里人做饭去了。做饭一向是新入弟子的事儿,杨柳当年可是和华阳散人一起过来一块砖一片瓦的把道观给建成的大功臣。如今,这果实让她夺去不说,还把杨柳弄去做饭了,真是气人,太气人了。” 我摇头一笑说:“这就叫一朝天子,一朝臣,道观也是一个小社会。毕竟道观住的大多也都是人,只要是人,就有人的这些品性和习惯。华月这么对待杨柳,其实她是给弟子们看。” “到最后,如果我们不插手的话,就看杨柳会不会做人了。如果她是那种精明之人,她就会选一个合适的时机,来朝着华月来表一个她的忠心。” “至时华月自然借坡下驴,一句话给杨柳扶上一个很好的位子。如此一来,她在道观中的威信就完全建立起来了。” 叶凝听罢愕然:“这,这人怎么这么坏呢?这些个心思,这一个个的计谋,手段,这简直了。” 我说:“要不说嘛,世间最坏的,最好的,都是人!” “行了,也别说这些了,先说说华月是怎么答对你的吧。” 叶凝:“定下了,今天晚上,xx坡,我们两方好好的论一论,证一证,谁来主持这个华阳观。” 我听了心中一动。 “你把地图拿来我看一下。” 叶凝顺手将地图交到我手中,我接过地图,找到了xx坡这个地方,我再一打量四周的地形,顿感今天晚上好像要有一场杀局等着我们。 杀局,并非是武,搞不好还是计谋…… 想到这儿,我对叶凝说:“那个刀是不是带在身上?” 叶凝说:“是的,就在后备箱里放着呢。” 我说:“这样,等下我们去凌云观通知羽尘道长,今晚见面的地点。” 叶凝:“道长的意思是,他不是能知道地方吗?还用我们走一趟吗?” 我说:“不是这样,我们过去,是把刀放好,这是刀啊,叶凝,这么长一把开了刃的刀,你带在身上,一旦让人翻出来,你怎么解释?” 叶凝:“不是吧,那个老师太,她不会这么阴毒吧。” 我笑了下说:“这个世界,现在这个时候,很多人做事都没有什么底细的。听我的,把刀放在道观,放那里是最好的选择。” 当下,我和叶凝一起开车又去了凌云观,将手中的刀具当面交给羽尘后,我告诉了羽尘晚上同对方见面的地点,这就开车转头回到山下镇上的酒店休息去了。 约好了,晚上九点见面。 七点对付吃了一口晚饭,八时的时候,我们穿戴整齐,利索了,下去开了我那辆破车,这就直奔约好的地方去了。 那地方是崆峒山区很偏僻的一个角落,我们开了五十分钟的车,停下来后,又步行了十分钟,终于在九时正,到了这里。 刚一现身,唰的一下,四周隐藏在树丛中的几个人立马传到我脑子里去了。 我没多说话,领了叶凝一步步就朝站在一处陡崖上,负了两手,仰头望天的老道姑走了过去。天很黑,没有月亮,空中笼了一层轻薄的雾气。 到了这老道姑身后十五米远的位置,我朝她一抱拳说:“晚辈关仁,叶凝见过华月真人。” “哼!” 对方冷哼了一声后,她悠悠就转过了身。 说实话,我不认识这老道姑,同样不清楚她为什么发出了这一记冷哼。 老太太保养的不错,身上有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度,她站在原地,打量了一眼说:“关仁,你跑的挺快嘛,在美利坚的时候,我正打算去找你理论理论呢,没想到,你居然哧溜一下跑回国内了。” 我想了想说:“敢问华月道长,我跟您认识吗?” 华月真人:“你我之间,倒是不认识,但你办的事儿,却把我给气坏了。” 我说:“我办了什么事气到你了?” 华月真人:“洛x矶,唐人街,你小子毁了我创下的幻门大业,你逼着我的弟子,把幻门交到了一个姓高的小子手里。哼!这件事,你完了,我可还没完呢!” 幻门! 我明白了,这华月真人,是之前幻门,红手绢那老太太的师父! 我把她弟子给弄走了,这做师父的肯定是不让了。 我笑了下:“你那弟子没干什么好事,他跟头陀会勾结,利用幻门做了一件又一件毁我华夏传统的事情出来。我把她给弄走了,这有什么不对。还有,高先生受的是幻门祖师爷一脉的传承,他接过去了,又有什么不对。” 华月真人哼:“对,你说的没错。这些事确实是对。可你知道 ,你为什么不对吗?” 我一怔:“为什么?” 华月真人:“你这小子,一个修外道的,你身上学的根本不是华夏正统。” 我一咬牙:“凭什么这么说?” 华月:“满x之后,华夏高术还有正统了吗?没了!” 第六百四十四章 斗道术?幸有高人点拨 华老太太一脸认真且固执地盯着我说没了,华夏高术的正统在国内已经没了。热门我现在有一种冲动,想要冲上去给老太太一巴掌让她睁大她的眼珠子好好的看一看,华夏高术的正统究竟还有没有,但是我没这么做。 理智告诉我不能跟这老太太一般见识。否则我极有可能陷入到一个精心布置的圈套里。我看着她笑了一下说:“凭什么这么说,凭什么?” 华月真人振振有词负手望着远处的群山说:“当年满清入关,我大明江山的近万将士连同百姓一起在崖山跳海。那一战崖山之后,世上已无华夏。有的只是当年随郑公下去南洋的那一脉道人。还有我等苦心将道门积业挪去海外发展的道人。” “我等在海外发展了数百年,将这华夏道统一脉发展的根基深厚,至于国内,哼!你看看吧。哪有几个是正统传承,有吗?你说说,有吗?” 华月真人冷冷盯着我说。 我对这老太太笑了一下说:“我倒是很想听听,你所谓的正统是什么?” 华月真人冷哼一声,背了手,好像是背族谱一般,将她祖上的一代代祖师给背下来了。 我听过后对华月说:“你讲的没错,那我问你,华阳散人跟你是否为一脉相传?” 华月好像抓到理一般,扬了一下头说:“正因是一脉相传,所以,我才过来接手她的道观。我和师姐之间。没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你,你又是哪一脉的人呢?” 华月冷冷问我。 我一步步向她走近说:“我是一个中国人,我身上学的是华夏的东西,这已经足够了。” 华月:“哼,功夫也好,高术也罢,都讲究个一个师门传承,你说不出来传承,你就是一个野路子。你一个野路子,你让我交出道观后,你凭的是什么?” 我抱臂看着这华月真人,我告诉她说:“真人,你听好了,我关仁这一路在江湖上走了这么久,我凭的不是别的。就是两个字,本事!我凭的就是这个本事。” “怎么,想杀我吗?” 华月真人伸了个脖子对我说:“这里可是法制社会,你带刀了?我好像听说,你带了刀过来哟。” 我笑说:“真人可真的是手眼通天呐,我没刀。真的没有刀。” 说这话的时候,我把感知向后撤了一下,转瞬。我感到我开来的那辆车让人给翻了。 果然,不带刀就对了,带了刀,性质就变了。 没有刀,互相打,打出脑浆子,彼此也说不出什么。因为,我们用的是拳头啊。拳头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威力,所以这个就不好惊动官府了。惊动了,官府查到底,到头来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所以,真正江湖永远不是小说描写的那样儿。 远的不提,单就清代来说,背个剑,提把刀,可能村口没出去,就让乡勇给摁那儿了。 罪名很简单,私藏兵器呗。 换了现在也是一样,不举则罢,一举报,立马就给逮起来。 提刀满江湖走的大侠,那人真的永远只能活在小说里头。 我对华月真人说完没刀之后,大概过了一分多钟,唰唰,从树林两侧果然就遁过来了五六个人。 这五六个人有男有女,看着都是一身的小功夫。 我盯着这几人,又看了眼华月说:“查完了吧,有刀吗?” 华月真人看后者,那几人摇了摇头。 我说:“海外华夏正统就是这么对国人的吗?就是这么,见面先疑心对方有没有刀,更进一步,又去翻人家车的吗?这算什么手段?cia,中情局?” 华月真人哼了一声说:“关仁,你休要跟我狡辩,今天我出来就是明确告诉你,这个华阳观,改叫华月观了!” 我冷声:“凭什么?” 华月真人:“正统!” 我说:“好,你凭一个正统,我凭的就是一个修行!” 华月哈哈哈,她仰头笑了一下说:“修行,你修的又是什么,是跟我拳脚相斗吗?我一个老太太摆在那儿,你敢对我动拳脚吗?这话传出去了,你不怕损了你关仁在外的名声吗?” 我说:“那你想怎样?” 华月:“论正统,你想让我离开这道观,很好办,咱们道术上证一个高下。热门你若是能赢了,我二话不说,马上让人搬离这华阳观。你若是不能赢我,你要在术字一脉上,输给我了,那就没什么说的,你转身立马走人。从此之后,你关仁,在江湖上再提一个武字,提一个道字,你就是不要脸!” 听到华月真人这么一说,我马上明白,今天安排的这一出是什么意思了。 不得不说,这一步棋确实是很高。 先是用一场因缘困住了华阳散人,让她远走他方。跟着又让华月真人过来抢了华阳观。在抢观之前,又跟当地的协会打好招呼,所以官府那边也就有了一个留底了。接下来,叶凝肯定会让我过来助她一臂之力。 我来了之后,必定会跟华月真人见面,到时她再用这个法子一激我,我跟她证了道术,倘若我败了,那妥妥的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这一败绩,就会在江湖中广为流传。 这伙人就更加揪住了这个小辫子,然后逢人就会讲。国内是有高术不假,是有高人也不假。但是断代了,没人往下传了。所谓的几个传人,无非是一些讲大话的小年轻罢了。 不要小看这个。 高术江湖,也有高术江湖的舆论。 这个东西一传出去后,包括霸王正道,还有头陀会的这些人,更加的会大摇大摆,明目张胆地回国抢东西了。 说实话,倘若不是我找了羽尘,可能今天我就要败了。 万幸。 羽尘道长,您该现身了吧。 心念一转间,我突然听到身后树丛中响起了一串轻轻的脚步音。随即一个声音就在我耳中响起来了。 “老师父啊,你怎么这么固执呢?当下之天,早已经不再是异族统治的天下了。当下之人,仍旧是我堂堂大中华的儿女。华夏没有断,华夏没有死,它只是等着我们去把它身上的糟粕剔尽,精华取出,再一代代,一脉脉的流传下去。” 几句话的功夫,羽尘道长已经现身在众人眼前了。 华阴真人扫了一眼羽尘,她眉毛一竖说:“你又是什么人?” 羽尘:“福生无量天尊,在下凌云观的一方小道,道号,羽尘。” “哦,听过你。你观内弟子好像讲过,说你不日就会飞升成仙了,哟哟,这世上现今还有飞升成仙的人吗?除了当年的道祖老子,我好像没听说有人能顺利飞升成仙啊。” 华阴真人一脸嫌弃地看着羽尘。 羽尘道长淡然:“老师父,到处走一走,找一找,总能找到的,找到的。” “呸,一听就知道是嘴上的把式,这类的修道人,满天下我见的太多,太多了。行了,这小道啊,我也不跟你争执个什么了,今天,是我跟这小伙子证一证道术。你且躲去一边吧。” 羽尘微微一笑,没说什么,只是一步步退到了我身后。 华阴真人这时对我说:“武人打架,就是一副身子,使了拳脚的力量,往对方这副身子上打。这看着,就好像山里的野兽斗架一样。咱们是人呐,不是兽儿。人学着兽儿来打,有意思吗?像狮子,老虎,豹子似的,是够凶猛 ,可那是兽儿,咱们是人,是人知道吗?关仁!” “只可惜,现今这人,大多忘了自已是人了。唉,想想再早的上古之时,千里之外,一念决个生死。现如今呢,倒也能千里之外,决个生死了,可那凭的是一方之道,一方之技,一方之能。是所谓,科学经验之道,非这沓沓寰宇的真灵大道。人呐,早忘了自身的种种玄妙,同样也忘了上古华夏一族是何等的神勇,更加忘了,我们这华夏一族的故土是在哪里。”来休丽号。 华阴真人说到这儿时,她有意无意地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所以说,关仁,我既然说了,你凭的是本事。那么好,我这个老太婆就跟你证一下本事。我出一道真身,你也出一道真身。然后立在这空中,凭真身,斗上一回,你若是赢了,我二话不说,当即转身走人,这华阳观,我今天晚上,就交回到你身边那个小姑娘手中。” “你若是输了,对不起,你关仁,不配说什么华夏正统。更加不配掺合道门中的事儿!” 说实话,我对这个,心里确实是没底。 但既然羽尘道长来了,今晚已经跟这个华阴真人对到这儿了,我不答应,已然是骑虎难下了,所以,我把心一横索性对华阴道长说:“行,我应了你了。” 这话一出口,突然,我脑子里闪过了羽尘道长的声音。 “关仁小友,你是以武入的道,不识道中真身为何物。我初见你,发现你三魂已经圆满,出真身于你而言,不过是一层窗纸的事罢了。现在,且让我授你法门。” “真身之道,在于一个所谓元神。元神又称身魂,又叫生魂。亦叫爽灵。生魂即是我们这副身体一切生机,意识,思维,等等的原始框架,在这个框架的基础上,加入了一缕先天带来的元炁,方才让我们有了一个生长发育的过程。” “三魂之中,除了这一道生魂外,尚还有一道阴魂,一道阳魂。阴阳二魂则不在身体之内,这两道魂,乃是游离身体之外的魂灵。也是两道游离身体之外的框架。” “阳魂提供的框架是一个理智和智能的基础,阴魂提供的框架是一个情绪和慧能的基础。道中,阳魂可通天,接引三十三天中的力量。阴魂可俱神通,让人拥有种种不可思议之神通表现。” “你需要做的,只是让生魂,即元神提出体外,到了体外之后,由于你三魂圆满了,到时,天地二魂,也就是阴阳二魂自然在你头顶三尺之处与元神即生魂相聚。” “出体之法,亦有妙诀,此法极简单,很多道门书中都有介绍,今天我且传授于你。” “你立在原地,先提了左腿,心动,而身不动。然后抬起心中那一只脚来,踏住虚空中的一点奋力向上一跃。待你眼见六方之景,耳听八方之音了,便是你阳身脱出的表现。” “到了这一步,切记不可起四方游历之心,若是那样,恐怕会被大风吹散。你要盘了腿,端坐头顶三尺之上,然后心系九重无上天的虚空。” “这女人,修的是地魂神通,擅长幻化种种不可思议之身相,这些相,皆不为惧,只要你的心不为其所动,其相自灭,反之她若提聚了神通中的怪力来攻你,你领无上天中的一念,只需一念,回打过去便是了。” “就是如此,就是如此。” 羽尘说到这儿的时候,脑子里的声音就没了。 这样一番话,听起来好像很长的时间,可等到听过,再将其记下,不过瞬息间的事。 是以,当我领悟了出阳身的这一系列法门的时候,华阴真人刚刚摆好了她的架子。 我朝真人一笑。 华阴摇了摇头后,她突然一跺足,然后伸手打了几个诀。 我没掐什么诀,只是按羽尘道长教我的法子,把丹田中的力散开,散到周身之后,我让意念抬了我的脚 ,对着空气中某一个不可见的点,我轻轻的踏上后,稍一用力,唰! 我再次看到了三百六十度,完全无死角的世界。 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同样我第一次发现,这个世界竟如此的美丽。因为我能够看清楚,身边一步片树叶中的叶脉,我甚至可以看到叶脉内流动的微小的水汽。 太吸引人了。这个世界,竟然这么的漂亮,可是我的眼睛无法看到。我只有离开了这副浊身才能看清楚这一切。 但同样,我知道 ,此时也是最危险的时刻,只要我的心一散,我身上的力量,元炁,等等的一切都会随时间的流逝而迅速流失。 我必需守住自已的心,我不去看那些东西,我什么都不看,只专心…… 没错,我看到了华阴真人,她浮现在虚空中,手里拿了一个拂尘,此外她身上穿了一件黄色的道袍,她看着我冷冷一笑说:“好你个关仁,竟能习得出阳身之法,只是这阳身出的来,你可就回不去了。” 华阴真人冷冷说完后,她动了一下手中的拂尘。 唰! 阴风透骨,漫天黑雾,于一团狰狞的雾气中,就出现了一只布满了青筋的青黑手掌,它好似一片天般,呼的一下,就奔我抓来了。 那种放大的恐惧,害怕,等等一切莫明的心理,突然就在心中生出。 而伴随恐惧心理的每一分加强,眼前这手掌的清晰度,就加强了十分不止。 若相信,若害怕,这便是真的。 若是不信,没有了恐惧,这也便是假的了。 我念了这一句话,心中全无半分的情绪波动,然后我再看那手掌。转瞬间,一切都好像褪去了颜色般,什么都没有了。 华阴真人先是一怔,复又说:“不可能!你这小子,受死吧!” 没错,她是想杀我的,所以先骗了我出体,然后再用她本门的道术把我杀了。 可惜,她低估了羽尘。 真的是低估了羽尘…… 浩瀚缥缈的星空啊,我华夏人最初的家,它在哪里呀? 不知为何,我心中突然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这一念生起的瞬间,唰! 那道曾经开启的第四魂,仿佛一个打开的虫洞般,在我的脑后浮现了。 然后,我有了力量。 莫明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力量。 我抬头,看到华阴真人正手提着那个拂尘,咬牙使了阳身全部的力量朝我打来。 我没有动,只是一念。 打她!给这老太婆 ,打趴下! 轰! 一团劲流撞到了华阴真人阳身的胸口,转瞬劲流炸开,她的影子破碎了。 而我,在生过这一念后,心突地抖了一下。 然后我听到一个声音说:“快回来吧,快回来。” 唰! 下一秒,我回到了自已的身体上。 我睁开眼,发现自已还是站在草地上。而不远处,华阴真人面色惨白,正让一群弟子扶着她。 我朝她一笑,淡淡说了一句:“今天晚上,你就得搬出来去,你不搬,我们帮你搬出华阳观!” 第六百四十五章 知修行真谛,初心险动 华阴真人这个时候没什么说的了,事实上让她说,她现在也没有力气来说话了。 我离的不是很远,微微的探头仔细去打量她。然后,我发现她伤的很重。 这种伤。跟别的伤不一样。另的伤害,比如说对方中了高手的一拳,又或是让汽车之类的东西给撞到。身体里面,会出现各种明伤和隐伤。 但不管怎么伤,五脏还是五脏,心还是心,肺还是肺。 可眼下的华阴真人,她体内的五脏已经破败了,心不再像心一样行使传输血液的功能。它的内部没有了血液,有的只是一团团的空气。反倒是她的肺内充满了血液。然后那些肺泡,血管都充的涨涨的,看在眼中,就仿佛随时能爆掉一般。 正因如此,华阴真人不敢说话,可能她稍微多说了一句话,就会引发一阵剧烈的喘咳。然后抽动肺内的静脉,让里面的血液撞破血管,引发肺内大出血,最终死掉。 华阴真人这是伤到魂了。 魂一伤到。身本的基本架构,基础,就受到了损害。 五脏不再是五脏,身体各个细微器官,组织的功能,也在一股脑间发生了扭曲般的改变。在这种改变的作用下,一个不小心,人瞬间就会死。 魂为无形之物,无形之物伤到了,最是难医。 而这也是道门手段的可怕之处。 华阴真人瞪着一双不甘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另外她知道自已伤的有多历害,并且她身边弟子也清楚师父受了什么样的伤。 所以很快,有弟子取出了针具,用极快的手法。在华阴真人身上迅速排下了一百多根细若牛毫的长针。 这一通的针扎下去后,华阴真人的情况稍有好转,体内的一些气机。已经稳住,不再朝恶 性的方面转化。 她微微舒了口气,很是艰难地抬了下头后,她扭了下身体,好像要摆脱弟子的搀扶,可这根本无济于事。 她的身体太乱了,力量,气机,等等一切都已经乱成了一团麻的状态。所以在踉跄了一下,险些要跌倒之后,弟子们又给她扶起。然后华阴微微喘着气对我说:“关仁……你,你等着。” 一句话说完,那些弟子领着她。就匆匆奔山下走去了。扔讽上扛。 我和叶凝站在山顶目送华阴真人一行渐行远去之后,叶凝抬头用古怪眼神看我两眼后,她说:“仁子,我有些不懂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她:“你看到了什么。” 叶凝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看到,只是感觉,那个老师太突然就变的很可怕。然后,你震了一下,我脑子里听到你身上轰的一声,好像有一团气,又像是一道光,打中了老师太。可这一切又都不是真实的。唯一能确实的就是,转眼功夫过后,那老师太就不行了。” 我摇了摇头说:“想不到,真的是想不到,这道门手段,竟然如些的厉害。” 刚说到这儿,羽尘闪身过来,跟我说话了。 “道门术法,不用则罢,一用就拉入一个大大的因缘循环之中。会有更加离谱,可怕的恶事降临身上。到时候,你若能挡,便可真正以真武之力,最终证出一个返虚之神。若是不能挡,则魂飞魄散,落得一个悲惨凄苦的下场。” 我听了忙问羽尘:“这一切还请前辈明示。” 羽尘淡言:“道门功夫之要,于人世间,在乎三点。此三点为,御正,养性,伏食。御正为第一步功夫,即如何让自身做一个正的人,要让身边一切的事,行的端正,做的端正,方方正正,规规矩矩。把这个正字,融合到起居饮食,日常作息,生活,工作,社会活动当中。并将其做为一种习惯,而不是仅做成一个功课。到了这一步,才算是真正开始。” “第二步,养性。要明了自身的性情,不使性情外露,不大喜,不大悲,做为不以物喜,不以已悲之境。有了这第二步的功夫,才到了第三步伏食。” “伏食非是吃饭,亦不是吃什么丹药,而是前两步做好了,自然而然,感召天地之情后,一抹浩浩沓沓的真物,沿头顶百会,贯通而下,这便是道门中的伏食。” “三步功夫,放到道家中,又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三步手段。最后,要证的就是一个还虚之神。” 羽尘讲到这儿又微微一笑说:“而在丹道一说中,这林林总总的功夫,又化成了三个丹,此三个丹分别就是,天元丹,人元丹,地元丹。” “其分别对应的是为三魂,同样也是道门之中的,神,气,精。天元为神,人元为气,地元为精。” “此三者于道门供奉之中,又称老子一气所化三清,此三清为,上清,太清,玉清。” 羽尘讲到这儿,他感慨说:“世间诸多修法之中,佛修的是天元丹,直接下手去修还虚之神。道门中,现今分了两支,一支正一,以符,驱鬼,行拨乱返正之事。此法修的是地元丹,增益的是精气神中的精字。一支全真,拿性命入手,修的是人元丹,增的是一个气字。” 羽尘讲到这里说:“道门中人,修这个东西,讲究一个避世而修,因这些事物,多是逆天之行。若是抛头露面,摆弄神通,再拿神通与人为敌……?那样的话,便会横生无穷的祸事。” “所以,以武入道……” 羽尘摇了摇头说:“古往今来,凭这个武来入道,真正入了进去,不死的,太少,太少。即便是有,亦必不为人所知。” 我一怔忙问:“为什么这样讲。” 羽尘:“知了,就露了。露出之后,因缘附会将其卷入内部,到最后,即便能活下来,也是一身功夫尽废的普通人。” “因此古往今来,这一脉,修成者不说,说者,必定是那修不成的。” 我恍然。 羽尘又说:“但你成了,不仅是你,现今还有很多人成了。这些于道门讲,都是一个大大的异数。于天来说,是要将这些人灭去的。” “因故,你便成了灭去这些人,或是这些人灭去你的这么一个大局中的棋子。” “而布局之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一方大大的天地。” 羽尘指了一下天,又指了一下地,最终他说:“劫分许多种,短的数日,数月,亦可能是一念。长的,可数十年,数百年,乃至数千年,数千万,数亿,亿亿年。这一劫从生出那天起,便注定是一个跨越了数百年的大劫,最后能不死,活下来者,便是赢家。才能堂堂正正见到那个还虚之神。” “若是死了,便是局中的牺牲品。” 羽尘最后注视我说:“你是应劫而生,最后能否伴同众多以武入道的高人,顺利把这一劫走完,最终证得一个还虚之神,一切全凭你本领了。” 我点了点头。 羽尘后又说:“今天,我对你稍加点拨,让你通了出阳身之法。这亦是说明,你体内天元,人元,地元的三丹将要成了。” “成了后,三丹结合,再加以温养,最终,能通上那还虚之神,与其比肩,便是大成之时。” 我听过,又问羽尘道长。 “道长,丹是什么?是身体里长出一个东西吗?” 羽尘哈哈一笑:“一看就知道你是接受了西洋教育长大的孩子。” “丹非实际之物,而一种境,一种思维的方式,一种身体的状态,一种不同的心理。” “就仿佛这世间的人一般,顽童,少年,青年,壮年,中年,老年。六个阶段,亦是六种心性,你能说少年体内就长出一个什么东西吗?你能说中年体内就多出什么物事吗?身还是那个身,不同的是,这心,还有这眼。年龄的不同,眼看到的不一样,心也就不一样了。” “丹也是如此,到结成的那一刻,自然就有了那时的心性了。” 讲到这儿,羽尘道长一笑说:“古往今来,道学一途,让人生了无穷的误会。以为这丹,就是体内横生的一个异物呢。岂不知,若真能视见异物,看到那个丹了,那便是练错了路子,走了火,入魔,变成一个精神病,一个疯子了。” “我一个道门中人,虽不是修的佛,但佛中金刚经,讲的极是好。那里面说的清清楚楚,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是以,世人听了所谓金丹,而后又听说了伏食,这便衍生了无数害死人的铅汞红丸。” “历来帝皇,死于这铅汞红丸之下的还少吗?而炼制这铅汞红丸的道人,是在少数吗?道!长生,仙学。这一门学科,从生出那天起,就引了无数的妖魔附会,就吸了无数的邪人,术士,江湖骗子在其中搬弄是非,借以骗人财物,夺人性命。” “所以啊,这世上,不传道,也是好了。”羽尘喃喃自语说着。 我听过了羽尘道长的一番讲解,定下心,把他的话仔细反复的品味。 其实这些内容,简单概括,第一所谓金丹是有的,但却不是在体内长出什么东西。真长出东西了。那就是结石了。 金丹是人的思想,体力,精神都达到了一定层次后的抽象概括名词。而不是真实的物体。 再有人体内的天元,人元,地元三丹,也代表了人体的三种成就,而像我们以武入道的,要在天人地,这三者上,都达到金丹那个层次才行。 最后因缘聚集,在很多年以前,有人实现了以武入道这个成就。转尔一传十,十传百,有很多人,也走上了这样一条,古往今来罕有人能成功的以武证道之路。 这显然是一条逆天之路,老天不会让这些人成功,所以安排下了这一场大劫。 老天的目地是想让这些人死去。 而最终成功的那个人,便是真正做到以武证道,证出还虚之神的人。 在这个过程中,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能杀,什么人能打,用什么样的方法打,这等等一切就是对我们这些人的一种考验。 只有无论在任何时候,都选择了那条正确的路来走,最终才能一路活下来。 而在这过程中,一旦选错了一条路。 那么妥! 除了死,就是废。 世间大道千万条,何必苦苦学以武证道 这条路。 我现在听羽尘道长这么一说,才知道,事实上,我已经走错路了。 事实上,我真应该听周师父的话,只学到有这一身的小暗劲就行了,把暗劲的功夫,打磨妥妥儿的,我这一生也算是很有成就了。可我偏不信,偏走上了这么一条路。 一条充满了无穷杀戮和危机的路,一条把我卷进这场滔天大杀劫的路。 想证还虚之神,我可以通过学佛,可以通过道家的丹功打坐,乃至通过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来证。我为什么会走这一条路呢? 简直是不可理喻,一条疯狂的,充满了暴力冲突的路。 唉! 我这时在心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羽尘察出我心神上的波动,他负手望着星穹说:“关仁,其实你知道了这一切,你就更加不应该后悔。因为我知道你死过一次,本可以告别这场大杀劫的。” 他转过头来,用清冷的目光看着我。 我低了下一头,想想,确实是这样,墨脱那一次,我确实死过了。齐前辈救活我的时候,他也说过,我若想退出这个江湖,那时是最好的时机。 “你没有退出来,你选择了继续加入,来应这一场大杀劫。” 羽尘盯着我。 我点了下头。 “是什么让你这样做?” 我想了想后说:“初心。是我的初心。” 羽尘:“既然立下了初心,你为什么后悔?觉得杀可怕对吗?觉得把人用血腥的手段杀死不好,是吗?” 我又点了下头。 羽尘:“这是一场劫。既然你入进来了,就不要像个妇人一样,怕这个,怕那个。记住,你是以武入道,武是能止戈,但武最大的作用还是震摄和杀。你御正之行,已经做的很好了,我能看到你的心,你是一个非常正直的人。那么,你知道,你现在要学的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羽尘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御杀!” 羽尘的话,仿佛一根沉重的钟槌敲打在我这口沉闷的古钟上。 轰嗡! 我全身微微的一震,嘴里喃喃自语说:“御杀!掌控好手中的力量,该杀则杀!干净利落,毫不犹豫。该止则止,止其行为,防杀杜危……” 羽尘:“你有这样的能力,你有这样的手段,所以,你要坚持你的初心。” 羽尘再一次坚定了我的初心,同样我知道,那次初心的动摇是多么的可怕。因为,我已经踏入这个江湖了,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了。我没有退出去的资格。并且,羽尘说了,这场大大的杀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哪怕他躲的再深,藏的再好,也会被卷入进来。而最终,成功的那一个,就是真正逆天的武者。 同样,羽尘也说了,一旦这场杀劫结束,世间将再无任何一个以武入道 的人。 入道,有很多的方法,证还虚之神,亦有很多的方式。 武,还是让人们把它停留在术,功夫,基本拳脚 的基础上吧。 什么高术? 只当那是一场梦了。 但眼下,劫刚刚有了一个开头,不久,它将演化到最为激烈的阶段…… 那天晚上,临走的时候,羽尘告诉我,他三天后会在这个地方等我。然后他会带我去看一些,很少有人能看到的东西。同样,他表示,这将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接下来,他可能会在他的凌云观中闭关。他不会飞升,不会离开,他会一直守在那儿,直到观内的香火正常了后,他再选择找一个无人知道 的角落,悄悄的离开这个世界。 就像古往今来,很多道家的名人一样。 悄悄的,就这么,消失了。 那天晚上,我和叶凝回到了山下。华阴真人果然很讲信誉,当晚她就领上她的人,离开了华阳观。 然后,叶凝回去的当晚,那个姓秦的女道姑宣布说她要还俗了。 叶凝说她没拦。 按她说法,这种女人不知死活,入了红尘,以她的个性,她会很惨,很惨。 三天后。 我如约,来到了跟羽尘约好的那个地方见面。 第六百四十六章 高人传法,铁云回归 晚上的星空很漂亮。 崆峒山区的星空虽没有藏地那么璀璨夺目,但映入眼中,仰头眺望仍旧能给人以不一样的感受,我一步步的走着,从山下。慢慢就来到了跟羽尘约好的那个地点。 见到羽尘的时候,他正背负了两手,微微仰起头眺望头顶的天空。我走到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时,羽尘说话了:“古人很看重星空,人们最初得到星空指引,是因为北斗。北斗崇拜在各个民族中都有,而崇拜它的原因,并不是它能给我们带来多少神秘的力量。根本的原因是它能指引人找到正确的方向。” “方向很重要,从智人产生的第一天起,人类就思索,他在这个世界里应该做什么。他是否需要像其它的动物一样,每天只为了三件事活着。进食,休息和交配。” 羽尘又说:“把人和动物区别起来,最重要的标准就是。人需要淡化进食,休息和交配。我们的身体有局限,我们必需要进食。要休息,到了一定的年龄也需要找一个人来结婚,然后繁衍后代。但人不是动物,人真正要做的是需要把这三件事淡化。而不是一昧地围绕着这三件事。做各种各样的研究。” “吃的再好,睡的地方再舒适,交配的对象再怎么漂亮,这对人来说,没有丝毫的好处。” “可是现在呢,这个世界的男人们追取的是无限的食物供给,更大,更好,更舒适的休息空间和越庞大越好的交配权。” “女人们呢?大部份女人她们喜欢的是感受,温暖,甜美食物的感受,更加舒适的睡眠条件的感受,为此她们奉献的就是自已的xx权。” 羽尘的每句话都让我震撼,真的是十足震撼。 他今天换了一种腔调。用一种非常理性的语气,把人类那件漂亮,光鲜的外衣给撕了个粉碎。我突然感觉到羞耻。为自已曾经有过的一些念头和行为而感到了一丝的羞耻。 “我们不能抛弃这三个需求,进食,休息,交配。如果抛弃了任何一样都不对。但我们必需淡化,把这三个需求淡化到一个适合自已的最佳平衡点上。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称之为人。”扔讽见巴。 “你不用自责。”羽尘看着我说:“你做的很好。” 我咧嘴一笑间,羽尘又说:“星空对古人,对很多人,都充满了无穷的吸引力,毫无疑问,我们真正的家不在脚下,而在头顶上方。我们踩住的是一个生命。虽然它外面看上去只是一颗拥有海洋和大气的行星。但它是一个生命。” “我们的家,同样也是一个生命。可倘若把这样的生命分成一个等级的话,那个家的级别无疑很高,很高。” “你相信外星人吗?” 我一怔。 羽尘微妙一笑说:“我们既是罪人,亦是功臣,我们在帮助她,帮助这颗星球提升它自身的等级。我想这说法,你应该能理解吧。” 我点了点头。 羽尘这时过来,他伸出手,轻轻拍在我的肩上说:“等下,我会让看一些东西,你不必对此执着,只当这是一场梦。一场真实,且对你有益的梦。我相信,做完这场梦后,再回到这个世界,你会对任何事物都能做到真正的淡然。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守住初心,勇猛精进。” “不要说话,不要提问。” 羽尘淡淡如是说着。 唰! 下一秒,我感觉自已离开了身体。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已面地对的月亮。 就像是探测卫星发回来的图片一样,就是那个月亮。我盯着它,它静静地呆在那里一动不动。 羽尘的声音响起说:“它原本是地球的一部份,后来上古的一纪文明曾经把它改造过。再后来,战争加上陨石雨的侵害,它完全毁了。它正在慢慢的远离我们,按照一种精密的方式,一年年的远离。” 羽尘说完,他又说了一句,我们继续走吧。 接下来发生的事,我不想描述的过于详细,因为不敢确认,这是事实,还是它本身就是一个梦。 我和羽尘去了很多的地方。 我看到了一个全都是海洋的世界,那里的生灵有着漂亮修长的鱼尾巴,外加一副漂亮的人类上半身躯体,它们聚集在一起,在礁石上晒着太阳,嬉戏,打闹。这里全是海洋,陆地几乎没有,有的只是星星一般,遍布整个海洋表面的小型岛屿。 我们又走,于是我又看到了另一 个世界,这个世界的人骨骼粗大,身体健壮。可他们非常容易愤怒,他们喜欢打斗,并用蛮力来解决问题。 诸如此类,我看到了很多的世界,各种各样,我一时发现我的脑洞根本就不够用了。因为有些世界的存在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像力。 我们一直走,又看到了一片沐浴在金色光泽中的世界,那里有高大的神庙,台阶,还有沙滩上晒着太阳,慵懒的人们。 他们或打坐,或聚在一起享用着美味的食物。 羽尘告诉我,这是一个停顿和消耗的世界,到了这里来,表面看是享福,其实是一个养老地。 一个又一个的世界,一副又一副的画面。 然后,羽尘说:“我们回去吧。” 我睁开眼,发现仍旧站在崆峒的这个小山坡上,我抬头看了一下腕上的表,时间几乎没有动。我又看羽尘,他的手还是保持刚刚搭在我肩膀上的样子。 羽尘松开了他的手,复又对我说:“”世界就是这样,大大的世界,并不局限于我们这样一个小团体。同样,这个小团体,影射的也是这个大大的世界。接下来的修行,我告诉你的就是四个字’’体会细微’’!” “我用你所能理解的话来说明的话,就是你需要用一种理性的思维来体会到身上的每一个原子,电子,夸克,粒子。你体会的越精密,越细致。最终你出体之后的那个阳身才会越牢固,才会不被外力所破坏。” “道家人,有了出阳身的本事后都要面壁十几二十年,乃至三十几年才能出关。而面壁的这个阶段,为的就是体会自身。” “体会自身的细微,小到现代物理中讲的粒子那个层次的细微。乃至比粒子还要小。” “直到有一天,你能操控一个比粒子还要小的物质,并随心所欲地改变它,这便是真正的成了。” “就是这样,真正的道 ,不是要你有移动大山,搬起巨石的本事,而是要你有挪动,掌控身体细微的能力。” 讲到这儿羽尘又说:“你是以武入的道 ,从小开始习练的就是武术,我无法在丹道上过多的指导你。而你在我身上,丢下过一个大大的因缘,你帮了我,让我做出正确的决定。所以,我必需帮你一下。” 我抱拳说:“多谢前辈。” 羽尘:“我不会让你打坐,因为你练的东西跟我们完全不一样。我要你打拳。” 我一怔:“怎么打?” 羽尘:“你习练最多的拳是什么?” 我想了下一下,当即对着羽尘演了一套五行拳,还有一路十二形拳。 一一的演练完毕后。羽尘说:“太快了,你现在要学的是劲走毫厘。所谓的劲走毫厘讲的是,譬如你一拳打出去,这个距离有多远,你心里要有一个理性的认知,它是三十公分,五十公分,还是六十公分。这个你一定要知道 。” “知道了这个后,你把一公分拆成十毫米,你控制身上的劲,一毫米,一毫米的推进。当有一天,你把这一毫米练到极致的时候,你再将一毫米拆成十等分,然后一分分的推进。如此,一层层的拆分下去,直致你证出最细微的那一个距离。” “那一点,就是接通还虚之神的关键。” 羽尘补充说:“ 不仅是你挥出的拳头,包括你身体在这个空间里所处的角度,你两脚每一次的移动,肩,胯,膝,等等的移动,所有的一切,都要用这种装在心里的毫厘之劲,一层层的推着往前走。” 我听罢,拧了下眉说:“就这么简单?” 羽尘:“你可以做一下。” 于是我试着做了一下,结果我居然有一种心神大乱的感觉。 我再次抬起头。 羽尘笑着对我说:“简单吗?” 我苦笑:“不简单。” 羽尘:“练哪一门功夫 ,都是这样,最简单的,同样也是最难的。做好,走下去,应这一场劫。我所能回帮你的,就是这些了。” 羽尘正式传过我这么一个法门后,他就闪身飘然而去了。 往后,我再没有见过他。 而他传我的这个方法,也正是很久前,我脑洞大开时的一种设想,我想像着,让自已的身体量子化。只不过,那时不过是一个不成熟的设想罢了。 今天,这位前辈传我的却是,真正拿来用的法门,包括具体的用法,等等一切,他都详细告知了我。 羽尘完全的消失后,我静静站在这山顶,抬头仰望那一片璀璨星空。 我所经历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吗?外面真的有那么多的世界吗?我安静地想了想后,突然笑着对自已说,把它当成是真的,对我有什么害处吗?是的,没有,它只会让我的心更宽广,让我知道 ,这个世界真的很大,很大。让我变的不在那么极端,激进,暴烈。 让我更加从容地面对这个世界,坦然接受这个世界给我的苦难,幸福,快乐,悲伤。 因为相对很多世界而言,这个世界其实是非常,非常好的。 然后我的心定下来了。 就这样定下来了,不再为任何的东西感到恐惧,也不再为自已的命运感到害怕了。 我站在这里,重新走了一路五行拳,十二形拳。 我打的很慢,很慢。 然后我做到了,劲走毫厘,我可以把劲拆分成一毫米,然后一毫米的一毫米的推进。开始的时候当然很难。但过了三个小时后,我游刃有余。 当我对着初升的太阳打起劈拳时,我才算真正感到了所谓慢打的功效。 太完美了。 它不是练拳,而是洗礼,是对心神,乃至整个人的洗礼,这种奇妙的感受,让人久久的难忘。 胸怀宇宙,而又精于细微。 我想,这就是昨天晚上,道长给我上这一课的真正目地。 仅仅放眼宇宙是不行的,最终只能让人落得一个好高骛远的毛病,单独精于细微,又会让人把心胸变的过于狭小,然后落得鼠目寸光的缺点。 只有让两者结合,才是真正的道 。 这位道长,多谢,多谢点拨之恩。 我在崆峒住了整整的一个月,一个月后,仲夏之时,华阳散人回来了。 而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不仅在练拳时,做到劲走毫厘,乃至吃饭,喝水,等等的一切,我都是在用一个可以计算出来的单位进行衡量。 这么看的话,会让人觉得我活的很累。 可实话说,这世上,别的活法儿就不累吗?所以,相对很多为生活,家庭,工作打拼的人而言,我这活法儿算是轻松的了。 我在寻求精确,生活,行走,睡眠,等等一切的精确。并且是不依据外物的精确。 跑步的时候,有记步器,但我不用那个,我随时知道自已走了多少步,这很容易就完成。 生活在当下时空的精密状态中,每天都仿佛是上满了弦的钟表,参照着太阳,星辰还有地球的转动而一秒秒的精确移动。 这种状态,就是合上了道。 合上之后,随时间推移,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越来越强! 同样,劫难也越来越大! 华阳散人回来之后,叶凝就离开了道观。 我没有见到散人,同样也没有跟她说什么话。但叶凝回来,却带来的散人送给我们的礼物。那是一大瓶的药。 没有什么补益的效果,但却可以让人在生气,愤怒,情绪失控的时候,帮着我们稳定好身上的情绪,转尔不让心魔生出来。 “你可终于回来了。”我拿着叶凝给我药,掂量一下后,我对她笑说:“华阳散人除了送药,,她还有说别的东西吗?” 叶凝抻了个懒腰说:“说了,若是不死,得空儿过来山上玩儿。” 我哈哈一笑。 叶凝释然一笑说:“生和死啊,就那么回事儿吧。对了,咱们得马上走了。” 我说:“去哪儿?” 叶凝:“影姐在乌x木齐,她要接胜大哥回来。然后胜大哥这次不是一个人回来。他带来了一位老人。” 我心中一动:“是他?” 叶凝笑了下说:“没错,就是他,范铁云前辈。他终于可以回来了。不过这次是凶险万分,因为,范铁云前辈知道很多事,并且,有人要杀他,因为不只一伙人根本不想见到他回来。” 我说:“走,马上走!” 范前辈手里一定握着什么秘密,这个秘密不是什么法器,也不是什么洞天福地。我和马彪子在一起分析过很多次,我俩一致认为,范前辈肯定掌握的是所谓霸王正道的不耻之事,一个可以他们善良外衣给撕破的事。 霸王正道 之所以称之为正道,那是他们干的都是一些个正大光明的所谓好事。即便有些小坏,也在理解的范围内。 但范前辈掌握的肯定不止这个,他手里的掌握的可能是丑闻,可能是一个把柄,总之是一个很厉害的东西。正因这点,对方这么多年来,才会一直对范前辈死缠着不放松。而之前范前辈派了他在海外的弟子回来,也是为了打听一下国内的形势。现如今,我们年轻一辈的把几件大事都办的很漂亮,且老一辈也有很多人都出山了,这个环境比之从前要好,所以前辈要回来了。 他一回来,多年前的恩怨又将掀起来。 是把这一场恩怨演变成腥风血雨,还是尽自已的力,将其尽可能地化解掉。 一切全看这些人的努力了。 当下,叶凝把陆大娘给她的刀和刀谱先寄存在华阳观,然后就这么空了两手,先坐了大巴去了兰x,然后又从那儿搭飞机,跟我一起直奔乌x木齐而去。 第六百四十七章 范前辈掌握的东西和故人相见 出发的路上叶凝问我这段时间都一个人在学什么东西,我如实告诉她在学打拳。跟着我把这个慢打的距离方法告诉了叶凝。 叶凝听过,赞了我一句后,她说她在练杀气。所谓杀气,就是天地之间。秋末冬初的那股子气势。是那道可以让万物凋零的杀气。她习的这一门刀术,重中之重就是这个东西。而这一切归根结底,就是一个气字,也就是所谓的气功。 气功并非有形,有质之气。 道门练气功,其实就是一个齐自身而应外物的一个过程。因为这个气,它本身就已经遍布四周。 比如说,每年到了春天的时候,一定是小草发芽,万物生长的那么一个时期。 而到了夏天,万物的生长就会到达一个巅峰。最终,来到秋天,万物归藏。一股子肃杀之气,就会遍布天地穹野。 叶凝练的功夫就是要把这股子肃杀之气合上身,完全合上之后,到了必要的时候。叶凝可以把潜藏天地间的这股子气给借过来。 如此一来,她就具备了一种很强,很强的神通。 至于我,我的修行。时时在做。 每一次坐下来,走的每一步,抬头看到的每一个物事,喝的水,呼吸的每一口空气,等等一切的一切都清楚印在脑子里。 它的体积有多大,密度有多大,重量有多大,我都在用可以实现的最小的单位去计量。 这个过程,就好像一开始我跟应苍槐前辈学那三字一音一样。 三字一音伴随并融入我日常的生活一分也不停歇。 那么这个法门也是一样,也一样进入到我的日常中。在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行为中体现出现。 而我的目地就是追求到最小的那个单位上发生的一切变化。 这就是修行。 所以我没有闲着,包括坐飞机的过程中,我也没有闲下来。时时都在做着这个功课。 而对应我身体上的突破,我说不清楚,总体的感觉就是。我感受到的阻力大了。 根据物理学的原理,阻力越大,爆发出的动能才会越强。 枪膛中的膛线就是这个道理,膛线给了子弹一个阻力,子弹受火药气体推进的时候,它几乎是被硬挤出枪膛的。膛线在这个过程中,给子弹阻力的同时,又修正了子弹离开枪管后的飞行方式,最终,子弹获得了一个高能的速度。 功夫也是一样,当感觉阻力变大,直至有一天感觉到空气也有了很强的阻力时,那便是功夫大涨的一个表现。 至于出体等等的这一切。如若按羽尘的说法就是,不必刻意去修这个,刻意做了往往取得事与愿违的效果。 不刻意去做,按我现在的法门去修,用时坦然出体就罢了。 这就是我崆峒一行的领悟和感受。 极微妙,看似玄幻不可捉摸,实际又切实可行,真实不虚。 飞机在乌市降落后,叶凝直接就给影姐打了一个电话。随后我们在机场门口见到了来接机的影 姐。 多年不见,影姐还是那么漂亮,她穿了一身职业的套装,手里拎了一个包儿,很快地走过来后,先跟叶凝抱了一下,复又看了看我笑说:“行啊仁子,这么久不见,你这修为精进了,并且还精进的吓人呐。” 我一笑说:“不敢当,我还差了很多,很多,真的差很多。” 影姐:“行啦,咱们也不用客气了,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人。走,我先给二位接接风,不过事先说好了呀,我不吃荤,吃素的。” 我笑说:“素也好,吃的东西,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影姐一笑,然后又跟叶凝低语了两句,叶凝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影姐,我们是道侣,一起修那个的,还没打算要孩子呢。” “噢,明白了。”影姐笑了两声后说:“我这还等着你们给我生一个大侄儿哄呢,哈哈。” 就这么说笑中,我们一起上了影姐开来的车,去了一家素食馆,然后在一间包房内,我品到了味道相当不错的全素宴。 席间一切都正常,吃过了饭,影姐一脸凝重地对我说:“胜战龙和范师父被困在新西伯利x了。” 我喝了口清水问:“具体怎么一个情况,怎么他们没有坐飞机回来吗?” 影姐:“你胜大哥的身份不行,他之前在荷兰那边又出事了,假护照现在也没办法用了。然后有人去欧洲找到了范铁云前辈的藏身地,现在这伙人的目地很明确,就是四个字,夺人,杀人。” “范前辈现在无法在那里呆了,他多年没有出来,一直在欧洲隐居,所以对外面的形势,还有很多东西都不是很了解。正是这样,胜大哥通过一个海外的华人老先生,他跟范前辈接触上后你胜大哥决定亲自带前辈回国。” “胜大哥考虑到他在俄罗x那边朋友比较多,所以他就走了那条线。但现在,我根据胜大哥发给我的线索看,有高人盯上他们了。” 我问说:“都是什么人?” 影姐:“李明阳,刘战,这两个人早先是国内出去的高手,后来到了海外,他们学了很多的东西。这功夫高的很吓人。并且除了他之后,还有一个人现身了。” 我说:“叫什么?” 影姐:“这人我了解的不多,只知道他曾教过一个弟子叫李拓州,江湖传言,去年这个李拓洲应该是让你给杀了,对吧。” 我说:“没错,那人确实是死在我的手中。” 影姐点了下头说:“这人的辈分很大,另外还有一点就是,这人一直在找一个人,并且那个人,听说跟你也有关连。” 我说:“找谁?” 影姐:“应苍槐!” 我暗自琢磨了一下说:“有人知道应苍槐教我东西的事儿了?” 影姐:“我一直跟江西那边的释门师父保持联系,他们知道应苍槐这人,并且他们知道应苍槐多年前去了一个什么地方。此外,他们还知道去了那个地方后,可以斩断身上缠的一些恶缘。” 我说:“这是什么意思?” 影姐:“天地之间,因缘附会,人无论做什么事,最终都会影响到他的命运。常人如此,你们习武之人更甚的是会因此而纠结上一些恶缘。” “人做了坏事,一定得有报应,这辈子不报,下辈子也会报。可如果有这样一个地方,只要人去了后,他的所有业障,所有的恶缘一下子全都清零了了呢?” 影姐继续说:“师父知道应苍槐去过那个地方,所以他一身的因缘全都清了。因此若有人再找他,他可能就算是身死,也不会再跟那人动手。因为大不了,他不要这副肉身罢了。” “所以李拓洲的一个师父,你等下,我看下这人叫什么名字。” 影姐翻了一下手边的一个小本本,她看了一眼后说:“姓曾,名叫曾禹。曾禹这人来头很大,听说再早祖上曾经是大明的一代大内高人。” 影姐讲到这儿她说:“现在的情况就是范铁云前辈知道应苍槐前辈当年去的那个地方在哪里,并且,范铁云前辈没有进去。而应苍槐前辈在多年之后,他进去了那个地方。” “这是其一,其二,范铁云前辈还掌握了很多关于曾禹那一伙人当年干过的龌鹾事的证据。这个,估计也是让这么大的人物亲自出马的重要原因。” “你胜大哥领着范前辈到了新西伯利x后,他们就没办法继续前进了。现在,胜大哥跟范前辈住在当地一个很有势力的俄罗x人家中。” “强龙难压地头蛇,那伙人目前还不敢对你胜大哥怎么样,但同样,范前辈也没办法回国。” 影姐说到最后,她总结说:“李明阳,刘战这两人功夫很强,不容轻视,曾禹更不用说了,这人背景,势力,修为什么的都高的吓人。而这还仅仅是我目前掌握的人员名单,没掌握的有多少势力,有多少人掺合了这件事,我还不知道呢。” “除去了这些外,原本海外有前辈安排一个人过去接应胜大哥和范前辈,但是那人刚出国境,他就受伤了。” 我说:“他是谁?” 影姐一字一句:“龙观在!” 讲到最后影姐说:“范前辈不愿回国就是这个原因,他只要一回来,一露面,马上就是一起腥风血雨。对了,他的弟子我记得是关兄弟你的一位恩师吧。” 我点头说:“是的,马占先前辈是他的弟子,同样也是我的恩师。” 影姐:“我江西的佛门师父对这些事情都非常的了解,当年是应前辈做局,让范先生假死,后又借机脱得生天,跑去了欧洲。所做这一切,就是为了不让这江湖生出这么多的风波。可最后,还是没能平息,还是有人找到了范老先生。” “范老先生一度想自裁,但胜大哥阻止了。老先生用意很明显呐,他不想因为他脑子里知道的这个秘密引起江湖中人的撕杀。所以,关兄弟,你知道前辈的一番苦心吧。” 我点头:“了解,非常的了解。” 影姐:“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咱们不能让范前辈受一丁点的委屈,同样也不能让这些人得逞。这件事啊,难度不小呢。” 我想想说:“龙观在呢?他目前在哪里?” 影姐:“他在新西伯利x市的一个地方藏着呢,大概也是不想让人找到他吧,另外,他身上受了一点伤。估计,应该是没什么大碍。” 讲到这儿,影姐突然似想起什么般,她抬头说:“拳击场,地下的,光线很黑,龙观在先生躲在那个地方。” 我听罢朝影姐一抱拳说:“影姐,放心吧!这件事,一定全力而为。然后,还麻烦影姐给我们送出国境。” 影姐说:“这个没问题,你胜大哥有一个早年一起在那边打天下的兄弟叫大黄牙,这个大黄牙,最近要去那边送点货,然后你跟他的货车走吧。” 我说:“好,那就麻烦了。” 听过了事情的大概,影姐给我和叶凝安排到了一家很大的五星酒店入住。 期间我对影姐说:“多谢恩师,不惜动用神通看到这一切。” 影姐一怔,旋即她明白过来,轻轻叹口气说:“家师不让讲的,神通是一能,亦是一障。可这件事,因缘扯的太大了。范前辈背负了那么多的东西,他不能出事。而那些恶人们,又不能让他们得逞。然后这里面,还要尽可能减少伤亡。家师能做的,就是在庙里,每天为你们颂经祈福了。” 我一抱拳:“多谢,多谢老师父了。” 影姐的师父已经证出了佛门的神通,但证出的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使用这个神通的,只当它是一个附属品。可眼下这件事,关乎的东西太多。老人家无奈,只好动用神通,把眼下的局势看一个明白,这样一来,也让我们少走了许多的弯路。 李明阳来了,另外,当初伤害周师父的五人中,还有一个刘战也来了。 这一下就来了两个人。 此外还有霸王正道的一个大能,传说中,祖上给大明皇上做过大内高手的曾家后代曾禹也来了。 这些,还仅仅是明面上的力量。 背后,陈正的人,头陀会的,还有别的地方的人,会不会掺合这件事,一切都是不可知。 好! 既然风云际会了,那就让我过去打个痛快! 第二天,影姐过来给我和叶凝一人弄了一部在那边儿用的手机。同时影姐说这个大黄牙好像不怎么靠谱,她感觉这人正走背运,她让我和叶凝小心一下。 叶凝听这话她笑了,然后大刀马说:“我和仁子,专治各种不靠谱,还有不对劲的人。放心吧影姐,我们不会有什么危险。” 影姐:“南无阿弥陀佛,凝子啊,姐不是怕你们有危险,姐是怕那个大黄牙呀,仁子,尤其是你,姐说句实话,你身上现在是恶缘重重,你遇到的人,唉,恐怕都会遇到很多的危险。” 我摇头无奈一笑。 影姐说的是事实,崆峒我用出阳身的法子,战胜了那个华阴真人后。我打个比喻,我就仿佛日系动漫里的那个’柯南’小盆友了。真的是这样,可能原本没什么大事儿,由于我出现了,这小事儿,也会演变成杀气重重的大恶事。 没办法,因缘摊上了,惹下了,就一层层的化解吧。 所以我对影姐保证,一再的保证,尽可能不让那个大黄牙受到什么伤害。 当天下午,大黄牙来找我和叶凝了。 大黄牙是个长了一脸横肉的中年人,本身没什么本事,但骨子里有股子狠劲。看得出,他是那种长年吃偏门饭的凶人。 这人看了看我和叶凝后,用手机给我俩拍了两张简单的大头照片,同时告诉我俩明天早上七点会有车过来接我们。 吩咐完了,大黄牙转身就走。叶凝见对方闪了,急忙问我这人要照片是什么意思。我笑了下告诉叶凝,他这是想给我们办证件,一个合法的的证件。 第二天早七时,我和叶凝上了一辆开到酒店楼下的帕萨特汽车,到车上后,坐在副驾的大黄牙告诉我俩,我们现在是他们公司的一员了,然后由于他们公司在新西伯利x那里有分公司,所以,我们有大概一个月的居住权。 证件怎么办的不知道 ,但确实是一个合法的证件,如此一来,我和叶凝就可以通过一个合法的身份过去了。 原本计划是拿到证件,我俩自已走,可大黄牙却说,证件虽是合法,但没有他带路,我们一样没办法过去。 好吧,只要能出去,我且要看看你怎么安排我们。 当天下午三时许,我们就出发了,坐的是一辆东洋的大越野,大黄牙在副驾,然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做司机。此外我们后面跟了一辆集装箱大货车。 就这么,坐在车里,我一路听着大黄牙跟我讲的下流小笑话,一路跟车越过了乌市。跟着我们又直接奔边境去了。过了海关之后,又 一路的前行了。 一路摇摇晃晃,车速很快,然后开到了晚上,大概到了凌晨二时许的时候,我注定到前方突然亮起了一排的大灯。 大黄牙看到这一排大灯,他瞬间就紧张了。 不大一会儿,车到了那排大灯的近处,大黄牙浑身哆嗦了一下,他刚把车门打开,就有人过来,砰的一拳给副驾的玻璃打碎后,又抓了大黄牙的脑袋对准了车框子砰狠狠的一磕,大黄牙眼珠子翻白的同时,车门让人硬生生地给拉开了。 我听到了一片吵杂的声音,此外这些人说的基本全是毛子话,我和叶凝表示完全的听不懂。车门打开的同时,两把枪就伸了进来,转瞬我和叶凝的车门也在外面让人打开,枪口探过来,我举起了手,叶凝也举走,我们就走到了外面。 天气很凉,且天非常的黑,星空不错,我抬头看了一眼后,有两个毛子,抬手举了手中的枪,紧紧地对着我和叶凝同时用生硬的中国话说:“ 不许动,不许动。” 真快呀,这刚出来,没想么着呢,恶事就出现了。 我摇头对着叶凝一笑。叶凝也是一脸的苦笑。 砰! 我听到有人踢了大黄牙一脚 ,然后那人骂了一句说:“x你妈的,大黄牙,我告诉你,我的生意,你他妈少动。这条线跑运输不是你大黄牙一家,你他妈想钱,想疯了吧,我客户的单你也敢接?” 这人说的 中国话,我一听立马明白。 这是长途物流抢单,抢出仇来了。 现代长途物流就是以前古代的镖局,尤其这种国际间的私人物流公司,抢生意真的是什么都能干出来。 大黄牙肯定是抢人家的客户,这是得罪人了,然后人家在这边找了人后,准备在这儿收拾他。 打几下,就打几下吧,只要不要了这人的命就行。 砰砰砰的一通踢打后。 我突然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陈总啊,行了,打两下差不多就行啦。” 名叫陈总的,一开始骂人的那家伙说:“打两下,不能这么便宜,你给我杀了他,杀了这小子。妈的一枪毙了他。” 懒洋洋的声音说:“人命可要加价了,起码得十万美刀。要不然,这活儿不能干。” 陈总:“怎么这么贵?” 那人说:“教训一通,踢两脚 ,打几下吓唬吓唬,五千美刀。可你这要人命,人命是那么容易收的吗?我让人把他打死了,查起来,我得拿钱打点,还得找人背黑锅的。” 陈总:“次奥!好,你不来,我来。” “慢着,慢着,你杀人,行,等我们走了你再动手。” “你什么意思?你收了我的钱,你不帮我,你什么意思?”陈总不服了。扔岁协技。 我听到这儿,感觉真的很好笑,这陈总请的人也太有意思了。听声音还是一个中国人,大家都是中国人,就是因为做生意有了点小矛盾,这不至于弄到人命的层面上来。 所以,我就朝那个陈总喊了一嗓子说:“喂,朋友,不至于吧,做生意不至于要人的命吧。” “你是什么人?” 唰! 几道手电灯,突然一下就晃过来了。 我稍微侧了一下头,高举起手的同时,我又微微转了个身,随之我先是看到大黄牙身边站着的一个愤怒中年人,那人应该是陈总了。而在这陈总旁边,还站着一个三十多岁,一脸冷峻神态的中国人。 这人…… 我看着对方,对方也打量我。 然后我们互相,对着反复看了看后,他朝前走了一步,又拿手电晃了晃我说:“你姓关吧。” 我盯着他看了看说:“是啊,你哪位?” 对方又说:“几年前,你跟一个叫唐剑的人是不是一起去过可可西里,完了从那儿入的克什米尔?” 我说:“是啊,你是?” 后者笑了下:“你大概把我忘了,当时我跟一伙外国人过去来着,我犯你手上了,你没杀我。我叫段金虎,佳木x人,我当时说了,这个世界很大,这个世界,同样也很小……” 这个名叫段金虎的男人,一脸微笑地向我伸出他的手。 我愣了一下手,跟他握了握手,旋即想起他是谁了。 第六百四十八章 接外神,一招挫碎通古斯萨满的手段 段金虎对我来说应该是很有纪念意义的那么一个人。我平生第一次在唐剑的带领下踏入这个江湖,在克什米尔那个藏人的伏藏中就曾经遇见过段金虎。 当时他是给一群走私文物的家伙做打手。最后,他犯到我手上了,我念他跟我是东北老乡儿,所以我没动他。 想不到转眼这么多年过去。段金虎竟然没有死,不仅没死,看他这模样儿好像在当地混的还挺不错的。 此时我想起对方后,对着他笑了笑说:“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没回国?” 段金虎尴尬笑了下说:“回去干啥,回不去了,搁这地方慢慢混呗。混到死,到老看最后能是个啥样儿。” 说完这话,段金虎转身对他领来的人喊了一串的俄语,那些年轻毛子马上把手中的枪给撤了。 这时姓陈的好像不高兴了,他提拎着一个破枪走过来质问段金虎:“你啥意思?” 段金虎打量他两眼说:“没啥意思,你付钱我们办事,钱收了,事儿也办完了,我们该走了。” 陈老板咬了下牙说:“就这么走了?没门儿,我,我打死大黄牙你个三孙子。”说话间,他抬手拿枪就要奔地上的大黄牙打。 我这时正要动手拦下这个陈老板伤人,不想大黄牙突然骂了一句,我x你娘咧!呼的一下,他从地面跳起。伸手一把就给陈老板的腰搂住了。搂上的同时,大黄牙探过去脑袋对准陈老板肩膀吭哧就是一口,陈老板嗷的叫了一声后,他急了。扭手臂,拿枪要打。这时段金虎过去一把给陈老板手里的枪下了。就这么陈老板,大黄牙两人开始撕上了。 两人都没有武器。完全的无限制,无规则的撕逼大战。但由于这两人都是做生意的老板,身子骨的条件摆在那儿呢,所以他们就算是撕到天亮,其最终结果无非累的躺地上起不来罢了。 段金虎点了根烟:“你跟这大黄牙混上了?” 我笑了下说:“你说呢?” 段金虎看看我:“不像,你不像那样的人,你们是厉害人,是真正高人,神仙一样的人,你们绝对不会跟这货混在一起。” 我说:“厉害人物不敢当,我们只是借他的车。顺路去一趟新西伯利x。” 段金虎嗯的点了下头后又对我说:“上我车吧。正好,到这地方来了,我安排安排你。” 我说:“那这两人呢?” 段金虎:“没啥,让他们撕,反正没枪,没刀,出不了人命,一会儿他们累了,就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都是做生意的人,为了点破钱而已,没啥深仇大恨。” 我点下头说:“那就先谢谢你了。” 段金虎:“不用客气,上车吧。” 一分钟后我和叶凝坐上了段金虎开的那辆陆虎车上。 车子调过了头,段金虎对我说:“那后边的后备箱里有矿泉水。你们渴的话,自已拿着喝吧。” 我回说了一声谢谢。 段金虎又问我:“我看你们到新西伯利x好像不是玩儿吧,你们是不是办什么事儿。” 果然不愧江湖中人,长年在道儿上混的,功夫虽没有,但眼睛还是挺独到的。 我拿了两瓶水,我对段金虎说:“是的,办事儿,找一个拳击场。顺便再接几个人回去。” 段金虎:“怎么,这边的人,把你们朋友困住了?让他报一个名号,我看是谁。” 我说:“谢谢了,不是这边人困的,是另有其人。” 段金虎沉默些许:’那个,什么拳击场,可以的话,你让我帮你们找吧。’ 我说:“为什么?” 段金虎感慨:“当年的事儿给我感触挺大的,然后我不倒腾文物了。回来后,领了以前的弟兄们一起还是做老本行,打打杀杀的,枪口上找饭吃呗。反正,这地方你也知道,血性,生性,毛子一个比一个狠,我呢,我比他们都狠。就这么,几年下来,多少也有了一些成就吧。” “在这道儿上混,我品出一个道理,就是不能欠别人情。不管那人管不管咱要,这个情都不能欠。当年你放了我,给我一条命,这个情,我得还,所以,我就一直记着呢。” 我喝口水笑说:“恐怕不止这些吧。” 段金虎感慨:“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世界,真的……朋友,你要是知道了就会明白,这世上真的是什么人都有,并且,这世上真的神仙。” 段金虎感慨之余,他转了头看我一眼,表情格外的郑重。 路上我们没有再多聊,我知道 段金虎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这才会有如此大悟大彻般的感慨。 沉默了几分钟后,段金虎告诉我新西伯利x的拳击场子有很多。一会儿到了后,他先给我和叶凝安排住下。然后,他再领我们一家家的去找。 我对段金虎说了谢谢。后者反复说不用谢之类的话。 车走了很远,然后终于在第二天的上午到了目标城市 。段金虎很够意思,他给我和叶凝安排住进了一家很大的酒店。 在酒店休息了一个下午后,他开了一辆车,领着我们开始满城市逛了起来。 城市很大,建筑风格什么的处处透着一股子粗野范儿。 为节省时间,车每停到一个地方,我一般都是撒开感知过去扫几下,然后再让段金虎开车带我们去下一个地点。 段金虎对我找人的方式,好像很是惊诧,他开始想要问我点什么,可我发现,当他看到我眼睛的时候,他主动把说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 这个情况有点像我在香港遇到的那个无名老者。 只不过现在,无名老者换成了我,而当年的我则换成了段金虎。 功夫练到一定程度,身上就有那个气场,当我不想被人问来问去,打听那么多的时候,气场会自行干扰目标人的大脑和神经,然后让他做出不问,不打听这样的决定。 段金虎开了车领我和叶凝在城里逛了整整两天,在这两天时间里,我们去遍了他知道的每一个拳击馆。可是我没有找到龙观在,没有在外面感受到龙观在的气息。 最后段金虎的意思是,实在不行就得去郊外了。他知道郊外有一个场子,但是那里比较的危险。一般人都不敢到近前去。 “他们玩的比较野,听说那里死过好几次的人,官方过去查过,但也没查出什么证据来。” 段金虎一脸正式地给我介绍。 我说:“过去吧,过去看看。” 车又跑了一个多小时,出城后,在郊外走了二十分钟,待段金虎要拐上一条林荫小路的时候,我对他说:“行了,就是这里了。” 段金虎怔了下。 我转过身对他说:“听着朋友,差不多就收手吧。然后拿着钱回家,回家干什么都要比干这个强。” 说完这话,我对目瞪口呆的段金虎笑了笑,拉上叶凝直接就从车上下来了。 选择在这里下车的主要原因是前方将近一千米远的地方停的两辆林肯suv有问题。车里不仅有一道 古怪的气息,我还感知到了很强的高手,外加几个拿枪的狠人。 这帮人聚在这儿,想要干什么我不知道 ,但当我把感知往远处撒一撒的时候,我很快就接到龙观在的气场。 说不出的感觉,他就在这林荫小路深处的某个大房子里藏着,然后他的朋友正给他提供着保护,但这种保护,好像坚持不了多久了。 不用打听,不用什么语言,等等一切的交流,沟通,到了这个地方,只要脑子一想,相应的东西立马就全出来。 此外,我和叶凝也是心气相通,我要做什么,同样不必跟她商量,她瞬间就全都懂了。 所以下车我俩谁都没有说话。直接大步流星地顺着这个林荫小路往里走,走过去将近一公里,来到停靠的林肯大suv的车门一侧时,驾驶室车窗子突然打开了,然后我看到一个喝的一身酒气的大毛子,手里拿了一把枪,对着我扬了扬后,他说了一句我听不语的语言。来宏宏巴。 语言不懂,但意思明确,他的意思就是,滚! 而我的回答就是。 直接抓了这货的头发,往车窗上狠狠的一磕,就是那么一下,砰!这人立马就晕了,与此同时后车门让人开启,打从后排座就冲出来了两个人。 这两人一现身,瞬间让我产生了一种淡淡的冷意,我好像来到了西伯利亚荒凉的平原,然后站在冬季永久的冻土带上去喝一瓶冰镇了n天的啤酒。 就是那个感觉,很冷,很冷。 毛子里头也有大能,比较著名的是俄罗x的桑搏。桑搏是种实用性质很强的近战格斗术,它分为了摔跤和格斗两种,招式等等的一切都非常的强悍。 不过,看一个功夫强弱看的不是人,也不是最终的表现,而是这功夫的训练方法和手段。那个东西才是一门功夫的核心。 两个毛子接受的不是现代训练手段,而是用一种古老的方法,让他们冰天雪地中养成了所谓的杀气。 这同样也是气功的一种。 气功非有形有质之气,而是无形无质的那种气质。这种气质,决定了人体生魂的强弱程度。所以,练基础的气功,对人的身体有一些保健性的功效。但若是练武,道上的气功,则需要专业的高人来加以指点才行。 这两个毛子,得到过指点,他们练的很不错。 两人的身高都到了一米九,他们跳下车,马上将重心放低,整个人的腰弯了一下去,做出一种类似野兽扑杀的准备动作后,最前面一个长了大络腮胡子的家伙,低低吼了一声后,直接我就冲过来了。 我一个崩拳。 冲到近处,手臂仿佛一个大石碾子,直接就滚到了他伸出的手上,然后劲如螺旋,一路前向上压拧着蹿到他胸口后,积蓄在体内的拳劲瞬间爆发。 砰嗡! 大毛子胸口的衣服碎了,人向后一飞的同时,砰,撞到林肯车窗上,转瞬哗啦一声响,车窗玻璃碎裂,然后里面伸出了一枝枪。 呼! 几乎在枪口探出的同时,叶凝一个旋身,就把手中的毛子给放飞了。 飞起毛子的后背撞地到了枪口上,然后砰的一记枪响后,一颗子弹从对方胸口裹起一股子血肉和碎骨就冲到了天空中。 毛子又掉下来了,而这时我冲上去,伸手一把拉住枪管。 砰! 又是一记枪响,子弹贴我的脸打空后,我一发力,人嗖的一下就让我从车里给扯出来了。 而在他钻出车窗的同时,这货竟然凌空对我来了一记抽腿横踢。我屈肘,挡了他的这一记踢后,又向前一冲,砰嗡! 人倒了地上。 在人倒地的瞬间,我听到最前面那辆林肯车里爆起了一声咆哮。 嗷! 十足的野兽咆哮。 “什么东西?”叶凝问了我一句。 我没有去管这是什么东西,直接一个崩拳步冲过去。 与此同时,那辆车的后车门喀喀一阵的裂响,然后嗷呜! 一记嘶吼中,一个浑身披满了白毛的大动物,就冲开后车门,直奔我扑了过来。 北极熊! 一只通体长了白毛,体形无比健壮的北极熊? 没错就是这玩意儿,我眼中这货长的极魁梧,看那吨位起码得有近千斤。它咆哮着向我奔来,此外,它皮毛上的肌肉由于过度的用力已经高高的隆起,它的眼球子全是一派的血红,大大的布满了利牙的嘴微张着,一丝丝的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流 的同时,还向外释放着腥腥的臭气。 我就这么看着它奔来,然后当它距离我不足一米远的时候,我从感知中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陌生的,全身遍布刺青,头发编了无数小辫的萨满巫师。 这是什么情况? 唰! 转念我就明白了一切。 原来这只大白熊身上的附了一道人类巫师的灵魂! 这个手法真的是很有趣,因为我们知道 ,经常会有一些动物灵会附到人身上。 可是从没有人想过,人的灵魂附到动物身上会是什么样子。 好吧,就是这个样子。 眼前扑来的北极熊,它的身上就有一个人类的灵魂。 老毛子的通古斯地区是萨满的发源地,这里的到目前为止仍旧存在着沿袭古老传统的萨满巫师。他们精通各种各样的巫术,仪式,还有数之不尽的神秘文化。 而这种将自身灵魂依附到大白熊身上的做法,显然就是萨满诸多巫术中非常可怕的一个手段。 这样的力量,气势,威猛的程度,根本不是人类能够抵挡的东西。 所以在这一瞬间,我接通了外神。 就像在草原上,我干掉那个齐云真人一样,啊! 我大吼一嗓子后,轰的一下,头顶三尺那处存在直接就冲下来了一道 强劲的劲流。 呼! 我对着这大白熊冲过去,然后抬手一记顶肘,狠狠顶在了这货的胸口上。 砰嗡!炸裂的碎毛中,大白熊好像一只汽球般,怎么出来的,又轰的一下,撞碎了车门,倒退着,让我硬生生给打塞到了车里。 我长舒口气,收了劲势,沉 下脸一步步走到了车门处,然后我伸手喀吧一下将车门拧开。 车内一片的狼籍。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让大白熊给砸晕了的,头发上梳了无数小辫,脸上遍布刺青的萨满大巫。前面则是一个早已经吓傻了的年轻小司机。 我扫了那司机一眼。 对方全身哆嗦,末了,啊啊啊,胡乱狂叫了几声后,一股子骚气就传到我鼻子里。 尿了,这是真真的吓尿了。 我绕到驾驶室车窗外,看了这伙计一眼,然后我抬手,叭!一记劈拳给他定住后,我一招手。 叶凝紧跟我就奔前走去。 “刚才吓死我了,那大白熊,简直了,我真怕你让它给扑倒。” 叶凝心有余悸地说。 我笑了下说:“齐内而通外,不通这个外神的话,我真得让那东西给扑倒在地了。” 叶凝长舒口气,放心地看了我一眼后,她一指横在身前的大铁门说:“是这里吗?” 我望着铁门后头,走过来的一群人,我笑了笑说:“就是这里!” 第六百四十九章 性情如铁,功夫高深的范前辈 铁门后头出现了五个人,这五人里边有三个是拿枪的,没拿枪的两人中,其中一个手抚胸口一步步往前挪的就是龙观在。 我看得出,龙观在受了很重了伤。他看到我后。神情一时显的很是激动,急忙伸手推开扶住他的那个人仰头朝我喊了一嗓子:“兄弟。” 我说:“龙前辈。” 说话间隙,有人过来把大铁门打开了,我看了一眼来人,几个人都是身强力壮的大毛子。他们看到我显的很害怕,一再用畏惧眼神小心打量了三四遍后,这才一脸谨慎地绕过我和叶凝又将铁门关上了。 “前辈,你怎么样了?” 我快步走过去,到了龙观在前面,伸手替旁边的那人扶住了他。 龙观在显的很是苍老,他微微喘了口气说:“我在香江,遇到姜大先生,大先生把俄罗x发生的事告诉我了。他说范老先生隐居的地方点已经暴露,现在有人正准备带老先生回国。姜大先生怕路上有什么危险,所以他让我过去接应。” 龙观在讲到这儿,脑上忽地浮出一丝极痛苦的表情。 这时一个站在他身边的毛子。递给了他一瓶伏特加,龙观在接过仰头喝了好几大口后,这才借酒劲把这股钻心的疼给压了下去。 龙观在的情况看的我是一阵揪心,当下我让他先别说话。而是跟叶凝一起扶他去了院子西北角的一幢小别墅,进去走到客厅,我让龙观在倚躺在沙发上后,我伸手给他胸口的衣服轻轻掀起来一角扫了眼里面的伤口。 然后我呆了一下。 胸口那儿的一大片肉连同肋骨已经全都没了,只坦露了一片混合了内脏包膜还有结缔组织的红呼呼的血肉。 “这是谁干的呀。”我咬牙,握了下拳头。 龙观在轻轻呼了一口气说:“怪我轻敌,没想到那白熊瞎子那么厉害,竟然像人一样,懂得功夫的灵活闪避之法。白熊力大,沉猛 ,又按人的法子进行了系统的训练,它那身子骨,一般拳脚都没法把劲送进去。” “单论拳脚倒也罢了,可坏就坏在那里面还有人会用法术。我得提了心劲。在破了术法的前提下,再跟那白熊来打,这不。一个疏忽,让那家伙掏了一个爪子。” 我听了一番的感慨,也是怪自已怎么就没能早点过来呢。 当下,我一边给龙观在检查伤势,一边听他讲这一番的经历。 龙前辈的伤,说重也不是很重,但说轻也是不轻。原因是大白熊那一爪子虽说是把皮肉,骨头给掏没了,可是它没伤到龙观在的内脏。 内脏不受伤性命就没事儿。可是这少了许多的皮肉骨头,一身功夫往后肯定是要大打折扣了。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学会了齐内通外的本事,招来了外力,这才有了一肘轰飞那白熊的实力,要不然的话。最后即便我把那东西给放倒了,身上也得落一两道消除不了的伤痕。 高术江湖的这一劫就是这样,龙前辈他走到这一步,该到好好歇一歇,退出去安养晚年的时候了。 不过这话我没说,只是在心里匆匆那么一过后,我便继续听龙观在讲他的经历。 龙观在的这段描述中,他提到了一个人,这人叫姜大先生。 按他说法,这个姜大先生是坐镇香江的一个大人物。 大先生是道门出身,他去了香江后,一直负责盯着香江的那些小妖小鬼们,让那些人不要胡乱去用道门术法来坑人钱财。 因为香江相对内地来说,那里的环境土壤比较好,各家各户,对传统文化中关于鬼神仙道之流的信仰都比较深。 别的不说,内地南方还好,基本长江以北的很多城市和地区家里都不供什么先祖灵位了。可很多香江的本土居民,尤其五十往上的阿叔,阿婆家里基本都有这样的牌位供着。但同样,有了这样的一个土壤就给了骗子们,邪师们以滋生的机会了。 姜大先生的工作,相当于一个道家的公共安全人员,哪个道士,术士,要是用道家的法子坑人,骗人,他就会找过去,把对方身上的功夫收了后,再想办法补偿上当受骗的那个人。我此时听龙观在把姜大先生的来历讲了一遍后,又跟他对了一下那人的相貌。瞬间我就想起一个人来了。 那人就是我在香江海边遇到的钓鱼老头儿。当时他说他是领了天命的人,然后在跟我说了几句话后,我看着他的背影,有心想要冲过去问个清楚,可一身的神,一身的劲却又使不出来。转尔,那个要冲过去的想法,也在脑子里消失了。 现在看来,当初点拨我的那个钓鱼老头儿就是龙观在讲的这个姜大先生。 姜大先生让龙观在来到新西伯利x后,龙观在说他当晚就去了位于城市另一头的那个私人小庄园。 结果,还没到近前,他就让人给拦下来了。龙观在的脾气是哪个也不惯,他下车就动起手来。三两下,给几个玩桑搏的家伙放倒了之后,有只大白熊嗷的一嗓子就冲了过来。龙观在当时惊了一大跳,然后他打起精神跟那东西斗了一分多钟,一个闪失,他就让大白瞎子给掏了。 无奈他转身就跑路。 龙观在是做生意的,早年这个国家解体的时候,他曾经过来做了几笔很大的买卖。然后他就认识了这么一位住在新西伯利x的高官朋友。 于是,他一路打车,倒腾,辗转就来到了现在这个地方。 这里是那位高官朋友的一个住处。 那位朋友说了,只要龙观在住在这里,龙观在的安全就绝对没有问题。 可一旦龙观在出去,高官朋友就没办法保他的平安了。 那伙人很快就找到龙观在,由于这里主人的面子大,所以他们还不敢冲进来抓龙观在。只好在外面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盯着。 没想到,今天房间里的监控画面出现了我的身影 ,龙观在见我一肘顶飞了大白熊,他心情舒畅之余,就让人把他扶起来去门口迎接我。 我这时问龙观在,外面让我放倒的那些人和那只大白熊怎么办,龙观在表示这个不用我担心,他只要跟他朋友打一声招呼,外面那些东西自然有人清理。 当下,龙观在吩咐这里的人把一张地图取了过来,然后他指了地图上的一个位置说,范前辈就在这里的一处私人庄园里藏着呢。 庄园的主人是这个城市的地下统治者,所以那些人没办法进入庄园明目张胆地抓人。 仅仅是不敢进入而已,只要一出来,隐在四面八方的人瞬间就会聚集上来,然后!大战开始。 形势非常的不利啊。 龙观在指点完位置他又补充说,这伙人当中,不乏一些精通奇门术数的家伙存在,他们很是能推演奇门变化,所以用巧计脱逃几乎是不可能了。 唯一之计只有一个字,打! 打出一条路来。 拿定主意我劝龙观在继续在这里养伤,然后等我和叶凝把外面那些人全都吸引过去后,他再想办法回国做长期休养。 长期休养四个字,好像一下子触动了龙观在心底的什么东西,他抬头,重重叹了口气后,把头倚在沙发的靠背上,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我看在眼里,暗自想了想就抬头对龙观在说:“龙前辈,去藏地吧,那个让你看清楚这个世界的玛尼堆,你到那儿坐一坐,或许,你会有很多不一样的收获呢。” 一句话,点燃了龙观在潜在心里的某个火种。 他目光唰的一下又焕发了无穷的生机。 我和叶凝当下相视一笑,转身我对龙观在说:“安排一辆车,我们要直接去那个庄园。” 车子很容易就找到,临走前我和叶凝吃了一顿地道 的俄罗斯大餐,又一人喝了一大杯的格瓦斯,直接开着一辆停放这里的沃尔沃,出门直奔目标地去了。 拐出大铁门,朝外走的途中,我见到正有一群生猛的毛子兄弟嘴里叨着烟,在那儿用一个小型吊车去吊那只大白熊。我路过时,放下了车窗,然后毛子兄弟朝我竖了下大拇指。此外他淡定自若的表情告诉我,他根本没把这当成一回事儿。 不得不说,这帮家伙的心理素质确实是够硬。 我扫了眼毛子,踩油门,加速直奔目标地去了。 一路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没有人截我们的车,同样也没横蹿出来什么吓人的’’小怪兽’’,在路上跑了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去了城市另一边的郊区,又驱车走了将近四十分钟,在路边一个紧闭大铁门的宅子前我停下了车。 车刚停,不远处的三辆黑色面包车就徐徐驶过来了。 我扫了一眼,瞬间我就接到了李明阳的传过来一道气息。 你来了? 对!我来了! 我朝面包车看了一眼,跟着和叶凝从我们的车上下来,走到大铁门前,伸手就摁响了门铃。铃音响过,我抬头看了眼门上支起来的监控探头。 五分钟后,大门开启。 先是四把枪,对着我和叶凝的身后,紧跟着我看到胜战龙大哥一脸沧桑地背着手从几个枪手身后一步步地走出来了。 兄弟见面,没有那么多客气的话。 我走过直接就问胜大哥:“老先生呢?” 胜大哥说:“在屋子里呢,走,跟我过去。” 当我和叶凝走进院子时,身后的大门也砰的一声紧紧关闭了。 李明阳很聪明,他知道在人家门口动手的话,肯定会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没动手,而是选择等…… 这处私人的庄园很大,另外,到处都能看到身上挂了枪来回走动的私人武装。 我扫了胜战龙一眼对他说:“胜大哥混的不错嘛。” 胜战龙摇了摇头说:“不错个啥呀,我是注定走这条路的人呐,你可能不知道 ,我在西班x又犯事了。当地的几个有钱人成立了一个非法组织,然后我和手上的弟兄跟他们干上了,对方死了能有十多个人吧。然后,经官了,我的大名也让人给查了来了。名字直接发到国内,旧案也翻出来。你大哥我现在是国际名人呐,通缉录上,黑名单里,系统上,到处都有我的名字。” 胜战龙笑了一下说:“这次,我是回不去了,回去之后,只能牵连你影姐跟着一起接受调查。” 我听了这话,一时替胜大哥倍感惋惜。 但只是一时,转念我想明白了,世上什么事都是这样的,有黑就有白,有正常,浮现于公众视野里的那个社会,也有不能浮现水面让公众看到的一个地下世界。 胜大哥走的就是那条隐藏在地下世界中的王者之路。 这应该就是属于他的缘法儿了吧。 说话功夫,我们绕过一条细碎的石子路,走进了一幢二层的小别墅。 刚走到别墅门口,我就注意到楼上有一双眼睛在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我抬起头,这一刹那,唰的一下,我炸毛了。 接上了! 这一下就全接上了。 他就是我当年和马彪子苦苦寻找的范铁云,范前辈! 走进别墅,径直拐上了楼梯,胜大哥领我们来到了一扇门前,到门口的时候,胜大哥敲了敲门。屋里瞬间传出来一道亮若洪钟的声音:“请进。” 一听到这铿锵有力的嗓音,我就知道范前辈的功夫没有扔下来,并且不仅没扔,反倒进入了另一种层次。 门吱嘎一声推开。 我进屋的时候,看到有一个身材高瘦的老者,正负了手站在窗前一动不动地站着。 他很瘦,梳理了一个很整理的小平头,放眼看去那一根根的头发,好像针一般一根根乌黑锃亮地刺在脑门上。 此外我打量他头顶的时候,发现前辈头顶隐隐有一缕若有若无的东西在盘旋。 那个’’东西’’不是真的物质,而是气态上给人的一种感觉。 品着这感觉,我知道 前辈入道 了,不仅入道,他目前正处于道门三部功夫,御正,养性,伏食中的最后一个伏食的阶段。 到了这个阶段,头顶百会自然而然打开,然后借三尺之外的那个点与九天之外的虚空产生类似呼吸一样的紧密联系。 前辈功夫修到了这般地步,着实是让我惊讶。 我到了近前,朝他一抱拳说:“晚辈关仁,携道侣叶凝见过范铁云,范前辈。” 一句话结束,面前的人徐徐转过了身。 很清秀,峻朗的一副面孔,人显的很年轻,完全没有老人的样子。怎么说呢,冷不丁一瞅,不看眼睛的话,会感觉他比马彪子还要年轻十几岁。唯一透出他真实年龄的是他的眼睛,那样的目光,深遂,低沉又饱含了无尽的沧桑 。 范铁云扫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叶凝。 他没有夸我,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你是彪子收的徒弟吗?”扔序向亡。 我一听这话,心里打了个激灵。 不对呀,我不能说马彪子收我做弟子呀,更何况,马彪子也压根没有说过收我做弟子的事儿。我跟他之间,按马彪子说,就是他没个正形儿的,找个小孩儿指导几下拳脚来解闷儿。当下我如实回答说:“范前辈,我马叔,没说我是他徒弟,我跟他之间,这个功夫……” 好吧,我又从头开始,把马彪子惊了我的魂儿,后期我又找他学功夫,可马彪子不让我拜师,不许我称他为师父,而后马彪子又找了阮师父教我马步的过程讲了一遍。 范铁云听过,他点了下头。 “彪子还算听话,没违了当初的誓。若他违了,我先治他,再来治你。” 范铁云冷冷说完,他话音一缓说:“早听说你了,国内年青一代,几乎没什么人能扛起这一门的大旗。有学的,也是一些基本的拳脚 功夫,入道,根本没这人。你和你身边这姑娘算是两个,除了你们,再找,难!” 讲过了这个,范铁云对胜大哥说:“战龙啊,委屈你一路照顾。这几天,我也想好了。往后,不用你送我了。我等的人到了,接下来,就让我一路跟这两个后辈杀回去吧。” 第六百五十章 跟前辈一起并肩挑敌的感觉 范前辈身上有一股强大的气势,且这气势还不是后天练功夫修出来的,而是完全与生俱来的那种强大气场。 他把这话一说,胜战龙很罕见的竟没有争取,他只是咬了下牙说:“好的。前辈,需要什么你尽管吩咐。” 范铁云:“备饭,两个晚辈来了,得好好招待才是,吃过了饭,好好谢这里的主人。然后我就离开。” 胜战龙:“好,我马上就去安排。” 胜战龙转身出去给我们安排临走前的晚餐去了。范铁云转身上下打量了我和叶凝几眼说:“彪子现在还在京城吧,他怎么样了?” 我如实把马彪子的近况跟范前辈讲了一遍。 范铁云感慨说:“委屈他了,告诉他,我在英国给他留了一个小城堡,他要是愿意的话,就过去搁那儿住住。不愿意的话,就让律师把它给卖了。别看那房子破,值不少钱呢。” 我怔了一下说:“好的,我一定转告马叔。” 范铁云:“你来这儿见我的事儿,没跟他讲吧。” 我说:“没有。” 范铁云:“不讲就对了,不能随便拉人掺合这个局子。进来了,可能转眼功夫一条命就没了。好好的,活蹦乱跳的人,一晃过几十年不容易。就这么一下子死了,多不值当啊。咱们不同。咱们身上都修到这个地步了,死也好,活也罢。小伙子我想你应该能想明白,这生生死死的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吧。” 我说:“明白。我都明白。不瞒前辈说,其实我和道侣叶凝,我们之前已经死过一回了。” 范铁云:“这样更好。死过,就把这东西看淡了,心里也明白,这生死是怎么回事儿了。既然这样,我也不跟你俩拐弯抹角了。” “多年前我去过一个地方,那会儿我还什么都不是呢,仅是身受了师门传下来的一路八极拳,一个两仪桩。成天的就站桩,练拳,功夫不说多高,但在武道 上。也是马马虎虎,叫出来,别人也称一声范师父那样的小人物吧。” “那会大概是一九七二年吧,咱们跟东洋建交了。那阵儿怎么回事儿不太清楚,反正跟东洋挺好的。记得当初,家家户户电视好像还不是很多呢。但里面天天演的都是什么东洋的血疑呀,女排呀什么的电视剧。反正一打开电视,出现最多的就是那边的电视。私底下的交流呢,也是很多,很多。” “七五年吧,我记得好像是七五年,东洋那边来了一伙科学家,要考察咱们的青藏高原。咱们很热情地招待了,过后也同意让那帮人去了。但当时有一个军区的朋友就找到我和另外两个人。” “他跟我说,他不放心这一拨人,担心他们去那地方搞什么鬼,于是就让我们随团陪同一起考察。” “路上发生了很多事,鬼鬼神神儿,打打杀杀的,一路九死一生总算到了那个地方。结果进去了一瞧,东洋人露了真面目了。” “原来二战快结束的时候,东洋人不是跟小胡子是盟友嘛,小胡子临死前,就让人把他派去藏地收集的一些资料交给了东洋人。” “时隔这么多年,那伙东洋人想利用小胡子的东西,重新实现当年小胡子的一些野心和想法儿。这能不能实现,我也不是大仙,我不知道。我就觉得不能遂了他们的心意。所以当时我就跟和两个兄弟在那地方跟东洋人动手了。” “痛快!打的很痛快,但东洋人也不是虚的,我的两个朋友,全都折里头了。我也受了很重的伤。但还好,那伙东洋人让我灭里边儿了。” “当时对外的说法是,考察队遇到了极罕见的雪崩,然后不幸全都遇难了。” 范铁云继续说:“我出来的时候,身上有伤,然后就离开了上海老家,辗转去了陕x铜x,在那儿找个小村子落脚 ,闲呆了半年后,收了马彪子,还有附近的几个孩子做弟子。” “对了,听说,我有个姓祁的小弟子,那小子让你杀了?” 范铁云扭头冷眼看我。 我坦然:“杀了,一掌拍死的。 ” 范铁云:“杀的好!当时听说这事儿,我还挺来气,后来我托人一番打听,知道详情。我也就不气了。没办法,我回不去,彪子又下不去那手。那小子依着身上有点本事就干坏事,这没人治他不行。行了,你不用往心里去,我心里边那个坎已经过去了。” 范铁云挥了一下手。 我长松了口气,刚才我还念叨这事儿呢,眼下前辈说出来,心里悬的石头也就放下来了。 范铁云:“你听我接着跟你讲,在那小村子教了没几年拳后,这不知怎么地呀,呼的一下子,气功就热上了。” “我现在一想,还都纳闷呢,你说老祖宗那些东西是那么容易学上身的吗?你学过功夫你知道 ,扒层皮,才能勉强有个基础,断过一身的骨,才算是入了门。死了一次,那才叫真正把功夫练上身。” “有了这些,功夫上了身,打下基础。还得去读古书,别的不说,四书五经你得知道那里面讲的都是什么意思。然后接上古人那个气场。接下来,才能一步步的去接触什么气功。” “当时就那些个什么气功大师,什么这个大能,那个大仙儿的,他们哪个有这本事?不能说一杆子都打死说他们全是假的,我看呐,一百个大师里边能有两个有真本事就不错了。” “那会儿闹腾的呀,全国上下乌烟瘴气的,变戏法的,跑江湖卖艺的,以前搁老京城天桥玩杂耍的,都跑出来说自个儿是大师了,呸!” 范前辈骂了一声说:“折腾的不像样子,一团乱。所以几个武林中的朋友,就找到了我,还有小奎,我们大伙一起成立了一个工作组。这过程中,还有个事儿,就是秦岭,小奎他应该是跟你说过了吧。我搁那儿弄回来一个大铜钟。” “我弄那东西,是想借那上面的功法,来把当年去西藏时身上落下的一个隐伤给医好了。正好小奎知道这事儿,我就让他跟我一起来练那东西。” “没想到哇!” 范前辈感慨万千地对着窗外长舒了一口气说:“那铜钟录的哪是什么普通健身的气功心法呀,那是接引九天之上无尽玄力的法门呐。” “玄力,古人有意思啊,毕竟,咱们这一代是智人,没办法把上一代真人的东西给讲清楚。所以,就说了一个玄力。” “小奎练出门道 了,可他也惹祸了,招人陷害,老婆死了,他一怒之下去了东洋,后来听说回来,你跟着一起把那事儿给化了,这就行了。” 范前辈说:“我这边呢,出来参加工作组,见了很多的人。就有人把我盯上了,完了多亏老应啊,这道长手段高,在里边迂回周旋,让我避了一次又一次的杀劫。后来老应也扛不住了。为怕牵扯更多人,也是为了我那一脉传下来的人,彪子,还有几个不争气的家伙能活下去,他就指点了我假死这么一条路来走。” 范前辈摇了下头说:“这些人呐,为的还是藏地的事,想让我带他们重走一回。除外,还有秦岭那个铜钟的事儿。你说我,我能答应吗?不能!可不应,他们就要起事儿。起事儿,就得死人。” “谁家没老没小,谁长这么大轻松过来的?人是能随便死的吗?不能!” “所以,我就躲出来了。可没想到,这么多年,事儿又出来了。当时我都想,干脆死了得了。战龙找到我时,我真打算给自个儿了结,枪都买好了,砰一下,打中脑袋,人立马就没。” “要说战龙是好样儿的,他给我劝回来了。心里这个坎也翻过来喽。” “你呢,今天来了,咱们爷们儿什么话不说,也不提什么辈分了,今儿起,咱们三就是一条龙!一条中华的龙,杀!杀出一个干干净净的江湖出来。” 我看着范前辈的目光,我知道 羽尘道长说的高术江湖的这一劫,从这一时刻起才算真正开始。 各路人马,江湖中潜藏的,露过功夫,没露过功夫的,都将一一现身。 就好像封神榜里面描述的场景一样。 谁都会在这个节骨眼,亮一把相现一回身,从而为将来争取一个地位。 而这个亮相现身的根本推动力又不是本人,那是老天,这个大大的天,安排的这一劫。仿佛八十年代初老天安排华夏人经历一场荒唐的气功闹剧一样。现在,一场隐于俗世之下的大杀劫开始了。 范前辈讲过之前那些事的来龙去脉之后,他又把这些年在海外的大概经历描述了一遍。大意就是,有几个老华商非常的器重他。得闲,也听他讲一讲道,古书里的东西。后来,范前辈又帮着一个英国人摆脱了几道所谓的阴灵纠缠,这就让他赚了第一笔的钱。前辈把这钱拿出去,给一个华商做投资。十几年下来,他坐拥了很大一笔财富,跟着又用这钱买 了一个拍卖的古城堡。范前辈就坐了那城堡的主人。 不过对外前辈很低调,逢人只说是有人请他来看护这个城堡,从不公开宣示他城堡主人的身份。 现在前辈心意以决,要回国来应这场大杀劫。 至于那处城堡,还有其余的财产,他早就委托律师转交到马彪子名下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律师就会去找马彪子,把后续的一些手续全都办理妥当。 述过了这些陈年的往事之后,在胜战龙的安排下,我们一起用了一顿饭,吃过饭,七时多,这地方的家政服务人员又安排我们去了几个不同的浴室,更衣,沐浴。 洗过了身体,我,叶凝,范前辈三人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就跟胜战龙告别,出去上了我开来的那辆沃尔沃,我做驾驶,叶凝在副驾,开车直接驶离了这个大大的院落。 到门口的时候,范前辈说,停下车。 我过去一脚刹车踩停后,前辈落下车窗对外喊了一句说:“小李子,刘战,你们两个王八羔子,你给我听好了!有什么恩怨,咱们一对一的来,别牵扯其他人,还有,这是大街,是别人家门口,有胆是个爷们儿,开车跟上,咱们找个地方干一场。” 喊完了这句话,范前辈稳稳一坐说:“开车,走!” 我把车开动,身后果然只有一辆面包车跟过来了。 就这样,我在前开路,身后边的面包车跟,我们走出郊野,进入荒野,然后又一直朝国内的边境方向开去,一直到了凌晨二时许,四周已经全是高耸的大山了,附近几十公里,一道人烟都没有。 这时,范前辈指了一下前面说,搁那片空地把车停了。 我打舵,拐下公路,跑了六五分钟,调了个头停在了空地上。 我们三人下车的时候,身后车上的人也下来了。 对方显然很守规矩,来的就是两个人。 李明阳,还有一人,我虽然没见过,他是我知道 ,他就是刘战。 刘战是一个身体很壮,但个子不高的小老头儿。他跟李明阳下车后,范前辈冷笑了一声说:“刘战,当年你玩硬气功,愣说是刀枪不入。然后,你跟人合伙一起设局用戏法的手段骗人家军区的人,你要教咱们战士刀枪不入的法子。你要让战士学你的咒,我去你妈的!” “多亏上边的人英明,一下就给你戳穿了。你脸挂不住,你就混工作组里来了,完了你们还一起合伙坑小奎,你呀你,我真不知怎么说你了。” 刘战这时哈哈大笑说:“老范呐,此一时彼一时,当年就那么回事儿吧,反正大伙都骗,就一起跟着逗呗,那谁,他妈的一个变戏法的,不也逗来汽车,房子了吗?他们玩儿,我凭什么不能玩儿?” “没错,当年我那两下子确实拿不出手,不过现在不同了。”刘战冷森说:“我也是出去才知道 ,真东西都在海外呢。多亏出去了,这么多年,走了四方,我刘某不是当年的硬气功了。” 范前辈:“行不行,一会过过手再说。那个,怎么个打法儿呀,你们一起来打我,还是怎么打呀?” 李明阳这时盯着我说:“姓范的,我跟这小子有仇,你别插手,我先收拾了他,再提我们的事儿。” 范前辈看我一眼:“能抗住吗?” 我冷冷:“扛不住,就不来了。” 李明阳啊! 他突然吼了一嗓子,然后一跺脚 ,轰!就是这么一下,他肚子那里猛劲一缩的同时,他就朝我冲上来了。 我这时注意到,他的功夫很特别。他一缩肚子,全身一下子就缩成一团了。那些筋呐,骨骼呀,关节等等组织全都紧缩一了一起。 并且,不仅是身体外在的这些组织在缩,他整个人的气场,外来的那道天地之气,也跟着一起在缩。 李明阳已经有了合外神的法子,并且,他这个法子跟我还有一些不太一样。我的合法是正统的道 家的法子,是通过伏食的方式,以头顶三尺神灵为桥来合九天之力。李明阳没有用到那个,他是直接用身体来借用四周存在的那个气场。 这样一来他身上的气息就杂了,有阳灵,有阴灵,有自然万物之气势,也有他本身练的那个力。 而他把这些东西都给弄过来后,他再使劲的挤,压,将其弄成一个比针尖还要小无数倍无限缩小的一个点。 缩到一个极小的点,然后再引爆,让它炸开。 这样获取来的力量,将非常,非常的可怕。 不仅力量,还有速度。 啊哈! 我朝天吼了一嗓子,轰!浩荡的劲流从三尺外的桥上,一下子就灌入到了我的体内。然后一跺脚 ,唰! 我一拳打过去的同时,李明阳身体嗖的一下拧过来,同时又一拳打来了。 这个闪避的动作让我明白李明阳这一手功夫的关键是什么了,就是一口气,一股劲。我只要挫了他一下,他这股劲就聚不稳了。 同样的道理,他要是找到机会,给我来那么一下,那爆发的力量也是相当,相当的可怕。 眨眼的功夫,我和李明阳在地上仿佛两个陀螺般,用一种极快的速度不知闪避了多少次。我看着这个身法快到匪夷所思的家伙,我告诉自已,我不想这么玩儿。 我想到了周师父,想到周师父那一身废去的功夫,还有多年的辛苦全都付之东流了以后,我一咬牙,哈! 一声吼后,三尺之上的虚空,一番震荡间, 我脑子里忽然就闪现了一条青木颜色的巨龙外加一只通体色彩斑斓的大老虎。 这情况有些超乎我的意料,真的是这样,绝对是超乎我的意料。 可事实上,我真的是接上了之前养在金刚果里的两个小动物精气神儿。可据我所知,这两个小动物是金刚果碎裂了之后,就让齐前辈给接管去了。它怎么能在我的身上呢? 要说它们出现,也应该是齐前辈交过来才对,它们怎么能从九天之上,呼的一下遁到头顶三尺的桥上,然后又随劲流一头融入到我的身体里呢? 疑问一闪即逝。转眼过后,我发现自已成了一个球。 一个大大的球形生物。 这又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变成球儿了?念头稍闪,转尔我发现我的身体比方才更加的灵活了。 原因很简单,我成球儿了嘛。此外,那道 从头顶灌输下来的力量也可以留在这个球里面了。 事实上这个时候,我没有了身体的感觉。 也就是说,我不是一个人,我没有胳膊,腿儿,脑袋,肩,膝盖,这些统统都没有。 我就是一个球形的生命体,我眼中看到的,也是出体时看到的那种三百六十度,完全无死角的空间。 我看着这一切,这一刹那,我终于明白,我成了。 什么东西成了? 人元丹成了。 两个小动物扑入到我的身体后,它们就消失不见了,它们不再是独立的存在,而是跟我完全的融合了。 而我,虽然有着一副人类的身体,但我却成了一个球儿。 在成球儿了之后,感知又一层层的降临,然后从皮,到肉,到骨骼,再到筋膜,人脏,我完全走了这样一个过程后,又从内脏返回到细微,最终我停留在了血液这一环节,我证不下去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我有了一个球形的思维,然后我能感知到自已身体里的体液,再往下,细胞,等等一切精细的结构,我目前还无法证出来。 可这已经足够了。 唰!来上助弟。 我探出手,用一种我无法理解的速度,事实上,我感觉胳膊,腿儿根本没有动,只是我的意识在动。 我动了一下意识,手指就搭在了李明阳的手腕上,我错步,近身,抬另一只手的肘,挡了他挥来把一拳后,砰嗡! 我的肩头撞到了李明阳的胸口,李明阳,啊! 一声吼的同时,他要将一身的劲力爆开,而这时,我已经抬起了我的手掌。 叭!喀嚓! 就是这一掌,一下就拍下中了李明阳的脑袋,然后我看也不看,直接一收手,唰的一立冷冷盯着李明阳说:“当年你怎么对周师父,今天我十倍拿回来了。你记住了,我是周师父的弟子,今天,我替他在你身上讨回一个公道了。” 说完,我转身。 身后,李明阳全身骨骼喀喀一阵的脆响。 他碎了! 我一掌闭了他的头顶气机,他引进来的外力无处释放,最终在体内一番的乱撞,直接就将他身体撞成了一堆的肉泥。 就是这么简单。 李明阳,对周师父下手的五人中的第一个仇人,他死了。 我亲手干掉的。 当听到身后那堆碎肉,扑通一声软软倒在地上的时候,我抬起头,正好看到范前辈跟那个刘战动起了手。 很快! 真的是很快,就是那么一下,范前辈冲过去一记的顶肘。 轰! 地面仿佛驶过了一辆重型的大坦克,并且还是高速行驶。然后刘战啊!一声大吼中,他抬了两臂,要以身体的功夫抗。 可他太弱了,他的功夫仅有李明阳的三分之二。 范前辈就是一下子。 砰嗡! 轰! 刘战两腿直接没入到了坚硬的地面,一直没到膝盖。然后,尘埃激荡中,范铁云前辈抖了一下衣服对我说:“上车,走人!” 第六百五十一章 寻找马戏团里的‘岩先生’ 范前辈展示的手段瞬间就给我震住了,什么叫老前辈,什么叫真正练家子。我想这些全都不用语言解释了,发生一切就是最好的说明。 叶凝好像有点没回过来神儿一样,她呆呆看着四周的一切。等到我过去拉她手的时候,她这才感慨万千地说了一句,强,太强,太强了。 我朝叶凝一笑,拉她手上了车后,早就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范前辈对叶凝说:’这世上打人就是这样,无论什么法子,甭管是用工具,还是使拳脚,又或是玩兵器,要么不打,要么动起手来打了,就尽全力,喀嚓给他一下子。这一下子,轻重心里得有数。是该给他打服,还是直接一下子打死,求的是出手就有这个结果,心里头丝毫不能含糊。稍有一点的含糊,这机会就得让对方抓过去,然后一下子给你弄趴下了。” “这就是练家子打架!” 范前辈稳稳当当喝了一口水后,他转头跟我说:“小伙子,你功夫是不错,但对敌时候的这股子狠劲,还是不到家呀,拳脚什么的,还是很不到位。要是换了我打李明阳,顶多两下,就两下,可你倒好,你还跟他绕了那么半天。” 我听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事实的确这样。我面对李明阳的时候,心里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怯意。这一怯,手脚就受困,跟着各方面都好像施展不出来似的。要不是后面…… 我刚想到这儿,范铁云说话了:“成了人元丹不容易,但咱们练武的,出了这个人元丹,直至后面的什么天元,地元丹,证出来之后,那真的是一路的虎狼,一路的凶险。咱不比那些打坐,走周天功的人呐,人家可以稳稳当当最后证出一个仙位出来。咱们呢。唉,甭提了。开车,走吧!” 我把车子开动,拐上公路后,正要奔边境线的方向开,不想范前辈却说眼下不急着回国,他要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 说着话,他翻出了一张地图,对着上面的地方一指,示意我朝那儿开。 这是一张俄罗x的地图,好在上面有英文,我对照地图,看了车上的导航,锁定方向后,发现还有六百多公里远呢。 行了,慢慢的走吧,天知道老爷子要去见什么人,不过即然他说是重要的人,那就一定是重要的……扔序乐划。 行走途中范前辈又教了我武道中一个关键的‘打’字。 功夫漂亮的,动作复杂的那个叫舞术,是根本不能用于实战的东西。真正的功夫,就是力量和速度的结合体。在力量,速度的基础上,务求变化越少越好。因为,变化一多就复杂,一复杂,就慢,慢了就挨打。 怎么把力量和速度做到一个统一,答案很简单,就是要突出一个霸气,即这一拳打出去,它必需把人放倒,没有但是,可但是,又或者其它一些变化。 这人必需倒,没有第二个理由。 只有这样,才是一个真正合格的武者,而不是舞者。 范前辈在这期间,他跟我讲了抗战时候,一些民间的游击队打鬼子,那里面有练家子出身的,提了刀片子上去耍了一个刀花就砍,结果让鬼子一刺刀给捅死了。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 范前辈说,他师父那时候负责在山西领一伙抗战力量对付鬼子。然后他师父教的法子最简单不过了。 刀就是三招,砍,撩,抹。 多余一点花招都没有,出手就要人命,一点复杂的试探等等一切全无。 随后范前辈又谈到现代高术在国内的没落情况,前辈话很简单,太平盛世,这东西压根就不应该存在。 还有道术之类的东西,前辈的意思是,能少存在,就少存在,因为不合时宜。 范前辈说了,我们目前所处的一个时代叫做智人时代。我们这个人种,称之为智人。而在我们之前,还有一个真人时代,那会儿的人种叫真人。真人之前,又是神人的时期,那时人种也跟现代有很大的不同。 人种的形成取决于地球当下环境和整个星际空间中的宇宙环境。 宇宙那个太远了,先不说,就说地球环境吧。古时候地球上的氧气含量可是比现代要充足的多的多。然后再往远古时候论,恐龙那个年代,地球上的氧气含量更高。 现在地球的氧含量跟古时候没法比了,所以我们练东西,习这个,修那个,所取得的功效真的非常有限。 这个时代,是智人的工具时代。 谁发明,制造,生产,销售的工具最好,最时尚,谁就是这个时代的牛x人物。 而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掌握了高术的这些人,只能说是一小撮的边缘人了。 老天爷不会让这一小撮人死绝,但同样这小撮人永远上不了台面,永远不会被官方公开承认。 叶凝听到这儿,她想了一下说:“那前辈,这样的人,什么时候能露脸呀。” 范前辈看着车窗外说:“等吧,等到有一天,大伙认为使用工具是一件很可耻,很丢面子的事儿的时候,高术就真正上了台面了。不过,到那个时候,就好像现在几乎人人会用手机一样,也就没啥稀罕的了。” 前辈说的是真理。 如果全世界人都能飞,那人在空中飞,又算是个啥稀奇事儿呢? 听了这样一席话后,我把心里泛起的滋味细细一品,不由得欣然一笑。 就这样,我们没有马上回国,而是在范前辈的指挥下,沿着俄罗x境内的公路,来回的曲折奔行。 这段时间,我发现范前辈真的是一个非常博学的人。四书五经就不说了,那里边随便一句话,他都能讲出据体的出处和意思。 除外,老爷子在英伦的时候,经常去那些个图书馆里头泡,他在图书馆见到了很多的藏书。有中国古代的失踪文献,也有欧洲古时的很多著作。 老爷子跟我说,他当年去了英伦,头件事就是让当地华商给他找了一个英语老师。 他苦学了三年,终于能流利地书写和阅读英语的东西了。 我听了这话,不由得对老爷子佩服不已。 两天后,我们到了老爷子说的那个目标地点,结果围着城市来回绕了一圈后。老爷子说,不在这里。然后我又开车离开,前往下一个地点。 反反复复,跑了五天,第六天的时候,在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城市的郊外,当我看一个支起来的大大的马戏团篷子的时候,老爷子对我说:“我们今晚过来,去这个戏班子里找人。” 进城的路上,范前辈告诉我,国外环境跟国内不一样,国内的高人喜欢在山里头隐居,选择用一种避世的方法来生存。又或是做一些有钱人的门客,时不时的在背后替对方出一些主意,借此来获取一个良性的生存空间。 老外跟国内不一样,老外的高人和奇人异士一般都隐在马戏团里,跟着马戏团天南海北的走,然后把自已身上的本事当戏法儿变给别人看。 反过来,国内现在很多人是把戏法当真本事,忽悠给别人看。 范前辈最后也没说要去找什么人,我直接在城里找了家洒店,顺利入住后,傍晚三人一起用了晚餐,等到十点多的时候,范前辈告诉我可以出发了。 驱车用了半个多小时,我们来到白天看见的那个马戏蓬子外面。 篷子很大,占地面积差不多有三个篮球场。到的时候,演出已经结束了,大批的人正陆续朝外走着。 范前辈领我和叶凝穿过人群,绕到了马戏篷子的后头,在一排的房车,货车前,他停下了脚步。 这时很多化了奇形怪状妆容的人正围着一辆房车吃东西。眼见范前辈来了,一个身材高挑的红发妞儿走到近前给老爷子扔了一下媚眼后,她嘀咕了一句俄语。 老爷子直接用地道的英伦腔回答了她。 “我听不懂你的话,但是我知道,你们一定能听懂我的话。我到这里来的意思很明确。我要见岩先生,你现在就带我去见他。” 岩先生? 高挑大白妞儿一听这名字,她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跟着她扭头朝身后人喊了一串的俄语。呼的一下,好像一团风般,一个身高足有两米的大猛汉直奔老爷子就冲来了。 我见状往前一抢,伸手立掌一下就挡在这猛汉的胸口上了。 猛汉啊! 他吼了一声后,挥起大拳头对着我的脑袋,身子骨就砸上了。我收紧了皮肤,由着他砸,反正那劲透不到我的身体里边。 这时叶凝见我挨打了,她抢身就要冲上来。 我慢慢转了下头,示意她先不要动。与此同时,老爷子对那个高个大白妞儿说话了:“我再说一遍,我要见岩先生,我给你五秒考虑的时间,五秒后你如果不能正面回复我的问题,我会把里夷为平地。一,二……” 数到三的时候,大白妞儿说话了:“你就是岩先生在英国认识的中国朋友?” 老爷子:“四……” 大白妞儿:“好,我带你去,不过岩先生最近一段时间脾气不好,你如果跟他打过交道,你应该了解,他的坏脾气爆发的是个什么样子。” 范前辈这时停止倒数,他负了手,对大白妞儿说:“带路。” 我吐了一下放人的劲,然后那大猛汉好像一只小鸡似的,呼……飞起后,扑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三分钟后,大白妞儿跟一个满脸胡子的洋人一起开着一辆破旧的皮卡车领着我们离开了这个马戏篷子。 我一边盯着前面的车,一边换着挡位,期间我看了眼坐在副驾的范前辈,我问了一句:“前辈,岩先生是什么人?” 范老爷子:“一个可怜人。他之前是一个军人,诺贝尔事件中,他受了很重的辐射,那会儿他马上就要死了。可是他的孩子,老婆,父母还没有人养。不久后,有人找到了他,说是如果他愿意捐献这副身体的话,他的家人将得到一笔数额很可观的现金。” “他听了没有任何犹豫一口就把事儿答应下来了,然后,他跟了那人去了一家军方医院,在医院里,他接受了为期三个月的注射。” “那伙人给他身体里面注射是一种基因类的药物,当然,那个时候基因技术很不完善。一切都处在试验,摸索的过程中。所以需要他这样的志愿者,把身体捐出来,供人研究那些技术上的成就。” “那人原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医学试验,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注射到他体内的基因来自于一个不属于地球上的物种。” 范前辈讲到这儿,他冷笑了一下说:“冷战时期,史大林的追随者们在西伯利亚永久冻土带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东西。史大林的接班人对这个非常的重视,因为如果把这些东西研究清楚,他就可以打造出一支地球上最强悍的军队。” “可他们太高估自已了,真的太高估了,那根本不是人脑子能研究的东西。” 范前辈指了一下脑子说。 “人脑子想问题,思考问题,有人脑子的方法。不是人造的东西,永远没办法用人脑子复原出来。所以,那伙人就提取了非人的基因,想要把这个岩先生给改造一下,然后让他来学习那种非人的思维方式。” 叶凝这时问前辈:“那他们成功了吗?” 范前辈:“要是成功,第三次世界大战早就开打了。你想想,那时的技术落后,科学家也是一群让人给洗了脑子的疯子。就这些人聚到一块,他们能研究成功吗?试验的结果,就是失败,而失败的结果就是!” “地球上多了一个怪物。” 范老爷子喝了一口水后又补允说:“对怪物来说,唯一生存下去的方式就是找到一个马戏团,然后让人像参观动物一样参观,时不时的再露几手怪怪的技能,以此来赚几个糊口的钱。” 叶凝听到这儿,她感慨说:“真的是可怜,这样的人,太可怜了。” 老爷子:“没办法,疯狂的年代,疯狂的人,咦,怎么前面那车停了?” 我这时一脚刹车,也把车停住,随之抬头间,就见前面那辆车不知为何停了。 叶凝:“什么情况,要不要下去看看?” 不容我回答,老爷子说:“这个岩先生,看来是让人盯上了。还有,他手底下的人,把他给卖了,等着吧,我们不用动,会有人来找我们的。” 果然,大概五分钟后,我们后边超上来一辆小货车,车到近处停下来的同时,前面那辆皮卡里的大白妞儿跟那个一脸大胡子的猛汉,在手里各拿了一把锯短了枪管子的双筒猎枪,拧着胯,一步一晃地奔我们过来了。 范前辈这时捏了下手中的矿泉水瓶子喃喃说:“这伙人一定不知道咱们是什么人,他们一定以为咱们跟马戏班子里的那些奇人异士一样,无非有点小本事罢了。” 说完,前辈拧头看了眼我和叶凝说:“这次,你俩谁来?” 叶凝把头发扎起,伸手推了车门说:“我来!” 第六百五十二章 老前辈讲拳和叶凝的身手 在叶凝下车的同时,我伸手驾驶室的门给打开了,范前辈看我一眼说:“怎么你不放心?”我扫了眼停在公路对面的那个货车说:“我是不放心那边。” 老爷子点了下后又说:“那里面有个活物,那活物身上附了一个人,那个人就坐在那辆车的副驾位置。你担心那里面的活物冲出来伤到你的小道侣吧。” 我怔了一下说:“您什么都知道了?” 老爷子:“八极里边有一招叫膝肘合击的功夫。这门功夫的关隘你记一下,一是起身的时机,这个时机你得等到对方一拳打出到一半的时候,你才能起身,起身这么一跳,假装是要起一个踹的腿,但你这个腿不要吃劲,它是虚的,关隘都在后脚上,后脚发力,往地上打一股劲,身子跃起来后,这个时候要弯一下身子。” “身子弯下去,他的拳就够不着你,这个时候你先前踹出来的腿,要向后抽。抽一下后,两个大胯跟着再一错,你直接用这个膝来顶他的胸口。” “他肯定要防,屈了两臂一防后。就抬起肘来,把肘尖朝下,迎头砸下去。” 范前辈比划了一下跟我说。 我一怔,转头看他说:“前辈,你这不是泰拳的打法吗?” 范前辈摇头一笑:“屁个泰拳呢,就行他泰拳用膝,用肘,咱们武术就不用了吗?我实话告诉你,不光八极里头,搁别的拳术当中,贴身短打,肘,膝用的频率也是拳头的十倍以上。” “不光是拳,肘。膝,还有肩打。胯靠,背贴,另外还有头锤!这些个法子,全是咱们武术的基本功,总结下来,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能打人。” “至于什么泰拳,就那两下子吧,发力什么的,照八极比差远远的了。它有的咱们全都有,它没有的,咱们比它多出来几十倍。” 范前辈跟我讲解古老八极拳的同时,叶凝已经跟那一男一女两人动手打一起去了。看来叶凝是得了前辈真传。她下手非常的快,砰砰!基本就是两下子,一男一女就全倒地上了去了。 几乎在放倒了这两人的同时,公路另一侧的货车里传出了一记沉重的嘶吼音。 范老爷子轻描淡写地看了我一眼说:“八极的功夫,都出在肘上,膝上,眼么前这个机会,你看清楚了,这一记肘膝合击是怎么打出来的。” 范前辈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他人已经冲出了车外。速度很快,并且冲出来后,他没有从车头绕到公路对面,他直接在车门那里做了一个后背翻。 唰的一下,范前辈如一道风般朝对方掠过去的瞬间,轰!那辆货车后边的小货箱碎了。一头体形极度剽悍的大白熊嗷的吼了一嗓子后,直接我们这辆车就扑过来了。 范铁云这时还在半空,他见白熊扑来,凌空一扭腰,脚探出来在地上一点的同时,他的膝盖就朝白熊的胸口撞去了。 大白熊身上附了一道人的灵魂,所以它就具备了人的思维能力。眼着范铁云凌空一记膝顶,它呼的一下抬起大爪子就来了一记横扫。可惜它落空了,因为这根本就是一记可虚可实的招,有空门它就是实的,没有空门它就是虚招儿。是以范前辈的脚向下一蹬的同时,身体朝上猛地一仰 ,屈肘,将肘尖向下,砰嗡的一下,直接命中大白熊的脑袋。 噗的一记闷响中,大白熊的脑袋炸开了。 这手段,太爆了。 范前辈一肘轰死了大白熊,脚尖又在地上轻轻的一点,唰,待他待到了车门旁边时,车里直接就扔出来了一枚军绿色的小手雷。 叭! 老爷子凌空一记鞭手给那玩意儿抽回去后,转瞬他朝叶凝吼了一嗓子趴下。 可是,他不有趴,这老爷子直接后退了数步,站在地上猛地一吼,哈! 呼的一下。 他身上腾起了一道气流。 我曾经在宗奎身上见到过类似的气流状力量,但那时的宗奎没办法跟现在的老爷子比。眼么前老爷子召下来的这道 气流,仿佛有形,有质的水流,沿头顶三尺的那处虚空之桥,直接就灌输到了他的身上。 轰! 驾驶室里响起了一阵沉闷的爆炸音。 我下意识地低了一下头,然后一块破碎的弹片撞碎了后排座的车玻璃,直接飞到了车里。 稍许,爆炸结束,还好没什么人受伤。 但是…… 就在我打算下车看看叶凝那边的情况时,我听到了两记低低的吼叫。 不对,那两个人有问题。 我脑子里这么一闪,伸手直接将车门打开,然后我一拧身,唰! 当我来到车外面的时候,正好看到刚才让叶凝放倒的两个人居然又爬起来了,他们用一种类似兽爬的方式,两手落地,好像两条野狼似的,围着叶凝不停的嘶吼。 恰在此时,范前辈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来了。 “西方的狼人,吸血鬼文化很流行。狼人其实就是让野狼附体了的倒霉鬼,什么身上长毛,嘴巴变长那纯是瞎扯蛋。西方人生魂刚猛 ,一般小来小去的动物灵附不上去。可一旦附上去,那就不是一般动物,发起狂来,能爆发超越自身十几倍的力量。” “还有吸血鬼,那个根本就是一种病!起因是罗马尼亚那地方的一个史前病毒。人感染那种病毒之后,就变的啫食铁元素和红细胞,正好,鲜血里面存在这两种物质。至于说,吸了血人能变的多厉害,这个我没见过,但绝对没电影儿里拍的那么吓人,整的好像神仙的似的。哼!” 范前辈哼了一声后,他扬声对叶凝说:“野兽凶猛 ,你是个女孩儿,力扛的话……” 话刚说到这儿,就听叶凝极不服气地喊了一嗓子:“女孩儿怎么了,女孩儿打不过就跑吗?好,你不凶猛吗?来!” 呼! 叶凝直奔那个四肢落地的男人就冲过去了。 我趁这功夫起身看了一眼范前辈说:“前辈,你怎么懂的这么多?” 范铁云笑了下:“每个民族,国家和地区都有属于自已的神话和一些奇奇怪怪的事,现象。我在英伦闲着也是闲着,除了练拳,修功夫,就是弄了个工作室见天儿的研究这东西。其实也没啥大不了的,一些现象戳破了,就是那么回事儿罢了。”扔乐场亡。 言谈间,我闪了一下身,扭头看叶凝,然后我发现叶凝的功夫稍有一点变化。 多的不说,她身上的杀气比之从前强了至少数倍。 这是其一,其二叶凝真正把太极锤法的劲道给融合到拳招里去了。 那个一脸大胡子的家伙,刚扑到她近前,叶凝原地就拧了一下身,可不要小看这个拧身,那腰肢的柔软程度,完全不逊于玩柔术的软妹子。唰,就是这么一拧,她身体像面条似的原地一旋的同时,再稍一用劲,这一刹那,太极的刚性就出来了。 拧错之间,她全身的骨骼,肌肉,关节,一切身体组织都扭曲到了一个极限。在这种极限的状态下,她再一发力。 这道刚猛的劲势先是拖着叶凝的身体用肘撞开了那个猛汉的胳膊,末了叶凝一拳正好印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猛汉身体一个趔趄,肩膀那里喀吧一声脆响,里面的骨头就碎了。 刚好这个节骨眼,大白妞儿跟一头母狼似的,嗷的叫了一声后,就朝叶凝扑来。 叶凝一矮身,拿了一个腰身极低的马步,跟着后腿一发力,人唰的一下遁到大白妹身体下方后,她拧了身体,出拳对头顶一撞。 砰嗡! 一声炸响中,大白妹子直接就软软的瘫地上了。 放倒了这个白妞儿,身后肩膀受伤的猛汉又嗷一声吼朝叶凝扑来。 叶凝这时背着后者,她直接向后一倒,玩了一个漂亮的铁板桥后,又把两手朝空上一探,手掌正正好好就抓住了那猛汉的脑袋。 然后叶凝没客气,原地把步子一拧。 喀! 劲由脚 到腿,再到腰,胯,手臂,跟着传入猛汉的脑袋后,他的脖子就好像齿轮一般,直接就转动了两圈。 恰好此时,叶凝也完成了身体的翻转,从而用马步的姿势站到了地面上。 大猛汉的身体凌空抽转了两圈,末了,叶凝探头对准他的后脑,砰! 一下搞定! 范前辈看到这儿,他对叶凝吼一嗓子:“好!这太极拳打的,这都玩出神韵了,有劲,有气,有柔,有刚!好!漂亮。” 叶凝微微一笑,对范前辈一抱拳说;“多谢前辈夸奖。” 范铁云点了下头后,他移了数步,走到那个白妹子身边,伸手按到了对方的对顶上。 三秒后,他松开手掌说:“走,我知道 岩先生在哪儿。” 我立马上车,打开车门坐进去后,我对范铁云:“怎么人死了,还能搜魂的吗?” 范铁云:“这种让人打死的人,他们死的不甘心,更何况,他们身上还有灵附着,一时半会儿一身的记忆根本散不干尽,所以抓住这个节骨眼,就能找到我们想知道的线索。你开车一直往前走吧,大概过十五公里,有一条下公路的土路,拐上土路,再跑二十公里,就差不多到地方了。” 我把车调了一个头,最后看了一眼地面上的这几个人。当车子驶离事发区域的时候,我对范铁云说:“这些人怎么办?有人看到了会不会有麻烦?” 范铁云:“俄罗x也有一些组织,放心吧,就算是有人看到,报警什么的,一样也查不到我们头上。毕竟,这死的不是普通人,也绝非街上的混混。他们没命了,隐藏在暗处的势力会给官方一个说法儿的。要不然,揪着往下查,两边都会很为难。” 讲过这个范前辈又补充说:“但这是在俄罗x,在这里这样行,你要换了英伦,法兰西,你要是这么做的话,那边的警察可不惯这个。” 一路往前走,我也听了一路范前辈讲的高术江湖。 期间,他就提到了陈正的那个摊子。他说陈正这人野心很大,别人都明白现在高术江湖是怎么回事儿,然后想着一起把恩怨解决了,让这一劫过去就得了。 可陈正不这么想,他在想利用这劫,做那个封神的姜子牙。陈正想让这些人撕杀,到最后,他再想办法出来,接管这个大大的高术江湖摊子。 我听到这儿,心说陈正还跟我有一个三年之约呢。于是我就告诉范前辈我和陈正这间的这个约定。 范前辈冷笑说:“陈正若是君子,他定会赴约,可他不是君子,他是一个小人。小人自然有小人的手段,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已脸上贴金。然后又会将一盆盆的脏水扣在别人身上。此外,小人的手段也是穷尽其能,你看着吧,这陈正,他绝不会像你想像的那样儿,过来跟你正大光明的打一场的。” “那小子,阴毒的很,我在英伦,研究他,我整整研究了三个月……” 范前辈凝视窗外,喃喃地说着。 我挪过头,一边专心开车,一边在心里想。陈正,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希望你能像个男人似的,好好的跟我打一场拳! 车很快就下了公路,驶上土路后,跑了二十六公里。然后范前辈把头探出车窗外一番查看。末了他伸手指了一条山谷说:“是那儿,咱们下车,顺那山谷进去。” 在老爷子的指挥下,我和叶凝跳下车,沿山谷往里走了将近一千多米。这时走在最前面的范前辈说到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这里的两侧都是陡削的岩壁,且这岩壁高度非常吓人,目测至少将近有两百多米高。 范老爷子到这地方,他背了一个手仰 头对着一侧岩壁吼了一嗓子说:“出来,出来,岩先生,你快出来!” 两秒后,人没出来,呼的一下,一块重达四五十斤的大石头从上面砸下来了。 范前辈一闪身,他仰头骂了一串的英语后,又扬声高吼了一嗓子:“你出来!你看看我是谁,你再扔石头。” 我负手朝上望去,只见岩壁六十多米高的地方有一个小洞,此时从洞口就探出了一颗脑袋,这脑袋一探出来,瞬间给我惊了一下。 这不是那蜡壳人吗? 他怎么? 我又仔细一瞅,发现这个蜡壳不一样,我见过的蜡壳人,表面那层皮肤没有什么颜色,可是他拥有的却是一层发黑的墨绿色。 “天呐,原来是你,范,你这个中国的神仙,你总算是出现了。” 蜡壳人嘀咕了一句话,范前辈哈哈一笑说:“岩先生,那样东西研究的怎么样,你能不能握住它呀?” 上面的蜡壳人用低沉的声音说:“根本就不行,那东西完全无法匹配我的基因,我握住不它,我没办法帮你解开它上面的秘密。” 范前辈这时微微一笑说:“好,既然你解不开,今天就把它交给我吧。” 第六百五十三章 金陵古城,再遇一对姐妹 蜡壳人低低用英语说了一声:“好吧,不过我感觉这东西对你好像也没什么大用。” 眼下蜡壳人话虽是这么说,但上头还是顺下来了一个绳子,然后绳子一头还拴住了一个长条状好像箱子似的东西。 我眼看着绳子把那东西一点点的顺下来,然后范前辈走过去解开绳子。将一个长度一米多,宽约四十公分的厚重木头箱子夹在了胳膊底下。 “你不下来了吗?”范前辈仰头问那个腊壳人。 后者回答说:“我不下去了,就这么住在这里,我感觉很好。” 范前辈又说:“那个马戏团呢?你还回去吗?” 蜡壳人:“不回去了,他们已经背叛了我,我不想见到他们。” 范前辈:“那你多保重啊,有时间,我要是能活下来,我再过来看看你。” 蜡壳人:“无所谓了,你多保重吧,再见,来自中国的神仙。” 范前辈:“再见我的朋友。” 说完前辈把东西掂了掂转身跟我说:“咱们走吧。” 叶凝抬头看了看上面,她小声对范前辈说:’这人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不下来呢。’ 范铁云一边往回走,一边跟我和叶凝说:“你也不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这个样子。你让他去哪里。以前在马戏团的时候,他还能跟那些人在一起相处。现在因为这么一个破东西,唉,马戏团他也去不了喽。” 我扫了一眼箱子。没问前辈那里面究竟有什么。而是问他:“头陀会章玉山的手下好像也有不少这样蜡壳状的人,他们……” 范铁云听到这儿,他回手一指说:“那个是祖宗,是这世面蜡壳模样儿人的祖宗。他是第一个,在他以后,这不老毛子解体了嘛。一些研究资料,还有标本什么的,就让西方人给搞过去了。” “至于章玉山,他是从哪儿弄来的我不清楚,反正这个是祖宗,后面那些全都是模仿。” 说话间我们一步步回到车上后,我把车子发动,范前辈坐在副驾将那个木头箱子给打开了。我扭头看了一眼。箱子里有一个大大的皮口袋,范前辈将袋子口上的绑绳解开后。他将袋子口凑到我面前。 我扫了一眼,里面装的居然全是一些三角形的铁块儿。一个个的,只有核桃那么大。 “这是什么东西?” 范前辈将袋子口收好,装到木箱里后说:“西藏那个地方,下边有扇门,这个就是门钥匙。” 我一怔:“这玩意儿是钥匙?” 范前辈摇了摇头说:“反正我跟你说,你也不太懂,有一天呐,你要是去了那个地方,看看那些雕像,壁画,你就明白了。这东西,怎么说叫。它需要人用一股劲把它们吸附到手臂上,在这个过程中。这东西还得按一定的规律排列正确,最终再把手臂伸进那个大大的钥匙孔里,只有这样才能把门打开。” “当年我去了那个地方,走的时候,没拿什么值钱东西,就把这钥匙给拿走了。” “对了,你不说,有人去盗我的墓吗?” 范前辈看了我一眼。 我说:“是啊。” 范前辈:“那是陈正,他不知搁哪儿听说我手上有这么一个东西。我死了后,他就一直琢磨这事儿,然后他安排了人去偷摸的挖我的坟。你看看,这陈正的手段,厉害吧。从外表看不出来吧。” 陈正隐藏的确实是够深,如果不是最后那一刻他向我痛下杀手,我真无法理解,那么一位一身光环的前辈,背地里做的竟然全都是见不得人的龌鹾事。 人不可貌相啊,真的是不可貌相。 思忖间,范前辈告诉我,这三角形的金属块儿很奇怪,好像根本不受劲力的控制,以他手上现有的功夫,都没办法将这玩意儿聚到手臂上。 直至有一次,岩先生的马戏团去英伦乡下演出。当时有几个英伦的小流氓想要调戏岩先生马戏团里的妹子。 范前辈正好在场,他就稍微出了一下手,在众人不知情的前提下,把那几个小流氓教训了一下。 范前辈原以为没人看到这一幕,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岩先生看到了。 岩先生演出的时候都会戴着面具,然后用斗篷把身体挡的严严实实。他跟范前辈打过招呼后,两人就找了个地方喝了一杯。 了解到这人也有一身奇异功夫后,范前辈借酒吧就摸出了一个三角块儿,让他看看能不能吸附到手臂上。结果,岩先生成功了。 范前辈当时还只是惊讶,不久后他跟这岩先生越来越熟,直至了解对方身世后,他索性把这一袋子东西都交给了对方,让他自已慢慢摸索,看最终能否把这个钥匙给拼出来。 就这么一直到范前辈离开英伦前,岩先生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有人盯上他了,范前辈知道出事了,所以这才和胜大哥一起借道俄罗x把放在岩先生手里的东西给拿回来。 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些。 我听过经过之后,又问范前辈回国内要不要去京城看看马叔。 范铁云闻言他摇了摇头:“小伙子,你跟彪子在一起这么久,你还不知道他那人的心吗?他要是知道我回来办事,来应这一场大杀劫。我就算杀了他,他的魂儿也得一路跟过来护着我。把事情告诉了他,等于是给他心里添堵啊。” 我长叹口气,静了心,又仔细想了想,发现范前辈说的确实是那么回事儿。 马叔啊马叔,几十年你都等了,也不差这么一天喽。扔乐庄扛。 我在心里默默说着,又问范铁云这次要去哪儿。 范前辈直接回答:“南x!” 范前辈:“两件事,第一件事,我要找一个多年没见过面的朋友。那人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但这人很关键,我怕他让姓曾的给杀了。” 我说:“姓曾的,是那个曾禹吗?” 范前辈:“对,就是他。他手上还握着很重要的一件事,这次回国,他就是为这事儿来的,顺便,再把我给解决了。曾禹知道我要找那朋友,所以他肯定在南x等我呢。” “另外……“ 范前辈扫了我一眼说:“我那个洋人徒弟,说你们这几个国内后起之秀中,有一个在南x玩八极的,他姓骆,对吗?” 我说:“对!” “你这朋友啊,这次恐怕会有危险喽,骆家在这一局中很关键,他们家,还有一个人,按辈分算的话,你那个朋友得管他叫八爷。” “骆八爷天生了一对奇眼,这一对奇眼,曾禹也想要。所以啊,你们得跟我过去,到南x把骆家人还有我那朋友守好了。” “还有这个曾禹。” 范前辈转身一脸郑重地对我说:“人身,天元,人元,地元三丹,是修行的重中之重。你和我都只证出来了一个人元丹,可那曾禹,他身上证出了两个丹,第二个是什么,我还不知道,只是听说他证出两道金丹了。” 讲到最后,范前辈感慨说:“小心为上,自求多福吧,争取不死,咱们爷们儿一起把这场大劫给磨过去。我先睡会儿了,你慢点开吧。” 范前辈把脑袋后座椅上一靠,这就沉沉睡去了。 老爷子心大,一下子就睡着了,我和叶凝这心里却长草喽。小楼这刚当爹,怎么又摊上这事儿了呢。并且听起来,好像跟他们骆家还有很复杂的关系。 小楼曾说过,骆家祖上在民国的时候,曾经同许多练家子一起成立过一个会。 后来战争爆发,这个会渐渐就没了。 这是其一,其二这个骆八爷,我倒是听小楼说过一句,他说他那八爷是个怪胎,怪的不能再怪的人了。 对此小楼举过一个例子,他说十六岁那年,他见过八爷一面。 八爷当时住在精神病医院里,他是和父母一起去探望的。八爷见了他,咧嘴一笑,张口就问人要笔。小楼父母就从医院护士手中借了纸笔给他。 八爷把笔拿手里,他先是画了一棵大树,后来又画了一个漂亮的女子,跟着又画了一个和尚,然后画了商人,书生,道士,武将,临到最后,他画了小楼的样子。而在那个样子的后面,他则画了一个手持大剑,宛如天神一般的人。 家里人没跟小楼说什么。 但小楼却把这些记下来,后来他到寺中修心性的时候,有一次一不小心入定。跟着他在定中看到了八爷画的那些图。 事后,小楼才知道 ,八爷画的全是他的前世。 这就是小楼的骆八爷,一个宛如仙儿一样,但却住在精神病医院里的高人。 我和叶凝知道 小楼那边危险,当下决定不再睡觉。然后我们两个人轮流开这辆车。 就这么一直开着,开到了边境后,又把车弃在路边,然后用影姐给我们的手机同她取得了联系。 影姐的动作很快,没用一天功夫,她就派过来了一辆车接我们。 几人身上各式证件都一应俱全,一路顺利过了海关后,我跟影姐把那边的情况稍微做了个交待。紧跟着,又一起去机场,订了三张飞南x的票,又把那一箱子东西办了托运。这就嗖的一下,从乌市飞去了南x。 到机场下了飞机,范前辈取过托运的行李后,他直接就跟我们告辞了。他说,他要先去找那个朋友,顺便领略一下千年古城的韵味。回头等时机合适,他会主动来找我和叶凝的。临分别前,我把我自已和叶凝的手机号留给了前辈,又帮他打了一辆车后。我目送其离开,直接就把电话打到小楼手机上了。 “怎么样,孩子挺好吧。” 小楼声音低沉:“孩子很好,已经让燕雪带去西北她娘家那里了。” 我说:“有事了吗?” 小楼:“有事,有人上门,试拳来了。” 我说:“答应没有?” 小楼目前还没有。 “不要答应,现在这帮人已经没什么江湖道 义可言了,等我,我马上去你家找你。” 通过电话,我打了辆车这就和叶凝一起去了小楼位于南x郊区的一处独门独院的房子。 到了地方后,我刚下车,小楼就打开铁门从后头跑出来了。 一见到我,小楼说:“你们去哪儿了?” 叶凝:“这里不是说话地方,走咱们进屋聊。” 进到房间,小楼已经给我和叶凝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席间,我把去俄罗x的经过,还有在内蒙沙漠遇到的事,大概跟小楼讲了一遍。 小楼听过,先是为顾惜情的未来担了一下心。末了他又兴奋地搓手问我范前辈住在哪里。 我告诉小楼,先不用急着找范铁云,先讲讲他的事儿吧。 小楼喝了口茶,这就把他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事情也没有多复杂,就是一批当年南x国术馆的弟子,领着他们在海外收的弟子回来了。 小楼和父亲知道消息后,特意把骆家,还有南x练家子聚起来,跟那伙人一起吃了一个饭。 饭吃的挺好,大家相处的也很融洽。 就是吃完了饭后,来的那伙人提议跟南x现存的这些人试一场拳。 说的也都挺好听的,意思是很多年不回来了,这冷不丁一回来,想跟家里人过过手,找一下真正功夫的味道。 小楼毕竟跟我和叶凝见识过海外这些人的手段。 他知道这件事很可能没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于是他就央求父亲联络了几个老辈分的人,先把这个事儿给搁置了。 搁置的意思就是,既不同意打,也没说就一定不打。 随后小楼把燕雪和孩子送走。 妻儿走了后,他开始和家人一起商量,怎么跟那伙人来打。 我听了整个过程,又和叶凝,小楼商量了一下。 我们觉得,这伙人目前的意图不明确,所以一直还不能以兵相迎。只能是先接触,接触了之后,了解对方有什么意图了,再想办法下手。 说过了这个,我又问小楼,他八爷目前在什么地方。 小楼说,八爷目前住在江阴老家那里。 我想了下说:“走,去江阴,把八爷接过来。” 小楼怔了一下:“这事儿,跟八爷没什么关系呀。” 我说:“听我的吧,现在是没有关系,等你知道有关系可就晚了。” 小楼一听这话,他急忙起身,换了一身衣服后,拿了车钥匙就出来开着他爸的那辆奥迪,准备直接去江阴接八爷。 我和叶凝习惯性地走出门口到外面去等。 叶凝刚走出来,她眯眼扫了下四周,转身就跟我说:“仁子,那车不对劲呐。” 我说:“哪个车?” 叶凝:“你看那个宝马七系,刚开始我们来的时候,它车头朝着我们,这会儿,我们要走了,你看它车头又朝着另一个方向了。而且,它停在路边哪儿也不去,咦,你看,车窗子摇上了。” 叶凝拿手一指。 我顺叶凝手指方向扫了一眼,这一扫不要紧,我立马从车里感知到了一对熟悉的气息。 “走,过去看看。” 我拉着叶凝穿过马路就走到了宝马车边上。 车窗子现在仍旧关死死的,还是不敢落下来。我伸手轻轻敲了一下贴着防晒膜的车窗玻璃,然后冷冷地对着里边人说:“这怎么回国了,不跟我打招呼不说,见面还不敢认了呢?” 话音一落,车玻璃落下了。 然后车内就出现了一对双胞胎姐妹的精致面容。 易秋容,易秋水! 这对姐妹花,她们怎么来到南x了呢? 第六百五十四章 车上的小暗器 易家姐妹这时用一种你怎么也在这里,这世界好小的尴尬表情盯着我反复看了看后,她俩抬手跟叶凝打上了招呼:“嗨,美女,” 叶凝也回了一声:“嗨美女。” 三位美女以前在美利坚的时候。也就是我跟陈正真正决定敌对关系的那一局中,她们曾经见过。 叶凝初始对易家姐妹的评价是’心机婊’。 后来她知道易家姐妹这么多年一直坚持做慈善后,叶凝把评价给改成了妖精。 没办法,按叶凝话说,在美利坚那几年我身边儿没什么异性,就这对姐妹花陪我一起经历的大风大浪最多了。然后人家又是姐妹花,双胞胎。又这么漂亮。 所以,她对易家姐妹采取的态度就是四个字严防死守。 眼下见过面,我转身向后打量了一眼发现小楼正跟一个坐在车里的人打招呼。听语气,那人像是他们家的一个什么亲戚。 我没多看,只扫了一眼,就把目光挪回扔在易家姐妹身上,从头看到脚后,我沉声说:“易秋容,这回国干什么来了。” 易秋容心虚地看我一眼,马上将目光挪到叶凝身上:“哇,妹妹衣服好漂亮啊,这是什么牌子的,哇,好像意大利时装节刚发布的款式呢。” 叶凝听了这话,她拢了一下头发说:“淘宝!265包邮!” 易秋容一脸尴尬。 我盯着易秋容说:“你们姐妹俩难得回国一次。现今个儿,你们回来了,又搞的这么神秘,还开车在人家门口盯梢。说吧,我给你们五秒时间,你也知道 。我是个很粗鲁,很不礼貌,行事手段很野蛮的人。现在开始倒计时五,四……” “关仁你听我说,其实我们就是偶然路过这样子。”易家水睁着一对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三,二……” 易秋容:“好吧,我说了,我们在美利坚接了一个单。雇主很神秘,我们也不清楚他是谁,可他出手很大方,他直接就给我们户头打了一笔很高的订金。然后他要一个人死掉。” 我说:“要谁死掉?哪一个?” 易秋容伸手小心翼翼指了下我身后的骆小楼说:“就是他。骆小楼。” 说完,她仰起头来看我说:“你认识她吗?” 我笑了笑:“那是我兄弟,出生入死 的兄弟。” 易秋容打了个哆嗦。 我没说什么,只是朝易秋容笑了笑,然后一招手,领上叶凝就离开了这对姐妹花的宝马车。” 过马路的间隙,叶凝问我:“这姐妹俩胆子够大的了,她俩敢独自一人跑来国内杀小楼。” 我摇头说:“姐妹俩的手段你还不清楚吗?倒不一定要她们出手伤人,但这个人死的时候,她们肯定会在现场。知道徐长天吗?” 叶凝:“知道 。” 我说:“他就是这姐妹俩接的一笔买卖,最后那人死在我手里了。” 叶凝:“这么看的话,好像真有人要收小楼的命了。可小楼没招谁,没惹谁,这是什么人跟他过不去。” 我说:“不要小看了小楼,他有大造化。他可能会接上一个很罕见的气运,从而获取不菲的成就。不过眼下看,显然有人想要夺走小楼的气运。” 叶凝:“气运也能夺吗?” 我笑了下说:“气运这东西,是最不好说的一个玩意儿,它来了摆在那儿,要争取才能把气动接到自已的身上。机会,永远留给有准备的人。” 叶凝点头间隙,我俩已经来到了马路对面。 这时小楼对我说了一声:“对面什么人呐。” 我笑了下说:“巧的很,正好有一两从美利坚回来的朋友路过这里,她们停车等人功夫,让我遇到了。” 小楼听了一笑,跟着介绍他身边的一个中年人说:“这是我六叔。” 我抬头瞬间就看到了一个身材不是很高的白净中年人,他见到我,马上伸手过来说:“你好,你好。” 我伸出手,跟他的手握了一下。 小楼说:“六叔学的是中医,后又去东洋留的学,上次美纪子的事情,多亏了有六叔帮忙,要不然我就就得在那边蹲号子了。” 六叔这时朝我笑了笑说:“免贵姓骆,单名一个山字。你们都是小楼的朋友,到南x来了,随便玩儿,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让小楼给我打招呼就行。” 我点了下头只说谢谢。 骆山:“还没问你贵姓?” 我说:“我姓关,单名一个仁字。” “关仁……噢,你就是关仁呐,小楼经常跟我提起你,今天见面,果然不凡,不凡呐,一表人才,真的是一表人才。” 接下来,叶凝又跟骆山介绍了一下他自已。 这都一一见过了后,骆山说他还有事,就先进到家门里去了。 我看了身后的宝马。 易家姐妹这时已经走了,转过身我对小楼说:“你家亲戚挺多呀,这个六叔……” 小楼:“噢,他是我三爷家的,三爷一共两个孩子,然后,我管他叫六叔,还有一个叫姑姑。“我恍然,点头之余,心里对这个骆山产生了一丝的怀疑。 小楼的家庭环境跟我和叶凝都不一样,他是那种非常传统的中国式大家庭。 祖上,小楼爷爷那辈儿,就有八个兄弟。 然后到了小楼父亲这一辈,兄弟们就更多了。小楼父亲那一辈的叔叔们经常一起来往,并且有着错综复杂的生意往来关系。最后到小楼这一辈,他们这些年轻人,反倒是不怎么来往了。 按小楼话说,这也不是不认亲,就是父亲那一辈人的关系太复杂了。 经济上的纠纷,还有拳术上的东西,乃至互相之间的那个争。 他从小耳渲目染,看到这一切,他说他真的是够了,够够的了。 小楼家的情况,我可以理解,事实上这种中国式的大家庭有很多。然后在大家庭中产生的那种复杂的矛盾也很多。 这个,或许可以称之为中国式家庭吧。 不管怎样,我还是希望小楼跟他的兄弟姐妹们好好把这个关系处好。 至于说骆山,倒不是说他去过东洋,我就对他生疑。每年去东洋的人多了,也不能一杆子打死,说他们全都是坏人。 骆山让我生疑的关键,是他听到关仁两个字时的反应,那种突然间的惊愕和复杂的心理活动很有问题。 可骆山身上没功夫呀。 他这人…… 思忖间,我坐在副驾问了小楼一嘴:“六叔孩子在什么地方啊?” 小楼:“噢,他叫骆小夏,后来他给自已改名叫骆笑天。” 噗…… 身后叶凝把一口水给喷了。 我拧头狠狠瞪了叶凝一眼。 叶凝忙拿了纸巾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口水呛到了。” 小楼笑了下说:“凝子你不用掩饰,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骆小夏他改名的时候,家里不止一人骂过他。可是他不听劝,硬生生求人把名字改了。然后他就叫骆笑天。他……” 小楼犹豫了一下说:“爷爷的意思,这一脉只收一个传衣钵的人。然后,你知道 练八极很费钱的。一开始家里没太多积蓄。然后……爷爷说,让叔叔们拿钱。” “唉!这里面很不愉快。六叔说,要是他儿子学的话,他就拿钱。其它的叔叔,只有我几个亲叔,他们给掏了一些。可那会儿,那点钱也不好做什么。我爸一急之下,就把家里的门市卖了。” “然后六叔把骆笑天送去了xx武校,他在那儿学了几年后,又找人拜了少林一个僧人做师父,学了五年的拳,后来又去了东洋。在那学了极真流的空手道 。前几年打过k1,不过用的是东洋人的名字。” “因为你知道,k1很多东西,你要用国人名字的话,你很难打到最后的,会有各种各样的阻力。因为那毕竟是商业性质的比赛。” “然后骆笑天,他取了一个很好的名次。六叔为这事儿,专门回家来大摆宴席。当时我没在场,六叔问我去哪儿了,我爸说我跟宗奎学拳去了。六叔他就很生气。” “这几年听我爸说,六叔一直给骆笑天找师父,去了很多地方。拜过很多的师,东洋的,国内的,湾湾的,香港的都有。” “唉,六叔就是这样的人,总是想要跟我爸比一下,总是……” 骆小楼摇了摇头,说到这儿,有些话他也说不下去了。 我听了亦是沉思不语。 骆小夏,这名字多好啊,跟小楼一样,如果按照这个名字,然后依命格发展的话,这会是一个很不错,很有成就的青年人。 可是,他让他爸给害了。 这世上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去习武,都适合去研究功夫,转尔投入所谓的高术江湖。真不是什么人都适合。 武是好,但对很多人来说,健身足够了。没有必要,去往深了去学。尤其现代这个社会环境更是如此。 南x到江阴要走几百公里的路,我们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是下午的三点多钟了。要去江阴从小楼家这儿走的话,几乎得穿越大半个南x城。所以,出城的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 跑了三百公里左右,已经快八点了,小楼正好走到一个高速出口,然后他说下高速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东西再走。 于是我们下来随便找了一家饭店,进入点了几样菜后,正在吃的过程中,突然,我感觉外面好像有什么人惦记上我们的车了。 就是心里泛起了一丝这种奇怪的感觉,我下意识抬头朝窗外看了一眼。 唰的一下很快,一道人影从车畔一闪而过。 饭店里人很多,并且门口那里也有探头,所以我没冲出去,追上那人问他究竟是干什么的。只是匆匆把饭吃完后,叶凝过去吧台那儿把帐结了,我和小楼走出门口,转眼小楼要去开车门的时候,我挥手示意他先别动。 我弯下腰,在四个车轮子那里来回的看了又看。最后,我在后边左车轮的内侧摸到了一个东西。一个用钉爪狠狠抓到车轮胎内侧边缘的一个火柴盒大小的物事。 这东西伸入到轮胎内侧的一层橡胶层当中,在不刺破轮胎的前提下,它紧紧地依附在上面了。我用力一拉,一下给这东西扯下来。我放到眼前一打量,这时叶凝说了一句:“爆破器。” 小楼一听,抢过来,就要扔。 我没有让他扔,而是反复打量了两眼。 这小玩意儿不大,类似火柴盒的大小,它上面有一个小小led红灯,正在一闪,一闪地晃着。侧面还支出来了一个小小的天线。 我晃了晃,感觉里面东西挺沉的。 对方的用意很明显,只要等下我们上了高速,然后对方就会选择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中,把这东西遥控引爆了。 这玩意儿只要一炸,轮胎瞬间就爆掉,高速公路车子在疾速行驶的前提下爆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当然,仅仅爆胎肯定是不够的,我们是有身手的小高人,这伙人想要置我于死地的话,肯定会安排一辆车在后面跟着。来以长技。 爆胎,后车大马力,高速撞上来。 就是一瞬间的事,砰的一下,我们困在狭小的车厢内,手脚无法施展,其最终的结果,将十分可怕。 而事后若查起这件事的话,完全可以用一场临时的交通意外来结案。 此人用心之毒,计谋之狠,这已经不再是普通的练家子手段了,这是赤果果的暗杀。 叶凝这时盯着我说:“会不会是那对姐妹干的?” 我摇了一下头说:“给她们一千,一万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在我身上干这事儿。这事情,让我想一想……” 我思来忖去,感觉有一个人非常的可疑。 这人跟我没有见过,但他肯定视我为死敌。他是谁?他的名字叫鱼择江! 鱼择江是顾小哥那一脉流到东洋里的高人,他三个儿子,过来国内伤到顾小哥后,上了一条邮轮,最终又让我弄死在东洋海域的一个小岛上。 鱼择江死了三个儿子,他绝后了,这个仇可谓是比天还要大。 我一直没遇到他,不是他不想报仇,而是时机不适合,因为我从海上回来,跟着就去了内蒙,然后一路又杀到了俄罗x。 他想报仇,他也找不到我。 可今天,发前发生的事,让我知道 ,鱼择江已经来到了南x。并且,六叔极有可能跟这个鱼择江认识,且不仅是认识,没准两人关系还很好呢。 想到这儿我说:“走!先上高速。” 我们回到了车里,车子徐徐启动,我则在车里找了一个螺丝刀,然后一咬牙,就把这玩意儿给撬开了。 那盒子里,果然装了拇指盖大上的一团黄色胶状物质,确定了这东西的用途,眼瞅快上高速了,我让小楼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下来。然后将这玩意儿,放到一块石头上,末了,叶凝拿了一块石头对着它一砸。 砰的一声响。 声音不是很大,比二踢脚的动静还要小一声。 然后一股火烟蹿起,这玩意儿就此废了。 搞定了这个小暗器后,我上车对小楼说:“等下上高速,我们要小心。” 小楼说:“他是谁?是要杀我们吗?” 我说:“这伙人是朝我来的呀,朝我来的!” 第六百五十五章 恶人脑中的东西和小楼的八爷 我见小楼还是不大明白,就把这里面的具体情况,还有一番番的来历,经过,详细跟小楼讲了一遍。小楼听了过程。他问我这个鱼择江怎么会知道 ,我来了南x,且还要一起去江阴接他八爷。 我笑了下说,这里面肯定有精通奇门的高人。那些人会推算,会排奇门遁甲的九宫盘,他们一定是排了奇门,知道 我要去江阴。所以就一路跟踪,找到这里后,他们寻到一个机会下手来害咱们。 小楼噢了一声,好像不太相信这个。这时我没往’那个’方向去指引。都是一家人。我希望这一切不是六叔引发的,我希望六叔没有从中做那个牵桥搭线的人。 希望,希望如此吧。 天彻底黑下来了,我们拐上了高速,跑了一个多小时后,叶凝在后边碰了我肩膀一下说:“你看后头有辆大货,一直跟着咱们。” 我说:“不是吧,这么敏感?” 叶凝:“不是,再说了,女人直觉,天生的无敌技能,你就信我一回。这大货我感觉有问题。” 我听了叶凝话,侧身朝倒后镜看了一眼,车屁股后头果然跟着一个挂了集装箱的大货车。 车子外表看没有什么问题,可只要稍微仔细投过去一缕感知。就会发现,这车很猛 ,势头极猛 。速度也猛 ,总之不是一个好模好样儿的开法儿。 我扫了眼前头,发现这个时间前边竟然没什么车了。 于是我对小楼说:“踩油门,把这大车拉开一段距离。” 小楼按我说的做了,车速很快升上去,转眼飙到了一百七十公里的时候,我对小楼说:“减速,停下来。” 在跟范前辈接触之后,我从前辈那里学到了一门技能,这门技能就是冷静分析,主动出击。很多事情不要在出了之后。再选择出手,那样的话,会牵连许多的无辜人受伤害。 所以,我一确定这大货车有问题,马上拉开距离,跟着停了车后,我让小楼,叶凝全下车,这样人不在车里,他们撞车也没什么用。跟着我大摇大摆,直奔那辆开过来的货车,一路逆行着迎过去了。 走了不到两分钟,大货车出现了。 我站在距离它将近八百米远的地方,停路边,朝货车摆了一下手。 一次又一次的挥手。 货车显然懵了。 因为这一切都没有按照计划中发生的事来发生。所以,我猜他们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估计车里人做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临到最后,车还是停了下来。 我走过去。 货车驾驶室探出一个脑袋:“找死啊!这是高速公路。” 我跃起,叭! 一掌拍中他脑门,人坐在车里一阵哆嗦,转眼就闭过气去了。 坐在副驾的人一见这架势,一伸手,手中赫然就出现了一把枪,我一个纵身,先把驾驶室的人往下一压,跟着抬手握了他的枪管子用了一个掀法,猛地向上一掀。枪转眼到我手了,我一调转枪头的功夫,唰! 后排座亮起了一记刀光。 大货车,后排座是睡觉的这地方,这里边有个人,之前他躺在里头,身上盖了一块破旧的毯子。我进来后,看到他了,但我没直接对他动手,眼下我见刀光闪过,直接就用手里的枪一挡。 锵的一记轻响后。 他手中那把武士短刀就嵌入到枪管子里了。 劲,还是不行,这要换了个高手,枪管子就断了。 我砰! 一拐肘,肘尖直接撞到那人脑门上。 没用杀人的手法,用的全是制伏的手段。 我放倒了两个人,最后把目光落在副驾驶位子上,掏枪的那个人身上了。 “爆破器谁安的?” 我冷冷问他。 他嘴角一阵抽动。 我握了身边倒下去那人的手,我朝他举起了受伤的破枪。 “三个数。” “一,二……” “我安的。”拿枪这人低下了脑袋。 “谁让安的?” 对方一伸后排座,拿刀那人说:“他。” 我说:“把头低下去。” 对方一怔。 我没管那么多,伸手把手掌按在他头顶,我扫了一下。来以阵划。 末了我对他说:“以前你就因为伤害坐过五年的牢,这怎么还想再犯事儿?家里给你买车跑运输不容易的,好好干吧。别做犯法儿事了。” 对方一愣。 我又指了下让我一掌拍晕的驾驶员说:“好好对人家,你小子,不地道 啊,你跟他媳妇……” 我摇了摇头。 对面的伙计傻了,表情彻底傻了的样子。 我一笑间,把车后边那个拿刀的人揪着衣领给揪起来了。 这是个年轻的东洋人,他脸上的五官,气质,等等一切都说明了他是东洋人。 我扫了他一眼,又试了下鼻息,这人目前没死,只是让我撞成了轻微的脑震荡 。我拎着他,看了眼对面的人,我笑了笑说:“当这是个梦,还有,跟你兄弟的老婆断了吧,这事儿,要是不断,你早晚得露。” 说完,我提着这人闪身就下了车。 到外面,叶凝和小楼正在接应我。 眼看到我手里多了一个人,小楼迎上来,跟我一起架着这人说:“这人是谁?” 我说:“先回车里,回车里慢慢的审。” 转眼功夫,我们几个把这货押回到车里后,我让叶凝开车,然后我和小楼押着这人一起挤在了后排坐。 车子发动了之后,我先在这人身上来回的翻了翻。 末了,从他腿上找到一把刀,除外,他手臂那里一块做的极逼真的皮肤下面,竟还隐藏着一把没有刀把的锋利陶瓷刀。 检查完身上,我让小楼按住这人的两只手,又捏开对方的口腔我盯着对方的牙,反复看了又看后,我伸出手把他最后一个大牙捏住后用力的一拨。 牙到手里了,但是没有鲜血流下来,因为这根本就是一颗假牙,我又将牙轻轻的捏碎。一抹白色的粉末状物质,就从里面露了出来。 氰化物! 剧毒的氰化物,这些剂量足以在数秒内把这个大活人变成一副死尸。 小楼目睹这一切,他倒吸了口凉气说:“这些人,他们安的是什么心思啊。” 我摇头表示,我也不太清楚,然后我把手掌放到了这人脑门上。 结果,出乎我的意料。 我看不到任何的东西,我只看到了一个穿着破旧白衣服的女人坐在一张椅子上披头散发,用阴冷至邪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记得在之前跟死去的野村那伙接触时,我用搜魂的法子,也在他们脑子里见过这么一个女人。 她是谁我不清楚,但我知道 这女人用了一个什么法子来控制这些人。 这法子以前齐前辈跟我提过一嘴,当时我不太明白,后来跟羽尘道长接触之后,我才彻底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个就叫,地魂的归属。 再说的远一点,就叫信仰的力量。 正信的信仰,力量是非常强大的,因为大家都把地魂中有关不良情绪的东西消除了。随后在教义的指导下,结成了一条心。是以,往往很多持正信的人,说有了信仰后,命运等等很多方面都得到了改善,这绝不是迷信的说法。 怕的是邪信。 怕的是,主持这一切的人,那个领军人,这人只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信念。 正信,信的是信念,不是活生生的人。 人都是一念魔,一念道 。 包括我,还有羽尘道长,他自已也说了,没有最终解脱,脱出这个肉身之前,他也时时跟心中的魔较量着。 可我在这个年轻人脑子里见到的那个女人,她可不是这么想的。 她就是这些人的地魂,不仅是地魂,她还侵入到了这些人的生魂当中,是以,所有的记忆,等等一切,都握在了这个女人的手里。 一个成了精的东洋老妖婆 子。 我松开了手,我知道 从这年轻人,我收获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了。 所以,我让叶凝停车,然后把这年轻人扔在了高速公路的护栏外面,当然,他的刀,还有毒药什么的,都让我给没收了。 好歹是一条生命,可不能让他寻了短见。 经历了高速上的这一幕后,我分析鱼择江后面的东家,也是这个东洋老妖婆 子,只是他们之间是个什么关系,这一切还都不知道 。 另外,小楼面对的那一场比武,我估计这场比武会是一个突破口,搞不好,一些事情,通过比武就会炸出来。 接下来,一路平安。 到江阴时候,小楼指挥叶凝下高速时,他跟我说:“那个,见到八爷,你们,你们别笑话他啊。” 我一怔:“你八爷就是我和叶凝的八爷,我们见了他,怎么能笑话他呢。” 小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八爷,他,他跟个老小孩儿似的。之前闹过很多的笑话,家里人当他精神不好,给送到精神病院住了半年,可他根本没病,就是怎么说呢,有点,那个,逗 ,没个正形儿的。” 我听这话就笑了:“没正形好哇,就怕那些个假正经,端起脸来好像是个人,背地里干的全是见不得人的事儿。” 进到江阴后,小楼先打了电话,通知那边第二天再过去。然后我们在城里找家酒店住下后,第二天的清早,小楼开车绕过城市 ,就去了城市边上的一个城乡结合部。 江南的水乡别有一番的风味,尤其是这里的一些老房子,黑色的屋瓦衬着白色的屋墙,看在人眼中,真的是别有一番感觉。 车子驶过一条小石桥,沿街开了几分钟,拐到一个位于小河边儿上的院门前,小楼下车,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奶奶,奶奶,我来看八爷了。” 我和叶凝把街上买来了一些水果,菜,肉,等东西提好了,跟在小楼的身后等,不大一会儿,屋里扑腾一声响,然后小门吱嘎开启。 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小楼说的奶奶,而是一个骨灰级别的文玩大家。 这是一位看上去长的很有喜感的老人家,那样子,五官的气质,容貌虽不是多惊喜,却让人一看,就忍不住心里发乐。当然,这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老人家手上一样带满了各式各样的珠子。除了手上,他脖子上,居然还挂了一串…… 小楼这时说:“八爷好。” “楼楼来了,楼楼看我来了。楼楼,让八爷抱抱。” 楼楼? 我一听忍不住乐的同时,八爷跑过去,一把就给小楼搂在怀里了。 小楼表情尴尬之余,他提着八爷脖子上一串直径三公分,完全是用一种我不知道的石头做成的大珠串子说:“八爷,你怎么还带这个呀,这石头怪沉的,我给你的紫檀,你怎么不带呀。” “那个没意思,还是这个好,这个好,楼楼,他们是谁呀。” 八爷拉着小楼的手,指着我们问。 我和叶凝主动上前问好。 八爷:“关关,叶叶,你俩长的真好,来,快进院子里,奶奶给你们炖了老鸭汤呢。” 小楼一脸的尴尬。 叶凝却说:“哇,八爷真的好有爱呀,简直是太有爱了。” 小楼:“就是这样子,老小孩儿一样,唉,没办法。” 短短的相处,小楼认为他的八爷像个老小孩儿,没有个老者那种沉稳的样子,叶凝说八爷很有爱,可我却觉得八爷是个高手。 不仅是高手,他还是一个高人。 他身上有一道力量,这力量我曾经在端前辈身上见到过。 除外,他那串石头珠子上刻了许多我不认识的字儿,这些字儿,每一个都能召集一股子存在于天地间的正念。 那正念也就是所谓的正力,只是这正力很强,非一般人,无法修持,也无法压的住。 当下我往院子里走的时候,我小声问了下小楼:“兄弟,咱家八爷,早年有过啥特别的经历吗?” 小楼小声说:“当年他从医院出来,还是一个劲的疯,说要上天,说要入地的。后来,不知怎么,他竟独自一人跑去南x的xx寺了。在那里面,他住了能有小一年吧。出来后,虽说还是疯,但不喊上天入地的事儿了。” “小楼来啦,快,哎呀,这女孩儿,长的可真是漂亮。” 随着一个眉眼慈善的老奶奶从屋子里出来,小楼给我介绍说,这就是八奶奶,也是一个很好的长辈。 八奶和八爷两人这一脉没有后代,他们就是这样,老俩口相依为命一起在这个小镇子里生活。 这时跟奶奶见过后,我又往前走了一步,突然看到院子一角放垃圾的那个桶旁边堆了很多的食物,饼干,保健品,酒,烟,茶,等东西,这些东西满满的堆成了一个小山的模样儿,并且上面还落了不少的泥垢。 小楼这时也注意到了,他见状忙问奶奶:“奶奶,这是谁给送的东西呀,你们怎么全扔了呢。” 奶奶说:“哎,这不昨天上午嘛,来了一伙人,说要请你八爷出去旅游,你八爷正好不在家,跟后边院子里的人一起下棋呢。然后这人拿了很多的东西,他放下东西,说明来意后,他说过几天,他还会来。我见这人很有诚意,就把东西留下来了。” “可你八爷回来,他却说这些东西脏,然后他就给扔了。我寻思,这扔到河里,扔到外面,不就浪费东西嘛,就不让扔,他非要扔,这不,我俩还吵了一架。” 奶奶有些委屈地跟小楼说着。 小楼这时看了看我说:“仁子,谢谢你,这次谢谢你啊,多亏你,提前带我到这里。” 第六百五十六章 人元丹的用法儿 我对小楼说:“谢我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如果说要谢的话,还得是谢谢范铁云前辈。” 小楼感慨说:“范前辈那是我的偶像,你知道宗奎怎么说吗?” 我说:“宗前辈怎么讲的?” 小楼:“他说范前辈身上有上古刑天的那个精神。” 我听这话,先是一惊。末了仔细品味了一下,你别说,范老爷子身上真有那么一股子精气神。?小楼说:“刑天是我最佩服的上古战神了,所以,我很想看看,身上有刑天气质的人,他究竟是什么样子。” 说话功夫,奶奶叫我们过去洗手吃饭。 当下,我和小楼走进了屋子,先是一起洗了手,跟着和叶凝忙活着端菜,支桌子。 奶奶的手艺很好,做的老鸭汤非常的好喝。奶奶好像很喜欢叶凝,上桌直接就给叶凝夹了一个大大的鸭腿。 这顿饭,我吃的非常舒服。 饭菜可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八爷家的这个小楼里头。处处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馨祥和味道。 我们这些人都是刀口舔血的武者,按理说身上的戾气非常的重。可当我踏进小院儿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身上的戾气消失了。 唰的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取代的就是无尽的放松之感。 但也不是完全松懈。是松而不懈的那个感觉。 我相信这应该是八爷身上的力量了,也只有他,能够用这力量化去我们身上累积的一道道戾气。 吃过了饭,我们几个年轻人开始收拾桌子,又一起洗涮碗筷。 期间,我跟小楼说,这段时间就先在这里住下,那人不说他还要过来亲自拜访嘛。到时候,等他人来了,问清楚是谁,然后再想法子给解决了。 八爷和奶奶听说我们要住些日子,这给老俩口高兴的,奶奶解了围裙就要出去给我们买菜,我一边说不用。一边给叶凝一个眼色。后者会意,就闪身出去。不在一会功夫,叶凝又提了许多的菜回来了。 当下,叶凝在院子里跟奶奶一起摘菜。八爷领我和小楼一起去安排今晚我们睡的房间。 等都安排妥了,又都回到院子里,眼奶奶一起聊天干活,收拾屋子。 一直到这样,守到晚上,我们没让奶奶忙活,而是叶凝亲自下厨,我和小楼做帮手,给两位老人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吃过饭,又收拾利索了后,小楼从车里拿出来他在南x带来的茶叶。叶凝动手就着简单的茶具,给大家沏了一壶茶来喝。 我们没聊别的,基本只是聊着一些茶呀,书呀,还有珠子,文玩之类的东西。 守到九点多,我见时间不早,就和叶凝一起撤了桌,大家各自回房睡去了。 叶凝进屋儿,收拾干净后,她直接盘了腿在床上打坐。 我没跟她一起打坐,而是坐在屋子里翻阅一边柜子上的古旧杂志。 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旧杂志,我大概翻了翻后,突然我发现有一本杂志里面,有人在里面放了一个用竹子做的小书签。 这页纸上有一篇小说,小说的名字叫’’危险的频率’’,我一看马上让这小说内容给吸引了。为了不打扰叶凝打坐,我就拿了这本杂志,跑到了楼下,打开灯后,我就翻读了起来。 小说讲的是,建国后,一支军方的地质勘探小组负责在南x的地下查找前一任政府留下来的工事,还有弹药库等等设施。 结果小组找到南x鼓楼区狮子山的时候,他们发现了一个很隐秘的入口。那个入口显的很古老了,上面没有近代工程的痕迹。于是工作组的人员就询问当地的老人。 老人们讲的是这地方是古时候的楚王埋金点。他说南x之所以叫金陵指的就是楚王当年曾经在狮子山下埋过一批数目很庞大的黄金。 传说当年,楚王把越王打跑了之后,他领着部下巡视自已的疆土,当走到南x这个区域的时候。 楚王身边的方士就说这个地方王气太盛了。王气盛的话,这地方容易出大王。楚王一听这还了得呀,于是就征询身边一个大巫师的意见。 巫师一通的计算,他指点楚王在狮子山上挖一个大大的地下工事,然后把安排好的黄金埋进去。 工事的设计方法,还有理念,完全是按照陵墓的规格来制作。所以,这个也叫作葬金。 只有这么安排了之后,才能保证,南x这一片区域,再没有大王出现。 楚王听取了巫师的意见,就招了很多的工人安排这事儿。最后,在隆重的葬礼仪事中,楚王把一批黄金就埋葬在了狮子山的一处秘地。 由于南x这地方,按葬礼的规格埋了一批的黄金,所以这地方又称之为’’金陵’’。 然后一直到秦始皇的时候,方士又说南x这地方有龙脉。于是,嬴政大人就按照方士的意见,把这片区域所谓的龙脉给斩断了。 传说如此,老人们指着那个入口说,据说那里就是当年楚王埋金的一个洞穴。 工作组好奇,于是就钻了进去,可进入不到三米,他们笑了。这里面压根就是一个死胡同,洞穴尽头处是一片天然的岩石,根本没办法通入地去。此外,这个小洞里面到处充斥了人类的排泄物,于是工作组笑笑就走了。 小说接着讲,工作组里有一个叫乐乐的,从海外回来的女孩儿,她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她说她走进这个洞穴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组数字。 工作组当中的人,为此还取笑那个乐乐。 当晚,工作组在附近的村子里住了一晚上。可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他们发现乐乐失踪了。 小说里另一个主人公姓王。王大哥感觉是不是有敌特破坏,于是他开始了侦察。结果,村子里有人对王大哥说,他看到乐乐去了白天的那个楚王埋金点。 王大哥马上去那个地方调查。 当来到埋金点的洞穴时,王大哥用手电一晃,他发现岩壁上有人用烧焦的树枝写了一行字和一排很复杂的数字。 那一行字写的是,如果,找不到我,就是我去了那个地方。 王大哥很奇怪,他就拿了一个铅笔,所岩壁上的字,还有数字抄录了下来。在抄到最后的时候,王大哥突然看到岩石上有什么东西,他走近用手电一照,他看到了一块镶嵌入岩石内部的围巾。 这是一件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于是作者就开始巴啦,巴啦说了一通,用科学的角度分析一遍后,又穿插了一段王大哥初见这个乐乐时的情感描写。 然后,王大哥立志要掀开这件事的真相,于是他找到了南x的专家。刚好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一位从美利坚回来,支持我们国家建设的科学家。 科学家告诉王大哥,乐乐找到了一种改变物质形态的频率,在这种频率的影响下,人可以改变一些物质的基本物理态。 科学家就着那一组数字,他们开始研究上了。 最后这里面居然还涉及了一种所谓的高科技武器,还有敌特来破坏。最终,在科学家的努力下,注射了麻醉药品的王大哥,一步步走进了那个岩壁。 他找到了几乎快饿死的乐乐。 两人一起又从一个几乎不可能出来的出口,逃出了生天。 最后,王子公主终于在一起,过上了无产阶级革命战士的幸福生活。 我看着这篇小说,读过了之后,我被属于上个世纪的纯朴笔风给感染了,然后我稍微走了一下神,恰在这会儿,我听到一阵搓动大珠子的动静。 抬头间,我看到八爷手里搓了珠子,一脸笑容地走过来说:“关关,怎么不睡觉?年轻人,熬夜对身体不好的。” 我发现八爷手搓那个大珠子的时候,他的语气,态度,都跟白天不一样。白天时候,他真的就像一个孩子,一会儿看看这儿,一会儿看看那儿,然后还会自个儿玩点什么。可只要一搓珠子,他就像变了一个人。 我笑了下说:“习惯了。” 八爷走到近处,看了眼我手里的杂志。 我忙说:“在上面找到的,我,我睡不着,就翻着看了看 。这书挺有意思的,没想到,那个时候的人,居然就能想到共振了。还说的挺神秘,有意思,真的是有意思。” 八爷笑了下说:“孩子真好,懂这么多。” 他亲切抚了抚我的肩后又捻了珠子说:“书是个好东西。可有些正经的书,讲的,教的并不一定是正经的事。但有些闲书,野书,无趣的书里面,讲的却都是一些真知识。” 我一怔忙问八爷:“爷爷,那什么闲书里讲的真知识最多呢?” 八爷一笑说:“西游记。” 我微微惊了一下。 八爷摇头晃脑:“西游开篇,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哎呀呀,古人讲的好明白不过。可叹的是,这世人有几个把一本西游,当造化会元功来读呢?” 我微微呆了一下。 八爷朝我神秘一笑说:“你可还记得那显密圆通真妙诀。” 我说:“当然记得呀。” 八爷神秘一笑,还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奶奶在一个房间喊:“老头子,快,快点吃药了,吃了药,好睡觉,快吃药了。” 八爷:“好好,这就过去,这就过去了。” 说完,八爷朝我一笑说:“人丹成,倒五行,转阴阳,现真能。哈哈哈,妙,妙,妙啊!” 八爷高笑了几声。 这时我听奶奶嘟囔了一句:“这老头子,又没吃药,这又是没吃药啊,又闹疯病了,吓坏了这几个孩子,可怎么办。哼!” 我摇头暗自一笑,同时脑子里唰的一下闪过了一道 灵光,我想,我知道自已该怎么办了。 我已经可以控制脏腑了,入了化的人,就有了这能力。 到了现在,成就人元丹之后,我也切实能感受到脏腑的气机。 这种感受是什么样子呢?扔央沟圾。 简单讲,心脏就是一个发动机,一团火一样,在不停向外释放能量的发动机。它的跳动提供了基本的血压,让血液在一个合理的压强范围内,流经全身的每一个位置。而这时血液中,则包含了人身所需要每一种营养。 血液每流行一处脏腑,脏腑本身的机能就会起作用,然后或吸收血液中的营养,或排除过滤到血液中的有害物质,转尔通过汗液,大小便排出体外。 心脏是发动机,那么肾就是一个吸纳一阵液体物质的那么一个过滤器。 肺像是一个风箱,提供了体内这些化学元素和细胞物质交换的基本条件也就是氧气…… 颠倒五行! 意思就是将这些脏腑的气机加以颠倒。 当然,这里面有一个前提,前提就是,我必需修成一个人元丹。没有这个前提的话,我强行颠倒了,最后结果就是身体五脏的气机大乱,转尔,落下一个又一个的隐疾。 我想着这些,决定先以心肾来入手。 心不是释放嘛,我就让它来做肾做的事,让它由释放转尔内敛,而肾不是内敛嘛,我就让它像心脏一样,提供给我强劲的血压,力量支撑。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悄悄的走到院子里,然后我面对了院中的那堵墙站好了,我没有马上进入到那种状态,而是站在原地,徐徐地打了个劈拳。 一个劈拳定在原地后,我一时时揣摩着身体内血液的流动,然后跟五脏接上,转又把心神融入到整个身体的新陈代谢当中去。 这一瞬间,我不再是我,我是这个身体。 我很忙! 我需要不停地代谢,然后输送血液,过滤杂质,甚至吸收一堆堆已经发酵的食物,再从中把营养物质输送到不同的器官中去。 我就是一台精密的仪器,我在工作,一秒不停地忙活着。 这时,我要停下来。 我停下来,我放弃了这台机器的控制权,我把它交给了老天。 我也不知道 ,我为何会这样做,这一瞬间,我好像是入了道 ,又或是被人灌入到脑海里什么知识了。可是我本人又对此丝毫的不知情。 我这么做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十分钟,也可能是半小时。 老天接受了我交出的控制权。 然后,它催动着我的身体,按照它的意愿开始精密运作起来。 这个瞬间,我体会到了那种精密仪器运作的感觉。真的是太精密了,整个空间,整个地球,整个世界就是一个大大的精密仪器。而我的身体,只不过是这个大仪器的另一种表现。现在,它们实现了无缝的衔接。 我静止了许久。 等到把这一丝感受,确切讲,这也不是感受了,这种境界,牢牢记住之后,我做了一件事。心为水,肾化火。 呼! 我的肾一下子就烧起来了,那里变的极其的充实,整个小腰,腰部,延续到背面。与此同时,外界的力量进入了。 由于我处在一种逆的前提下。 这里有一个矛盾,又有一个释放,所以当同我和在一起的外力感受这些现象的时候。 它就会对我的身体提供一种肉眼看不见,说不清,道不明的的力量补充。 然后! 我用攒拳的方式,对着空气就打了一拳。 攒拳为水,本应该是一个收的力,但我做到了一个放。 然后,拳一出,我的身体跟着一冲。 轰! 一拳轰在面前的围墙上。 下一秒,墙塌了。 我没有用力的感觉,完全没有用力的感觉,但这一瞬间,我确实发出了一股子我自已都想像不到的力量,这力量直接给这面,嗯,看上去不是特别结实的普通砖墙给冲塌了。 五秒后,我回神儿,静立原地。 与此同时,身后响起了了一串的脚 步音。 我扭头,发现大伙都从屋子里出来了。 我摊了一下手,复又坚定地对叶凝说:“颠倒五行,妙,果然妙,西游记,没有骗我。” 奶奶这一幕突然抽动了一下鼻子,然后她说:“怎么办,这孩子,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就疯了呢?” 第六百五十七章 闭门论道,开门见敌 叶凝听奶奶这么一说,她瞬间紧张起来,唰的一步遁到我身后,抬手拍我肩膀一巴掌说:“关仁,你怎么了你。好好的,怎么一下子突然迷上西游记了呢?” 我朝叶凝咧嘴一笑:“大师兄好。” 叶凝一咬牙:“去死吧,还大师兄呢。”说完她伸手一把就给我肩膀掐了,且还不是直接掐,是掐住一块肉,拧了一下。 “啊!” 我向前一步,大声叫着,跑到了八爷身边说:“师父快救命。” 八爷也是人来疯,过来闪身挡我面前,竖了手掌对叶凝说:“悟空乖,悟空听话,悟空不乖为师就要念那咒咒了。” 叶凝苦笑:“完了,完了,这一老一少,全疯了,好吧。你们疯,我跟着一起疯,三师弟,快过来。帮我把你二师兄摁住,我要痛扁他!” 小楼低沉着嗓音:“好的,大师兄。” 结果在小楼的帮衬下,叶凝妥妥儿地给我收拾了。 奶奶看到这一幕,摇头叹息一番后,嘀咕一句说今晚这又不睡觉了。于是去了厨房给我们煮甜汤来喝。 喝甜汤的时候,众人又聊到了西游记。叶凝一听聊这个,立马显露出她的本事了。原来她在崆峒学道的时候,华阳真人曾经给她讲过西游记。 华阳真人说西游记中的东胜,西牛,南赡,北俱四大洲,指的并非是我们现今中国的这块地方,而是指的头顶那方天空中的一处世界。再直白一点。指的是银河系。 西游记这本书,是假托了唐僧还着几个弟子西行取经这件事。暗中道明了。银河系这个大大道场的诸千世界。又讲明了,人在修行中,如何来以一抹真灵证出最终的那个神。 西游记中的方法,是先成就人元丹,即悟空拜师学习的那一段。 后又成就地元丹,即所谓的大闹冥府那一段。最后悟空随师西行,一路走过去,成就了天元丹,这样就算是证得圆满了。 至于首先讲了悟空,皆因悟空暗指的是先天一道乙木真灵。 这一抹真灵,坠入这个大千世界,该如何来修道,如何证出最终的那个境界。西游记用隐诲的语言和手法,把整个过程给详细描写了一遍。 所以西游这本书是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外行只看到孙悟空大闹天宫如何的爽,但却忽略了西游的本质,还有西游的世界观。 西游记的世界观非常的宏大,很多人读的时候,往往只局限在了国内到印度天竺这一小段路。 其实绝非如此,它隐藏的世界观已经囊括了银河系四条旋臂上的亿万生灵了。 唐僧西行取经,只是作者借用现实发生中的一个例子。 在这个基础上,作者把一些真东西融入到这个例子当中,然后,描述了一个完整的修行过程。 此外西游不是吴承恩写的,他只是来整理。 另外元曲中出现的猴子西游等等东西,还仅仅是普通的故事形式。只有后期的这个西游记,融入了大道思想的西游记,才是一本真真正正的道书。 想修道,把一本西游记研究明白,比看任何一本书都强。同样,想了解一个宏大磅礴的真正宇宙,也应该去读一读西游记…… 一时间众人畅谈西游,不知不觉就聊到了凌晨。接下来,大家纷纷睡去。我也回到屋子开始休息。 第二天早起,叶凝在家做饭,我和小楼就出去买来了水泥,河沙等东西,然后又四处借了工具回来,一起搭把手,把昨晚让我扒掉的砖墙重新给砌了起来。 忙活到了下午,总算把墙重新给砌好了。 接下来,收拾利索后,我又开始静心体悟人元丹中,五行颠倒来用的种种妙用。 颠倒五行来用其实就是一个阴极化阳,阳极化阴的一个进化的过程。 天下亿万般的事物,当其发展,形成到达了一个顶点后,势必会朝另一个相反的方向去转化。 比如一个人倒霉到极点之后,倘若不死,极可能将好转转来。 同理,一个人得了天大莫明的好运气,倘其不珍惜,不爱护,好运酿成的其实就是恶果。 事理中如此,武道更是这样。 力量的本源其实就是身体热量释放的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中产生了种种强大的动能。 正常情况下,人的热量都是,有了,才会释放。但当结出了人元丹之后,基本能量值积蓄到了一个顶点,就会产生出一种类似聚变反应的效果。 打个不适当的伪科学比喻,这有点像一场人体的核聚变。(ps:关于静坐和道家修行可以实现所谓人体核聚变的这种效果及能力已经在西方得到一种理性的认识了。不过,国内一些大神,大仙们对此曲解的较多。大家遇到讲这个词的人的时候,一定要多注定,小心上了忽悠派的当。) 我为什么要用伪科学个词来说明人体核聚变呢,原因就是现代物理,生理学的知识体系仍旧处于不断探索的过程当中,包括最先进的量子理论,它也处于一种摸索,证明,实现的步骤里。 一切在没有得到完全的证明,从而把这些付诸于铁定的公式之前。 我所认知到的一切只是形而上的哲学,思想上的东西。而非实证,物理上的描述。 但不可否认。 单就我本人而言,我已经体会到五行逆施时它所产生的那种强大到另人窒息的力量了。 非常可怕的力量,与我之前知道的力量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一时间我对远古神话产生了一种大胆的猜想。 它们或许是真的,真正存在的,包括那些身具强大到不可思议力量的人,他们都是真实的存在,只不过,这力量太可怕了。 因为我感受到了滥用这种力量的惩罚。 没错我是有了这力量,我很强了,但是如果我滥用的话,如果我随意在普通人当中,完全依着情绪的喜好而去用这股力量。 那么不用别人来打我,不用别人杀我。 我自已就会在一团火焰中化为灰烬,当然这仅仅是身体化为灰烬,过后我的灵魂要承受的是难以想像的打击,然后它们会碎去,弥漫到空中,化为渺小如蝼蚁,细菌一般的存在,最终再一世又一世的重新修行。 这就是对破坏规则者的惩罚。 同样,在这个规则里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凭个人的喜好,不能凭借情绪去动用这样的力量! 这一点非常,非常的关键。扔丰台巴。 要冷静,直至当所有客观因素决定了,我必需去这样做的时候,我才能动用这样的力量去做。否则的话,我极可能会因此而受到严厉的惩罚。 思忖至此,我结束了打坐,一步步从楼上走下来,我看到叶凝正在院子里跟小楼,奶奶一起喝茶。 我走了过去。 叶凝问我:“又有什么新的体会?” 我把体悟到的东西跟叶凝和小楼讲了。 末了我又问了一句:“凝子你说,那些为心险恶的人,走了邪路的人,他们掌握了这样的能量,难道就不怕受到制裁吗?” 叶凝冷静想了想后说:“有一种方法可以!你知道,佛家有三千大道,道门也有很多方法的,道门中除了大道而言,还有三千的偏门,偏门是速成之法,修时发心持念要更正,才不会坠入邪地。” “你说的这个情况,偏门中有一个法子,叫做养阳灵。” 叶凝说:“这里面系统讲就是跟一道阳灵建立起那种共存共亡的关系,最终,在他的努力下,使阳灵达到五行齐备的效果,也就是说,在阳灵体内结出人元丹。而修到这一步,阳灵就不是普通阳灵了,它在道家中,称之为鬼仙。” “鬼仙同这个有人类身体,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活人,存在着一种共存共亡的关系。鬼仙提供力量,这个人负责提供给鬼仙一些必要的供养,物质等等东西,两者达成一个高度的契合后,这个人完全可以像你一样,施展出这个,逆施五行,召引外力降身的效果。” “除外,这里面还有一个妙处就是,这人有两道命,鬼仙可以替他挡一道。即便鬼仙碎了,那人受了重伤,仍旧可以找个地方安心修养。但……” 叶凝笑了下说:“除非那人有明师指点,然后休养的地方又是洞天福地,否则的话,他是很难逃过这一劫的。” 我听过感慨说:“真的是人间正道是沧桑,我费了这么大的力,付出的是死过一次,又一次的代价,最终证出来这个,还不能轻易施展,不用凭情绪而用。反观那些人,他们走了偏门,反而很容易逃避掉一些规则的限制。” 叶凝:“是啊,华阳散人也说了,道门正途修持起来非常的不容易。所以现在也好,古代也罢,都是偏门兴盛,正统衰落,因为偏门的路显的更快,更好一些。就像……” 叶凝笑了下说:“咱们伟大的山寨精神一样,很多,很多的行业,包括一些电视节目也是如此,一直在抄袭,永远无原创!” 整整一晚上的时间,我,叶凝,小楼,我们几个人一起讨论了道家修行等等一些知识点。 当晚睡了一个好觉。 第三天早上起来,一切照旧,然后众人开干嘛,就干嘛。 等到下午两点的时候,我正在院子里,打定步的劈拳,然后按羽尘道长教我的法子,我将一毫米分了十等分,慢慢的去找一分一毫间的力量推动感受。 正找的得心应手之际,突然正在搓珠子的小楼动了下耳朵。 “有人来了。” 我听这话,急忙收功。 转眼我给了叶凝一眼色,大家先闪到了屋子里。 不大一会儿,砰砰砰!院门被敲响了。 奶奶听到敲门音,急忙从屋子里奔出来问:“谁呀。” 外面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回答说:“老人家,是我呀,前几天我们来过的。” “噢,噢,你等下啊,我给你们开门。” 奶奶过去把门打开。 我端了叶凝在集市里买来的粗制盖碗,轻轻品了一口那里面泡的小楼从家里带来的’铁罗汉’目光朝着大门口处一扫。 唰的一下,三个中年人就映到了我的眼睛里。 三人中为首那人长的是浑身肥圆,一脸的奸相,目光飘忽,眼中银彩四射。 另外一个跟在这肥圆奸身后的是一个表情肃穆,不拘言笑的刚冷男子,这刚冷叔功夫很不错,为了不让对方炸毛,我没有多看,只匆匆扫了一眼,就落第三人身上了。 这第三人冷不丁一瞅是个看着好像正儿八经的得道高人似的,他穿了一件灰质的唐装,手里拿了一个扇子,可如果仔细打量,就发现此人身上有一股子很邪的劲儿。 看上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唯一能说是守了点正道的就要属那个刚冷叔了。其余两个,肥圆奸那是妥妥儿的奸诈小人,心思百变,什么事都先要考虑一下自身的利益。 至于阴邪叔,这货修的妥妥儿的是鬼道法门。 肥圆奸一见院儿就笑呵呵地把手中提一个大袋子放到了门口,然后他朝奶奶笑着说:“骆爷爷今天在不在家呀。” 奶奶说:“在家呢,你们找他这是?” 肥圆奸:“我们是国外来的,然后到这附近来搜集关于一些民间老人的资料。哎哟,骆爷爷当年是不是当过兵的。” 奶奶:“哎呀,那哪八百年的事。” 肥圆奸:“奶奶,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一天为祖国扛过枪,流过血,就永远都是我们心目中最敬重的战士。尤其骆爷爷这么大的年岁了。我们这些商人理应为战士出一份力。所以,我们打算把骆爷爷请去,让他到外地,各个地方玩一玩,你看我们安排的这些地点有南x的玄武湖,紫金山天文台,对了,这儿还有狮子山公园呢。” 我听了心中暗自一笑,这伙人也太小气了。请老人家出去玩儿,你们敢走的再远一点吗? 不过转念一想,我也是理解了。 老人家毕竟岁数大了,倘若说出去玩走的太远,到时候老人恐怕是不能答应。 奶奶听了这话,她拧头往屋子里问:“老头子,老头子,你快出来,人家来了,要请你旅游呢?” 话音一落。 八爷在屋里说话了。 “不去,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我不跟那些人去。” 奶奶转过头来说:“你看,几位真的是不好意思。我们家老头子,他不去,所以谢谢你们了,这东西,你们就先拿回去吧。” 阴邪叔听这话,他笑了一下。 “安胖子,我就跟你说了,你这样没用。这么着吧,回头你还是看我的手段吧。那个,老人家啊。” 阴邪叔朝前走了半步,然后他抱了一下拳说:“老人家,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了。那个,今天到这里来,多有打扰,实在抱歉。我们这就走了,再见。” 说完,阴邪叔一挥手,名叫安胖子的肥圆奸摇了摇头,对奶奶说:“你呀你,哎呀,这真是,没办法,没办法,我走了,走喽。” 说完,安胖子摇了摇头,跟上几人出了门,坐上外面停的一辆斯巴鲁上,打着火了之后,这就驾车离去了。 我们都隐在屋子里最里一间,加上有桌椅,虚掩的门等做遮挡,所以外面那些人看不到我们。 至于小楼的车子,昨天已经让小楼停在了小镇的一个远房亲戚家中了。那个亲戚家里的院子里,正适合用来停车。 不过,单凭这些,也不敢何证说是对方一定不知道我们的存在。 阴邪叔这人脑子很狡猾的。 他吃了一个闭门羹后,一定会想个阴邪的法子,让八爷主动跟他们走。 而阴邪叔能想到这个法子,间接还证明了一件事就是,他们不知道八爷现今的成就,他们只知道八爷有一双能够看清楚一切的眼睛。 分析至此,我也知道接下来,我要干什么了。 阴邪叔的手段肯定玩阴的,好!那就让咱出一回阳身,然后跟这道门邪物好好的斗上一斗! 第六百五十八章 出阳身,结果失手摊事了 我思忖至此的时候,叶凝给我的茶碗里续了一杯水说:“仁子,你说他们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我说:“这帮人到这里来的目地为的就是控制住八爷。控制一个人的话,再没有比道门术法更有效的东西了。” 叶凝:“这个我知道,当年张道陵前辈创立道教的时候曾经把天下诸门。诸派的巫术,法门全都囊括到了道教中,不久又编著浩瀚的道藏,从而把所有术法,统称之为道术。” 小楼好奇:“这么讲的话,道家岂不就是一个大杂烩了?” 叶凝:“你可真没想脑子,道家的核心是什么,核心是最顶端的那个道字。一个道字已经囊括了全宇宙。所以别说是咱们华夏境内各个不同民族,地区由远古流传下来的术法。说全世界流行的东西都是咱们道家的这一点都不为过。” 小楼:“为什么呢?为什么这么说?” 叶凝:“因为世界上无论哪个民族,哪个信仰,都不像中国的道家这样,用最理性的客观思维指出了一种力量的存在,这个力量。就是道,并且,老子还把道的各种特性用一本道德经描写的这么详细。” “有了这个基础。那些种种不同的手段。法门,全都是道这个字在不同地域,文化,思想中的不同表现罢了。更何况,道之下,还有阴阳,阴阳,最基本。最绝对的思想。”?叶凝笑了一下说:“其实中小学课本应该改一下,在思想品德这一课上加上道德经的内容。” 小楼这时伸了个懒腰说:“难呐,等有一天,你坐上那个位子你就知道了,想要推广一件事物,那个阻力,真比你跟十个高手对决还要难。没办法,现行的中国式思维,中国式逻辑,就是一张无形的大网,你不办事的时候,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可当你确定了某件事,并将提上了日程,一件件的去办时,你就会发现,有一张网用那种温和且又无法抗拒的力量在挡着你,不让你把这件事做成。” 我品着茶汤,没理会叶凝和小楼的吐槽,脑子里只想对方会选择在什么时候动手。 思忖一番我对叶凝说:“今晚这么安排,我去二楼,你在我身边给我护法。另外小楼,你去院子里,防止有人趁我们斗法的时候,强行突破进来。” 小楼听过,当即表示没问题。 叶凝这时稍显担心地说:“仁子,你行吗?上次你出阳身的时候是在崆峒,当时你身边还有羽尘师父帮你把关。这次你……” 我对叶凝说:“到时,全看你的了,你注意看我的息,如果我的身体一下子变冷,或是怎样,你要及时吼一嗓子把我叫回来。除外这些,你不用过多担心。另外,再有就是,防止一些人趁着这个机会,来破坏我的身体。” 叶凝:“放心吧,我一会就把菜刀带在身边。” 我一怔:“有没搞错,菜刀也行?” 叶凝喝口茶:“菜刀也是刀啊,要不怎么有的地方,菜刀也要推行实名制呢?” 我听这话,一时竟无语反驳。 我们这几个年轻人商量妥了今晚的行动计划,八爷和奶奶却恍然不知此事,尤其八爷,他当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拿了一根小楼送给他的紫檀料子,跟我们一起商量是做珠子,还是直接雕刻一个什么东西。 时间分秒过去,转眼天黑了。 早早吃过晚饭,收拾利索了以后,叶凝去厨房拿了菜刀,跟我一起在房间里守着。 小楼则坐在院子里给自已泡了一壶茶,盘了两腿,一边捻着绿松的珠子,一边静等来人现身。 子时过一刻。 我端坐在屋子的地板上。 突然,在这间房子的西北角,距离院子大概一百余米的地方,出现了一道冷冷的气息。 我不动声色,暗自运起了羽尘道长教过我的出体法子,心念在空中一踏,唰的一下! 我跃到了头顶三尺的位置。 到了这个位置眼中看到的就不仅仅是这个屋子了。 我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就是我的眼睛可以透视,能够穿透一面面的墙壁,看到墙外头的每一个地方,同样如果我愿意的话,也可以看清楚墙内有什么东西。 于是我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八爷的房间。 下一秒我惊呆了。 我看不到八爷,我看到的只有一团光,一团闪烁着无尽精神能量的白色的光。 它呈现的是标准的人类形态,然后躺在床上,安然睡着,在他身边,奶奶因长久接触这些光,以致于她身上也呈现了一道道柔和的辉芒。 人体是可以向外发射光线的,但这些光线不是可见光。 如同红外线一样,红外线也是光线的一种,但那需要特殊的仪器才能观测得到。 除外红外线还是电磁波,是一种比可见光要长的电磁波,那么…… 好吧,接下来的东西留给科学家研究吧。反正,人体可以释放远红外线。 八爷身上的这种光,就是目前科技手段还没办法加以观测的一种可见光。 同样,这道光,也说明了一个问题。 我根本不用担心八爷的安全,这世上,没什么人能伤害到他。 我想到这儿,我感觉有些好笑。 原本我是想来保护八爷,可依今天这情况看,假如对方实力比我强的话,最终那个救我的人,很可能是我的保护对象,骆八爷! 暗自一笑间,我把视线放长,转眼在西北角就看到了一团杀气腾腾的家伙。 我看到了那个阴冷叔,他确实是出了阳身,此外他身边跟了一群大概有六七个好像是帮凶似的,灰蒙蒙雾气一样的阴冷东西。 那些应该是阴冷叔的小帮手,是他阳身的打手,不过对于我来说,这东西信之则成形,不信之则不成形。 心念至此,唰的一下! 我眼中那些灰蒙蒙的东西不见了。 取代的是阴冷叔那张很嚣张的脸。 我一直想知道,自已在出阳身的状态下,身体是个什么样子。 如果没穿衣服的话,以后我真不想再出阳身了。 记得就这个问题,当年我曾经问过齐前辈,前辈的回答是,一般情况下很难见到自已身体是个什么样子的。这个,大概需要一些法器来辅助才行。除外,如果刻意修持的话,可以给自已弄一身给别人看的衣服。如果不刻意训练,那么身上的衣服就同前世有关了。 大概就是,我前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身上就会出现什么样的衣服。 有衣服就行,其余,我就不管了。 转念间,阴冷叔唰的一下,鬼一样遁到这房子的上空了,然后他低了头往下一瞅。 我估计他好像是看到八爷了,然后阴冷叔的小身板轻轻晃了两晃后,他拧身撒丫子就要跑。我唰!遁过去,就挡在他面前了。 阴冷叔身上穿了一件很是拉轰的道袍,他抬了头,冷不丁一看到我,瞬间他惊了一下。 他为什么惊,他看到什么了,我的样子有什么不对吗? 我没说话,直接盯着他。 阴冷叔咬了下牙:“你是何人?” 我冷然:“你又是什么人?” 阴冷叔哼了一声说:“在下南洋,天龙真人马玉荣,马道长座下大弟子赛勾陈,玄矶子,云自天是也!” 我听了,稍微过了一下脑子。 马玉荣……之前我在内蒙沙漠外神之力放倒的那个妖道齐云真人,他自称把马玉荣的道印给偷了。那么这个阴冷叔就是马玉荣座下的弟子。然后,他叫赛勾陈。 果然,名儿叫的越大,死的越快。 我没废话,直接抬手一巴掌就奔他头顶拍下去了。 阳身打斗不像是身体之间的格斗,这是一种更加纯粹,就是比拼精神力的法子。 谁强谁弱可能都不需要比划,基本打个照面,瞬间就能分出来。所以,我脑子里动了出手这一念后,唰的一下,我感觉自已把眼前的这个人给摁住了。 但奇怪的是,我看不到自已的手,包括手臂,我都看不到,我只是这么把赛勾陈给摁在了空中。 他身体一个劲地想要冲出去,可我按的死死的,同时我发现他阳身的力量一点都不大。 他剧烈挣扎着,然后我看到他的模样儿在一点点的变淡。 “啊!你个妖人,你,你竟敢拿住我的真身,啊!我,我要杀了你,我!” 就在这一瞬间,赛勾陈突然就从手里摸出了一把黑呼呼的,透着一道阴冷邪气的短刀。 观想之物! 这种东西就是所谓的观想之物。同样也是道门的一个修行法门。 具体的修法儿大概是先要在身体上对刀有一个了解,而后修到能把真实物理中的刀玩的出神入化的地步后,再通过观想,行气等等一系列的法门,把这把有灵气的刀身上的刀灵合到身上来。 这么合过来后,身上有了这个灵,有了那个念想才能用到阳身上。 比如,想出刀,脑子里马上就有了这么一把刀,同时,这刀的锋利程度,它的结构,材质,重量,外观等等的一切,全都真实出现在脑子里。 放到现实呢,就是闭上眼睛,也能把这么一把刀画的一个细节都不落。 如此,这观刀的法门就算是有成就了。 到最后合上刀灵,出阳身,就能借这把刀,对目标的阳身展开攻击了。 而除了刀,密教的修行中还有种种身相的观想,那个东西就更加的复杂和深奥了。 眼么前,赛勾陈把刀亮出来了,我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我是躲,还是化解,还是怎么样,还是…… 不知怎么,我脑子里就想到了在陆大娘那里合上来的一磨,一刀两个灵。 与此同时,就在这一瞬间,我心念稍一流转,用了一股子锉磨的劲儿。 使这个劲儿的时候,我脑子里全都是那尊大铁磨。 它精密的结构,还有那无坚不摧的磨盘。 那是一道意志,一道强大的灵性力量。 就这么一下。我听到了赛勾陈的惨叫。 啊! 砰嗡! 空气稍微炸了一下,转瞬间,什么小刀,什么赛勾陈全都消失了。 天地之间只有一团细羽般的雾气,唰的一下,让风吹过,然后四散着遁走了。 我一怔。 就在这一怔之间,我明白了一件事。 我摊大事儿了,我给人家赛勾阵的魂魄,真身,全都给绞的粉碎了。 一句话总结,就是,魂飞魄散,绞为了蝼蚁一般的存在。 这个性质很恶劣。 坦白讲,它等同于,我跟人交手,然后没深没浅的一拳就把人给打死了。 其本质完全的一样,没有丝毫差别。 换句话说,就是我太狠了,狠的有失天和了。 赛勾陈没了! 这个人的魂魄,以往几十世修来的东西,所有一切的一切。 瞬间全都没了。 这个事闹的,比我直接拿刀捅死他还要大几百倍。 杀了他的身体,他无非失去一个肉身罢了。他还可以通过种种不同的手段继续再修。 但这下可好。 我一下子把他几十世修的东西,他凝聚起来的全部成果,喀嚓,绞杀的稀碎稀碎! 没了,就是没了。来丰吐技。 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样。 转眼过后,唰! 所有一切都四散飘去,空气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我心情略怅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心念一动,我回到了自已的身上。 睁开眼的瞬间,叶凝好奇地看着我说:“哇,我刚才听到头顶上,好像什么东西转起来的样子,轰隆隆一下子就给一道冷嗖嗖气给绞没了。怎么样?有没有打退那帮家伙?” 她一脸期待地问。 我叹了口气,喃喃说:“我摊事儿了。” 叶凝一怔:“怎么了,摊什么事儿了?” 我把刚才发生的事儿跟叶凝讲了一遍,叶凝听过说:“怕什么怕!他那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他命里该着有这一难,该着得死,不用怕,不用!” 我摇头:“话不能这么讲,他有今天这些成就,全是他以前几十世的累积。我要是杀了他的那个身体,也没什么大事,大不了,他换个法门,重新修过就行了。可是,可是我把他给碎了,碎了知道吗?” 我比划着说:“一道灵,从细菌那么大点,一点点的开启了灵识,然后变成虫子大,耗子大,小动物,植物,再聚到人那么大,这里面要历经多少劫难呐,要吃多少苦,受多少罪呀。” “可我倒好,一下子,喀吧一下子,给这道灵捏碎了,碎了后,它又得从小细菌开始,一点点的聚集,这过程……” 我摇了摇头说:“哎,我这是造大孽喽。” 叶凝这时呆了呆,她抬头问我说:“那这怎么办好哇,要不我们给他拼回来?” 我说:“难呐,拼回来?根本没可能的事情。灵这东西虽说是永远不死的东西,可是它易散不易聚呀。这下可倒好,这个赛勾陈,你说你,好么样的一个小道长,你叫这么大的外号,你想干什么呀,勾陈,那可是上古的伏妖大帝呀。你还赛勾陈,原本以为你多大本事,可事实你就那么两下子,这下,这下惨了。” 叶凝:“会有什么后果。” 我叹息说:“不好讲,他顶多是一个可杀这人,大不了我给他杀了。可不一定是该碎之人,但现在,他碎了!” “哎……”我叹了口气,末了一咬牙说:“不管那么多了,这一切本非我的本意。老天若真因为这个降罪给我的话,我受着。” 叶凝扣了我手掌说:“还有我呢,我跟你一起受着。” 没想到我和叶凝刚说到这儿,院子里的大门就砰砰的让人拍响了。 小楼吼了一嗓子:“谁呀。” 外面传来白天那个肥圆奸的声音:“查水表。” 我一听这话,跟叶凝一个对视,然后我俩唰一下,闪身就从楼上遁到了院子里。 见到小楼后,我示意他先不要动,然后我大摇大摆过去,打开门的同时,我问了一声:“大半夜的查什么水表?” 吱嘎门开了。 然后我看到肥圆奸怀里抱那个阴邪叔赛勾阵玄矶子云自天先生的身体,他咬牙对我说:“你们,你们好狠呐,竟然,竟然把他打的魂飞魄散了。你,你们赔我,赔我一个大活人,快赔我。” 第六百五十九章 敢于认错,敢于认罚的结果 此时此刻面对这个肥圆奸,对了这货的真正名字应该是姓安,他叫安胖子。 我面对安胖子的一声声质问,我忽然就体会到了一个人的心情。 那人的名字叫哪咤。小哪咤当年也是没轻没重出手跑到海里玩儿,然后给人家龙宫太子的筋抽了。不过哪咤可以呀。人家背后有大名鼎鼎的太乙真人罩着呢。 眼下我背后可没有如太乙真人那般厉害的师父,更何况了这不是罩不罩的事儿,把人家给碎了,就是碎了,出手太重这个错,我必需得认。 当下我没推却,直接大大方方地对安胖子说:“没错,人是我轰杀的。” 安胖子扑通往地上一坐:“哎呀我的老天爷呀,你快给我做主吧,我可怜的兄弟啊,修行到一半,竟让这人硬生生地给轰杀了。哎呀,老天呐,这怎么办呐,这给轰成一堆沙了,聚也聚不起来了。老天呐。呜呜……” 叶凝这时说:“你们想怎么办?” 安胖子:“我能怎么办,我们一个弱小的人,我们没权没势,这。这玄矶子就是出了个阳身,到处转转,没想到,你,你们竟然给轰杀。我,我要告你们?” 叶凝:“报案吗?人家受理吗?” 安胖子:“我告,我告到神仙那里,你们等着,你们谁都跑不掉,你们等着啊。” 安胖子说完,他抱起了死去的玄矶子,闪身这就遁走,消失在夜幕中了。 我朝安胖子远去的背影看了看,我没有发现那个中年人的身影。 今天这事儿不太好办。我出手太重一下子把这玄矶子给碎了,他师门那块儿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冥冥中那股子无形的力量呢? 它会对我怎么样?会有什么样的力量来制裁我? 这所有一切对我而言全是未知。 同样,这亦是一道关隘,一道我成就人元丹领悟了这一系列高术后所要面对的一个关隘。 那天晚上,八爷没有现身。 他和奶奶睡的很香,很甜。只是在安胖子哭诉结束离开的时候,奶奶问了一声外面是什么人。小楼回答说,没什么人。奶奶这就回屋休息去了。 八爷没有现身出来,帮助我,安抚我,同样他也没有伸手说是助我一臂之力。 这个祸我闯了,惹下了,最终只能是我自已来面对和承担。 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会去面对。去接受。 那天晚上,我坐在床上,呆呆的想了很久。最终我下定决心了,一个勇敢面对的决心,且由我自已来面对的决心。扔丸名技。 就算是老天要我死,要我怎样,祸我闯下了,已经造成了不可扭转的事实,这个责任,我来担了! 但叶凝却不这么想,她的意思是,求一求八爷。 如果八爷无能为力的话,她就想办法去求她的师父,让华阳散人想一想办法。最后叶凝说了,我不是还有齐前辈嘛,不行的话,直接让齐前辈想个法子给我化解一下。 我听了后,一个劲地对叶凝摇头。 我是这样说的。 “凝子,事情出来了,是我做的。不管有心无心,那个玄矶子的魂魄确实是散掉了。散了的魂魄,就算是把大罗金仙请下来,他们都没有办法给聚齐。这已经是事实了。既然造成这个事实,我就得去坦然面对,而不是找人,找前辈,让别人帮我化解掉。” 叶凝一怔:“你的意思是……” 我拍了下胸口,我说:“咱俩现在不管怎么样,已经是入了道的人了。道,代表了宇宙中的一切。是一个非常正的力量。修道的人,犯了错,应该主动去承担,主动去面对。这样才符合道的精神,四处寻人解决,那是俗世人的处世原则。但道,不是这样的。三尺之上有神明,我相信那个神明,他看到这一切,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方法来惩罚我的,只是我,一个人!不会牵扯进其它的人。” 说完这一切,我转过身,面对窗外的星空,我郑重地跪下:“诸天神明在上,我关仁今天偶尝道术,不知收放之度,害了一个道门中人魂魄尽散,关仁知错,认错,关仁领罚,认罚。关仁在此,恳请诸天神明降罪于我一人身上。关仁哪怕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亦会坦然面对,不会心生半分逃避躲藏之意。” 讲过这一番话,我面对了苍天,大地,郑重磕下了三个头。 三个头磕下,轰的一声,头顶之下的虚空仿佛有什么东西震了一下,那是什么?是一道要降下来给我劈成碎渣的天雷吗?我不得而知,我只是把这番话,又在心里反复说了三遍后,郑重站了起来。 什么都没有。 我耳中听到的只有叶凝嘤嘤的哭泣音。 相对一些惩罚来讲,可能什么都没有才是最可怕的。因为我不知道老天会安排一道什么样的命运给我,一阵全都是未知。 这世上,已知的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未知。 但关仁,你怕吗? 我想了一下,笑了笑,我觉得我不怕! 真的,一点都不怕。 我虽说是不怕,可叶凝仍旧在哭泣,我走过去,捧起了她的脸,吻尽了她脸上的泪痕,拥她在怀里,轻轻地哄着她。 终于我给叶凝哄睡着了。 她睡了,我却没有睡,我反复在思索自已这一生走过的路。 高术,高术…… 修到最后,我才发现,高术真的是凶险异常。 以前不懂道术的时候,我掌握了功夫,我知道那样的功夫可以轻易把人打坏,打死,打残疾。 但不管怎样,人死了,仍旧可以带着前世那些宝贵的,有用的善知识进入到下一个轮回当中继续学习。 可是道术呢,它一经施展,直接就把那个数十世积累的善知识给打了个稀碎。这罪过,这个错,委实是太大,太大了。 高术勿用,勿传,这是对的。如果我是这个世界的舆论掌控者,我绝不会允许有人公开传授这些东西。 太危险,太危险了。 过错犯下,等着受罚就是。但我该修的功课,一样必需得修。 于是,我把叶凝抱上床,看着她睡去了后,我又开始了打坐,站桩等一系列的功课。 将近天明的时候。 我在打坐入定的前提下,我看到了一柄剑。 那应该是一个虚相,但那柄剑上依附的力量非常大,可以轻松就把我斩去。 一柄悬在我头上的剑。 这一刻起,它出现了,而剑柄在谁的手上? 我相信是在我的手上,关键,看我接下来,一步步怎么去做,如何的来应对。 太怕了不行,不知畏惧滥用道术,更加的不行。 就让这把剑,一直悬在我的头顶吧。 我喃喃如是说着。 然后趁天没亮,上床小睡了一会儿。 梦中。 突然天降大火,焚烧我身,我身痛苦难当…… 可我仍旧咬牙坚挺,那是真实不虚的火烧滋味儿,它透入灵骨之内,放大到魂魄之中,那种疼,那种痛,让我无法把它从现实和梦境中分离出来。 一度,我以为自已就这么被烧死了。 可当天亮的时候,我醒来后发现,我没有死。 难道说是我身上的功夫废了,我又试了一下,看到功夫没有废。 这是怎么了? 那痛苦难道就是给我的惩罚吗? 这样的话,会不会太轻了呢? 我一笑间,没当回事儿,继续起床开始一天的功课。(ps:火烧身的这一段,有一个说法是业火,著名的佛经’’僧伽吒经’’里对这一段有过很详细的描述,有感兴趣的书友,可以找来经文,耐着性子,通篇读一下比较好。当然如果抄写的话,我觉得意义更大一些。个人认为,这部经中讲到的诸天外道,还有种种外道法门施展了后对自身的一个坏影响,是很多经书中描述最全面和详细的。可以说,它是破迷信的一部经书。) 我没有把这个梦告诉叶凝还有其它人。 但是我清楚,有一个人知道我做了这个梦,他就是八爷。 因为早上吃饭的时候,八爷突然朝我笑了一下。 他的笑容,很有意思,那里面充满了鼓励和勇气。 是的,既然犯了错,就要有一颗敢于承担的心! 谢谢你八爷。 你给我的方法,是最好的,就是这样。 接下来我在八爷这里住了五天,五天的时间呐,每天晚上,只要一静下来,我眼前就浮现了熊熊的大火,它们像从九天之外袭来一般,呼的一下就将我吞噬进去。 然后大火燃起,那钻心的疼,那裂肺的痛,一次又一次的传入到我的神经当中。 我自认为我是一个很强,很硬的汉子了。 可在那种情况下,在那种强烈的疼痛刺激下,我还是张口吼了出来。 啊! 一遍又一遍的狂吼过后。 疼痛没有减轻,大火仍旧在烧。 说什么心经,说什么不把这个大火当一回事儿,说什么眼见为虚,在这个时候统统的不管用。 大火就是那么凶猛,疼痛就是那么的剧烈。 狠狠的,一丝一毫都不留情面。 我知道,这惩罚其实才刚刚的开始,仅仅火烧还是不够的,真的,远远的不够。 五天后,小楼接到了电话,说是南x武术界的朋友同意跟海外那些人试一场拳了。 地点安排在南x郊外的一个度假山庄。小楼的父亲希望他能尽快的回来,因为按他父亲的说法是,这件事好像有一点失控,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范围。 我们要走了,临走之前,大家帮着给八爷家里的屋子里里外外收拾的干干净净,末了叶凝又上街去给八爷和奶奶买了很多他们爱吃的菜和水果。 我跟着一起忙活,但我没有告诉我的伙伴,还有长辈们,我很痛苦…… 大火不仅在梦中出现,并且现实中,它时时地在燃着我的心,我的神,我身体内的每一寸肌肤都饱含了一道又一道难以名状的痛楚。 有几次,我真的忍不住了,不得不跑去茅房,然后咬紧牙关的同时,我轻轻的吼两嗓子,因为实在是太疼了。 更多的时候,我是在忍,咬紧牙关的忍。 我一边伪装着没什么事的样子,跟叶凝和小楼微笑着聊天,一边我在忍受着我这辈子所能忍受的最大痛苦。 只有八爷,他间或抬一下头,看了一眼我,然后我从他的目光中,读到了一丝鼓励。 我得谢谢八爷的这分鼓励。 如果不是这个,我想我挺不过去,而挺不过去的直接下场就是在一念之际,一线之际,我就会崩溃,跟着瞬间化魔,末了我就像让我绞碎的玄矶子一样魂飞魄散,化为细菌蝼蚁,然后再一点点的重头修过。 就是那一点,稍微有一点坚持不住示弱的念头,我就得化魔了。 这次来过了,见过了八爷的修为,我知道八爷绝对安全,一颗心也就放下了。但临出发前,我没有跟车一起走。 原因是我无法忍受那疼痛了,真的是无法忍受了。同样,我更不想让人关心我,哪怕一丝一毫关心,都有可能动摇我坚持下去的念头。 可一旦我说出真相,叶凝无法不关心。 所以,临出发的时候我郑重对叶凝和小楼说:“对了,我记得一个前辈交待给我一个重要的任务。然后你们先回南x,你们到了后,我过去找你们。” 叶凝一怔:“哪个前辈呀?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我强作一丝微笑:“我遇到的前辈,那可多了去了,你怎么能全都知道呢?” 叶凝上下打量我:“关仁,你这几天好像不对呀,你身体是不是不舒服。” 我怕的就是这个,当下我伸手在后背,掐了一点自已的肉,狠狠地揪起,拧着,我对叶凝说:“哪里有的事啊,这不是我给人打散了嘛。我想起那个前辈,他让我帮他做的这件事,说不好能化解掉我的这个麻烦呢。” 叶凝:“不对,你看起来怪怪的。” 我说:“快走,快走,啰嗦什么。” 叶凝:“真的……” 我一抬手:“行了,你不走,我走,我先走了啊,那个小楼,再见了啊。” 叶凝:“关仁,你说实话,你怎么了? 我摊了手,笑说“真的没事儿,没事儿,一点事儿没有,那个我走了啊。” 叶凝这时在眼里含着泪:“关仁,我知道你有麻烦了。可是,我也知道,我帮不上你什么,关仁,你记着,我大马刀,今生是你的人,来生,下一世,下下一世,永远,永远都是你的人。你记着了,我这样说了,就一定是这样做的。” 我不敢看叶凝的眼睛,那样我怕我的地魂惊起,然后我瞬间就化了魔,我只咬紧了牙关,朝叶凝和小楼笑了笑,转身,撒腿就跑了。 开始的时候,我还有意识地朝着郊外慢跑,可是跑着,跑着,我眼前的景象突然全都消失了,取代的是一片的火海,然后火海把我吞噬了。 啊! 我对天嘶吼了一嗓子,我咬了牙,继续奔着火海深处跑着。 漫天的大火呀,熊熊的燃着,可是我却永远无法跑到头。刺骨的疼痛,钻心而剧烈,我无法忍受,只能放声嘶吼。 我加快了速度,跑的很快,很快。 渐渐,我不知跑向了哪里,因为到处都是火海,身上到处都是钻心的疼。 虽然我嘶吼,狂叫,可我不服输,我在忍,忍受这痛苦。 “关仁……关仁……” 我耳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那声音轻轻对我说着。 “来吧,听我的话,听我的声音,到这里来,我可以让你免受这样的惩罚,来吧,来到这里吧。” 我吼了一嗓子:“我关仁,对天行过大誓,犯了错,一定要受罚。这是我的大誓。我不想违背,也不能违背!” 我拒绝那声音的诱惑,我继续跑着。 一路这样跑着,然后我看到,面前的火海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清凉的绿野,而另一半,是比山还要高的火海。 我咬了咬牙,火海不消失,我就不会停止! 啊! 我吼了一嗓子,硬生生躲开了绿野,直奔火海扑去。 漫天的火焰呐,越来越凶猛,无尽无止…… 我快速地跑着,承受着,一直跑到身上没有了力气,然后我坐在火海中,我忍受这疼痛,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坐着。 不知坐了多久,渐渐疼痛把我折磨的没有了一丝的力气。然后我直接晕死了过去。 待我再醒来时,我先是看到四周一片黑暗,然后仅一转眼的功夫,漫天的火海又出现了,只是这一次不再像以前那么的强烈,它小了很多,仅像刚开始时那样。 这种疼痛对眼下的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事儿了。 所以我坦然,坐在那里面对。 不久后,我眼前突然唰的一下,闪出了一个人影儿。 这是谁,又是过来诱惑我的人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我惊住了。 因为这个人,他不是别人,他就是我自已,但有所区别的是,这个自已穿了一身的道袍。杏黄色,闪着金灿光芒的漂亮道袍。 他看着我,没有说自已是谁,只说了一句话:“业火即将烧尽了,可你犯下的过错,仍旧没有得到补偿,现在,有一个让你补偿过错的机会,只是它会很痛苦。你愿意接受吗?” 我对这个自已说:“我愿意。” 他微微一笑:“掏出你怀里的那面古镜,你想着玄矶子的样子,你投入镜中。你会经历玄矶子几十世的全部记忆,是的,你打散了他的记忆,那些回忆,那些过错,那些东西。那就由你来继承吧。” 我对那个自已说:“为什么这样肯定,我一定能继承这些?” 他缓言说:“有两点,第一,你是那样的人!第二,古镜名叫回光镜,有回光之效,你试一下吧。” 我说:“这会占用我多长时间?” 那个自已笑了:“如果你沉迷其中,可能是几十世,也就是数千年。如果你能化解他几十世中遇到过的每一个点滴,那么,对你来说,你只耗费了一刹那。” 我看着那人说:“就是这样吗?” 后者:“对是这样。” 我说:“好!” 我没有做任何的犹豫,直接从怀里掏出了那面镜子。 然后,我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同时我脑子里想着全是玄矶子手模样儿。 渐渐镜子里的人变了,他变成了玄矶子。 又渐渐的那个人变成了一个婴儿,我盯着那个婴儿的眼睛,唰…… 我整个人的意识进去了。 我经历了几十世,我尝到了几十世的痛苦和快乐,最后我让自已一下子给绞碎了,我没有疼痛,没有痛苦,相反我得到的是一种解脱。 然后我发现,玄矶子他这一世,他干的坏事,就算是把他碎了十次也不为过,我并没有做错呀,可是这火,这熊熊的业火,这…… 唰! 当我回转心念,抬头去看的时候,四周哪里有什么业火,哪里有什么另一个穿了道袍的自已。 然后,在我一愣神的空隙,我听到有一个声音哈哈大笑说:“关仁,你地元丹已成,还不快快跪拜,谢过天地之恩,哈哈哈哈!” 声音出现,转念之间,便渐行远去了。 第六百六十章 证通地元,见地之真灵 我耳听空中传来的那声音一时神情为之恍然,坦白讲我有些不知道自已是谁了,我是那个云自天,还是云自天之前那一世世中的某个人。 我经历了很多,这些经历并不是完整人生。我仿佛做梦一样,成为了一个又一个不同的人,拥有一个又一道不同的人生。 我做过女人,体会过十几次生孩子的撕心裂肺般的痛苦和养育孩子的那种辛劳。我做过一家之主,终日里计着柴米油盐的度用,以保证一家十几口人都能填饱肚子。 我还救过人,也杀过人,哭过,自杀过,悲伤过,当过和尚,做过道士,还曾经是’景教’的积极推广人员。 我被人杀过七次,有两次是因为犯了刑律,让人砍头。还有一次很惨,我得罪了一个朝中的要员。然后我被人车裂了。 痛苦,难以名状的痛苦和快乐一起在心中泛起。 最终我坚持走到了最后,当我被一个人用无上的神力一下子给绞碎的时候,唰的一下。我恍然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梦。 我是关仁。 我经历了让我杀死的那个人,他几十世经历的东西,那些记忆,经验,痛苦,悲伤,快乐等等一切又一切的东西全都浮现在我的脑子里。然后原本利用率只有不到百分之十的脑子一下子全被填满了。 我脑子很乱,很疼,非常的痛苦。 过往经历,混织成一道又一道的片段在我脑子里闪回。 我听着那人说什么地元丹将成,我一度认为他是在忽悠我,因为我脑子不爆掉就不错了。 还结什么丹,做梦吧。 我这是在哪里。我奋力抬起头向上看了一眼,天空很黑。四周有小山,我又朝远处望,那应该是一条烟波浩淼的大江。 那就是长江吗?扔丸爪号。 我凝视着,这时空中隐隐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雷音。 远处黑压压的云层中闪烁着耀眼的雷火。风起了,雷火朝这里逼近,喀嚓一道闪电在我眼中出现,随后是瓢泼的大雨。 我头痛的要死,望着雨幕,我心里在想,这是真实,还是虚幻? 思忖间,身后忽然传来脚步音。 “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听着这声音,倍感无限的亲切和熟悉。是的,他就是八爷。那个很有趣的老人,只是现身,他身上有趣的一面不知为什么消失了。取代的是一道无上庄重的气息和力量。 他仿佛一座山。 佛说,须弥山最大,那么他就像佛说的那座须弥山,一步步从我的身后走过来。 他坐在我身边,身上披着目前在江南地区很少见的蓑衣,头上戴了斗笠,他就这么坐下,然后把持手中的石质佛珠,轻轻拭去上面沾着的雨水,庄重而又沉稳地持捻起来。 “那人,让你灭去那人,他命数是要碎去魂魄的,但不是你,而是他自已误入魔途,无法回头,最终落得魂魄尽碎的下场。” “你改了他的因缘,用你的力,把他灭去了,你就要承担他造下的罪,你就要面对业火的考验。那业火不是你的,是那人的,你替那人受过了业火,又经历了那人的记忆,然后你成就了。” 我拧头问八爷:“为什么?” 八爷:“诸佛菩萨摩诃萨成就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不是为了寻求自身的解脱,自身的解脱只是功课的开始,最终是为了成就亿万生灵的解脱。这是真理,是宇宙万物的法则。牺牲,奉献,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法门。” “可这样的牺牲不是盲目的牺牲,牺牲,奉献,一样需要智慧。需要排除掉根性上,哪怕一丝一毫的利已主义思想。” “只有建立在智慧上的牺牲,最终才能证出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 我想到这儿问八爷:“佛在替世人受罪吗?” 八爷:“事情就是这样,只要能让世间亿万生灵觉悟,佛愿意入地狱,入任何一个无上恐怖可怕的地点,然后愿意帮助那些生灵,让它们开悟,这不是什么游戏的规则,也没有什么力量催使他们这样做。这是他们成了佛和菩萨之后,自然而然要做的事。”?“就如同伟大的地藏王菩萨,你倾听他的声音吧,他在那里终日与无尽的冤魂饿鬼为伴,他面对的是这世间最为阴暗负面的能量,他在那里发下了伟大的誓愿,如果不能渡尽这里的魂灵,他将永世不出。” “南无阿弥陀佛,这就是诸佛菩萨摩诃萨伟大的胸怀,用无上的正等正觉来度化这世间的一切生灵,关仁,你虽没有皈依佛门,但你的所做所为,已经是一个佛菩萨的言行了。所以,你成就了。” 八爷转过头看着我。 我盯着他的眼神,他眼神清澈而明亮,他就这么注视我,一直的注视,我忽然看到他眼睛里闪烁出一道又一道金色的文字,它们一个又一个仿佛播放的幻灯片,出现又消失,最后,直至完全的不见。 八爷这时对我说:“记下这些文字吧,它们是诸佛菩萨的种子字,是可以沟通无上正等正觉的强大力量。它在你成就无上天元丹的时候,会帮助你。关仁,做好你自已,努力。你既然是那个解决问题的人,就注定你要比别人多承受一些苦痛。” “痛苦是是生灵最大的困扰,他们想快乐,却又因欲望而挣脱不掉,割舍不断。这一场劫难,注定是一场杀劫。南无阿弥陀佛,关仁你需要用武士的手段来解决这一切。另外,力量虽然有了,但怎么用好这样的力量,同样是一场艰苦的修行。” “坐下来,好好的想一想。” 八爷伸手拍拍我的肩,他起身,缓步,一步步的就离开了这里。 我目送八爷离开,盘了两腿,面对浩淼的长江,坐在了雨中。 八爷很快让我定下来了,我脑子里那些东西,渐渐的隐去,转尔一种我不解的机制开始去消化,吸收那些记忆,将好的,有用的,留下来,将不好的,转成好的。 我一动不动,就这么在江边坐了整整的七天七夜。 我没有去想那个在关键时候出现的黄袍道人是谁,那可能是我的幻觉,亦可能是一场梦。那些无关紧要了,重要的是,我经历了一个陌生人的全部记忆,然后又将这些记忆度化了。好在这里的地理位置很偏僻,它远离人群的聚居地,除了偶尔看到的江面上有船通过外,我几乎见不到一个人。 就这样,第七天的晚上,我周围来了很多的小动物,有蛇,有老鼠,还有黄鼠狼。它们聚集在我的身边,好像等待着某种仪式开启一样。我闭上眼,然后我看到了这个灵性的世界。当我以人类视角去看一棵大树的时候,我看到的是粗糙的树皮,坚挺的树干,茂密的枝叶。如果再深入去观察,会赞叹这树长的很有气势,用伟岸,沧桑,挺拔之类的词语去描述它。可像我现在这样,闭上眼睛,用一种灵性的视角去看四周的时候,我看到的是一团又一团的灵。它们当中有的有生命,能够有一个容器容纳,并按照一定规则生长的这个叫阳灵。没有容器容纳,没有依附之物的叫阴灵。 它们遍布我们身体的四周,遍布在每一个角落。 它们充斥在这个空间中,然后它们的中心就是这个大大的地球,因为地球本身就是一个庞大的灵体。 当我试着把自已的意识投入到这个大大的灵体中时,在这一个瞬间,仿佛一道洪流从地底升起,它包裹了我的身体,我眼前呈现了许多的信息,过去,未来,现在,等等的一切都呈现在了眼前,我可以轻松看到一条小蛇身上的过去和未来,我可以看清楚一只小蚂蚁的前世。 这些能力以前我也有,但绝没有现在这样随心所欲想看就看,我仿佛在使用一台速度极快的电脑和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光纤网络去查阅资料一样。 每一样东西,都有它的过去,现在,未来。 过去,现在,未来,并不是分别出现的,而是一起出现在一个物体的,生命的表面。 这是真正道家人的力量,但仅有力量还是不够的,道家人在拥有力量的前提下,他们还会应用各种各样的法术。他们调用着充斥天地间的阳灵,阴灵,他们利用术法,给灵性的生命以拨乱返正,最终,他们让这些灵性生命回归到地球的本源体之中。 这就是道家人的责任。 同时,为了应付一些险恶的灵性力量,道家人知道了术法。 术法调用的就是这些灵性力量,所以,每施一次术,等同于欠了一笔债,用的多了,就是要还的,高术不轻用,就是这个道理。 但若那人修行入魔,入魔之后,在他彻底消失的那段时间内,他是要杀人的。 灭了这个魔者,做到止杀,就是道家人的本份和义务了。 现在,如果说外面这个世界是一个大大的地球,那我体内的灵性世界就是一个小地球,我跟外面这个世界紧密相关,呼吸,吐纳着一样灵性力量。 在此之前,这些灵性力量赋予我的是情感。 让我悲伤,快乐,痛苦,愉悦…… 而现在,我证到这了一步,所以情感就化生为了纯粹的力量。除非我有自性上的那种情绪,即不受外界干扰,不受任何信息的影响,从而产生那些情绪,否则我再不会有任何情绪上的困扰了。 就是这样,一切都很简单明了,这就是地元丹的境界,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灵性的一面。 一个由灵性力量组成的世界。它无法用语言描述,但它确实存在。 同样我还知道进化论缺失的一环是什么了。 那一环就是灵性! 单纯的理性无法支撑进化论,只有补充进去灵性上的进化,最终才能证明进化论的存在。 这才是,完整的科学。 我睁开眼,看见四周,我的身体附近聚集了很多的小动物,它们正用一种膜拜的眼神看着我。 我朝它们微笑,然后我轻轻抚摩着它们,它们似乎很享受我的抚摸。 此时此刻,我忽然发现,我比任何一个时候都会更加的去尊重生命,同样我也知道,修行人为什么要注意脚下的每一个生灵,包括水里的,那浩瀚的江水中流动的不仅仅是水,而一道由亿万生灵组成的庞大洪流。 修为越高,越小心,越高,越谨慎。 这才是真正的修行。 到了这一步,再想我以前读过的小说,故事,我真的感觉可笑至极。 当然了,那只是故事,但真的,无论任何人,包括一个神仙,乃至宇宙中最高等级的生命,它们都不敢轻易去杀死一个弱小的生命,更何况毁灭星球? 可笑至极。 高等级的生命有着更高等级的追求,他们认往的是宇宙之外的那片天。 天外之天,天外天的天外天。 无尽的修行之路,漫漫长途,永无止境。 只有低级的生命,才会想到争斗,撕杀和毁灭。 地球是一个生命体,宇宙中的每一颗行星,每一块岩石都俱备了灵性。并且,地球与这些岩石,行星,都通过灵性渠道相互联接。 肉眼,看不见的灵性通道。 我这时忽然想起巴虎,想起巴虎说过的,真正原始的猎人。 那些猎人不到真正饥饿的时候,不会去伤害生灵。真正饥饿时当他们猎杀动物时候,先是会举行盛大的仪式,同一片山域的灵性力量沟通,在得到允许后,每猎杀一个猎物,猎手都会对猎物做一个简短的仪式,他们让猎物解脱。 只有真正解脱了,最终才会去食用猎物的肉。 可悲的现代人,他们居然把猎杀当成了一种游戏…… 地球已经愤怒了。 真的愤怒了。 我不敢再看下去,我收起了刚刚成就的地元丹,挥手驱走了围在我身边的小动物,然后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我朝天地,郑重磕下了三个头。 我没有信教,我只有信仰,我的信仰就是这大大的天,是这宇宙,还有脚下,这一方养育我的土地。 不管是灵性上,还是物质上。 我的信仰,就是这些! 我谢谢这大大的天地,赐与我这样的能力。 感恩,致谢,然后我站起了身。我收起了这种强大的宛如神灵一般的状态,我站在地上不失冷静的分析了一下,然后我感觉,我虽然成就了两个丹,但我仍旧不能轻视我的敌人。力量有了,在力量之上的灵性变化我却没有。 学吗?来不及了。我只有凭一身的本事,用武者的手段来做。 可他们不同,他们比我年长,他们学习过系统的术法,知道很多的东西。所以这一路下去,我要走的每一步,都潜伏着无尽的凶险。 但这是责任,是我生之为关仁的责任。 这是我要做和面对的事,所以,我必需把它给做好。 十分钟后,在小动物们的护送下,我离开了江畔,然后很轻松找到了一条公路,我沿公路走着,天亮时候,我走到了一个小镇。 就是这样,我要去南x,去迎接即将出现的一系列杀局了。 第六百六十一章 我就是要踢了这个场子 我来到小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一家小旅馆,进去开过一个房间后,我去街上购置了一掏应季的衣服,我洗过澡,换了一身新衣服后。又去了理发店,给头发和胡须做卫个清洁。搞定好,我没有直接给叶凝通电话。 老天安排让我没有同叶凝,小楼一起回去自然有老天的意愿,这一局,我必需站在第三者的立场,从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度观察到一切后,然后把局势给扳平或者挽回。 所谓的交手和切磋是有目地的。这世上从来不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 海外这些人肯定是奔着骆家手中掌握了什么东西而来,又或是骆家知道的一件什么事情而来。这里面的历史原因很复杂,但他们回来,一定是要夺取什么,这是确定的了。 试拳的时间,小楼之前跟我说是半个月后,我查了一下日历。应该就是在明天。所以我必需马上回到南x才行。 换好了衣服,退房之后,我去了这个小镇的客运站点,我在附近找了个家银行,取了一些现金后,我到客运站点打听一圈,谈扰了一个黑车司机。然后,我包了他的车,直接去南x。 路上没什么好说的,司机是一个很健谈的大叔。一路他跟我一起聊天,天南海北的一通神侃,除外他还跟我一起分享他曾经遇到过的灵异事。 他说有一天。他打牌,一连玩了两个通宵,然后在开车回来的路上,他拉过一个’’好兄弟”,后来他找一个寺庙的师父给看了,那师父说了,赌牌伤阳气,阳气伤的多了,就会看到一些不该看见的东西。 大叔告诉我,打那以后,他再也不晚上打牌了,他白天赌…… 车子在晚上到了南x,下车后我请司机吃了一顿饭。饭后,我结了车钱。司机大哥高高兴兴地开车走了。 我请他吃这顿饭是有用意的,我帮他把一个即将发生的大麻烦给缩小到了一个他可控的程度内,我不能把这个麻烦完全给解决,那样就是改变他命运轨迹了。只是,尽我力,帮他把麻烦减小一下,仅此而已。 吃过后,我在街上拦了一辆车,目标直指那个位于市区郊外的小山庄。 车行了两个多小时,我在公路边看到了那座隐于一片树林中的的山庄了,它建的很漂亮,全是清一色的仿古建筑。 建筑内放置了很多的射灯,灯光在树丛中若阴若现,我大概扫了一眼后,发现这里确实有几分的讲究。 讲究体现在气势上。这处地方非常的有气势,一看就知道受过高人指点,从而让建筑本身与这里的环境融合成了一体。 风水术语很多,我懂的不多。 但风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和谐,一搭眼看着舒服,就是好风水。至于那些做这个局,那个局的人,无非自欺其人的小术罢了。 建筑这东西,实用,美观,看着舒服,与自然环境相和谐,并且对自然的破坏程度最小的,那就是最好的风水。 我绕着这片建筑走了一圈,跟着沿后山的一条小路,我就走上了半山腰,在山腰上四下一打量,发现山庄后半部份有一个隐藏的花园。 花园内部有一块大草坪,草坪四周都摆了不少的桌椅,凉伞等物件。显然这里是为明天试拳而准备的场子。热门我大概看了一下,最后选定西北角上突起的一块岩石做为我的落脚点了。 很快,我来到了目标地,然后盘腿坐到了上面。 岩石的旁边长了几棵高大的树木,它们很好地遮挡了下方人员的视线,所以我可以保证,底下的人只要是不特别注意我的话,他们绝对不会发现我的存在。 这是其一,其二,我现在的修为让我很容易融入到这片山域中,是以就算是有比我强的高手出现在这里了,只要他不是刻意通过术法来查找我的话,他一样无法感知到我的存在。 我坐在这里,喝下去了一瓶水,然后保持打坐的姿势不变,我在这里安静地等候着。 先是融合,散开,让自已跟这片山域成为了一体,然后再慢慢的聚会到自已的身上。 我等了一个晚上。 天亮的时候,我身上沾满了露水,很快露水又让阳光蒸发掉,等到午时的时候,我注意到山庄外面来了一辆又一辆的车。 很快,我看到了叶凝。 她显的很憔悴,跟在小楼身后,似有企盼地一个劲的朝四周打量。 小楼换了一身标准的练功服,看样子他今天好像要跟什么人过手了。两人身边有很多人出现,这些人的年龄,老的将近七十几岁了,不过仍旧以中年人为主。 我没有刻意去看这些人身上的功夫,只是扫了一眼后,从里找出来骆小楼的父亲我就收回了目光。 南x武术界这些朋友一起进来的就是那些海外人了。 我大概扫了两眼,没看到什么熟人,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 不是,有熟人,熟人是安胖子外加那个刚冷的中年大叔,除了这两人外,还有七八个人,这些人看上去功夫高低落一,但不排除有高手存在的可能。只是,我没有见到曾禹。 像曾禹那样的高手,他只要出现,我瞬间就能把他从人群中找出来。 但他没有出现,这足以说明,他仍旧在暗中布局,操控这一切,今天只是这一局中的排头兵现身,真正的高手,不到决定利益归属的那一刻,他们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真正的高手虽说没出现,可这里面那出现了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人。 骆六叔,他没有走到骆家,南x武术界的队伍中,他走的是海外那批人的行列里。另外,跟在骆六叔身边的应该是骆笑天吧。 这年轻人…… 他毁了! 骆笑天练了一门邪功。 他的生魂跟一种强大动物的生魂置换了,那个动物是……黑猩猩! 这样一来,他就省略了人练到兽的那到一个环节,然后他直接一步从兽到人! 他很强,真的很强了。 只是骆笑天为此付出了极重的代价,他的两条手臂对比正常人要长出很多不说,他走路的姿势看上去也像是一只猩猩了,除外,还有他身上的毛发,也在生魂改变的前提下变的格外浓密。 他身上积满了怨气,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可是他无力反抗。 两队人很快坐到了场子中,然后大家开始交谈介绍。 他们对话的内容,我在这里听的清清楚楚。 海外那伙人当中,为首的是一个叫乔真学的那么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这个乔真学好像很博学多才的样子,并且他身上多少也有一些基本的国术功夫。但这些功夫很杂,只限于武术的层面,还没有上升到高术的境地。 通过乔真学与南x武术界人的对话,我大概搞清楚今天这场拳的真正目地了。 当年南x这里,在民国时候,成立过一个很有名的武术馆。当时,很多国术老前辈都曾经在这里面教过学。后来,由于战乱,这个武术馆渐渐就没落消失了。 馆子没了,但这里头的一些老东西,还在南x这里练家子的手中放着。 老东西中有一些是牌子,一些旗,书画,桌椅,另外还有一些教学的笔记,一些国术老前辈亲手书写的东西。 这些东西,一直由几个老前辈的后人私藏着。 现在呢,海外这里人来了,他们想要把这些东西请走。 话说的很客气,请走!并且还说了,愿意支付一笔保管的费用。 但国内的人不同意,于是就安排了这么一场试拳,目地很简单,大概就是按武术中的规矩,试一下手,看谁的功夫高,谁就继续留着这些东西。 这事儿挺气人! 东西倒是不值几个钱,拳谱也都是普通的拳谱,可能现在上网搜的话,一找能找出来一大把。但关键是这东西里面蕴含的精气神儿,还有一个根的问题。 这个根,必需扎在南x这个城市里不能动,这是一个底线。 这帮人已经是触动底线了。所以一下子就给练家子的火气给弄上来了。 有了火气后,又安排了试拳。 关于谁赢谁就拿走这批东西的话,乔真学这人没有明说,但大家心里边都知道,他就是这个意思。因为一旦输了,对方再借的话,就不好意思,开那个口说我们留着,你们甭想打这主意的话了。 功夫,强与弱,全在一个手上。 输了的那个永远没有话语权。 这还仅仅是外在,内在的话,南x武术界的这些人,很多也是面和心不和。 这就不往深里讲了,武林的事儿,没个说清楚,真的没个说清楚。打,也打不清楚。只能是让它们保持这个样子,混和着,比什么都好。 以上这些是外表透出来的一个事件,但只是这么简单吗?当然不是! 就像走棋一样! 刚刚移了一下’炮’谁也不知道,几步之后,这个‘‘炮’’是要走一个迎头炮,还是马后炮。 曾禹安排了这个,目地就是骆家。 因为,今天年轻一辈要互相斗的就是骆家的骆小楼和骆笑天。 骆六叔很明显走到海外那一波人中间去了。 然后,无论这两人,哪个赢,哪个输,骆家人最后都要摊上事儿。 摊了事儿了,那就解决吧。 曾禹该出面了。 这招儿非常狠,骆六叔再怎么样,他也是骆家的人! 兄弟相残,那叫什么话呀?豆何阵巴。 骆六叔不是人,骆小楼的父亲,还有骆家的那些长辈也不是人吗? 他们肯定没法儿跟这骆六叔打,打不起来。 曾禹利用的就是骆家的这个软肋。 所以,假如我估计的没错,小楼今天恐怕会有危险,是的,一旦打起来就有危险。因为,再怎么样,骆笑天也是他的亲人呐,他下不去那个手。 而骆笑天呢? 他早就是一个怨气冲天的武夫了。 骆小楼下不去手,骆笑天不择手段。所以,想想吧,这个试拳怎么打? 小楼一打就吃亏,一打就犯忌! 可南x地面,又找不出来跟骆笑天这样一个’怪物’似的年轻高手相当的年轻人。 曾禹呀曾禹,小楼得罪你什么了,你安排这么一个局来坑他? 我思忖一番,如今的化解之道,由情,由理去游说,去说,这些统统没用了。骆六叔心里对骆小楼父子憋了一肚子的气。骆笑天对他爹,对这些人,也是一肚子的气。 所以这个没法儿说。 唯一能用的手段,很简单,一力降十会!一劲破千招! 我管你什么阴谋手段,你不是试拳吗,我就闪出来,把话挑明了!这拳试不了!想试,你跟我大官人来试吧! 心念一生的瞬间,场子里的人都坐下来,然后大家伙全一脸紧张地看着小楼和骆笑天。 小楼这时对六叔惨笑说:“叔,真打吗?你是我六叔啊,这是我兄弟呀。” 他指了指骆笑天。 骆六叔冷笑:“骆家学的是八极,我爹没把八极传笑天,传你了!笑天他是在美利坚学的通臂,现在笑天加入了冰岛国籍。他不是中国人了,他是华人不假,可他是冰岛人。所以,笑天有资格,站出来,代表海外华人武术界,跟你骆小楼试一下拳。小楼啊,这事儿,你得感到高兴才对。” 小楼咬了咬牙。 我看得出,他在忍呐,真的是忍呐,内心里的挣扎,异常激烈。 这时,乔真学站出来说:“那个,二位没什么意见的话,咱们就开始吧,一切按规矩来哦,友谊第一,比赛第二。那个,过来,都到这里站好吧。” 乔真学正安排呢。 我站起身来了,然后我用低沉的嗓音对下边喊了一声:“这拳打不了!” 谁? 什么人? 下边的人,唰的一下,就把目光落山上了。 我沿上山时走的那个小路,一路疾行,到了下边后,抢了两步,唰的一下跳上墙头,这就稳稳跃到了院子里。 满院的人,一下就把目光落我身上了。 叶凝当即就激动了。 小楼也是一脸的企盼…… 我朝两人微微一笑,没多说话,只是抱拳冲在座每一个人讲了一句。 “诸位前辈,在下京城,关仁!” 乔真学凑上来,一脸笑容说:“关仁,你是京城的,这里是南x武术界的事儿,这跟你们京城没关系。” 我白了他一眼:“南x,京城,是中国吗?” 乔真学一愣:“是啊。” 我说:“都是一国之城,分的那么清楚干什么?” 乔真学一怔,复又说:“你,你给出……” 我没等他把话说完,叭! 闪手一记耳光就给他放趴下了。 就是这么一下,一下就给打趴在地。 安胖子这时吼上了:“啊,关仁杀了啦,关仁,你,你个魔头。” 我注视他说:“我就是魔头了,姓安的,你敢叫,我下一个就掐死你。” 第六百六十二章 杀小楼的原因和传说中的‘神’ 安胖子一下子就傻了,他呆呆立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一声儿。 我看了安胖子一眼,我对众人说:“骆小楼和骆笑天,这是一对兄弟呀,他们身上流的是骆家的血。我不知道这是谁的主意,但这场武,不能比,兄弟之间,不能相残。” 话一出口,马上有人跟我唱反调了,海外那群人里面瞬间就冲出来了两个中年人,这两人身手应该算得上是他们这一群人当中最好的了,不过对我来说,仍旧很菜。因为他们没有结丹。 我扫了这两个中年人一眼说:“二位,先敬你们一声前辈了。但丑话说在前面,这事情跟你无关,我今天出来,是为了见你们背后的人。你们要是愿意给他背这个黑锅我无谓。但我奉劝你们不要这么做,这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朝两人抱了一下拳。 下一秒,两人朝我冲过来了。 他们练的应该是咏春中的一个变种拳术。类似传说中的白鹤拳,这样的拳招没什么特别。不一样的是他们心中已经起了杀念。 不过我没有对他们下手,因为我敬他们是一个真正的武者。 至于我之前打的那个什么乔真学,那老家伙就是一个油嘴滑舌。卖弄脑筋的小人。对付那种人,暴力是唯一正确的手段。 唰! 两人扑来的时候,我的身体一闪即化。这两人扑了个空后,我站在他们的身后说:“还用我再多解释什么吗?需要吗?” 两人一咬牙,拧了头,过来又继续打。 我又是一闪身。 这两人又扑过了一个空。 末了,两人啊! 他们一声吼,看样子似乎要拼尽全力把我给拿下,我这时又向后稍微侧了一下身,可这一次,他们没有朝我扑来,而是转了一个弯儿,直朝小楼扑了过去。 杀小楼!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地。 我没有出手,我选择了静立。同时锁定了那个骆笑天,骆笑天目前的情绪非常不稳定。他立在原地,一会儿揪自已的头发,一会儿好像自言自语般,一个劲地念叨些什么。 我怕骆笑天出事,然后伤到其它人,所以我没有动。另外,小楼也该面对这些东西,成长一番了。 砰嗡! 小楼打出了一记漂亮的顶肘,架住对方摆来的拳后,另一人高高跃起,用了一种类似形意马踏飞燕的招术,想要给小楼轰在拳下。小楼原地一跺脚,啊哈!他大吼一声的同时。全身的劲流横冲,然后,他把后背朝着那挥过来的拳头一撞。 砰,喀嚓! 一声脆响过后。 那人的胳膊让小楼的后背爆出的劲气给硬生生震断了。 恰此时小楼前面那人唰,又抽了一把刀出来。 刀都亮出来了,这已经不再是比武了,这是赤果果的谋杀。 小楼又是一声吼,一侧身,闪过对方斩来的一刀后,他猛地向前一冲,手搭在对方的手臂上,向下奋力地一扒。 猛虎硬爬山! 中年人一转腕,意要把刀刃转过来横切小楼的手臂,没想到小楼这一下的劲力根本不是他想像的那么简单,呼!轰!一波又一波,在短短不到半秒的时候内,小楼冲过去了六道劲,然后硬生生地将这中年人的手臂给扒断了。 喀嚓一声,一片的血肉模糊。 砰! 最后一记,小楼一肘撞到了这人丹田的位置,后者瞬间如一只小鸟般,嗖的一下就远远飞了出去。 这人一倒飞的同时,骆六叔在不远处大吼了一嗓子:“笑天,你傻站着干什么,快,快去打他呀。” 骆笑天原本低了头,一个劲地自言自语,不想让父亲这么一刺激,他突然仰头哈哈哈哈!在爆出了一连串的长笑后,骆笑天唰的一下闪身就朝大墙跑去,到了墙边,他哈哈哈哈!又狂笑了数声儿,然后唰的一下,翻过大墙就此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所有一切都是这么的快和迅速,从那两人动手到骆笑天发疯遁走,整个过程也就五秒多一点,一,二,三,四,五…… 五秒后,场中躺了三个人。然后有一个人疯了,跑了。 剩下的全都面面相觑,互相打量着,一言不发。 这事儿,闹的太大了,海外这边突然冲出来两个人持刀杀人。骆笑天,又突然发疯,跑了,这件事情,怎么遮挡,都没办法给压下去。 但我还是低估了海外某位看似德高望重人的智商,他脸皮之厚,让人为之惊叹。 这时,只见他起身,摇了摇头,复又叹息一声,然后指着地上行凶的两人说:“你说你们两个,刚刚从精神病医院出来,这个病都没有好,就回到国内来丢人现眼。到了这里,一言不和有什么话好好商量呀,你们,你们这犯了病,哎呀,真是给我丢尽了脸呐,快,来人,把他们两人给我抬下去。”扔司休号。 我听这话,闪身往前移了一步。 “凭什么抬下去,这两个人刚才是在动刀行凶。” 老者一脸不耐烦地说:“哎呀年轻人呐,你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他们有病啊,他们得的是精神病,刚刚在美利坚的医院治疗过一段时间,这还没有好,就回到国内,没想到,今天又犯病了,见笑,见笑了啊,快,快给抬走。” 我冷笑说:“不用抬了,就放在这里吧,我会治病。” 老者一怔:“这年轻人,你……” 我说:“我真的会治病,专门治各种精神病,治完,保证好,如果不好的话,我赔钱给他。” 说完这话,我也不顾老者反应,过去伸手就按在其中一个中年人的头顶了。 唰! 这么一搜,瞬间就全出来了。 先不说这两中年人的姓名,因为他们根本就是无名之辈,除了功夫不错外,其余什么都不是。 先说他们的来历,他们上边有一个师父,他们师父的名字叫赵德龙。而赵德龙正是当年重创周师父那五人中的一员。 赵德龙之前还有一个师父,那人名字就叫曾禹。 通过这两人掌握的信息看,曾禹在霸王正道属于核心的成员。 这个核心的概念是我们讲一个国家,比如英国,它里面有一个皇室。 而这个霸王正道也有一个皇室,曾禹就是这个皇室内部的成员。其余像那些内门师父,他们只是霸王正道在外的力量。 真正的内部成员从不过问江湖中事,他们有一套属于自已的传承系统。 内门师父,弟子,外门师父,弟子,办事人这些力量构成了霸王正道在外的势力范围。 通过这些势力,这一组织可以凭着不劳而获就拥有海量的钱财。 他们在海外,世代过着王孙贵族一般的生活的同时,他们还享受着华夏文明最灿烂时期的那些知识财富。 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们有着一个很厉害的先祖。 就是那个当过和尚,然后又打下了大大江山的先祖。正因他们是某一姓的后人。 所以,有人捧,有人帮,他们才会变成霸王。 两人的权限非常有限。他们只接受了一道赵德龙发来的一道命令。内容就是,当试拳过程中出现一些意外的时候,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动手杀了骆小楼。 为什么又是小楼? 八爷没有说明,但我知道这里面肯定跟我在八爷家读过的那本杂志中刊登的那篇小说里的内容有关。 当然了,事实可能跟小说完全的不同,但小说,又讲了一部份的事实。 最终的答案,或许骆小楼的父亲能说出来。 这是其一,即便他父亲不说,范前辈也一定能讲出来。 只是前辈不知去哪里了,更加不知道,他去找了什么人…… 几秒后,我搜集到了有价值的东西,就松开了按在这两人脑门上的手掌。 然后我起身对那个看似德高望重的老者说:“他们的病好了,不信,你抬回去,如果他们还疯,那就是你们的问题了。” 我注视着老者。 老者一抱拳:“好!少年英雄,果然不同凡响。只是,你可能不知,你正跟什么人做对。这样下去,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再见!” 老者一挥手,这帮人立马抬起这两人,转身撒丫子,嗖嗖就遁走了。 我的目地已经达到,我找到了我想要的线索。 至于这些人,他们只是某些大人物下面的喽啰罢了。他们就算是死了,对曾禹来说,他眉毛不会皱一下。 所以,我没必要再为难他们。 当这些人转身走的时候,骆六叔恨恨地瞪了小楼父亲,末了他说:“凭什么是你儿子,凭什么?凭什么?” 他朝小楼父亲吼过一嗓子后,闪身就跟在那些人后头走了。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已经涉及到了高术江湖,还有一些不好说,不好理解的层面上了。 是以在座很多南x武术界的老前辈,一个个都朝骆小楼父子二人抱了抱拳,末了一言不发,转身走人。 唰的一下。 诺大个试拳场子,只剩下了小楼父亲,骆小楼,叶凝,外加一个我。 骆叔叔朝前走过一步,向我抱了一下拳说:“我这人不喜欢说一些虚的,飘的话。但今天这件事,我真的要谢谢你,真的谢谢你。这些人给我们骆家架起来了,非要看小楼和笑天打,真要是动了手,这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话。往后骆家在武术界,根本没办法抬起头来做人了。” 我说:“骆叔叔言重了,对了,怎么给架起来了?” 骆叔叔:“钱呗!一个钱呐!试出了多少英雄的心。有些人因为拿了钱,就帮人说话,人一多,都是面儿上的朋友,还有一些是老拳友,他们跟着一呦喝。到时不上不行啊。你们……你和小楼我知道,你们多有奇遇,这一步走到了今天,遇见了很多我们活了一辈子,听说都没听说过的人。” “可我们这些人呢?我们只是练了一个把式,就是祖上传下来的把式。然后,这里面有一个门派,有一个血脉相传在里面。你也知道,国人喜欢什么互掐……但真要说外敌来了,还有患难了,这些人也能团到一块儿去。可就怕过安生日子。日子一安生了,就开始互掐上了。这里边,一团的浑水,没个说!” 我理解骆叔叔说的这些东西。 我不好说什么,只是附和抱过一下拳后。 叶凝看着我,眼里含着泪说:“你又挺过来,原地满血复活了?” 我看着叶凝:“是的,我又原地,满血,复活了。” 叶凝笑,只是笑,笑的眼中带泪,一滴滴,串珠般的泪,扑簌地掉下来。 我过去,轻轻用手抚去了叶凝眼中的泪。 这时我对骆叔叔说:“叔叔,这个山庄的主人是谁?” 骆叔叔:“噢,多年前的一个朋友了。他老家是安徽那边的,前些年在这里做木材生意,赚了不少的钱后,他就把这块地买下来,前后一共建了能有三年吧,建了这样的一个山庄。这里消费不高的,你不要看,这个排场大,但价格真不高。城里结婚,还有同学聚会什么的,都喜欢到这里了,毕竟这地方风景好,且价钱也便宜。” 我想了一下说:“这样,骆叔叔,我想这些人是直接针对小楼来的。然后你呢,今天先回去,我和小楼,叶凝,要在这山庄里住下。” 骆叔叔:“住在这里……” 我说:“不要小看这个地方,不要小看,还有骆家的事,骆叔叔,一会儿我们开个房间,我希望你能如实跟我讲一下。” 这句话好像一下就戳中了骆叔叔心中某个敏感的地方。 他怔了怔,复又咬牙说:“好吧,我知道你们去我八叔那里了,行,你们一定也知道些什么了。走吧,先开个房间,去了后,我跟你们讲。” 半个小时后,我们在这个山庄的一个房间里坐下。 骆叔叔喝了口水,然后他跟我讲起了一件发生在建国初期的事。 那件事,基本上跟我看过的杂志上的那个小说差不多。有差别的是故事的主人公,那个男主角,王大哥,他其实就是骆家的老爷子。那位领了八极正统传承的老人,也就是骆小楼的亲爷爷。 女主角姓冯,单名一个钰字。 冯钰现在还活着,不过应该叫她冯奶奶了。 两人当年进去的那个地方,真就是当年的楚王埋金地。不仅如此,他们还在里面遇到了一个灵,一个很强大的灵。 对这个我只能用灵来表述,因为在骆叔叔嘴里,还有骆老爷子的印象中,那应该是一个神。最后是那个神把骆老爷子,还有冯奶奶给安全送出去的。 而为此,骆老爷子答应了那个神,在一定年限后,把他的血脉后代培养出来,送去里面,接受神的全部衣钵。 骆六叔也知道了这个说法。 所以,他想让自已的儿子去接受那个衣钵。 但死去的骆老爷子选中的却是骆小楼。 于是就因为这么一件在外人看来虚无缥缈的事,引发了骆六叔和骆小楼父亲长达数十年的矛盾。 骆家老爷子在几年前,就因为门中的一个叛徒,从而受了暗算含冤死去了。 临死前,老爷子给几个儿子叫到了面前,他第一次公开说了这件事。 同时,他说神的力量是强大的,那是仙人一样的本事,人根本没有办法抗拒。 就算是他死了,骆小楼还是会去那个地方,继承神的衣钵,这是命运注定的事,谁都没有办法更改。 正因老爷子有了这样的话,所以骆六叔认定,如果想要取代骆小楼,让自已儿子继承那个衣钵,就得把骆小楼给杀了。 当然,这里面肯定有曾禹的一系列鼓动手段了。 最终多方外力的干扰下,就让骆六叔心生了这么一个想法儿,想要杀了骆小楼。 我听到这儿,我问小楼,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接受过什么古怪的想法儿,或是做过一些不太一样的梦。 小楼摇头回答说没有这样的事情。 既然没有,那说明,这个所谓的神,并没有过来主动找小楼。 不主动找的话,一般人可是进不去那个地方,唯一能进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当年跟骆家老爷子一起进去的冯奶奶。 分析至此,一下子就全都明白了。 范铁云前辈,这是找冯奶奶去了! 并且,不仅他在找,曾禹也在找。 而八爷…… 是的了,八爷的眼睛!那一对,能看清楚一切的眼睛,有了他,即便找不到冯奶奶,也一定能找到那个藏着’神’的地方。 第六百六十三章 肝魂静,逆转生木雷 这么一分析,两条清晰的线马上出现在眼前了。 一条线是小楼,另一条线就是冯奶奶。现在我和叶凝守在小楼身边,负责他的安全,而范铁云前辈则去找了冯奶奶。防止曾禹的人把老人家给绑走。 今天对方针对骆家的一系列计划失败了,当务之急是要尽快除掉小楼。 所以若我估计没错的话,今天晚上,就会有人想办法到这里来把小楼给干掉了。 我把分析的结果跟骆叔叔一商量,在征得对方同意后,他决定把小楼交给我和叶凝,由我们两人负责小楼的安全。 骆叔叔对我和叶凝足够信任,他只简短交待几句。就满腹惆怅地转身离去了。 等到父亲走了小楼叹息了一声说:“想不到,这段时间我身上的破事这么多,一件件的,都给你们牵涉进来了。” 我对小楼说:“兄弟你可不要这么想,你身上的是破事吗?这可是一件事关高术江湖的大事。另外,倘若我猜的没错,你这是要走一步大运了。” 小楼:“这话怎么说?” 我说:“你细细品一下。你所遇到的这一件件事,是不是上苍在考验你。人嘛,总是需要用一道又一道的麻烦才能让自已成长,没有麻烦话,永远一帆风顺是成长不起来的。即便成功,也是昙花一现。” 叶凝附和点了下头,后又问我:“仁子,你说那传说的什么楚王埋金地,那下面究竟会有什么?” 我说:“当年骆老前辈进去的时候,我们可以想像,他当时的心情是非常震惊的。那种超越了人认知的存在,一种强大到不可思议。且一直被视为虚无的力量,活生生展现在他面前时,我们代入一下,老爷子会是什么心情?” 叶凝:“震惊,非常,非常的震惊。” 我说:“是的,他非常的震惊。那所有一切,都是他没有见过的东西。他经历的一切,也都是世人几辈子都不曾经听说过的存在。所以,当这个时候,突然有了一个很厉害的阳灵,又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出现时,他会不会视那个东西为神?” 叶凝:“会。” 我说:“就是这样了。” “其实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地下有的是一个修成了很大气候的阳灵。是一个虚无,非物质化的东西。它在特定的环境中,成长到一定阶段后。他需要离开,可是那里肯定有阵法,物品等一些他无法触碰的东西限制着他。” “所以,他需要一个活人。” “这个活人很关键……” 我对叶凝和小楼说:“这个在民间叫做请神上身,但这个阳灵想做的不仅是附上身那么简单。他需要的是一个血脉。” 叶凝:“请神上身需要血脉?” 我说:“是的,类似一般的请,顶多临时请过来,附一下,附过了之后,被附那人轻的会在一段时间内接连遇到难以名状的倒霉之事。重的就会一病不起,至少在床上躺几个月,才能下地走路。” “这些都是硬请,用普通话讲。就是人家不愿意来,可没办法,请的人功课做到位了,不得不来罢了。” 我闭眼,稍微顿了一下说:“血脉,对,就是这样。当年骆老爷子出去,他一定奉献了自已的鲜血。用血来祭祀过那个阳灵。阳灵受用了他的血气之后,也就跟骆老爷子的血脉,建立起了某种联系。所以,他要老爷子的后人,过来。” “过来之后……” 叶凝惊了一声:“夺舍!” 我说:“没错!那阳灵苦心安排,目前就想得到一个健康年轻的男子身体,借了这个身体,他好重新以人类的面目活在世上。要不然的话,他遁出来,还得找个小庙让人供着。可这一时半会儿,谁信他呀?他还得躲着老天,因为他修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路子,搞不好一个阴云下雨打雷天,喀嚓一道雷就给他劈散了。” “找小庙,寻香火,他还得露两下神迹忽悠人是不是,让人知道,他是神仙。这露神迹,也得损他自身的修行。所以,怎么办,都不如找个现成的人合适。所以……” 我思忖说:“老爷子当年进去,跟冯奶奶一起,苦寻出口,寻不到的时候,肯定是看到了祭台之类的东西。冯奶奶对古文化有了解,她就提醒了老爷子搞一次血祭,老爷子奉献了自已的鲜血。” “在唤醒了那道阳灵之后,就有了这后面的一系列安排。” “这里面,阳灵接受的是老爷子血脉的延续,而小楼也是老爷子血脉的延续,两者血脉上没有问题了。如此一来,阳灵自然可以轻轻松松遁到小楼的身体里边呆着。” 小楼打了个哆嗦。 叶凝笑了一下说:“不用害怕,那东西,想要上你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讲到这儿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是哪里呢? 当下,我又把整个事件在脑子里重新过了一遍。 唰! 一个人,突然就浮现在我眼中了。 骆笑天! 骆笑天跟小楼虽说不是亲生的兄弟,可他身上一样有骆家的血脉。 骆笑天精神不好,处于一种崩溃的边缘。 这是其一,其二,搞不好这个骆笑天已经跟那道阳灵建立了联系,然后他奔着那地方去了。思忖至此,我把分析到的东西同叶凝和小楼一讲,小楼听后大吃一惊。 骆笑天再怎么不对,他是他的一个兄弟。 眼下,事情搞到了这一步,摆明了骆笑天有大危险,小楼于是坐不住了,他要出去找这个兄弟。 我当即给他挡下来。 我告诉他说,骆笑天危险,他更危险,因为,现在曾禹的人,正想着怎么把小楼置于死地呢。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等范铁云传来他那边的消息后,我们再做下一步的计划。 小楼想了想,他长叹口气,自感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于是坐到沙发上,盘了腿在那儿捻珠子。 叶凝在我身边坐着,也是微闭了眼,来静心。 我撒开了自已的感知,倚在房间靠窗的那张椅子上一动不动。 就这么,时间过去了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屋子里一个人都没动,房间里渐渐就进入到了一种极静,极静的气场中。 这是非常难得的。 一旦进入到这种气场,不要说有高手在外面现身,眼下只要有人在这附近一动杀念,房间里的人瞬间全都能感知。 又过了两个小时,凌晨两点的时候。 唰! 屋子里的人瞬间同时睁开了眼睛。 来了! 稍有一点出乎我意料的是,对方只来了一个人。不过这一个人显然已经够了。 他功夫到了什么层次,毫不夸张地说,他有两个请了神的齐云真人那么强!他已经修出了地元丹,且他身上还有一个即将能修成人元丹的大阳灵。 这两者融合到了一起后,让他具备极强力量的同时,他还精通各种各样的术法。 修成高术的人,并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样,小心翼翼,伤害到一丝的生命,都会感觉到不安。很多人不是这样的,于是就注定了很多人最终会走向灭亡。当然,这也有不灭的,不灭的就是魔。 成魔也不是一种不可能。佛说了,这世上有魔天。但入了魔天,人将永远一直堕落下去,并且渐渐远离快乐,最终成为一个悲剧。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道,魔互争,互斗,有如阴阳鱼一般,就是这大大裟婆世界的真实写照。 什么叫裟婆世界? 齐前辈讲的很好,裟婆世界就是一个永远处于消耗争斗中的世界。这个世界,永不会停止争斗。不同的仅仅是,争斗的方式! 我感知到了对方,同样我相信对方也感知到了我。 于是我对叶凝和小楼说:“不要离开这间屋子,哪里都不要去。” 叶凝:“你有把握吗?” 我说:“相信我。” 讲过这一句,我推开房门,径直就朝楼下走去。我们的房间位于三楼,是这个山庄的四号楼。从三楼下来,迎面是一个小花池,池中有喷泉,有灯光。夜色中,映着灯光的水雾在视线中显的格外迷离。 我走到了喷泉旁,那儿立着一个人,他背对着我,伸手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了一盒七星牌香烟,然后他拿出火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说:“我是鱼择江,你就是关仁吧。” 我说:“是我。” 鱼择江:“我们找一个地方吧。” 我说:“这后山很不错。” 鱼择江:“泥土松软吗?” 我说:“还可以吧。” 鱼择江:“很好,那等一下,给你挖坑的时候,可以省不少的力气呢?” 我笑了下:“有劳了。” 鱼择江是一个身高一米七七,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除外,他鬓角处显露出了两抹的斑白,白发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所养就的那个大阳灵消耗了他身上很多的元炁。 除了这个,他脸上的气质,表情,等等一切都已经找不到中国人的影子了,他就是一个完全的,彻底的东洋人。 我跟他并排走,从一条小路走出山庄区域,后又越过了一个道小山谷,最终我们来到了一处旁边有条流动的小溪的草地上。 鱼择江抽了两口烟,他转过身,借清冷月色打量我说:“你杀了我那三个孩子对吧。” 我说:“是我杀的,没错!” 鱼择江:“我今天来杀你,你没有意见吧。” 我微笑:“只要你有那个本事。” 鱼择江:“好,我动手了。” 唰! 鱼择江一下子就没了! 他在距离我十米远的空地上,唰的一下就消失,转瞬之际,呼!一道风起,我耳中听见一记无比低沉的吼叫,哼,斩! 轰! 空气微微一震。 我眼中看到了几十个身材高大的东洋武士,他们都有一模一样的面孔,一样的衣着打扮,手中都提了一把同样沉重的东洋刀,然后两手握紧了刀把,狠狠地朝我斩来。 四面八方,到处都是这样的人。 没有丝毫可以躲避的缝隙。 这是幻觉吗?不是!这可不是幻觉,这是术法的一种了。 如果我让这样的刀给砍中的话,我身体表面不会出现任何的伤痕,但我体内运行的气机将会受到极重的伤害。 我身体内的脏器将会出现不明的缺血性坏死,器官很快就会变的衰弱,直至最终我迎来死亡的命运。 这就是术法的力量! 它伤害的是虚无,不可见的身体气机之能。 所以…… 鱼择江的这一招,应该是他拼尽全力的必杀一击了。 眼见这些东洋大武士的刀,距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一跺脚! “啊哈” 一声大吼的同时,五行逆转,肝木震动,转尔生出了雷炁。 这个原理是什么呢。 肝在道家中,指的是魂之府。肝中藏的是魂,魂为幽静,缥缈之物。因故肝喜静忌动,一动的话,就会生风,生了风肝风扰动,人就会双目赤红,头疼欲裂。 但五行齐聚之后,要逆反它的本性而施之。 所以,静极生动,这一雷,也就是我身上的本源雷炁,指的不是外界采服的那个,是指本源的雷,就借了肝魂来生出。 肝一生雷,体内失了一静,这一静归到哪里了?豆页女巴。 它归到了肺上。 肺主藏魄,魄与魂不同,七魄喜的是一个动,它主的是动能,只有七魄运转了,人体才能有一个正常的生理机制。 而此时雷生出来,七魄就隐去了,后天的呼吸为之停止,整个身体进入到了胎息的状态。 这是我动用雷炁的过程中,它涉及到的基本原理。 功夫不到全是谜,以前我没修到这一地步,不知道雷炁藏在身上的什么地方。 直到今天,我成就了之后,这才看清楚了它的本来根源在哪里。 就是这么简单。 物极生反! 最朴素,最基本的道理。 轰! 就是这一下,我吼过一嗓子后,雷炁劲透之余。砰嗡!空气传来了一声闷响,然后,啊! 在鱼择江的嘶吼中,我见那些由术法幻出来的武士,一个个仿佛碎玻璃一样全都碎去。我借步,唰! 来到了鱼择江的面前。 他掏出一刀,唰,疾刺。 我闪过了一下身后,一把扼住了他拿刀的手腕。 啊哈! 一声大吼的同时。 鱼择江,全身轻轻的一颤,拢动的雷炁,迅速抹杀了他的身体机能,他瞬间就软下去了。 短短的一招,放倒鱼择江的同时,我心里抹了一层淡淡的忧虑。 我能发这个本源的雷炁,能让肝魂逆转,生出木雷的力量。 那么,其余那些成就了人元丹,通晓了五行倒施之术的高人们,一定也知道这个法门。 不好战呐,真的是不好战! 我想到这儿,一把拎起了鱼择江的衣领,在他没死之前,我问他:“谁派你来的?” 第六百六十四章 弃商从道的庄高人 鱼择江的样子很惊讶,他似乎没想到自已会这么快就败了。道家人动手就是这样,差一丝一毫也是差,而往往就因为这一丝一毫的差,转瞬便决定了两者之间的胜负和生死。 齐前辈当初跟我一起去见封隐南前辈的时候。他们在一起讲了道家人之间的打法儿。我当时在旁边听了,感觉跟封神上描述的打法儿差不多。 一招之内见生死! 就是一招之内! 败的那人,有两个机会,一是转身逃走。二是受人摆布。 两者相差可能就是一微米的境界,不动手,谁也不知道谁高谁低,一动起手来,瞬间就证出来了。 所以咱们看很多古本的小说。但凡讲到道家相斗,那不叫打架,那叫证。 没证之前,谁都不知道自已高低,证了后,一招就结束战斗。 放到现代战争中也是一样,真打的话。二战时那种搏击战,巷战,争夺战完全看不到。 战斗只是按几下开关。然后……谁家拦截的好,谁家拦截的不好,当一朵朵蘑菇云冲天腾起后,瞬间就清清楚楚了。 鱼择江没有成就人元丹,且他的这人元丹还仅仅是一个阳灵,不是他本身的修为。 地元丹他是成就了,可是我也有,所以他干扰不了我一身之灵,不会让我的情绪起一丝一毫的波动。 再加上雷炁是灵物克星,尤其这种道家人身体生出来的这个雷炁。差不多是至刚,至阳之物了。 灵物若是成就了人元丹,倒也罢了,可他没有成就。 所以这么一下子,我就把灵物一身的修行给退步了几十年。跟着才又将鱼择江身体的机能给毁去了。 现在我问鱼择江。他铁青个脸,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不肯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好把手按在了他的头顶上。 唰的一下,几乎刹那,一道形体模糊的东洋武者的身体,张牙舞爪地奔我眼中扑来,我没理会儿这货,只是冷冷拿心神看了他一眼。 这应该就是鱼择江养的那道阳灵了。 修行不易,硬撞的话,会碎掉的老兄…… 后者接过我的心神。当即唰的一下又遁开了,我则直接搜到了鱼择江的生魂。 这家伙有罪不是假,但还不致于死。 因为结成地元丹的时候,无形中也与地球这个大大的生灵签订了某种契约。 人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缘生在这颗星球上的,所以因缘没有了却,我不能随便去夺走一个人的性命,那样做下来的话,我就要背上所谓的恶缘了。 杀不成,废还是可以的。 我找到了有用的信息后,伸手对着鱼择江的后腰一揉,先把腰椎打的粉碎,后又将碎骨揉开。 这个过程中,我一直捂紧了他的嘴。做完后,我又并扰两指,在他丹田位置透进去一缕劲。这样。他的功夫就没了。 之前雷炁伤了他一身的气机,我又将他骨头碎去,丹田打坏。 他一个废人正好可以履行接下来的因缘,因缘一了,他很快就会重入轮回。 我做完这一切后,松开了捂住鱼择江那张嘴的手。而此时他已经是大汗淋漓。 鱼择江是在五年前归到了曾禹门下的,不过鱼择江并不太信任曾禹,因为他是给东洋人效忠的鹰犬。 他的利益根本在东洋岛上,所以他并不看好曾禹。他当时只在口头应了一下来,却没有实质性的合作计划。 直到这一次,我成为了鱼择江,曾禹的共同敌人。 两人这就正式联手了。 曾禹对我有一个错误的判断,他告诉鱼择江,我可能只是刚刚结成人元丹,尚不懂五行逆施之术,更加不要提地元丹了。 但是通过他分析手上掌握的资料,他知道我是一个比较强的人。气数上,如果鏖战的话,也就是长时间打斗,可能我会抓住什么机会胜出。 所以他指点鱼择江,动手一定要尽全力,使出最绝,最狠,最毒的那一下子。力求,在那一下子中,把我给弄死。 事实上鱼择江做到了! 我很险,真的是很险。 倘若没有去江阴见八爷,今天,这个时间,我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而方才发生的打斗,倘外人看的话,会觉得我就是一声吼,然后冲过去,鱼择江掏了一把刀,没刺过来的时候,就让我抓住他手腕用力抖了一下,然后这人就不行了。 没有过多漂亮的视觉效果。 但真正的杀机,真正的厉害之处,只有当事人和懂的人能够看出来。 此外我还有一次跟死神擦肩而过了。 那是不久前,我刚跟范前辈分开到小楼家,骆六叔见到我后,他就和鱼择江联系了。 当时鱼择江打算亲自过来,可没想到范前辈出现在了冯奶奶家附近。 鱼择江那会儿正监视冯奶奶的一举一动,打算找个机会给老人劫走。 范前辈现身,他脱不开身,鱼择江受到牵制,只好派出他在东洋的一个合伙人过来杀我。就这样,我又躲过了一场死劫。 这些东西,细想让人非常的后怕。因为可能不知什么时候,我就会迎面跟这个死神撞上。然后…… 倘若不碎的话,重新投胎吧。 这就是高术江湖,这就是看着好像没什么凶险,看着好像是两个壮汉打架的场景,实则却是道家至高功夫的生死之战。 现在的情况就是,范铁云前辈已经带着冯奶奶还是她的一个小孙女从住处离开了,去了哪里,鱼择江当然不知道。 不过曾禹的人一直在盯着范前辈。也是趁这个空当,鱼择江要过来,把我和小楼,叶凝三人顺手一并都解决了。 我探出了这些东西后,拎着鱼择江到了小溪边上,我撩了一些水在他脸上,冰冷溪水很快把鱼择江刺激的一个激灵。 他徐徐睁开了眼,扫了我一眼后,他说:“你没杀我?” 我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杀不杀你有什么区别?另外,刺客一脉,东洋那支,断了吧。” 鱼择江:“我还有一个弟弟。” 我说:“有时间,我会过去拜访,然后听听他的意思,他心向着这边,他继续修。他心向着那边,断了吧。” 鱼择江低头不说话。 我说:“你死不了,你还有身后事没处理完,你开车来的吧。” “嗯。” 我说:“也好,一会儿我开你车,给你送回住处,你养两天,差不多就回东洋吧。” 鱼择江:“我身上奉的神呢?” 我说:“跑了,看他造化了,想修,大概又会是别的什么神,不想修,抓紧投胎,来得及。” 鱼择江苦笑。 我这时说:“疼吗,一会儿腰上可能得挺疼。” 鱼择江:“无所谓了。” 我:“来,我扶你一把吧。” 就这么,我扶起了这货,他突然动了一下。 我按住了他的手说:“别给我找理由杀你啊,别给我找这理由,行吗?” 鱼择江尴尬,我把手伸进他的里怀,掏出了那个七星烟盒。我看了一下里面,那里面装了一个好像是打火机似的东西,实际那玩意儿应该是一个爆破器。 我拿走了这东西,鱼择江彻底没辙了。 我和鱼择江走了三十几米,刚拐下一个草坡,突然我耳中冷不丁就出现了一缕呜咽的竹萧音。 我侧耳倾听了一下,那曲子竟是很可听的荷塘月色。 这大半夜的,快凌晨三点了,是谁在山上吹这么一首曲子呢? 我听见这声音就在不远处,于是我快走了几步,跟着当来到一个位于后山的小水塘边上时,我在朦胧的雾气中,就看到了有个清秀的背影,正坐在水塘的石头上,吹着这样一首曲子。 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古曲爱好者,因为他转身看到我的时候,神情非常的淡定。 我一身杀气没有去尽,手上还提拎着这么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但凡一个人见了,不说马上拿起手机报警,也会惊叫一声,撒丫子跑人。 可是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我微笑。 我朝他笑了笑。 他说:“小兄弟慈悲。” 我一笑说:“我算是慈悲吗?这个人,他骨头让我碎了,一身的修行让我打没了。他疼的要死,我慈悲吗?” 对方:“若是小兄弟知道此子做过事,就会清楚,此子所受一切,实在是太轻了。” 我说:“出手再重又能怎样?再重也无法化去他犯下的错,唯一之计就中断了他的修行,让他了结因缘,重生为人,把犯下的错,一件件的补过来吧。” 对方:“所以说,小兄弟慈悲。” 我:“你是何人?” 对方:“免贵姓庄,名书阁。书阁二字,是我三十岁后,给自已起的名。在此之前,我叫富旺。” 我听了笑说:“富旺这名字很好啊,为何要改?” 庄先生放下手中的竹萧说:“起名富旺,确实也应了我五行中的八字造化。我三十岁前,从的是商,眼中除一个钱字再无其它。为钱,我供养鬼灵,请了风水术师,为我摆弄风水堪舆之术。是以三十岁前,我已是赚了大笔的钱财。” “可三十岁后,我有幸遇一高人,在他指点之下,我才知这三十年实则走了一条弯路。若是回头,却还来得及。于是我变卖所有资产,购下了这块地,兴建这么一个园子。此处不为赚取多大财富。只有三个目地,一是可以养人,即养活近百名在此效力的员工。二是可以让大家有一个相对较好的去处。三是有一个清静的道场,能让我修行。” “鬼灵我已送走,托入寺庙,身受正法,不日即可往生转世,再入轮回。我亦有幸习了上清大道的真解,悟出自身,醒了前世因缘,知道这一世自已该做的是什么。” 我沉声问:“先生做的是什么?” 庄先生:“只是五个字,三个复兴的信念。五个字解开就是,仁之心,义之举,礼之交,智之习,信之行。三个信念,复我秦汉铁血男儿之志,兴我唐宋工商之举,旺我春秋百家知识之荣。” 我郑重:“先生大才。” 庄先生:“不敢当,我在此处已经等你许久。我知道你在等一人的消息,可你若这么苦等,恐怕这消息你是等不来了。” 我说:“此话怎么讲?” 庄先生:“如果一切如我师所说,那人现在已经在南x狮子山被人困住。他无法把消息传出,是以,你要前往接应才是。” 我说:“多谢先生提示。” 庄先生:“不敢当,至于这人,你交给我就是了。” 我朝庄先生一抱拳说了一句:“有劳了。” 庄先生接过鱼择江,又递我一个车钥匙说:“车很旧了,有时在路上会熄火,你开的时候注意一点。” 我朝他一抱拳:“谢谢先生。” 庄先生就是我向骆小楼父亲打听的那个高人。 我进来这个场子,眼见到这里的建筑,布局,还有这里员工的精气神,我就知道,这个地方的老板绝对是位高人。 但我没想到,庄先生这么高。 他直接修的是天元丹成就之术,道家亦有修天元的法门,只因为历史原因,这一系列的法门全都埋没了,是以世人知道的道家,多是什么长生不老,双修,驱鬼,旺运,风水,看相这些东西。 岂不知,这些东西在道家中都是偏门,不仅是偏门,而且还是道家极不推倡的偏门。 仁,义,礼,智,信! 放眼现在的天下,丢的委实是太多,太多了,至于清代,那更不用提了。 春秋之文,秦汉之勇,唐宋之商。 我希望庄先生,一定能推广好这些,且踏踏实实地在社会中,把这一切推广开来,从而遍地开花。 当下我告别了庄先生,闪身回到住处时,正好看到小楼和叶凝正在楼门口紧张地等着我。 一看到我来,叶凝说:“人呢?” 我淡淡:“废了!”豆页土技。 言罢,我一边把发生的经过,跟两人做了一个详细的描述后,一边找到了庄先生提供给我们的车。 那是一辆很破旧的奥迪,看起来已经开了十来年的样子。 我估计这车是庄先生发迹时买来的,然后这么些年,别人都换了一辆又一辆的好车,可是他仍旧开着这么一辆过时,过气的车子。 对物,对东西,有一件,能用就行。 这是最基本的修行思想…… 庄老板做的确实是很好,并且非常好。 我无意对庄老板打听太多,我知道他的师门也一定很厉害。只是这不是他们师门的因缘,所以他提供的帮助很有限。 但指出南x狮子山这个地方,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车子没有庄总说的那么差,车子开到了狮子山后一切正常。 狮子山现在是一处公园,上面有好几座寺庙,还有一座很高的阅江楼。所谓楚王埋金点,如果不是听说,谁也不会相信有这么一个地方。 毕竟,这山上不仅游人不断,还有大批的僧人在此修行。 我们朝正门一路的快行,刚到门口,就见有一个年轻的僧人正一脸紧张地四处打量着。眼见我们到来,双方的眼神一撞,我就知道,这小和尚是领了他师父之意过来找我们的。 第六百六十五章 灭了第三人后,见到曾禹 小和尚看到我,急急的奔过来,抬头反复打量一番后,不容他说话,我先说了:“你家师父叫你过来找我的吧。” 小和尚:“正是如此。既然施主知道,就速速与我去那里吧。” 我一抱拳:“劳烦小师父带路了。” 记得齐前辈讲过,世上每一间寺庙,每一处道观所处的地点都有一些说法。 这些说法,或对应风水,或对应天地之间的气场,或对应一个门户,又或是镇守什么东西。总之。说法很多,都不是凭空选址修建的。 更加有趣的是,很多建寺庙,道观的人,他们在开始建造的时候,并不知道他选的这个地方有这么多的说法。 只是因为没有其余合适的地点,又或是一下子就相中了这块地。 冥冥中。一丝类似神明一样的指引,促使其把庙宇,道观建在了这样的地方。转尔许多年后,才从别的途径听说了,这地方,原来还有这么一个说法。 冥冥中暗合天意,便是如此。 所以,这山上的地藏,静海两座庙宇,绝非平白无故就修在了这里…… 小和尚领我们上山,走了半个小时,七拐八拐之后。到了一处庙宇的后院。来到院外,他站在后院的一个小门外说了一声:“师父,人接到了。” 吱嘎一声,小门开启,我眼中就浮现了一个六十余岁的老僧人。 僧人合掌说:“南无阿弥陀佛,施主终于来了。” 多的话不用说,僧人知道此地有一劫难,同样他也知道,我是来应劫,化劫之人。 我合掌还礼。 僧人:“请施主随我来吧。” 我跟在僧人身后,走进后院,拐过一个弯儿,又行过几十米后,我在一排临时搭建的工棚外停住脚。 僧人说:“前些日子这里下雨。水积到这墙角下面,时间一长,竟把这一小块墙皮给泡开了。墙皮开裂后,那里面竟坦露出一个黑呼呼的地穴。寺里的僧人好奇,就聚在这儿看究竟,结果让寺里住持给训走了。过后,能有七天,这里就塌了。” 一切都是造化,这应该是地宫的气运,也是那条隐藏于地宫深处的大阳灵的气运。 那阳灵推算以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数十年前,他就跟骆家老爷子玩了那么一场血脉约定。 僧人继续说:“昨天,先是来了一男一女两个老人,他们在寺里逛了半天后,突然找到这个地方。两人就直接下去了。” “住持当时劝住我们,说不要去管这件事。并一再要求,严守消息。可寺里还是有一个好事的小和尚把消息传出去了。今晚天黑前,就来了一伙施工队,说要免费给我们补墙。” “住持没管,只说,会有人来接这因缘,于是就命我们等。” “这不,几位施主,您们总算是到了。” 我点下头说:“那伙施工的人进去了吗?” 僧人:“不止施工的人,他们说要运材料过来,就让我们把后门打开,这期间陆陆续续,进去了能有二十几人。并且,这里面好像还有一个疯子。” 僧人想了一下又确定说:“是有一个疯子,浑身哆嗦着,让人架到了里面。” 我说:“好,严防消息。三天,给我们三天时间,三天后,我们如果不出来你们就封墙。” 僧人一怔:“施主这……” 我说:“南无阿弥陀佛,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记住,三天后不出来,马上封墙。” 僧人长呼了一声佛号。 “施主放心,我等日夜在寺中为你们诵经祈福。” 我一抱拳:“多谢大和尚!走!” 一挥手,唰! 我领小楼,叶凝三人直接遁到了工棚外,到了近处眼见地面有一层刚刚打上的,薄薄的泥灰,小楼砰的一脚直接就将泥灰踹开。 呼! 一股了阴冷澈骨的风就从地底深处涌了上来。 小楼一个纵身就要往里跳,关键时候,我一把给他拉住也。 然后我对叶凝说:“你在后面,小楼你跟我身后。” 小楼:“这……” 我说:“你身上有那阳灵可以依附的血脉,相对骆笑天而言,如果我是阳灵的话,我会找你,不会找他。” 小楼点了下头。 我对叶凝说:“注意到后面,防止有人偷袭。走!” 唰! 我们三人这就一起,纵身跳到了洞中。 洞穴内的空间不是很大,充其量三平米左右,环顾四周,扫过几眼我看到紧挨地面有一个仅能容一人钻进去的狭小洞窟。 我没犹豫,直接弯下腰,顺着这个洞窟就往里钻去。 洞穴倾斜向下延伸,内部的空间极其狭小,一路前进了能有三百余米,中间有三个几个迂回的弯道,此外有些地方,像我这样魁梧的身体根本没办法进去,只能是强用缩骨的功夫,慢慢一点点的挤入。 大概三百八十米后,四周空间开始渐渐变大,然后我也感知到了附近人类活动的气息。 这应该是标准的回字形墓穴坑道,我们三人一跳进去,先是听到有人喊了一嗓子:“范铁云,你个老不死的,我知道你在这里面。你给我出来,你把那老太太交出来,让她告诉我,这墓穴的中心怎么进去,出来,你快给我出来。” 这声音这么嚣张,肯定不是曾禹。 这人应该是赵德龙。 赵德龙是当年伤害周师父的五个小人中的一人。既然,他到这里来了,那没什么说的,我第一个先拿他开刀。 当下,我让叶凝,小楼跟在了我身后,一行人顺声音传来方向走了不到五十米,待拐过一个弯儿后,眼前就出现了一道道手电筒的光柱。 “这里面谁叫赵德龙?”我把声音压的很低。 唰的一下,手电立马聚集在我身上了。 喀喀喀…… 至少三把枪,正对着我的身体,不过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小意思了。 我让叶凝,小楼藏在身后,我大踏步迎着手电光走过去说:“谁叫赵德龙?不叫赵德龙的,闪去一边,这不关你们的事。叫这个名儿的人,给我出来。” “你,你是谁呀?” “打死他,打死这小子。” 砰砰砰砰砰! 一共放了五枪,我提前闪开了弹道的路径,所以这五枪全都打空了。 三秒后,放枪的这三个人倒地上了。 基本是一下一个。 此外,我没有取他们的性命。 这时,我又抬头打量了一下,眼前出现的是六个人,加上地面躺的三个,一共应该是九人。僧人说这里至少进来了二十几个人。可现在只有九人,那说明曾禹没有跟这些人混在一起。“谁叫赵德龙?” “是我!” 一记低沉的声音响起,我唰的一下,抬头瞬间,我看到了一张很平凡的脸。 我对他说:“曾禹在哪里?” 赵德龙:“师父的名字,是你直接叫的吗?” 我说:“他在哪里?” 赵德龙:“你是什么人?” 我说:“我是关仁!” 赵德龙一个激灵:“不对!关仁不是应该死了的吗?那个姓鱼的,手段通天,他去杀人,那人绝对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我对赵德龙说:“他废了,我干的。” 六个字一出口,旁边那些人都不敢动了。 赵德龙也是一脸警惕:“不可能啊,这么短的时间,你功夫不可能涨这么快呀,这怎么回事?不对,你不是关仁。” 我说:“不想废话,只想求证两件事,第一,你是不是赵德龙,第二当年你们五个人一起回国,是不是斩了一个绰号醉铁拐的高手的腿。” 赵德龙:“姓周的食古不化,活该他腿断。哼,要不是当时有高人在场的话,他不仅腿断,他命都没了。” 咦,这可是一个让我感觉意外的消息。 高人在场,当年还有谁在场? 我说:“什么高人在场,是什么样的高人?” 赵德龙:“我哪里知道,那人把姓周的抱走,唰的一下就没了,我上哪知道他去。” 我不动声色:“曾禹呢?” 赵德龙:“你再这么叫我的师父,当心我碎了你。” 唰! 我冲过去了。 赵德龙一抬手,拿了一个咏春的桥手功夫来架我,可这没用,真的一点用都没有。 砰!我一拳就破了他的架子,然后去势不减,直接就将一记崩拳崩在了他的小腹丹田位置。劲透腹而入,我又拧了一下,砰嗡! 赵德龙后背撞到了墙壁上。整个大椎全都碎了,然后丹田自然也是碎了。肠子裂了几断。 这人的命,不保了。 我松了手,伸手揪着他的衣领问:“马玉虚在哪里?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了,你讲了实话,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一些。” 赵德龙咽了口唾沫说:“他,他快要成仙了,你斗不过他的,听说他最近结拜了一个道友。” 我说:“那人叫什么名字?” 赵德龙:“他叫陈正。” 我说:“他们在哪里?” 赵德龙:“现在,好像是在香江,过不了多久,他们可能要回内地。” 我听他说了这些,伸手放在他头顶搜了一下他脑子。 此人果然该死! 他做过的事,我就不一一说了,什么霸占弟子的媳妇,拿着坑人骗来的钱,让曾禹收了他做弟子,他有了一个牛x的身份后,就更加的横行无忌,这种人,死不足惜。 来世再修吧。 我搜过东西,掌心吐劲,直接给他震死原地了。 又一个,周师父,五个人我除去三个人了,还剩下一个马玉虚,一个章玉山。 我慢慢把这个赵德龙摁到了地上后,我抬头对他的那些个手下说:“散了吧,这里没你们的事情了,沿着这条通道,一直往外走,你们现在还能出去。如果不想出去,继续往里走的话。我可以保证,你们任何一人,都不可能活下来。” 或许是我身上气势震住了这些人,是以他们当中尽管有人拿着枪,可是没人敢开火。就这么,在我目光注视下,这几人拖起地上让我打晕的三个枪手,这就起身奔外走了。 中途,叶凝抢了几个手电。 然后她走到我面前说:“这就是那个赵德龙?” 我说:“是他。” 叶凝拍了下我的肩膀后又说:“曾禹呢?”豆名反弟。 我翻出赵德龙脑子里的东西说:’他跟曾禹走夫了,他不知道曾禹去了哪里,所以,他就一直在这附近来回的喊着,目地是想把范铁云前辈吸引过来。” 叶凝这时举手电照了一下墙壁说::“这地方按理说不应该走丢呀,你看这通道多直……” 我顺着手电光柱看了看说:“不能这么看,这么看的话,永远找不到正确的方向,小楼,你吼一嗓子,尽全力,用最大的力量吼。” 小楼当即一掰步,提脚在地上,狠狠的一跺,同时全身劲气一激,扯嗓子:“啊哈!” 轰! 这一嗓子,劲真足啊,给四周地面堆积的尘埃都给激起来了。 我侧耳倾听,去感受音波在这个地下空间内的回荡,旋转,大概过了十来秒后我说:“快,折回去,那里有一个隐藏的入口。” 借了一个听劲,我听出来,这地下原本是一块天然形成的巨大岩石。当年巫师是在整块岩石的基础上,把这个大大的墓室雕刻出来的。 很快,我们回到了刚进来的那个入口处,四下一打量,我见到几根坚在墓道墙壁外侧的方形石柱,石柱的宽度大概有五十公分,高度是两米,我站在地面,打量一圈后,把石柱扳了扳,感觉它稍微晃动了一下,我又用力一扳,石柱一下子主偏离了原有的位置,然后在两个相隔的墙壁上就埋露出了一道小小的缝隙。 我这时又把石柱松开,轰!伴随一记低沉的撞击音传来,那闪现的小缝隙,又迅速回扰成了原样儿。 古人真是聪明,他们利用这石柱做了一个变相的门把手。 只是这门把手,太大了,一般人可扳不动它。除外,这里面还有一些石质的机关销器之类的东西跟着。那些东西应用的都是一些简单的物理原理。 之所以能把赵德龙等人困住,还是因为这东西超出了常人思考的范围。 当下,我伸了两臂,撑住劲,左右一推。 轰的一声响,门户开启了。 叶凝,小楼,唰唰闪身跃进去后,我一松手,趁着两道石门没有聚拢,唰的一下也闪了进去。 这又是第二道回字形空间了。 同样,面前也有一模一样石柱。 如法泡制,我们一共走了六道门,待走过第七道门的时候,我刚闪进去。 我就听到,有一个声音在空中响起了。 “你来了……” 声音很冷,懒懒的,透着一股子,与生俱来的所谓贵气和优越感。 我回说:“来了。” 后者:“我也来了,一共来了十二个人,他们下去了十一个,一直都没消息传上来呢。” 我这时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我往前走了几步,待双眼适应了黑暗后,我在一片灰蒙中,看到了一个盘腿坐在石栏旁的中年人。 这里是一个回字形结构的空间。 然后中央有一道石质的护栏,在这护栏下方,便又是另外一个黑沉不见底的空间了。 我走到离这人大概十米远的地方,我示意小楼和叶凝不要随便动,然后我说:“你是曾禹吧。” 后者冷冷的:“你就是那个关仁?一个从内地出来的,会几下功夫的年轻人?” 第六百六十六章 这一次,真的了解霸王正道的实力了 我抱臂微笑着打量中年人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是不是叫曾禹?” 后者懒懒地瞥了我一眼:“没错。” 我点头:“没错,我也是叫关仁。” 曾禹:“不自量力的东西,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微笑:“恬不知耻的东西,你又到这里来干什么?” 曾禹很强,我这么说他。他一点都不生气。 同样,他这么说我,我也不生气。毕竟大家都是修到了一定的层次。 倘若因为几句话就生气,单就这涵养而言,估计一身的劲力早就崩了,根本就无法维系下去。 曾禹:“此处是我大明之国土,我因何不能来?” 我说:“曾先生,我是不是可以提醒你一句。这里是公元的二十一世纪,这里不是你主子所处的公元十四世纪。不错,老天是给了你主子一个大大的机会,让他有了一次执掌这天下的机会。可是你主子的后人,实在是太无能了。” “你主子在中后期阶段,太过于沉醉党争,然后衍生了东西厂。锦衣卫,最后再加上当时的自然环境在北半球来讲,处于一个小冰河期,全国各地的粮食都大幅度减产,处于这样的一个环境下,你们不好好的发展基础农业,想办法让老百姓填饱肚子,反而在万历年搞了三次规模很大的征战。三次战争,劳民伤财。反过头来,又过度的发展商业,其结果就是民失了斗志,贫富差距愈来愈大。然后当清兵打过来的时候。一万明朝将士冲上去,到了半路,有九千倒戈回来打自已人。” “为什么?” 我盯着曾禹说:“因为自已人让他们寒心了,不再相信了。他们宁愿相信一个外族会给他们带来好日子,也不愿再相信自已人了。只是惜……” 我笑了一下说:“他们让外族骗了,相信外族的代价就是失去自已,传统,习惯,尊严,等等的一切都失去了。他们真正变成了奴才。” “至于你,你的主人,他是一个懦夫。虽说他身边有一些高人看到了这个国家的未来,可他不是选择与自已的人民一起度过难关,一起战死在守卫家园的战场上。他选择了逃跑。” 我讲到这儿的时候。曾禹淡淡说:“那是为了留下,留下很多东西。满人入关,会把很多东西烧掉,毁掉,他们会重新修改史书,你们今天看到的,都不是真正历史的样子。都是被修改的。一切能见到的,都是修改的。” “中国,在西汉以后,就没历史了。” 曾禹淡淡如是说着。 我冷笑:“何以见得。” 曾禹:“西汉前,史官,文官,还是真正有独立思想的史官,文官。西汉前,手中握有最高权力的人。他们还是尊重史官,文官的。因为他们是文化人。但西汉后,文化人的独立思想已经消失。文化人只是权利者手中的工具。” “一个替权利者散播统治思维的工具。” 我听到这儿笑了下说:“你的思想不错,这点我赞同。” 曾禹看了我一眼说:“你还算是一个理智的人,懂的很多,看来对你的一些传言,确实是有误。” 我笑说:“什么传言?” 曾禹:“传言说你不过是一个有了几分运气的年轻小伙子,你的思维已经同现代很多人一样了。只不过是一抹滚滚洪流中,有着一点别人灌输的独立思想的一抹小清流而已。” “你明白我这话的意思吗?思想的重要性,不在于有多么高明的见解。而是要有独立性!思想的独立性!明白吗?中国人要强大,就得学会尊重他人独立的思想。” “而不是去应用教条主义。当然,这份独立思想必需是建立在不伤害他人基础上产生的,只有去尊重了,让这个思想接受现实的考验,然后我们才能收获越来越多的真理。” “不尊重,抹杀独立思想,看似省却了很多的弯路,实则我们一直活在套子里。一件自已给自已编织的套子,束住手脚,等等一切,然后我们只会对着海外人做出来的东西啧啧称赞。” “华夏大地近代的一位伟人说的好,解放思想,脚踏实地,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一个让黑暗势力影响了数百年的大大的烂摊子。他的思想,他的意识,他的建议,有几个人能解读的清清楚楚?有几人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然后在他的晚年,他身边又有了那样一些居心险恶之辈,绑架,曲解了他的思想。” “一如伟大的佛陀,他的思想是那么的绚丽灿烂。可世后数千年来,曲解他思想,绑架他思想的附佛外道,邪魔是少数吗?不是!是很多,很多。” 曾禹这时又淡淡地说:“还好……一切只是过去了,现在的华夏和几十年前相比,已经有了飞跃的发展。思想的独立性,开始渐渐得到重视,人们正试着尊重他人的思想,尊重这些,慢慢一切都会变好。所以,这也是我到这里来的真正目地。” 我说:“什么目地?” 曾禹:“这下面有一条曾经活了几千年阳灵。我需要把他收走,然后,交给我身后的主人。” “然后我不希望别人插手这件事,同样,在没有得到允许之前,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这些事。” “你来了,嗯,跟着还有两个人。你们一共是三个人。我会用一种术法,把你们三人脑中关于这一段的记忆清理掉。” “说实话,你们不错,只是,你们学的是不应该学习的禁术,所以,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会在清理掉记忆的同时,顺便把你们身上学到的那些东西,做一个小小的清理。” 曾禹很温和地说着。 讲到这一步,霸王正道的嘴脸瞬间就完全暴露出来了。 叶凝听着来气,她朝前走了一步问:“凭什么?” 曾禹淡淡:“我的主人走的时候,带走的是这世上的全部,包括道书,是那种真正的修行的笔记,不是道藏中,玄乎其玄的理论。除外,我们在国外也有一些小型的实验室。我们还会付费去借用一些大型的物理实验室,验证道术上的一些成就,我们会在一些海外的学院里开设科程,系统讲解,灵性,神学,轮回……”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几百年来,我们做了大量的实践。所以,我们拥有这样的说话权。就是这样!” 我冷笑说:“实践,我不知道你们实践出什么样的成果。” 曾禹:“嗯,你问的很好。我无意卖弄这些,不过既然你问到了,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你应该也是可以引动’外神’降临到你身体的那么一位武者吧。可这’外神’是什么,嗯?你能告诉我吗?” 我顿了一下,这个咱确实是不知道,只是老辈人讲了外神,外神的,外神是什么,确实是不知。 曾禹:“道家一些公开典籍都没有把这些东西说透,所以很多人都不了解。外神,很简单,就是现代科学中探索出的’’暗物质’的一种。如同物理学中可见的基本粒子,这个粒子,那个粒子一样。所谓外神,也只是暗物质的一种,暗物质的家族在科学上讲,也分出了很多种,像什么观测到的,冷暗物质,热暗物质,还仅仅是一个观测,事实上,这个家族的数目非常庞大。” “而道家讲的外神,沟通的就是这个。同样,人体内部也有一个暗物质场,我们每个人都有。暗物质本身并不是多么的重要,重要的是它是生命精神思维转为现实物质存在的一个关健性的中介物质。比如说我们知道仙人,他们能凭想像,随手变化出一个什么东西。那么这个变化的过程是,先是用思维和想法构建出一个由思维和意识组成的,关于这个物质的基础模型,最后,导入与其配合暗物质。然后它就会在阳性世界,也就是物质世界,通过吸收微小阳性物质,再以最初想像的物质形态呈现在我们面前。” “这里面,基础的思维必不可少,同样物理世界中基础的粒子,原子,这些物质必不可少。而中间的一环就是暗物质。” “宇宙中的高等级文明已经做出了这样的东西,它叫物质发生器,好像这个世界的一些科幻著作也有类似的描述。只要输入相应的程序,物质就会产生出来。” “一把土,加上一些水,就能生成一个口味非常好的,甜美的桃子,这不是虚幻,这是事实。” 曾禹看着我微笑着如是说。 “科学只见到了细胞的代谢,交换,等等这一系列的反应,但经脉,精气,等等很多,都是暗物质缔造的一个场,一个生命能量的循环场。” “我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一个黑洞,但与宇宙中黑洞不同的是,它表现的又是另外一个形式。” “好好的看一看太极图吧。那里面已经说明了一切。宇宙中的暗物质有很多,差不多占据了宇宙百分之九十八的体积。” 曾禹说到这儿,他笑了一下:“想想这个吧,我们是多么的渺小,同样,在这个宇宙之上,还有三十几层的天,每一层天都生活着不同的人。” “有时候我看着那些玄幻的小说,我都在想,人类的想像力真是可怕,真的,太可怕了。因为他可能写的不是通篇真实,但总会在一本书中,发现那么三五处,真实不虚的存在。” 曾禹说:“我家族的先祖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卫,懂几下野蛮的拳脚功夫,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所有一切都是在朱家人带来的典籍中发现的,然后我们又结合了西方现代的科家技术,所以我们能够用更加理性的视角去看待这些东西。” “同样,我们也知道这些东西是可怕的,一旦让人掌握了它,其造成的后果,是无法想像的。所以为了实现一个可控,高术只能是由我们来掌握。” 我沉声说:“所以你们就安排人去收了那些老拳师的功夫,就伤害了很多,很多的人?” 曾禹淡然:“这手段确实是让人无法接受,但没办法,这都是为了降低危险性。因为你知道,如果人人都可以学会这些,可以不通过武器,释放出比武器还可怕的力量,这个世界最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你入了道,你也知道心魔陡然之间就会浮现,就会生起。” “想像一下吧,一个高人,突然之间入了魔,他可以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杀死数百人。这样的危害,难道说不大吗?并且,他不需要武器,什么都不需要。” “有可能这个高人只是把自已给引爆了,那样,产生的力量更加是大到不可思议,会害死很很多的人。所以很多年以来,一直都有这样的组织存在。” “不仅仅是我们,还有很多人做着这样的事。这是,被禁止的修行。” “没错,可以修,但修到化劲以上,就被禁止了。” 曾禹冰冷地说着。 我听到这儿,坦白讲,从客观角度讲,我有一点理解霸王正道,虽然他们做的不对,执行的手法也很欠考虑。但这么做,确实是有原因的。 修行的人跟精神病患者只有一线之差。 一念之间是疯子,一念之间是高人。 一个正常的疯子,发了疯后,都能伤害,杀死很多人,让很多人受到苦难。 那么一个修行的高人呢? 他若突然入了魔,身边没有人帮他,他会干出什么事? 又何况,霸王正道说了,他允许人修,只要修到化劲之下是可以的,这无所谓,尽管去练他们不管。因为化劲之下,发疯入魔的几率不大,即便入魔也是练功走火,最终自已给自已害死。 这世上的人,不是什么人都能修到化劲的。对一个正常的武者来说,就算他有一定的天赋,能在十几二十年内把暗劲修的差不多,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霸王正道约束的,只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一群人。 可这同样无法让我接受,我必需站在跟霸王正道对立的立场上,因为就是这小撮人,通过这数年时间的接触,他们已经是我的朋友,亲人,恩师,道侣,兄弟了。 这就是气运……豆名厅技。 一个经过漫长发展,潜移默化,最终把我推向风口浪尖上的一个气运。 除外,还有一点的就是,霸王正道的出发点是好,但他的组织结构和用人方法,实在是无法让人恭维。 诸如赵德龙这样,还有很多这样的小人,他们都被霸王正道纳入麾下了,这个所谓的正道,你还真不挑食啊。 但不管怎么说吧,这次谈话让我受益匪浅。 我已经了解高术目前究竟有多高,是一个什么样子,又知道了,这所有的一切最终的核心是什么。 精神转化为物质,尚且需要一环,这一环就是现代科学正在研究和突破的暗物质,而暗物质的研究,据我所知,这世上每个国家,都投入了大量的财力和物力。 为何如此的重视,不多说了,我想他们应该是知道,那东西意味着什么。 修道也是如此,先修的是精神,把精神修的精纯了,暗含了大道之后,再与所对应的暗物质融合,随后就是强大的力量,匪夷所思的创造力了。 物质中分了阴阳,阳物质为阳,暗物质为阴,精神之中,也有阴阳。 最终四者结合回归到的,就是太阴和太阳,而太阴,太阳就是太极,再往上便是无极。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 此外还有一个三生万物。 那个就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很妙,非常妙! 物质,精神,加上暗物质。 这三样结合在一起,便是万物。 好吧,在了解到这些以后,我告诉自已接下来我要面对的将是我有生以来,最为惨烈和可怕的一场战斗了。 我能对付这个曾禹吗? 现实告诉我,对付不了也得对付。因为曾禹的身份在那个霸王正道体系中还仅仅是一个奴才。 是的,他说,他是在给主人效忠。 我如果连一个奴才,我都打不过,接下来我还玩什么呀。 思忖至此,我对曾禹一抱拳说:“请吧。” 曾禹淡然:“如果你一定要坚持用这种暴力方式的话,我怕你会后悔,因为,我比你更加的暴力。” 我笑了笑说:“我很乐意见识一下。” 曾禹:“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听从我的建议,让我用一种温和的手段拿走你们身上的东西了。好吧,那就用暴力吧。” 他徐徐站起了身,然后面对我,站在了那里。 第六百六十七章 终有一天,我会掌控你的生死权 在曾禹站起身的一瞬间,我本能护了下小楼和叶凝,我让这两个人向后退去。 因为,他们无法参与这一场争斗当中,贸然进入的话。只会给他们带来无法弥补的伤害。叶凝向后退着,这一次,她眼中没有泪,然后她跟我说了一句不无悲情的话--- 关仁你若死了,我会好好活下去,然后不管受多大苦,走遍天涯十方六界,我也要把这个王八蛋碎尸万段! 这就是我的大刀马! 一个从见我第一面起,就下定决心要和我一起浪荡江湖,走遍天涯的女人。 我爱她! 深爱! 待让叶凝和小楼沿我们来时的路离开了之后,我转身正式的面对曾禹。 这一刹那,我让他身上的气势给小小的震了一下。 他身体附近淡着一层若有若无的劲气,他伸出手,对着空气轻轻一划。 嗖…… 空气瞬间闪出一道轻风。 “天元丹的成就注定了我们对暗物质,正物质的掌控能力。天元丹是精神的一种,代表着至高的理性。理性驾驭着感性,也就驾驭着地元丹的那些变化。” “佛门的手段是直入天元丹,可那个方法太难了,又何况除了一个佛陀。真正成佛的有几人?恐怕大多数,修到最后,能有一个小小的阿罗汉成就便已经不错了。并且,那成就还是在寂灭以后获得的。” “道门不同,由下往上修,一层层的力量渐渐变大,可是这心魔也大,不过我不错,我有我的信仰。” 曾禹轻轻划了一下空气。 我负手而立,面对他说:“你的信仰就是你的主子吗?” 曾禹:“他们是永远的皇族,这是不可取缔的,永远,永远都无法取缔。” 曾禹果然只是成就了两个丹的高人,否则他若成就了天元丹。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智慧,他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我没有办法赐与曾禹至高无上的智慧。我同样也没办法去说服他。 一切只能用武力手段,证一下了! 啊哈! 曾禹突然扯了嗓子,用一种很古老的腔调对空吼过一声后,轰隆!空气一震,随之他转了体内五行,肝中横生的一股木雷,轰的一下就冲到空中。 轰隆,轰隆…… 他每一次呼吸,全身都会产生一阵轻微的震颤。 同时,空气中也会传来一阵又一阵低低的闷雷爆破音。 这力量,太霸道了! “关仁,道中术法是地元之能,那些对我们来说。都不过是小技了。我今天,先让你看看这一道内生的乙木真雷,再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接外神的力量。哈!” 他又是下声大吼。 同时探出自已的脚在地面上猛地一跺。 轰的一下,他头顶三尺之上,一股子强劲的洪流如飞瀑般倾泄而下。 整个庞大的地间空间在震颤。 正,反两种细微物质在精神的合化下,正产生着剧烈的变化,这些变化就诞生了强大的能量。 这里面所谓的暗物质,可能只有一个小电子,乃至一个小夸克那样小的单位。 看上去很强大。 不过这也不是所谓的‘神仙’一样的能力。 只有天地人三元丹一起修到巅峰的人,才敢说有了传说中仙人一般的实力,才能利用这个宇宙的规则,随心所欲地缔造物质。 但一个天元丹,岂是那么好修的? 西游记可是用了九九八十一难来描述那个最终的成就啊。 是以这世上最高的成就,最难修的还是那摸不到,看不见的精神。 好! 你曾禹能引外神,动雷炁,我也一样。 哈! 我大吼了一嗓子,原地也是一跺脚,洪流自头顶倾泄而下的同时,我把一身的刚烈雷意给运至巅峰,然后我啊!吼了一声,唰的一下就奔曾禹冲过去了。 这是绝对级别阳性能量的冲击,一切的术法等等,在这里都失去了作用。 能决定成败的就是两个最简单的东西,力量,速度。 我抬起一条手臂护了头,然后又一记顶肘直接曾禹冲了过去。 轰! 我和他相撞的一瞬间,我感觉到整个山体都在晃动一般。 四周堆积的灰尘,呼的一下就腾空冲起。 曾禹是个强人呐。 我的劲打到他胳膊上,给我的感觉就是,他胳膊仿佛一块涂了油,并且打磨到极限光滑精钢。 劲根本就打不进去,一碰上,呼的一下劲力全跑了。 这就是本事了。 就好像普通搏击打斗一样,当对方的脸上,身上涂了一层润滑的油脂,然后他再绷紧肌肉,就算对手的力量再大,一拳打过去,其拳劲也会打滑跑偏。接着很可能原本是五百斤的拳力,打到人身上,却只有几十斤的样子。 是以我顶出的这一肘对他根本没造成什么伤害,转眼过后,曾禹直接就是一记直拳。 非常普通的直拳,但速度不容人闪避。因为他在出拳的同时,身体是移动的。 高术功夫的实战性强悍,就强悍在这儿,它会把人捅着打! 并且人在移动的时候,脚后跟根本不会离地,是用那种趟泥的步子,滑行着向前进。其发力的根本在胯和腰上。所以行拳前进的同时,也是一个发力过程。 是以同这样的人打,真的是以硬扛硬,除了硬扛再无第二条路走。 轰! 又是一记震响,我感觉眼睛里冒了一串的金星。 身体轻轻打了一个晃儿。 够狠!再来! 我唰的旋了一个角度,然后用了崩拳步子往前硬冲。 曾禹的打法倒是很简单,上半身是标准西洋拳击,下半身是趟泥步,然后再用八极的背,肘,膝打法儿。 总之,他身上融合的全是拳术当中最实用的东西。 简单,明确,就是求一下子给对方打飞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将全身的精气神聚在头顶三尺之中,尽其可能地引外力下降,同时保证心神上的绝对宁静,冷静面对曾禹打来的一记又一记重击。 “好本事,能扛住我这几百拳,你也算是一个能人了!“曾禹喊过这一嗓子,他突然又啊!吼了一声。同时那些伴在他身体外的气流原地一震,砰!我被这猝不及防的刚力给冲了一下,末了,轰的一声,后背撞到了岩壁上,大块的碎石混了泥灰,从我的头顶一下子落下来,我一咬牙,强挺心口翻涌的气血,再一次冲了下去。曾禹看到这一幕,他微微惊了一下。 好像感觉我不太可能挡住他的这一道攻击似的。 “你小子,身体不对劲,不对劲呐!” 曾禹闪了一下身后,他啊哈!又吼了一声,两只拳头好像大锤一般,用了磕,挂,砸,碰等等的功夫,一下又一下的奔我身上撞来。 这手段确实是刚猛。 曾禹改了锤法,并且他将劲气在拳头四周笼成了一个直径三十公分的圆球。 两个拳头,就相当于是两个大大的气锤,一锤轰下来,真的是有开山碎石的力量。 轰! 我用马形架了一下。 身体先是一弯,跟着又猛劲地向上一弹。 “龙骨?” 曾禹惊诧了一声后,他又拧眉说:“南海的那条大白蛇找你了?怪不得呢,哼,龙骨又怎样?给我杀!” 轰…… 曾禹一拧身,砰的一下,我挡了这一击的同时,身体唰的一下高高飞起,然后又砰! 撞到岩壁上反弹回来,在地面打了一滚后,不容我反应,曾禹啊哈一声吼,直接就在我的头顶上方出现,然后抬了一只脚拼全力奔我脑袋踹来。 这个曾禹太欺负人了,我半躺在地面上,还没有完全站起来,他一脚就踹下来,这是什么打法儿? 这已经全然没有了道门中人的那种胸怀和气度,这样的人,他是证不出天元丹的。 可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你关仁不是也没证出天元丹吗? 我这时摇头,面对这踹下来的一脚,感觉身上再没力量来扛了。 是的,虽说境界相同,但进入时间的前后有分别,这就差了很远,很远。 心意一下子要死绝。 可就在这个关隘,这一瞬间,比0.01秒还要快的这一瞬间,我脑子里猛地就闪过了三字一音的修法儿。 三字一音,我多久没有碰的法门了,齐前辈还不止一次告诉过我,这个法门有大造化。 会有奇迹发生吗? 心念一动间,三字一音在心中响起来了。 伴随三字一音响起,我全身先是一震,然后我感觉头顶三尺的地方,接上了一个不明的世界。 它不是我们这个世界,是一个我不知道的,跟这个世界只隔了一层空气的另外一个空间。 它很近,很近,可能比一个量子单位还要近,但就是这么近的距离,却难住了无数的人。 不过这一刻,我打开了。 我接收到了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神的力量,那是什么我不知道。 但这力量促使我本能地伸手砰嗡。挡住了曾禹踹来的那一脚。 啊! 我一声大吼间,狠狠扼着他的脚踝,唰的一下就站起了身。 曾禹惊住了,彻底地惊住了。 “什么力量?这是什么?你通了什么东西?”讨反反号。 “啊!” 我回答的只有一声怒吼。 确实,我没法告诉他这是什么力量,因为我也不知道。 趁着全身的劲气爆涨之余,我拧住了曾禹的脚踝,啊!一声大吼中,呼!我直接给他抡起来,然后砰的一声,我将他重重扔到了岩壁上。 可这一下对曾禹来说,仅仅是稍微受了点震动而已。 他一个翻身,猛然跃起的同时,我确认我接上了一股不明的力量,它应该来自于第四魂所处的那个大大的空间。 好! 来吧! 啊! 我一记顶肘就朝曾禹冲了过去。 曾禹屈了两臂一架,砰,砰砰! 我快速做出反应,在一阵砰裂声中,打出了两百多拳。 曾禹额头终于沁出汗了,全身微微发着抖,显然,他的体力已经消耗到了顶点。 我哈!一跺脚的同时,一组快速的组合拳就轰了过去。 曾禹只能招架了,他扛了能有五下后,他一咬牙说:“好!关仁!咱们到时候藏地再见吧!” 我一怔之余,轰,一记重锤已经轰在了曾禹架起的双臂上,他借了这一道力,身体向后猛地一蹿,移到一块石壁前后,他猛一拧身,轰!一拳将另外一道暗门给轰开。旋即,唰!几个箭步,蹿出去后,轰!又一道暗门开了。 就这样,一连轰开七道暗门,他就这么,在我手底下溜走了。 我起身,要去追,可我刚追到他轰开的第一道暗门前时,我感到一阵的眩晕。 我知道这是因为什么,是我动用了,我还没资格去动用的力量,我打出了潜能,把自身的潜能给透出来了。 而这道释放的潜能,震住了曾禹。 曾禹是一个非常明智的人,一见不能力敌,马上改变主意,闪身遁走,然后再通过接下来的时间,一步步的跟我周旋。 这确实是一个道家人的手段,灵活,通变,抓住时机,果断行事。不去顾及什么颜面,说辞之类的东西,因为在他们眼中,那些都所谓了。 我怕曾禹回来,于是我强硬着,又借了那个力,快速遁了两个洞口后,我吼了一嗓子:“姓曾的,你给我过来,啊!” 轰! 我一拳轰开了已经破碎的半边石门。 果然,远处传来曾禹的气息,这货真的没有走远,他还在暗处观察,如果我一旦出现脱力的现象,他立马就能转回来。 现在,他听到我劲气还是那么的强劲。他便一言不发,唰的一下,沿着我们来时的那个洞口遁进去后,一阵扭曲,他就消失在了远处。 我吼着,曾禹,回来!你给我回来! 又反复吼了几声后,曾禹真的走了。 而我则伸手夫着碎石,大口喘息的同时,不知怎么,眼泪出来了。 这眼泪不是别的,而是一种说不出的东西。 是胜了,还是死里逃生了,还是怎么样…… 总之,我感觉,我们赢了,虽然赢的很难,很难。但我一个刚刚步入这个江湖没几年的小年轻,我把站在这个世界力量顶峰的那么一群人当中的一人给打跑了。 我激动,确实是激动。 可这仅仅是打跑而已,我还没有伤到他,更不要提取他的性命了。 这人真的强,太强,太强了。 术法,等等的一切,对他来说根本没用,说夸张点,就算是千年大鬼仙到了他面前,一样会让他灭掉。 如此强的人,让我给打跑了。 让我给兄弟,长辈,还有伙伴们争取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男儿也有落泪时,我伸手抹了把泪,心说曾禹,杀不杀你,且不说。 终有一天,我要正式把你打翻!让你倒在那里,把你的生死权握在手中。就是这样,我可能会杀你,也可能不会杀你,但是我需要握住你的生死权。我要让你生,你就死,让你死,你便死! 心念一起,我收了愤怒心。 深深吸了两口遍布尘埃的空气,我一步步朝回走去。 十分钟后,当我两眼昏花,摸到那个地穴中央位置的时候,我看到了范前辈,叶凝,还有小楼。 范前辈看到我当即说了一声:’你给那活神仙打跑了?’ 我咧嘴笑了笑:“打跑了。” 范前辈:“我的天呐,吓死我老头子了,那家伙,不是一般难对付,我在他底下都只有逃的份。你居然打跑了,行了,快,快,我这儿有药,来……” 接下来,我好像有些糊涂,不知怎么,扑通就坐到了地上。 然后,一会哭,一会笑的。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我接了不该接的力量,有点冲到我身上的神了。 仅仅冲到而已,还好,问题不大。 范前辈很快给我嘴里塞了几颗不知名的药丸,我嚼了嚼后,我问他:“其余人呢?” 范前辈:“底下呢,死的死,活的活,对了,一会儿,可能会有一道大灵上来。” 我说:“啥,大灵?” 范前辈:“对,就是大灵,然后,他找你商量点事儿。” 第六百六十八章 收大灵,用佛门功夫回损耗的精神 我摇头一阵的苦笑,这大阳灵。找我商量哪门子的事儿呀。不过看范前辈的样子,他好像已经控制住全部的局势了。 既然控制了局势,一切就会朝着好的方面发展,而我也该歇一歇了。 原本只是想小睡一会儿。眯着眼找个盹。可我把眼一合,再睁开时,却发现自已已经换了一个地方呆了。 我四下打量了一眼,很快从房间装修中看出来,这里是庄先生一手兴建的那个小山庄。我回到了这里,只是不知道,我躺了多久呢?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我发现全身都疼。疼的要命,好像是要散花了一样儿。 我长舒口气,看了看房间格局我说:“有人吗?” “仁子!” 叶凝一脸高兴地从套房外的小客厅奔到了卧室。 我说:“给我后边垫个枕头,这家伙,好像做梦一样,眼一闭,就又是一个环境了。咱们怎么出来的?还有小楼呢。小楼那个兄弟呢?” 叶凝伸手轻抚我的大脸蛋子,一个劲地出神打量我。 我看了她一眼:“瞅什么啊,又不是没有死过,这几年,生生死死的多少回了。对了,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噢,等下,等下我给你叫范前辈。” 叶凝这才想起来要做的事情,急记起身就往外走去。不大一会儿,门外传来了一阵的脚步音,转眼过后,门吱嘎一声开了。 范前辈。叶凝,小楼,还有小楼父亲,这里的主人庄先生,外加一位我不认识的老夫人,几人一起走进了房间。 人陆续到齐了,一番问候话讲过,范铁云跟我介绍老夫人说这位就是冯奶奶。 然后,在几位老前辈的讲述下,我得知了事件的经过。 原来,当年骆老爷子离开地穴时,不仅自身背了跟大阴灵的一个血脉契约。 冯奶奶也放出了自身的血脉。只不过,冯奶奶一生没有结婚,她最后皈依佛门。成了一位在家持修的老居士。 这个契约的内容当初是要让两家的后人都来到这里面见大阴灵,随之后者从中挑选一人出来做为他的继承人。 但由于冯奶奶无后,所以她只能是独身一人过来履行当年的约定了。 然后再讲阴灵是谁。 阴灵是就是当年建造这里的那位巫师大人的师父。 他的名字很古怪,只有一个字,叫做’’西’’西肯定是一个发音了,具体是哪个字,这根本无法去考究了。 西因为是大灵嘛,所以就叫他大西。 大西当时就附上了骆笑天的身,然后笑天同志强了。 可他再强,能强过老爷子吗? 老爷子过去,三两下就给笑天放倒,然后老爷子准备要用他学会的法子把这大西送上西天的时候。 大西告诉老爷子,你别杀我,我有个秘密。 这个秘密是什么,是关于藏地那个可以洗脱一身因缘地点的秘密。 大西说。他进去过那地方,并且从中学到了一身厉害的术法。 他让后人把他安葬在这里,就是为了有一天,他挑选到一个合适的人,然后让那个人,带着他再亲自去一次那个地点。 大西还说了,他当年就是一个巫师,除了会一些过阴,看事儿,占算个吉凶,清除个邪病的本事外,他什么都不会。 功夫自然也不能提了,而藏地是那么好去的吗?再加上他岁数大了,小弟子也不怎么样儿,楚王估计再有个百十来年,就得让赢政那家伙给灭了。 他眼见去藏地无望,就想了这么个法子。 此外,大西还告诉范前辈,他不仅知道那个地方,他还知道怎么进到门里边,并且他还知道那门里边都有一些啥东西。 范前辈当年也去过那地方,于是就跟他对起来了。 两人一对证,前辈发现大西说的一字不差。就决定先不把他给灭了。 然后,大伙儿一起呆在底下,没敢上来。 为啥,因为等我呗。 我得把这个曾禹给收拾了,这些人最后才敢上来。 要不然,凭曾禹一人之力,什么大西大南的,分分钟给捉走。并且范前辈也不是曾禹的对手。 刚好那会儿,我来了,然后我跟这个曾禹对上了。 大西感知到我,他乐了。 他说我就是他要找的人,然后,他可以帮助我,顺利到达藏地的那个地方。 好吧,现在的问题是。 霸王正道的人,也就是曾禹,他的目标也是大西,他找到大西的目地,也是为了能够顺利到达藏地的那个神秘地点。 那个地点有多神秘。 别的不用提,应苍槐就是从那儿出来的,出来了之后,他斩断了因缘,然后真的成就一方大仙了。 陈正想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儿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 正因为要知道那个地方,他才会不惜动用一切手段,利用我打听应苍槐的具体去向,是否健在,等等一系列的消息。 现在,这个地方不仅让陈正惦记,霸王正道也惦记上了。 天晓得曾禹怎么知道狮子山下边的这个大灵在几千年前曾经进去过那个地方。 按范前辈的话讲,可能是大西后人书写的一些古书,又或是一些石刻,为纪念他,而制造的一些器物,让霸王正道的人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所以我们现在就成了曾禹的目标了。 但曾禹这人聪明,他现在还不会直接动手跟我们挑明了硬干。 他选择的方法是在暗处观察我们,同时尽可能制造一些机会,让诸如陈正,马玉虚这样的小人过来削弱我们的力量。 最后,等我们力量弱的差不多的时候,可能是曾禹本人,也可能曾禹会请来一个比他厉害,又或是等同厉害的高手一起,把这件事在最后的紧要关头给办成了。 以上这些是范前辈,庄先生和冯奶奶一起分析的结果。 那么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就差最关键的一环了,就是看我愿不愿意答应那个大阳灵,也就是大西的请求了。 我朝范前辈点了下头,然后我问他:“那个什么……西先生,他在哪里?” 范前辈耸了一下肩,摊手说:“说来奇怪,他从那个几乎快疯了的孩子身上冲出来后,我们拦也不拦不住。然后,他……他跑到你身上的一个东西上去了。” 听这话我瞬间明白大西去哪儿了。 册封鬼仙的那一方大印! 对,他跑到大印里面藏着去了。 我听了朝范前辈会心一笑,后又问了小楼,他兄弟骆笑天怎么样了? 小楼说,已经送至八爷那儿去了。 我听罢一颗心放下来,骆笑天去了八爷那里,他就有救了。至于骆六叔…… “六叔失踪了,不知跟谁走了,反正电话打不通,他家又不在国内,找不到他的人了。”小楼喃喃说着。 我说:“会见,一定会见到的,到时看看吧,尽量劝一劝,给六叔劝回来。劝回来就好了。” “就这样吧,诸位前辈,看来那个西先生,不喜欢人多,他喜欢静,那就让我跟他单独聊一聊?” 众人点头示意。 不大一会儿,等到大伙儿都离开,我从床头放的一个小包里,取出了那么一块放黄布包的大印。拿出来后,我对着看了看,末了我将这东西放到了桌子上。 我对大印说:“我这说话,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反正你要听不懂的话,咱们就用心神交流吧。我这条件简陋,也没有香火让你受用,委屈你了。” 一句话结束,我脑子里唰的一下就闪出一个满脸是皱纹的那么一个老头子。 这老头子看着可有岁数了,显的形极瘦,但两眼之中却精光四射,他显出形后,反复看了我两眼,末了他扑通就朝我跪下了。 大西是个虚灵之物,不是有形有质的存在。我没办法扶他,出阳身,用我法力来扶的话。我是吸取那教训了,轻易不敢出那个东西,一旦给大西弄死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过错。所以我就由着他跪了。 跪完,我抬了一下手,他站起来。 果然如我所料,语言沟通根本就不行,大西所处那个年代说的话,对我来说就是外语。同样,我的话他也没办法听明白。所以,还是改了,心神交流吧。 一番交流之下,我大概明白大西的意思了。 这老头儿一是相中这块印。二是相中我了。 他说,在我前面的几十世中,有一世我曾经是他的主子。 我问他,我是那个楚王吗?他摇头,只说曾经是他的主子。好吧,那些都是前世了,我也无心去查看自已的前世,虽说我有那个能力,但那样做没什么意思。 修行人,关键是把握现在,过去,就让它们过去吧。反正,有用的东西我已经吸收,已经开启,知道这些就够了。 大西这人好像是做巫师做习惯了,他有点神叨儿的。 他只说,当年他靠着族中传下的一个古兽皮画卷找到了那个地方。 去了后,他也是九死一生,几乎丢了半条命,这才进入到里面,然后有了一番不同寻常的感受。 这次,他要重新进去,一小半是为自已,另外一多半,他说了,他是为我。 我不知道大西为什么会这么说,可我的感觉告诉我,这个大灵,其实还不错的。 他虽然有点小邪,但只是小邪而已。骨子里他是敬重天地自然的那么一位巫师。我相信这样的人,说出这样的话,绝不是白话。 除外,那个年代人的情操,情怀,等等的一切,都不是现代人所能比拟的。 我告诉大西,我同意了。 大西非常高兴。 然后,他告诉我说,这块印,注定也将是我的东西,他希望我收好它,好好的保管。 另外,当大西谈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心神流露出了一缕难以名状的悲伤。 他说正如同我们这些身怀大能力的武士通过精神召唤来强大的能量,然后再把这些能量透出之后,我们会感觉魂灵受到损害一样。 这个世界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存在,会损害这个世界生灵的灵魂和精神。 它们在透空,在堕落。 成就者,醒悟者,会在轮回中成长,然后直至离开这一方世界,前往另一个高层次的地点学习。 而堕落者,将继续随轮回一道,重生为人,为兽,为蝼蚁…… 我听大西讲了很多,然后我提醒他,如果没有合适东西依附的话,他暴露在空气中的时间过长,可能会对他造成一定的损害。 大西听后,他表示那块法印就是他是好的容身处。 另外他说,能见我,并重新在我身边服侍我他感觉非常的高兴,尤其是他看到我能够有今天这样的成就,这让他特别,特别的荣幸和自豪。 每个人都有前世,但前世已经过去了。 大西脑子里认定的那个我,可能只是几十世之前的那个我。 一个’’过去时间空间内的人”,而这些东西几年前或许会让我提起一丝的兴趣。现在,我对它们已经完全失去好奇心了。 它就像是公式,道理一样,本身就是这个样子,又有什么所谓的神秘呢? 我笑了一下,然后让大西回到那方大印中,好好的休养去了。 至于我,我还得通过打坐来恢复那场大战损伤的精神。 如果说那些科学化的正物质,反物质之类的东西是道具的话,那么精神才是操纵这一切的根本性能量。 精神的高低,强弱,人元,地元,还有天元的强大与否,直接决定了人可以操纵多少的能量。 同样在操纵完这些能量之后,人付出的也是人元,地元上的损伤。 这个世界一切都是守衡的。 输出了能量,就得付出代价。 我与曾禹一战,付出的就是人元,地元受损的代价,它们已经不像从前那么牢固了,摇摇欲碎,境界,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修补这两项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升天元的境界。 而提升的办法,就是通过打坐,然后守住,空无一念,却又要生出一念那一境界。 另外现在我知道,这个法子叫做非想非非想,是佛门中一项很高,很高的成就。 并且在经书中,这一境界直接就表示了一方天。 那叫非想非非想天。 我以前最好的时候,顶多可以维持非想非非想的状态几个小时,最多是一天这样。豆吐上技。 这听起来好像是很多了。 真的,很多了,如果没有试过的话,可以试一下,因为很难,真的很难,很难。 不仅要空有一念,打坐的时候,一点念头没有,一点幻相,感知等等的一切一切都没有。还要在一片空无的状态下,捕捉到要产生念头的那一丝感觉。 最后,抓住这一丝的感觉,定住。 永恒的定住,就有了非想非非想天的那个成就。 这个过程中最关键的就是,不要受任何的感知,幻相,声音,等等的一切所诱惑。 一旦受了,心一动,立马就失败。 这是最简单,同样也是最有效的补神的法子。 从前我不知道,但现在我知道了。 我对这里的主人庄先生说,我要闭关,庄先生欣然同意之余,他让出了一处藏在后山的一方风水穴眼。 这个地方,不说多好,但起码闭关时候,能少很多的干扰。 我对庄先生表示感谢,然后这期间范前辈,小楼,叶凝将为我守这个关。 那不是什么洞府,就是一个很简单的,好像菜园子看菜人住的小草棚一样,简单至极,棚子里只有一张木板床,我就坐在那木板床上,盘了两腿,打起坐来。 开始的三天很难,非想,非非想,这个境界即便是我现在这样的成就,想要进入也是很难。三天内,我吃的很少,全素,偶尔喝一点水。 三天后,我开始禁食。 又排了四天的肠胃,把肚子都排空,改成只喝水后,我终于进入到了那个境界。 头一次醒来是四个小时,然后拉长到十个小时,之后是十三个小时。跟着我下床走了走,又行了一路五行拳,跟小楼和叶凝过了过拆手的招儿。 那天后,我洗了个热水澡,又坐下去,这一次,开始是三十二个小时。最后……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天空下着小雨。 叶凝正在我身边打坐,外面坐着小楼和范前辈。 我醒来后,看了叶凝一眼。 叶凝抬头看我说:“一个半月了。” 呼…… 我深深吐了口气。 而这时,我损伤的人元丹和地元丹已经早早就恢复了跟曾禹动手前的层次。 我又吸了两口清冷的空气,扭头对叶凝说:“帮我敲打一下,回回血,然后用热手巾,先从脚底开始烫起来,对了,先给我弄杯水吧,温的,我喝下去,将肠胃醒了再说。” 叶凝快速点了下头。 这时范前辈走进了屋子,他看我一眼说:“醒了啊。” 我点下头。 范前辈:“快去吧,藏地快闹翻天了,咱们得去一个地方。那地方有个高手,他擅长制作法器一类的东西。现在那人,他被人打伤了。” 第六百六十九章 麻姑爷茶馆遇高人 我听范前辈这么一说马上知道他讲的是谁了,几年前我去墨脱的时候,齐前辈曾经用我身上的两样东西给我做了一个法器。多亏那个法器,关键时候叶凝用它顶住了万老妖的一次攻击,给我以喘息的机会。否则我可能当场就让万老妖把我给撕成碎片儿了。 据我所知,法器分很多种,它们在整个修行体系中占据了很重要的位置。 但目前市面上基本已经看不到真正的法器了。原因无外乎一些工艺早就失传,即便没失传,这个市场也日渐衰亡了。因此会制作法器的人,在这世上真心找不出几个来。 这人是谁,对方是什么人,怎么打伤的? 我问向范前辈。不想前辈的解答却让我大吃一惊。 “那是我朋友的闺女,你去了后,看到她你就能明白了。”范前辈抽了口烟,一脸认真地跟我说。 我吃惊:“前辈,你朋友多大呀。” 范前辈:“我那朋友是个老太太,那闺女是她领养的。这不我回国了嘛,琢磨打算让她看看我那套东西,就是那一堆的钥匙。刚刚跟她用电话联系上,她就跟我说了这个事情。” 我说:“嗯,既然这样,咱们马上就动身。对了,她们现在住在哪里?” 范前辈:“阿坝!” 事不宜迟,尽管我跟老太太和她的闺女没见过面,不知道她是谁,但我受过人家的恩惠。身受恩惠一定是要还的。更何况。就算没有受这样的恩惠,知道这事发生,我也得领人在第一时间往前走。 只是由于我刚刚结束闭关,身子骨还不适合大幅度的活动,所以就又在庄先生的小山庄里休息了三天,三天后,服食过五谷,后天之气重新运转。一身精气神,等等一切恢复如初,我这才让叶凝给我我们订了机票,直飞四川成x。 庄先生很够意思,在南x期间他一直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临要走的时候,我和叶凝特意找到庄先生,意思是要跟也结算一起在山庄这些日子的开销。庄先生一口回绝了,说这个钱他不能收。原因是我们都是帮着度这一劫的修士。是奉天行事的人,这样的人,帮还来不及呢,他怎么能收我们的钱。 我听过对此不解,正好当时我和叶凝还有一点时间,于是就坐在庄先生的茶案前,喝他给我们泡的茶,然后听他讲了一讲,这修行界中的事。 “小兄弟,你可知这人间修行界中的人,一旦修出了诸法神通,成就一身不可思议的力量后,他们最怕的是什么吗?”庄先生给我倒了一杯茶,沉声相问。 我品了一口说:“最怕惹因缘吧。” 庄先生:“诸多因缘中,小兄弟可知哪一种最大。最难,最凶险。” 我沉声说:“杀?” 庄先生却摇了摇头:“杀劫事实上还不是最大的恶缘,最大的恶缘是一个’’露’字。” 庄先生说:“西游中。菩提祖师把孙悟空撵出山门,找的这个借口就是一个露字。原因就是悟空把他一身所学给露了。并且菩提祖师还列举露了一身神通后,要身受的一些莫大恶缘。” “做为现代人,提防的更应是这一点。切记,千万不可在普通人面前摆弄,卖弄这些神通功夫。很多因一时之气,之意,冲动行事,卖弄神通的,其下场不是突然横死,就是修行尽废,又或身陷恶狱,无尽口舌是非之中。” “是以,一旦这一身功夫,让世人知了,晓了,明白是你身上有的了。那么,接下来你要选择的就是,一是公开承认,这是假的,骗人的魔术戏法。二是一遁了之,隐姓埋名,从此不问世事。否则,这红尘能把你给活生生打杀了。” “它们的力量,可比任何一门道术,神通都要厉害,凶险千百万倍呀。” 庄先生这番话说的非常好,神仙之术,仙人之能,这些真的不能展示给一些人看。因为这些东西能把红尘道场堆积起来的那些事物彻底的击垮。 就仿佛科学界中的量子理论模型一样。按很多人的说法是,他们研究下去后,再不敢研究了。然后只把研究的东西停留在实际应用的层面,再深一层次的理论,如果继续研究下去,那是会把世间现有一切都否定掉的。 除了这一点,还有就是很多普通人根本没有准备好。他们看到这些,要么是强烈的否定,要么就是狂热,无脑的追随。豆共亩扛。 无论哪一种方式,对这世间而言,都是有百害而无一益。 所以,关健一个藏。 这个藏指的不是在练家子,高术江湖中藏,那是没用的。 同样也是藏不住的。它指的是在普通人当中藏,这一点非常,非常的关键。甚至比高术江湖中强大的对手还要关键和凶险。 因此不管多么厉害的高手,多么厉害的人,一时身陷红尘普通人之中,就如同京城卖面的聂大师和她师父一样,她们就是普通人,真真正正的普通人! 庄先生讲的东西,这里面的道理,等等一切我都明白,且也是按着这么说的去做的。 我知道他是特意讲给谁的。这话是讲给叶凝听的。 因为,这三天中,据我所知,叶凝曾经跟一个山庄的女客人聊天提及太极拳。女客人对太极拳极度的贬低,且一再夸耀她的瑜伽多么,多么的好。 据她说,一年可以去疾病,两年能够悟生死,三年解脱,四年正果,五年就可以白日成佛。当时,山庄里来了一伙人,教的是一个名叫’禅道瑜珈,究极解脱的正果法门’培训班。 叶凝说,她在那些人当中,没有看到一个,具备所谓解脱资格的人。反倒是那个一身肌肉,皮肤黝黑的中年瑜珈上师每天都很忙…… 尤其是晚上。 叶凝说:“可怜那些人到中年,自感人老珠黄,不再讨老公喜欢的女人了。她们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让上师骗财,骗色,骗心,骗去了信仰。” 叶凝很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把那个瑜珈上师的腰腿给断了。 关键时候,范前辈,小楼还有庄先生劝住了她。 庄先生说:“其实那些女人未必不知道那个上师就是假的,未必不知道,他就是在骗。可是女人嘛,总是喜欢那种感觉,那种置身神神秘秘事物中所横生的一种小小的优越感。除外那个假上师长的也不错。怎么说呢,全当是中年婚姻不幸女人的一个心灵安慰剂了。” “红尘中的众生就是这样,很多人是如此。明知是假的,是虚幻,可为了心中那个美丽的泡沫,很多人都不愿意去把那个泡沫给捅破。譬如传销,譬如,这样,那样的事,很多,很多,置身局中,宁愿守护泡沫的美丽,也不愿去直面赤果果的真实。” 叶凝听了庄先生这样一番的解释后,她长舒口气说:“原本以为,可以执剑天涯,见到不平,就痛痛快快地出一次手。可没想到啊,功夫越高,禁忌越多,真的是没想到。” 我这时扣了叶凝手指说:“执剑的是咱们这个高术江湖,这红尘世界,有公共安全人员执枪呢,这个红尘世界,不需要我们这样的高术。” 叶凝这颗心呐! 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大马刀呀大马刀,我真得看好你,这次阿坝之行,你可不能把这一身拉轰的小功夫给露了呀。 那是咱俩的家底儿,露家底儿了,以后还怎么混呐。 一番聊天过后,我们收拾好东西,拿几件随身的衣服,然后庄先生给我们送到机场,在机场坐大灰机,一路就去了成x。 成x是个很不错的城市,上次我跟齐前辈相遇就在这个地方。 到了成x后,下了飞机,范前辈跟阿坝那边用电话联络了一下,后者说现在正挪动地方,要换一个地点安下身来。所以,那老太太让我们迟两天再过去。 两天时间很充足,正好我就带大伙去齐前辈的小院儿附近走了走,结果里面没人。 齐前辈,你这一次闭关,究竟是要闭多久哇。 我摇头一笑,领了几人,打一辆车就去了麻姑爷的茶馆。 几年没来了,麻姑爷的茶馆扩建了,不过风格还是种接地气的老百姓格局,客人也是一些老哥们儿,老伙计,我们去的时候,门口的凉伞下,仍旧有两伙聚在一起打麻将的人。 麻姑爷正好在家,见我们来了,麻姑爷立马把上好,霸道的茶叶拿出来招待大伙儿。 众人喝着茶,麻姑爷跟我们聊着一些家常的话,又说久闻过范铁云大名,今天见了,果然,一派高人风范。范前辈说了,你这茶馆老板可真会说话,这马屁拍的,再拍我就要动手打人了。 麻姑爷听了哈哈一笑,又让人送来一盘的小点心。 麻姑爷性格和七爷很像,都是属于那种乐呵呵的老头,是以跟范铁云逗了几下趣后,两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于是,又说要留我们在这里吃晚饭,麻姑爷要亲自下厨招待我们。 我和叶凝,小楼当然就不客气了。 刚答应下来,正要问麻姑爷准备给我们做什么的时候,茶馆来客人了。 来的这几个客人全是年轻人,一共是五个,岁数最大的好像也就只有二十六七岁的样子。除外,这五个年轻人身上还背着一些很高大上的摄像器材。 五人进来,很熟练地叫了东西后,其中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伸手扇扇风说:“你说那个报料的,说是有人可以把木头给隔空点燃了,还说那人能打出电流,哎哟哟,真是吓死宝宝了。还能发电,哈哈哈。他能发电,要发电厂干什么,哈哈哈。” 她笑了一阵后,对下个年轻人说:“你说他那是什么原理。” 另一个年轻人说:“木头上肯定加了一化学物质,电流,哼!这个东西,一看就是魔术,变戏法的手段,算什么本事呀。还有那报料人也有问题,你说他讲邻居有这功夫,可咱们去了,那邻居竟然跑了。” “哼,我估计呀,就是害怕咱们把他身上的戏法给揭穿了。对了,还有太极拳,哇,听起来好神秘的样子,你知道吗?那次我采访一个据说什么大师,一伸手,放倒了好几个人。哎……” “有时候,真不明白这些人,明明是假的,还往前凑和什么。太极拳,就是健身操罢了。” 女人附和说:“是呀,就是健身操,能打?能打什么呀,能打?能打,去打ufc,去打自由搏击呀,哼,就知道糊弄人。还是泰拳好。” “对,下期咱们做个这样的节目,我联系一下,我记得咱们这里好像有一家泰拳馆呢。” 这时又有人说了:“做泰拳不如做空手道,空手道也好哇。” “空手道,容易让人喷呐,还是泰拳吧。” 喀吧! 叶凝把实木桌子的一角给掰下来了。 我伸手过去,轻轻把手放到她的手腕上,我朝她摇了摇头。 叶凝咬了下,狠狠喝过了一口茶。 突然,就在这瞬间,我听到茶馆东北角儿那里悠悠传来一道声音。 “那位姑娘,你是电视台的吧。” 我一听这话,唰的一下,目光就挪到了茶馆的那个位置。 看到对方的第一眼,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是一个仅比曾禹差一点点的那么一位高人。 刚才我们正跟麻姑爷在一起聊天打趣,这人进来,我完全没注意,除外,他身上好像有道家的东西。那应该是符…… 倘我估的没错,那符,跟易家姐妹的符一模一样。 易家姐妹说她们有一个师父,难道说? 我想到这儿,没再继续想,而是接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茶。 年轻的小妹子听了这话说:“”是啊,电视台的怎么了?” 中年高人:“这是中国吗?” 小妹子一愣:“废话,这不是中国,这是哪里?” 中年高人:“是中国,你怎么宣传外国人的东西?宣传什么泰拳,什么空手道。” 小妹子一下怔住了。 中年高人淡淡一笑说:“既然讲到泰拳,空手道,那么我就提一个人。这人呢不是泰拳高手,他是一个空手道大师,他是东洋人,他的名字叫大山倍达。你们想知道他是怎么败的吗?” 话说到这儿,立马有一个小伙掏了手机出来,快速的度娘。 “大山倍达,咦,这人怎么跟公牛过不去呀,打死过五十几次牛,还有,他,他号称挑战了三十几个国家的高手,最后……” “在香港让一个六十多岁练太极的老头给打败了。这,这真的假的? 年轻小伙目露惊奇。 中年高人笑了:“想知道是真的,假的,今天晚上十点,狮子山xxx岭,座标位置是……,你们去了,自然就知道全部了。另外,再说一点,别吓死!” 中年高人微微笑过,端茶碗喝了口茶后,掏出一张百元人民币,压在碗底下,起身,闪人了。 第六百七十章 一口一个大先生,真让人受不了 中年高人闪身离去的时候叶凝看了我一眼,似乎有话要说,我挥了下手,让她先不要说话。因为隔桌有耳嘛。 这时几个年轻人互相对望了一眼,后又低头小声商量几句。 我听出来。他们今天晚上,准备要去那个地方,亲眼目睹中年人说的事情究竟是真还是假了。 说句不太中听的话,我不太建议他们去。 为什么?归根结底,还是怕他们给活生生的吓死。 高人过招,尤其是证通了地元,人元丹这样的高人过手。别的不说,单就地元透出的力量。就能把他们的魂儿勾起来,震坏了,眼着他们会幻象丛丛,会像中魔一样,瞬间就惊神崩溃。 至于人元丹的力量,那爆烈的阳性能量真的会把人吓傻的。 只要肉眼看到,接到那股子精气神,他们就会觉得好像看到来自远古的凶兽一般,根本没办法控制住精神。 到最后他们得崩溃了,精神瓦解。情况好的,住一段时间精神病医院,接受心理一番治疗,就没什么事了。情况不好的,可能一辈子就这么疯掉了。 因为这东西不同于战场的血肉撕杀,前者充其量靠血浆和残破的身体。让人感觉到一丝的害怕。 那个是视觉上的害怕,算不上什么。高术这东西,震的是精神,心灵。 可能就因为多看了那么几眼,魂儿就丢了。 所以,我不赞成他们去。 “都是假的……” 我笑了笑对叶凝说:“什么大师啊,什么高手哇,全都不是真的。不过人云亦云的笑话罢了。是不是啊。” 我问范前辈。 前辈更有意思:“是啊,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大师,就这,刚才出去那主儿,这摆明没什么本事,这就是一个故弄玄虚。” 我说:“就是,就是。还有网上传的。网上那些就是真的吗?我还说,我看见过龙呢,哈哈哈。” 这话说的我一阵心虚。 没错,我真看着过……不仅看着,我还跟它一起并肩战斗过,不仅战斗过……算了,这事儿就算是说了谁信呢。 我摇头一笑,喝了一口茶。 可让我万没想到的,这几个年轻人的好奇心已经给彻底勾起来了。 尽管我一再暗示,今晚最好是不要去那个地方。 可他们却仿佛下定决心般,把东西简单收拾一下,买了单,就转身走了。 人走后,范前辈看着我说:“刚才那位,冲你来的吗?” 我摇了摇头:“不是。他没给我递什么心神。不过,他这像是放出了一个暗号。今晚,他要在那儿会一个人。他可能怕自已搞不定对方。所以就放了这么一个暗号出来。这是其一,其二,也不排除,这人想设局整我们的可能。” 这时小楼拿着手机说:“咦,仁子,那个什么大山,好像真是在香港让一个练太极的老头儿给打败了。” 我笑了下:“你呀你,怎么也这么八卦了,那大山我知道,天生跟牛过不去,就喜欢打牛,打了五十多头。唉,造孽呀。他那也就是一个明劲巅峰的功夫,算不得什么。” 范前辈这时也笑了笑说:“这话没错,世上能人有很多,这个什么大山真心排不上名次的,记得我在英国,遇见过一个黑人。那才叫力气大呢,别的不说直径三公分的大粗螺纹钢,在他手里就像面条一样,随意的扭来扭去。另外,人家没练过硬气功,单把肌肉绷起来,除了复合弓,一般的弓弩根本就射不进去,顶多给皮肤打出一个小口子来。这叫什么,这就叫本力,本力壮,生魂壮,就有这一身的力量。” 范前辈说完,他又叹了口气说:“可惜啊,空有一身好筋骨,跟活兽似的,壮的吓人。只是脑子不好使,整个人好像一只哈士奇,且还是狂躁型的哈士奇。然后是在爱尔兰吧,惹了当地一伙人。对方二十多个,一哄而上,硬生生拿铁链子给他抽死了。” 范前辈啧啧感叹,一脸的惋惜。 叶凝憋不住乐:“范前辈你太逗了,还狂躁型哈士奇,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呐。” 小楼忖了一下说:“疯狗。” 一句话说出来,众人哄的一下笑了。 麻姑爷这时说:“西洋人,哪里懂得咱中华的这些东西,你说那黑人,按说,他应该去修魂,去学打坐,观想,乃至佛门上的一些功夫。再多学一学文化,丰富知识,把两魂的力给透出来。再壮大了天,地二魂。如此一来,这格局齐全了,这也是一个大人才呀。” 范前辈:“现在哪有人懂得这个!本来就一身力气了,还往一身力气上去练,唉,人呐,就这么回事儿吧。” 当下大家随便聊了一会儿后,我们起身陪麻姑爷去市场把菜给买了。回来后,麻姑爷大秀厨艺,给我们弄了满满一桌子正宗成都风味的大餐。 吃饱喝足了,我,范前辈,叶凝,小楼,于加上麻姑爷,几人一起就上山奔目标地去了。 到了地方一看,这是一个平坦的小山包。 白天见到的那个中年高人早早就来了,然后正在这儿站太极拳的那个浑圆桩呢。 他感知到我们几个来了之后,一句话没多说,仍旧在那儿站桩,我们也没搭理他。 麻姑爷就手把带来的一副象棋找了块石头铺开,然后他和范前辈一起就着星星,月亮的光在这儿下象棋。 我小楼,叶凝两人没什么事儿干,便闪至一旁,坐在几块石头上数星星。 过了大概半小时,那伙年轻人来了。 并且人数比白天的还要多,一共有六个人,他们支了摄像机,一脸好奇地对着那中年男子指手划脚地说着什么。 中年男子看了眼这些年轻人,他笑说:“那东西,我劝你们最好是收起来,一会儿,拳脚无眼,可能给砸坏了。” 这时年轻人中有一人笑说:“大叔,放心吧,砸不坏。就算是砸坏了,也不用你赔。我们不差那点钱。倒是你,当心别闪了腰啊,哈哈哈!” 这帮人一起哄堂大笑。 中年高人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就继续站桩了。 这时,有几个人年轻人过来,跟我们搭话,小楼谎称他是天文爱好者,喜欢在这里数星星。对方一听立马来了精神。这个年轻人,说他也是爱好者。于是,这就交流了起来。 聊了能有二十几分钟吧,中年高人等的人来了。 来人一现身,我就暗暗替这些年轻人捏了一把汗。 因为,这人不仅身上功夫很高,他还养了一道灵,这灵是个女的,且还是一个大厉鬼!经过他的滋养,这货已然是阴气冲天了。 不过这东西,再强也害不到我们,都不说别人,只要小楼吼一嗓子,再厉的鬼也得碎。 但那法子,太过于毒辣了,除非无可救药,不然谁也不会轻易使用。 来的这人身高一米六十多,剃了一个大光头,身上穿了一件半袖的唐装衣服,手里拿了一串不知名的珠子,他一步步走到山顶,看着中年高人后,他又扫了扫附近的人说:“怎么个意思,你叫来这里人,都是你帮手吗?” 中年高人:“不是!我追你一路了,从香江,到广x再到这里,今儿叫你来,就是想问问你,马玉荣呢?” 后者冷言:“你找我师父干什么?” 马玉荣? 就是那个我手中册封鬼仙那个大印的上一个拥有者。 这人是马玉荣的弟子,这小子叫什么名字,看样子他功夫不错呀,最起码,三个丹中,地元丹让他给证出来了。 中年人淡淡说;“杀了他。” 后者:“就你这两下子?想见我师父,你得先从我顾诚志的手下活过来再说。” 中年人,也就是名叫卢申的这个人,一冷眼哼了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从你手底下活?要不是你一路用邪法坑了人,我才懒得跟你这种杂碎动手呢。” 顾诚志一咬牙:“敢他妈的跟踪我,你找死,六目天魔,给我显形!哈!” 他原地一跺足,手里掐了一个诀,哈的一声吼后。 轰! 空气里先是一震,转瞬,唰的一下,一股子阴冷至邪的气息就从他背后涌出来了。 顾诚志放出来的这东西,除非我们愿意,否则它没办法在我们脑子里显形。 也就是说,它想显形,得先征得我同意才行,不然的话,我们看不到它,只能感受一股子阴冷的气流。 看不到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它无法对我们造成任何的伤害。 灵物就是这样,无论是什么灵物,阳灵也好,大阴灵也罢,只有看到了,见到了,才会受它们的影响。 视若不见的话,一般灵物很难对人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所以有很多老人会说,这世上哪有鬼呀,我这一辈子,活八十多年了,鬼影子都没见过一个。 这话有一定道理,但坦白讲,那是没遇到厉害的。 比如顾诚志养的这个东西,它就是一个很厉害的玩意儿。 是以,它一出来,那帮小年轻的全看着了。 瞬间,四周的尖叫声,哭嚎音,响成了一片,他们想跑,可是两条腿挪不动,根本就跑不了。 当然,那东西没往他们身上扑,它直奔卢申去了。 这东西是在找死,它朝前一扑的瞬间,就见卢申,全身一震,然后他直接就把五行中的肝木之雷给唤醒了。 雷炁一动,一股子阳烈至极的劲流,呼的一下,就冲到了空中。 我又听到了有人尖叫。 而在尖叫音里,砰嗡!空中的那团阴冷劲流瞬间就开了。 顾诚志眼见他养的这一物让卢申给碎了,他大吼一嗓子说:“姓卢的,你毁我心血,我跟你没完,哪咤真身,降!” 他打出一串的诀,伸手拿过一张符纸,对空一比划。 唰的一下,伴随一道阴风掠过,顾诚志两眼一飜白,全身肌肉瞬间绷紧,然后他用低沉嗓音吼了一嗓子:“尔等凡人,速速领死!” 这里说一句,顾诚志是把地元丹修齐,修齐了这个后,配合一些手诀,一些个符纸,就能请一道真神降到他身上。 这真神是谁?它们只是一道修成了气候,并且被册封过的鬼仙。 召唤鬼仙,降到身上后,身上就具备了种种不可思议的大能力了。 所以,地元丹的表现就是,操纵和利用,地球上已经存在的这些灵性能量。 至于这位是不是哪咤? 呵呵,我估计真哪咤知道了,顶多一笑了之。 据说神仙住的是另外一天,另外一方世界,所以他们才不会搭理这一方世界的事儿呢。 就好像蚂蚁一样,一只蚂蚁说,我是骆小楼,你们速速给我退下。我觉得小楼不会跟一只蚂蚁去计较。真的,他绝不会计较一只小蚂蚁。 卢申一见对方请了神了,他二话没说,原地一跺脚,轰的一下,一股子刚劲的洪流从头顶倾泄而下。一时间,他身上的衣服猎猎作响,空中传来一阵噼啪的爆裂音。转眼过后,卢申朝前冲了一步,顾诚志哇哇叫着,也冲上前去。随即,卢申轰!一拳轰在了对方的手臂上后,喀嚓,臂骨寸断,然后拳劲又向前一挺,砰嗡!这一拳打落,唰的一下顾诚志身上那个哪咤就跑了。 请神也看修为的,功夫越高,地元丹成就的越深厚,请来的鬼仙本事就越大。 而像顾诚志这样的,他请的鬼仙,显然还是一个小新嫩,是以眼见不妙,撒丫子就遁鬼了。顾诚志的胃部受此重击后,他嗷的一声,叫了一声子,然后拿出一道符,对空一扔,呼的一下,地面就起了一阵风,风起尘扬之余,顾诚志撒丫子就往山下遁去。 我看着顾诚志跑了,我没追…… 不是追的时候,这是一出戏,这是别人演给我们的戏,所以,我得稍微配合一下才行。 卢申把顾诚志打跑后。那帮观战的小年轻的已经倒下一片了,有几个魂弱的,正在那儿一个劲地吐白沫子。 这几人受的刺激不轻,不过这种人没办法拦他们,造成这种结果,只能说是因缘使然了。因为我要是强拦的话,他们就会打破沙锅问到底,搞不好我自已也暴露了。 而现在,他们来了,看到这一幕,神魂受了很强的刺激,这个真心不好医。 医神魂最好的法子,还得是自身用佛,道的功夫来修补,医治。 可能指望这些人修这个吗? 要不,换高人来给他们医?他们这些人,喜欢的全是西方的东西。叫了高人,说不定最后还给高人害了呢。 所以,没办法,诸位,望你们平安渡过这一关吧。 卢申这时抖了一下衣袖,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抱拳说了一声:“香江太极道,卢申见过关大先生了。” 我一抱拳:“不敢当。” 卢申:“先生客气了。我自幼随师至阳散人在香江外的一处小岛上修行。这几日,师父观星得知这江湖会有一劫,所以师父叫我到内地来,助关大先生一臂之力。我先去了香江,然后巧遇顾诚志这小人用一身的邪法害人。我便一路追他,追到了这里后,约他在此证一个生死,没想到,可惜了,最终竟让这小人跑掉了。” 卢申面露了一丝的惋惜。 我笑了下说:“尊师至阳散人,这人我怎么没听说过?”豆共司血。 卢申:“哦,散人有一朋友,他名叫算倒仙计大春,计前辈跟师父是好友,前辈讲了你的事迹,师父就特别指点我,让我过来追随你。” 计大春是余千的师父,游轮那一局中,计大春曾经跟我一起在岛上帮助聂大娘的师父苏道长过一个心魔大劫。而后,计大春就去香江见朋友去了。 这么一对的话,想来那至阳散人就是计大春要去见的朋友了。但只是想来,是卢申一面之词说的结果,事实怎么回事,还得一步步走着瞧。 卢申向前一步,朝我抱拳说:“关大先生,在下身手虽不如你,但随师修行多年,自保倒也绰绰有余。如关大先生不嫌弃的话,卢某愿意为先生效力,助先生,除尽这一劫中的恶事。” 这个卢申身上有很多的疑点,但由于没有证据,这些疑点都不好解释。 所以,我没跟他发难,只是抱了一下拳说:“多谢卢大哥高看了,多谢了。” 卢申这时说:“久闻大先生一直住在京城,不知先生为何,到这川渝来了。” 还没等我回答,范前辈在一边说话了:“旅游,我们旅游来了。” 卢申噢了一声后,复又对我说:“先生啊,看来你还是不相信卢某啊。” 第六百七十一章 修偏门的,聋哑高人 我打量卢申说:“谈不上什么信任不信任,我们确实是旅行来了,走到了狮子山这里,顺路到这位老先生的茶馆中坐一坐。我们跟老先生是多年的旧相识了。卢兄若是不相信,可以问问老先生。” 我一转身。就让出了麻姑爷。 卢申看到麻姑爷他没说什么,只是连番摇头:“关大先生啊关大先生,枉为师一番夸奖。想不到你竟是一个心中猜疑丛生之人。罢了,罢了,当我自作多情吧。关大先生,后会有期了。” 卢申朝我一抱拳,转个身,就一步步朝下山路走去。 我盯他背影看了好一会儿,待确认这人真的离开了后,我对麻姑爷:“麻前辈这几个年轻人受了惊吓,你看……” 麻姑爷:“放心啦!我上山前,都有准备的。” 一听这话,我放下了心。 我这一身本事,打人行,救人的话,或许行但没有经验。治病救人容不得一丝一毫马虎。所以救这几个年轻人,还需麻姑爷亲自动手才可以。 麻姑爷显然知道这几个年轻人今晚会经历什么,所以临出发前,他特意准备了一些药物。此外他还拿了一些针。 我看着麻姑爷和范前辈过去忙活,正想跟着一起搭把手,叶凝走过来问我:“这个卢申是什么人呐?看他样子,好像是一脸正气呀。” 我说:“不要让样子骗了,人变成什么样,往往只是一念之间的事。这个人,我不认识,没有跟他打过交道。他说认识计前辈,可这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前辈没有跟我提及,也没有暗示过会有这样一个人来找我。” 小楼附和一句:“是没有人跟你说过他。可是,我看他一身正气,方才又出手把那么坏的一个人给重创了,这样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我摇头:“人心叵测呀。我们身上的担的担子很重,处境又这么危险。所以,只能是小心为上了。” 刚说到这儿,我听那伙年轻人中有人说话了:“啊,你是什么人,不要,不要过来。你拿针刺我干什么,啊,你刺我的头了,杀人啦,杀人啦,这人用针刺我的……” 砰! 范前辈提掌给那个醒过来后乱嚷的年轻人放倒了。 当然,没有打坏那人,只是把人弄晕过去。让他安静一些罢了。 半个小时后,麻姑爷给这六人一一喂过了药。 叶凝又检查了一番他们的机子,发现根本就没有开启摄像模式,什么东西都没有录进去后,我们这才给这六人挪到一棵树底下,让他们互相倚着对方靠在树了,末了我朝这几人笑了笑后,转身同前辈们和小楼,叶凝一起回去了。 回到麻姑爷的茶馆,大伙儿用了一道茶后,范前辈的手机响了。接通后,他跟那边讲了几句,然后前辈说那里已经安排好了,就等我们过去。 现在过去没问题,只是这个时间了,到哪里去找车呢? 麻姑爷看出我们的难处,他就捐了一辆很破很旧的桑塔纳。 这车可是够古老的了,记得我小时候,谁要是能开上这车,那妥妥儿的就是有钱人。 岁月轮回,当年的大款车,到了今天,白给都有人考虑要不要了。毕竟这东西除了喇叭不怎么响,一打着火浑身都响。 我和小楼过去捣鼓半天,终算给这车打着火了。 当下,这就跟麻姑爷告别,我们上了车子,一路直奔阿坝。 车子刚出成x,我就注意到后边有一辆陆虎发现正死死地盯着我们不放。 我让小楼把车速放慢,结果后面那辆车的速度也慢下来了。 我让小楼停车。 那车在我们身后几百米的地方也停了下来。 小楼看了眼倒后镜问我:“动不动手?” 我看了眼范前辈,老爷子抱臂低头喃喃说:“这里是高速,你看来往车那么多,万一动起手来,不好说话呀。” 我说:“嗯,有道理。” 老爷子继续:“看来,是有人想借我们,找到那师徒二人的藏身地点。” 我一边让小楼开车,一边问老爷子:“那师徒两人因为什么得罪了人,让人给打了?是因为有人找她们做法器,她们不能做吗?” 老爷子:“不是那么回事儿,我听老孟婆子的意思是,她们收留了一个人。那人叫什么,是干什么的,孟婆子还没跟我说清楚,可以肯定就是,那人惹麻烦了,现在有人要杀他。” 叶:“什么人呐,来头这么大?” 范老爷子:“一步步走吧,先想办法甩了后面这货再说。” 我说:“甩是甩不掉了,到前面,找个地方,下车过去问问。” 车子又跑了四十分钟,眼瞅附近的车流少了,我让小楼停了车,打开车门,跟范前辈一起奔车后去了。 刚走一百多米,那车眼见我们迎头追过来,竟然直接打舵,加速逆行遁走了。 范前辈眼见车跑了,他冷冷说:“这帮小子,搞的是什么鬼呢?” 我说:“看来免不了要有一战呐,我估计,找到你说的那师徒二人的时候,也就是咱们动手的时候。” 范前辈:“打吧,谁怕谁,走!见人去。” 我的这个举动好像是给后边车里的人吓到了,接下来的路,这辆车再没有出现过。 成x到阿坝的话正常要走将近七个小时,我们这辆破车开的很慢,走了九个小时才算到阿坝县城,到县城后,又给车子加过一些油,简单吃了一顿饭,又开了足足三个小时,等到快把这车子给颠零碎的时候,我们才找到了目标地。 这是一个藏,羌两族人混居的小镇子,到了镇子,一路打听,我们找到了一个很古老的铁匠铺子。 现如今铁匠铺子可是一个稀罕的地方了。 原因就是,时代不同,一些手艺失去了市场,自然就无法生存了。 这处铁匠铺还存在的重要原因是,它除了打造零碎的铁器外,主要的收入来源是给马匹钉掌。 靠着这个营生,铁匠铺就这么一直坚挺地维持着。 我们几人一辆车,到了这铺子前,范前辈下车,张口喊道:“老孟婆子,孟婆子。” 院子里有几个人正在给一匹马钉掌,看打扮不是汉人,他们听到范前辈喊,只是习惯性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也没说话,仍旧忙活着他们的事儿。 范前辈于是又喊一声:“孟婆子。” 这声喊完,我见院子侧面一个小屋子的门吱嘎一声响了,随之就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女孩儿。这女孩儿一现身,我当即倒吸了口凉气。怎么,她这双眼,怎么没了呢? 女孩儿的两个眼睛不知怎么从眼眶里消失了,有的只是两个凹陷下去的坑洞。她站在门口处看了我们一眼。 没错,我看的很清楚,她就是用两个凹陷的坑洞看了我们一眼后,她小声说:“是范爷爷吗?阿妈在房间,你快过来吧。” 范前辈:“小夏,你阿妈怎么样了。” 这个名叫小夏的盲女孩儿说:“就是肩膀那里有一道伤,是劲气给伤到了,不过不要紧,李爷爷已经帮阿妈治过了。” 范前辈:“李爷爷,他就是你们救的那个人吗?” 小夏:“嗯,对了,这里是阿妈一个朋友的家,我们是临时过来住一下。所以还希望爷爷不要吵到他们。” 范前辈嗯了一声后,他给我们递了个眼色,众人会意间,陆续就走向了这个小屋子。 屋子不大,看样子也不是正常居住的房间,而是一间破旧不堪的小仓库。 屋子里到处堆满了废铁,仅在东西墙角的位置安了两张床,现在两张床上,分别躺了一个胡子拉茬的中年人和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 我看了眼老太太,她身上没什么功夫,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另外,她肩膀好像让人打了一下。 透进去的那道劲,原本可以把她的经络给冲坏了,但现在看来,她那里的经络好好的,只是稍有一点瘀血而已。 这时范前辈走过去,蹲在了老太太的床边说:“老人家,你这是怎么了,这是谁给你打的呀。” 老太太睁开眼笑了笑说:“老范呐,你可算是来了。没事,这就帮人办点事嘛,谁知道那人得罪了一些很厉害的人物,我这肩膀,就让对方透空的拳劲扫了一下……唉,人老了,不中用了,扫这一下,就好像缓不过来劲了。” 范前辈说:“什么人呐,你不说已经领小夏一起归隐了吗?这怎么,还出山给人做东西啊。” 孟婆子笑了笑说:“没办法,他修行了一辈子,修的这门东西,就差最后这一件法器,他就能成了。我不能眼看着这修行人,白浪费这一辈子的功夫啊。” 我听了孟婆子的话,拧过头来看了眼另一张床上躺着的人。 这人一脸的胡子,面容极其憔悴,看模样儿,好像正在生一场大病似的,浑身上下,反正我是看不出一丁半点会功夫的样子。 而我看不出来他身上有功夫,只能说明两件事,一是这人练的是一道我不了解的偏门,二就是他身上根本就没功夫。 这时范前辈问过孟婆子的大概后,他转身开始介绍叶凝,小楼给孟婆子认识,最后当他介绍到我的时候。孟婆子先是一怔,复又说:“孩子,你到近处,我好好看看你。” 我走近了,孟婆子抬了一下头。 “好,好,真是好孩子。” 我朝孟婆子一抱拳说:“几年前,我到墨脱,去斩一个妖人,当时一位姓齐的前辈,用我提供的两样材料做了一件法器。那东西,曾经助过我。这几年来,我一直不知是谁做的,今天见了前辈,我想,那应该前辈的手艺吧。多的话不说,关仁在此,谢谢前辈。” 不想孟婆子听了这话却一再摇头,然后她说:“我哪里有那样的本事,那都是小夏,当年你那样东西是小夏亲手给你做的。” 虽然范前辈提前跟我讲过,可我还是无法相信这个双眼全盲的女孩儿,她居然是一个传说中的法器制作大师,这事情,太颠覆了,真的是太颠覆我的认知了。 既然前辈说了是小夏做的,那我一样也得谢谢。 当下,我转身,对着小夏一抱拳说:“谢谢夏师父,多谢,多谢夏师父。” 小夏笑了下说:“没什么的,哦,你帮我把那副眼镜拿来,就在床边,我的两个眼珠没有了,这样一直露着,怪吓人的。刚才出来的急,忘了戴眼镜了,真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 我扫也一眼床边,果然见那里有一个很老旧的墨镜,于是取过来。递到了小夏手中。 小夏接过,认真戴在脸上后,她笑说:“我们是借用人家的地方,你看,这也没什么待客的东西,抱歉,实在是抱歉了。” 叶凝说:“没什么的,真没什么,我们走江湖惯了,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对了,这位大哥,你哪里人呢?” 叶凝去问床上躺着的那个人。 不想床上的没说话,孟婆子倒说话了。 “姑娘啊,你可能不知道,他不是正常人,他和小夏一样,有残疾,他是聋哑人。” 叶凝一怔,末了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讨找帅才。 我听到这儿,立马明白床上这人为啥修偏门功夫了。 正常的道门功夫,要求的都是身体不能有残疾和缺陷。 可人一旦有了残疾,就无法修道,入道了吗?当然不是这样,为了让残疾人一样可以修这个东西。道门就有了三千的偏门。 正常人修偏门,容易跑邪,走歪路。可是残疾人,身体有缺陷的人,他们修这个偏门,却能由偏归正,最终走上一条通神的证道之路。 思忖到此,孟婆子稍微坐起一点说:“这哑巴,他叫李兴财,你看着这人好像挺年轻,其实他岁数很大了,今年,起码得有七十多了吧。这李兴财,从小就是个苦命孩子,生下来后,长到两岁,爹妈嫌弃他是一个残疾人,再加上那时是战乱年代,他家里人一狠心,就把他给扔了。” 孟婆子感慨一声说:“后来呀,一个好心的道长收留了他,那道长本快要羽化归仙位了。为了他,又硬生生的在世间多留了二十年。二十年后,道长找到我,告诉我说他就要走了。临走前,他让我在李兴财修行合适的时候,给他做一件法器。有了这个法器,他就能把这一道偏门给练全了。” “我答应了那道长,后来道长羽化了,李兴财就一个人,一边收废品,一边自已练道长传他的东西。” “前些日子,李兴财找到我,比划了半天后,我知道,他需要那法器了。我正和小夏商量要做的时候,结果突然就来了一伙人,要把这李兴财绑走,且还不许我们给李兴财做这个法器。” “一共来了三个人,后来就动起手来了。李兴财看我让人欺负了,他一气之下,就使了一股劲,给那三人……” 孟婆子讲到这儿,她顿了一下后,她小声说:“灭了。” 叶凝听到这儿,她赞了一句:“灭的好!” 第六百七十二章 入高原荒野,见层层迷雾 孟婆子听叶凝说灭的好三个字后,她摇了摇头说:“可修行不是杀人,不是把人灭了,修行是化,是化灾。化凶,化厄。李兴财灭了三人,直接将这三人肉身,魂魄,一挥手轰成了飞灰。化了一缕轻烟散去。” “你可要知,人身不易得,修行难,不在求,在一个守。李兴财,这一下没有守住。他一身修为就陷到魔障中了。” 叶凝听过这话她先是一怔,转念仿佛想起什么,独自低头慢慢挪步走到一边不说话了。 孟婆子说的完全没错,李兴财动手把人灭的那么狠,一念之间,没有守住,他就迎来一个大劫了。 这个劫是心劫。 我想李兴财一定是跟前段时间的我一样。或身处漫天火海之中,又或遁进无边地狱之内,那一幕幕的景象外人来说都是心生的幻境。 可对当事人来讲,却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的场景。 我在八爷家经历过那次业火洗礼之前。对这一切尚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可那次之后,我深深知道了心魔的可怕,同样我也知道,这心魔是怎么产生的了。 我生身为人,我看到,接触到的这些信号,我见到这四周的一副副场景。 严格上说,全是我大脑接受的信号编译出来的一个结果。 事实上,这个世界也是假的! 可能这么说,很多人不赞同。但现在的我有这种深深的体会,这个世界就是假的! 如何看到真相? 只有将天元,人元,地元这三元丹全都证出来,通到头顶上方的真灵之后。才能看清楚世界的本质。 这本质是什么? 依我目前的了解。我想这世界的本质就是一团意识。 我只能讲到这儿,或许我现在翻阅一些经书典籍。我能从中找到答案。 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自已通过实证,一步步求到这个答案,而不是让先辈们把答案告诉我。 所以我知道,包括我在内,每一个人,他的能力越大,他的’’敌人”也就越强大。 敌人是谁?就是自已! 只要我还是人,这个’’敌人’’就一直存在。除非某一天,我不再是“人”了。 这就是李兴财入劫的真相,同样也是我之前所遇那一劫的真相。 叶凝她这段日子有了一点要入魔的征兆了。 所以孟婆子说出这样的话,叶凝应是心有所感,这就退去一边。默默去回顾这一念的根源。找到根源后,再在根源上将其化开,如此方能抹去那一道心魔。 这时范前辈对孟婆子说:“老婆子啊,你叫我们来,你就说吧,需要我们做什么。” 孟婆子指了下李兴财说:“这人修行不易,又为救我陷进到一个魔障中去了。他入了魔障,外人帮不上什么忙,一切只能是靠他自已去化了。他过这一关,他就成了。但眼下呢,这一关好像都很难过去,你也知道,有人追杀我们。” “我身上原本就有一道隐疾,这下又中了厉害的拳劲,估计一两个月都好不过来。这处地方又是我的一个朋友的,占人家地方,又给人家添麻烦,这说不过去。你是我信任的人,所以我就把小夏和李兴财交给你。小夏知道去哪儿,她会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到那儿后,小夏给李兴财做法器,你们守着她俩,不让她俩受到伤害就好。” 范前辈:“那你呢?” 孟婆子:“我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婆子,他们找过来也没什么用。我就在这里住下吧。” 范前辈低头思忖一番说:“既然这样,老孟婆子,多的话我也不好说什么,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吧。还有小夏,你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要怎样才能过去。” 小夏:“我们要走的全是山路,不能开车,只能骑马。” 小楼指了下床上的李兴财说:“这位前辈,现在的样子能骑马吗?” 小夏:“需要有人在马背上扶着他。” 小楼:“我来吧,我体重轻,正好可以扶他。” 小夏因为眼睛看不到,她没有方向的概念。她不知道那个地方应该怎么用语言来描述出来。 她只能是跟着心里的那个感觉给我们带路。至于马匹,孟婆子已经让朋友给按排妥当,这里面具体有什么花费,多少钱,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半个小时后,小楼跟小夏出去,回来的时候,他牵了五匹上好了鞍具的马。临出发前,孟婆子又跟这铁匠铺的朋友要了一些路上必备的用品,一行人先把昏迷不醒的李兴财放到马背上,又检查一番,用几根布条,将他拴好,避免其掉到地面上。准备妥当后,我们就跟孟婆子告别,趁夜色离开镇子,奔小夏心中的那个方向走去了。 我们的行为可能在常人眼中无法理解,这样倾尽全部力量帮一个聋哑人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很大,真的很大,很大。 每一个修士,他如果能战胜心魔,最终修出一个成绩。 这对整个世界的生灵来说都是一件大大的好事,这不仅是他个人的福德,也是这个世界所有人的福德。 又何况,排除了利益。 我们都是修行人,都走在战心魔的路上,即便互不相识,遇见了,也一定要尽全力去帮扶。这才是,真正的道友,真正的高术修行。 很快我们出了县城,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叶凝走在我身畔,她牵着马问我:“仁子,你说那些人为什么要阻止李兴财最后突破,他们是什么人呢?为啥要这么做呢?” 我说:“这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哇,另外,这里面肯定也涉及到了一些利益性质的东西。可能李兴财成了,他们就成不了,这都完全有可能。人就是这样,为了一个利字,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范前辈说了一句:“就是这个道理,这老李,他修的是偏门,肯定有人跟他一样,也修了这个偏门,偏门成就,讲究很多,要求有东西,有器物,有天地间的灵物来辅助,要借了这种种的东西之后,最后才能有成就。” “想来那件法器,做出来,肯定是要消耗一定东西的……” 这时坐在马背上的小夏说话了。 “是这样的,但那件东西,很久以前,就已经是李爷爷的了,他只不过是现在过来,把那件东西取走罢了。”小夏喃喃如是说着。 叶凝:“小夏姑娘,你说的这个法器,它是怎么做的呀。” 小夏:“法器首先要用天地间自然生成的,有灵性的东西来做才行。另外,它们必需心甘情愿成为一件法器。我们不能强行让它们合在一起,那样的话,是做不出来的。这是第一条,第二条,不同的法器,要选在不同的地方来制作。以上两点是最关键的,至于后面的工艺,那些就很简单了,就是融合,让它们融合一起就行了。” “所以法器不是我们想让它成什么样子,它就能成什么样子,而是它们在一起,会成为一件什么样的法器,这都是注定好的,我们铸器的,只是按照一定方法,让它们融合,再根据法器的特点,让它们看起来美观一些而已。” 范前辈这时哈哈笑说:“就像是炒菜,往往最好的食材,不用添加什么香料,配料,只把几样食材简单放一块,用火炒熟就行了,对吧,是这道理吧姑娘。” 小夏笑说:“范爷爷真聪明,就是这样的。” 果然是大道至简,灵性,合化,这些才是最终的真理。 法器制作,跟习武,修道其实完全一样,没有太复杂的东西,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功夫。但越简单,往往也就是越难。 一路走了四个小时,凌晨时间,我们找到一个背风的小山谷坐下来稍微休息一会儿后,又上路出发。 一连走了三天,走到哪儿我也不知道,具体往哪个主向走,也是不知道,因为小夏没有方向感,只是感觉该拐了,我们就拐,该翻山就翻山。 第四天的时候,放眼四周都是荒无人烟的丛山峻岭了。 走到下午三点的时候,我注意到有一伙的人,正在疾速地朝我们聚拢。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范前辈这时朝我转身微微一笑。 我知道,老爷子憋坏了,等下我保证不先出手,让老爷子你打个痛快再说。 思忖间,又走了能有一公里,然后我们要越过一条山谷,翻过山谷尽头的一座小山。 而这时那些突然出现的人,他们就藏身在山谷两侧的灌木丛中。 范前辈从马上下来,他负手,打量了一眼,正要选个角度冲过去,刚好在这个时候,呼的一下,一道劲气就在远处的小山上冲天腾起了。 视线中,就看到一个人,唰唰的几下次跃到了半山腰的位置。然后,砰砰砰!先是出现了三声枪响,转眼又听到啊啊的惨叫音,唰!这突然冒出来的身影把左侧的人给解决了之后,又用一种极快的速度移到了右侧,跟着他又出手,又是枪响…… 范前辈站在那儿,目睹这一切,他呸,淬了口唾沫。 我冷眼慢慢的打量,只见不大一会儿,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慢慢朝我们走过来了。 我看了一眼。 这人正是不久前在狮子山顶见到的那位太极道的卢申。 卢申的身上穿了一件户外的防寒服,后背,背了一个大包,他一步步的走到了近处,然后他停下脚步,朝我一抱拳说:“关大先生,一路护送多时了。这一点薄礼,还请大先生笑纳。我卢某人自问做事对得起天和地。方才两侧埋伏了不少的人,他们都拿着枪,你们可以无事,但这马背上的姑娘……” 卢申指了一下小夏,又指着李兴财说:“还有这位昏迷不醒的道友,这两人谁来保?” “卢某不才,但卢某身为正道中人,不想看到关大先生你保护的人受什么伤害,所以就找了一个机会出手,帮你荡平了这路上的妖人。” “小事一桩,不必言谢,卢某知道关大先生对我有成见。卢某不求别的,只求这一路,护大先生一个平平安安,护过之后,了结师父所托之命,你我二人,从此再不相见。” 卢申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我们一行人都没有说话,末了叶凝,小楼,还有范前辈,包括小夏姑娘几人都把目光投到我的身上了。 我错了吗? 难道我真的误会这个卢申了? 他不是像方劲农一样,先跟我拉近关系,再对我下手的人? 现在看,真的不像,因为估且不提他方才的一番身手,单就他说的那些话而言,还有他的言行,态度,语气真的是一股股的正气,完全没有邪气的味道。这跟方劲农真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 范前辈感慨说:“这人跟咱们相见,好像是有些问题,不过这小子,我看他倒是一身的正气,不会有什么事的。” 叶凝也说:“是啊,这位卢大哥,一直在暗处护着咱们呢,你说这样的人,他能是坏人吗?他身上好像有道家的符,能够隐去气息,这样的人,你说他要是使坏,要是把李前辈,还有小夏姑娘给害了,他机会太多了。他一直没有下手,这说不过去呀。” 小楼拍拍我肩膀:“仁子啊!疑心病,也是一个魔障啊,你这不是又起心魔了吧。” 我推开小楼的手说:“兄弟,不是我起心魔,而是这个人,唉……我说不出来。你说他是坏人,他又没做坏人做的事。可你若说他是好人,是前辈介绍来的,我……我这心,怎么就感觉不对劲呢。” 叶凝:“起心魔了,一定是起心魔了。” 我长叹口气:“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这个人也没有跟我们一起走。他若是在暗中帮我们,那就是帮了。回过头来,这件事结束,我甘愿向他赔罪。” 范前辈说:“行了,都别因为这点事争执了,走,咱们到前面看看那些人让他打成什么样子了。” 当下,我和范前辈一起纵身朝山谷两侧的山腰处进发。 到了地方我俩一番的查探,最终探出来的结果就是,这两侧半山腰,一共十六个人,基本上全是带枪,其中有四个人是化境的高手,其余人或多或少,身上也都有一些本事。他们没死,全让卢申用给打晕了。 我试着找了两个化劲的高手,搜了搜他们的魂儿,结果告诉我,这些人都是头陀会派出来的。 他们是在尼x尔那边偷越国境进入到了内地。目地就是为了把我们一行给杀了。而这其中,小夏,还有马背上的李前辈则是非常重要的两个目标。 难道真是我错了不成? 心念一动间,我正要转身跟范前辈汇合,刚好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声爆喝。 “什么人!” 这一声爆吼是小楼发出来的。 我一听就感觉到不好,小楼他们的位置距离我和范前辈至少有四百米,这么远的距离…… 我唰的一下,拧身疾行。 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听到砰嗡的一声响,跟着哈! 又是一声的大喝,与此同时,我还听到叶凝喊了一嗓子:“小心!” 随后,当我奔回去的时候,我看到众人已经被一团突然生出来的浓烟给笼罩了。 那浓烟里仿佛有什么力量一般,一下子就将我的感知给困住,我无法透过浓烟,看清楚背后,还有里面的情况。 这时我吼了一声:“叶凝,小楼,你们没事吧。” 叶凝:“我没事,小楼你呢?” 小楼回了一句:“没事,我没事!” 两人回答完的同时,几步就从烟雾中冲出来了。 我忙问:“怎么了你们,刚才什么人来了。” 小楼深吸口气说:“不知道,但来的这人功夫特别强,那速度快的,简直不容人反应。” 这时叶凝突然拍下手说:“坏了,小夏和李前辈!” 听到这句话,小楼一个拧身,转瞬当他把两匹马从那一大团的烟雾里给牵出来的时候,我发现马背上的人没了。 这人的功夫真高哇,先是气息藏的很好,我们一点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然后他放的这一团烟雾也不是普通的东西。讨农女巴。 我相信,方才我过来的时候,他也是刚刚得手而已。正是有了这团烟雾存在,我无法感知到他的气息,所以才让他乘机遁走了。 这人是谁? 他抢这两个人有什么用处?如果是杀的话,他有充足机会把这两人杀掉啊,他为什么不杀,而只是抢呢? 第六百七十三章 知道了卢申的真身份 这个时候我心里几乎要起了一股子冲动,运上自已的神通本事,看一看这究竟是怎么一会事儿。 但神通不是那么好用的,一旦用了之后,自身就要承担动用了神通的结果。 我没动用神通。我去查看已知的线索。 很快,我从地面出现的痕迹分析,对方来的是两个人,他们其中一个出手震退了叶凝和小楼,另一个抢走了小夏和李前辈。 两人得手后,应该是分别抱着一人,奔两个不同的方向迅速离开了。 这两个方向一个是西南,一个是正西。 “仁子怎么办?”叶凝问了我一句。 刚好这时候范前辈也折返回来了。 “怎么了这是,人呢?” 我把发生的事跟范前辈说了一遍,范前辈说:“迷雾层层,敌友难分,这又把人给偷跑了。看来有人在川西,藏地布下了一个很大的局呀。这样吧,仁子。” 范前辈蹲地上,拿了个草棍,比划了一下说:“这抢人的。不是分了两个方向跑嘛。这样,我和小楼,我俩奔西南这个方向追,你和凝子奔正西方向追。追到了之后。再说吧!反正,眼么前的事儿,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对范前辈说:“好,现在也只能是这样了。另外前辈,你们要是遇见了那个卢申。” 范前辈思忖一下说:“那小子本事高,他是好人没什么说的了,他要是坏人,我跟他硬抗的话,可能抗不住,哎,不管这么多了,生死有天定,富贵险中求,有时计划好了。以为没事,结果却死了。有时明知是条死路。走到最后,却又重见生天。走吧!到时,有机会自然能联系上。” 我听了前辈的话,真想把自个儿分成两半,然后一半跟前辈走,一半陪着叶凝。 可那是不可能的事,正如前辈所说,高术江湖就是那样,明知计划好了,中途却有可能生出变故,明明知道是条绝路,走到最后,却又可能出现转机。 所以真是应了那句话。人算。不如天算! 当下我和前辈抱拳就此别过,然后同叶凝一起,分乘了两匹马,觅着对方逃走的路线,就这么全力追了过去。 没想到,这一追就是整整的七天。 在这七天时间里,前方经常出现一道若有若现的气息,那气息看着就像是一个正在疾行逃蹿的人。 此外我和叶凝经常下马来核对脚印,结果发现,对方正是抢走小夏和李前辈的两个人中的一个。 这就说明,我们追的没有错。 可一直追了七天,到最后都快给两匹马给累趴下了,我们还是没能追上对方。 这人就好像一个影子般,我们快,他也快,我们慢,他的速度也降下来。 而当我们休息的时候,他又会停在那里休息。 七天后,我们已经离开了阿坝,深入到了藏区。 我们不知道这是哪里,触目四周皆是莽莽的高山,远处还有气势巍峨的雪山伫立天边。 两匹跟我们一起过来的马,在第六天的时候,就让我们给放走了。 它们实在是太累了,并且也没办法承受高海拔的气候。所以第六天的时候,我们看着远处依稀有一个牧场,就把这两匹马给撵了过去。 我和叶凝只带了一些随身吃的肉干,外加清水一类的东西,继续在高原上奔行。 然后在第七天的傍晚,我们失去了目标的气息。 唰的一下,就在我们前方消失了。 “不对呀,这人怎么没了呢?”我喝了口水,收回感知,一脸奇怪地问叶凝。 叶凝这时皱了下眉说:“不对。” 我说:“什么不对。” 叶凝:“怎么咱们后边,好像有一道人发出的气息呢?” 我说:“后边?是哪个牧民吧。” 叶凝摇了摇头说:“大概吧,不过咱们跟了这一路,对方好像也没跟咱们斗的意思,中途也没什么人过来为难咱们。你说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思忖说:“搞不好把人抢走的这个人,他才是真正的好人。而那个卢申……” 叶凝:“你还是认为他有问题?” 我说:“是的,有问题,并且有大问题。咦,后边那人近了。” 我感到身后的气息越来越近,这就转过了头,视线所及,就见不远处有一个胖呼呼的,身上穿了个破旧藏袍子的小老头儿,一脸笑容地边走,边四处看着。 转眼功夫,待其走近了,我细细一观察。发现这老头儿不是一个藏人,他好像是一个汉人。不仅是汉人,这老头儿身上还有功夫。此外,不仅有功夫,他这功夫还很奇特,怎么讲呢,就是天元,人元,地元,三个丹,他身上都有,但却又不全。 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曾经是一个证出三元丹的高手,但后来,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事儿,一身的修行就这么退步了。 一个曾经证出了三元丹的修行人,最后这一身的功夫又全都没了。 这人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另外他是好,还是坏呢? 思忖间,这个一脸笑容的胖老头儿就走到近处了。 我见状一笑,朝前走了一步,抱拳说:“敢问老先生这是要去哪里呀。” 老头儿哈哈一笑说:“小伙子呀,你跟我就不用弄的这么客气喽。大家都是修行中人,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吧。” 叶凝听了这话,她一绷脸说:“你个老头儿,你叫什么名字,是干什么的,你给我从实招来。” 老头儿嘿嘿一笑:“本座呢,道号多宝散人,俗家名字呢,就叫一个马玉荣!” 马玉荣?这货是马玉荣,我本能就提高了警惕。 马玉荣乐呵呵的说:“小伙子,你这样看我干什么呀,哎呀,我这也没有招你,也没惹你,你干嘛用杀人的眼神看我呢?来来来,这里有个见面礼,先拿去,拿去啊。” 马玉荣说了话,伸手在口袋里一翻,就找出一截黑不溜秋,好像树根一样的木头递到我手上了。 我接过木头,感觉这东西挺沉的。于是抬头问他:“这是什么东西?” 马玉荣:“贫道多宝散人,身上自然多的是宝贝了,这个,名叫海柳,是专门生长在大海里的一种植物。你可别小看了,这根海柳,可是长了好几千年喽。” 马玉荣说完,他扑通往地上一坐,拿出来一个军绿色的水壶,捧起小喝了口水说:“看你们这样子,也是到这藏地来寻找九眼勒子脉的吧。” 我出声问:“九眼勒子脉。” 马玉荣搓了把脸说:“天下之大处处有宝,若问珍宝哪里去,蒙古戈壁产玛瑙,云南缅境多玉翠,南海深处龙香妙,东北深山多出金,秦岭秘地邪宝闹,东海龙晶生紫洞,藏地隐境九眼妖。” 叶凝听马玉荣说了一段对方自已编的这个切口,她冷冷回了一句说:“你说的那个九眼勒子,就是所谓的九眼天珠吧。” 马玉荣嘻嘻一笑说:“九眼天珠,是九眼天珠,跟九眼勒子是两码事,这个天珠,满大街都是造假的,仿制的,画上去的,多了去了。我说的这个九眼勒子,它是一层又一层的泥堆下来的大石头,满藏地,就这么一块。” “我跟你们说哈,九眼勒子,最早的时候呢,是用这个贝壳化石来做的,后来呢,这化石不好找,找来找去,就找到了玛瑙。再后来,才发现了真正的九眼勒子,也叫’’瑟瑟’这个东西,它是一层又一层上古时期的土壤沉积岩石化后的东西。这个东西,上面附着的能量海海的那才叫一个大呢。你们这些个修行人,想要修成天元丹,想要最后解脱成仙了,那个东西,能起大作用。” 叶凝朝我点了下头,跟着她小声对我说:“最近人炒天珠,都快炒上天了,但市面上的天珠,十颗有十颗是假的。真正的天珠,就是这老头儿说的九眼勒子,它既不是玛瑙,也不是什么化石,它是一种天然的沉积岩。” 我听过赞许点了下头,跟着又细端详马玉荣,我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跟马玉虚没什么关系。可是之前,我把他的弟子可给碎了呀。 这个…… 于是我问了一句:“马道长啊,你认识马玉虚吗?” “马玉虚,哎!” 马玉荣很有愁地叹了口气说:“你觉得我们有关系吗?怎么很多人都问这个问题呢,我叫马玉荣,多宝散人就是我,我经常住在东南亚,不过那边太热,一年就过去住四五个月。大部份时间,我都在国内,还有啊,我老家是陕西的。我不认识什么马玉虚。但……” 马玉荣欲言又止。 我这时又问了一句:“马道长你在东南亚收了几个弟子了?” 马玉荣:“哎哟,这个,我得数数啊,这个海了去喽,这一,二,三……算了算了,数不过来了。你看这人,只要有个求道的心,我就给他一两个小宝贝,传他一点小法门。这人不容易呀,有学道的心,这多好。” 马玉荣美滋滋地说着。 我盯着马玉荣说:“你认识一个叫赛勾陈的人吗?” 马玉荣:“认得啊,那是我的一个徒弟,他跟我学了几年的道,不过他那心不行,不太好,我怕他跟了邪人学坏,就让他回内地找个山面壁几年再入红尘。” 我一字一句说:“他没面壁,还有,他学坏了。然后,我把他给碎了。” 马玉荣一听这话,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了。 我以为他要动手,急忙向后闪了一下身,不想马玉荣抬了一下手后,却没有打什么劲,也没掐什么诀,他只是伸手抹了一下眼泪。 “碎了,碎了,魂魄全没了?” 马玉荣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但我还是说:“是的,算是误伤吧,不过……” 马玉荣又擦了下泪说:“就知道,他命数是这样,他要是不面壁,他就得碎了。我以为他是自已化魔碎掉的,不想,让你给打散了。唉……命数,命数。” 我对马玉荣说:“马前辈,你好像不止这一个弟子!就十几天前,我们在成x狮子山,又遇见了一个叫姓顾的弟子,他叫顾诚志。怎么,你的弟子……” 马玉荣又抹把泪:“不教咋办,跪在你门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都是好孩子,都一心向道,想学个本事。你说我不能教吗?” 听到这儿,我终于明白马玉荣身上证出的天,地,人三元,为何现在已经退步到一半都没有了。 全让他的弟子给祸害了,而这就是乱收徒弟的下场。 马玉荣他是一个好人,并且还是圣母型的好人,正因为他好,并且够努力,还有天份,福德。老天爷让他修齐了三元,但在三元修齐的一瞬间,即将合化的一刹那,他让弟子们给拉下去了。 所以,他还是没有证到最终的一步。 随后,弟子们不断地拉着,损着他的福德,修行,功夫。一步步的,就将这个马玉荣身上的东西给消磨光了。 事实确是这样,师父教弟子,弟子不干好事的话,如果没有因缘找上来,那就是功夫日益下降了。 马玉荣这时喃喃说:“赛勾陈拜到我门下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命数不好,会有那么一天,可这修行能转命啊,他要是按我的话做了,面壁几年,他就把这一劫给过了。可是……” 没错,马玉荣的心是好的。 他是想通过道门的修行,把弟子们身上不好的命数给扭了。 可是…… 一厢情愿! 这真的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儿,事实跟愿望永远搭不到一起去。 我这时把那块册封鬼仙的大印拿出来了,我对马玉荣说:“这是我从一个叫齐云真人的手上拿到的。听说这个东西是你的,并且还能册封鬼仙,所以……” 不想马玉荣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说:“啥用啊,没有真文去沟通上天,单凭一块印有啥用啊。” 这话跟羽尘道长说的一样。 册封鬼仙不是说我拿了印就行了,持印人,还能书写真文才行。 意思是,跟上天沟通一下,打个报告,意思是我要册封这人了。而这大印是写真文时,最后盖的那个大公章。 盖了这个大印,书写的真文才能沿着上天特定的通道传送过去。 马玉荣瞥了一眼大印。 他叹口气说:“我身上宝贝多,这个你既然得了,你就拿着吧。” 我收起大印说了一句:“多谢前辈成全。” 马玉荣这时面露了一丝疑虑,稍许他说:“其实,两天前,我就在后边注意你俩了,你俩身上功夫高,走的还是煞气威风的以武入道路子。我跟你俩身后呢,其实是想求你俩一件事。” 我说:“什么事?” 马玉荣为难:“你们,你们帮我问一个人。” 我说:“什么人?” 马玉荣:“那人……那人就是你,你之前问我的那个马玉虚。” 我一怔:“马玉虚!他在哪里?” 马玉荣:“你先别急,你听我说,我有个小弟子在香江,他,他不是坏人,他那孩子命数很好,就是脾气硬了一些。我让他去跟一个叫算倒仙计大春的人,学一学,怎么把这个脾气收收,可是,没想到……唉。” 马玉荣说:“他在香江得罪人了,那个人就出手把他给杀了。杀了,就这么给杀了。”讨农豆血。 我说:“那人是叫马玉虚吗?” 马玉荣:“是他不假,确实是他。” 我说:“那马前辈你死去的弟子叫什么名字?” 马玉荣:“那可怜孩子,他叫卢申。” 第六百七十四章 马玉虚,卢申,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我听到卢申这个名字没有马上表态,而是继续问马玉荣:“卢申今年多大,长什么样子?” 马玉荣:“那孩子不大,脑子有悟性又肯吃苦,早些年呐在大马拜过一个形意师父。原本只教了他一些基础入门的东西。可哪想到卢申那孩子天生是块以武入道的料,短短几年,就修出一身的暗劲了。” “他让师父再往下教,唉,可是那师父啊,也不知是他不会还是怎么样。竟然不教了,后来卢申知道我在大马,他就专门找到我。我一看这孩子是真心,且发心也善,我就传了他化劲后面的练法儿了。” “只是这孩子有一点不好,脾气太倔,性子冲。我就告诉他,千万别发火,发火的话,容易出大事儿。” “可没想到,我前些日子去香江。原打算带他一起过来到藏地开开眼界,可没想计大春告诉我说那孩子死了,让人打死扔海里了。” 马玉荣眼泪汪汪:“可怜这个孩子,他才二十五岁。年轻轻的。就这么让人打死了。我问是谁打的呀,大春跟我说,是一个叫马玉虚的。我叫马玉荣,他叫马玉虚,我们这是犯什么相还是怎么着啊。我当时找着他了,远远看了一眼。可是我,我这身上有戒律,师门不让我打,还有我也不会打。所以,我就没敢凑上前去问。今天呢,我就想托个人问问,他为啥把我徒弟给打死了。” 叶凝冷言:“你知道他性子那么冲,你怎么不管他,不骂他。不训他?” 马玉荣:“哎呀,现在这孩子。能学功夫就不错了。还骂他,怎么骂呀。这个,他改命的法子,我告诉他,他自已改不一样吗?” 叶凝:“好,那我问你,就算是见到了马玉虚,我们替你问了,他说,杀了就是杀了,你怎么样。” 马玉荣:“我得问问在哪儿杀的呀,什么时辰死的,回去我要好给他立个牌位。把魂儿给养起来呀。” 叶凝:“你不去问马玉虚的罪吗?” 马玉荣:“恶人做坏事,老天眼睛雪亮,老天会看到的,我是奉道的人,守了戒律,我不能破戒的。所以,他杀了,我也不能兴师问罪。” 吐凝还想问,我却在旁边拦下叶凝,让她不要再问下去了。 我只对马玉荣说:“马前辈呀,你是一个好人。但是,你如果真为那些无辜人着想,你再不要收任何人做徒弟了。” 马玉荣:“我也不想收,可,可看着可怜呐。我那一门的师父临走前就跟我说了,不让我收,他说我不收弟子,这辈子能修成一个仙。可我不想成那什么仙,我想收些弟子来教。” 真是一个糊涂师啊。 我真没法儿说了,真的是没法儿说了。 马玉荣的师父说的是对的,他不收弟子的话,他早成仙儿了。 道不轻传! 可这马玉荣倒是好,随随便便就把这真东西给传了。 结果是既坑了那些弟子,也坑了他。 除外我看了,马玉荣修的功夫不是以武入道,他身上三丹的根基是有,但是他不会发那股力。也就是说,他知道一些修的法门,但真打的话,他不行。 想来这也是马玉荣叫我和叶凝去见马玉虚的原因。 当下我对马玉荣说:“马前辈,你说的事我们能答应,只是这马玉虚在哪里?我们怎么才能见到他。” 马玉荣这时来了精神,伸身从怀里掏出一个水晶做的罗盘样东西。 “这可是一个宝贝,我在菲律宾从一个老华侨手里拿到的呢。这个东西,找人最准了,但得知道用法,用法有口诀,你听着啊,你看这样的……” 我挥手示意马玉荣别教我口诀,我不能学的那么杂,我学一个打人,怎么打的明白,这就已经很不错了。 马玉荣好像讲课讲习惯了一样,搬弄那个东西嘀嘀咕咕,一番的讲解后,他又伸手掐算,又观了天空,太阳的方位等等一切,末了他给我们指了一个方向说:“就在那前方,大概九十多里。应该是,对,九十四里单出来二十七丈。” 我对叶凝说:“追!” 我们见到的这个卢申就是马玉虚,他假冒了卢申的名儿跟我接近,这个法子肯定是陈正指点的结果。 马玉虚果然厉害,几十年了,容貌竟修的越来越来年轻。 此外,他身上我能看出来的就有了人元,地元两个丹。而这还仅仅是在道符遮挡下的一个结果,他真正实力,可能比我见到的还要高上那么一层。 马玉虚的计划应该是接近我们,混入内部。然后,趁小夏拿什么东西的时候,突然反目把东西给夺了。 这里面小夏是关键,我估计那件东西只有小夏知道在哪儿。 而小夏又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儿。强行搜魂,肯定不行。用硬的,估计小夏死都不会说出来。 正因如此,马玉虚和陈正才商量了这么一个苦肉计。 他们让头陀会出人,接着自家人杀自家人给我们看,为的就是博取我们的信任。 事实上,倘若小夏和李前辈不让人抢走的话,马玉虚和陈正的计划,可能已经实现了。 念及至此,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萨满董婆子说的是对的,马玉虚,我必需小心这个人。周师父在他身上栽过一个跟斗。而今,倘若不是有人把小夏和李前辈抢走了。 我可能就要赴周师父的后辙,也栽在马玉虚的手上了。 道术这东西,千变万化,加上符术,法器的力量,单凭两眼,感知,真的没办法看出来一个人的好坏。 若不是见到了这个糊涂师马玉荣,要不是我知道这世个有马玉荣这个人。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真的是难以预料。 那么谁抢走了这个小夏和董前辈呢? 我思忖了一番,感觉只有一个人能干出这种事来。 他就是,神秘至极的大雨衣! 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我上一次入藏,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帮他们了结了一个没有了结的因缘。这次,我重新来到藏地,我相信那些高人们一定也都知道了。 只是,因缘在没有完全发展开来之前,大雨衣和他的帮手,不方便现身罢了。 马玉荣虽然三元丹不怎么完整了,可他跑起来的速度一点都不慢。 我们三人全力前进之下,没用多久,就跑出了四十多公里,随之远远的我就看到在一个小山坡上,有三个人正并肩说笑着一路前行。 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马玉虚找到了小楼和范前辈。三人结成了同伴,取得了信任…… 我心中掠过了一丝阴云,然后唰唰几步,全速前行。 眨眼功夫待我来到距离他们五十多米远的地方时,范前辈正好看到了我们,他当即高声喊了一声说:“小楼,卢申,你们看,谁来了,仁子来了!” 这一声卢申叫的可是无比的亲切。讨何农划。 但这时我心里又掠上了一层的疑惑,马玉虚当年跟范前辈可是熟识的,怎么范前辈不认识他呢? 这人……? 我手上掌握的证据,可只是马玉荣的一面之词,外加他手上的那个什么水晶罗盘呐。 这两样东西,太不可信了。 这个卢申,你究竟是马玉虚,还是别的什么人呢? 我冷下心思,定过了神后,在脸上做出高兴的样子说:“哎哟,前辈,小楼,原来你们在这里呀,我刚才探到这地方传出一缕的气息,我还以为是谁呢,想不到竟是你们。” 范前辈哈哈一笑说:“这就叫有缘嘛,这不,刚跑出来没几天,马累的快死了。结果让我和小楼遇到了卢老弟,哎哟,这一路卢老弟可是给了我们不少好吃的呢。” 我朝对方看去。 这个卢申,又或者可能是叫马玉虚的人,他笑了笑说:“曲曲小事,何足挂齿,家师再三吩咐了。让我过来助关大先生一臂之力,没有见到大先生,大先生的朋友,也是我卢某要助的人。” 我一笑,转身介绍马玉荣给卢申说:“马前辈,这位就是卢申,卢先生。” 马玉荣呆了。 “你,你叫卢申。” 后者一脸微笑:“是的,请问这位老前辈怎么称呼?” 马玉荣怔了怔说:“我,我叫马玉荣,你叫卢申?你不是马玉虚吗?” 一句话说出来。范前辈摇头了:“不是,他可不是马玉虚,马玉虚可不是他这个样子,马玉虚那小子我见过,那个头儿……” 范前辈打量了一下说:“个头就不像啊。马玉虚才多高的身材呀,他那会儿练剑,双手剑,身子太矮,他都施展不开,当时大伙儿还笑他呢,说他这不是在练剑,是剑练他。还有那小子一脸阴邪气,这跟卢申完全不一样,不一样。” “卢申这兄弟,实称,讲究人,绝对的讲究人。” 范前辈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卢申则对马玉荣说:“这位前辈,我不是什么马玉虚,真的不是。” 马玉荣呆了:“我,我在香江,我远远见过你的样子的,你,你是这样子。你就是马玉虚,你,你杀了我的徒弟卢申,你给他杀了。” 卢申微笑:“这位老先生,看你一身的功夫极是不俗。我若是杀了你的弟子,你见到我了,你为何不上前,去给弟子讨一个公道呢?” 马玉荣一怔:“我,我,我,我不会,不会打人,我,我是会法术,我有功夫不假。可我门里有戒律,我,我不能打人,不能跟人斗的。” 卢申:“道门修的不是与世无争之法,自家的弟子让人给害了,你不去给弟子讨一个公道,这话说出来,诸位,你们都是久历江湖的高人,你们觉得,这话可信吗?还有,你说我打杀你的弟子,老先生请问我为什么杀他?有什么理由,原因吗?” 马玉荣哪里见过这个架势,他怔了怔说:“你,你这人,你,你怎么……你怎么说话?你……” 卢申这时掏出了一本护照,又拿了一张香江的身份证出来说:“老先生,你看清楚了,我的名字是叫卢申,不是什么马玉虚,反倒是你,你说你是马玉荣,荣与虚字,只差了一个字。还有,马玉荣这个名字,在下听家师说过几次,他说,这人教出来的弟子,好多都走了歪路。” “容在下说一句不中听的话,自古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马前辈,这话我不是有意贬低你。但高术江湖的人,这样说您,您难道不能好好想一想吗?” 小楼这时干净利落地说了一声:“仁子,你上当了,这老头子有古怪,咱们不能留他。你难道忘了吗?之前山上跟卢申动手的那个人,他就是马玉荣的弟子。还有,你在八爷家碎去的那个人,他也是马玉荣的弟子。他弟子都是什么德性啊。仁子,你可不能上当啊。” 范前辈抱臂说:“我就说着嘛,这个马玉荣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是了卢申,你在山上遇见那人……” 卢申笑了一下说:“刚才看到此老者,我就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了,但念在关大先生对我有误解,所以一些话不便说出来。不便说而已……” 范前辈转身:“仁子,这事儿,你办的,好像有些不对呀。” 我这时看着众人面孔,表情,我知道,萨满婆子的预言中了。 很难说清楚,这里面的事情,真的很难,很难说清楚。 卢申,你不是马玉虚,你是什么人?可你若是马玉虚,范前辈又怎么会不认得你呢?若你不是,那马玉荣的罗盘,还有他所说的东西,难道全都是假的吗? 第六百七十五章 帮则为害,害者为吉 我思索着,目光扫过范前辈的眼睛,老前辈这时说:“仁子啊,你想想,你办的是不是不对啊。” 我看着范前辈的眼睛。我对他说:“范前辈,我怎么不对了?我做的错吗?这个人,他主动投过来,他为的是什么?他不是害怕我们把他打杀了,他干嘛要主动投过来?他……” 不容我说完,卢申摇头苦笑说:“关大先生啊关大先生,你呀你,你真的是把人给看低了。你觉得我卢某人,就是功夫那么低微的人吗?好。既然你这样说了,你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本事是什么!” 哈! 卢申原地一声爆喝,砰嗡! 他胸口突然爆出了一道道的玉粉。与此同时。他身上呼地一下冲起了一道股子霸道刚劲的雷念真流。 转眼后,他抬了两手又向下猛地一落,呼! 头顶三尺之处的外神应势而落,而来的还不是一道外神,是两道!豆上讽血。 一阴,一阳两道力。 两道力拧在了一起之后,跟他身上的雷念完全相化,最终劲气顿失之余,他全身瞬间陷入到了一种好像与天地同立的状态。 马玉荣看着这一幕,他喃喃说:“齐内神而应外物,你应的是太阴。太阳的阴阳之气。你这力。已是,已是成就到这般的地步了,你,你还成了雷念。你……” 卢申淡然:“太极道,修的就是一阴一阳之力。道生一,一生二。二为阴阳。太极道从立的那天起,感召的就是这阴阳之力。” “我亮了这一手功夫,关大先生,我可不是跟你示强,我也不想去打那石石木木的东西,道贵在一下证,一个守。不在乎持强之勇。是以我平时,都用本门的一块玉符将这阴阳二气压了下去。否则的话。” 卢申身上呼! 先是荡了一道风,跟着他负手而立。而在这一瞬间,我感知到他头顶上方,两道若隐若现的阴阳气流正慢慢的汇聚,转尔形成了一个虚化的太极图形在那里运转着。 卢申冷然:“关大先生,你本事是高,但自问,我这本事,怕你吗?惧你吗?” 我无语。 确实,卢申的这份本事比之曾禹而言,只比他高,一点都不比他弱。 卢申这时又对马玉荣说:“马道长,你教徒无方,今后你这弟子,还是不要收了罢。另外,你说我是冒允的卢申,我的真正身份是马玉虚。此外不仅是你这样说,关大先生也这样说,好!我就是马玉虚了!” “我不知道那马玉虚是什么人,但我为了师命,为了扶助你关大先生,我愿意用那人之名,只要你关大先生应允,心顺便可。” 此时此刻,我已经再三确认,这人就是马玉虚无疑。 但绝对是一个改了面目的马玉虚。 改面目对现代人来说,去一趟韩国,花个百十来万,住上个一年半载的,回来后保证亲生爹妈都认不出来他。 这更何况,道门当中那数之不尽的奇术呢? 所以,改面目不是什么难事,是很容易的事情。 至于气质,涵养,等等这些东西,它都是随修行人的功夫日益深厚,一天天在改变的。我之前跟叶凝回老家参加同学会的时候,同学们都认不出来我了,按他们话说,我是大变样儿,骨子里往外,全都变了。 因此,一如我的猜测,这人就是马玉虚。 此外我也知道,马玉虚和陈正用的是一条什么样的计策了。 他们真的就是要帮我! 不可思议吧,确实是要帮我,并且一帮到底,什么都不用我插手,任何事都由他们来挡,我不用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然后…… 我会死掉。 这世上如果想要废掉一个人的话,就帮他做任何的事情,提供给他全部的经济援助,帮他实现一切的小梦想,给他衣食完全无忧的生活,这样一直持续个十来年后。再把这一切的供给,帮助,全都中断。 最终,只要稍微伸一伸手,这人立马就死! 藏地之行,对我来说,肯定有一个莫大的机缘等着我。但这机缘不是别人送给我的,是需要我自已争取的,并且还不是普通争取,是需要我拿命来争取的! 陈正,马玉虚,知道这一点! 所以,他们反其道而行之,不杀我了,帮我! 帮到什么?一直帮到那个机缘了却,彻底跟我没关系的时候,他们转过身,杀我! 这一局的关键,就在于一个帮字。 前辈们若想成全我,他们也不能出手帮我。 我这一局中,最不需要的就是一个‘帮’字。 至于小夏和李前辈,那又是局中一个小局里的两个人了。他们最欠缺的恰恰是一个帮字。 所以,局外的高人们,很快就将这两人给安全转移走了。 此外我相信范前辈也是清楚的,所以他说了那句话‘仁子,这事儿办的欠妥当。’ 换言之,我的处境越危险,越可怕。 我要跟那个机缘就越近。 同样,范前辈知道也知首之一气运,所以他一直都没有任何帮我的意思。 这一局对我,叶凝,小楼来说都是一个考验。 正常人的心理,根本不会这样想,正常人会说,害我的那个人,是坏人,是可怕的。帮我的那个人,是好人,才会真正需要珍惜的。 但道家一向是逆天行事。 尤其这一局。 老天就是要告诉我关仁,每一个敌人,每一个要害我的人,才是真正成全我的人! 他们甚至比我的师父们,比那些教导我的人还要重要,因为,他们真正用生命来助我成长。天地视万物都是平等的。 无论是好,是坏,无论是阴毒的蛇类,可恶的蚊虫,又或是毛绒绒的小萌物。 在上苍的眼中,它们都是一样的,不会偏袒任何一个生灵。 只有做到这一点,最终才能成就那个无上的真正大道! 但同样,道门中人要实施拨乱返正的手段,维持一个平衡。 在维持的过程中,一些不能存在的东西,就必需给它灭去才对。 放到高术江湖也是一样,一些不应该存在的脉系,所谓的高人,到时候,就得让他们灭去,而这无关仇恨。 我想到这一层,心上惊出了一丝的冷汗。 因为,这样修下来,我可就要断绝’人’字的一些东西了。那些丰富的情感,那些爱和恨,那些小欲小念,等等的一切,可就要完全斩断了。 心疼吗?不舍吗? 我摇了摇头,对空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步步走下去吧,要说现在马上去斩,可能真的无法斩的干干净净。 卢申…… 哦不,他应该是马玉虚。 他看着我笑说:“关大先生独自一人在思忖什么呢?” 我朝马玉虚笑了笑说:“没什么,只是偶有感慨罢了。” 马玉虚现在不能死,我要是因为报仇心切,马上跟他动手的话,这里会伤害到一个人,他就是小楼。 而小楼注定也是要从马玉虚身上,通过这一劫来学习到一些东西,从而获取到一个飞跃般的成长的。 我不能因自身之利,而断绝了小楼的因缘。 是以,萨满婆子的提醒是对的,若没有她的那一番提醒,这事,可能我真的要办错了。且是一错再错,步步是错,最终就是一个无法挽回的后果。 思忖至此,我朝马玉虚,范前辈,小楼,包括叶凝一抱拳说:“这样,大家沿这条路继续去追另外一人,我独自去追那一条线。” 叶凝:“仁子,你要干什么,你知道这样很危险吗?你一个人……” 刚说到这儿,马玉虚给打断了:“关大先生,不要犯一些个人英雄主义错误,大家在一起是一个小团体,互相帮助走下去,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你这样,独自一人去行动,这,这不是让大家担心你吗?” 小楼也说:“仁子,别让大伙担心你,过来,咱们一起吧。” 果然如我所推测。 真的就是这样!死中藏生,生中藏死。荣中藏辱,辱中藏的才是荣华富贵。 范前辈这时抬手指着我说:“我看你小子,这段时间是不是魂不守舍了,你这一路走的是不是太顺当,你把自个儿当神儿了。次奥,你小子,不地道,不是个东西。” 马玉虚说:“前辈不要这么说话,关先生真的是舍身为众生的大德之人,他是应气运而生的英杰少年,前辈,我们应该聚在他身边帮扶他才对。” 我这时又看了眼叶凝。 大刀马不愧是我的道侣,此时她心如止水,一念不生地淡淡看着我。 我相信叶凝应该也能知道什么东西了。 至于范前辈,他心里是清楚了。小楼嘛,这是他要走的因缘和过程,因为他要成长至一个真正的高人,这些全是他要走的路。 妥了! 我一笑说:“就这样了,我就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自视极高的神仙,诸位,我去找那一条线了,你们盯着现有的线吧。” 唰! 我闪身,急遁。 我的那个小团队中有范前辈压着马玉虚,马玉虚什么都不敢做。 而我离开之后,将要面对的将是一段,极度挑战身心的旅程,能否坚持下来,能否拒绝帮助,一个人挺下去,这非常关键。 当然了,重中之重,还是盯着那条线,那条线会是一个不断给我制造麻烦和杀身大祸的线。受伤是一定的了,但受多重的伤,能不能挂,能够挺到最后一刻,全在于心。 我没有想到,跑出来的时候,马玉荣竟然带着一身叮当作响的破烂跟过来了。 马玉荣跟过来,这就又给我未来一段时间的旅程平添了几分的困难程度。 老人家修行是高,功夫也深,可他师门有戒律,不能打,不能杀。 所以……唉,我又牵了一只拖油瓶。 “关兄弟,关兄弟,你遁的这么急干嘛。”马玉荣在身后一个劲地喊我。 我说:“不急,他们追上来怎么办?” 马玉荣:“慢点,慢点,唉,我看你印堂发暗,这马上是要过一个大灾呀。你要不要,我给你一个符,保一保你。” 马玉荣追上来问我。 我说:“你的符还是留给需要的人吧!我这人,性子怪,求死之心,比较的强。” 马玉荣:“置之死地,方能后生矣”!唉,修道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平时嘴上说的比谁都要好听,可一旦遇到死境了,贪生之念,却又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来的强烈。知道叶公好龙的成语吗?那成语讽刺的就是这样的人。” 马玉荣接着说:“修道就是这样,都想着要成神仙,可临到要仙了,一下子知道,将会断绝这世间的一切,什么荣华,什么安乐,什么老婆,孩子,什么小恩小爱,全都要断了。真要面临的时候,一下子又全退缩了。” “然后会觉得,还是人好哇,有这个情情爱爱的,这些个小日子,打拼的经过,赚钱的快乐和女人鱼水之欢的快乐,美食,美味儿的快乐。多好哇。你信不信,一心想成神仙的,其实大多数都是现实生活不满意的。” 马玉荣冲到我身前,一本正经说:“他们要是有豪车,有豪宅,有美娇妻,有赚钱的事业,有丰富的生活和很好的朋友圈,身体健康的父母双亲。然后自已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他们绝对不会生出来什么修仙的念头。你说对吧。” 我继续跑。 马玉荣又追上来:“信佛也不修仙,因为信佛,会让人感觉很高大上,弄一些佛事用品,读一些佛经,供一些佛像,再修修禅,跟人摆弄一些玄机妙语,很厉害的,搞不好在事业的帮衬下,他还会收很多的弟子呢。” “真是完美的人生……” “可惜,这不是长驻之境,只有一世。” 马玉荣又往前跑了一会儿:“你听我给你讲几个故事呗,都是我在东南亚的时候听说来的。” 马玉荣跟我跑了两天,两天后,我感知前面那道气息又出现了。 然后这两天马玉荣叨逼叨!请原谅我用了这么一个言语,他叨叨的,太多,太多了。全是心灵鸡汤,全是…… 我不说了,我感觉这鸡汤给我灌的快要流鼻血了。 两天后,我发现前面那道气息拐了一个弯儿,我跟着也拐了,拐过去之后,又跑了半天,那道气息突然又加速,以极快,极快的速度,从我的感知中消失。 这又是去哪儿了? 我怅然之余,朝前走了两个小时后,刚坐下来休息,喝了两口水,把一口气调的均匀之后,正打算着继续追的时候,一道全新气息跟我接上了。 唰! 就是这么一下,我身上泛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随之,我朝着东南方向一看,就见半山坡上一队人,正慢慢的一步步走过。我看了眼马玉荣,后者喃喃说:“惨喽,惨喽,这又是强敌来喽,关仁,你会跟他们打吗?你打的话,你会死吗?你死的话,要是想立牌位,你可以把八字血脉给我,我知道东南亚很多小庙不错的,我在泰国就认识一个高僧,他有个小庙,信徒很多的,你要是不介意,我给你弄到那里去,你受用香火,一样会修行的很不错的,你可以成鬼仙的,成了鬼仙,再修一个人身……” 我唰! 直奔来者扑了过去。 转眼间,当我看清楚对方的时候,对方也看清楚我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禹。 除了他,也身边还有很多我不认识的人,但看得出,全是一顶一的高手。 这些人都是全套户外装备,另外还有登山的用品,野外的睡袋,等等一系列东西。 这些人中,曾禹走在最前面,他身后有四个看样子很有力气的不知国籍大汉抬着一个四川的滑竿。那滑竿上,此时正懒洋洋地倚躺着一个年轻人。 曾禹看到我,他显的很意外,急忙停下脚步,同时挥手示意前面的几人说:“先停下来,停下。” 这里滑竿上的年轻人说话了:“老曾啊,什么事儿啊?” 曾禹:“回少师父,有人来了,那人就是南x狮子山下,曾经跟我交过手的关仁。” “噢,那个内地的小子啊,他这是渴了,还是饿了?还是需要钱?你看看他需要什么,给他一些,打发他走吧。咱们继续走咱们的路。” 曾禹一愣:“噢,是这样的,少师父。这个关仁,他一直跟咱们过不去,打死,打伤了很多人不说,还一直跟我们对着干。” “噢,这样啊,不对呀,对着干,怎么还活了这么久呢?” 曾禹面露尴尬:“他功夫强……” 那人说:“嗯,那今天遇见了,你就给他杀了吧。咱们接着走,老伍,你快,叫人接着走。曾禹一会儿除了他,再过来找我们。” 滑竿上这个叫’少师父’的年轻人,轻轻抻了个小懒腰,又喝了口水,跟着身下的人抬着滑竿,唰唰的箭步如飞,绕开我之后,直奔另一个方向走去,待走过去了,又绕回到了原来的路上,仍旧疾速地前进着。 曾禹站到我面前,他上下打量我一番,又看了看我身边的马玉荣说:“怎么,这次胆子大了,又找来了一个帮手?” 我摇头笑说:“不是帮手,这是给我收尸的人。” 第六百七十六章 掌了他的生死 我转了头对马玉荣说:“是不是这样马前辈。” 马玉荣先是一怔,复又感慨说:“小道友所说极是,小道友若是不嫌弃我手慢,我倒是愿意帮小道友收尸。只是,最好还是全尸。若是零碎的不成样子,我手上又没有针线,不好往一起拼凑。” 曾禹朝马玉荣一抱拳说:“前辈无需担心,我尽力,尽力不打的零散。” 马玉荣:“不敢劳烦,不敢劳烦,这动起手来,劲力没办法拿捏的那么清楚。一下子真要给打散碎了,我再想办法拼吧。唉,实在不行,只好自已动手做针了,可这穿针的线,咦,有了,我就拆了这衣服再说。” 马玉荣说到这儿,他当真去拆衣服上的线了。 这辈子我为能有这么一个好收尸人感到高兴。真的马前辈,谢谢你了。 我跟马玉荣商量到这儿,又笑对曾禹说:“刚才你说的那个少师父,就是你背后的主子吧。” 曾禹:“正是。” 我说:“看他人不怎么样啊。” 曾禹:“他是说话口气大。不过口气大有口气大的根基。少师父这一辈,不管男女一共是二十三人。这也算是一个大家了。族亲,血脉上的都归到一块,这辈是二十三个。他年龄好像还没有你大,比你小一两岁的样子吧。” “不过这二十三人,出生那天起,就让家里人给扔到穷人家了。异族,有黑人,有拉美裔的,也有华人……他们从小就没有受过什么父母的恩爱。没有得到过常人有的快乐,有的只是无尽的贫穷。” “十年后,二十三个人,能让老辈人相中的只有十一个。剩下的十二个,归不到这族中去。因为,他们受不了那个穷困。他们无法与穷人相处,无法过穷日子,无法孝敬尊重自已的养父母,他们没那个资格进到这个家族中来。” “十岁后,他们知道了真正的身世,他们可以跟亲生父母见了,得知了这一切,有了大笔的钱财。这之后,又有四个人被踢出去了。” “因为,他们无法面对钱财和优越生活的诱惑,要么忘了养父母,要么就是花钱如流水,要么干脆就是迷失本性。接受不了,从而被踢出了局。” 曾禹淡淡说着:“剩下来接受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和最残酷的修行训练,具体的过程我不多讲了,我能告诉你的就是,七个人,只活下来两个!剩下的五个人死了。” “少师父,就是两人中的一个。” “他受得住贫穷,受得住黑人,异族人的欺凌,能够坦然面对,同样受得住钱财,女人,等等一切的诱惑,能把钱财,等等这一些物质,真正安排的井井有余。能不凭任何人的资助,仅凭一双手,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立足,生存下去。” “他有这个本事,所以,他得到了家族里边最核心的东西。所以,他才有了那样的态度。” “他不怎么了解你,也不熟悉你。在他心中那个大大的家,才是一切的根本。你坏了他的事,他自然就是要除了你。你没有坏他的事,你是一个普通人,他会尽全力去帮助你,哪怕最后他自已不活,他也会帮你到最后。” 曾禹挺了挺身子说:“这就是我的少师父!家族中人没有提供给他任何优越的物质生活条件,反之,他接受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残酷,最血腥,最黑暗的一切。” “他经受了,然后他仍旧保持住自已的本心,一颗明心,不动摇,不改变。所以,他有骄傲的资本。尤其是对你这样的人。” 曾禹淡淡地说着,目光中淡出的是一丝骄傲。 我发现我接触到霸王正道的核心后,我能发现,这股大大的势力存在于世间这么久,其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 事实上,这跟我分析的很不一样,确实让我有些吃惊。 他们没有守着财富过养尊处优的日子,那样的话,霸王正道不会坚挺几百年的时间,他们早就没了。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古人讲的是对的,一点都没错。 霸王正道家族,他们领的就是这样一个念,这才最终发展到了今天这样庞大的规模。 但同样,霸王正道犯了个错误。 他们的家族或许是最强大的,但在高术世界里,他们的家族永远无法出现那个证通三元,真正解脱的高人。 病,就出在,家族对子弟的培养方式上。 这种方式,并不是一个合道的方法,所以,他们虽然很强,但永远无法踏进那个门槛。 可我得知一切又怎样,我没有那个话语权,真的没有,我现在还不具备跟霸王正道血脉中人对话的权利。 别的不求,至少,我得像这少师父一样,用行动,本事,等等一切,在众人眼中证出来一个关仁! 这个关仁,不仅是我自已,也是国内诸多前辈的一个嘱托,一份希望。 证出来后,那边的人提到少师父。 这边的人,会提到我关仁。 霸王正道在二十多个血脉子弟中,最终选出来两个人! 而我,最终要面对的,就是这两个人,当然可能还不仅仅是这两人。 这样一来,霸王正道的人没话说,众人实力差不多了,才有坐下来一起说话的那个机会。 一些事,一些不必要的伤害,才不会发生。 我想这也是老天成全我的真正本意。 我不是我,只是一场因缘矛盾的催化剂。催其发展,最终化到哪一条路上,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想,我做的也是一件在’舍’的事业。 凡事皆在’舍’断了一个’取’字,便是合道。 思忖间我对曾禹说:“你是要打杀我的吗?” 曾禹:“是的!少师父发话了,他的话,说出来就是天命,我除了从命,再无第二条路走。” 我说:“那请吧。” 曾禹:“不客气了。” 一切如那天在南x狮子山地底一样,曾禹以雷念壮了自身之气后,又通了头顶上方,引来了外力,转又将一身劲气,化了两股大大的锤劲,冲上前,劈头盖脸地打过来了。我回应的方法也是一样,唤了外力,动了雷念,跟他一起战起来。 砰砰砰的劲气,一次又一次的炸裂。 四处的烟尘激荡,碎石纷飞。 这一次,我感觉和曾禹两人可以比肩对齐了,不再像当初那么吃力。 能够比肩,就是有了长进,那接着再战吧。 刚又打了几百拳,远处的马玉荣好像吓坏了,他跑到边上,喃喃说着:“这动手真的是吓人,不过看着确实是很厉害,这般的身手,了得,了得呀。可师父为啥不让我动手跟人争呢,师父为啥说’两人射相遇,则巧拙见;两人奕相遇,则胜负见;两人道相遇,则无可示。无可示者,无巧无拙,无胜无负。’这样的话出来呢,道难道不是证的吗?师父为啥说,证道的人,都是没有得道的人,真正得道的人,因道相遇,就没有什么可以出示的了,既然没有什么可出示的,那自然就没有力大力小,巧拙之分,那也就不存在什么胜负了。可这个,这个怎么跟我见的不一样呢?” “这到底是师父错了,还是世人错了呢?该死!”叭,马玉荣给了自已一巴掌,骂了一句说:“马玉荣你怎么又疑起师父的话了呢?唉,又不是这一次了,你收弟子,不也是违了师父的话吗?可那些孩子,真的好可怜……” 马玉荣喃喃,一边倒退,一边走。 正好,曾禹一拳打过来,我向后一闪的功夫,眼瞅就要撞到马玉荣身上了。 我一咬牙:“道长小心。” 说话间,我伸手抓了马玉荣,嗖的一下,就给他扔了出去。 这一下慢了半拍,等到曾禹一掌切来的时候,我肩膀就中了他一记掌劲。 咝!讨何节圾。 这劲儿,真疼啊,唰的一下就钻到了骨子里。 我一个闪身,遁开后,一边忍了疼,架住曾禹打来的拳,然后不知怎么,我脑子里就浮出了马玉荣刚才说的话。 两人道相遇,则无可示,无可示者,无巧无拙,无胜无负。 我品着这句话的同时,曾禹笑话马玉荣:“哈哈哈,你就是那个笨老道吧,号称道门第一好说话的师父,道门第一杂家,道门第一坑,哈哈,我想起来,你是叫马玉荣对吧。哈哈,听说谁要是做了你的弟子,那人很快就是要死的。道途都传开了,都说你是天下第一害死人师父。” 马玉荣:“你放屁,我,我才不会害人呢。” 轰! 曾禹砸出一拳同时笑说:“你不会害人?那你怎么解释,你的那些弟子,一个个的全都死了呢。不是让人打死,就是入魔,自行灭亡。大前年,有三个住在巴西的东洋人,跟你修了一年,后来又回去修,结果就在巴西附近的一个岛上入魔了,哎哟哟,杀了六七个人呐。最后还是我们家少师父过去给那三个东洋人收了。” “马玉荣啊,不是看你修的慈悲,少师父早就把你给废喽。” “啊哈!关仁!来!再扛我这几拳。” 我架住曾禹的拳,脑子里想的还是那句,真正得道的人,无可示现。 因为,他已经是道了,他代表了这个天地间的一切,他就是天地,他站在这里,就是真正的天地,他有什么可拿的呢? 妙,果然妙极。 这么看来,马玉荣师父讲的是对的。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得道。 说什么持道,修道,守道,说什么修持自身,等等这些话,实际上都是在给自已做掩饰。 我们没有得道,远远的没有。 真的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马玉荣的这番话,就是一把剑,一把刀,把我,还有很多人,编织在外的所谓得道高人的光环,一下子给砍的支离破碎。 马玉荣是高人吗?他不是高人,他真的不是,他对这段话,尚且还存怀疑的态度呢。 我之前,也没有听说过,见过这段话,这应该不是道德经里的。 但我知道,最初说这话的人,他一定是一位高人,绝对顶尖的高人。 两个真正得道的人相遇在一起,他们互相打,等于是自已打自已,是不会有胜负的。 同样,一个没有得道的人,也不会去打一个真正得了道的人。因为那个人就是天,就是地,动手把天地打坏了,天地不在,他也不复存在了。 那才是真正的得道。 既然我没有得,那我就是一个虚态,还是一个受,弱的形态。 这样的话,我每使一分的力,都是在透,在虚耗,这与道的精神,是不相符合的。 真正的道,不会这么打。 真正的道,会像太极一样,面对力量大的人,他会采取一个合,一个化。 把自已变虚了,成为一团空气。 可我是人,是物质形态的人,我不可能变成一团的空气。 砰嗡。 我接了曾禹的一拳,刚猛的拳劲透到我身体后,我脑子里突然又响起了一句话。 ‘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 这段话我知道是谁讲的,他就是伟大的老子。 这话原本讲的是治国的道理。 可现在我已经齐过了一身之神,这一身的神,都听我的号令。那么,我就是这身体的真正一国之君了。 做为一国之君,我该怎么调用我的神呢? 齐前辈给我讲过道德经,他说过这段话的真解,虚其心,不是让人不思,不想,让人的心变的空虚,那是不对的。道家讲的的虚,不是空虚无度的虚,而是一种能量的安静收敛状态。 虚则受之,不自大,不骄傲,不自满,永远处于一种自然合道的学习,体验状态。 只有这样,人民才能一天天的蓬勃向上发展,国家才能日见的富强。 实其腹,要正视后天生理的影响,保证后天生理循环的正常,让人民不会因为饥饿,结婚,生育,等等衣食住行而闹事。弱其志,不要存过高的大志,大向。 志向再高,都不如脚踏实地的做好当下之事。 强其骨,虽然志向不高,精神傲骨却一向要存在。 志向只是人想出来的念头,我们只是普通人,我们不能保证我们的念头都正确。 我们要做的是,做好当下的事,一步步的,选择对的方法,做到最优秀,这已经是足够,足够了。 这是道德经讲的,治理国家的方法。 那么我是这个身体的主人,我身体的亿万细胞就是我的子民,我应该怎么来治理我的子民们呢? 不要逆转五行,让它们处于原本合的状态,让它们虚下来,保持充份的学习,体验状态。然后,把全部的力量用于细胞本身的代谢和交换中。 学习什么?学习的是外神,因为我有了通外神的能力了。所以,我学习的就是这个。具体呢? 说不清,道不明。 因为,我还没有得道。 想通了这一切,我找个机会,闪过身的时候,我撤去了雷念,等等这一切的东西。只保留了接到的外神之力。 我再没有给外神加一个定性,说它是暗物质,什么粒子,能量。 因为,有了定性,就有了限制。 这一瞬间,我又找到了那种久违的感觉,很自然,淡定,微笑,一言不语。 哗! 洪流也不在激荡,它们冲进我的身体,冲击着每一个细胞,细胞需要代谢,它开始的时候,拼命去吸收能量,但后来,它无法吸收我身体后天通过摄取食物,清水而来的能量了。它只好,被动地吸收那道洪流中的,肉眼不可见的,微小的,介于物质与非物质之间的某个存在。 这一刻,曾禹突然愣了一下。 随之他说了一声:“聚顶了?” 我不知道什么叫聚顶了,但我想,这应该是之前我看到过的,范前辈,还有马玉虚头顶上出现的什么东西。 我看不到自已的头顶,同样镜中也反射不出来,这一切只有外人能看到。 一句聚顶了后。 曾禹又怔了一下:“这怎么跟我知道的不一样呢?” 不一样,那就对了。 毕竟,我不是三魂齐聚的人身,我是四魂齐聚…… 一层境界,一层天。 我虽然没有证到那个天元丹,但无疑,我在得道的路上,又迈出了很大的一步! 一步的差距。 在武字上,体现的就是,大人与小孩儿的差别所以,我走到了曾禹面前后,他向我打出一拳,我抬手就给合化掉了。 因为我细胞学习到了他身上的能量,知道了这一切,会转化了,所以,我一下子就给合掉了。 砰嗡! 曾禹一拳印在也我的腹中,劲力掠过,衣物猎猎地响了几下后,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我抬了手,虚按在曾禹的头顶,我对他说:“曾禹,这一刻,你的生死,在我手中了。” 第六百七十七章 见旧友,得知事件真相 这一刻曾禹面如死灰。我手掌在他的头顶停了能有三秒,我收手。 曾禹:“为什么不杀我?” 我说:“为什么一定要杀你,我掌控你就可以了。绝无半点杀你的必要。杀你与否,从根本上都解决不了问题。我杀你一千,一万遍。你的少师父,你的主子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我说的对吗?” 曾禹无言以对。 彼时,马玉荣抹了一把脸,瞪大眼睛瞅我说:“奇了怪了,这明明是三丹将成,可你将要成的这一丹这不是天元丹呐,这是什么?” 我一笑:“牛黄清心丹。” 马玉荣一怔。 复又极认真地说:“牛黄清心,那是一方丸剂呀。怎么又提到丹上了呢?嗯,丹即丸。丸亦是丹。丹丸是药嘛。只不过三元丹听起来名字好听一些,若是叫三元丸,那岂不是让人误会。这卖的中药了。咦,也是不对,丹境不足以述大道,成就之后,倒是丸境,有几分的相似呢。丸,有趣,有趣,若谁要学道,我当会告知他,丹即丸。丸……” 我这时打断马玉荣说:“马前辈。你不是要收弟子吗?你看我做一个记名的弟子可好。” 马玉荣:“好啊,好啊,这个好。不过……” 马玉荣低头忖了忖说:“这记名的弟子,好是好,只不过做我弟子的人,命大多都短,我收徒到现在,学道的有几十人,现如今,除了疯的,不知去向的,知道的好像都已经死了。” 马玉荣一脸认真地说。 我笑说:“这样,我倒也不怕你这天下第一坑弟子师父的名号。我可以跟你学。但我有个小要求。” 马玉荣:“你讲,你讲,你有什么要求。” 我说:“你教我的东西,不能是你的东西,你要教我,你师父教你的东西。” 马玉荣一怔:“师父,师父他老人家教的东西,很是深奥啊,有些我都不能领会多少呢。” 我说:“深奥了不怕,你教我,想到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了。除外,还有一事。” 马玉荣:“你讲。” 我说:“往后,你就得跟在我身边,一直教到我死为止。” 马玉荣:“噢,我明白了,你是要死时,让我给你收尸对吗?” 我说:“就是这样。” 马玉荣:“嗯,这样也好,也好。” 曾禹这时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 他喃喃说:“世人凡事都要讨个吉利,怎么你却要安排一个收尸的人在身边呢?” 我摇头一笑说:“把吉利送给别人吧,我习的是武,武者一生与争战为伍,过的就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指不定我哪天就死了,死了后,有马前辈给我收尸,我倒也了却后顾之忧了呢。” 曾禹摇头苦笑不说话。 我这时朝曾禹一抱拳说:“你的命,在我手中了,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 说完这话,我闪身就走。 曾禹这时却唰的一下拦在我前面说:“曾某人,向来不拖欠他人,关仁,你记住了,我会还你一次的,绝对会的。” 我没说话,只是朝曾禹抱了一下拳,这就闪身离去。 说来也是奇怪,当我离开曾禹,奔着之前那个方向继续追的时候。 那道气息又浮现了,但这一次我没有放快脚步,紧紧的去追,而是闲庭漫步一般,边跟马玉荣聊天,边追着那道气息。 “马前辈,先师可曾说过,若是修成仙人了,也是得道吗?” 马玉荣嚅嚅说:“仙人不是,仙人也分了很多不同天的,最高的是大罗天仙,意思是说,永恒不坏的那一种。另外,仙人也不是佛说的天人,天人是这个世界宇宙中的一种人类,还不是仙人,仙人是另一方天的人,那个上面。”豆亚叼才。 马玉荣说了一句后,他又说:“但仙人一样也有生死,也完全脱不去轮回,要是做了错事,一样也会有损耗的,还有得道,师父说过,这世上没有人能得道。” 我一怔,复又转头问他:“为什么?” 马玉荣:“师父说了,方术之在天下多矣,或尚晦,或尚明,或尚强,或尚弱。执之皆事,不执之皆道。曰:道终不可得,彼可得者,名德不名道。” 我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马玉荣:“意思是说甭管是哪一方的世界,上面的仙界也好,还是宇宙苍穹的一方世界也好,这里有很多的方术,这些术有好的,坏的。大体上讲,就是神秘的,不为人知的。还有摆在明处让人一看就懂的,以及强大难以摧毁的,外加柔弱,与外不争的。这些呢,都是术法的体现。但最终执着于此的都是术法,不是真正的道。” “真正的道是虚无的,是不可得的,可以去合,但永远得不到,得到的只能是德。” 我淡然说:“那前辈您师父是怎么教您的呢,是取这个德吗?” 马玉荣:“是啊,德行最重要了,德行是道的表现,德行修的怎么样,关乎道表现出什么样子。修好了德行,就能成仙,成了仙,又是修行。总之,有一个我存在。” 马玉荣指了指自已脑子说:“心里边有我的存在,便没有一天,不是在损耗,只有我没了。无我了,最终才是真正不灭的,永恒的那个道。” “但是太难,太难了,一层层的修,一步步的走,难呐,难。” 马玉荣摇头叹息了一阵后,复又在身上一阵的摸索,摸来摸去,他找到了一块圆形的绿松玉佩。 “这个有来头了,这个好哇,这个东西。这是师父长年带在身边,拿手温养的玉。他走了,送给我了,我那阵儿,修行好的时候,感觉这里面挺好的。后来,教的弟子多,脑子就糊涂了,唉,留着也没什么用。你做我弟子,我就把这个送给你吧。” 我闻言忙推却说:“不行,不行,这东西我真要不得,这是前辈你师门之物啊。” 马玉荣摇头叹息:“你这个弟子真不一样,那些弟子拜入我门下,还都嫌弃我给的少呢。我东西本来不多,这些年让他们拿的拿,我送的送,已经没什么了。师父说了,这个东西跟我没多大缘分的。你要是不要,我放在身边,说不好哪天一高兴又送人了呢。” 唉! 马玉荣啊马玉荣,你让我怎么说你呢。 算了,这块玉,我且代你的师父,给你收下吧。以后,你这一门要是有得了真正传承的人出现,我再把这块玉还给他就是。 于是,我收了马玉荣的这块绿松。 收下了绿松后,我对马玉荣说:“这么讲来,这个德字,与道字的关系是,德是表现,道是本源了。道是不变的,而德的表现是各种各样的对吧。” 马玉荣:“也不是这样讲的,这个得用道德经里的话来说,那里面说的是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能够化生出来,却不拥有它,有了某种东西又不占用它,不去凭借这种东西让自已看起来有多么的强。催生了某种事物,但却又不收获它,而是任它随自然运行,发展。” “这个就是真正德的体现,有了这个德字,做好这个德字,才会有道。” 马玉荣一脸认真地说完,又说:“这是师父说的原话,我一个字没有改过。一个字,都没有改过。” 我笑了一下后,心有所获,所获极多。 我学的不是别的东西,就是一门打架本事。 但现在我明白了,功夫学的越深,自然懂的越多,进步其实就越慢。 要学会忘功夫,忘了头顶三尺的存在,忘了自身这一切的本事,忘了所有,然后真正去做一步一个脚印地以天地自然万物为参照来做。只有这样,才最接近那个’’玄德’’境界,只有这样,我在对敌的时候,才能打出来,最优秀的表现,最漂亮的力量。 知其力,则为术。 不拥其力者,不恃其力者为德。 德自然是比术要高的! 明白了,这下我全都明白了。 所谓的科学,不过术罢了,真正的东西是非科学的。譬如传说中的仙界,我相信绝对有那样一个地方。 在那里,估计科学家们研究几千,几万年,都无法了知那里的一切。因为,那是一个依托了’玄德’建立起来的,很大,很大的世界。 同样这个天地宇宙是至高无上的德的表现。 人修行,参照的就是一个’德’字。 道德,道德,原本如此。 道,不可言说,不可获取,不可触碰。 人唯有修德,修出玄德之能,方能合上大道。 一念之间,我突然就懂了很多。 反思自身,修到这一地步,我就是对自已的身体太清楚了,了解的太明白了。结果,反而落入到了术的层次。 我若修的是术,是从公式能表达清楚的物理,化学,生物,等等一切倒也罢了。 可我修的不是术。 我修的是德,是玄德之能。 本一个玄德之能,我却把它堕落,降低到了术的层次上。 可笑,可悲,可叹呐。 而若修齐了玄德之能,自然在这一界解脱,自然去了另外一界了。 妙! 妙,果然是妙! 不过我这忘身的功夫,眼下看还是不够,还是得继续去忘啊,要忘了一身的所学,忘了这个劲,那个劲,忘了怎么来发力,忘了所有的一切。 玄,不可言说。 要的就是这个劲儿,因为不可言说,就有了一个无限的可能了。 前方引领我的那道气息这时突然加快了速度,当下我和马玉荣也一起加快速度前进。 转眼功夫,那道气息,拐到一处山谷,然后停在了谷口。与此同时,另有一道气息,也从远处出现,最终汇聚到了谷口的位置。 此时我心守空灵,自感不久前笼罩在我心头的那一劫已经过去了。 就是马玉虚那一劫,到了这一步,我领会了这林林总总的东西之后,它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我要用一种‘玄德’的手段,去应对下面的这些事情。 很快,我一步步追了过去。 当走到山口的时候,我见到了两个人。而一见到这两个人的时候,我笑了。 这两个人,不是别人。 他们就是,顾小哥,大雨衣。 很难相信这两人竟然会遇到一起,但事实就是他们遇见了,并且顾小哥成就了,很高,很高的成就,我估计,他对决曾禹的话,即便不能像我那样轻松取胜,他也不会输。 至于大雨衣更不用提了,他的功夫,永远是那么的强,那么的高不可攀。 顾小哥看着我微微一笑说:“关道友,多日不见,可好啊。” 我笑说:“好,好的不得了呢。” 说话间,我朝前走了一步,看了一眼小夏姑娘,还有堆坐在一块岩石旁的李前辈。我对大雨衣说:“朋友,你好。” 大雨衣:“朋友你好。” 说过这句,大雨衣又说:“你到川地的时候,佛爷就说了,尼x尔那里有人要害你。已经做了一场很厉害的法事,然后,你到了川地,会因为一个人,走错方向,做错事,然后一败涂地。并且,在此期间,还不能跟你直接说明,说明的话,事情又会朝着不好的方向发展了。一切只能是你自已寻求突破,外人的任何助力,对你来说都是致命的。” 我明白了。 去年在长白山,我杀木罕的时候,他说了,他有一个大诅咒。 看来,那不是虚的,诅咒应在我的身上了,就在不久前,就在马玉虚那里,印在那里了。 如果我稍有一丝的冲动,又或者其它别的什么行动,诅咒应验,我就会厄运当头,转尔一败涂地。并且,这个过程中,一切的帮,全都是在害。 世间的事就是这样。 帮扶也好,伤害也罢,这里面都不是绝对的,都有一个度在里面。 帮扶过了,帮就是害。伤害过了,那自然不用说了,就是一个大害。帮扶到位,会真正的帮。一些小的,无关太大的伤害,往往起到的,却是一个促进的作用。 世间无绝对,一切看角度,程度。 “所以我们抢了你要帮护的这两个人。”顾小哥微微一笑说:“这样一来,在你的主观意识里,我们是在害你,可这一局中,害你,反而是帮你。” 我恍然:“多谢兄弟。” 大雨衣:“他有新名字了,他叫黑隼。” 我说:“漂亮的名字。” 顾小哥:“这是我的使命,也是我的命运。” 我点了下头。 大雨衣说:“能做的,我们都已经做了,刚才佛爷通过一缕识念告诉我们,那道诅咒和厄运的力量已经在你身上消失了。消失之后,我们的任务也完成了。接下来,该是你接手这个任务的时候了。” 我对大雨衣竖掌说:“多谢佛爷暗中相助。” 顾小哥笑说:“不对,不是相助,而是暗中相害。” 我哈哈一笑。 大雨衣说:“这里结束之后,我们会在下一个地方等你,那里会更加的凶险,并且,我们会在暗处,提供一些有限的帮助。” 我说:“辛苦了。” 大雨衣朝我一抱拳:“你是我的朋友,永远都是这样。” 我摇头一笑:“不仅是朋友。” 大雨衣,小哥哈哈一笑,末了两人朝我一抱拳,闪身,唰…… 如两道流星一般,瞬间便在眼前消失了。 目送两人离去,我对小夏说:“小夏姑娘,是这里吗?” 小夏笑了下说:“您可真是一位高人,真的,太了不起了。当初看到你的时候,其实我想说的是,你已经让厄运笼罩住了。并且,能否突破,走出来,全在于你自已。外人很难提供什么帮助。” “包括你的两位朋友,他们把我们夺走,其实是为了帮我们,不让我们受到你身上厄运的影响。” “还有,你离开你的朋友,那是对的。因为,如果你跟他们在一起,恐怕你的厄运会给他们带来伤害。” 我说:“那个厄运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小夏:“我听你的朋友说了,你杀了一个人,那个人是邪恶的法师,你杀他的时候,他把自已的灵,奉献给了尼x尔一个可怕的魔,代价就是给你罩上厄运。后来,你又跟他师门中的人产生了冲突。于是,那边的人彻底火了,他们准备了很大的法事,屠杀了近百的生灵献祭给那个魔,为的就是换取到一个可以毁去你的厄运。” “你非常的危险,外人无法告诉你这一切,如果告知你这是厄运的话,只会加重它的程度,不会带给你一丝的好处。唯一化解的方法,全在你的心里。” “你通过一些事,找到一个方法,最终那样去做了,厄运就会转化为好运,然后让你收获到比别人更多的东西。但又不填满,而是把你的格局,放的更大了。” 小夏比划着说完,她解释:“格局大了,才能容纳更多的力量,德行高了,相应,才能有更更多的道来相助。” 我笑了下,复又对小夏说:“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小夏’望’了眼山谷说:“进入这个山谷的深处,征得守山人的同意,然后,让我有充足的时卢,帮助这个可怜的人。” 我说:“好的!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第六百七十八章 马玉虚,你的力量喂狗了 天才壹秒記住愛♂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小夏告诉我由于近来几年内地经常有人到这里来盗挖石头,所以这地方就安排了几个守山人长年盯着山里的石头,防止内地人过来盗挖。 讲到这儿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马玉荣,后者摇头叹息说:“宝是天地的结晶,要按因缘取之方可。若因财,因贪念而取之,那又与偷抢别人家的东西有什么不同呢?” 我想了下说:“就好像很多人,老拿自已不当外人,觉得这地球上的东西全都是他的,他手头有了钱,就能指使别人给他找东西一样,是这个道理吧。” 马玉荣:“正是此解。不过这些话就算是你跟那些人讲了,也是根本没有用的。他们不会去听,他们还是一样,会因一个财字,财字啊财字,是啊,什么生意比盗取大自然更容易,更轻松呢。所以,他们就这么到处去找这样的物华天宝。” “人的贪心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马玉荣喃喃如是说着。 这时我看到山谷深处的一丛丛碎石中闪过了五道人影。 我远远地看过一眼知道这五人应该就是小夏说的守山人了,便挥手示意马玉荣停下来。我单独一人。朝那五人走了过去。 到近处,我眼中看到的是五个身材极其高大的藏人。他们腰上挎着刀,身上穿的是沾满了灰尘的袍子,他们站在那里,在阳光下,用冷冷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负手而立,对最前面的藏人微微一笑。 藏人用低沉且生硬的普通话问我:“来自远方的汉人,请不要玷污神山的圣洁,这里的珍宝是远古仙众留给修行人的宝贝,它们不是普通人手中的玩物。” 我听罢点了下头说:“这位尊敬的朋友,请不要误会我,我不是攫取这神山宝贝的贪婪之徒。我亦是一位修行中人。而我的朋友,一位天生的聋哑人,他漫长而苦难的一生,都在修行中度过。现在,他即将要取得成就了,可这最后的成就。离不开神山的帮助。伟大的战士,勇敢的武士,请允许我的朋友进入神山来完成他最后的修行吧。” “谢谢大家了。” 我朝藏人施礼道谢。 五个人同时回礼,然后为首的藏人说:“你是强大的武士,你有无以伦比的力量,但是你没有让这力量使我们屈服,你表现的态度是那么的谦卑和礼貌,这是很难得的,我一度以为,汉人已经丧失了起码的礼节二字。但在你身上。我又看到的真正的礼节。” 我回说:“礼是华夏文明中最重要的组成部份,礼不是许人以物,不是用珍宝和器物来讨取别人的欢心。示以珍宝,器物,稀罕物件,那是魔鬼的手段。礼是一颗对人的心,尊敬,爱戴,无视地位的高低,无视工作的不同,时时体现出一个礼字。这原本就是华夏人灵魂里的东西。” 藏人:“可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看不到这一切了。为什么,很多藏人也跟你们的汉人一样,变的越来越狡猾,越来越无赖,心中没有了信仰,失去了尊敬和礼貌。” 我回说:“时间在轮回,我们让西方野蛮的文明用枪炮打开了国门,我们被迫服从于这种野蛮,然后又学习野蛮。这就好像遇到一个不讲理的人,他拉低了我们的智商,非让我们站在跟他相等的智商上去讨论一个关于生存和发展的问题。” “时间会证明一切,时间会证明,很多东西从开始那天起,它就是错误的。” 藏人:“尊敬的朋友,你是一个智者,而通往神山的路,永远为智者开放。” 我说:“感谢几位勇士守护在这里,感谢您们的守护。” 简短的交谈结束后,我一挥手,小夏还有学着李前辈的马玉荣,一步步穿过那五个人,然后并肩朝里走去了。 我没有跟他们一起进去,因为我要守在这里,防止其余人的到来。 五人看到我,其中一个问了一句说:“朋友,怎么你不跟着一起去吗?” 我笑了下说:“我就不进去了,因为外面还有一些豺狼一样的人,他们想抢走这神山的宝贝,不过,几位朋友,虽然你们身上的力量很强大,但还不足以跟那些人抗争,接下来,这守护神山的任务,就交给我完成吧。” 五人都是普通的习武之人,他们身上有的仅仅是基础明劲修为。 这样的本事,不足以对付接下来的入侵者。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五人说了,他们早已经把生命奉献给了这座神山。如果有入侵的过来,他们要战尽身体里的最后一滴血。 既然藏人朋友的决心如此坚定,我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吩咐他们注意对手,然后尽可能接开一些距离,寻找机会再往前冲,不要擅自行动,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吩咐完了之后,我们全守在山口等上了。 这一等就是三天。 三天时间里,马玉荣从山上下来几次,他告诉我里面的情况一切正常。然后他又捎带从守山的藏人朋友那里拿了一些补给回到山上。 而在这三天内,我同这几个藏人武士,也是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三天后,第一批人到达了距离神山入口十公里外的一片荒野中,对方是谁我还不是很清楚,已知的就是,那里面有两个很强劲的高手。 强到了什么地步? 虽没有证出人元和地元这两个丹。但一个人元丹那是绝对没问题的事了。 这批人出现后,并没有马上朝这里过来。而选择了停留,又过了四个小时,第二批人来了。而第二批人没有停留,他们直接就来到这里。 当时我刚刚接过一个藏人朋友递来的水囊,喝过了一口清水后,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叶凝。叶凝见到我她怔了一下,好像没有想到我也会出现在这里。而紧随叶凝身后的则是小楼,范前辈,还有马玉虚。 马玉虚好像很得意的样子,一身道骨仙风之态。 且这几天,看上去他跟我的朋友们相处的很好,所以他很得意。 而当一个人感觉春风得意,什么事情都非常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时,倒霉就会不期而至。 所以,我为了杜绝这种情况的发生,我随身带了一个收尸人。 每当看到马玉荣的时候,我都会提醒自已,千万别让这个胖老道把我的尸给收了。 “仁子!”叶凝很开心地讲了一句。 我说了一句:“嗨。” 范前辈这时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你又有什么新收获了。” 我说:“我找到他们了。” “在哪里?”马玉虚很是激动地问我。 我抱臂冷眼看他说:“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知道我们说的是什么人吗?” 马玉虚怔了一下,随即又说:“你们,你们一定是想帮助那位姑娘和那位老修士吧,我,我只是关心而已。” 马玉虚好像感觉气氛有一点的不对了。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向后退走。 这时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 “马玉虚啊,马玉虚,你这是上韩国了,还是去日本了?又或是直接在美利坚动的刀。不过可以肯定,你没在国内做,国内没这手艺。” 范前辈打量着马玉虚,一字一句地说。 唰的一下! 气场急转疾变。 叶凝先是一怔,旋即回过了神。 小楼则是一片茫然。 马玉虚脸上阴晴不定。 范前辈接着说:“早看出你来了,你小子,化成灰我都认得。只不过因为仁子正走了一步厄运,有小人背后施术,动用了一些力量,把他的气场临时给盖了一下。并且这件事还不能让他得知,他知道了,只会让气场变的越来越坏,所以,我老头子只好陪你演了这么一出戏。” 叶凝长舒口气:“天呐,仁子,我还以为是怎么回事呢,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范前辈抱臂对马玉虚说:“仁子很明智,他自已从那道陷身的厄运气场中走出来了。他的意识,思维逻辑,等等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所以,我现在可以把这一切挑明来说了,马玉虚,你整这一出,你是啥意思?” 小楼这时不解了。 “前辈,这,这不是卢申,这……” 范前辈:“小楼啊,身体锻炼是其次的,修行的万千法门中,习武只是修行当中最底层的一个手段。要多动脑子,用脑子才能真正成为那个强大的人。单独身体强壮是没用的,壮如牛,一样逃不了让人吃的命运。” 小楼怔了怔。 这时马玉虚说话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仅仅是气质吗?我的气质,在修成地元丹的时候,已经完全改了。” 范前辈:“改你妈蛋!你小子修成神仙,我见了你也能把你给认出来。行了,多余话不说,仁子,这货就是马玉虚。” 我朝范前辈一抱拳:“多谢前辈指认。” 马玉虚摇了摇头说:“没想到啊,没想到,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改了容貌,也能让你们认出来,不过这样也好,我也不用伪装什么了。今儿,有一个算一个,你们都活不了了。” 范前辈:“吹吧,你就吹吧。” 马玉虚急了:“我的手段,我,我的手段,我不多说了,证了一个高下再讲。” 马玉虚说完,他闪出两米多远,一震身上的气场,然后那一套家什事又都出来了。 不过现在这货骗不了我了,真正修成了玄德的人,他表现的完全不是这个样子。 马玉虚同很多人一样,他们都走偏了,真正有那个玄德的人,他们头顶上是不会出现那个什么太极图案的。 一切有形的,可能看到的,都不是真正的道。 武道上的那个力量,只会在交手的时候体现,它们不会在外表让人看到。 看到的,都是虚幻的假象。 我朝马玉虚走过去,面对他冷冷地说:“当年,就是你用一把剑斩到了醉铁拐的一双腿吧。” 马玉虚冷森说:“是我又怎样,不是我又怎样?” 我说:“你们五个人,一起围攻他。但最后有一个人,挥剑斩了他的腿,那人是你对不对?” 马玉虚冷笑:“没错是我们五人一起打的醉铁拐,不过斩他腿的不是我。” 我:“你在逃避责任吗?” 马玉虚:“在你面前,我有逃避的必要吗?什么也别说,我不想跟你这种人浪费口舌,事实上,我根本不同意陈正让我伪装卢申。这在我看来,完全没必要,我直接过来,把你们一一打杀,这就什么事都没了。” 马玉虚说完,他直接就奔我冲过来了。 我没有愤怒! 这一刻,我感知到的,全是他身上释放出的力量。 有物理性质的力量,同样也有精神态的力量。 不得不说,马玉虚很强大,他悟出了一种阴阳。 诸天之中,阴阳有很多种,干燥的土是为阳,湿润的土壤为阴。 太阳一样的燃烧,那种永恒的燃烧光芒是阳火,蜡烛一样,幽幽燃着的是阴火。豆场台血。 这些都是阴阳种种不同的表现。 譬如天干,就是五行中的阴阳组成的十个天干。 马玉虚的头顶的阴阳是什么呢? 我接过他打来的一拳,然后身体借了拳劲,转身轻轻的一拧,化去力量的同时,我在学习他这一道阴阳的频率。 就这样,我以八卦掌的身法,配合了太极中化字一诀的要领,我跟马玉虚来回游斗了三分钟后,我知道了他练上身的这道阴阳是什么了。 木! 他这道阴阳是木,修的是甲乙木。 甲木是一种能量,它表现的是高大,挺拔,无曲折,一直向上,向前的那种直冲不缩的能量。 它有一种蛮横的精神。 有一种认准一个理儿,一直走到底的精神。 乙木,与此恰恰相反,它体现的是吸收和捕获,即通过复杂的枝叶,藤蔓,根系,向四面八方扩张,然后以柔软之姿,来收获一切对它有益的东西。 这两种各分阴阳的木气与他身上肝中生出来的一股木雷念头遥相呼应,转尔就吸收到了所谓的遍布星穹中甲乙两木的外神。 这里的木,不是现实世界中的木头,木材。 木,只是一种比喻,即对五行中一种力量的比喻。 木旺了,怕什么? 怕土来耗。 所以,当我揣着这颗探求的心,探出来马玉虚身上的力量特性后,我没有刻意去做什么。事实上,刻意做了,反而落了下乘。 我只是一个劲的坚守,不让他的劲力打到身上。这样,坚守了十分钟后,自然而然,一道燥土的气息,就从九天之下,合应到了我的体内。 再继续坚守。 又过了大概两分钟吧,土旺生金,可生出一个庚金,带有一个辛金。 我用的是辛金的绞杀之能。 这力量,直接破的就是木,是以我两记云手托了马玉虚的双臂,原本随他转了一个圈后,我定住身形,腰胯一动间,一缕绞杀的劲气就打到了他的两个手臂里。 这已经超脱了寻常武术的概念,不再是那种拳来脚去的打法了,而更像是,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就是寻找到一种可以破坏掉对方身体的共振频率。 我想这个说法比较的贴切,但不够严谨,共振频率,仅是一个比喻,它代表不了真正的力量。 唰! 一缕螺旋的劲力沿着马玉虚的双臂渗到他身体内,转眼在他体内打过一个转后,他头顶的太极图案,仿佛两朵轻烟般,呼的一下,就让一道风给吹散了。 马玉虚的脸一下子变的苍白。 因为这一刻,他体内的力量体系,已经全被金气绞杀。 他已形同废人。 我这时对马玉虚说:“以武入道者有一个误区,他们始终认为,这身体像是一个大炮一样,拥有打不完的炮弹,轰轰的,只知一个劲的打。此外他们还以为体内仿佛有用不完的正负离子,一个劲的去调动所谓的雷力。” “实际上,这都是误区,真正的以武入道,是找到那个点。那个点找对了,我根本不用任何的力量,只须轻轻的点你一下,在这里……” 我点着马玉虚的胸口说:“只轻轻的一下,你身体的结构,力量,等等,一切的一切,瞬间就会瓦解。” “这是个很难让理解的东西。因为你理解不了,所以你败了。” 我轻轻拍了下马玉虚的肩膀,然后他扑通一头倒在了地上。 这时,马玉虚伸手抚着胸,他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抬头一脸苍白地望着我说:“你对我干什么了,我,我的力量呢?我的功夫,修行,我,这些都哪里去了?” 我笑了下:“喂狗了。” “好吧,多的话不说,马玉虚,我想听你讲实话,当年那一剑是谁砍出来的。” 第六百七十九章 马玉虚之死 马玉虚喘息着:“回,回答你之前,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破了我这道先天乙木精气的,我本命乙木。为躲灾,特意寻了一个本命庚金的人。我清了那人的魂魄,将我自身魂魄渡了过去,这一步功夫,我用了整整的五年时间。五年呐,五年的时间啊。” 马玉虚感慨,同时伸手费尽力气握了我的手腕。 稍微出了一点我的预料,马玉虚这货用的居然是道门中最暴力也是最直接,同样也是最麻烦的夺舍手段。 说起夺舍,很容易让人想起什么精灵小动物,它们经常附在人的身上。 又或是什么大小恶鬼儿,这些灵物,很容易就附在一些命比较弱的人身上。然后借用对方的身体,实现一些诸如修行之类的手段。 可那只是附体,不是夺舍。 夺舍远比那个麻烦,绝非很多小说中讲的那样。唰的一下就跑一个人身体里边,就给对方的灵魂干掉了,然后自已成为了主人。 夺舍需要很长时间的准备,还要有法事。血脉,仪式,摆坛场,等等诸如此类的东西。 再通过大能之人主持,没有一两年,根本不可能下来。 马玉虚夺的这个人是谁我不知道,但这人本命是庚金! 这我就清楚了。 我对马玉虚说:“你本命为乙木,想借这人本命庚金的余气,实现一个合化对吧。” 马玉虚:“嗯。” 我说:“可惜你不知道,我催旺了这副身体内的本命金气,另外,我用的是辛金。” “可一开始,我感知到的是土气,木克泄的不正是土气吗?” 马玉虚喃喃。 我说:“木克土不假。但在克的过程中,它损耗的同样也是本源。我采取的是太极的打法。虚虚实实,没有跟你真比力,不比力的话,你的木气就受了土气的吸引,从而一个劲地透泄。” “这不是你能掌控的,就好像把一颗种子,放入湿润温暖的土壤中之后,无论任何的力量,都无法阻止这种子发芽,就算是再强大的石头压在上面,它一样也是会发芽。” “同样的道理,我的土气,引动了你的木气。你看一下吧,看看这四周。” 马玉虚别转了一下头。 触目望去,四周一块又一块的巨石竟然全都碎裂了。 我说:“这都是你的力量,你的劲,你的表现。比炸药好,炸药会污染环境,你不会。你的这个手段,若是去石场,老板一个月,再怎么样,也会给你六千块工资吧。” 马玉虚咬牙:“你在羞辱我。你羞辱我的力量!” 我说:“这是事实,你看一下,一个人的力量如果只能打碎这些石头,那同采石场的炸药,工具,又有什么不同呢?”讨名何划。 “一个人的力量再大,再强,他最多也只是一个人肉碎石机而已?” 马玉虚愕然。 我说:“我没有打碎这些石头的力量,我的力量很小,不大,现在也打不出惊天动地的效果,但是,我的力量能打倒你。辛金绞杀!你一身的木气透至旺极之后,就走到了易卦中的一步。” 马玉虚:“哪一步?” 我微笑:“亢龙有悔!” “力量释放到极点,就是注定消亡的一天。” “人体的力量是有限的,修到一定的程度,我们可能只能打碎这些石头。但’玄德’的力量是无限的,玄德是一种格局,一种态度,一种气场,一种方法。当把这个格局,态度,气场和方法确立。” “道,自然不期而至,我自然,可以轻轻松松的把你打趴下。” 马玉虚这时叹了口气,重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良久他说:“我想,我知道我是让什么东西给害了。” 我说:“是什么?” 马玉虚:“我不应概把中西合并,我不应该去碰西方的所谓力量训练。” 我笑说:“力量训练,最快,最省心。可以说,只要一个人不是傻子,他在一个教练的指导下,只要坚持三个月,他就会拥有一身漂亮的肌肉。” “但德字,玄德,很多人,几辈子都领悟不出它究竟是什么东西。” “马先生,你学习的不是西方的肌肉训练,是气术上的训练吧。西方的气功,对吧,我猜的没错吧。好了,我不再跟你多说了,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马玉虚长叹口气,末了他点了点头。 我说:“好,现在告诉我,是谁斩下的那一剑吧。” 马玉虚抬头说:“我说他是章玉山,但事实上……” 马玉虚:“我也斩了,我斩的是第一剑,断的是他的两个小腿,然后章玉山斩的第二剑。齐了大腿,一齐斩断的。” 我说:“你为什么这么狠毒,对一个人下这么重的手。” 马玉虚:“因为他说我们卖国求荣,我们不是卖国求荣。不是!” 我说:“那你们为的是什么呢?” 马玉虚:“我们回国是走一些关系,疏通一下,然后去青海找几样东西研究一番。” 我说:“是你们自已吗?” 马玉虚:“还有国外的专家。” “事实不是你想像的样子,国外那些专家手中也有一些东西。他们要到国内获取一些资料,这样,他们才能把手头的东西解读。而一旦解读了,这将是造福全人类的事。” 我说:“放屁吧!什么造福全人类,国外的那些人只会对地球,对宇宙,对每一颗行星中的资源无节制的攫取。西方近代的文明,所谓的科技,就是一场过赤果果的掠夺。掠夺地球的资源,掠夺外太空可以去的任何一颗星球上的资源。这完全是一场掠夺,真正的掠夺。” 我这时伸出手,放到马玉虚的头上说:“让我来看看,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东西吧。” 马玉虚有意抵抗,但很快他示意到这是徒劳后,他就放弃了。 马玉虚脑子里东西真的很多。 除了一些已经知道的外,我还看到了一些以前不知道的内容。 我发现自已低估章玉山和陈正的能力了。 章玉山在西方利用洋鬼子的一古老气术的东西,他教会了很多人使用强大力量的方法。 除外,陈正结识了一个朋友,那家伙是从南极逃出来的。 陈正提供给那个叫许疯子以优越的物质保障,许疯子给了陈正一些他从南极带出来的东西,外加一张地图。 陈正通过这张地图,他在南美得到了很多东西。 此外,他还在巴西找到了一些人,他们这些人正在计划着什么。 是什么? 马玉虚也不知道。 马玉虚此行的目地是配合章玉山新结识的一个朋友,把九眼勒子的矿脉给弄到手,然后他们要获取九眼勒子矿脉核心的一样东西。 此外,那个人姓常。 据说是明朝大将常遇春先生的后人。 不过这个无从可考了,毕竟明朝距离现今过去好几百年,所以他说是后人就当是后人吧。 此人姓常,名叫武贺。 标准的香蕉人,囊子白到什么程度呢?基本上一个汉字都不认得,讲的满口全是外语。 常武贺先生原本是霸王正道中的一员,而他加入霸王正道源自他上小学时的一次打架。 那时他住在美利坚,班级有几个大个子黑人兄弟欺负他,他一怒之下,给一个体重远超他的黑人扔飞了。 恰好,霸王正道的一个师父,就遇见这一幕,然后在他的悉心教导下,常武贺精通了一种很强大的气功术。 他的身体可以导电,可以凭空释放电流,然后把一个直流电灯泡给点亮。 交流电还不行,但直流电,他好像是比电鳗还要强大,据说,他曾经单手瞬间给五个高人当场电翻在地。 当然了,这只是气功一种表现。由于先天的体质特殊,再加以训练,然后他就有了这样的手段。 常武贺这人一向神出鬼没的,很难让外人发现其踪迹。 一段时间,霸王正道的人,满世界的找他。寻找他的原因就是,这人因为钱,干了一些杀人的勾当。 后来,常武贺上了一条游轮。 在那条船上,他见识了一些有趣的人后,他彻底投入了章玉山的怀抱。而在他之后,陆续还有几个高手,进入到了头陀会当中。 加入了头陀会,常武贺得到了章玉山的器重。然后章玉山通过一些手段强化了常武贺这种发电的能力。 但伴随了强化,常武贺发现他面临了一件很严峻的问题。 他无法过正常人的生活了。他有点控制不住自身细胞的发电能力,然后他被迫穿了一件橡胶衣服来到处的走。 这次,据章玉山讲,如果常武贺能配合马玉虚把九眼勒子的脉源找到。那么,他将帮常武贺控制住身上的这股子发电能力。 他要让常武贺成为雷神! 可我感觉这个常武贺成不了雷神,他极可能成为一个’炭神’。 常武贺的情况用怪力乱神来形容再恰当不过了。 我之前,走的路子,也是怪力乱神的路子。 事实证明,当我召来那一道道的力量,吆喝着冲上去的时候,我已经败了。 真正以武入道,不是那么打地! 我摇头一笑,把手从马玉虚的脑门上松开后,我对他说:“太极道是你在香江立的一个小门派吧。” 马玉虚点下头。 我说:“好了,既然了解的都了解了,知道的也全都知道了。接下来,你该干什么,不用多说了吧。” 我转过身,对一个藏人朋友笑了笑,我从他手中接过了一把剔骨刀。 我把刀子抽出来,扔到了马玉虚的身边。 马玉虚看着我说:“什么意思?” 我盯着他说:“你让一个老者痛苦了几十年,你让一个人失去了双腿,拖着一个残疾的身体,带着一个疯了的孩子,活了几十年。你造的孽,该还了。” “我要的不多,就是一双腿。” “我可以动手,我要是不愿意动手的话,我的朋友……” 我伸手介绍了那五名身强力壮的藏人,我对马玉虚说:“他们可以替我动手,但那样你可能不会太痛苦。” “痛苦的是让你自已动手,但马玉虚,你修过道,你应该知道,我这是为你好。如果我动手了,就不是为你好了。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赎罪的机会。” 马玉虚看着我,久久的。 稍许他说:“你很不一样,真的不一样,谢谢你。” 我说:“不用谢,这是你的机会,你好好珍惜。” 马玉虚果断点了下头,他哆嗦着伸出手来,然后一咬牙,将锋利的刀尖刺入了膝盖。十分钟后,马玉虚喘着粗气,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他身边放着的是他的一双小腿。 “我错了,真的是错了。当年,怎么就那么的糊涂呢,我们觉得自已很强。我们觉得应该去西方,我们要把中西结合,寻求到最大的突破,我们要恢复仙道。一旦恢复,我们就是第一批的神仙。” “我错了。” 马玉虚喃喃地说着。他又抬了一下头:“可以杀了我了吗?” 我说:“可以了。” 我伸出手,在他的头顶,。轻轻拍了一下。 掌劲透过去,唰! 马玉虚体内的生命机能瞬间消失了。 我给了马玉虚的一个机会,我本可以一下子杀死他。但我没有,我让他把两条腿斩断。 这么做看似很残忍,但在强烈的疼痛中,他体会到了周师父的痛苦,他深深体会到自已的错,并为之承担了相应的代价。 每一刀下去,他都减缓了一分自身的罪孽。 他下辈子可以少受一些苦,他也不会因此而散掉。 最终,做完这一切,我再亲手给他用一种最快,最平静的方式解决掉生命。 马玉虚的生命结束了。 这世上,再无这个人存在。 当年的五人组,清掉了四个,只剩下一个头陀会的大佬了。很快的,我估计用不了多久,这个头陀会的老大就会现身。 这时叶凝直过来,她看着地面上马玉虚的尸体说:“这人,就这么死了?” 我说:“要不然又能怎样?” 叶凝:“哼,太便宜他了,要是我的话……” 我说:“不可因情绪而心生怒意,更不可将怒意撒在这个人的身上,他该死,把他弄死便是了,多余的事情,不要做。” “可为什么,你让他斩断了两条腿?” 小楼气冲冲地问我。 我看着小楼说:“那是我给他的机会,他可以借这个来赎罪。这对他有好处,真的非常有好处。” 小楼摇头:“我不相信,这人,这么好,一路上对我和叶凝,还有范前辈,照顾的那么好,他怎么会是,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坏人呢?” 我说:“好与坏不是你主观上判断的。一个变态杀人狂魔,在你困难的时候,给你拿了一笔钱,然后又曾经帮你打过一场架,跟你是兄弟。他在你眼中,就是一个好人。但背着你,他却可以去杀人,去强暴无助的小女孩儿,一个接一个的杀。你说,这是一个好人吗?” “好与坏的评价,不能建立在自我的眼光和自私的立场去看。我杀马玉虚并非完全因为他斩断过周师父的腿,而是他正在做一件非常邪恶的,毁坏华夏文明的事。” “所以,他必需死。” 范前辈这时说:“小楼啊,枉你修佛,你这是着相了,着相太多喽。仁子让他自断两腿儿是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断了这两腿儿的话,下辈子还有机会做人的。不然的话,他人都做不成喽。” 小楼长叹了一口气:“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呀,什么是好,什么是坏。” 范前辈:“这孩子这八极练的,太直性了。脑子一进去,就出不来,唉!” 叶凝说:“小楼,你别多想了,这个马玉虚真心不是什么好人来着,况且,范前辈不是把他的目地和野心都说了,他自已也承认了吗?” 小楼摇了摇头…… “这卢大哥,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 小楼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他一边往外走,就这么一直走着,走着,直至走到了下山的路。 范前辈闪身上来说:“仁子,你的兄弟……” 我对前辈说:“没事的,这或许正是他突破的一个好时机。我们外人不要干扰他太多。这样,我看还有一伙人……” 这时叶凝突然拉了一下我说:“你快看小楼奔那个方向跑去了。” 我抬头一看,发现小楼跑向的正是另外一伙人的藏身方向。 我知道小楼要干什么。 他要拿那伙人做出气筒,他想要杀个痛快,出一出心里的这口郁闷之气。 这很危险,真的,非常,非常危险。 “走!叶凝,你跟我过去,前辈,拜托你在这里守着山口了。” 范前辈说:“没事,你们去吧,我正好跟这几个藏族兄弟唠唠,哎,你们,有酒没?” 范前辈比划着问的同时,我和叶凝已经奔山下疾行而去。 第六百八十章 把他变成炭神,小楼可能的成就 越过一道道的丘陵,我看到小楼突然停在了一块突起的岩石上不动了。 我朝叶凝挥了下手,示意她也不要动。 我对叶凝说:“小楼现在进入到了一个完全自我的气场中,他想要突破的话,就得凭一人这之力从气场中走出来才行。” 叶凝点了下头后又说:“你刚才怎么那么轻松地干掉了马玉虚。他本事可不是一般强啊。” 我说:“节奏和规律,掌握他身体力量组合的规律,从这个规律下手,就能给他破掉。这个规律,不是凭空想像的,它存在于空间中,却又看不见,摸不到,只能去感受。同样,这个规律也是玄德的一种。” 叶凝:“是什么?” 我答:“天干地支。天干地支一共二十二个字,但这二十二个字。它代表的是二十二种能量。” “肉眼看不到,一如我们体内的营卫二气,经络之气,等等这些非物质化的东西一样。你可以把它说成是暗物质的一种。但它可能又不是暗物质,因为科学尚没有办法去证明它。可以证明的是……” “正因为有了天干地支的格局,运转。才有了我们这颗充满无数生机的星球,才有了我们人类,才有了动物。如果历法不在,天干地支中的力量消失。地里将不再长粮食,动物将不再生长,万物最终也会归于错乱。最终,我们的世界也会毁灭。” “什么是玄德,天干地支,历法,阴阳,五行的交替,消耗,等等这一切就是玄德。有了玄德出现,才有了道,道做为本源,通过玄德的表现,就有了这个世界。” 叶凝喃喃说:“二十二种力量。十二地支,十二生肖的故事。” 我说:“伟大的先祖在上一次文明消失的时候。为了让后辈的人知道这二十二种力量,知道天干地支,所以对应了十二种属相。” “还有,凝子你知道天干地支有多久了吗?” 叶凝扭头问:“多久了?” 我说:“现代考古证明,夏商之前就有了,那个时候,甲骨文中就有了天干地支存在。” “实证的科学中,天干地支以六十为一循环,六十为一甲子。现实中,六十秒是一分钟,六十分钟是一个小时。一个圆是三百六十度,将三百六十度分成六等分,每一分都是六十。而六等分,每一分是否代表了一道呢?” 叶凝怔了。 我又说:“六道轮回,六道……六六三十六,这些数字真的非常有趣。” 我朝叶凝微微一笑说:知道这些,你难道从中领悟不出什么吗?” 叶凝:“悟出了,说不清,道不明。但是……” 她摇头一笑说:“小楼好像惹上那群人了。” 我说:“过去吧,我去对付那个会发电的人体发电机,你盯着小楼,注意,跟他不要走的太近,另外防止有人对小楼下暗手偷袭。” 叶凝:“妥妥的,明白。” 真正实修的玄德同样也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讨名估血。 那是存在,就在那里,不能主动感受,只有做到了,证到那一步,自然而成的东西。 比如我现在,每迈出一步,每动用一分的力量,我都感觉体内的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小分子,都在不停地进行着突变。 而这种突变的结果,不是让我变成一个所谓的什么基因强化人。 这让我更加的接近,天地之间这个大大的玄德道场的频率。 我每走一步,我就多掌握了一种频率。 然后,在与人交手的时候,我要么是轻松的合上,要么寻找到对方频率中的弱点。转尔通过五行,阴阳,易经的基本思想,将其诱到一个临界点上后,再一举击碎对方的频率。 这种说法其实也不是很准确,因为毕竟道,玄德,这两样东西它是说不清楚的。它是需要一个做,踏踏实实,脑子里什么都不想的做。 因为毕竟我是人类,我不是仙人,另外,文字,语言的表达,实在有限。 我和叶凝往前掠行。 临分开的时候,叶凝问我一句:“你说的天干地支,还有经络等等这些东西,都是谁发明的呀。” 我大声回:“是一群刚刚学会生火做饭的原始人,天天闲的没事干,硬想出来的。还有,经络穴位是他们没事扎自已玩,玩出来的。” 叶凝:“骗鬼吧。” 唰! 我俩分开后,各自朝了一个方向遁去了。 以前我也在想,为什么不把事实真相公开。现在我懂了,公开了真心没有任何好处,除了给一些牛鬼蛇神,大仙大师招摇撞骗制造一个良好的生存土壤外,真的没有任何好处。知道了,并没有用。就像道德经的思想那样,懂再多,不如踏实的做一步。讲一千,一万件事,不如好好的做一件事。 做成了,暗含了玄德之能,自然道就过来助力喽。 叶凝拐去的方向是一群实力并不怎么强的人,我去的这个方向,面对的则是几个气息古怪的家伙。 我朝着他,奔行了一百余米后。 唰! 三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奔我掠过来了。 锵! 烈日中,刀芒现。 为首一人抬手就是一记霸烈劲猛的刀芒。 刀真的很漂亮,这一刀的劲气,神韵,真的非常赞,足以媲美之前我在内蒙沙漠中见到的温老板斩出的那一刀。 刀也就是气息的,有它本身独立的气场存在。 它内部的结构,金属的质感,分子,原子的结合,等等一切,都有其规律可循。 是以,我要做的就是听。 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将这把刀听的清清楚楚,纤毫不差。 唰! 我拧身,探了两指,安在刀背上,顺着刀,向下一抹。 指肚划过冰冷的金属,我感知中看到的不再是一把刀,而是一堆堆的细微,它们沿着一个特定的规律密集地排列在了一起。 一直抹到了刀尾。 我轻轻一震。 心中领了一个念,这个念就是碎化,将它们打散,碎开。 砰嗡! 刀碎了。 雪亮的金属屑在阳光中篷起一团耀眼的雾气。 我拧身,错开一记冲到头面的大拳头,直接一抬肘,肘尖正好撞到了持刀人的肚子上。 砰嗡! 对方瞬间捂紧肚子倒在了地上。 我抬手,叭,一掌先给对面一人劈定了后。 我感知着后背上的一枚拳头,这个大大的拳头刚劲十足,带着简单的频率,正轰在我后背上。 我后背的肌肉一阵抽动。 很快我就合上了对方的频率,然后砰!劲气一冲,那人直接就倒飞了出去。 放倒了两个徒手的小高人,外加一个用刀的猛人后,我面前出现了一个穿着橡胶衣的古怪人类。 没错,他就是发电人常先生。 一个可悲的怪物。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用力去撕扯罩在身上的橡胶衣,他的动作很快,几乎眨眼功夫,他就将衣服撕扯干净,然后露出了他赤果果的上半身出来。 他很瘦,没有什么脂肪,更加不见什么肌肉。 他脸上,身上的皮肤极其苍白,撕掉了衣服后,他站在那里,对着我搓了搓手,然后我看到他两掌中间,渐渐浮现了一缕噼啪作响的电火花。 他嘴角淡出了一丝的笑意,好像对他的本事很得意,他对我说:“你就是关仁吧。” 我说:“是我。” 常先生狰狞一笑:“你会是死在我手下,功夫最好的那个人。” 说完了这句话,他唰的一下,就奔我冲来了。 他挥起拳头,指缝间隐隐有电火闪现,此外在他发电的时候,他全身的皮肤都呈现了一种奇怪的半透明状态,皮肤下的血管急剧扭曲,肌肉阵阵的抽搐,细胞正按着一种奇特的方式,拼命地释放着电流。 他打的是生命,真的是生命,他在把生命的基础能量耗尽。 章玉山骗了他,九眼勒子的脉源不会帮他,他这货根本就是一个悲剧。 事实上,如果哪位师父能让他身上的电流彻底消失,他才是真正踏入到正途了。 眼下这样儿…… 算了,我想那么多干什么,不如提前让他解脱吧。 我唰闪了一下。躲开了他的第一道攻击。 这种发电人,确实能给人以强大的心理压力。当然,那是建立在不了解的前提下。 事实上只要稍微观察一下这个常先生,就会发现他虽说电力十足,可是他没有武者的速度,单纯,一个人元丹成就者的速度都没有。 所以,他打不中我。 他一次又一次的挥拳,电光在他身体附近闪烁,他两脚在移动间,能量场散发的强大热能甚至把一丛丛的灌木点燃,可是他打不中我。 他狂吼着,追着我来打。 我一边轻松对付他,一边扭过头去看小楼。 不出我的所料,小楼在打人,疯狂的打人。 他这是小小的入了一个魔。解决起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心念一转间,发电人常先生又冲过来了。 这时,我抓住了一个机会,伸两指对着他的眉心就打过去。 常先生眼见我打来,他笑了。 他没有闪,也没有避,而是摆出一副装x的样子过来应对我的手指头。 他一定以为,我会让他身上的电流给电到吧。事实上,他想错了。 剑锋指,透空打出一缕劲,并且在距离他眉心十公分远的地方,打出这缕劲。 劲出,正中眉心,我没有杀他。而是让指劲撞了一下他的脑袋。大脑受撞一身之神受到伤害,他就没有办法控制身上恐怖的发电能力。 然后当我撤指的时候。 叭! 他身体响起了一记清脆的电火花响。 我又向后退了一步。 呼的一下,一道熊熊的火焰就从他身体内部燃烧起来。 我远远地看着这一切,火焰生成的很快,燃烧的也快,眨眼功夫,他就化成了一滩细碎的焦炭。 这就是学习怪力乱神的下场。 再见了炭神,望你来世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我转过身,越过那三个没死的目瞪口呆的武者,我快速奔小楼跑去。 这边一共七个蜡壳人,外加六个身手相当强悍的小高手。可如今,三分之二的人都躺在了地面上。 小楼仿佛一辆坦克般,轰,轰,来回冲撞,辗压着每一个想要冲上来的武者。 他的双眼已通红,杀气劲出,全身上下激流劲荡。 叶凝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她焦急,但是没有办法。我对着小楼,冷静地看了几分钟后,我朝他走过去了。 他眼里好像根本没有了我。 轰! 在一道劲气的加持下,他瞬间冲到我的身前,然后抬肘,一记在顶肘就撞上来了,我抬了云手,托住他的手臂往身侧一带的同时,我听出了他身上的频率,他的那个劲儿。 听出的同时,我一身的神,便将他的劲力合化到记忆中去。 砰! 小楼拧身一肘就打在了我的胸口上。 呼…… 衣服猎猎吹起。劲力尚没有落下,砰! 又是一拳。 我看着小楼,由着他打我,他就这么打了几百拳后,他啊……小楼朝天发出了一记嘶吼,吼过,他眼中浮现了两行热泪。 小楼是重情之人,他因情在女人身上伤过,这次又因情在这个马玉虚身上伤过。两次的伤,让他很苦,很苦。 他吼着,泪着…… 我默默地注视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知到西南方向立着一个人影。 我抬头看去,那是一个戴了老花眼镜的枯瘦藏族僧人,他手里拿着一串盘了不知多少年的珠子,立在那里,喃喃自语般,念叨着什么东西。 小楼听到了那僧人的念叨,他木然转过头,然后他泪了。泪之余,他喊了一声师父! 下一秒,他迅速朝那个人跑去。 他跪在了僧人面前,僧人伸手轻轻摩挲他的头顶。 小楼郑重磕过几个头后,僧人朝我一笑,末了将手中那串盘了不知多久的珠子戴在了小楼的手腕上。 叶凝这时走过,她问我:“仁子,你说小楼能修成什么?” 我笑了一下说:“这不是我说的,这是八爷说的,他说,小楼能修成韦陀。一种很伟大,很大的成就。” 第六百八十一章 范前辈扒了霸王正道的外衣 传说中韦陀是一种菩萨的成就,他是佛身边的护法,有无上金刚之勇,能够荡涤一切的恶事。小楼不是马上就会成为那个韦陀,而是他走在成为韦陀的那个路上。 这个老僧人也不会带着他马上遁入空门。而是过来成为他的导师,清除小楼的魔障,最终让他踏上那条漫漫的修行路。 目送小楼离去,我和叶凝转身去看头陀会的那些人。 此时,彼此间的斗意已经全都消失了,我俯下身,给一个又一个人扶起,尽我所能,把他们身上受的伤大概医治了一番后。我和叶凝就离开了这里。 往山谷走的路上。叶凝忽似想起什么问题般问我:“小楼会出家当和尚不要燕雪吗?” 我朝叶凝笑了笑说:“放心吧,那种情况不会在小楼的身上发生。这位师父找到他,只是因为他现在的修行走到了一条魔障上面。师父的出现是帮他去除掉这个魔障。至于说,八爷讲的那个韦陀,那是他最后的成就,而这一份成就,他至少也得等三十,到四十世才能修出来。” 叶凝:“几千年……” 我说:“差不多吧,修行上的东西,不是一生一世,那么容易就能做出来的吧。我们看着好像一辈子很长。其实等到你我老去的那一天,临死之前回味这一生的时候,就会发生这一生短的可怕。” “唰的一下。一眨眼。人老了,时间没了,这副肉身的命运已经结束了,就等着再用下一副肉身来继续学习,修持吧。” 叶凝扭头问我:“是修来世吗?” 我摇了摇头:“等你成就了两元丹后,你就能发现,修行人的视角不是一生一世,也不是来世,而是当下这个时间就代表了前后过往的几十世。” “我不好说这个东西,比如这块石头吧,我拿起这块石头说,我看到的是它当下成为的样子。但如果用修行人的眼睛去看,就会看到一系列不同时空下的石头。它从最开始的物质尘埃,到汇聚因缘凝聚为石头,再到最后分解,再汇聚,等等的一系列都会出现在一个时空中的。像是一个圆,它的命运,就是从开始,到结束,然后再到开始。” 叶凝怔了怔:“人也是一样吗?一世又一世的。” 我一笑:“活着看呗,反正吧,咱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咱们初生为人时,选择的事情。听起来很傻,但却有必要,认真地把它做好。” 我不能跟叶凝讲的太多,做为一个人来说,我们不应该知道的太多。知道太多了,会把我们的脑子搞傻。 人应该去做,真正做到了,拥有了那个品质,一切该来的,自然就来了。 无论生与死,剧透的人生,很无趣,真的很无趣。 返回到山谷的入口,我见到范前辈正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那小子遇到可以解开他心结的人了?” 范前辈如是问我。 我回说:“是的。” 范前辈:“骆小楼这小子也算是幸运呐,关键时候总能遇到明师的指点,然后一步步修正走过的路,最终跟真正的大道接上,像我们那一辈人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走了很多的弯路,陆续一点点这才最终回到了正统上。” 讲到这儿,范前辈看了眼远山说:“小夏那姑娘估计还得些日子能从里面出来,这地方灵气不错,正好借这功夫,把身上的功夫好好沉一沉,接下来,咱们还有一个大活儿要干呢。” 我问范前辈:“具体是什么?” 范前辈说:“那一袋子碎三角铁,还在包里放着呢,它等着咱们去开启一个门户。另外,你印里头那个大鬼,不也要去那个地方吗?” “除了这些,你有没有遇见那个小霸王。”范前辈看着我说。 我知道前辈讲的这个小霸王是谁,他就是曾禹的主子,那个少师父。 我对前辈说:“遇见了,看上去挺傲的一个家伙。” 范前辈:“他傲,有他傲的资本呐。海外很多不愿意露面的高人,都把这小霸王身后的势力奉为正统呢。对了,这小霸王还有个叔辈哥哥,那小子号称是一个小魔头,那个才叫厉害呢。” “海外这波人这一辈隐而不出的高人里头,就属这两个年轻一代的最厉害了,也是最有希望扛上大旗的那么两个人。” 我看着范前辈说:“什么大旗?” 范前辈嚼了一口肉干,又喝了一口藏人兄弟递过来的酒说:“这玩意儿往深了讲,对普通人来说,是挺扯的一件事。我一开始知道的时候,也觉得挺扯的。不过后来随着研究一点点的深入……” 范前辈比划一下说:“你知道,我在海外有三四年,曾经全球飞的,我以给人做安保的名义,随不少的科考团去了很多的地方,印度的古城,谜一样的城市,一夜间消失的城市上,远古大战的遗址,还有很多匪夷所思文明的遗迹。” “我在印度见过一座山,那地方好像没有什么新闻报导过。那山上的一面悬崖都是大小不等的窟窿,内壁完全是瓷晶化的状态,这个队伍里的洋鬼子科学家说了,它的形成是一股力量,一下子钻进岩石内,然后将一部份的岩石瞬间汽化掉的同时,又在岩石内壁留下了这样的痕迹。” “反正就是诸如此类的东西,很多,很多。有的对外公开,让人参观,科考。有的根本不公开,由当地势力死死地封锁着,不是本地人,见都不要想见一面。” “不过那些洋鬼子聪明啊,他们塞给对方大把的钱,靠着收买当地人,然后找到一个机会溜进去,转尔查找一些线索。” 叶凝:“那些科学家们,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范前辈:“有财团在后面支撑的,你也知道,咱们现在这些科技,这些文明的东西,归根结底还是西方工业时代后期的一些产物,飞机也好,导弹,汽车,坦克也罢,原理还是内燃机,燃料推进技术。电脑也罢,手机也好,根本还是无线电,还是图灵计算机的思想。这些思想,也就是几十年的时间,然后现在一点都没有突破……” 叶凝:“量子呢?” 范前辈:“太难了,量子这东西,现在理论上是行,但要让它赚老百姓的钱,为期还早。大财团为何资助这些,原因就是,变个法子来赚老百姓的钱呐。” “所以呢,他们得从过去和未来两方面寻求现在的突破。因此,有专攻未来的科学实验室,也有研究上古的那些科学队伍。” “结果,研究来,研究去。他们发现,再早地球曾经打过一场匪夷所思的世界大战。并且,这场大战还不是内部争斗,是内部联合,一致对外的大战。” “再研究来研究去……” 范前辈神秘一笑说:“某些唯物主义者害怕了。” “原来神仙世界,是真的存在的。原来,我们一直当它是平行空间,其实它根本不平行,它在我们之上。” “同样,这个所谓的神仙世界。”范前辈撇了下嘴说:“反正我是没见过,有人见过,就说它存在吧,这个世界,会在咱们这个世界,选一些人做为正统传承,然后,目地是什么,我不清楚。但知道的就是,这个小霸王,小魔头,将会是接受这种正统传承的人。” “哇哦,仙人传承,想想,厉害吧。” 范前辈扭头看我。 我说:“真是吓死我了呢。” 范前辈哈哈大笑,复又思忖说:“仙人也是人,没有修成最终那个什么大罗天仙,得了真正的解脱,他们也处在耗和争的过程中。” “所以我估摸这找小霸王,小魔头做什么正统传承人的那个仙儿吧。”范前辈肯定地说完,他喝了口酒说:“那货一定是在蟠桃会上喝多了。” “不对!”范前辈侧头锁眉想了一下说:“没准那货压根儿就没资格参加蟠桃会呢。这指不定搁哪儿弄点酒,一下子喝大子,完事儿搞出这么一幕闹剧。” 叶凝噗嗤一笑。 我也摇头一笑。 范前辈:“不管怎么说,这两个年轻人,不容轻视,听说本事很大,你得有个思想准备。” 话音一转,范前辈说:“你甭看洋鬼子一天天的好像搞什么唯物,其实他们信的比我们厉害,那个迷信的思想啊,就差天天也立个什么东西烧香上供了。否则的话,怎么说,邪道大仙一出事就奔海外跑呢。那地方土壤好哇。” “也死人,就这些邪道儿的,自杀的,被杀的,喝药的,解脱的,一年到头,总得死上十几二十个。这算是少的,大规模的,捂不住的就好几起,捂住的呢,更不为人所知了。” “反正,有很多人挺捧这个小霸王和小魔头的,他们钱财不是问题。可不是问题的同时,他们得找到一些有充足说服力的东西才行。” “洋鬼子不认玄虚的货,你跟他们扯四书五经,跟他们说史前神话,跟他们说气功,修习仙术,他们不听,符的什么的,他们也不看。他们就认实物。” “而据说,据说啊,那个门后边,就有很多保存完好的实物。” 范前辈说:“你想想,有了实物,哪怕只是一件,也能让那些洋鬼子们心花怒放,即便不知道那东西是干什么的,能卖多少钱。也一样能讨得他们欢心,然后,大笔的钱,就会给打过去喽。” “小霸王也好,小魔头也罢,他们没成仙,驾云在天上飞之前,他们坐车,衣食住行,都得有一个基本的小排场不是。所以,他们一样也需要钱。现在全球经济都不是特别的景气,一会儿一个危机,一会儿一个跌停的。赚钱不易啊,可这个呢,随便找个太上老君用过的痰盂就能换钱,这生意多好。” “更何况了,人家还有一个仙道,正统的身份跟着,仙道啊,懂不懂,仙道!” 范前辈说了一句话又讲:“等同于西方那些神的代言人了。” 叶凝:“神忽悠!” 范前辈:“差不多吧,但人家这个格调高,是高格调的忽悠。行了,扯这么多,仁子我就是给你提一个醒,人活在这个世界,本性都是逐利而行的。可能一开始他不是这么想,一开始想的也是好好的。但架不住周围环境的影响,不知不觉一些事情就变了味儿了。” “这个小霸王,小魔头,很厉害的。你遇到的,要小心一些才是。好了,抓紧时间吧,接接地气儿,养养功夫。回头,还有大关等着咱们呢。” 范前辈喝了口酒,排了两腿,开始打起了座。 叶凝见了啧啧感叹说:“前辈你打的这个座真是接地气,喝酒打坐,平生第一次见到呢。”老爷子嘿嘿一乐:“那你还没见我喝酒打拳呢,我喝酒打拳,更有味道。”豆土他技。 范前辈的一番话,算是彻底把霸王正道身上的那一块遮羞布给撕扯下来了。 我就说嘛,这帮人活的那么高大上,他们的经济来源是什么,单靠华商的资助好像不太可能。这年头,生意是那么好做,钱是那么好赚的吗? 原来门道在这里边。 神忽悠,真正的神忽悠。 好,且让我会一会你这个神忽悠,看看最后,能不能把你身上那层光鲜亮丽的皮给当众扒下来。至于说什么神仙…… 一如前辈所讲,我只当那神仙喝多了。 接下来的七天内,我就在这山上,四下随便找地方体悟那些种种不同的频率波动。 石头,万物,天地之间掠过的风,云,雨,还有雪。 我时而静坐,时而站起来,站站桩,行行拳。 就这么,一晃七天过去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山中某个角落传来了一阵极大的力量波动。 那是一种塌陷。 四周所有的力量,都在朝着一个点塌陷。 它们聚在一个比针小还要小亿万倍的点上,然后轰的一下,空间破了。唰!某道能量通过了破开的空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三个小时后,小夏一脸微笑地扶着一块块的石头沿着陡峭山路出现在我们面前了。 李前辈成了。 小夏做了一样法器,而在制作法器的过程中,李前辈战胜了心魔,跟着他借助那么一件法器,一个瞬间,就成了。 我和叶凝,还有范前辈快步朝小夏走去,小夏看到我,她笑了笑说:“成了。” 我说:“真好。” 叶凝恍然之余:“真的吗?” 小夏:“真的,不会有假,百分百确认,真的。” 范前辈感慨:“唉,美中不足啊,美中不足,这个活人成仙儿,我怎么没在身边呢。” 小夏:“不行的,像李前辈修的法门,要是有活人在身边,可能会把活人的精气神一并给吞了,然后……砰,什么都没有了。” 范前辈打了个哆嗦。 小夏:“不管怎么样谢谢大家了。” 叶凝说:“哪能这么讲,要说谢,也得是那位仙去的前辈谢吧。” 小夏:“放心啦,他知道怎么谢的,放心就是啦。” 大事已成,我们同这里的藏人朋友告别后,就踏上了返程的路。 小夏说这里离拉萨不远,我们大概走几天路,就能到那里了。先到拉萨,那里有小夏的亲人,我们直接给她送到亲人那儿就行了。 回途路上,叶凝问我:“仁子,你说咱们是不是助仙团队了。” 我一怔问她:“你这是一个什么说法儿。” 叶凝说:“谁要是想成仙,就找咱们,然后在咱们的安排下,保证,他能顺便飞升!” 范前辈来了一句:“要是飞不了呢。” 叶凝:“那不行啊,那接到这生意,飞不起来,那,那也不能干呆着不是,天仙成了不了,我,我让他成鬼仙,对了,仁子,你不有那大印嘛,这妥了。咱们就干这个,保证,衣食无忧。” 我说:“凝子啊,省省吧,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地过日子吧。对了,马道长,你这几天怎么不说话呢?” 我扭头看向了马玉荣。 后者一脸的惆怅。 是啊,这马玉荣最近这些日子,一直都闷闷不乐的,也不怎么合群,不爱跟我们一起说话。听到我问他,马玉荣猛地回过神儿来,拧头跟我说:“小兄弟,你说你人这么好,你怎么就遇见我了呢,实话跟你说,我是出了名的倒霉鬼,只要有人搁我身上学东西,死的,死的可快了。小兄弟,我不想见你死啊。” 我拍着马玉荣肩膀说:“人生自古谁无死,放心吧,马道长,我死也不会怪你。你只要做好你的收尸人就行了。” 范前辈这时说:“顺便给我也收一个。” 叶凝:“还有我。” 马玉荣怔了怔,摇头说:“怪,真是怪人,道家人修的都是长生,似你等这般,修速死。唉,平生罕见,罕见呐。” 生也好,死也罢,那些对我们来说,真的是身外事了。 当务之急,是怎么想办法避开小霸王那些人,然后我们一行人迅速抵达范前辈当年去过的那个地方。 第六百八十二章 茶楼内的陀螺杀局 范前辈说他也不知道那个地方具体的方位,他只知道大概,这个大概就是雅鲁藏布江。 五十年代的时候,雅鲁藏布江流域发生了一起举世罕见的大地震。 那次大地震把整个雅鲁藏布江流域的地形做了一次很大的改变。 同样,正是因为那一次地震。让那个隐藏的神秘地底世界第一次出现在了修行人的‘眼’中。 修行人不是用长在脑袋上的眼睛去看这一切,而是用心去看的,他们看到了,有些人就生了贪念,就想把这东西窃为已有了。 我们一行人跋涉了数天,最终来到拉萨,在城中找了半天后,给小夏安排到了她亲戚家。跟着大家又找了一家旅店,开过几个房间住进去后。洗了一个热水澡,冲去一身的疲惫和尘埃。 晚上,就近在周围找了一家川味火锅店。众人饱餐一顿。 第二天清早时候,我刚起床,正要问范前辈今天的行程安排,不想一门房间门口就见到有两个岁数不大的年轻人,正用一脸找人的样子四下打量。 末了当这两个年轻人看到我的时候,这两人的精气神唰的一下就落我身上了。 这是上门找我的。 彼时叶凝在我身后出来问:“他们是什么人?” 我说:“没事,找我的。另外……” 我思忖一下说:“今天我要是不回来,就说明跟这些人走了。你直接同范前辈一起走就行。” 叶凝稍微不解,但很快,她明白过来,这就点头表示同意。 江湖中事就是这样。容不得人做什么详细的计划和打算。事情分分秒秒都会找上来。团队,分分钟都有可能散开,然后各自去接,属于自身的不同因缘。 这些,都不是人力能抗拒,一切顺其自然就行了。 这两个人年轻,明显是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我跟叶凝说完后,朝两个年轻人一笑说:“一会儿,我跟你们走,但是我得带上一个人。” 后者问:“上边的人说了,只带你一个人过去。” 我微笑:“我还得带一个收尸的。” 两人对视一眼,末了一起笑笑说:“行啊,既然是收尸的。那一定是要带上的。” 来人没有真正的杀念,只是一场吓唬,但吓唬玩的也是一种心理战术。 他不敢杀的原因是,我必需得有那种鱼死网破的精神和念想。我要是让他吓唬住了,他可能就真动了杀心,然后动手把我给杀了。 真要到了那一步,因缘又摊大了,可能会有很多无辜人被卷入进去白白受了伤害。 身上有大本事的人都是这样,轻易不言武,一言武,真到了动手地步,那就是两个存一个,或是大家一起互死。 所以这个过程中底气和魄力非常重要。 不能被吓住,惊住,要拿捏好分寸,等等一系列的东西。 总之,一两句说不清,一切走着瞧。 在征得这两个年轻人同意后,我转身去另一个房间叫来了马玉荣马道长,道长问我干什么去,我告诉他,还能有别的事情吗?当然是做他的老本行喽。 马道长感慨之余,收拾一下东西就跟我出了房间,到门口正好看到范前辈,我对前辈说:“若是回不来,后面的路,前辈你带叶凝走吧。” 范前辈看着我笑了笑说:“放心吧,凝子的安全绝对没问题。” 我和老爷子打过招呼,带上马玉荣,这就跟着两个年轻人一起出去,到外面正好看到了一辆东洋大越野正停在门口等着我们呢。 下楼上车,坐上了车子,一路绕行之后,我们来到了拉萨城里的一间茶馆。 茶馆的面积不是很大。它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儿,院子里有不少的文青,坐在一张张的桌子上,摆弄着笔记本电脑,还有平板电脑,品着小茶水,正独自优雅着。 我们穿过了院子,直接来到三楼,到楼上径直来到一处包房外面后,跟行的两个人转身对我说:“只能你一个人进去。” 我朝身后的马玉荣点下头,示意他在外面等我,转身等那年轻人把门打开后,我就抬脚走了进去。 屋子里有人焚着香,气味闻起来很不错。 “你就是关仁吧。” 一个低沉的嗓音在房间的一角响起。豆役助才。 我转头,正好看到有一个中年人正在怀里抱着一只通体漆黑的喵星人,一脸玩味的地看着我。 这中年人之前我没有见过。 他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年龄,身体很强健。 他的头微微地仰起,视线向下,目光若即若离地盯着我。 我看了他一眼后:“没错,我就是关仁,请问怎么称呼?” 中年人抚了一个猫背,那喵星人,喵呜的叫了一声后,他笑了一下说:“名字只是一个符号,我的本名,已经很久不用了。他们都叫我刀叔,不是刀锋的那个刀,这个字念一声,发一个雕音。” 我说:“明白了,刀叔你好?” 后者伸手示意我坐下来。我拿过一把椅子,很是自然地坐在了他对面。 刀叔又打量了我几眼后说:“难得,原本以为国内教不出这样的人来了。没想到,几年没回国,还真的出了一位这么强的人才。” “我就开门见山吧,我的身份呢,搁旧社会讲,就是一个管家。用你们体制内的岗位讲,就是办公室主任。总之,什么事情都做,杂七杂八的,吃喝拉撒,大事小情,都得过我的手。” “之前呢,老二跟你见过一面,他听曾禹说,你一直跟我们过不去,坏了我们不少的事儿。他那人年轻,说话很是随意。于是就让曾禹,把你给除了。” “曾禹的功夫我知道,很强,很厉害的一个人。他跟我说,你没用几下,你就把他的生死给掌控了。” “这里面有一个关键,关键就在你没有杀他,同样也没有伤了他,你是把他的生死给掌控了。这个很有意思,我觉得一般人好像做不到这一点。所以,今天叫你来的第一件事,我就是想知道曾禹有没有撒谎。” 刀叔抬了头,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我笑了下说:“如果他撒谎了呢?如果没有呢?” 刀叔又抚了下猫背说:“他要是真的撒谎了,这世上就再没有曾禹这个人了。他要是没有撒谎,他会去一个地方,然后直到我们认为,他反思,修行,提升的可以重新回到这个世界,我们再让他回来。” 我看着刀叔:“你想怎么试?” 刀叔摊下手说:“你放心,我不会安排人跟你动手。我是天生靠脑袋吃饭的人,我不喜欢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我呢,只是玩一个游戏,一个很简单的游戏。” 刀叔放下手里抱的猫,他取出了两个金属的陀螺。 拿到这两个小东西后,他抬头朝我笑了一下说:“这个东西,很有趣的,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摆弄它们,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然后像这样,猛的一拧,它们就转起来了。一圈又一圈的。” “我会盯着这个东西看,看久了后,有一种说不出的,神情恍惚的感觉,很有意思……” 刀叔摆弄着两个陀螺,他好像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稍许他抬起头来说:“我的游戏很简单,就是小孩子的玩法儿。” “噢,你不要笑,真的不要笑。人的童心最宝贵,孩子时候的每一分记忆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最珍贵的存在。” “所以呢,你需要从这两个陀螺中,选一个出来,然后,我们看一下,谁的陀螺转的时间最长,就在这张桌子上,你觉得怎么样?” “说一下规则,转的时间足够长,最长的那个陀螺就是赢家,反之谁的陀螺倒下了,那人就是输家。” 说完了游戏的规则,刀叔伸出,拍了两掌后,他身后的一道房门吱嘎一声开启。下一秒,我见到了曾禹。 他的样子很凌乱,面色苍白。 在他的身后,一个穿了黑风衣的女孩儿手中拿了一把锋芒劲透的长刀,刀锋压在曾禹的脖子上。然后两人一步步的走到了房间的中央。 刀叔抬起身,他伸手介绍说:“这位是小梅,她很有趣的,她手上的那把刀,叫作无血。我猜你听到这名字,一定会想起某本武侠小说中的兵器吧。事实上,它比小说中描述的兵器要可怕。” “它是用一种特殊材料制成的,它斩出的是刀的灵魂,它不会让人流血,但只要一刀,一刀下去,皮肤下面的气机,等等一切,都会消失,然后那个中了刀的人,会感知到自已的血肉一点点的枯萎,直至最后,大脑死亡。” 刀叔摊了一下手后他说:“小梅的任务是这样的,你的陀螺倒了,她的刀劲就会透到曾禹的脖子里。” “反之,如果我的倒了。” 刀叔笑了一下说:“我想某个人会感激你让他活下来。” “怎么样,这个游戏,可以开始了吗?” 刀叔摊了一下手。 我扫了一下拢在刀叔手边的两个陀螺,我对他笑了笑说:“可以开始了。” 刀叔咧嘴一笑:“就知道你是一个很好说话的年轻人。” 他递来了一个陀螺。 “那么,既然我年长,就由我先开始吧。” 刀叔伸过手,捻动陀螺,唰的一下,陀螺转动起来。 转起来后,他伸手向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和,那么的自然,丝毫看不出任何的问题,但是我知道,只要我手中的陀螺一响,马上就会有问题出现。 问题在哪儿呢?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我的通过皮肤感知到陀螺表面好像分布了很多细微的小孔。 明白了。?唰! 我拧动的同时,把耳朵那部份的神经就给屏蔽掉了。 也是这一瞬间,吱…… 我手中的陀螺响起了来,非常,非常可怕的噪音,它比之大雨衣之前用过的那种可以把人灵魂从身体里边给惊出来的声音还要难听一千倍,一万倍。因为,它是用一种,类似次声的方式,直接影响人的身体。 非常漂亮的杀局。 我挑不出一丝的毛病,如果不是我多了一分心,可能这一秒我就得中招了。 但好在我多了那一分心,是以陀螺一响的瞬间,砰! 桌子爆了。 我唰! 向后一旋,一矮身的功夫,砰!一脚正好踹中了那个叫小梅的,杀刀女孩儿的小腹。 我用上了最快的速度,有多快,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比打曾禹的速度要快。 一脚踹开小梅的同时,我反手扣住曾禹的肩膀,对方一怔,似乎有一丝的犹豫,可我没给他机会,砰嗡! 一拳打碎窗子的同时,我带着曾禹就从楼上跳了下来。 一落到院子里,院里的文青一片尖叫。 这时我听楼上的刀叔喊了一句说:“不用追,让他跑。” 我没理会,提拎起曾禹,掠过慌乱的人群,瞬间就遁出了这间院子。 刀叔是个高人呐,他身上有一种气场,很是能舒缓对方身上的神经。他是想让我放松下来,然后按他的意愿,亲手把那个陀螺转动。只要陀螺一动,声音一响,倘若我没有提防的话,肯定会在瞬间有一个半秒,或0.3秒的反应空白区。 就是半秒,对身后的小梅来说,已经足够了。 声音一声,小梅的刀,就会从曾禹的脖子移开,然后唰的一下,砍中我的脖了。 同样,为了这一杀局成够真正成立。曾禹是不知道真相的,他以为,我真的是在帮他验证之前的说辞。 杀局就是如此,一个小瞬间,不起眼的小瞬间。 可能我的命就没了。 我拉着曾禹,从这个小院一直跑,在穿过了三条街后,我停了一群野狗旁边。 我看着曾禹,我对他说:“如果今天,他们一刀砍在了我的脖子上,你觉得,他们会不会就此放过你?” 曾禹:“不会!我的地位决定了,如果我出手失败,下场只有一个死。” 第六百八十三章 饶过他,不如让他有尊严的死去 我朝曾禹笑了笑,复又问他:“今天我把你救下来了……” 曾禹看着我微微一笑:“你救下了我,这没有用。你转身离开,我就会回到之前呆过的地方。然后接受我该接受的命运?” 我说:“为什么?为什么回去之后明明知道会死,你还是要回去。” 曾禹负手而立。站在马路牙子上说:“中国人身上的有一种东西叫风骨。你可能觉得这是食古不化,这是迂腐的行为。但我要对你说的是,这是我骨子里的东西。我有,你没有。我终生只会效忠一人。所以关仁……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救下我,给我一个自由身后,让我主动加入你的阵营。” “我不会那么做的,说实话,刀叔今天的行动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但刀叔这人的地位很高,他做事很少有失手的时候。他在你身上失了手,他一定会从你的身上找回来。所以,关仁接下来这句话,算是你我相交一场,我欠你一条命的一个小补偿吧。” “不要轻信刀叔说的任何话,他说的一句话中,有一半以上的字眼全都是假的。好了,我告诉你的就是这些。” “你放心。欠你的命,这副身体还不了,我也会用别的方法偿还。” 曾禹朝我一笑,转身移步。直接就奔来时的方向走去了。 我面对曾禹离去的背影心里泛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他表现的是风骨吗? 终生只效忠一人,只效忠一件事,这是风骨吗? 或许这是吧,或许这就是催动十万军民崖山投海的强在力量。 或许,这也是华夏人身上的一种力量。 既便那个领队的人,走的是一种错误的路,是一个错误的方向,他们还是会一直坚持下去,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思索着这一切,我感觉曾禹又给我上了一堂课。是的,我运气不错,遇到的都是一些明师,他们有智慧。有头脑,能够给我指出一条正确道路的明师。 所以。我会一直坚持着走到最后。可若我遇到了一个糊涂师呢? 他带我走的是一条不正确的路,难道我还一直跟下去吗? 对,错?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 假如这个糊涂师最终真的成功了,他站在了一个时代的巅峰上。那么,他做的还是错的吗?人世间的事,大概都是如此吧。 在这大大的红尘当中,人事,没有对与错,只有输与赢。 输的那个永远是错的,因为赢的可以把历史改写,将一切的罪责加在输的一方身上。这听上去非常的残酷,冷血。且无情。 但只要认真想一想,在漫长的封建王朝中,诸如此类的事情难道还少吗? 红尘之中,一切的争斗,都围绕着权力和财富展开。 这就是红尘。 那么修行界,他们追求的是什么呢? 我想是玄德之能! 可这世人有几人通晓玄德之能,并将其做好呢? 我伫立街头,思忖这一切,心渐渐冷静下来。最后我告诉自已,我要执行的不是一场被仇恨和愤怒驱使的复仇计划。 这是一场权力的游戏。 最终的赢家,才有资格去行所谓的善,布所谓的道。 权力的游戏中,我该敬重我的每一位对手。 是的,只有敬重了,才有玩这场游戏的资格。 想通了一切后,我释然一笑,正要转身离开这时的时候,我发现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破旧藏袍的僧人。 他身上的衣服很脏,不像寺庙中穿着光鲜僧袍的修行者。 他的头发很长,很长,胡须浓密。手上的指甲好像有十几年没有剪过一般,已经长的扭曲变形了。 这样的人,其实很难把他归到僧人一类。因为,他外表没有一丝僧人的气质。 我是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那种修行的力量,才确定他是位僧人的。 我打量着他,朝他微微一笑说:“朋友,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脏僧人双手合十,喃喃说:“我的主人看到了出现在圣城里的一股力量,我听从吩咐,来到这里见到你,我请求你,带领我的主人,前往一个被世人遗忘的地方,履行一件古老的使命。” 我听着僧人的话,沉声声问他:“你是什么人,是僧人吗?” 脏僧人:“我不是僧人,我信奉的不是佛教。我的教派一直被世人所诟病,认为那里面充斥的全是邪恶的仪式,可怕的诅咒,以及一尊尊供奉的魔神。事实绝非那样。” 对方上前一步说:“在漫长历史中,我所提及的那些,确实占据了很大一部份的主流,它确实是一个主流,是很多人,包括加入这个教派修行的人所认同的主流。可事实呢……” 来人轻轻向我施了一下礼说:“我们跟很多的信仰一样,我们信奉的是一个,伟大的,称之为’本’的力量。” 我听到这儿,已经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了。 他信的是苯教。 并且还是最原始的苯教。 对这一部份东西,我所经历的那个’’赛勾陈’’的记忆里有很多详细的描述。 赛勾陈十二年前,为了替南洋的一个富商制作出干掉老婆的降头法术,他特意到藏地寻求高人,想要学习到顶尖的术法。 可他没有得偿所愿,不过他却接触和见识到了最原始的苯教。 说来很有意思,我无意曲解这一原始的教派,但苯教中的修行方法,也分了天苯,地苯,大苯,这三个基本的内容。然后在这三个基本的内容之上,又划分了三十三种不同的修行方法。 教派的核心思想是’本’这种看不见,摸不到,却又真实存在,创造了万物的东西。 本的概念就是本源,是指一切本源的意思。 然后,苯教修的就是这个。 当然了,在漫长的历史中,这一原始的教派衍化了无数的分支。同样,这里面伴随的也是一些残酷的斗争。 现在,我看着这个脏人,对他不是僧人,这一点一定要与藏传的佛教分开。 我对他说:“你是要我做你主人的护法吗?” 脏人说:“是的,就是这样,我们需要你。” 我想了想说:“好的,可以,请带路吧。” 后者显的很惊讶,他好像惊讶于,我怎么能这么快答应。 他微微吃了一下惊后,不无恭敬地弯腰施礼说:“您真是一位勇猛且不失智慧的武士,您会收到祝福的,那些看不见,但却真正存在的祝福。” 我朝对方点下头说:“请带路吧。” 后者朝我温和一笑,转身带着我就奔街头的一个方向走去了。 无需太多的说明,我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这是我要接的一场因缘。只是我对这人身后的那个主人还抱着一丝好奇。 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或高大,或魁梧,或是一个年迈的长者? 揣着这些疑问,我们一路走出了拉萨城,又在城外走了足有五公里。最终我们来到一座小寺庙里。 寺庙不大,我跟在领路人的身后穿过大门,绕进一条通往后院的小路。最终来到一扇敞开的房门前。我抬头,我看到了这个领路人的主人。 她是一个女孩儿。 身体年龄,大概是十六七岁。 但灵魂的年龄已经有了数百年! 领路人见到这个女孩儿,他显示了无比的恭敬,他跪在地上,朝对方郑重地叩拜之后,他一步步就这么退了下去。 我站在门口,打量着对方。 稍许,我说了一句:“能听懂汉语吗?” 小女孩儿用生硬的普通话回答:“很久前,我说汉话还很吃力,但现在没有问题了。”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儿笑了下:“卓玛。” 我微笑:“你好,卓玛,我不是你的信徒,所以,你不会介意,我没有在你面前施跪拜礼吧。” 卓玛笑了下:“不会,你是勇猛无上的勇士,你能到这里来帮助我,我尚还不来及对你表达感激呢。” 我说“客气了。” 卓玛微笑。 接下来,卓玛让人给我端来了浓香的酥油茶。我喝了一口茶后,卓玛淡淡地跟我说:“我从墨脱来,路上我的两个随从,受到了一伙人的攻击,他们受了很重的伤。我使用了一些咒语和术法,挡住了那些人的攻击,然后我找到了一个宝贵的机会,从墨脱逃到了这里。” “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情,是我使命,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几百年。但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去到那里,我需要一个强大的武者来保护我。” “就在几个小时前,这城中出现了一股力量。我知道,我等的那个人来了。” 卓玛平静地说完这一切,她一动不动地望着我,仿佛在期待我来表个态。 我喝了一口酥油茶说:“我会尽全力保护住你的安全,但有一个前提是,我的朋友必需安全。”讨长边号。 卓玛看着我:“只要神山伫立在这片高原上,你的朋友,就绝对会安全。” 我干掉了酥油茶:“成交。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卓玛:“明天早上,而今天晚上,你需要在这里同一个你久久不曾见面的朋友相见。他的心让一缕魔识蒙蔽了,他需要你的帮助。” 我说:“好,那就等一晚再走。” 我护送这个卓玛上路,她去的地方是哪儿,这根本不用问,我知道那个地点肯定也是范前辈要去的地方。 所以,我在这个卓玛身边,比直接守着范前辈和叶凝要好的多的多。 毕竟卓玛说了。 只要神山一直伫立,范前辈和叶凝就一定安全。 我相信她,相信这个外表十几岁,内心几百岁的强大女巫。 晚餐我是在寺庙里用的,很简单,但却无一不是高热量的食物。我吃的很饱,吃过饭后,我独自一人坐在后院儿,享用着这里的修行人给我沏的一份茶。 我品着茶,内心无比的空灵,等着卓玛说的那个人现身。 他是谁? 他是怎么让魔识缠上身的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到晚上将近十点多的时候,院外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音。脚步音很轻,很低微。显然,此人的功夫已经到了一定的火候,说不好…… 不对! 他体内成丹了,可这个丹成的好像不太对劲。 一念之际,唰! 一道影子,轻轻落到了院子里。 视线所及,我看到了一个穿了小风衣,身材很是魁梧的中年人人正站在墙角处一脸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我只用眼角的余光,我就看清楚了对方的长相。 女巫没有说错,他确实是我的熟人,他叫刘三,是之前在秦岭突然醒悟而后又入藏地修行的一个朋友。 曾经一段时间,我听说他好像是跟疯喇嘛修行去了。 但后来,疯喇嘛,六姑娘,齐前辈三人闭关躲天灾,估计就是那段时间,无人看管这个刘三,结果刘三就认识了一个什么妖人。而后,那妖人在他身上种下了一道大大的阳灵。 那个阳灵的本事比我大印里的上古阳灵要强的多的多。 因为,阳灵已经修成了丹境。 成就了丹境之后,他又与刘三的肉身结合。是以刘三现在的本事,就是结成人元丹的境界。这世上真的不能让某一些人修成很强的本事。比如刘三,刘三没本事,或是他认为自已技不如人的时候,他是一个好人,真正的好人,能够反省自已身上的不足,然后去做一些好事。可一旦让他掌握了力量。 他就目空一切了…… “是你?” 刘三站在那儿,冷冷看了我一眼问。 我微笑:“你好,刘前辈。” 刘三冷笑一声说:“你不会是那个老巫婆叫来保她性命的人吧。” 我说:“你说呢?” 刘三:“你最好不是,你若是的话,你可能会死。” 我一扬手,示意他过来喝杯茶。 刘三大步流星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后,我给他倒了一杯茶说:“你在哪里学的这一身本事?” 刘三喝了口茶:“我只能说藏地这个世界太神奇了,太有意思了。这里面真的有高人,尤其是墨脱,喜玛拉雅,还有尼x尔。实话告诉你,我这一身的本事,是在尼x尔学来的。” 我给他续了杯问:“怎么不跟以前的师父一起修呢?” 刘三:“没用!太慢,太慢了。真的没有用,全是一些在我看来是废话的东西。说什么学功夫先学做人,让我先从做一个普通人开始。” “我是普通人吗?我不是,我已经是化劲的武者了,我不是普通人。我也不想当普通人,所以,我另择明师了。” “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 刘三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后,他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秦岭你放了我一马,给了我一条命。关仁,今天我不为难你,我会转身走掉,我会给你这一个机会。下次,别让我再遇见你。遇见你,我会杀了你。” 多么熟悉的话呀,我想刘三等着有一天对我说这样的话,已经不是一天了。 是的,他苦心修行也好,怎样也罢,他等的就是有一天,他能当我的面,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 此外我注意到,刘三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是那么的兴奋,内心深处是那么的开心。他很爽,真的,很爽,很爽。 我看着刘三说:“一直以来,你就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刘三嘴角掠过丝笑意说:“没错!这种感觉很妙,用强大的力量征服了一个人后,然后对他说,噢,小样,我放过你这一次。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不要再给我第二次机会。给了的话,我会杀掉你。就是这样。” 我平静地看着刘三:“谢谢你,谢谢你不杀我,给了我一个机会。” 刘三一怔,旋即他笑了下说:“关仁,你知道就好。多余的话我不说,我今晚走了,明天你如果保那个老巫婆上路的话,你记着,在路上,我不会客气的。” 我说:“谢谢你,刘前辈。” 刘三起身:“不用谢,我只不过是还你一份情罢了。再见。” 说完,他转身,走到墙角,两腿一震,唰的一下,跃过院墙,这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三分钟后,我身后的门吱嘎一声响了。 女巫淡淡的问我:“你为什么,没有用强大的力量让他屈服,要知道,你的力量可以让你在瞬间,一秒,甚至不到一秒的时间内,把这个人完全的控制住。你为什么不那样做?” 我喝了口茶说:“那对他来说是一种伤害,那么做没有任何好处,只会加剧他心中的魔障。他需要那种快感,那种高高在上,给别人一次机会的快感。” “而他之所以生出这一念,完全是因为当初我曾经在他面前这么做过。饶过一个人,是好事。但有时候,也是坏事。因为,与对某些人而言,其饶过他,不如让他有尊严的死去。” 女巫:“你真的是一个智者,一个真正的智者。” 我笑了下:“多谢夸奖,快睡吧,明早,我们要赶路呢。” 第六百八十四章 给刘三治病和清理寺院 第二天清晨四时我就起床,寺庙的修行人打来了热水,端到床头,我清洗一番收拾干净后,就和女巫一起用过了早饭。 吃过了饭。这里人又给我们装了很多可以长时间保存的食物,然后女巫背上了一个厚重的袋子,这就跟我一起推开寺庙的小门上路了。 沿土路一直朝西南方向走了还不到两公里,我就看到前边有一个白胖的老头儿在手里端着一个罗盘样的东西,一边盯着,一边朝前走。 “找什么呢?” 我扬声喊了一嗓子。 白胖老头儿一抬脸,待他看到我时,他笑了。 我也笑了。 “找你的活尸对吧。” 马玉荣呸了一声说:“不吉利,这话太不吉利了。” 我走过去问他:“那些人怎么把你放了的。” 马玉荣收起手上的水晶罗盘凑上来说:“他们问我是干嘛的,我说了,我是给你收尸的人,然后那个叫刀叔的家伙就说,嗯,这样也好,省得你死在外面没有人给你收尸,最后他们就把我放出来了。” “我出来后。以为你会去旅馆。可结果,刚找到旅馆就看到你的小道侣正准备和姓范的一起离开这里。他们问我,你去了哪里,你就如实说。你打破窗子跑掉了。” “然后,我就跟他们一起走,走了一天一晚上,今天早上,你的小道侣找了一辆车,他们打算开车离开这里。上车的时候,我想起了你,感觉还是得跟你一起走。” “所以,我就用了这个罗盘……” 我朝马玉荣一笑,转身介绍女巫说:“这位是卓玛,这位是马玉荣,马道长。” “你好。”卓玛平静地打招呼。 马玉荣:“你好。” 我见两人认识了,又说:“马道长是我的收尸人,我如果死了的话。他负责把我的尸体运送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安葬。” 卓玛听罢,眼睛一亮。她扬起古铜色的脸庞笑着对马玉荣说:“算我一个人吧,如果我死了,你把我的尸体也收好,然后带去一个地方埋起来。” 马玉荣看了看我俩,他长叹了口气说:“天天不要这样子好不好,老是说死呀,活呀什么的。好吧!我答应你们,你们死了,我来给你们收尸。” 我笑了下说:“这就好,那么,我们继续走吧。” 如是行进了整整的一天,傍晚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处罕有人迹的荒野。 我去附近找了找。寻了一些干草和干枯的树枝,然后搭了一个小小的灶台,将随身背的炒熟的青稞放到一个小锅里,就这么给大家煮了一顿晚饭后。马玉荣倚在一块石头上,仰望着星空说:“天上的宝贝真多呀。” 我说:“你都想把这些宝贝收到你的怀里吗?” 马玉荣摇了摇头说:“识宝,收宝,不是为了把这些东西据为已有。说实话,我身上除了师父传下来的几样东西,实际上,真没什么宝贝。我寻那些宝,为的是采上面依附的气,然后再用这个气,给人治病。” 我说:“能治好吗?” 马玉荣:“实病不行,真要是身体里面发炎,又或是长了什么东西,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给除掉。虚病没问题,像是一些气机上的病,失眠,情绪烦燥,这样一类的,我治起来很拿手的。” “可是……” 马玉荣又摇了摇头说:“现代人往往不重视这个,不以气机之病为病,只肯相信检查。很多病,一检查,检查出来,其实已经晚了。” “他来了!”卓玛这时小声说了一句。 我朝卓玛点下头,起身对马玉荣说:“不要离开这里,我去会一会这个人。” 马玉荣:“他怎么了?” 我说:“病了。” 我离开温暖的火堆,朝前走了三十余米,绕过一个玛尼堆后。清冷的晚风中,刘三揣着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关仁,你让我很失望。” 刘三声音冰冷。 我说:“刘前辈你为什么要过来对付这个女巫,她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刘三:“当然没有,在此之前,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我说:“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刘三:“因为,赐我一身力量的人,他不希望这个女巫继续活在世上了。” 说话间,刘三伸手摇出了一个黑色的椎子状物体。 我打量了一眼,那上面散发着一股极其邪恶的气息。 这气息告诉我,刘三手里拿的这个东西是一个通道,一个桥,通过这个通道,还有桥,它可以把对方身上的一些诸如记忆之类的存在转化到刘三身上的那个大灵体内。 如是便可实现一个完美的生魂吞噬过程。 “关仁,你现在有一个机会。”刘三一本正经地跟我说。 我问他:“前辈,那是什么样的机会?” 刘三:“加入我们,你拿着这个东西,插到那个女人的头顶,也就是百会穴的位置。你控制住她,不要让她大喊大叫,到时候,我不仅不会杀你,你还有莫大的好处。” 刘三很认真,很认真地说着。 我看着刘三:“前辈,你病了。” 刘三怔了一下:“你说什么?” 唰! 下一秒我已经动了。 刘三反应还算快,他轰的一下,全身微微一震的同时,他伸手要打我。 可他实在是太慢了。 曾禹证出了人元,地元丹。且还是自已用大功夫证了来的。 他在我手中,尚过了一秒。 何况你一个刘三? 我只一下,一拳就印在了他的丹田上。 拳劲透入他的体内,感知他体内力量波动的频率,我心念一动。 碎了! 刘三那个的丹田瞬间消失。取代的是,做为一个普通人,他该有的东西。 与此同时,一道阴冷歹毒的力量从刘三的体内透出。转瞬,这股力量好像要施展一些诸如法术之类的东西来害我。 我正要动一下雷炁。 刚好这个瞬间,我察觉到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她就是卓玛。 接下来我没理会这个看上去很是霸道的大灵,我直接伸手又在刘三的膻中那里按了一指,末了,转到他身后,用钉锤,打了他的命门。 如是几下过后,刘三的身体不会有什么伤害。 但是,他的功夫没了,不仅功夫没了,往后,他也不要想去学,去捡这一身的功夫了。 我碎掉了他的格局,他身体练功夫的那个格局。 这个打坏了后,他一辈子都跟术法,武道诸如此类的这些东西绝缘了。 我动作很快,只几下子,搞定了之后,我拍了拍刘三肩膀,淡淡说着:“前辈,你病了。我刚刚帮你治好了身上的病。病好了,休养一段时间,慢慢就能恢复健康了。” 功夫,修行来的东西。 这些对普通人来讲是修行之路上的附属品。 它们不是修行最终的体现,只是一个附属品而已。 可它们对刘三来说,是病。不修,不练则罢,一修,一练,他就犯病了。 刘三这样的人,最适合他的修行方式,就是老老实实做一个普通人。只要是正当行业,无论哪一行,他坚持做下去,都很不错的。 错,就在于,他修了高术。 我没有用废除他功夫之类的话去刺激刘三,因为那样的话对他接下来要走的路起不到一丝的帮助作用。 我告诉他,我是在给他治病。 刘三一时半会儿,他是醒不过来神的。 一身的力量在瞬间消失,人起码得呆上几分钟,才能搞清楚发生的是什么。 我没有继续陪他。 说完了这些话,我伸手拿起了刘三手中的那个椎子式的黑呼呼的东西,然后我走到了卓玛面前。 弥漫在空气中的阴冷气息已经消失了,卓玛手中拿着一个骨串,她伸手轻轻抚摸上面的一个摩挲的发亮的骨节抬头对我说:“它在这里面。” 我点了下头,又把从刘三手里夺来的东西亮给卓玛看。 卓玛:“这东西不应该存在这里。我们要把它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说:“顺路吗?” 卓玛:“顺路。” 当我熄灭了火堆跟卓玛一起重新上路的时候,刘三醒过来了,他扑通跪在了地上,泪流满面地仰头看着星空。 人就是这么奇怪。 红尘社会中,很多人在穷的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都是种种极其优秀的品质。可一旦他有了钱,整个人瞬间就全变了。讨私杂弟。 高术江湖里,诸如刘三这样的人,他没有功夫的时候,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不说很好的吧,但他心里不会有任何伤害他人的心思。可一旦他修成了什么,成就了什么,感觉自已强了,他立马就从一个人,变成了一个魔。 对这样的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毁去他一身的神通,功夫,然后让他做一个普通人。 一世又一世的,用最稳妥的方式,修成传说中的正果。 “再见,刘前辈。”我微笑着注视刘三说。 刘三声音嘶哑:“你是一个好大夫,再见……” 我微笑,然后扭头,背起行囊,跟在卓玛身后,又叫上正拿着一块石头研究的马玉荣,直奔星空下的高原走去。 “兄弟你看,这上面居然有几块榴石。”马玉荣指着石头上闪闪发亮的晶体跟我说。 我接过端详了一眼说:“这几块,米粒大小的东西,这个不算是宝贝吧。” 马玉荣得意:“这种钙铬榴石很不好找的,你看,这瞅着绿莹莹的,用现代科学讲,是它里面掺进去了一定的铬元素,这个是不大,但要是有大的,它做成宝石,亮晶晶的很漂亮呢。” 卓玛让马玉荣的话吸引,她凑上来看了一眼说:“这样的石头,嗯,有很多的。” 马玉荣兴奋:“哪里?哪里有?” 卓玛神秘一笑说:“我们最后要去的那个地方。” 马玉荣兴奋了,他小心把这一块的石头放到背包里说:“石头倒是没什么,但那里存在那么多的铬元素,这个有意思啊。” “你知道铬在古代很有用的。” 我扭头看马玉荣:“什么用?” 马玉荣:“做兵器呀,青铜的时期的铜剑什么的,上等品,都要用铬盐工艺加工的。那个工艺,据说最近几十年才让西方人掌握,但在上古时期,这种工艺非常见到。” “除了兵器,还有一些铠甲。但一样,现存的资料,几乎找不到它们的影子了。我知道的,有一件鬼王铠。” 马玉荣得意洋洋地说。 我好奇:“鬼王铠是个什么东西。” 马玉荣:“这个还得用符字上面来说,符,咱们道家最早的符,它不是写在纸上的,它是书写在铜板,还有木板,石板上的。这些符呢,直向上去追,追它的来源,据一些史书记录,符是西王母传给黄帝来用的。” “但事实呢,也是那么回事,但也不是那么回事。” 我奇怪:“这个怎么讲?” 马玉荣:“符其实是上古的文字,上古人的思维跟咱们不太一样,他们的文字不是很多,可全写出来,每一个都能与天地之间的气场遥相呼应。” “那会儿的人,书写一篇文章,很耗精气神的,但文章写出来,真的可以惊动天地,泣绝鬼神。原因就是,每一个字,都能接到一个气场,最终字汇集在一起,就是一道道不同的气场了。” “咱们看到史书上记的,什么天人,神仙,给授这个符,这个卦书。其实都是古人,接触到上古遗物后,他们与遗物中没灭的一抹灵识相合,最终感悟出遗物的真正作用。而这一抹灵识,有的时候会幻化人形,有的时候,又会幻出精怪的形体。当然,说法也是各有不一。” “古人敬畏天地,抹削了人本身的作用。而出于统治和彰显自身地位的目地。他们通过各种因缘得到这些东西后,毫无例外,都会说这是神授,且还可能附会一些根本不存在的精怪,妖魔,对此加以详细的描述。” “一个与神接触过的人,自然很容易赢取部落中人的信任了。所以嘛,就有了很多的传说和故事。” 马玉荣乐呵呵地对我说着。 我这时说:“那鬼王铠呢?” 马玉荣:“上古遗物,传说在一场大战中出现过,对了,你玩过一款东洋人的电子游戏,鬼武者吗?” 我怔了一下。 马玉荣:“鬼武者设计灵感,就来自于大唐时期,传入东洋国的一个小传说。只不过东洋国把这个传说,给改动了一下,最终改成他们自已的了。” 讲到最后,马玉荣感慨说:“很多事物,我们无法从记录中查证到本源,原因有很多,一方面是著书人的个人情绪,第二方面历史,统治背景,等等很多东西影响。可能当初的一个字错了,接下来就会导致一连串的事物错下来。直至最终,我们就收获了一个与事实完全相违背的,所谓真相。” “有趣啊,有趣,除非时空倒流,否则,谁也不敢说自已说的历史是真实的。” 马玉荣拧头,一脸微笑地看着我。 马玉荣最后告诉我,这个传说中的鬼王铠可以齐集亡灵的力量,然后由阴转阳,最终实现释放出可怕的阳性力量。 只是,这东西,一直以来都是传说。且还是东洋人的传说中。 没人想到,上古时候,这东西是咱们的。 我听马玉荣跟我讲着这些听起来极富演义色彩的上古华夏神话传说故事,一听就是三天。三天后,卓玛带领我们拐进了一道很隐密的山谷。在山谷的尽头处,我看到了一个开凿在岩壁上的寺院。 这处地方的规模不小,但论建筑的精美程度和复杂程度,它跟内地的一些石窟完全没有办法比。 寺院就是由一些大小不一,直接挖空的岩洞构成,在山谷尽头,修了一个石质的台阶。台阶上盘腿坐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修行人。 他们修的应该是卓玛那一脉的东西。 那人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看到我们后,卓玛用我听不懂的语言,跟那小伙子交流了一番。小伙子把手放到嘴里,对着天空吹了一道响亮的口哨。 大概三十秒后,我注意到头顶上方的洞窟处出现了大量的人。 将近五六十人吧,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一把强劲有力的十字弩。 他们将弩上的箭,笔直地瞄到了我们身上。 然后…… 我看了眼卓玛,卓玛没行动,只是徐徐举起了手,同时,她在朝我微笑。 我知道卓玛是什么意思了。 她早就明白,这处寺院让一伙邪恶的势力占领,但是她没有办法解决掉这些人。所以,她带上我来到了这里。 我需要在一个无辜人都不伤害的前提下,把这个首领找出来,然后,将盘据的恶势力清除干尽。 没错,神山的祝福不是那么容易获取的。 接下来,干活吧! 第八百八十五章 二马,一领我入武,一助我入道 我看了一眼附近的人,他们目前只是一个威摄,并没采取任何的主动攻击。局势是一种压迫,好像是要促使我们去做什么样的事情。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虽然这个时候我动手的话。可能会直接把这个局势给扭转了。 但是…… 马玉荣看到周围的形势,这胖老道突然就脑洞大开跟我说了一句话。 “一灼之火能烧万物,物亡而火何存?一息之道能冥万物,物亡而道何在。妙,妙呀,真的是妙。” 马玉荣念及至此,他拍了拍手,竟是一脸高兴的样子。 我低声问马玉荣:“收尸官,这番话又做什么样的解释啊?” 马玉荣说:“兄弟,实不相瞒,我忽然就感受到道的力量了。当初我问师父,为什么,我感受不到那个道。师父说了,他当初修行的时候,也是玄德齐满的一个状态了。可是他也感受不到道的力量。” “所以,我师父的师父就说了这样的话。我当时不清楚这话的意思。现在我懂了,什么事情都不要做绝,如果做绝了,一点都没有回旋余地。道亦不复存在了。比如眼前的这些人,他们突然出现的时候,我是害怕。因为我感受到了,隐藏在他们背后的强势力量。那些力量,真的很可怕,我不知道怎么对应付。” “它们消失很多年了,在这个世界,基本已经看不到了。但我结合了上面的话转念一想,一些所谓的道,更强大的力量,不正是因为它们的存在而存在吗?” “万物可以让火来焚烧,可若是没有了万物,那火还存在吗?正如这力量,它是无比的黑暗和邪恶。可若没有了这黑暗和邪恶。代表正义的,更强大的力量。它们还会存在吗?” 马玉荣感慨:“正因如此,我的师父就离开了打坐修行的地方,投入到红尘,他在川地给一个土匪做了两年的军师,后来又辗转各地,去过很多地方,遇见很多的人和事。最终,他才有了那样的成就。” 我听过马玉荣讲的这一番话,心里忽然就动了一下。 没错,马道长的意思是让我把这里的人,事物,真正的当成一个物。 他是怕我毁了这些物,尽数毁去。道亦不复存在了。 我微微一笑,朝马玉荣点了一下头,在表示明白的同时,我和卓玛外加马道长,就这么让几人押着一路顺着台阶,走到了最大的那个洞窟面前。 洞窟的高度将近五米,入口处的宽度约十三米,内部很空旷,且看上去非常的热闹。 那洞里摆了很多的神像,除去神像,四周的洞壁还绘制了一副副我看不懂的壁画。 画上的内容光怪陆离,人物造型极其的恐怖可怕。 除去这些摆设,洞里还有二十几个头上戴了面具的汉子。 这些汉子的身后是一些敲鼓的鼓手,他们按定频率拍打着牛皮做的大鼓。然后那些面具汉子,就在鼓点中,反复地跳动着单调的舞蹈。 以上是视觉,听觉收获到的外在表现。 而凌架于视觉,听觉之上的是心灵上的感知。 我的心告诉我,这个地方非常可怕,它可以在一种强大力量的推动下,干扰我的身体,转尔把我变成一副由他们驱使的工具。 我不会去打一场没有把握的仗,所以面对这个摆好的坛城,我把头转向了马玉荣。 马玉荣打量着这里,他面上先是露出一丝古怪,惊诧的神色,然后他说:“好厉害的法阵。” 我扫了一眼押我们过来的几十个人。 虽说语言不通,可通过动作,眼神,等等的一切分析,我知道,他们是想押我们进去。 这时我对马玉荣说:“收尸官,你对这里怎么看?” 马玉荣拧眉思索一番说:“这个地方,这是……这是,对了!这是吉凶外起,而五纬错顺。” 我说:“何谓吉凶外起?” 马玉荣:“人降生世间,接触一草一木,说的一言,做的一行,脑中想的一念,最后都会有一个结果。这个结果,再反馈给我们每个人,这个人,他受到的反馈,对他而言就有一个吉凶在外面跟着。” “吉凶一起,人受外界干扰,而产生一系列的对应变化,这就叫,五纬错顺。五纬指的是五脏运行的气机规律,这是一个准则。五纬一错顺的话,就会四七乖戾,誃离俯仰。”(ps:誃字,读音移。意思是从本位,正位,移开,脱离的意思,不同于移,移是,随便的挪动,是一个动词,这个誃指从正位移开。) 我问:“五纬错顺,誃离俯仰,意思是说,受到外界吉凶干扰之后,修行中人如果依照这吉凶而行事的话,就会进入到誃离俯仰的地步。” 马玉荣:“对头,对头,誃离俯仰,便是走火入魔了。另外前面还有一个四七乖戾,四七讲的是二十八星宿。意思是说,人本身一走火入魔,上苍降临的那些力量,跟着也会错乱。” 我说:“那么到了这一步应该怎么办呢?” 马玉荣:“到了这一步,如果有应外神的能力,就得找外神来帮忙了。师父讲过,到这一步,要走一个’文昌统录,诘责台辅’。” “这话的意思有两个针对性,一指那些初入道门的人,一旦感觉到誃离俯仰,也就是走火入魔了。马上就得找大德之人,帮助自已走出这个走火入魔的状态。第二个针对性讲的是那些修行中人,自感有了走火入魔的迹象,马上要领一缕心神去南斗星,因为在道门中,只有南斗星,也就是南极仙翁,他老人家才是真正的文昌仙人。” “要在这个时候,把一身的心神,所有一切都交付这个文昌仙人。交给对方之后,再行一个诘责台辅的修整过程。” 我听罢心中一动,忙问马玉荣:“前辈所修的门派是?” 马玉荣喃喃说:“当然是隐仙派了。我们这一门的祖师爷是关尹子尹喜,也称文始先生。文始先生传的麻衣道者,然后麻衣道者传的陈抟,陈抟又传的火龙真人,火龙真人又传的张三丰。” 讲到这儿,马玉荣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东西说:“张三丰往后,就再难传下去了。又何况,这里还分了许多的分支,像我们隐仙一派,这里面就分了楼观道和犹龙两派的分支。” “唉,一如你们这些练家子身上的那些武术。道家人也是这样,一派又一派传下来的。” 马玉荣拍拍我肩膀说:“要是进去了,感应到这个吉凶变化非常大,一定不要去动,而是把一缕心神交付南斗文昌仙人。仙人有感,神力降身,自然可以化去这一厄。” 我朝马玉荣一抱拳说:“多谢前辈指引,多谢。” 马玉荣:“不敢当了,还请先行一步吧。” 今天这里的对手很明显摆了一个阵出来。 而从某种意义上讲,正因这个阵的存在,我正式迈入了道门修行的门槛。 马玉荣一样,算不得是我的师父,他只是我的一个收尸官。可是他身上承负的东西,却是华夏史上最光辉灿烂的一份宝藏。 麻衣,陈抟,火龙,三丰…… 每一个人都是历史中响当当的人物,每一个人指缝间露出的一点点东西,都会让后世中人研究几千年。 可谁又知道,这一脉的真正源头是在文始先生那里呢? 那个守在关隘,等着骑了青牛的老子通过的一个小小关令呢? 我知道当年老子前辈同尹喜一定讲了很多的东西。 道德经无非是一本纲领罢了。这一点,我在齐前辈,羽尘道长,乃至很多,很多人的嘴里都听说过,那只是一本纲领。 武,无非亿万方术中的小小一种。 在方术的基础上,练到了极致,才能成就所谓的’’玄德’’。 道德经也罢,后来尹喜著的文始真经也罢,一切都只是一个小小的纲领。 真正丰富的内容,道门前辈们绝不会轻易著书于文字流传。因为,这是一把双刃剑,修习过程中,哪怕只有那么一丁点的小偏差,人瞬间就会因走火入魔挂掉。 因为,倘若不是马玉荣今天跟我讲明这一切,我永远都不知道,吉凶外起,五纬错顺,四七乖戾,誃离俯仰,文昌统录,诘责台辅’这样几句话的真正含义。 同样我也不知道它们的具体用法,做法,这一切对我来说,永远是不可知的东西。 但好在,我遇到了我的收尸官。 我知道了这一切的真正含义,并且我也知道,做为一个修成了丹的人,应该怎么来处理这个问题了。 齐前辈说过一句很伟大的话。 每一个修行中人,他的脑子里都应该有一份正在旋转的星图。 要记住每颗星在每一时每一分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然后,把这个星图印在脑子里,最终才能接上那颗星体的力量。 那力量,就是修行中所说的仙力。 当然,在物理上讲,它们还有很多,很多的说法,不过我想目前的科技尚无法,将其描述的真实准确。 几句话的功夫,唰的一下,马玉荣就给我领进了另一个世界。 武道,武道。 一个马占先,马彪子给我领上了武字,让我知道了八极,等等一系列出神入化的拳术。 但马彪子却又不是功夫最厉害的那一个人。 他的真实功夫,放眼高术世界,用一句客观的话讲,真的很一般。可他,永远是我的马师父。 今天,我遇到了一个马玉荣。 从马玉荣这里,我知道了,麻衣,陈抟,火龙,三丰这样真仙人一样的存在。 同样,我也知道了隐仙,外加它的分支,楼观道,犹龙两派。 两个人都姓马,两个人的本事,都不是很高。另外,两个人都是非常,非常有故事的人。 曾经对我来说,简直神话一样,玄虚到没了边际的道术,仙人,等等一切。这一刻,不再只是玄虚的故事了。 在马玉荣讲出他师门传承脉络的一刹那,我接上了那股气。 一股子华夏之初,就有的,真正的道脉气运。讨私边巴。 武是我的基石! 而最终,我要修,要习的是,承托了华夏民族气运的,真正的道! 这时我走进了这座为我精心布置的坛城。 迈入的一刹那,我在脑子里找到了南斗的位置。 南斗为六星,主生。对应北斗,北斗为七星,主死。 南斗主文,北斗主武。 我是文人的脑袋,武人的身子。 除外,我还是以武入的道,所以这一刻,我很容易就接到了南斗六星降下来的某种东西。 它沿我头顶三尺的那个存在,轰的一下,冲进了百会之后。 唰! 眼前先是一亮,但很快,我就将这段力量给隐去了。 我让它们深深渗透到每一个细胞中,我没有动,没有心生任何的情绪。 随即,耳中鼓声如雷。眼前的空气一阵扭曲。在一道道幻化出来的云雾,凝聚成了各种各样的妖魔,他或庞大,或长了一张大蓝脸,或张着血盆大口,然后他们在手中持了各式的法器,武器,直奔我就扑杀过来。 这不仅仅是幻象,事实上,假如我让这些东西冲到身体上,又或是让他们的武器打到了我的身上。 我一样会受伤。 同理,假如我把他们当成真的,费力去拼杀的话,那么,我还是会让对方杀死。 唯一解决的方法就是看到它们的本质。 面对本质,揣着一颗理性的心去对待,而不是,面对它们表现出来的力量,样子和手中的武器,进攻的方式来采取应对的措施。 就好像我在一家咖啡馆里,遇见了一个朝我笑的女孩儿一样。 她是对我有意思,还是觉得我真的是可笑,又或那根本就是她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筋,还或是,她笑的,其实是我背后的那一个人。 南斗的星,会让我看清楚本质。 而假如没有外来的力量帮助,我可能误会错这个意思,然后我走过去说,姑娘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最后我得到的回答是神经病。 我通了南斗的神。 然后我看到了维系在这一尊尊魔神之间的频率。 它们像琴弦波动时,产生的那种规律的空气扰动,又好像肉眼无法看到的无线电波动,但不管怎样,它们有根源,根源就在我身边不远处的一个物体上。 那东西是一尊神像,像前立了一个拿着铸铁盾牌的武者。 唰! 就是这一下,我抢在魔神杀来之前,遁到了那个武者的身边。 对方一怔间,抬手,一记闪亮的刀芒就奔我脖子抹来了。 而在他抹刀的同时,他抬起了手中厚重的盾牌。 我提了拳,哈! 一声大吼过后。 砰嗡! 盾牌破碎,金铁横飞! 破碎掉的金属块裹着劲力,冲天而起,它们沿空气盘旋着,撞到了刀锋上,又在叮的一记脆响中,刀身被冲断。 持盾的武者承受不住如此强大的力量,他倒退,向后一步步的退着。 砰的一声,他撞到了桌子上。 桌上的神像一阵的抖动。 这时,我耳中听到了一个人的呼声。 “关仁,接住!” 唰! 我听到身后传来的风声,一抬手,直接就将卓玛丢给我的东西握在了手心。 我拿起一看,正是我从刘三手中获取的那个椎子一样的玩意儿。 这时,我看了眼神像,神像的手高高举起,可是它的手中却什么都没有握,没有拿。 我又看了像椎子样的东西,当下会心一笑,抢在众人冲来之前,我探手把这个椎子样的东西放回到了神像的手中。 就是这一瞬间,漫天的魔神,唰的一下,就全部隐去。 与此同时,我听到有人啊……的一声惨叫,随之这个坛城后面的布帘子里,跌跌撞撞地冲出来一个我不认识的枯瘦中年人。 这人一现身的刹那。 在场那些戴了面具,敲鼓的人好像醒了梦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不说话。 卓玛走到那人面前,她伸手提了一下对方的衣领。 我会了这个意,抢步过去,提起这人,转身跟卓玛一起拉上目瞪口呆的马玉荣抬脚就走人。 当走出山谷的时候,我微笑着对卓玛说:“我们拿的那个东西,就是要放回到神像的手中吧。” 卓玛:“感谢你,我的朋友,是这样的。正因为那尊魔神手上失去了这件东西,它上面的力量没有了法器压制,它才会成为这个人的工具。” 卓玛提了一下手上的人。 我扫了一眼说:“这好像是一个汉人。” 卓玛:“是的。” 我说:“接下来,可以让我来审一审他吗?” 卓玛微笑:“可以,但我们需要去一个远离人烟的地方。” 第六百八十六章 天外有天,第一次遇见莫莫 我也不清楚这个倒霉的家伙,究竟勾起我的哪一分好奇心。总之见到他的一瞬间,我脑子唰的一下就泛起了一道强烈的念头。 这家伙的身上有货,并且还是一个大货。 于是在跟卓玛商议结束后,我提着这个家伙。一行人遁出山谷,朝着茫茫荒野,一路的疾行。跑了两个多小时,待确认远离那条山谷了。马玉荣问了卓玛一句:“那个,闺女啊,你确定那些人没事吗?他们不需要我们……” 马玉荣伸手一番的比划。 卓玛摇了摇头说:“他们不需要我们,我们已经把他们需要的东西归还复位了。 并且,我们已经将迷惑他们的人带走。接下来,他们只需要自我反省就可以了。” 我这时把这人用力掷到了地面。 他徐徐地倚着一块石头,慢慢抬起了头。 这人模样儿很普通,就是那种扔人堆里再认不出来的类型。此外,他现在的脸色非常不好,面皮是腊黄,腊黄的颜色。 他剧烈喘息着,先是扫了一眼卓玛,又警惕地盯着我说:“你是关仁?” 我说:“是我。” 他听到我的名字。忽然就笑了。 他笑的极阴毒,跟着他又咬了咬牙后,这人对我说:“你就快要死了。” 我冷冷打量他一眼说:“从我入江湖那一天起,就有无数人跟我说过。我快要死了。可现在,我仍旧好好的活在这里。” 那人:“这次不一样,上次你在墨脱,你跟万归一那个家伙打过后,你本来是要死的,但是齐古人为你做了法,又领你用证众生的方式,重新活了一回。没错,你证的是众生不假,但这个法子,一般人都不敢用。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冷言:“为什么?” 那人:“齐古人作法,将他的性命气运跟你的性命气运合在一起。可以说,只要他不死,你就一直能活下去。” “齐古人的名字,是录上仙册的人。他早晚有一天是会离开这里的。但他为了你,他留在了这世上。” “所以,关仁你小子,才会一直走这么好的狗屎运,才会遇强更强,才会一直都没死了。甚至连木罕法师的大咒,都没有办法把你给咒死。” “可就在不久前,具体是三天前吧,齐古人,还有一个六姑娘,外加一个疯喇嘛。他们被困住了。” “哈哈哈哈!不是哪个人困住他们的,他们本来是入仙册的人。可惜,他们为了帮你和姓叶的那个小丫头。他们犯了一劫,触了天命,以致最终天灾临身。他们要去躲天灾。只可惜,他们低估那个地方的凶险了,他们出不来了。” “不仅出不来,一切生机也跟这个世界相隔绝。当然了,说完全隔绝,也不是那么绝对。可是要按时间掐算的话,他们动一念,要等三十年才能传到我们这个世界。” 我冷冷注视这人,听他接着讲:“若按以往说倒也罢了,可是齐古人将自身生机与你的结在一起。前面那些险关,难关,你都过去了。一些本能杀了你的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过来杀你。可这一次不同了。” 对方咬了咬腮帮子说:“不要以为你证了道家的人元,地元两丹就很了不起。没用,证通地元,人元的人有很多。同样,也不要以为你有什么第四魂也了不起。我跟你说,拥有第四魂的人同样也很多。” “只要没证通最后一道天元丹,成就真正的大道,谁都不敢轻易露头,因为一露头就让人掐死了。” 我盯着对方说:“为什么,为什么不敢露?” 对方冷冷:“这个可是修行界的大秘密,我对此也不知道,但我只跟你说一句。你关仁现在露了,你不怕死,并且你还没有死。那是因为你有姓齐的罩你。可姓齐的现在都是自身难保了。所以,你也逃不掉,除非你把自已一身气机斩了。又或是将因缘化的干干净净,否则你这点本事,太微不足道了,到时,你就是一个死!” 说完了这话,对方哼了一声说:“我话不多说,只想警告你,想给你指一条明路。齐古人不在了,你还可以投靠更大的势力藏身。这机会,不久就有了,你若同意,便应了这机会。你若不同意。天地之间,再无你这人。” 这人说完后,两眼突然一翻白,然后唰的一下,我感到一股子热热的暖流从他头顶遁到了三尺之外的那个地方后,又呼!一头钻入虚空中,转眼就消失不见了。 我再低头看这肉身。 他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变凉, 这人不让我动手,他自行就裹起一身气机,魂魄,丢下这副肉身,直接就逃走了。 这种事情,对很多人来说是难以理解的。 身体没有了,那,那人不就是没了吗? 可对他们来说不是这样的,这副身体无非一副躯壳罢了。丢下了,大不了,找时间花精力,再弄一副躯壳续上就行。 对他们而言,真正重要的是那些我们仅凭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 那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命。 我提着这人,对卓玛说:“他究竟是什么人?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交待。” 卓玛停下手中摆弄的一串珠子,她抬头对我说:“二十年前,错那县那里来了一伙人,他们手里有很多的钱,他们跟当地的政府商量,说是要种药材,他们就包了几座山。后来,有人发现他们根本没有种药材,他们在找东西。他们找到了一些东西后,又离开了那里。” “因为这件事,关系到一些人的利益,有人到我那里,央求我给看一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我用我的方法去看了……” 我说:“他们应该是一群的汉人,他们住在海外对不对?” 可没想到卓玛却摇了摇头:“他们是汉人不假,可是他们没有去海外。他们是一群高人中的一个小分支。” 我一怔。 卓玛又说:“刚才那个人,他说的是对的。当一个人修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必需活的小心翼翼。” 我不解问:“为什么?” 卓玛:“汉人中有一句话叫功夫不到全是谜。一切事情,你没有到了那个层次。我说了,你也理解不了。另外,毕竟我也没有到那个层次。我只是一个靠着修转世法不停修持自身的灵魂,我一世又一世,刚刚修了几百年,我的力量有限,了解的有限。” “所以,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是……” 卓玛盯着我说:“你看到的这个修行世界,你所了解的,不及真实的,十分之一。” 卓玛这时喝了口水说:“如果没有现代的传播手段,有了电视,报纸,互联网络。我们根本不可能知道一个真正的有钱人,一个隐世的富人,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我们也不知道一些权力巅峰者,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即便是有了,我们了解的一切也全都是一些记录,一些图片,影像,文字的记录。” “这是为什么?原因很简单,没有达到那个高度,眼睛是看不到那些东西的。” “就好像很多汉人,他们见到我,只注意到我手上戴的这个蜜腊珠子很漂亮。问这个珠子,我卖不卖。在他们眼中,我身上只有一个珠子是有价钱的。他们看不出来,我是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事,我同样也会知道未来的一些事。我还会知道,一个人应该学习什么,拒绝什么,吃什么,不吃什么。因为那样,会给他带来金钱无法计算的好运气。” “可是他看不到那些,那些我身上存在的,比这串珠子要贵重的东西,他们根本看不到。他们看到的,只有珠子。” “修行也是一样的。” 卓玛盯着我说:“当你有了道家的一些修行,你会以为,这是结了这个丹,那个丹,可事实上,修行的方法,在这世上有数以千万种之多。你没有看到,仅仅是你不了解。” 我听到这话,朝卓玛点头之余,我问她:“我只想知道,刚才那人说的齐先生,他们困在了哪里?” 卓玛坚定:“除非,你有打开这道空气的能力,否则,你永远到不了那个地方。” 卓玛的一句话,一下子就给我打击到了冰点。 我以为自已霸道,厉害了。 可事实远非我想像的那么简单,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我能感受那个人说的一切。因为,在他说出齐前辈,六姑娘,疯喇嘛被困在一个什么地方后,我就试着用自已的全部感知联系前辈。 可是,没有回音。 同样,很久以来,我都没有跟前辈联系过了。具体应该是我到内蒙之前,那段时间,记得跟前辈还联络过一次。可那之后,我就再没有联系过他了。 他也没有主动联系过我。 所以,我现在感知不到齐前辈,感知不到他存在于这个世界。 同理,也正是这个原因,让我明白,为何当我证通了人元丹后,曾经藏在金刚果的两个小动物会从我的头顶出现。 答案很简单。 齐前辈放出了它们,它们曾经距离我很近,近到只有一层空气那么远。但又距离我很远,远到,传来一念都需要三十年的时间。 真正修行人,他们恪守的是什么规矩,为什么没有敢露面? 齐前辈一行为何会被困在那里?我怎样才能过去那个地方? 我会死吗? 真的如那人所说,我和叶凝用拉轰的身手露过之后,很快就要死掉,这是真的吗? 可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因缘呐,因缘! 我和叶凝死过一次,齐前辈,六姑娘,疯喇嘛,又让我们活了一次。 现在,他们有难了。 因缘又一次降到了我和叶凝的头上。 就是这样。 他们可能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或许他们也可能知道有这么一天。 所以,一切都是因缘而行。 我和叶凝受了帮,最终,我们想要安身退出这个江湖,就得把给齐前辈,六姑娘,疯喇嘛救出来。 否则的话,我们永远离不开这个江湖的同时,我们随时都有可能会死。 难怪很多道门中人,佛门高人,见到一些事情,会说不是见死不救,不是怎样,怎样。 有些时候,我真的是不理解。 可现在我理解了。有些救,是我们在还一个因缘,而有些救,是我们在布因缘。 还了,也就罢了。布下来,则对方一定是要还的。 红尘俗世可能会借助一些财物,等等不同的方式,于不知觉中,将这因缘了却。 可放在高术世界。 付出的,极可能是性命。讨广每亡。 思忖至此摆在我面前的路就是这样,我要么不去管齐前辈三人…… 算了,修到我这一地步,我也是看清楚了,不管不行。不管,往下没个修。 一息之道能冥万物,物亡而道何在! 我心中忽地想起了马道长说的这句话。 没错,失了这些因缘的话,因缘亡了,道又何在呢? 这本就是,修行! 想通了这一切,我心忽地坦然了,末了对空长舒一口气说:“来,收尸官,咱俩先把这人的尸体给埋了再说。” 马玉荣回了一个好。 我们二人这就一起动手,借了他身上的一个小铁锹,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挖了一个坑,将这人埋到了里面。 处理完了之后,我们继续赶路。 三天后,我们走到了毗邻雅鲁藏布江流域的一片小树林中。 刚刚走进小树林没几步,唰! 伴随一寒气出来,我身体一个激灵,转瞬间,我本能一拉卓玛,身体一转的同时,一抹冷光,一旋之间,喀嚓,斩断了一颗碗口粗的松树后。又唰!换了一个角度,倒旋着飞到了一个人的手中。 那人藏在一棵树的后面,他一扬手,那件旋着出来的东西,就落回到了他的手上。 我闪过几步,在那人收起东西前,看了一眼那玩意儿。 一个弯月形状,好像澳大利亚土著用的飞来去器的那么一个东西。有所区别的就是,这东西是金属做成的,另外,它的内外两侧都做出了倒角形状的刃锋。 来人收了东西,一抱臂,转过身,朝我咧嘴一笑说:“嗨,你好。” 对方是一个看上去比我小的年轻人,瞧模样儿,大概二十出头,他身上穿了一件很破的冲锋衣,后背背的一个军绿色的大大户外包儿。 他头发很短,面部的皮肤很粗,下巴上长了一层的胡须。他打量着我一笑说:“你好,我叫莫莫。你应该是关仁吧。” “莫莫?这货是什么来路?” 我试着感受他身上的气息,没想到这个莫莫伸手就从脖子底下,提拎出来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说:“托帕石,很便宜的,这种浅黄色,天然的,大概只要几百块吧,我说的是人民币。嘿嘿,西方人说这种托帕石是十一月人的生辰石。我生出来的时候,正好是公历的十一月,我妈就找了一个高人,把一道可以藏住我功夫的符写到了里面。” 莫莫讲到这儿咧嘴一笑说:“我妈不想我死,所以,这块石头就一直跟了我二十六年。” “我出生在海外,但却是在国内长大的,所以我这人,多少有点中西相合的味道。还有这块石头,嗯,这应该是中西合壁了。因为,据我所知,咱们老祖宗没人玩这个东西。” 莫莫讲完,他把托帕石小心收到怀里,又朝我一笑说:“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叫关仁吗?” 我愣了一下说:“我是叫关仁,可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莫莫笑说:“我很简单的,这么多年来,一直都陪在师父身边学习。当然,中途也出去,参加过一些穿西装系领带的场合。也参加过穿道袍,还有汉服的场合。反正,场子去了不少,不过我都是走马观花,我这人心不定的,用师父话说,就是没有耐心。” “我呢,前些日子惹师父不高兴了。他说了,唯一能让他高兴的方法,就是找到你,关仁!” 我微笑:“然后呢?” 莫莫抻了个懒腰说:“师父说你能让我的心定下来,所以,我就过来试试看喽。” 我想想问他:“你师父叫什么名字,他是做什么的?” 莫莫说:“他是个茶农,他在武夷山,他是做茶的,对了,他最拿手的功夫是做铁罗汉和半天妖,尤其是他做的半天妖,真的很厉害的。不要看名字妖里妖气,可茶汤,绝对一流。” 莫莫竖了一下大拇指后,他凑上来跟我说:“那个,关仁,咱们现在是搭档了吗?” 我瞅着这个主动找上来的,名叫莫莫的年轻人。我对他一笑说:“想成为搭档也可以,但你得解释一下,刚才你发出来的那个东西,那是什么意思?” 莫莫一笑说:“很简单的意思,我就是要试你的身手,反应……” 我说:“如果我要躲不开呢?” 莫莫笑说:“我能避开。” 我:“真的吗?” 莫莫:“真的,我真的不骗你,这样吧,我们来试一试,那个胖老道,你给我当靶子怎么样?” 莫莫一脸认真地问马玉荣。 第六百八十七章 这一刻,成为‘正道’公敌 马玉荣瞬间端了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伸手把身上戴的那些个装了各式小宝贝小零碎物件的包包给摘下来。 摆弄利索,他大大方走到我面前说:“兄弟,且让我试一试这小子,他要是手上没得分寸。兄弟你可得替我报仇啊。” 我对马玉荣说:“道长放心,我看紧紧的,保证不会让你有事。” 马玉荣这就站过去,摆好了一个架子。 莫莫看了一眼,他摇头笑过后,唰! 寒光陡转。 绕马玉荣身体旋过一圈,莫莫抬手,那出去的旋刀就又被他握在了手中。 而当那把旋刀被莫莫握牢在手中后,马玉荣额头这才悄无声息地飘下了三根头发。 莫莫一边收刀。一边说:“三根青丝,每根长3.33公分。关仁,你要是不信,我这里有尺的,你可以过去量一下。” 不容我回话,马玉荣已经从怀里摸出一根铜尺。 他捏着掉下来的头发,附在尺上一量,末了抬头说:“咦,还真的是分毫不差。” 我听这话,朝莫莫一抱拳说:“不知你找我是何事,可能真如你师门所说,他让你过来,做我的搭档。但我对你并不了解,所以。这一路你若想跟在我身边,只能是先委屈你了。” 莫莫抱臂笑呵呵地说:“没事儿,关仁。师父说了,高术江湖无比险恶。这里面的人和事儿,比那些用枪,用炮打的恐怖的多。不过人嘛,想要修出个什么,总是要出来见识一番的你说对吧。” “我呢……” 他伸手搓了搓另一半的脸蛋子说:“我没有什么太高的理想,身上也没有什么仇恨,这个那个的,我就是想见见这高术江湖。对了,师父特意交待,这不是武林,这是高术江湖。” 他朝我咧嘴一笑后又伸出了手:“这下,我们是搭档了吧。” 我伸过手跟他握了一下:“如果是,就是了。如果不是,你说呢?” 莫莫摇了摇头:“有意思。果然有意思。那个,我们走吧。” 我就这么遇见这个叫莫莫的年轻人。 莫莫这人。他身上别的功夫我不了解,可那扔回旋刀的本事,确实是很高。 回旋刀的难度首先在制造上,对刀身材料,重量,形态的把握,第二难则落在掷刀时的力道,角度的掌控。 要学会用那股力才行,否则大力扔出去,可能就旋不回来了。 力用小了,旋出来又不具备攻击的力道。 所以,能玩出这一手堪比子弹速度的回旋刀,这莫莫背后的师门确实是很厉害。 至于人品,我看莫莫是那种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人。 至于说他这人的真正目地,这我就不知道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人的出现,带给了我一道气场。 不知为何,困扰在我身上的压力,忽地一下就消失了…… 卓玛对莫莫的到来没有表示任何的敌意,同样也没有太多的好感。莫莫这人的现身,对她来说好像就应该是这样子一般。 马玉荣则一直在摆弄让莫莫斩断的三根头发,边走边感慨对方回旋刀术的精湛。 就这样,我们穿过小树林,又朝一座高山爬上去了。 爬山的时候,莫莫跟我并排走,然后他扭头看着我说:“关仁,你知道上古我们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吗?” 我摇了摇头。 莫莫说:“我也是听大师伯说的,他那人喜欢讲故事,我不知道他讲的是不是真的,可是他说了,上古时候,那个叫月亮的家伙,离我们很近。” “很近,很近的。有种压顶的感觉,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块天。” “好像是因为月亮跟地球太近了吧,在吸力的作用下,地球外面有一层水的。那层水,叫做天河。” 莫莫说到这儿,他闭了一下眼睛。 “月亮的表面,在地球看起来就是一个天,它对大地相对应,月亮上最高的山峰,同大地的最高点连接在一起。那种联接是扭曲的,另外由于引力的原因,人如果通过联接走到月亮上,就会产生了一种很奇怪的感受。” “每天晚上,天河反衬着星穹的光芒,河水里游动的是一种叫做龙的生物。那是个多么美丽的世界啊。” “那个时候,我们的氧气非常充沛,我们每个人的身高轻轻松松就能长到两米多。我们有很多的超能力。” 莫莫看着我笑了下说:“控制物体,让人离开地面,悬浮在空中,又或是操纵几十斤的东西在空中疾速地飞行,这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可就算是那样的世界,一样避免不了战争。” “战争开始了,连续的大爆炸,打破了地球和月亮之间微妙的引力平衡。然后联接在两个星球间的那个曲折通道瓦解了,月亮离开了地球,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天河上的水,失去了引力场的作用,瞬间倾泄而下,这个世界,让大洪水在一夜之间毁去了。” 莫莫出神说着:“那就是这颗星球历史上的第一次大洪水。往后,还有好几次,但哪一次都没有那次壮观,都没有那次造成的毁灭严重。” “洪水倾泄,水流的力量是可怕的,它们摧毁了一切建筑,一切有人类活动有关的事物,全让洪水摧毁的干干净净,引力场的改变,促使地球上的磁极在几年内发生了十几次的翻转。火山不停地爆发,大地震一波接着一波。地表到处都是赤红的熔岩。天空中弥漫的全是黑压压,不见天日的火山灰。” “没有生命能逃过那些劫难……” “全都毁去了,有关人类活动的事物,全都在那一场持续数百年的灾难中毁去了。” “说来你可能不相信,那个时候我们说的那颗火星,它上面也有人。并且,相对我们来说,在那场战争中,他们受的伤害更大。因为,他们的星球假死了,进入到了一个漫长的休眠期,并且,他们的大气层也消失了。” “我们还好,我们起码有大气层,大气层就是人类的外衣,一旦它消失,人类瞬间就得灭亡。” 我盯着莫莫:“你为什么跟我讲这些?这些,听上去很像是故事的东西。” 莫莫摇头笑笑:“我跟你们受的教育都不一样,我从小受的就是这样的历史教育。这种教育会让人发疯。但还好,我挺过来了。好吧,让我们看看今天吧,历史又会再一次的重演,我们终归会登上火星,然后激活这颗沉睡的行星。再然后……” 莫莫扭头朝我笑了一下说:“那里的人会宣布脱离地球世界,成为一个独立的存在。然后,征服,战争……” “人类喜欢的游戏,又会重新捡起来。” “人类世界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在用不同方式像个傻子一样,做着循环的事情。真正内心上永远的和平很难实现,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利益驱动下的博弈。” “这是显世界。” “隐世界呢?我们呢,我们上面的世界呢?” 莫莫伸手指了一下上面又说:“除非到达最后那个层次,真正解脱了这一切。嗯,像是佛家说的那个至高境界吧。除非到了那个层次。不然,无论修的多高明,永远都会困在这个怪圈里,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莫莫打量我说:“我师父说了,你是修习真正上古真人之术的人,你跟那些修行者都不一样,他们接受的传承,派系,等等的一切,这同你都不一样,所以师父让我过来找你。因为,你身上有的是这个轮回起点上的东西。” 我笑了一下,未置可否。 这人难道说,就是我之前抓的那个邪恶汉人讲的强大势力过来拉拢我的人吗? 很明显他不是,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彻底把莫莫排除嫌疑之外了…… “兄弟啊,你看,这好么样的儿的,怎么起雾了呢?” 此时是晚上的九时二十七分。 我们位于雅鲁藏布江附近二十公里外的一处密林中。 这里是一个相对较缓的山坡,坡的树木不是很茂密,其间杂带了许多的灌木和杂草,此外这里还有一块,又一块的巨大石块。 地势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这处地方的气场。 打个比较形象的比喻,我们现在让人给装到葫芦里了。很闷,走不出去的感觉。 妥妥的,这又是误入哪个高人布在这里的阵上了。 而就在我打量的同时,卓玛面色一变,跟着她低声说:“不对劲,我们快走,离开这里。” 说话功夫,我一拧身,拉上胖老道,转身刚走了十几米,眼前景象忽地一变,却又是方才看到的那几块石,几棵树。 我当即停了脚步,高声说:“这是何方的高人在此地布下的阵势?” 话喊出去,也就两三秒的功夫,打从几棵树后头,就走出了三个人。 三个中,当中一人是个高高瘦瘦的老者,他负着手,目光清冷,神情傲然地看了我一眼后,他端起了一个手掌仿佛自言自语般,淡淡说着:“阴阳顺递妙难穷,二至还乡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 “小兄弟,这是奇门遁甲的一个歌诀,意思是说,想要走出这个阵,得知晓至玄的阴阳机能,用这一个手掌推算出,生门方位,末了才能走出一个生天。” “如果识不出这里面的阴阳道理,那可是会被活生生困死在这里面的。” 我盯着这个老者,朝他抱了一下拳说:“敢问前辈怎么称呼?” 后者微笑:“在下姓屈,又称无冷道人。” 我说:“屈前辈,我要前往雅鲁藏布江办一件重要的事,我需要离开这里,所以,请前辈指引明路。” 屈道人摇了摇头说:“你是叫关仁吧,你这个小伙子怎么一点不明白事呢?实话跟你讲,这个阵是我布下来的。我要困的就是你。” 我沉声说:“屈前辈,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困我。” 屈道人:“是的,你跟我无怨无仇,但我门下之人,却与你有怨有仇。” 我说:“你门下是何人?” 屈道人:“陈正。” 我咬了一下牙说:“前辈,陈正是个小人,你休要听他的胡言乱语。” 屈道人:“陈正是个小人不假,但陈正想要化解了这一场恩怨。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投入我们的门下。实不相瞒,海外那一支明朝后裔,也是我门下中人。” “现如今,陈正修到那一步,有了那一分本事,他愿意化了干戈,投入我们门下。我们见你关仁一路修的,行的也全是正途。所以,就赏你一个面子。让你投入门下,最终来把这场干戈化于无形。” 我盯着这人说:“你们是什么门?” 屈道人:“始自春秋,生于魏晋,人间敬的是葛洪,葛真人,仙界敬的是漫天仙人。是以门派单名一个仙字。修的是神仙之术,成就的是仙人之能。布的是无上仙学之道。” 我就知道霸王正道背后肯定有一个很大的大老板。 这个大老板才是直接跟虚无缥缈的所谓仙人直接沟通的那么一群人。 说实话,我不太信这个。真的不太信。 仙界,诸天,怎样怎样,我没有见到,我永远不会相信它的存在。 我只相信,我证出来这些东西。 没有证出来的,任其说个天花乱坠,我亦是两个字,不信! 可若按已知的推理,霸王正道身后确实存在着这么一个实力很强的组织。 正因为有了这个组织的存在,陈正等人才不惜的上蹿下跳,一个劲的卖弄本事,招惹是非,最终修出本事后,他等的是两个字’招安’。 陈正这步棋走的果然高明至极。 屈道人背后的本事,真的很大,很大。霸王正道那个家族的核心成员,应该都在屈道人说的这个门中修行。 是以,从某种角度讲,陈正也是投靠了霸王正道! 可我关仁! 我一个没什么明确出身,没学过什么所谓道术,道法的人,我不服他们! 虽说我经历了很多的事,遇到了很多所谓的因缘,恶缘! 但只要我不死! 我关仁,就不服你们这些摆弄一套又一套东西的所谓修行人。 我的心里,只敬重我的恩师,还有就是,一个大大的天,外加一个大大的地。 天地,恩师,父母,亲人,我的朋友,这是我关仁的命! 陈正,他背后搞了那么多的事,我绝饶不了他。 我朝这个屈道人一抱拳说:“对不起,屈前辈,我不能答应你。” 屈道人好像很纳闷,他侧过头,细细品味了一下,复又抬起头来说:“我没有听错吗?” 我说:“你没有听错,是的,我不像您们那样,摆弄的全是一套套的学问。我是懂很多东西,可是我讲不出来。我总结不出来那些玄妙的道理。我只会一件事,那就是做,踏踏的做。就像我的拳头一样,我能打碎,不能打碎什么,我心里有数,需要的时候,我会挥起我的拳头去打碎,征服一些东西。” “即便有些时候,我可能打不碎,我的拳头会碎掉,可是我不后悔,我努力,我尽我最大的能力,努力了。” 屈道人:“你不怕魂飞魄散?” 我郑重说:“不怕,哪怕有一天我散为蝼蚁,好,我关仁,就从蝼蚁开始,一点点的修起。你可以说我这不是正道,但我关仁既然选择了,我修,就会一直修到底。” “对不起,屈前辈,请您撤下这个阵,让我们继续赶路,如果您不这么做,我会用我的拳头打出一条路来。” 屈道人冷冷:“不识好歹,阳光大路你不走,独木小桥你偏行。仙学一途,浩瀚缥缈,你不归我,你成的就不是正位。你成不了正位,就修的就不是仙,你是魔!朝语,凌锋,你二人把这小子给我拿下,断了他的命门生机,锁上琵琶骨,带回我们驻守的地方。” “尊师命。” 屈道人身边的两个中年人朝这道人一抱拳,唰的一下就闪过来了。 与此同时,屈道人对了我摇了摇头,冷笑过后,闪身便退。 这道人真的好狠,断了命门生机,意思是让我一身之神无法流转。锁了琵琶骨,琵琶骨指的是后背的肩胛骨,把这两块骨头制住后,劲力无法从腰腹导到两肩上,人自然也就发出不力,施展不了什么打杀的手段了。 屈道人冷冷吩咐完,闪身便遁了。 而留下的两个人,各自阴了一副面孔,一步步的朝我走过来。 我看着这两人,我对马玉荣说:“马道长,你若不想收我的尸,你就用你那个水晶盘子,把这个地方的生门找出来。” 马玉荣:“好好,这个交给我,小兄弟,我不能打,我,我推算这个,还是没问题的。” 马玉荣应过。 我又对刚刚加入进来的莫莫说:“你说的,我们是搭档,我看你不像是一个骗子。不过,这两人实力很强,你要愿意打,就挑一个,不愿意,就守在卓玛身边,护她一个平安。” 莫莫说:“左边,拿剑的那个,喂,你叫凌锋对吧。我感觉你就叫凌锋,我跟你打了。” 唰! 基莫冲上去了。 而当他冲到一半的时候,又猛地一拧身,引着名叫凌锋的那个人拐去了一边。 此时,我眼前这个叫朝语家伙,哈! 他仰天大吼了一声后,伸出两掌以飞快的速度掐了一个诀,然后他吼了一嗓子,临! 朝语! 我明白这名字中的意思了。 他修的是符咒之类的东西,尤其是这个咒,他用的是九字真言上的力量。 朝语的本事,是成就两丹之人。 再加上他修习了九字真言。 这实力! 一声临后,呼…… 一道大风就起来,哗哗的沙石裹了碎草,干树枝,啪啪的打在我身上。 狂风中,朝语又吼:“兵。” 轰! 他头顶上方三尺之高的虚位上,一股子浩瀚的古战场杀意,瞬间凝聚成形。 斗! 杀气冲天弥漫。 者! 嗡…… 一个者字结束,这些力量好像都得到了册封,四周的狂风,弥漫的杀气,瞬间消失不见。叼大豆划。 可在朝语的身体两侧,却出现了一队队蓄势待发的力量。 皆! 数! 组! 轰!喀喀! 皆数组三个字,好像是一个口令,喊过后,朝语身体附近的力量,就结成一阵阵的方队。 最终,朝语在二十米之外,凝神看着我吼了一声:“前行!” 唰! 手诀一放。 呼…… 铺天盖地的力量奔我扑过来了。 我没有往深了去考虑,去计算,去调用这个能量,那个场。 冥冥中的感知告诉我,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最有效的。 所以,我面对扑上来的这些劲力。啊哈一声大吼后,轰! 全身气场大开之余,我在心中默念,我关仁只是天地间的一个小小的人类,我领受的是师命,承负的是天地之间最古老的武士意志。 伟大的苍穹,沧桑的大地,您们是我最尊敬的存在,我信仰您们,如同我的师尊,父母一般。 我要战斗了,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战斗。 杀啊! 呼! 我冲了上去。 提起了十足的拳劲。我不知道那拳劲是什么力量,是归五行,还是归八卦,我不知道说不出来,我就是一个念头,打杀干净这些力量。 砰嗡! 巨大的爆响中,我跟一道力冲在了一起。 我坚起了肘尖,强猛的劲流冲到空中一股看不见的能量上,能量爆裂,我肘尖上的衣服一层层的炸开。 我继续前进。 我挥出的每一拳都打在了看不见的对方身上。 那是一团又一团,由意志和能量组成的,虚化的敌人,肉眼看不到,但这力量,又真实存在。 砰,砰,轰! 杀啊! 我运上了猛虎硬爬山的狠劲,两手撕开空气中的能量,同时一拧身,打出一记贴山靠。轰的一记震响中,数道能量爆开后,我全身衣衫褴褛地冲到了朝语的面前。 后者面色惨白,显然无法想像,我竟能冲开他九字真言的防线。 他一愣神的功夫,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枚精致的小铜锤。那应该是道家的某种法器。掏出了后,他左手掐了一个诀,嘴里念念有词,嘀咕一番后,朝语目露一丝狠色,挥起小铜锤对我虚虚的一打,同时嘴里喊着:“五雷真法,疾!” 轰! 我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团的黑云,云中一颗大铜锤,环绕雷火,呼啸着奔我撞来。 这是完全精神化的攻击了。 我没有学过什么道术,但我有最简单的法子,我领了三尺之上的洪流,我朝着这道黑云嗷呜! 我吼出了一嗓子,最原始的,仿佛凶兽一般的叫声。 就是这一声吼。 冥冥中第四道魂给了我强大的力量,我接到了那个气场,一个存在于极遥远世界的庞大气场。 啊! 气流从我的丹田生起,与外引的气场融合在一起,这应该是佛门的狮吼功吧,我想,狮吼功也不过如此。 那刚猛的洪流冲碎了黑云,闪着雷火的铜锤砰的一声炸裂成无数细碎的铜屑,我狂吼的同时,身体向前一冲。 朝语面色大改:“这不可能!不可能!” “杀!” 我冷冷地说着,面对他挥来的铜锤,铿的一声,将锤身打落一边,过后我一把就拎起了他的身体。 朝语愣愣。 “你,你敢杀我?” 我咬牙说:“你若不说这话,我不想杀你,可你说了。” 砰嗡! 我一掌拍在了他的头顶。 这一掌中的劲力只是冲杀了他肉身的生机,并没有毁去朝语的魂魄。而这时,我听到卓玛说了一句:“快,朋友,用你包里的那一方铜印。它可以吸收温养这道魂魄。” 我一探手,取了包中大印,拧头问了一句:“怎么用啊。” “你印中有灵,它会导引这魂魄归位。” 我这时才想起来,印上还养着一个大阳灵呢。于是,直接把大印按在了这朝语的脑门上。 按住的一瞬间。 我告诉自已,关仁呐关仁,这一刻,你要成为’正道’公敌了。 第六百八十八章 平生第一次吃草 一掌拍下,等同于吹响了宣战的号角。我这差不多是要跟当下存在的所有大能为敌,我成了全道门的一个公敌了。 但这又如何? 我一拧身间,耳中忽听了一声怒吼。 “斩!” 声音破空的刹那,我转过身。目光所及,正好看到莫莫单手握了那个旋刃,身形高高的跃起,在他身下,那位名叫凌锋的道人,挥剑横斩。 呛!一记惊响过后,凌锋手中的剑瞬间就断成了两半,然后莫莫旋刃唰的一下遁出,明明砍的是凌锋的胸口。不想旋刃却转了一个大大的圈后,直接斩到了凌锋的腰上。 扑通,凌锋身体向前一倒的功夫。 砰嗡! 莫莫一肘就撞在了他的胸口膻中穴上。 “关仁,这人让我杀了,他的魂魄留还是不留?” 莫莫拎着凌锋的衣领,扭头一脸霸气地对我说。 我一下子让莫莫的表现出来的态度给小小的震了一下。 我太清楚自已做的是什么事了,这可是一件要了命,会搭上全部本钱的大事儿。杀了这个屈道人手下的人,这是轻罪吗? 这个莫莫,他敢跟我一起犯这样大的罪。 他凭的是什么? 我不知莫莫是怎么想的,可是这一刻,他做到了,他不仅一肘轰死了这个凌锋,他还把手掌紧紧贴在了凌锋的脑门。 我明白。只要我说一个杀。 他会碎了凌锋的魂魄。 我说:“别杀他,让这大印收了他吧。” 唰唰两步,我遁到了凌锋面前,翻手将掌中大印。砰的一下,结结实实地印在了凌锋的脑门上。 所有一切对我而言,如非亲自证到,根本无法想像,这全都是真实不虚的东西。 事实上我都在想,那些流传了数千年的神话,那些远古的仙人,神人,他们会是凭空出现的吗?那浩瀚道藏中记录的林林总总的术法,布雷,唤雨,呼风,撒豆为兵,一行千里……这等等的一切。真的仅仅就是古人的想像吗? 不是的,他们不完全是古人的想像。这里面有真实的依据。有根源,有记载。只不过,那是一个大大的隐世界。 一个走不到那个高度的人,他们所无法触及和面对的世界。 我按下了大印,印中的灵,引导着凌锋的魂魄归位其中,然后我松开大印的同时,对方的身体扑通一声就倒在地面上。 莫莫这时弯腰捡起地上的断剑。 我看了眼这把剑,剑把很短,刚刚容纳一只手握着,剑锋也不是很长,大概只有四十公分的样子。 莫莫掂着断剑的一头摇头笑说:“想不到啊,春秋时都几乎绝迹的掷剑术,现在还有人在用。” 我说:’掷剑术,那是一种什么手段?’ 莫莫掂着破剑说:“古代的剑为君子佩戴来用,但真正的剑术,却不是握在手中与人搏击,真正的剑术是掷剑术,也就是投掷出去。” 我侧头问莫莫:“剑不是握在手中的吗?” 莫莫:“剑,有三种用法,最下层的是握在手中,与人近身搏斗,中间一层的是以链,绳索系在剑尾来与人相斗,最上乘的是以气御剑,通过掷剑术与人相斗。”叼助豆血。 “春秋以前,掷剑术源于上古的一些术法,那时尚还有人会习练。但春秋之后,懂的人就很少了,仅在一些隐世不出的道人中间,还有这一术法的传承。” “而后在唐代的时候,有一位文人曾经遇见过一个会掷剑术的高人,然后他写了一部小说,小说中的主人公,会的就是这种掷剑术。” “那位文人的名字叫裴铏,他写的那本小说,就叫聂隐娘。”(ps:铏字读音xing是一声。) “后来,传到明,再到清,不对,不对,应该是宋代往后,掷剑术中的习气心法,就已经完全消失了。它沦为了普通的绳剑,链子剑,也就是武林当中很常见的一种兵器。用绳和链子取代气是无奈之举,皆因,这一脉的心法真的很难学,它对很多人来说,根本就是完全抓瞎的东西。而绳子剑,链子剑则简单多了,不需要用脑子,只要肯吃苦,外加有个师父教就行了。” 莫莫讲到这儿,他笑了下说:“可事实上呢,真正武学大家,全是脑子顶尖之人,别的不说,李白就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剑客。” “包括很多,像现代我们知道的,武候刀,桓候八枪,化展拳,还有掷剑术,粘剑术,这些功夫一直以来都不被人重视,原因就是按普通扎实的法子去练的话,根本练不出来个究竟,可若是找心法,御气之术,又根本很难找到,所以……” 莫莫摊了下手说:“断代了呗,道门的高术,最终只能沦为绿林大盗的看门本领,还有普通战场上的武者之能了。他再不是真正’真武’级别的东西了。” 说到这儿,莫莫笑了一下说:“功夫一道,绝非太极,八极,形意,心意,八卦掌这些,这些仅仅是清代禁习兵器后,流传于民间的一些拳术。真正的功夫,要往宋代以上,唐以上,春秋以上来找。” “其实说白了功夫的基础就是气功,就是导引术,只不过咱们国家让那些妖人搞的,目标看的太远了,一提气功,就说多少多少天,能行一个大小周天云云。” “不死上几次,不把自已弄的死去活来,脱胎换骨,是根本没办法练那么一身功夫的。”?“还有,都说天下武功出少林,其实少林的功夫,包括易筋经在内,很多都是道门里的东西。但你也知道……” 莫莫不无失落地说:“历史上有好几次规模很大的抑道扬佛的运动。原因是什么?不还是皇上愿意吃丸子,然后鼓动没良心的道士做丸子给他们吃。结果吃来吃去,一个个的全都吃死了。没办法,抑道扬佛,为了求生存,就得把一些道门的东西,编到佛经里面。还有一件事,事实很多的佛经都是道门高人译过来的,所以中华的佛教,跟印度本土的佛教真的完全不一样。” 讲到这儿,莫莫忽然一笑,他拧头对我说:“你还没有服过铅汞吧。” 我说:“什么意思?” 莫莫:“真正的铅汞,是水银,朱砂之类的剧毒之物。你知道,道士修行,是要服的。” 我说:“怎么来服?” 莫莫:“把水银,这些东西吃下去后,置身水中,然后调用一身之神,把这些东西沿汗毛孔排出体外。这么一个过程,亦是行周天功的过程。而水银你知道,剧毒的同时,行周天功,就是要控制身体不吸收这剧毒之物。” “另外水银流动性强,可以排出体外,所以……有机会你吃两颗,保证让你功夫大涨。因你排毒的过程,就是走周天的过程,毒排过了,一个周天也就走完了。” “并且,这招儿特别厉害就在于,你必需把周天走完,全身每一个细微之处,一一的走完了,你才能收功。要不然,你想想,那是水银呐,吸收一点……” 莫莫咧嘴一笑说:“那可就是慢性汞中毒。” 我看着莫莫,愈发感觉这个年轻人懂的东西真的是太多了。 服食铅汞之物,我听齐前辈讲过。 前辈说了,即便有一天,我成就到了一定程度,可还是不要轻易去冒这个险。 因为,它真的很危险,一个不小心的话,就会中毒挂掉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服食这东西,就是道家对身体和人元丹的一种淬炼! 但同样,它绝非莫莫讲的这么简单。因为首先,这水银,铅汞,怎么来制作。还有制作成功后,选择什么时辰服食,环境,等等一系列的必备物品是什么。等等这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未知。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过程,有很多的讲究,不知道,贸然就吃的话,很容易挂的。 服食铅汞目前来说很遥远了。以后吧,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愿意试上一试。 这时马玉荣还在忙活他的东西。 莫莫看了一眼卓玛说:“喂,女巫大人,你饿吗?” 卓玛笑了下:“不饿。” 莫莫:“可是我饿了,哎,还是吃点青草吧。” 说了话,这货直接找到了一片草地,伸手扯了两把草,塞到嘴里这就大口嚼上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 基莫却递给我一把草说:“这个草,牛马一样能吃的,它们吃没事儿,我们就能吃。哦对了,你阑尾已经进化了,可以消化这些青草了,你不用担心这个。” 我知道自已阑尾的功能已经完全恢复了。 可是…… 好吧,既然吃,那就吃呗。 我接过莫莫递来的青草,大口的嚼了起来。 莫莫说:“阑尾对人的意义很大,如果修行的话,完全断去五谷,人真就得靠吃青草生活了。若是没有阑尾,人无法消化青草,但你人元丹成了,内脏退化的机能,已经完全的恢复,所以,恭喜你道友,你可以吃草了。” 我嚼了一会儿说:“味道不错。” 莫莫:“这里的不行,前面的我估计能更好吃一些,哇,这可是高原草呢,高原牛羊吃的能长那么壮,对咱们来说,一定大补。” 莫莫吃了几口草,他忽然又一笑对我说:“你没有割x皮吧。” 我一怔,果断摇了摇头。 莫莫:“没有就好,后面修成了真身,那层皮的用处也很大呢。唉,现代人呐,总是图了一个生活便利,把这个割了,那个也切了。岂不知,老天让我们身上长的每一个零件都有很大,很大的用处。” “当然了,如果做普通人,无所谓了。哦,还有……” 莫莫突然伸手扒了一下我的眼皮。 “果然,眼睑进化了。嗯,估计你也有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了吧。” 我点了点头。 莫莫:“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了,这些修齐了,才能再往深了去修。” “咦,这个草口味不错,你试试……” 我接过来一把草,认真嚼了一下说:“嗯,够嫩,汁多,而且不苦。” 莫莫:“是啊,刚才那个有点苦了。这个咱们多采一些,一会儿备着路上吃。” 天晓得莫莫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他讲的确实是真正的东西。我确实可以吃草了,包括有几次,我看着绿油油的青草,我还偷偷流了口水,当然仅是一念之间罢了,过后,又有别的事,把我的念头给抹去了。 莫莫出现,他第一次带着我,吃了草,然后我喜欢上这个口味了。 人元丹成后,身体会有一系列的改变,肠道,脏腑,等等都会有相应的变化。此外莫莫告诉我,人元丹大成的标志是血液。 那时人的血液已经告别了红色,而变成乳白色了。 修道就是回返先天的一个过程。 人的身体在这个过程中,会不断地改变,最终直至回到最初人类降生在这个地球上的样子。这是修人元丹的过程。 很多人,因为没有修这个人元,而是直接下手修,天元,地元两丹了。所以,他们选择的是,解掉,死后归仙位。 这些人指的就是我在高黎贡山遇到的雷前辈,还有崆峒遇到的羽尘道长。 真正的以武入道,也叫肉身成圣,修的就是天,地,人三元。 三元一起来修,进度慢,凶险,同样也是危机丛丛! 我吃了不少的青草,打了一个小饱嗝后,感觉真的挺不错。 很轻松的感受,完全没有吃五谷杂粮的感觉。 至于卓玛,这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女巫,一脸吃惊地啃着青稞饼子,看着我和莫莫将一把把的青草吃干净。 我知道,她对这一切是吃惊的。 当然,她可以理解,可她却是吃惊的。 吃过青草,喂饱肚子,马玉荣那边已经查找完毕了,然后他领我们七拐八拐,好一通的绕行后,这就走出了对方布的这个阵。 离开了阵,我们一路前行,走了二十几公里。中途,我们没听到什么人声,也没有遇见什么阻拦,最终当我们来到雅鲁藏布江边上的时候,卓玛领我们四下一阵的翻动,最终找出了一个皮筏子。 我和莫莫轮班一通卖命的吹,给这皮筏子吹起了来后。又将口扎紧,然后卓玛跟我说:“我们要进入江里去,顺着江水一片漂,当来到一个转弯的地方时,我们要让船停在那里。” “是雅鲁藏布江大拐弯吗?”莫莫问卓玛。 卓玛点头说:“对,就是那里。” 第六百八十九章 再见凶萌猫和地底的不死高人 夜色中的雅鲁藏布江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湍息的江水中蕴含的是那种极其原始的气息,它让人不由自主想到了地球上久远的洪荒岁月,它还会让人心生敬畏和崇拜。是以,我凝视江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江畔。然后伸手捧起一汪略显浑浊的江水,我情不自禁地低头喝下了一口。 “你这是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吗?”莫莫坐在我身边,用奇怪的目光打量我。 我擦尽嘴角沾上的水珠说:“算是吧,一种信任,对它的信任。”我指了指这江水。 莫莫笑了两声:“当心江水里面有寄生虫。对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看了下一旁打坐的卓玛说:“她刚才不是说了嘛,要等来一个合适时间才能入水。” 莫莫抻了个懒腰,躺在江滩上说:“知道封神榜吗?” 我笑了一下:“你可别说那是一个历史真实事件啊。” 莫莫笑了下:“它确实是一本小说,并且因为扯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民间有鬼封神的意思。不过呢,封神榜里讲的很多神仙,确实是存在的。我师父就说过,封神榜讲的其实是史前那场发生在修士中间的战斗。” “只是在封神榜之前,这些传说太零散了。它一直在民间,通过口头相授的方式,零零散散的流传着。所以为了强调一种代入感吧。姓许的那个作者就整理改编了一下,然后让那些神仙统一乱入到了周武王伐纣的那个年代。这样有了年代感,人们读起来会觉得更加真实。否则凭空架起的话,会让人的感觉。这是没凭没据的瞎扯。” 莫莫讲到这儿,他伸手抓起了一把土,然后他轻轻的一搓,湿湿的沙土徐徐从指缝间掉到地面上,他看着这土出神地说:“我大师伯会土遁,可他说过,那是噩梦一样的术法。他这一辈子只用了两次。然后,他说就算是死,他都不想用了。” 我歪头看莫莫:“土遁?” 莫莫:“金木水火土,五行遁术。讲白了,就是让人身与自然界中的五行之一相融相合。” “共振听说过吗?” 莫莫拧头看我说:“一颗石头放到另一块石头上面,如果我们能控制两块石头,让两者的共振达到一致的那个频率,其中一块石头就能沉入到另一块的内部。” “土遁也是这样。人和泥土山石的频率达成了一致,然后人就能钻进地底。在地底以一种极高的速度前进。不过……” 莫莫皱了下眉头说:“那滋味很难受,有时候耳朵,鼻子里会钻进去一些虫子。有时候,会遇见,各种各样想像不到的东西,你知道土里面,真的什么都有。” “知道我大师伯第一次土遁,他遁去了哪里吗?” 我说:“哪里?” 莫莫憋不住笑说:“化粪池,哈哈哈!他钻到那里面去了,化粪池……哈哈哈,真的是可怜,他怎么能钻到那个地方去?” 莫莫喃喃说:“我五行先天火重,适合修火遁。” 他复又看了一下我说:“你好像跟水很亲。我觉得你适合水遁,对了,闻太师会的就是水遁。很厉害,只要有江海,他就能随时随地逃走。” 讲过莫莫撒开手中的沙土说:“土遁很危险,因为如果要是钻进一面掺杂了钢筋的混凝土里,又或是钻进含量极高的天然铁矿中,那下场,啧啧……” 莫莫望着天空说:“听我大师伯说,他一个道友就是这么死的。一下子钻进去,没力气出来,就这么生生困死里边了。” 莫莫最后跟我说,他师父修的就是水遁。 两年前,他师父在长江流域救过一个人。 那个女人晚上独自跑到江边,呆立了几秒后,奋不顾身地跳到了江水中。 当时他师父就在江里,然后他护着女人走了八十里的水路,找到一处有人的码头将那女人送上去了。 “这事儿上过网络新闻。”莫莫捡起石头打了一个水漂跟我说:“当时人们都说是那女人糊涂了,记不清楚时间地点。可那女人一再坚持说她真的是在几十里外的地方跳的水。人们还是不相信,只说这女人疯了。” “多有趣。”莫莫笑了一下说:“不过也蛮好,要真是让人注意到,然后有人花大力气去找咱们,这个隐世界就破了。” “人们很聪明,总会用各种各样牵强附会的科学说法来掩盖无法验证的事实。记得走向x学吗?” 我听了就笑了。 莫莫也笑了。 莫莫声音低沉:“神秘的雅鲁藏布江畔,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为何深夜独自站在江边,为何又转身走向了密林,密林深处,是什么吸引了他,这个小伙子的命运会发生怎样的转变。请看最近一期的走近x学。” 莫莫说完哈哈大笑说:“真相就是小伙子尿急了。对不起,我去解个手。” 我跟着起身哈哈大笑说:“不对,是两个小伙子。加我一个,我也尿急了。” 马玉荣听罢念叨了一句:“撒尿要走单,走单不遇鬼,撒尿莫凑双,凑双尿三行。”念叨完了,他说:“算我一个,算上我一个。” 我笑对马玉荣说:“道长你这是什么说道啊。” 马玉荣回说:“不凑双的,尤其是在荒山野岭,凑了双,撒出来,却成了三行。你知道为啥吗?” 我一怔说:“难道是好兄弟。”讨东医圾。 马玉荣嘿嘿笑说:“不是,嘿嘿,真的不是。” 我正要问马玉荣,为啥说撒尿莫凑双的时候,我发现马玉荣和莫莫已经掏出家什事,开始放水了。好吧,先放完再说,我拿出家什事,正朝外放的时候,突然,我们三人放着放着,就被五米远灌木丛中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那东西有着一对绿莹莹的眼珠子,它蹲在灌木丛里,正一动不动地瞅着我们呢。 我对马玉荣说:“咱们可是凑成三人了,是个单数,这怎么还遇到东西了呢?” 马玉荣抖了抖后,他一边系裤子一边说:“这也不是个阴物啊,这是个活物。” 话刚说到这儿,那活物突然就喵呜地叫了一声儿。 莫莫闻言大惊:“不好,喵星人。” 唰! 这货端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伸手就把他的旋刃给掏出来了。 我瞟了一眼莫莫说:“不是吧,喵星人而已,不至于这么害怕吧。” 莫莫深吸口气:“别说那么多,俗话讲一物降一物,这,这喵星人是我心魔,是我的心魔。” 我撇了嘴,转身朝那对绿莹莹的眼珠子说:“小猫咪,你这是想问我们要吃的吗?可怜呐,我现在都沦落到吃草的份儿上了,这吃的……” 突然,灌木丛一阵响,然后那眼珠子的主人,又喵呜叫了一声后,唰的一下,它就遁到了我的面前。 这货现身后,它扭动着胖呼呼的身子,给沾在毛儿上的草棍什么的抖落掉了,它又抬起头朝我喵呜地叫了一声。 这次我终于看清它的样子了。 它不是别的猫,它就是大名鼎鼎,玉树临风的,凶萌猫! 我有很多年没见到这只猫了,叶凝说过,她在养伤的那段日子,这只猫一直都陪在她身边的。后来,她要走的时候,曾想把它带走。可六姑娘说了,这猫要闭关。 我无法想像一只兔狲会通过一种什么样的方式闭关修行。 叶凝对此也表示怀疑,可既然六姑娘说了,它需要修行,好吧,那就修行吧。于是叶凝走时就没有带上它。 现在,它又重新出现了。 凶萌同学,你这是闭关结束了吗? 我蹲下身来,仔细打量它。凶萌猫微闭了一只眼,朝我呲了一下牙后,它嗖的一下就扑到了我怀里。 我伸手一接,抱住它的同时,没想到这小家伙的劲儿这么大,都快赶上一颗小炮弹了。 我搂着它,轻轻抚着它背上的毛,感受它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咕噜的声音,然后我说:“花球儿同学,你这是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你的主人没跟你一起过来呢。” 花球儿没说话,只是很温顺地把头搭在我的臂弯上,由我这么抱着它一动不动地打呼噜。 莫莫这时歪头看了一下我,接着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关仁,这货是你养的?” 我说:“怎么,不行我养吗?” 莫莫说:“你知不知道,男,男不养猫的。” 我盯着莫莫,发现他表情古怪,好像花球儿让他想起了什么痛苦的记忆。 于是我问他:“怎么了,难道你在猫身上受过什么伤?” 莫莫不无凄凉地说:“岂止啊,曾经,曾经我也养过一只大黑猫。可是,那天晚上之后,我发誓,我,我再不养了。” 咦? 我一怔,忙问莫莫:“怎么,那只黑猫成精了?” 莫莫摇头说:“不是,它没成精,它,它给我挠了……” 事情是这样的,莫莫是男人,男人有一项生理功能,就是晚上睡着的时候,身上某个东西会一会大,又一会儿变小。莫莫住在福建,那地方天气炎热。夏天的时候,莫莫喜欢不穿衣服睡觉。 某一天的晚上,莫莫养的猫,忽然就让莫莫身上那个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东西给吸引了。黑猫同学感觉这是个玩物,一时玩心大起,于是它就伸出了爪子…… 结果就是,伴随一阵凄厉的惨叫,莫莫捂档在床上翻滚了。 还好,只是几道划痕,虽说流了血,可没有伤及要害。 莫莫身体上的伤虽说不是很重,但心灵上受到的伤害却很大,那天起,莫莫就对喵星人产生了一种难以言表的恐惧。转尔在接下来的十几年来,莫莫一直都畏惧这种有着锋利爪子的毛绒绒的小动物。 听到莫莫讲解他的血泪史,我告诉莫莫,花球儿严格上讲不是一只标准的喵星人。 它的学名叫兔狲,它不是家猫,同样也不是野猫。它是兔狲,一种濒临绝种的珍稀保护动物。 尽管我讲清楚了花球儿的真正来历,可莫莫还是难消内心深处的小阴影儿。 他不敢像马玉荣和卓玛那样儿,好奇的凑到花球儿身边摸摸它的脑袋,挠挠它的肚子。他只是远远地观望,末了再说一遍,嗯,长的好像还挺可爱的…… 花球儿的现身,让我意识它可能是齐前辈留给我的一道口信。可如何获取其中的内容,这个就得让我慢慢的去摸索了。 凌晨一时。 卓玛抬头看着月亮,星光,她面对雅鲁藏布江跪下。然后又用一种古老的仪式,在微微吹起的江风中吟唱着我听不懂的歌谣。 她唱了能有十分钟,结束后她转过身说:“星尘的光芒会引领我们走到神封之地的边缘,在这个过程中任何的争斗都可能触犯到四周的神灵。所以,大家一会儿要是见到什么人,或是什么事,我希望大家尽可能地保持住冷静。” 我对卓玛说:“请放心,一定,我一定会保持冷静。” 卓玛笑了笑,又朝着江水做了最后一次祭拜,然后我抱着花球儿,第一个踏上了皮筏。 说来也怪,原本激流冲荡的雅鲁藏布江这个时候突然变的温顺起来,皮筏在江水中行驶的很稳,一些原本应该有激流的地方,水流也变的平缓起来。 四周莫明地笼罩了一些很庄严的神圣气场,在气场的加持下,大家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随着江流一路前行。 走了三个小时,当来到一处略显湍急的江面时,我感知到江畔两侧有六七个皮划艇迅速驶离了江岸,然后紧紧跟在我们后边,一路向前疾行。 我拧头看了一眼,很快我就在一艘皮划艇中看到了刀叔。而刀叔身后端坐的正是曾禹。 曾禹还是回去了。 我摇头一笑,收回视线的同时,我在心中暗想,叶凝和范前辈,他们现在走到哪里了呢? 又在江面漂了两个小时,江流突然变的湍急起来,放眼望去,群山之中陡地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急转弯。 卓玛看到这个大转弯的时候,她脸下表情一下变的庄重起来,随即她泪流满面地跪在皮筏的前端,然后不停地对空念诵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她仿佛是在跟神灵沟通,又好像在在祈求神灵的谅解。 一次又一次的跪拜后,奇迹突然出现了,一股莫明的力量推动着我们的皮筏朝岸边靠去,原本湍急的水流中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古怪的漩涡。漩涡改变了水流的方向,推着这个皮筏,徐徐地向岸边靠扰。 五分钟后,皮筏停稳的同时,我向后看了一眼。 身后那些人,正奋力地划着小艇,朝我们这里驶来。 卓玛这时低低说了一声:“不要理会那些人,快,我们快点进去。” 卓玛说完,转身朝一片靠近江滩的石堆走去,到了一块巨石前,她伸手轻轻拨开了石缝间的荒草。 而就是草丛散开的一刹那,一抹月华照到了巨石中央的那个缝隙上。 这是个宽约五十公分的缝隙,表面上看没有任何出奇和神秘的地方,但若仔细打量,就会发现它的内部居然是中空的。 卓玛对我说:“没有得到神灵允许,普通人永远无法找到这里。只有在特定的时间,在得到神灵允许的情况下,这条通往神封之地的通道才会在月光的照射下出现。” 她讲过了这句,又念叨了一番咒语后,卓玛在前,引领我们几人,这就侧身挤了进去。 通道很狭窄,两侧都是渗着水珠,表面粗糙不同的岩壁,脚下的路不是很平坦,它呈现的是一个很陡的坡度。我们顺着这个坡度一直向下走了能有八十米的距离后,卓玛突然反手抓着我的手,朝旁边一挤,这样我们又来到了另一处弯道里。 这是个宛如迷宫的通道。 在接下来两个小时的时间内,我们不停地横移,下行,有几段路甚至是向上爬行。两个小时后,当我呼吸到一口稍显清凉的空气时,我定下神,抬头扫了眼四周。 视线中,这是一处面积将近有八百平的洞厅。 洞厅内没有任何人工健筑的痕迹,触目皆是倒错的岩石。卓玛站在洞厅的中央,她闭上眼,似乎在感知什么方向,三秒后,她找到了洞厅的西北角。 五分钟后,当我们合力把几块堆在西北角的大块岩石挪开时,我发现了一道人工修建的台阶。 与此同时,我听到台阶深处的地下,传来了一记深深叹息音。 “啊……” 这是一道低沉的叹息声,它不是通过空气传到我的耳中记我听到,而是直接传到了我的心底,转尔在灵魂中响起。 我定了一下神,在卓玛的带领下,刚走了三分钟。 我的意识深处又响了一道声音。 “范铁云,几十年了。你以为我死了,可你想过吗?我没死,我活过来了。我又活了!哈哈哈,我又活了!” 范铁云,那不正是范前辈吗? “范铁云,你来呀,你过来。你来了,我好好跟你清算一下当年的旧帐。范铁云,范铁云,啊……” 当最后一声嘶吼响起时,我感觉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一般,一时间身体的血液都要停止流动。我感到有些窒息。随即,我一震肝魂,轰!雷念冲起的一刹那,我全身一松之际,我听那个声音又说话了。 “哈哈哈哈!范铁云,你个小儿,你怎么又找来了一个帮手,噢,还不是一个,这是很多,很多人呐……” 第六百九十章 陡然急变的形势 喂兄弟。”莫莫伸手碰了我一下说:“虎狼当前,后背也有敌,当下重要之事在于怎么藏好一身的气机,在下不才,愿意献出脖子下边系的这玩意儿。” 莫莫说着就把脖子上系的那块’中西合并’的符石摘下来握在了左手上。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们右手十指相扣,你觉得怎么样?”莫莫一脸正式地问我。 我低头想了想说:“好吧。” 我伸出手跟莫莫的握在了一起。 莫莫扭头对卓玛:“嗨,美女,该你了,你……算了,关仁,我改主意了,我要跟她握。” 我推了一把莫莫:“晚了。”说完,我握住了卓玛的手。 就这么,最后当卓玛握上马玉荣的手后,一股子微妙的气场在我们身体上出现了。 我们几人仿佛一下子化成了空气,空空荡荡的,自已都无法感知到自已的存在。 我相信这个时候,再没有任何人能找到我们了,但这并不耽误我们去寻找其它人。 当下花球儿紧紧抓着我胸口的领服,一行在卓玛带领下。沿着台阶向下走了三十余米后,卓玛又领我们钻进了一道山缝,挤过二十米的长度,我们又开始朝下走。 足足下了半个小时。此时我已经无法估算这距离了,这里几千米的深度绝对是有了。 几千米的地底,空气却一点不显闷热和干燥。 相反这里的空气很湿润,呼吸起来,很是有那种身处海岸边的感觉。 这时我们来到了一处稍大的缝隙中。 在灰蒙蒙的视线里,一块很大的岩石仿佛被什么力量拧过一般,变成了扭曲的麻花状,而我们几人就身处这个大麻花接缝处的一个孔洞里。 卓玛这会儿弯了下腰,伸手轻轻把几块碎石挪开。 地面马上就出现了一道十多公分的缝隙。 她的动作很小心,好像深怕掉进去什么东西惊扰到下边的人一样。 看到露出缝隙了,莫莫朝卓玛点了下头。当下,几人小心趴在地面上,跟着又把目光投向了缝隙的深处。 下方是一个倾斜的大厅,大厅有很明显人工修建的痕迹。除外。在大厅的一侧立了一扇高大的门户,那门户黑黑的。让人看不清楚具体的样子,只能依稀辨认它的轮廓。 另外在大厅西北角有一处占地面积达两百余平米的水潭。 水潭的边儿上,立了一块好大的岩石。岩石的顶端正稳稳地盘腿坐了一个人。 这人脑门上的头发极长,胡须也长,身上衣服有一多半全都破碎掉了。 是以看上去,他几乎跟光了个大腚没有任何区别。最后在这人的身前身后堆积了一层层的鱼骨头。我看着那些骨头,马上明白这货是怎么活下来的了。 首先这家伙不是一个普通人,他身上习有某种很强的功夫。这是其一,其二水潭里有鱼。所以这几十年里,他就靠着吃水潭中的鱼来过日子。 只是,这人好胳膊,好腿儿的,他干嘛不出去呢? 哈哈哈哈! 对方又爆了一串的长笑。 我小心吸了口气的同时发现下面这位食鱼狂魔正拿着一把黑呼呼的东洋武士刀在发笑。 “哈哈哈哈。范铁云,你来的正好,你来了,我就夺了你的肉身,哈哈哈哈,范铁云,你出来,你给我出来!”讨协土才。 为了怕惊扰到这家伙,我没敢把所谓的感知放出去找范前辈。 可我知道,前辈和叶凝一定来到了这处大大的地下空间内。 只要来了就好,没事儿千万不要出来,出来这食鱼狂魔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哼,范铁云,你小子再不出来的话,等我陈阳杀上去,我定剥了你的皮,抽你的筋,饮你的血,吃了你的心!” 陈阳?这食鱼狂魔叫陈阳? 我忖着这名字,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了陈正。 陈正那辈人可没有赶上’只生一个好’的年代,所以他们的兄弟姐妹一定会很多。 难道说,这个陈阳,他是陈正的兄弟? 我搞不懂脑子里为何会有了这样的想法。 但我确信,这绝不是脑洞大开的结果,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食鱼狂魔骂了几句后,眼见还没人出现。 他啊! 又吼了一嗓子。 我也不知道这货修了一门什么功夫,他这念力怎么这么强呢。一嗓子吼出来,声音无所谓,可那里包裹的杀意,竟直入心神,然后反复冲击着我的人元丹小境界。 我默默忍受着,尽可能不去跟这股子力做正面的对抗。 又过了十分钟。 期间,这食鱼狂魔一直在碎碎念着什么东西。 我听了他念叨的东西,大概明白这人是怎么回事儿了。 当年食鱼狂魔就是跟随范铁云一起进到这地方来的一个中国人。 可在紧要关头,食鱼狂魔因为一个东洋小娘们,他投入了东洋人的怀抱,他反骨了,叛变了。 我不清楚范前辈当初为何隐瞒了这一段经历,或许这是为了维护某个人吧,维护对方的名声和利益,所以他没有跟我讲真相。 食鱼狂魔反骨,想要领着东洋的小娘们儿进去那个门户的后头。 关键时候,范前辈出手了。原本他是要把东洋小娘们儿给掐死的,可是范前辈没那么做,他只是重挫了那娘们儿,那小娘们儿借机就逃出去了。 最后前辈又给这个食鱼狂魔打的仅剩一口气,他就只身离开了这里。 食鱼狂魔念叨了十多分钟后,他好像耐不住性子了,于是他又吼了一嗓子。 这一声嗓子完完,我就见地下这处洞厅的角落亮起了几个明晃晃的手电光柱。 恰在此时,我听食鱼狂魔用低沉的嗓子吼了一句:“把那手电给我拿开,要再让我见到光,我马上把你们撕碎吃到肚子里。” 妥了! 我这回明白食鱼狂魔为啥不出去了,这货他怕光,他喜欢黑暗的环境。 “你们是范铁云请来的帮手吧?”食鱼狂魔低声问。 后者回答了。 “陈阳先生,我们不是范铁云的帮手,我们跟你一样,都视范铁云为敌人。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这里,我们的目地很简单,一是为了能把你救出去,二是为了把那扇门后边的东西搬出去。” 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刀叔。刀叔领了十三个人,此时正熄灭了手电,然后以半包围的方式一步步的朝陈阳靠拢。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是什么人?”陈阳怒吼。 “我们?我们可是你弟弟的朋友啊,你的弟弟告诉我,你可能被困在这里面,然后你身上修成了一道很厉害的功夫。所以你弟弟愿意跟我们做一笔交易。” “他加入我们,我们负责把你从这里救出来。” “我不出去,我哪里也不出去,我就在这里呆着,哪儿都不去。我知道范铁云来了。我现在除了想把他给杀了,我什么都不想!” 陈阳吼了一嗓子后,他又吼:“范铁云,你个孙子,你给我出来,出来啊。” 刀叔清冷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陈阳,你怎么还这么执着呢?你可不要忘了,你是希夷先生的后人,你的血脉,流着正统仙学的基因呐。” 我一听这话,情不自禁就要打一个哆嗦。 可我硬生生给压下去了。 陈阳?希夷先生?希夷先生这名儿冷不丁一提可能没人知道。 可若说是陈抟老祖,那道门中人都是如雷贯耳。 陈阳,陈正,这兄弟俩是陈抟老祖的后人。这,这怎么考据的?有族谱?有来历吗? 陈阳听刀叔这么一说,他当即冷笑说:“你们呐你们,妈的,你们也都当真了。那就是我那糊涂爹不知搁哪儿听来的这么一说,他临死前确实是跟几个道门中人讲了,我们是希夷先生的后人。讲了又怎么样?我没当这事儿是真的。行了,什么也不要说了,范铁云你出来,你给我出来。你打伤了我最爱的女人,我跟你没完。” 刀叔这时轻叹口气。 然后我听他小声跟一人嘀咕说:“屈大先生,您看这事?” 姓屈的也来了? 我当即侧耳仔细来听,只听屈道人说:“此子久居地穴,一身之神已经化成了一个异数。嗯,如此看来的话,不如干脆拘了他的魂,把他的生魂移至别处,过后大不了再找副肉身来活。” 刚好陈阳听了这话,他一个激灵的同时,这货厉声高吼:“你们干什么,你们想拘我的魂?没那么容易。” 屈道人说:“陈道友,你多虑了,刚才只是我口误,本意并非如此,道友,容我近前一步,与你详细商议。我们之间,不如……” 啊! “你敢暗袭我!” 食鱼狂魔真是一个可怜人呐。 原来屈道人趁对方不注意,走到对方身边后,抬手就把一个强光手电打开,然后直接让光亮照到了食鱼狂魔的眼睛上。 世间都是一物降一物,陈阳在这地穴获取了强大力量的同时,却又见不得一丝一毫的光亮。屈道人抓住了这点,所以直接就拿强光手电照在了陈阳的眼睛上。 陈阳先是一声狂吼,骂过后,他开始癫狂了。 轰,轰……他的身体仿似一发横冲直撞的炮弹,爆烈刚猛的劲气中,我听到了一记又一记的惨叫。 惨叫音持续了能有二十几秒,过程中一个又一个炮灰惨死在了陈阳的拳脚下。 二十秒后,我见那个屈道人好像找到了一个什么机会,唰的一下,他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跳着岩壁一路向上,借了惯性走到三米多高的位置时,陈阳正好冲到了他身下。 屈道人一拧手,啪!一枚足有二十公分长的大铁钉子就让他拍进了陈阳的脑门里。 钉子一入脑,陈阳立马就蔫了。 他好像一个泄了气皮球般,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刀叔眼见这一幕,他笑了一声说:“道长用的灭魂钉吗?” 屈道人淡然一笑:“灭魂钉跟这个不同,灭魂钉是用来绞灭人生魂的器物。这个是封魂用的,它只能把人一身的气机抹杀了,然后引着魂灵,遁到这颗钉中。” 刀叔:“我一直都很奇怪,这些个道家的法器,它作用到人体上,当事人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呢?” 屈道人摇头笑说:“感受很不好,我曾经问过一个大灵。他说那感觉就是一下子死了,然后头顶那里开了一条路,有个声音用无法抗拒的力量召唤他,让他过去那里。当然了,可能还有一些幻相,有可能是他生前挂念的某人,又或是什么神佛吧。” “总之,他听到这声音,就会情不自禁地过去,可到了地方,他就动不了喽。他的意识像是结了冰一样,一下子就冻在那里。想也想不了,思也思不得。就是那么一种,很孤单无助的感觉。” 屈道人伸手噗嗤一下将那个铁钉从陈阳的头顶缺抽了出来。 刀叔笑说:“陈正做梦可能都不会想到,我们带给他的是一条魂,而不是一个人。” 屈道人:“不要小看了陈正。他虽然答应了帮我们对付章玉山,可你知道吗?” 屈道人小声说:“陈正在新西x找到了姓封那人的师兄。” 刀叔:“封隐南的师兄,十多年前,咱们去云南,封隐南不是已经说了吗?他师兄早就不在人世了。” 屈道人:“封隐南当年命大,你,我外加堂玉,我们三个人,布了大阵,合力围他,最后还是让他跑掉了。不过,这也证实了,封隐南的师兄,老造化确实是没在国内。可他并非不在人世。” “老造化手里的那样东西了不得,咱们得想法儿给他弄来,这是其一,其二,你知道老造化在找什么吗?” 刀叔:“找什么?” 屈道人:“东洋人当年在东北拿走的那颗珠子。只有那颗珠子,才能发挥老造化手里那件东西的力量。我安排了一个弟子在新西x给陈正送药,他修功课离不开药功。我那弟子亲口跟我说的,他见到老造化了,两人在海边见的,好像两人还达成了某种协议。” 刀叔笑了下:“老造化要是出山的话,你庙里的那几个祖宗,也不会坐视不管吧。” 屈道人:“谁知道呢,反正他们都是分分钟要走的人。看他们的意思了,想留就多留一会儿。除外,我估摸那几个祖宗一直不走,是想把资本攒的再多一些。毕竟,到了那边,也是论资排辈才能混一个好日子过的。要不然,又是一场苦修行。早知是苦修行,还不如当个普通人呢,一世世的轮回多稳当。穷日子再苦能苦到哪去,大不了残疾,也比受那个苦,那个气强啊。” 屈道人讲到这儿,他掂了下手里的铁钉说:“东洋人现在很听一个女人的话。而那个女人,就是这陈阳的旧相好。所以,你明白这条魂的作用了吧。” 刀叔:“道长果然老谋深算,果然深算。” 屈道人冷笑:“修道之人,要的就是一个逆绝而行!逆绝之下,要么成道,要么成魔。我嘛,真人做不上,魔人还是能做的。” 刀叔哈哈一笑说:“那咱庙上养的那些呢?” 屈道人:“不用说他们,就说我那几个师兄弟,还有庙里的有几头老怪物。一念之间,一念之间,我估计……嘿嘿,就成魔了。行了,来,安排炸药,咱把这大门给它崩开。” 说话功夫,屈道人这就挥手叫几个活着的人,把包里的炸药取出来,开始沿着那个门户安装起来。 刀叔闪过一边,指着那门说:“道长你说那后头是啥。” 屈道人冷笑:“当年大西洲的大陆没影儿了,里面有几批命大的人陆续逃难出来。有一波走的就是地下暗海这条路,那拨人就成了藏地,尼x尔,不丹这几个地方的先祖了。当年小胡子找到藏地来,说是找什么地球轴心,那纯是瞎扯,小胡子要找就是人种的dna。” “你可别小看了小胡子,那会儿德国人已经有了dna的技术了。小胡子是想获取一个最纯净的人种基因,然后用这个人种基因来代替现今世界上的所有人。” “正因为这样,西欧那边的很多势力才特别的迷藏人,真的很迷,当然了他们不是迷这儿的教派,是迷那个人种。” “所以我估摸啊,这门后头,顶多是一些破船,破工具之类的东西。不过洋鬼子喜欢这个,他们特喜欢这个,喜欢后,找到了再研究出个结果,他们就知道大西洲是怎么回事儿了。” 刀叔摇头说:“洋鬼子一直没什么古文明,这下找到根儿,他们还不得得瑟到天上啊。” 屈道人冷笑:“就怕洋鬼子不研究,他们敢研究吗?别的不说,现今埃及法老的dna他们都不敢公布。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另外,你看现在的埃及人,长的像他们那地方住的人吗?还有玛雅人,等等很多?” “实话告诉你吧老刀,埃及,玛雅人,还有南美的一些人种,包括咱们华夏人,再早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 刀叔怔了下下。 屈道人冷冷:“只不过华夏人继承的最多,其余像埃及,南美等地方的一些人,他们到了当地后,继承一段时间就变味儿了。” “让洋鬼子们研究,研究到最后,他们会发现,哎呀我去,我们被玩弄了,哈哈。” 屈道人感慨过后,他对刀叔说:“洋鬼子真要找上古关于他们那一波人的文化,他们不应该把目光放在地中海,希腊附近,他们应该把目光放在土耳其,放在君士坦丁堡,那里才是他们文化的根。” 刀叔小心问:“那道长你的意思是,咱们祖宗是埃及人?” 屈道人:“屁!屁!埃及人。你呀你,脑子真笨。你得这么说,咱们和埃及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祖先。所以你看埃及的很多信仰等等一些东西,都有很明显的华夏烙印。所以这就是一个家里的两兄弟,逃难出来了,一伙去了埃及,另一伙就去了亚细亚大陆。” “不过虽说是这么简单,可当年姓应的那家伙据说来到这里,再出来那家伙就不一样了,就斩却身上的因缘了。所以这地方,啧啧说不好,说不好呀。” 屈道人啧啧的感慨。 刀叔:“老外不知道什么因缘,可是我却听说,庙里的几位祖宗们在传,说是当年修士们离开这个世界时,他们可是聚在一个地方,一起离开的。那个地方,难道说是这里?” 屈道人白了刀叔一眼:“这可是修行界的不传之秘,打听都不能打听,你就断了这心思吧。这里面有什么,一会儿炸开不就知道了。” 刀叔赔了笑说:“知道,知道了,道长息怒,息怒啊。” 我窃听到这儿,禁不住感慨,这姓屈的老道懂的真多。末了,我扭头看了眼莫莫,莫莫也是朝我轻轻点了下头。 既然这伙人要用炸药暴力破解了这个门户,我决定先不下去,而是等到炸药把这门户弄开之后,再冲下去阻止他们的野蛮行径。 可不想这个时候,卓玛伸手掐了我一下。 我一瞅她,意思是你干嘛。 卓玛很急的样子,示意我下去阻止这些人放炸药。 跟着,她又掐了一下莫莫。 莫莫这个二货,让卓玛一掐,张口就说了一句:“你干什么你,你是要非礼我吗?” 一句话结束,轰! 身下好像冲上来一根火箭,强烈的劲力瞬间就把我们身体压的这块岩石给冲碎了。 眼瞅我们就要掉下去了,这时莫莫大吼:“不要松开我的手。” 我看了莫莫一眼,我果断松开了他的手,然后我们几个把气息隐藏很好的小高手,就这么华丽丽地从棚顶掉下来了。 落地时候,我稳了一下身形。跟着我怀里的花球儿喵呜地朝着前方叫了一声儿。 什么也不用说了,暴露了…… 我和莫莫,卓玛,马玉荣一起大大方方地朝着对面几人抱臂站好。 对方几人也用一种玩味的目光打量我们。 我看着对方,这里面有屈道长,刀叔,曾禹,外加两个我不认识的,但一样在身体里证出了两个丹的高人。 这两高人一个是光着头,脸上呈现的是凶气十足的模样儿。 另一个则长了一头的白发,看上去好像是一个老头子,可身体里边却蕴着一股能把全部生机给扼杀掉的强大力量。 对方五个人,个个是高手。 再看我们这边,卓玛和马玉荣不能指望了,根本就不能打。 一会儿叶凝应该会和范前辈过来,两人来了,叶凝能照顾好自已就不错了。至于范前辈……个人感觉老人家应该还藏着什么实力。 屈道人打量我们,目光在每个人身上转来转去,末了他说:“有意思啊,真的是有意思。行啊,我正要问你呢关仁。我那两个不争气手下的魂魄呢,也们在哪儿?” 我笑对屈道人说:“在我身上。我收到一个地方,好好保管起来了。” 屈道人:“嗯,还算懂事。” “这样吧,我也不计较什么了,都闪一边儿去,等我们把这门炸开,一会儿咱们再商量咱们之间的那点恩怨。” 话音一落,卓玛抢出来说:“你们不能炸开这里,不能破坏我们的东西。” 屈道人:“什么你们的东西,你是地球人吗?是这世上的人吗?这是全世界人类的遗产,你懂吗?炸!” “我看你们谁敢炸这里。” 陪伴一道洪亮如钟的声音传出来,我身上唰的一下先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就见范前辈领着叶凝,一步步的绕过地面堆在一起的石头,这就走到了我们面前。 “仁子!”范前辈朝我喊了一声,然后他说:“你怎么样?没事吧。” 我说:“前辈我很安全,凝子,你没事吧,我找到花球儿了。” 我举起了怀里的花球儿。 叶凝看到,一脸高兴地跑过来说:“哇,花球儿,你可想死我了。” 说了话,她把花球儿搂了过去。 我一脸无奈地转过了头。 莫莫朝我挤了一下眼说:“这你对象,道侣。” 我说:“是啊,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我还没那只猫重要呢。” 莫莫:“所以嘛,不要养猫,我最恨那东西了,真的,不要养。” 叶凝这时说:“什么不要养啊,花球儿多乖呀。你看,这小模样儿,真是可爱至极。” 这时,屈道人轻轻的咳了一声说:“快去,把炸药安上。” 他话音一落的空当,我突然见屈道人身后的刀叔厉声吼了一嗓子说:“姓屈的,你死去吧!” 噗! 就是这一下子,刀叔直接就用一把刀捅穿了屈道人的后心。 屈道人一拧头:“好,你个姓刀的,你!” 砰嗡! 刀叔对准也屈道人的胸口又擂上了一拳。 这一拳,直接就将道人胸口打塌,然后这屈道人张口喷了一口鲜血后,他啊!一声怒吼过后,头顶三尺之上,唰的一下闪过一道劲流。转眼,这副肉身的气机算是彻底死绝了。 “呸!这老道舍了肉身,魂魄跑的可真快呀。” 刀叔亮出了手里一枚青紫泛黑的大钉子说:“可惜了,这枚灭魂钉没有用上,要不然,一定碎了这老道的魂魄。” 我看着这发生的一幕,看着屈道人那副失去了生机的身体扑通一头倒在地上。又看了看刀叔,还有他身边的人。一时我真无法相信,这是发生的事实。 刀叔为什么杀屈道人。道人可是他上级呀,他这么做有什么目地? 这时,我见刀叔弯腰在道人身上一通的翻找,末了他找出了那枚锁魂的大钉,他摇头一笑,抬头看我说:“刀某不才,愿先送先生你一份大礼。” 说完,他一抬手。 嗖,锁魂钉奔我扑来了。 我探手一把抓住。刀叔说:“那里锁的是陈阳的魂魄,陈阳是陈正的哥哥,他们兄弟俩号称是陈抟的后人,这个,谁信呢?反正我是不信。不过陈阳有一个老情人,那老情人叫花子,是东洋黑xx里,身份地位仅次于那个让大黑长虫附了几十年体的老怪物的女人。” “花子手中有一样东西,那东西单拿出来没什么用,可它要是跟一个名叫大造化的道人手中的一件法器结合。天知道,那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你看看吧,这一条魂,能牵动两个人。” 刀叔笑着对我说:“关仁,我这份礼,够不够诚意啊。” 我盯着刀叔问他:“为什么给我这份礼,你想做什么?” 刀叔:“我想做的事很简单。” 他徐徐环视周围的人,然后他说:“推翻那帮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然后拆了他们供的大庙,绝了那些所谓的世外高人。最后,你我兄弟联手打造一个属于咱们自已的江湖!” 第六百九十一章 开启识藏,迎入气运 我盯着刀叔,看他用慷慨激昂的腔调把这番话讲出来,我心里有点搞不清楚这货的想法儿了。猜不出想法儿,就一定有问题。更何况曾禹说过,刀叔这人的话。绝对不可信。可事实这刀叔又真的把屈道人给杀了…… 不对!他只是杀了屈道人的这副肉身,另外他杀屈道人的整个过程,本身就存在了诸多的疑问。 刀叔的灭魂钉早就扣在手上了,屈道人胸口碎裂的时候,刀叔有两秒时间可以把灭魂钉拍进屈道人的脑袋里。 两秒! 对刀叔这样身手的人来说,太够了,休说是一个人,他用这两秒把灭魂钉拍进十人的脑袋里都绰绰有余。 可为什么刀叔没动? 不动,就说明有问题。 不过眼下这个大门没有打开,强行冲突的话,只能引发一系列难以估算的剧变。 所以,我还要静观其变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刀叔你高抬我了,估且不提我有没有那份实力,单就眼下而言,我觉得还是等我们把这扇门打开之后再做决定吧。” 刀叔笑了笑说:“关老弟还是不放心呐。好!就按你说的,把这个门打开。可是这门关的这么紧。怎么开呢?” “我来开,但我需要打开门的钥匙。” 卓玛这时站出来了。 钥匙不在我身上,它在范前辈那里放着呢。当下,范前辈拎着袋子。将装满了三角铁块的钥匙交到了卓玛手上。 卓玛接过袋子,就开始认真忙活起来。 我没再关注卓玛的动作,而是试着与刀叔等人拉开一点距离,时时保持着警惕,防止对方突然动手。 刀叔这人太不靠谱了。 此人心机百变,脑子里的计谋一个接着一个的使。天晓得,他最终想要干的是什么。 不过眼下刀叔好像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我冷冷看了一会儿后,莫莫走到我和叶凝身边问我:“关仁,你猜那门后边有啥?”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解。 莫莫向我神秘一笑,跟着他说:“门需要钥匙来开启,而门后面的东西对某人来说,又是另外一把钥匙。” “你的意思是……”我扭头看莫莫。 莫莫摇头笑了下说:“等着吧,你进到这门后头,你就会知道一些东西了。” 我进到门后头。就会知道一些东西。 可我没有来过这里,我怎么会对这门后的东西有记忆呢? 我愣神的功夫。卓玛已经吟唱起了一个很古老的歌谣。 她进入到那种类似巫师沟通天地的状态,她站在那里,头发散开,随着哼唱,轻轻摇动着头和身体,渐渐她哼唱的速度加快,越来越快,直接将原本低沉的旋律转成了铿锵有力咒语一般的节奏。 最后,她全身猛地一震,仰头念出了一串音节。 “颇格努辣轰萨轰萨!” 伴随这最后一个音节的结束,卓玛朝那堆三角形的铁块伸出了她的手。铁块好像受了什么力量的驱动,原地嗡嗡的一阵轻鸣后。喀喀…… 那一块块的三角铁,突然就跃起。附在卓玛手臂上。 这些铁块在卓玛手上组成了一个三角形,而卓玛一时好像换了一个人般,她身上的衣服,头发,无风自舞,然后她徐徐的挪动步子,走到那扇巨大的门户前,她伸出手把三角形的物体慢慢地渗透到了门上。 是的,我没有看错,这不是寻常那种,将钥匙插到锁眼里的开启方法。 它是渗透,那些三角形的铁块仿佛水一般,慢慢的渗透过去。最终,当最后一块铁消失的时候,大门轰!突然就是一震。 灰尘一时充斥了这处空间的每个角落。 漫空的尘埃中,这扇不知封了多久的大门吱嘎嘎嘎嘎……一点点的开启了。 呼…… 一道散发着咸腥气味的劲风从开启的门缝间吹了过来。 风很暖,很湿润。 下一秒,我听到了海浪音。 哗,哗,哗。 一波又一波的海浪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 我抬起头,却发现众人都在用等待的眼神看着我。 这不是商量好的,而是一种无形中的默契,无形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在影响大家的心理。 大家在这一瞬间,不知怎么,都不说话了。然后也不行动,只是把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 门后边有什么? 我定了下神,伸手轻轻撩拨了一下散在空气里的灰尘,我挪动两腿,一步步朝门内走过去了。 来到门口,闪身进去的一瞬间。 唰! 这一瞬间,我先是看到一幕很熟悉的景象,跟着我脑子里一段尘封的东西,就被开启了。 先说一下,这门后面有什么。 首先我看的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小海滩,海滩的两则林立着一尊尊已经破损的巨大神像。 神像的下方摆了一条条破旧的不成样子的船。 那些船很破,很破,确切讲,它们已经不能称之为船了,只是一堆堆疑似船的木头架子而已。 再向前看是沙滩,沙滩的远处是海洋,海面很宽阔,上面有疑似天空一样的淡蓝色光芒在不停地闪烁。 那是闪电,这是庞大地穴空间上方的正负离子相撞形成的闪电。 闪电很多,很频繁,它们密集交错在一起,照亮了整个庞大的地下海。 我看到这副画面! 虽然我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可我脑子里却有对这个地方的记忆。 唰的一下,似曾相识的记忆在脑子里闪烁出来的同时,我脑子涌出了一堆的信息。 信息是应苍槐留给我的。 他植入这段信息的方式是一种很高明的识藏手段。 识藏就是将一段完整的信息植入到某个人的脑子里,然后再设置一个开启信息的钥匙,这钥匙可以设置成一段文字,一句话,或是一段风景,一个画面,又或是一个地方的气场。接受了识藏的人,不到达那个地点,没有见到,经历过相应的一些事,他无法获知识藏中的内容。 但只要他到达,经历了。 识藏瞬间开启,里面的内容,也都会以记忆的形式,唰的一下出现。 “关仁我是应苍槐,你若走到这一步,证明我还有很多人真的没有看错你。是的,你就是那个人。但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请原谅我,我无法对你讲明。如果我讲明,可能你就不在世间了。那样的话,你仍旧无法扭转这场发生在高术世界的滔天浩劫。” “这个地方并非外界传言的那样,是当初我去过的一个地点。我去过的那个地方,不是这里,选择让因缘引领你到这里来。是有我特定目地的。这个目地,就是开启当初你在岛上修行时,我种到你脑子里的一份长长的名单。” “现在的形势是这样,我去过的那个地方,马上又要开启了。可能是一年吧,最多两年之内,它就会开启。” “在它开启的时候,会引发一场战争。这场战争……我没办法用详细的语言来描述。因为,受过现代科学教育的你,根本不可能理解这一切。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是一场上古修士之间战争的小小影射和延续。它的程度,远比不上那场战争,可它却是顶层两方势力互相博弈,进一步影响到人类高术世界的那么一个结果。我打个比喻,就好像,两个家长互相看不顺眼,互相争斗,最终引发孩子间彼此产生了一些小争斗。” “而你所要做的,就是找到名单中的人。他们有的可能已经化魔,有的可能没有化魔,然后,你争取,让他们投入到你关仁的阵营中。” “那些人有很多,他们当中的一部份人比你强。他们会受另一方势力的鼓动趁机杀了你,也可能不理你,直接投入另一方势力,更有可能,置之事外,什么事都不管。” “你要争取,争取到最后,争取把每个人都拉过来。因为,你自身势力的强弱,直接决定了这些人未来的生与死,存与亡。” “记住,这个过程中,任何事都有可能发生,任何事都有可能出现。任何人都有可能转身投入另一方势力的怀抱,同样也会有人,突然出现,投入到你的麾下。” “你身上承负的已经不仅仅是单独几个人的气运了,而是一个时局的气运。所以,你可能不是最强的那一个,但你却是最具气运的那一个人。” “为什么?你可以想想,你儿时的经历,是不是跟任何一个习武之人都不同。任何一个习武的人,他们在儿时都不会有身魂受惊的经历。任何一个习武之人,都不会让一位领了萨满真传的大巫在身上做手脚。任何一个习武之人都不会讲什么高术,灵魂,任何一个习武之人,都没有你的那些经历。” “同样你受过的苦,没人受过。你死过不止一次,那是真正的死亡啊,你挺过去了。另外证众生时,你面对过的羞辱……业火焚烧时,那种钻心入骨的疼,就算是一个真正的仙人,哪怕是我,我面对时,都会感觉浑身战栗。但是你挺过来了!你承受了这些!” “所以,你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这么一个存在。” “从你最初遇到马先生,让他身上的阳烈之气惊到生魂的那一刻起,关仁,你就在走一条世间没人走过的路。” “这是你的路,并且你这条路,极少有人成功走到最后。但你会,虽然,你可能会在接下来的某一段时间内死去,但听我的话,关仁,不要害怕。死亡对你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你脑子里的名单只要一开启,一出现,你记住的同时,另一方势力也可能会得知。所以,你要同他们抢人。把人争取到你的麾下。这很有难度,因为这些人中,他们当中很多人的本事要比你高出很多。除了这些,还有很多的人,他们可能会在这个过程中,一念化魔。你若战,怎么战?若是不战,来救,怎么救。关仁,你一定要认真对待。” “世间的事,如果没有难度,那就不是事了。关仁,这是你的气运。这就是你要领的命运。记下来那份名单中的名字,然后将他们一个个全都争取到你的麾下。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出现更多的伤亡。” “关仁正如你修到这个地步,所能感受到的那样,你看一个人,如果用道家讲的法眼去看他的话,你会看到这个人的四维态,亦指,他在不同时空下的一个组合的状态。我当初看到你的开始,就知道了你的过去未来。所以,这是你的气运。”讨叨女才。 以上就是应苍槐种在我脑中识藏的全部内容。 前辈反复强调了几点,一我要按一个名单找人,二我要把名单上的人归到我的麾下,三他们当中很多人比我强。 四在这个过程中,我若处理不当,或被他们杀死,或两败俱伤,或杀死不该杀的人,放走本该杀的人。 五一旦名单上的人全都找到,我们可能会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在哪里,我想,名单上的人找齐后,自然就会开启,自然就会引领我们过去。 我接受到了这一切后,虽说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难以想像的困难和险恶,但我内心却出奇的平静。 本来如此! 是的,本就如此,我的命数,气运,本就如此! 应前辈!放心,关仁纵是身死,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也要把这件事做到最后! 我咬了咬牙,内心生了这一念的同时。 呼…… 地下海,吹过了一股温润的风。 那风吹到我身上,让我愈发坚信,这道充满无穷凶机的气运让我接上了。 我转过身,恰此时,我见到花球儿不知何时进来了,它蹲在一块石头上,面朝着我,眼睛睁大大的,它喵呜叫了一声。 我看着它的眼睛。 这一刹那,我眼前出现了齐前辈。 前辈的样子很沧桑,他看着我说:“找到我,按那个名单去找,一个个的去找。最后,你会找到我。你会找到我,找到我……” 齐前辈反复念叨,末了,唰的一下,他的影子消失了。 我朝花球儿点了下头,大步地朝前走着,一步步走到门口的同时,我知道莫莫为何会来了。他就是一个独立在外的高人收的弟子,然后来帮我的。 至于刀叔…… 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 因为,他看出了我接下来要走的气运。而一旦我与其联手结盟,当我去找名单里的人时,刀叔就会跟众人说,我同霸王正道是一伙的。原因就是我同他结盟了,而他并没有脱离霸王正道。 若我说,刀叔你杀了屈道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屈道人的大灵会告诉我,他喜欢让刀叔杀,他乐意,刀叔是在帮他兵解。 这样一来,聚在我身上的气运,就会让刀叔不费吹灰之力,尽数夺去! 这就是高术中人的手段。 它跨越了常人意识中生与死的概念,因为对常人来说,死了就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但对他们而言。身体无非是一个在物理世界活动的躯壳罢了。 是以对修行人来说,生就是死,死亦是生!生死本就是相同的。 我一步步的往回走,这个过程中,我怀中大印里的大灵出来了。 “我的主人,感谢你带我到了这里。我已经将那两道灵困在了印中,我要去那海中,寻找一件失落的东西了。它很珍贵,里面有我的记忆。” 我不清楚,这个远古大灵说话为什么如此的谦卑。但我同意了他的决定,我让他走了。 大灵瞬间就遁去了地下海。 我则走到了门口,抬头看了一眼朝我微笑的刀叔,我拿起那枚锁魂钉,当啷一声,我将它丢在了地上。 刀叔很快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他抱臂朝我微笑说:“关仁,这件事,你离开我,你一个人做不成。不仅做不成,中途你可能会死。你接下来要打交道的人,他们每一个性情都古怪到了极致。他们每一个都处在一念为魔,一念为道的边缘,你一个不小心,结果就是死。” “倘若你跟我合作,让我做你的师爷,又或是军师,那个布局,策划的人,你会省很多的事。你会有更多的时间来把自已变的更强。” 刀叔自信满满地说。 我盯着刀叔:“我有脑子!我做事,不需要用你的脑子来帮我做。你的野心,企图,计划,对不起,我都已经知道了。” 刀叔摇了摇头,转瞬,他抬头阴沉个脸说:“既然这样,那不好意思,关仁,你走不出这个地方了。” 刀叔这话刚说出口,他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冷清的声音。 “谁说的,谁说我兄弟关仁走不出这里?” “是啊,哪个人敢说这样的话。” 当这两个声音响起时,我在心里笑了。 我知道是谁来了,我的兄弟,他们来了。 顾惜情,大雨衣! 有他俩来,这场架,我就有九成的胜算了。 第六百九十二章 合力浴血,出地穴,又遇年轻的大人物 刀叔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他没有动,仅仅是抽动了一下嘴角,转瞬他啊!一声大吼中,他抢先第一个奔叶凝去了。 从出手就能判断出一个人的心是什么样的,刀叔出手他不朝最强的人冲。他朝叶凝去了,原因就是叶凝最弱,他要是杀了叶凝,等于给我添了一道心魔。 可对不起刀叔,你低估叶凝身边那两人的实力了。在刀叔冲起的一瞬间,莫莫低吼了一嗓子,杀啊! 唰,旋刃冲天。 一记冷冷的光朝刀叔撞过去的同时,范前辈啊哈!一声怒吼中,强劲的气流冲的四壁岩石叭叭作响。转眼功夫,老爷子真跟一发出膛炮弹一模一样。轰!以前所未有的气势,直奔着刀叔辗压过去。 我就知道,我的兄弟和前辈们不会错。 刀叔!你的计划果然很妙,苦肉计使的非常强。 可惜,刀叔,你错了。我关仁不再是那个初入高术世界。什么都不懂的小毛孩子了。 我知道的了魂灵,知道了人的身体就是一件供我们使用的精密仪器罢了。 说我们是机器人,一点不夸张。 只不过,这个机器。有区别于金属制造的机器,它是通过母体分娩的方式,通过娑婆世界的规则来生成机器。 所以刀叔,我不再是那个学物理的少年了。我懂这些,但我不迷信,我学会了用一种高度理性的眼光来看待这一切。 刀叔,对不起了! 我唰! 下一秒,我闪到了曾禹的面前。 砰嗡! 曾禹抬臂跟我一架的功夫,我出手如电,嗖的一下直接就将手掌虚按在了曾禹的胸口上。 “我必需死,无论怎样,我必需去死!” 曾禹看着我,冷冷地说。 我朝他点了一下头说:“生与死,一会儿再说。现在,你该睡一觉了。” 一言过后。掌心吐劲,劲力直接撞到曾禹的心脏上,然后又涌入体内,流行血液,夺其经络。 两秒后,曾禹头一歪,就此晕了过去。 放倒了曾禹,我拧头间,看到了一记冲天而起的血箭。 大雨衣出手了。 我还是没看到他的刀。讨大页圾。 当然了,也可能是我错过看他刀的机会了。但他一出手,那个修了一身死绝力量家伙的脑袋就掉到地上了。 轰! 一记冲天的震响中,刀叔身体倒飞着,砰的一下撞在了坚实的岩壁上。 范铁云前辈这是有多猛啊。刀叔的功夫,可是在几个曾禹之上啊。这老爷子,他,他是深藏不露啊。 与此同时莫莫吼着说了一声杀! 他握了旋刃就朝刀叔冲去了。 但刚起身,刀叔突然站起来,跟着他伸手将胸口的衣服一撕,仰头狂吼:“我刀家祭拜修罗一界已有六世了。现今刀家后人有难,速速降下修罗真怒啊!” 刀叔一声吼的同时,他头顶三尺之上的虚空,轰的一震。 那不是洪流了,而是一股子激荡的震流,仿佛倾覆的大海,滚滚劲力瞬间包裹了刀叔的身体,跟着他啊一声吼。 我见状忙对莫莫说:“小心,这家伙不要命了,他引了鱼死网破的怪力。” 刀叔引的是怪力,修罗在哪儿我不知道,好像佛经里面对那一界有比较详细的描述。 我所感受到的就是,刀叔引了这道力下来,他把这股子力撒完,他的命就没了,魂魄也得碎掉。 当然了,这个不是我们给打碎的,而是他的身体和魂魄无法承载这力量。 无法承载,强行去借,去齐引的结果就是一个死。 可刀叔不管这些了,他是纯纯的阴毒小人,是以他临死之前,他不会让别人好。 我喊出这话的同时,莫莫的旋刃冲过去了。可刀叔只是挥了一下手,叭的一下,旋刃就让他给打飞了。 莫莫:“你敢毁我宝贝,我杀!” 这小子,妥妥杀红眼了,不管不顾冲上去就是一拳。 砰! 刀叔抬了莫莫的胳膊,反手一扭,喀嚓,莫莫小臂折断的同时,他一拧身,砰嗡,肩膀挨了刀叔一拳后,他呼的一下就飞了。与此同时,杀! 顾小哥的剑和大雨衣的刀也到了。 刀叔没有理会这两人,而是原地一跺脚,猛地吼了一嗓子:我哈啊! 这一嗓子吼过,空气中的劲流直接就炸了。 我猜这里的空气肯定跟刀叔接引到的什么气流存在着强烈的化学反应。 所以,这一刻,它爆出的力量真的让人无法想像。 轰嗡! 这劲力,不清脆,响的沉闷,但却又极大,极大。 轰的一下,就给顾小哥和大雨衣冲开了。 杀啊! 我领上了崩拳,长弓落日那一念,砰砰砰砰…… 身体冲在横溢的劲流中,全身的衣服已经让劲气给撕的破碎的不成样子了。我一路冲过去,冲到了近处。抬手,一掌劈下。 哈! 砰嗡! 刀叔抬臂一架的功夫,叶凝突然不知在哪儿找了一把刀。 那是一把很普通,很普通的刀,她咬了牙,旋身上来,杀!一字吐出的功夫,刀锋环着刀叔的身体就斩过去了。 刀虽是一把普通,破旧的刀,可它上面倾注了叶凝全部的精气神,再加上刀叔正举了两手来拿我的胳膊,是以这一刀让叶凝斩上了。 噗! 浓厚的血雾在刀叔腰上出现,但转瞬砰嗡! 刀叔身上横生的劲力,又将叶凝弹了出去。 死去! 我临时改了下落的掌,抬腿一膝直奔刀叔的胸口撞去了。 砰! 两力撞牢的一刹那。刀叔不理不顾直接就伸两手抓住了我的两个胳膊。 “关仁!我要撕了你,撕开你,啊啊啊!” 刀叔吼着。 我感觉他手上的力量竟如山一般的强,让我根本就挪不动,掰不开。 砰! 我抬脚踢中了刀叔的小腹,爆烈的劲力,灌入他的小腹,砰!又冲开了他的腰,转眼将他腰上的伤口放大了数倍。 噗,又是一缕的血雾。 啊! 刀叔眼珠子血般的红,浑身的劲力爆涨。我感觉肩膀处传来了一记轻微的麻木。 杀! 砰! 范前辈又如一辆坦克似的辗到了刀叔的后背。 刀叔打了个颤儿。 我得以喘息之余,叶凝吼了一嗓子:“谁借我一把快刀。” 大雨衣:“女武神,接刀。” 唰,紫电破空之余,叶凝朝前一跃而起,跟着她伸手在空中抄起大雨衣扔来的紫刀,凌空一扭腰,挥刀疾斩。 呛! 噗嗤! 我眼中,刀叔的脑袋瞬间就和身体分了家。 刀叔的头和身体分了家,一身之神,一身之力无从统领,他的身体砰的一声震响后,一块块的血肉,伴着骨骼迅速地瓦解分裂了。 叶凝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是血,呆呆地看了我一眼后,她眼中含泪说了一句:“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说完她丢了那把刀,闪身就扑到了我怀中。 又仿佛上一次在墨脱那个史前大船上一般,不过这次,我们都很幸运,虽说大家都受了不同的伤。但还好,都没有死,这副肉身仍旧在,只要在,有一口气在,这接下来的事,再难,再苦,我也得给前辈们做好,做完整了。 还有叶凝,我的大马刀! 是的,她绝对配得上女武神这称号,绝对,绝对配得上。 一场疯狂的争斗这就结束了,我们稍作体整然后看了一下彼此的伤势。 我肩膀的伤比较的轻,只是一些筋腱的拉伤。叶凝的身上也没有太重的伤,莫莫手臂和肩头的伤稍重一些,此外范前辈手臂多少受了一些伤,至于大雨衣,顾小哥两人,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轻伤。 至于刀叔带来的那些人,除了一个曾禹让我打晕之外,其余人的命基本都已经没了。 大战过后,众人一身疲惫地坐在地上,顾小哥拿出水来,递给我们几人喝了。这时,卓玛走到了场中,她看着一具具的尸体,从随身背的包里掏出一个小香炉,然后又找出了几根香插到炉子里用火柴点燃了之后,她盘坐在地上,开始默默地念了起来。 卓玛这边一念,大雨衣,顾小哥也凑过去,跟卓玛一起盘起了两腿,坐在那里反复的念诵。莫莫看到这一切,他捂着肩膀对我说:“关仁,那两人是你朋友吧。” 我看了眼莫莫:“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莫莫:“问题没有,我想说他们都是超度的人。” 我感觉这个超度的人,四个字好像没那么简单,于是我问他:“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吧。” 莫莫说:“人活世上,死的时候,很多人是含冤死的,又或是有一缕没有了却的心愿,从而离开了人世。他们是阴灵,常人看不到,他们原本应该重新投胎再入轮回。可是他们因为一口怨气,他们回不去。” “所以,这世上就有了许多这种超度的人。他们有这样的本事,能够通过一些方法,化解阴灵执着的苦难,然后让他们重入轮回,再度为人。” 我听到这儿,突然下意识扫了眼身后,我发现马玉荣竟然也独自一人,守着角落,好像低声跟什么人,什么东西说着什么。 莫莫讲到这儿,他笑着对我说:“世上都说无鬼,知道为什么说无鬼吗?” 我摇了摇头。 莫莫:“有鬼,就有神,有神就有仙,有了仙……那现世中的一切还怎么站住脚?” 我笑了一下。 莫莫说:“很多高人都是这样,他们隐于世,不露面,这里面的原因……” 我打断莫莫说:“原因很多,但这一次,我们需要把这些高人请出来。对了,这超度的人,他们一直在超度世间的亡灵吗?”?莫莫:“是的,很多僧人,大德之人,修行中人,他们都在做这样的事。他们一直在做着,可不为人知。想想吧,如果没有人做这样的事,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别的不说,精神病,疯子的数量会以几何倍数的方式激增。这个世界,最后真的全乱了。” 莫莫讲到这儿,他摇了摇头:“可惜很多人不相信这个。但不管信与不信,他们一直在这样做,在帮着那些亡灵。” 卓玛,大雨衣,顾小哥三人坐在那里一直诵经。 他们足足诵念了三个多小时,最后,当我感觉这大大的地下空间内,不再有任何阴灵的气息时。卓玛伸手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了下脸上的汗。 我对卓玛表示敬重,我朝她恭敬地抱了一个拳。 卓玛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对,就是这微微一笑,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可是她付出的精气神呢?这无人知道…… 可能一个执着的唯物主义者在死后无法得到解脱,最终还是一个让他为之痛恨的巫师化解了他的苦难,让他寻到解脱后,再入轮回,重新做人。 没错,就是这么讽刺。 这就是,这个大大的,真实的世界。 我摇头一笑间,卓玛对我说:“我们过去门那里边,那边的空气,还有水,都是很纯净的,我们呆一会儿,吹吹那儿的风,感受一下那里的气场。” 我对卓玛说:“好啊。还有,你,辛苦了。” 卓玛坐起身:“众生如我,我即众生,我超度他人,即是超度自已。” 我和叶凝扶起了卓玛,是的我发现她身体有一些虚弱。造成她虚弱的原因是,她为这场临时举行的超度法事耗费了很多的精气神。 没人给她掌声,没人给她赞扬此外她穿的很破旧。如果行走在繁华的城市中间,可能会让人误会她是一个藏族的叫花子。 可谁又能想到,她从事的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工作,真正意义上的灵魂工程师呢? 我们陆续走到了那个门后边,我们坐在沙滩上,倾听地下海的浪涌,呼吸这里的空气。叶凝偎在我的怀里,兄弟,前辈,朋友们围坐在我四周。我低声把进入这里后,接收到的信息跟大家讲了一遍。 末了叶凝问我:“名单知道了吗?” 我指了一下脑子说:“在我接受到那股信息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就好像那名单是我的记忆一样,那里面有详细的姓名,住址,联系方式,包括他练的是什么东西,他长的是什么样子。这些就好像是我的记忆,仿佛我见过那个人一样,牢牢印在脑子里了。” 叶凝握了我的手说:“我和你一起去找。” 我笑了下:“这是必需的。” 莫莫这时凑过来:“打扰一下啊,带我一个。” 我看了莫莫一眼说:“你师父姓云,名叫云农野。他有个道号,自称是一叶先生,对不对?” 莫莫:“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我笑说:“一叶先生有一件成名的兵器,就是你手里的那个东西,还有,一叶先生精通水遁。最后,一叶先生在武夷山做茶,他做的岩茶,数量很少,并且,只送,不卖。” 莫莫惊了一下:“你果然厉害。” 我说:“名单上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离开藏地,我们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莫莫说:“其实,我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说,师父他和我讲过,他说,他遇到一点小麻烦了。” 我说:“出去,就过去找他,找一叶先生。” 莫莫出神地看着海面说:“你去了,师父老人家一样会非常高兴,他很孤独,自从大师伯消失之后,很多年,我就没有见他笑过了。因为,只有他和大师伯能聊这些东西,能谈论这些生与死,道,仙,佛,诸天世界的东西。只有他们还记得,那些久远的战争。” 我对着海面叹了口气说:“你大师伯叫韩书剑,道号古墨散人,他消失很多年了。而名单上的第二个人,就是他。” 莫莫拧头对我说:“你会和师父一起找到大师伯吗?” 我说:“会的,一定会的。一定会。” 我们在这个沙滩休息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离开的时候,卓玛最后一个走的,她临走之前,跪在门那里,对着那片海,还有那几个破旧的木船,一再地磕头跪拜。 这是一种敬重,一种发自人内心深处的敬重。 我望着卓玛的身影,我忽然有了一种感觉,那感觉就是自已渺小。 只有无知者才会去说那些狂妄和否定一切的话。 我反思自身的过去,发现自已很多地方做的都不够好。有些时候,我表现的不够谦卑。 我应该再谦卑一些,再谦卑一些…… 卓玛举行过她的仪式后,她又将那扇门户给关闭了。 然后我们沿来时的路往回走。 中途,我问范前辈:“前辈,你好像藏了很多的私啊。” 范前辈笑了笑说:“不藏怎么能激出你的潜力呢?只有激出你的潜力了,我才是真正的帮助你。” 我笑了下,又看了眼曾禹。 曾禹已经醒来多时了,他一直都没说话,只是呆呆地一个人坐在某个地方。 我看着他说:“你打算去哪儿?” 曾禹苦笑:“他们都死了,我没死,回去后,我会死的很惨。我打算自杀,一个人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已生命解决掉算了。” 我拍拍曾禹肩膀说:“我有一个比自杀更好的法子,惜情,你那里缺人吗?” 顾情惜拧头说:“缺,不过,我们那里很苦的,并且进去了后,等于是死了,等于是断绝人世间的一切了。” 我扭头看着曾禹说:“这个死法怎么样,你满意吗?” 曾禹歪头想了想说:“好吧,我试试吧。” 我微笑拍着曾禹的肩膀,走到了顾惜情面前说:“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前明御前侍卫的后人……” 地下通道很是漫长。 我们是沿卓玛领的那条路,返回去的。当众人陆续从那个石缝里挤身出来的时候,我转过身,接过叶凝递来的花球儿,又伸手把叶凝从石缝拉出来。待我再转过身时,正好看到迷蒙的雾气中,有一队人,正站在江对面的岸边,冷冷注视我们。 我仰头看了一眼。 这些人当中的一位,赫然就是曾禹之前护过的小少爷! 第六百九十三章 礼难高人,如何接 小少爷还有一个名字叫小霸王,按曾禹所说,小霸王的本事很大。 他身上流的是皇族的血脉,是以在人间无比的高贵。 我对贵族一向无感,皆因此时我的两脚已经踏入了这隐于红尘之中的大大修行道场了。 修行中人眼中是没有贵族。庶民的。 一如卓玛所说,天下苍生如我,我如苍生。一个真正修行人,他所持的心,应该如此才对。我不知道小霸王是怎么想的,他见到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领了一票的人,站在对岸盯着我。 眼下江水湍急地流过,浓雾在雅鲁藏布江的两岸来回翻涌。 我负手而立,冷冷注视那个看着我的小霸王。对方没有说话,亦是用眼神来看我。 我跟小霸王对了足有一分钟的眼神,小霸王嘴角渐渐淡出一丝轻笑。 他透露的是那种蔑视的轻笑。 讲白了,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一个出身杂家的家伙,根本没有跟他抗衡的资格。他眼神透出的就是这个意思。 小霸王笑过之后。他没有安排他的手下过来跟我们大战一场。也没有说什么废话,只是挥了挥衣袖,转身,走人。 莫莫望着江对岸一行人远去。他拧眉说:“这帮家伙为啥不过来跟咱们干一场?他们是不会游泳吗?” 叶凝白了眼莫莫说:“好战份子,你快让人省省心吧,你瞅瞅,你那胳膊现在还当啷着呢,还要再战,你呀你,真是一个好战份子。” 莫莫郑重:“没错,嫂子,你说的没错。个人就是比较喜欢打架。即便有一天修成了仙儿,个人还是喜欢打架。” 曾禹这时望着小霸王的背影说:“他是那个家族未来的希望,是继承人。做为一个贵族,出手打仗,要讲究一个士均力敌。我们刚刚才从地底出来,大家身上多少又有一点伤。他不想沾这个便宜。他要等我们都复原了后。再同我们来战。” 莫莫低头想了下问:“不是趁你病,要你命吗?” 曾禹听过摇了摇头:“那是下三滥无赖。所谓不择手段的打法儿。一个真正有贵族精神的人,他们就算死,也不屑于去做那种事。” 我拍了下莫莫肩膀说:“记得,咱们曾经是贵族,华夏人都是贵族。所以,咱们得记着贵族的精神。” 莫莫呆了呆:“打肿脸充胖子吗?” 我笑了下说:“这么说可能牵强了,但基本道理就是这样。要站着活,不能跪着活。只有站着活了,活好了。外面那些洋人一提到中国人,他们才会竖大拇指讲一声牛x!” 除了所谓的贵族精神,小霸王带着他的人遁走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如果不走,今天势必会有一战,如果战了。可能就是两败俱伤,鱼死网破。 小霸王不想这样,打,他也要打一场有把握的胜仗,所以,他走了。 小霸王离开没多久,我们就转身攀上上了险峻的山峰,然后在卓玛的带领下,踏上了漫长的归途。 途中我问顾惜情,他目前在哪里修行。 顾惜情告诉我,当初他随地下暗河一路的漂流。 在那个地底,他经历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他见到了一些深埋于地底的古老遗址。除外,他还看到了一些类似高科技文明的东西。 当然了,顾小哥再三强调,那只是疑似,并且那东西已经完全失去了本身具备的功能了。 后来顾惜情在一个地下洞穴见到了大雨衣,简短几句交流后,顾惜情明白他就是那个投入世间要苦修的人,于是他跟随大雨衣一起加入了一个苦修的团队。 莫莫听到这儿不解,他问顾惜情,干嘛要苦修,干嘛舍去那些称之为人欲的东西。 顾惜情告诉莫莫,我们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苦修的僧侣一样生活,不能要求他们像僧侣一样,严格的要求自已。但这世上,一定得有人这么做。 因为按修行的话讲,众生本就是一体的。他严格要求自已,采取一种苦修的方式历练自已。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亦是在帮众生一起修行。 这些话再谈下去,可能就要涉及不同的宗教教义了。 所以我们没有继续谈,而是转了一个话题,聊到吃草上了。 接下来,大餐开始。 不得不说,高原的草很好吃。 至少这里没有汽车尾气的污染,要是换作城乡结合部和高速公路边上的草……倒找给我钱,我也不吃那东西。 离开雅鲁藏布江流域,我们转了一个方向,直奔日喀则去了。 全是徒步行,没有乘坐任何的交通工具。 到达日喀则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中途,顾惜情和大雨衣找了个机会,领上曾禹和范前辈一起跟我们告别了。 范前辈之所以跟过去,按他话说,他心里有些东西,需要找个地方化解一下。他告诉我,要是化完了,他会直接去京城找马彪子。 入道之人大抵都是如此,有些时候说不好怎样,心魔就蠢蠢欲动了。前辈这是提前知道了自已要起一个什么念想,所以就打算借用大雨衣的场子净化一下自已。 此外在临走前,大雨衣跟我说,我的事情如果能顺利做到最后,他会带上我的兄弟,一起去找我。另外还有小楼,他会时时注意小楼的修行情况,时机合适,会让小楼找到我,并帮我一把手。 大家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感谢的话,我不多说了,只是祝他们,每天都有新收获,对这个世界,对众生,每天,都有一个属于大家的新收获。 告别了兄弟后,我们来到日喀则,卓玛找了一家藏人开的旅店招待我们。 休息了三天,期间叶凝出去给我们买了些衣服。回来的时候,叶凝拎着一堆东西,目露疑惑地跟我说:“仁子,咱们发了?” 我看了眼叶凝:“怎么发了?” 叶凝说:“卡里多了好几笔钱,这些钱加在一起,够咱们在北上广,一个地方,安置一个豪宅,外加一部车的。” 我微惊了一下:“果然是发了。不过……”我想了想后说:“这钱可不是给咱们过俗世日子的,这是给咱们办事用的。” 叶凝:“你说这几笔巨款能是谁给咱们打过来的?” 我忖了下笑说:“还能有谁,我的那位老师呗,应苍槐,应老前辈。除了他,其余那些前辈过的可都是艰苦日子啊。行了,钱咱们省着点用,莫莫,你跟一叶先生联系了吗?” 我扭头看莫莫。 莫莫摆弄手机摇头说:“没有,不过老师长年住在山上的制茶所里,那里手机没有信号。他只偶尔下山,次数非常少,所以联系不上他,很正常的。”讨大豆弟。 我思忖说:“这样,叶凝,你马上订四张去福建的机票。” 叶凝:“妥嘞,没问题。” 我们在卓玛这里又休息两天,等到莫莫身上的伤完全好了后,我跟卓玛道别,搭客车先去了拉萨,在那里把莫莫和马玉荣身上的零碎物件办了托运后,我们又转乘飞机,然后在重庆中转飞去福州。 路上辗转了两天,我们这才来到了武夷山境。 我对这里不熟悉,好在莫莫熟悉武夷的每一寸土地。我们先是坐客车到了风景区后,莫莫又领我们直接徒步上的山。 山上灵气氤氲,独有一种缥缈的仙意。 我们走了一天,傍晚口渴的时候,莫莫说不远处有一个茶农的小院,在那儿只要花很少的钱就能喝到极正宗的岩茶。 岩茶的品种很多,都属于乌龙茶系,且其采摘的过程相当不易。因为茶树大多分布在一些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之间。采摘艰辛,制茶也透尽了茶师的心血。在复杂的过程中,只要一个环节,出现一丝一毫的纰漏,整批茶就成为败品,无法拿出来给人喝了。 所以,正宗岩茶向来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 喝那样的茶,讲究一个缘分。 有那份缘,一分钱不用花,也能喝到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味道。无那个缘,即便散尽千金,最终不过让奸商赚足利润罢了。 莫莫带我们去的茶农家是一个很有味道的小院子。 院子里没有过多的摆设,仅在西南角开辟了一处小花园。 我瞟了一眼小花园,再转过头,就见屋子正门的一角摆了一张用整块木料做成的茶案,案前有三人正坐在那里品茶。 “冯叔,忙着呢?” 莫莫进院儿,张口就朝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打了声招呼。 名叫冯叔的老者抬头,看到莫莫他笑了:“莫莫,好久不见,你师父说你下山去了,这怎么又回来了?” 莫莫笑着介绍说:“这不下山在外面认识几个朋友嘛,他们想见师父,我就带他们上山来了,咦,这茶这么香,这是?” 冯叔笑说:“我做的奇兰,坐下来一块尝尝。” 我听冯叔说话不带一点闽南口音,倒是有几分的京味,于是就好奇地问:“冯叔你好,你不是本地人吗?” 冯叔看我他笑了下,后又吩咐旁边那位好像是冯婶的女人给我们拿椅子,跟着他说:“我是京城人,当兵出身,那会儿驻守海南。记得是我当兵第二年,我拉肚子,拉的人都快要死了。有个战友老家福建的,家里人给他寄了一包茶叶。我战友说,那茶叶治拉肚子,效果挺不错的。我听了他的话,喝了两天那个茶,咦,你别说,真的好了。” “当然了,茶毕竟是茶,它不是能治百病的药。不过我对这茶有感情,喝了后,忘不掉那个味道,复员索性到了这里。开始是跟人学,后来一点点自已摸索吧,就靠着这一手制茶手艺,在这儿扎下根了,来来,大家坐,随便啊。来,尝尝这奇兰,刚退了火,味道很香的。北方人喝茶,喜欢喝香气足的,这个你们一定爱喝。” 说话间众人就座。 冯叔把茶具洗了,开始给我们沏茶。 茶果然很赞,沏好了后,倒在白瓷的茶碗里,里面放上一个白瓷的汤勺,喝茶时,仿佛喝汤一样,拿了那个汤勺,装了一口茶,放到嘴里细细的品着喝。 我品了一口,果然很香,非常好的香气,但…… 不容我说什么话,旁边坐的一个陌生汉子说话了。 “嗯,奇兰虽好,可终归香气太高,香高,汤就寡淡了许多。所以,若要求汤浓,香足的话,黄观音似乎更胜一筹。” 冯叔笑了一下说:“行家,果然是行家。那个,我介绍一下,这位我刚认识不久,也是北方来的,姓唐,唐牛钢,唐先生。” 唐牛钢? 我听了这名字,暗感好奇,就转了头细细打量。 唐牛钢看上去是一个猛人,他坐那儿,纹丝不动,但身材极其的魁梧。尤其两个肩膀,宽的好像是一扇门似的。但肩宽又不撑,长的是一个熊肩的形态。 人有没有功夫,一看就知道。 看肩,就看这个肩够不够顺,如果是顺下来的,且那肉实而不僵,有一缕灵秀的气质透出来。这人多半是真正练家子。反之,如果肩宽,肉僵,看着好像很健美,都是一块块的肌肉,实际却又是身体实耗透出的死肉,那种死肉除了能增加心脏的负担外,别无其它用处。特别是华夏人,真的不适合西方的那种练体,健美运动。 唐牛钢肩顺,有熊肩之范,肉虽多又不死,此外后背宽实,腰壮如牛,这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准练家子。 看出来练家子了,功夫多高,我就不看了,因为那个涉及人隐私,看太多不好。 当下,我只朝对方一笑,说了一声:“唐先生好。” 唐牛钢一脸凝重说:“你好,你好。岩茶的风骨,还在于一个岩韵上,而真正体现岩韵的,还要说是这山上的野茶。野茶采摘不易,制作更加不易,但岩骨极重,喝到嘴里如吮米汤,其味如苔,有着木本的那股芳香。只可惜呀,我只听说这山上只有一位一叶先生做的野茶最好。但……” 唐牛钢满腹遗憾地说:“最近一叶先生好像遇到什么麻烦了。” 莫莫听这话,他立马就要冲动。 马玉荣伸手一把搭在莫莫的大腿上,探了头,小声说:“小哥,莫小哥,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 莫莫打个哆嗦,把马玉荣放到他大腿上的手挪走,末了他喝了一口茶说:“唐先生,一叶先生遇到什么麻烦了。” 唐牛钢喝过一口茶:“我这次上山本来就是奔着一叶先生去的,不瞒你说,我打听一叶先生,知道他喜欢收集古本的道门书籍,这不,我花了一千多块钱,收到了一本足本的‘口诀勾玄录’” “我揣了这本书,打算上山找一叶先生讨一道茶喝,可没想到啊,没想到。他那儿来了几个东洋鬼子。” 莫莫不解问:“东洋鬼子,他们上山干嘛?” 唐牛钢怅然:“谁知道呢,反正一叶先生收养的那个女儿小晴对我们说,她父亲有点小麻烦,要是想找先生喝茶的话,就再等一段时间吧。这不,我就一直没走,然后满山的转悠,到处……” 莫莫沉声:“到处蹭不花钱的茶喝吗?” 唐牛钢一板脸:“这话,不能这么说,这个茶友嘛,这个,不能这么说。” 冯叔哈哈一笑说:“武夷人好客,喝一口茶,不是多大个事情。对了莫莫,我听说最近确实来了一伙外人要找你师父,并且还给你师父拿了不少的东西呢。你过去看看吧,我觉得那些人,好像不怀好意。” 莫莫听完,这就没心思品茶了,他端起碗来,将里面的茶汤一饮而尽,又抱拳对冯叔说:“多谢冯叔的茶,关仁,咱们走。” “关仁?” 一听我的名字,唐牛钢立马用一对疑惑的目光打量我。 我朝对方一笑说:“是的,我叫关仁,怎么?” 唐牛钢摇了摇头:“不像,不像,关仁……不像。行了,那个小兄弟啊,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那些人我觉得也不对劲,到时候要是能帮上什么忙,算我一个。” 莫莫丢了一个白眼过去:“想跟我师父要几斤好茶是吧。” 唐牛钢又一板脸:“小兄弟,话怎么说呢,这个茶友嘛,几斤,那不敢想的真的不敢想,几泡足矣,足矣,走,我们快去吧。” 当下,众人起身,陆续跟冯叔道别后,我们离开小院,直奔山上去了。 大家心里都揣着事儿,是以没什么人说话,一路疾行,走了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一座山的山顶,在山顶转了一小圈,找到一条下山小路后,又顺山路向下走了三分钟的陡坡,待穿过一片胡乱长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只见在六七棵长的极漂亮的松树下,赫然掩着一幢独门的小院儿。 就在那小院儿前,立着三个人高马大的东洋男鬼子和一个跪在地上的东洋女鬼子。 女鬼子身体挺的笔直,正对小院的门口一动不动地跪着。 我远远的打量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唰的一下,我脑子就浮现了一个人。 那人正是我搜小鬼子魂儿的时候,曾经看到过的那个坐在椅子上的阴冷女鬼子。 这个东洋女人,她就是阴冷女鬼子的本尊! 莫莫看到这个女鬼子,他一咬牙就要往前冲,关键时候,还是马玉荣。胖道人一把给莫莫的腰搂了:“莫冲动,莫冲动啊。” 莫莫瞪了眼马玉荣:“你放开我,你不放开我,我,我打你了啊。” 马玉荣闭眼:“莫冲动,真的莫要冲动,你若打我就不能冲动的话,你就打我吧。你打吧。” 我见这两人的样子,当下摇头一笑,复又走到东洋人的身边。 唰! 挡在女鬼子身后的三个东洋大鬼子给我拦了。 我扫一眼说:“能听懂中国话吗?如果能听懂,请闪开,否则的话……” 我看着这三人,我不说了。 这时女鬼子说了一句东洋话。 三个大鬼子,听了这话,立马闪到了一边。 这时女鬼子对我说:“关仁,没有想到,你居然来到了这里。既然你来了,有些话不妨与你说明白。我今天到这里来,不是为了争斗,而是出乎礼仪的邀请。同样,关先生,我也不希望同你在如此美丽的武夷山上大动干戈,如果我们彼此之间有成见,请让我们用一种礼貌的方式来解决。” 我盯着这个女鬼子的背影说:“你叫什么名字?” 女鬼子:“你可以称呼我花子,这是我给你的权利。” 好牛x的一个女人呐,直呼其姓名,都变成一种权利了。 花子。 想来这个花子,就是当年跟范前辈一起去藏地的那伙东洋鬼子中的一员。 同样,这人也是黑xx的二号人物。 吱嘎。 突然,院子里的小门开启了。 我抬头打量,只见开启的小门儿里走出了一个容貌很普通的年轻女孩儿。 这女孩儿应该是一叶先生收养的女儿吧。 女孩儿抬头,扫了众人一眼说:“几位都进来吧。” 花子一听,她刚要起身。 女孩儿表情冷冷:“不是叫你,你继续在这儿跪着。” 花子咬了一下牙,又继续一动不动地跪在了原地。 莫莫看到女孩儿出来,他抻头喊了一声:“小晴,师父他……” 小晴表情冷冷:“进来吧,进来说话。” 一分钟后,当我们陆续走进这个小院儿,小晴在后边砰的一声又将门牢牢的关紧了。 院子很小,沿墙种了一圈的茶树。 正中央的位置,摆了一尊石质的茶案,案后端坐的则是一位面容清瘦的老者。 老者看到我,他朝我点下头说:“坐吧。” 我朝老者一抱拳。 老者笑了下说:“我跟齐先生是多年朋友,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你去了藏地,我便打发莫莫过去助你一臂之力,同样也是让他出去见见世面,历练一番。” 我对一叶先生说:“不敢当,实在是不敢当。” 一叶先生:“不用客气。你既然来了,想必你也知道那个名单了。今天过来,你遇到了门外那个女人,也是接了这一场的因缘。” “那女人跪在门口,要请我去东洋给她们讲一讲茶道。我不想去,她就跪在那里不动,这件事,一天两天行,时间久了,传出去,让媒体和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我在这山上就没办法隐居了。” 莫莫听这话,他咬牙说:“师父,让我出去废了那女人。” 一叶先生冷冷:“胡闹,估且不说你能否斗过那女人。单就事情而言,她现在做的是一个礼字,她行了礼,我们考虑的是怎么来接,而不是打打杀杀,那样可就失了体统了。” 我想了下对一叶先生说:“先生是想让我来接这个礼吧。” 一叶先生:“没错,这也是你的因缘,不过,这个礼,可真的一点都不好接。” 第六百九十四章 一碗红尘摆在这里,请用茶…… 我向一叶先生抱拳说:“还请先生明示。” 一叶笑说:“其实说来也没多难,这女人到这里来,说的是我华夏大地再无懂茶之人。说茶之一道,由唐宋传去东洋后,华夏就再无人继承了。华夏有的只是明清时的饮茶之法。” 我稍显不解。 一叶说:“茶为重礼。古法多分两种,一种为吃茶,即将辗碎的茶沫,打开泡水来吃。二为煮茶,即用火工来煮。而这两种方法中,只有煮茶才最能体现茶道精神。” “但明初立时,有位皇上觉得这煮茶法过于复杂,不如泡茶法来的简便。于是,煮茶就在民间渐渐的消失了。” 一叶先生讲到这儿笑说:“其实煮茶也好,泡茶也罢,方法倒在其次,手段也在其次,过程也在其次。重要的是领一个心,一个念。” “东洋女人说的是我华夏大地,再无精通茶道之人,所以她先给这附近一所敬老院捐了一笔钱。后又跪在我的门前,求我跟她一起去东洋。” “这女人礼在先,又捐了钱,做了件善事。我没办法拒绝。也没办法跟她走。正好,你过来了。你来之后,你要让她看到,除了我之外,还有人精通真正茶之道。她知道了这个,就会离开此地了。” 我听罢笑说:“一叶先生的意思是要让她知道,除了您之外,还有人精通茶道。而有了第二人,就不排除第三人。有第三人,就会有第四人。所以,她也无需把事情做死,一定跪在您的门前求您了。” 一叶说:“正是这个道理。” 我点了点头,复又笑说:“可是先生啊,我只会打拳。不会泡茶,可否。让我道侣代劳呢?” 我指的是叶凝。 茶道上,叶凝研究的可比我深,什么韩信点兵,什么蜻蜓三点水等等。 她这个摆弄的特别明白。 不想一叶先生却说:“不妥,我这泡法,是道,非艺。道,重的是一个大巧若拙,不露痕迹,轻形式,而重一个心念。” “这里面要有一个心法领着。” “华夏诸术,有肤浅的形式之术,也有让人拍案叫绝的高深之术。术高低之分,全在于心。低术,走的就是一个形式。比如做菜,一样的配料,一样的工艺,一样的火候,一样的铲,一样的动作,时间。可若分了人来炒,菜的味道仍旧是不一样。” “你可知这是为什么?” 我说:“走心。” 一叶先生点头说:“走心分几种,一种是已经成了自然,不用去领会,信手拈来,自然就是那个心念。一种是需要点拨,点拨之后,就领上那道心,接上那个念了。” “关先生,你就是需要点拨的那个人。” 我郑重:“关某愿听前辈的点拨。” 不想一叶先生这时却笑了:“不急,不急,既然你答应了,我让小晴告诉那人就是了。” “小晴啊,你告诉门外那女人,就说七天后,在这山上的xx岩,有人要与她斗茶。既是斗茶,就要请裁判,这个裁判的人选,我们选龙岩先生了。” 莫莫这时凑上来问:“现父,龙岩先生跟你一向不对付,去年因为那两棵野茶树,他不是还说要跟你打的吗?” 一叶先生摇头笑了笑:“都是好茶之人,为几棵茶树争来争去,这都是常见的事。但大是大非面前,茶汤优劣好坏上,这个龙岩先生绝对不会说假话。” 叶凝问:“前辈,可那个女人,她就不会让自已人做什么手脚,故意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吗?” 一叶:“得分什么事儿,茶,棋,书,画,僧,扑,武,剑,这是东洋上流社会一向推崇和传统的东西。茶是茶道。棋是围棋,书自然是书法,画是绘画艺术,僧是东洋僧人,扑是相扑之技,武是空手道外加不同流派的搏击术,又称武士道。剑专指的是剑道。” “几上诸般,都是东洋学自我唐宋鼎盛时期的道门精髓。到了现代,东洋对外,于民,于百姓推行的是西方生活方式。但上层贵族,社会精英,他们仍旧沿袭继承着我说的这几样东西。且他们对外宣称,这些技艺在我国内已不复存在。且他们也说了,他们会的这些东西,与我大唐,大宋毫无半分的关系。” “所以,这一点上,他们不会说假话。输了就是输了,赢就是赢。” 一叶先生说完复又讲:“茶只是一个引子,目地是让你搭上这个因缘。往后怎么行事,做事,你就随缘而动吧。” 我抱拳:“多谢前辈指点。” 一叶笑:“不敢当,这话,我真的不敢当。” 讲过之后,一叶先生说:“先就这样,安顿下来吧。七天后,我们就在这山上的xx岩斗上一回茶。”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便在一叶先生的小屋子里住下来了。 随后的七天时间里,一叶先生只是跟我讲了这茶采摘,到最终加工结束的每一道工序。这里面的道道工序都倾注了茶人的心血。每一道都有很大的讲究,除外这里还涉及到了制茶的火候学问,等等很多的东西。 除了讲这些,再就是品茶了。 岩茶的几十个品种,从常见的大红袍,铁罗汉,水仙,肉桂,瓜子金,等等很多,在一叶先生的带领下,众人品了一个遍。 喝茶也有讲究,初手喝的是茶的香气,口感,中手喝的是韵味,山气,土木之气。高手喝的是灵,制茶师父的灵气,茶树的灵气,那一片山,一片地的灵气。 我在一叶先生的指导下,从尝了一口茶喝出香味,到最后,品一茶,就能看到制茶人的模样儿,知道他的脾气性情,乃至身高,等等的一切。 到最后,我通过喝一口白开水,然后看到这水生成的环境,地穴空间的大小,温度,岩石的结构之后。我明白,一叶先生又送了我一样神通本事。 味觉,为六识之一。 六识,便是生魂体现的种种识觉。 生魂代表了身体,身体通过识觉来分辨一些事物。 神通代表了认知事物的层次。 无论哪一个行业,其实都有这神通。比如一个喜欢猫,并爱养猫的人,他做了一辈子的铲屎官,服侍过不同品种的喵星人。那么他就有一个神通。只要一打眼,看一眼这个猫,就知道对方想干什么,需要什么,这是什么猫,什么品种,几岁,公母,产自哪里,性情如何等等一系列的东西全都知道。 而这些是附在物体上的显信息。 即通过一些显知识的学习和积累,就完全能掌握的东西。 还有一种叫潜信息。 道家人,能读到这潜信息,能看到一只猫具体接触过什么样的人,它在什么样的环境居住过,它的父母是什么样的,多大,健在否,等等一切皆能读出来。 放到器物上也是一样。 我身上原本有这本事,只是我不知道怎么来用。如今遇到了一叶先生,我知道这本事怎么用了。 先识外物,通过触碰一块岩石,握着一把土壤,来解读这岩石,土壤里包裹的信息。再对着观山,观树。看花草树木是悲是喜…… 如此熟练了四天后,第五天,一叶先生在后院给我安排了一间静室。他告诉我该打坐了。 这次的打坐却又有很大不同。 一叶先生问我,平时打坐,坐的都是些什么。 我告诉他,学的这一门很杂,没有固定的派系,只是一开始有个天地的回向。到后来,功夫深了,就又坐非想非非想的那一念。 目前呢,倒是也能坐住那一念。 大概的境界,就是这样吧。 一叶先生告诉我,我能坐住非想非非想的那一念确实是非常的厉害。可是,我这一念无根,无根的话,坐住了,也无法盗取元炁。 修道二字。阴符经讲的好,归根结底就是一个盗字。人活在世间,有日常的活动,本身就是一个消耗的过程。想长生久视,想肉身成圣。盗元炁是一个必不可少的手段。 否则,古往今来,尤其民国时期,那会儿有很多的武术家。但这些武术家的寿命都很短。原因何在?就是一个不懂盗元炁。 而打的过程,却是一个爆发元炁的过程。 无论接引外力也好,还是发的本力也罢,最终打的就是一个元炁。 我如果想盗元炁,这静坐功夫,还得从根上来修。 于是,他教了我搭鹊桥。 搭上了后,可以口生津液,那个叫金津玉液,它是比什么大补药都要好的灵丹。 这是第一步,第二步是龙虎合抱印。 即手上要结一个印诀。 这些做好了以后,第三步就是六根大定。 何为六根大定,六根讲的就是六识,要求六识不动,不因外,因内而动。 要一下子定在那里,仿佛一根钉。头顶有柄锤,坐下来,锤一落,人就要定住不动了。不仅身不动,心等等一切都不要动。 做了这一步后。第四步就是个合。 合上天地。 与天地合,首要一点就是要舍去一个我,要求无我才行。 有了我执的念,永远没办法合入天地。 将心中的我执斩去了之后,天地自然就合进来了。 但这个过程的初步阶段,要有人护法才行,无人护法,外邪容易侵入,到时合上来的很可能是一道外邪,而不是所谓的天地了。 只不过,这是相对身上没有任何功夫的普通人而言的了,类似我们这些武者身上阳烈之气高的吓人,休说一般外邪,就算修成大气候的东西,都不敢接近我身体方圆百米的区域。 合上天地,什么都不要想,不要做,不要有什么导引,观想的念头。 要等,等到一阳生。 天地在子时,会生就一阳。 而我的身体在此与天地相合,所以,我就窃得了这一缕真阳。 真阳生出来后。心里会有一种冲动的感觉,要把握住这一缕感觉,让其处于似动,非动之间。一动一静之间。这样,再调到非想非非想,一念将生不生的状态。 我那个非想,非非想的功夫,就接上根了。 接上了根,元炁自然连绵不绝。 龙虎自然,合济永顺。 一叶先生告诉我,这是道家的不传之秘。 很多所谓的周天,等等一切,都是以此为基础的。 而我得了这元炁,下一步就要意守丹田,寻微,摄微,去找寻身体最细微的一个点,掌握它,再以这个点为基础,一个点,一个点的证。 意守丹田,守的其实是一个极小,极小的点。若用我知道的物理学术语,那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夸克,电子,粒子,或者是比夸克还要小的单位。要找到那个单位,守住它。了解它的全部。这样,再一个点,一个点的证。 证过了全身,便是一个大周天功的过程。 一叶先生的话是,这个过程,讲的如此。实际做起来,却又极其简单。而说其简单,却又是极难。 简单是讲,这过程无需人做什么,无需导引。 守住了一个点,有了结果,就会一生二,二生三,三生无穷。 整个过程中,最怕的就是所谓导引之术。导引之术是动功,不是静功。 因为把动功当成静功来修,从而走火入魔,又或攀上邪道,魔道的人,古往今来真的是数不胜数。 六根大定是修的基础。 导引,就动了心识了。 就违背六根大定的基础了,所以,打坐,守丹田也要似守非守的守,不要用意,用意多了,便动了六根。一动六根,修的就不是道,是魔了。 周天功也是如此,并非要人去遍体的导引,无非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过程。关键是那个一生出来,才会有后面的东西。 丹田守出来,守出那个细微,其余的细微之物,一一自然而开。 一叶先生最后告诉我,这一静功的法门对很多修道人来讲,是最安全,同样也是获益最大的法门。但同样,这也是最难的法门。 好在我有了无数基础。 否则,若我以普通人的方式起步来修的话,没有五到六年的底子,根本合不进天地。更不用提接到一阳生了。 其余诸法,虽然便利,但却是凶机层层。 稍有一个不小心,就跌入万劫不复之地,疯了都是轻的,重的直接就化成魔了。 “世道没落,人心不古,天地之间,鬼物横行啊。” 一叶先生望着晚间升起的云雾,喃喃自语说着。 我看着先生问他:“这话又是何解?” 一叶先生说:“世人重德,重文,重礼,意趣所向高雅,鬼物也不敢到处横行。可是现在,人心堕落,万物不归其位。猫狗之命,贵于人。人命贱于犬狗。纲伦不在,视邪为乐,视恶为欢,男不守英武担当之男道。女不守贤慧德顺之妇道。阴阳不分,混浊不清,是为五浊恶世之时。” “不过还好,世间总是不缺大德之人。五浊恶世,誓先入,誓先入啊。” 一叶先生朝我玩味一笑,伸手轻轻拍拍我的肩,转身飘然就走了。 我呆了一呆,忽然起起一个问题,扬声问一叶先生说:“先生,若我按你说的法子打坐,这入静之法,又该如何呢?” 远处,一叶先生高声颂说:“君心似秋月,碧潭清皎洁,无物堪比伦,教我如何说?” 耳听这一首小诗。 我心忽然明白了。 领的就是秋月一念。碧空皎洁,无物比伦…… ====== 我按一叶先生说的法子,在这简陋的木屋静室内盘腿端坐。心念秋月当空一念,人唰的一下,就定下来了。 六根大定之后,除去我执,我身非我,我身非他人,我无身,无念,无意,无想,一切皆无,我便是空,空无一物,却又可容纳天地。 良久,良久。 不知何时,忽地一道烈阳般的力量在丹田生起来了。 一时间,心中各种冲动出现。尤其以男女之欲最为重。此时,便要守了,守了这一欲,将求,将不求。守得住,便守住了这天地生就的一阳。守不住,便是空劳一场。 念念回向丹田,意似守非守那一缕真阳,似归非归,那一抹极细微之物。 许久之后,身忽然生莫明之快意。 难以形容,难以表达…… 巨大的如海浪一般的快意,轰轰烈烈,一波接着一波。 但心却不可沉沦于此,仍旧要定,要舍了这快意。否则,亦是入魔。 斩去这般快意后,又定了下去。 不久,丹田深层的一处细微渐渐活络了。 当晚的修行,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没有达到一生二,二生三的周天之功。 但我却体会到了道家至高静功的东西,我也真正采到了元炁。 睁开眼,结束修行的时候,我耳听着四周的虫鸣音,拿过身边手表,对着看了一眼。我惊讶地发现,时间仅仅过去了五分钟。 刚好处于子时尾的一个阶段。 五分钟,只有五分钟。可我感觉却像是过了很久,很久一般。 我品味打座过程,末了我发现,打坐同站桩一样,不求时间的多少。 站桩,行桩,皆是动功。求的是那一缕体悟,要活动开,腰胯,四肢,关节,筋腱,等等的一切都要活开,达到那个架子的标准,这就够了。 静功也是如此,除非是出阳神,练阳神,否则坐再久也没有用。接到一阳,合上身定住,化开。采得了天地元炁,这便够了。 此后一连数天,我白天跟大家一起行桩,习拳。 晚上,独坐,采元炁。 临到斗茶前一天晚上,我对一叶先生说,这茶道,我还没有学呢。 一叶先生笑了,他附首在我耳边说了几句。 我恍然之余,末了朝一叶先生竖了大拇指。 斗茶当天的天气很好。 我们一行人辰时出发,到了约定地点后,看到那里有一个小亭子。亭子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 花子女士如约到来,她在地上铺了一张席子,席子上摆了各式的陶制茶具。 亭子里仿汉唐之风,地面都铺了席。 我们除去鞋,坐到上面后,一叶先生给我介绍了裁判龙岩先生。 龙岩先生与我们是在路上遇见的,他是一位年过六十,看样子很执着古板的一个老头子。另外,他对一叶先生好像颇有成见,介绍的时候,只是哼哈两声便不再说话了。 对方的裁判请来的是东洋的一个茶道高人,此人名叫横山xx。 双方介绍了后,我们这边把相应的东西也都拿来了。讨助杂亡。 巧的是横山先生会中文,原因不外乎此君啫茶如命,为茶叶长年奔波东洋中国两地。所以,他也就讲得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了。 众人都坐好后,花子朝我恭敬的行了一个礼。 然后,她开始讲起东洋茶道来了。 我就不复述那繁琐的语言了,讲过后,又开始动手行茶道。 东洋人的茶道说起来就是四规七则,另外还要领一个一期一会的念想。 四规七则太复杂了,至于一期一会很有意思,讲的是,今天大家在这里喝茶,可能下次就喝不到了,要尽其可能地沉浸到这种美好的气氛中,把握和珍惜当下这一时间内的所有东西。 所以东洋茶道就是八个字,四规七则,一期一会。 至于过程,就显的很复杂了,各种的插花,献果,等等很多,很多。 花子一边讲解,一边说具体都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这些,其实颇感觉有一丝的伤心。 一叶先生说了,茶道本是华夏的东西,可现在呢,只变成茶艺了。 随便找个漂亮女生,找个学习班儿,学上半个月,就能表演茶艺了,这个,着实是让人无味。 真正茶道,不是这样子的。 花子的表演耗时很长,她表演了一会儿,等到最后,恭敬地奉上了她的茶。 我品了一口,茶还是那个茶,但这所谓的道,却并没有让人感觉到什么。只是一个很有礼貌的过程。 所以,我觉得东洋应该改了,她们这个不该叫茶道,她们该叫茶礼。 接下来,轮到我了。 我端出很便宜的红泥炉,一些炭火,外加地摊上最便宜的那种粗瓷的杯子。 然后提拎的是水井里打来的水,用的是一把坊间烧制的粗瓷盖碗。 我烧开了水,将其一一用开水消过毒后。我没有取茶,而是直指这盖碗说:“茶道,贵在一个道字,可世人有几人能说清这茶中的道字?” 众人面面相觑。 我又一笑,填了两块炭,保持住水温后,我说:“茶中蕴含的道分了几部份。” “其一,这盖碗,容器,它谓之天地。天地是什么,天地是规矩。” “有了天地的这个规矩,还须把一抹真灵掷入这天地之中。” “真灵谓之何物,真灵就是这茶,这一片片的茶叶。” “掷入真灵,还需一物,那便是这滚沸的开水,水为何物,水为红尘。” “茶之一道,便是如此,茶有百味,正如人生有百味一般。掷茶入壶,沸水冲之。指的就是真灵降世,受这滚滚红尘的洗礼,历练,最终出来的,就是一杯,含了茶本真香的浓汤。” “茶香如人生,此话便这道理。” “置茶,泡茶,煮茶的过程,亦是一抹真灵,入胎,成长,历练,总结的经过。” “此谓,茶中真道也。” 我看着众人惊愕的面也,微微一笑说:“但今天……” 我把滚烫的水,倒入壶中,又从壶中,倒到了每一个茶碗里。 我指着茶碗说:“碗中有的是滚滚红尘,茶,却只在诸位的心中。诸位想喝什么茶,让这红尘一试,心里尝到的,便是什么滋味。” 我讲到这儿,马玉荣在旁边听的如痴如醉,末了他拍腿说了一声:“妙!” 他一个妙字结束后,龙岩先生,开始用一种郑重的目光审视我了。包括横山,他看着我,说了一声:“小先生,您真是一位领了茶道真传的高人,真正的高人,高人。” 我笑了下:“高人不敢当,花子女士,这一碗红尘摆在这里,所以,请用茶……” 第六百九十五章 斗花子,古墨散人的下落和处境 花子女士盯着我,她脸上的表情既有惊愕,又有大悟,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崇拜。 确实是崇拜,她好像一下子解开了心中某个难解的东西。先是沉浸于此,转尔又对我这么一位帮她解开心结的小高人产生了发自内心的崇拜情绪。 可惜我们是敌人,是天命注定的对立方,是以这情绪仅在她眼中闪却了一秒,转瞬又让一股了冰冷入骨的杀意取代。 杀伐之念,一旦生起,就再难磨灭。 我看着花子将心中生出的杀念徐徐一点点的咽下去,深深埋藏好了之后,她郑重伸出双手接过粗制的茶碗,对着我徐徐品了这一口浓浓的红尘之汤。 红尘试的是人心,能喝到什么茶,取决于人本身。 花子喝了这一碗温热的红尘,她品出的是一个字,杀! 至于龙岩先生,他品过红尘,轻轻放了茶碗。然后一手轻抚亭子的栏杆,一手抚着手上的一串珠子,目光远眺群山,一时无语了。 再看东洋的茶道大师横山先生。他闭眼坐在原地,两只手很自然放在膝盖上,整个人瞬间进入到了一种身我两忘的冥想状态。 横山先生是局外人,他是一个真正爱好茶道的东洋人,他跟我之前接触的柳先生一样,眼中没有诸方势力的分争,有的只是对茶道,茶叶文化不间断的深入研究。所以,他更能领会我这一番讲解中蕴含的所谓妙韵。当然了,妙韵不是我自已想了来的,这完全是一叶先生点拨的结果。 场面足足在沉静中过去了五分钟。 山风吹了一道又一道,瑟瑟的秋风,卷着枯黄的叶子,落在亭中。很快将温热的红尘之水吹凉。坊间粗制红泥炉中的炭火已尽熄灭,一切又归于了冷寂。 “真水之香。” 久久不语的横山先生突然说出这四个字。然后他抬头对我说:“茶道中,至高的境界,就是品出真水之香。可这真水之香一度让人误解,以为是不同水质对口腔,味觉产生的不同刺激。多谢关仁先生,多谢先生。在先生的提示下,我终于知道,真水之香。发乎于心。真正的茶,是人心。品茶,品的是自已的心。品这红尘之水,一样也是在品自已的心。心浮的人,喝的只是水,只知这水能解渴。心思重的人。不知喝的是什么。只有心性达到了佛家的空性,有了充足的空性后,才能借这一碗水,尝出属于自已的味道。那味道,不同于味觉上的香气,口感,而是一种综合性的体会。” “关仁先生,谢谢您,谢谢您帮助我,又提高了茶道上的造诣。” 横山很老实地朝我行了一个礼。 东洋大师发表完意见了,该看咱们国内的茶道大家点评喽。 这时龙岩先生收回远眺的目光把着手上的粗瓷碗说:“茶本就是一个解渴,提神,去烦的东西,同水一样,水是生活的必备品,人每天都要喝,一天不喝水,身体就要生病。茶道,其实讲的就是借品茶过程,来悟一些人,一些事的真道理。” “关仁讲的很好,确实是很好,几句话就将茶道和道家修行本意完全点透了,真水之香,横山先生总结的也很到位。一如道家打坐,要时常静心去体感呼吸一样。我们经常忘了呼吸,可那却是,我们生存于世间的根本。同理,我们也经常忘了喝水,可是这喝水,难道不也是生存的根本吗?” “现在的茶界有一个怪圈,人都去追求高价的茶叶,追求高价,稀缺的茶具,追求一个摆案,追求器物的精美。人不是神仙,当人的精气神注重于物本身的时候,自然就忘了精神,还有茶道上的内涵。” “茶说起来简单,如每天喝的水一样,简单至极。可深说起来,却又蕴含了无穷的妙韵,有着道门思想,文化的内涵。关仁!你很厉害,用最简,至朴之器,说的却是至高,至真之理。我龙岩佩服!” 两位裁判都发了言,这场斗茶的赢家,自然不言而喻。 花子一挥手,让跟她来的两个东洋小妹子把摆在地上的茶器一一收走了后,她穿了和服,直接朝我行过一个礼。末了花子说:“关先生如此厉害,倒出乎我的意料呢。既然今天这场斗茶我输了,花子定会离开武夷另选他地,再请一位茶道大师,随我回去东洋!” 最后几个字,花子是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杀气冲天地说出来的。 我盯着花子,从这个东洋女人身上散发出的精气神我能看出来,她要找一个人,这个人同一叶先生的关系非常密切,并且他还是我脑中那份名单里的第二个人,他叫韩书剑,号古墨散人。 这人去哪里了,在哪儿,我不知道,但我从花子眼睛里能看出来,这个东洋女人知道。 花子一字一句地说完了后,脸上唰的一下又恢复了极富礼貌的微笑,末了她淡淡的说:“秋日高照,烈阳当空,武夷山多云雾,今天难得有这么好的天气。关先生,不介意的话,等下我想单独在这里为先生做一道茶。” 我淡淡说:“好啊。” 花子:“就知道关先生会同意,多谢先生赏脸,多谢了。” 我朝花子一抱拳,回了一句:“客气了,不敢当。” 花子的意思是把我留下来跟她单对一下,叶凝虽想跟我一起对付这女人,可在一叶先生的暗示下,她还是很不情愿地离开了山亭。 走的时候,闹了一个小插曲。这几天那位名叫唐牛钢的家伙没少在一叶先生这里蹭茶喝。 一叶告诉我,唐牛钢修的是外门功夫,是以直接外门功夫入丹境后,又借药来培一身的劲力。此外这个唐牛钢据说在找一个人,找一个会练铅汞丹的人,他只要再服了铅汞丹,行过药,一身的功夫,就会步入另外一个极高的层次。 至于我,一叶先生说的明白,那铅汞丹对我来说,可服,亦可不服。因为它对我没什么用处,我吃了,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而今天,就现在。 唐牛钢听我一番讲茶论道,这家伙竟然一下子坐忘了。 坐忘是茶道的另外一层功夫,讲究的是,坐在那里,忘了身,然后当茶是红尘,品味到茶中真味,置身红尘之内,久久不能离去。 我没有体会过坐忘,是以这些仅是大体概的描述。可唐牛钢却体会了,且一入极深,叫都叫不醒。 临到末了。 还是莫莫喊了一嗓子:“姓唐的,给茶钱。” 一嗓子,立马将唐牛钢从道意缥缈的坐忘之境给喊出来,然后他一脸涨红地说:“你,你个孩子,你这,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茶友之交,这个,提钱,多见外,多见外,你看,这好不容易入了境界,你看……” 一叶先生跟我讲过,唐牛钢绰号白条鸡。 意思不是一毛不拔,而是他身上压根就没长毛。 先生说世间人修功夫,在大成之前身上都会有一些小毛病。 譬如唐牛钢,他身上的毛病就是一个吝啬。他有钱,但全放在家里。他是真正属貔貅的人,光进,不出。 我望着唐牛钢急促离去的背影,我在想什么时候该让这伙计出一把血了…… 来的人很快就散开了,现场只留了一个东洋小妹子,还有花子本尊两人。 花子给小妹子递了个眼色,妹子打从身边拎的一个漆盒里取出了全套的家什事儿,然后要给我做一道正宗的日式抹茶来吃。 小妹忙活,做茶。 花子取出串了一百零八颗珠的木制链珠,她一边慢慢的捻着,一边跟我说:“关先生得了大气运,在这一场争斗中,先生身上的气运,会让先生处于迷局而不被迷。我之前不了解,还以为先生只是机缘凑巧,得了这一分气运。” “没有想到,今天见到先生,我才明白,先生本身就是那样的人,这气运,自然就会落到你的身上。” “先生对我会一向有所误解,我们的人,死在先生手下的也有很多。但我们一直没对先生采取什么行动,所以先生可能会生出误解,事实上我们不是你们中国人说的那种软柿子。你杀了我们的人,我一定要替他们讨会一个公道。” 花子抬头冷冷盯着我。 我说:“花子女士,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几十年你应该去过藏地吧。然后,有一个中国男人为了你,他做出了背叛的事。现在,那个男人的魂魄在我身上。第二件事,我认为你所谓的公道,根本就是在牵强附会。我没有招惹你,没有去打你,没有伤害你。反过来,是你们的人,一直在偷偷地过来渗透到我们内部伤害我们。要说公道,这公道今天是我问你要,而不是你问我要。” 讲完这番话,我神情冷冷。 花子笑了:“那个男人?他的魂魄还在吗?唉,即便就是在,与我又有何干呢。他不过是一件工具罢了。一件我利用过的工具而已。” 花子轻轻解开手上的珠链,解开了一颗珠子在手中把玩之余,她抬头对我说:“至于你说的公道,我想问的是,是这样吗?为什么我知道的却和你了解的不一样呢。我知道的就是,这块土地,不属于你们,它真正的主人,应该是我们!” 花子轻轻一吼。 我咬牙说了一声:“放肆!” 花子冷冷盯着我:“你们道家,有你们道家的东西,但东洋,也有东洋的秘术。天上的星辰,拥有无穷的力量,这里每一颗珠子,都会接引到那样的力量,在大神意志的打磨下,它会成为最勇猛的武士,关仁,你让我很不舒服,所以,我忍不住了。” 花子看着我,把手中的珠子放到指尖,然后她对空弹起。 就在这一刹那。 轰! 我眼前仿佛炸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天地之间一片苍芒。 在这天地之中,赫然浮现了一尊比我大了千万倍的披甲武者,他哈!一声大吼。跟着拧腰,错步,伸手摸了一把挂在腰间的长刀,奋起打碎这个世界的力量,举刀,当头就朝我斩来。 这是幻境,但却是至高的幻境。 它的每一道力量,借用的都是星辰之力,星辰之力?很多书上会出现这样的描写,但它是什么?这个恐怕极少有人研究了。 我观过星辰,我知道天上的每一颗星对人体都起着微妙的关连作用。为此民间一些术派,还专门发明了躲灾星的诸多法门。 由此可见,星力对人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除非我脱得红尘,不在五行世界。否则,只要有人施这个术,我就会陷入到这个幻境当中。 幻境,它有杀伤力吗?一样,它有,并且很大。 我在没有学过高术的时候,我看一部电影,我都知道哪些片子看了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哪些片子看了让人几天提不起精神,哪些看了又会让人情绪振奋。 电影是真的吗?不是,它只不过是光影组成的幻像。 相对术法来说,光影幻象是最最低级,对人影响最小,最小的了。 可是这个,我眼前看到的无比高大的身体,还有那把刀,这几乎是最高等阶的幻境了。 如果我被砍中,我的身体当然不会两半,可身体的气机却会被斩死。然后,我身上的元炁在流逝中归零,再然后,我的这副身体便尘归尘,土归土了。 这就是所谓的斗法。 斗过茶之后,再来一场斗法。 茶辨的是玄机,理论,法斗的是生死存亡。 我看着这凌空斩落的刀,我知道自已只有一个突破的机会。 我该做怎样的选择,引外力,变的跟这东西一样大,然后斩了它吗? 不对! 这幻境就是外力生成的,我若引了外力,它会遇强更强。 突破之道,还在于心。我要引自身之力。 一念生起,我逆转了肺金。 让其归静的同时,肝魂爆涨。 然后我抬手,并了一个剑锋指,对着这庞大的武者,淡淡说了一个字。 斩! 紫电划空,绚丽璀璨。 轰的一下! 幻出的苍芒世界,瞬间就破灭无形,砰嗡…… 天地之内,劲气横溢,碎石漫天。 我端坐,心如止水般,纹丝不动。 稍许,唰的一下,幻境尽数消失,我眼中看到的仍旧是一道高照的秋阳。讨助狂圾。 而此时,那颗珠子在我眼前的空中,徐徐的开裂,化成两半,最终,扑嗒,掉到了地上。 再看花子和那个东洋妹子,两人已是趁着掷珠,布幻的过程,撒丫子遁走跑人了。 我弯腰,捡起了变成了两半的珠子。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音,我拧头看去,发现是一叶先生。 一叶走到我身边说:“东洋的幻术,很厉害吧。” 我搓着这两半的珠子说:“确实很有意思。” 一叶:“东洋把这又叫忍术,你刚才遇到的是很高阶的忍术。不要小看这一颗珠子,这颗珠子不知供奉了多少年,受了多少的香火,信徒的膜拜,最终它上面才有了这一缕牵动星穹之力的力量。” 我稍一用力,变成两半的珠子瞬间就成了一撮木粉。 木粉唰唰的落下,一叶先生看着这木粉说:“东洋的几个老妖怪,要是见你把这珠子给捏成这模样儿,估计心疼,都得心疼死了。” 我笑了下问一叶:“前辈,可否告知古墨散人在哪里?” 一叶说:“他在尼x尔,当地有一伙人,把他当神仙给供起来了,他想走,走不掉,因为一走的话,那伙人可能就得选择自杀。” 我皱了下眉:“他怎么去了那个地方?” 一叶说:“十多年前吧,有个我们谁都惹不起的,红尘中的很大,很大的人物,命令他给其续命。他不干,但又没办法拒绝。拒绝的话,你也知道,红尘中很多事,没办法的。” 他摇了摇头又说:“所以,师兄只好藏起来。于是他去了尼x尔。可还是没想到,他在尼x尔没藏住,有一个修苦行的瑜珈师给认出来了,然后……” 一叶说:“他成仙了。真正,让人给供起来了。” 我不无感慨说:“这也是一个大麻烦呐。” 一叶:“可不是嘛,强走的话不行,毕竟很多人在那儿呢,他要一走,那些人真有可能寻死。可要是不走,老在那儿呆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现在,当年事情已经影响不到他了。他也该回来喽。” 我说:“我去找他。” 一叶先生说:“要小心东洋人,东洋人也想接到他,并且东洋人可能利用他手下的信徒生事。那好歹是几百条人命啊。东洋人不管,我大师兄得管,咱们得管,是不是这道理。除外,抛开东洋人不提,还会有想像不到的人过去。” “怕的不是别的,就是这几百条的人命。那伙人久居深山修行。真说要是死了,估计一时半会儿都没人能发现。我就怕,邪魔外道,利用这些人,来绑架大师兄。绑上了,你的那个名单凑不齐。因缘就没个了断。” “你们明天就出发吧,大概地点是在希夏邦马峰的附近,这是我去年起神通看到的,不过我看到的时候,他们好像要搬迁,至于这次会搬去哪里,我就不知道了。” “狂热的信仰很可怕。” 一叶看着我。 末了他又说:“师兄委实是不愿意留在那里,并且那信仰本主也不应该是师兄,唉,几百条人命,关仁,这次,一定要小心行事啊。” 我听了一叶的话,深深知道此行的重要程度。 这件事可不是一件小事,古墨散人本是去那里躲灾,可没想到,却被一群人当神给供起来了。供起来不算,还成为了一个精神上的领袖。 要说这因缘是对的,倒也罢了,古墨散人就在那里传他的道呗。可偏偏这因缘是错的。 不仅如此,现在都知道我脑子里有这个名单了,名单上第二个人就是古墨散人。那么他们会做什么事?这帮人极有可能拿这几百人说事儿。要胁古墨散人,要胁我。 信仰之力,无比可怕。 说句不好听的,这几百人为了信仰,既可能大开杀戒,也可能直接就把自个儿给杀了。 这活儿,不是一般的重,真心不是一般重啊。 我和一叶并肩往回走的路上,一叶对我说:“莫莫出去这一次就行了,别让他再跟你走了,再走的话,就会惹上不好的因缘。另外,时机合适,关兄弟你放心,只要时机合适,我既然是名单上的第一个人,我就会第一个出现,然后站在你的身边出现。” 一叶看着我,喃喃如是说着。 我说“多谢前辈,多谢。” 回去后,莫莫听说师父不让他,他还很不高兴。但一叶说了,此行他要跟去的话,我们的事儿就全坏了。所以他不能走。他虽走不成,可有一个人能跟我们一起去。 那人就是唐牛钢。 “去尼x尔?” 唐牛钢拧眉,手抚茶杯思忖说:“路不熟啊。” 我笑说::“唐先生,路不熟我们带。” 唐牛钢又拧了一下眉:“这样啊,可是,我这临走家宅,这临行仓促,身上的钱资,哎呀……” 白条鸡本色,这时又显露出来了。 叶凝听这话,她笑了一下说:“没事儿,唐先生,路上花费我们给你报。” 唐牛钢大悦:“好好好,希夏邦马峰对不对,那个地方好哇,真的是好,我正要去那里看看呢。行,关兄弟,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这也是得益于你的一番言论,这两天,真感觉有点要成的意思呢,嘿嘿。” 我说:“唐先生客气了,既然先生答应跟我们一起去,那就明天一起动身吧。” 答应了后,我们第二天就告别了莫莫,一叶先生,从山上下来,先直接去了福州,在那儿订了机票,又重飞到了拉萨后,离开机场,去了定好的酒店。 在把入住事项都安排妥当后,叶凝领我们去购置这一趟所需的户外用品。 到了一个叶凝经常去的店,我们选了一些每人所需的标配物品后,到付帐的时候,叶凝哎呀一声,扭头对唐牛钢说:“唐大哥呀,不好意思,卡里没钱了,你先付了吧。付了后,等事情结束的时候,我再给你把钱报了。” 唐牛钢呆了一下:“用的不是信用卡吗?信用卡能透支的呀。” 叶凝笑了下:“不好意思是银联卡,不能透支。” 唐牛钢吸了口凉气:“这个事情,这,这……这个。” 叶凝笑说:“没事的,你先付了,付了后,我再给你报销呗。” 唐牛钢抹了把脸上的汗,咬牙,痛苦,反复搓了手,来回挪走了十几步后,他用力掰了掰手指说:“真的给报吗?” 叶凝笑了:“真的。” 唐牛钢又长舒口气,犹豫了再三,再三后,他终于掏出了一张银联卡,然后用那张卡结了单。 结过帐后,唐牛钢看着打印出的小票,他面色惨白,两眼无神地追着叶凝说:“你可能给我报啊,你一定要给我报啊,你真的要给报……” 服了! 唐前辈,这白条鸡本色,我真的是服了。 因为我注意到,他身上钱包里,真的只有那么一张卡,外加一个身份证。 他一分钱,都没有揣,真的没有揣。 感慨之际,突然户外店涌进来了四个年青人。 领头一个年青人好像很熟络地说着:“希夏邦马那边天气很凉的,入秋季节,那里基本就封了。原本不想带你们。可你们一再坚持要我带,我这人丑话说前面,要我带行,但装备,你得让我带你们买……” 我听这声音,感觉这年青领队真的很实在。 让我带队,就让到我指定的地方买东西! 一笑之间,我正要离去,突然身上手机响了,我拿起来,刚凑到耳朵上,就听一叶先生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来了。 “关仁,好像有些麻烦,如果我观的没错,师兄已经入魔很多年了。” 唰的一下,我身上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我相信,电话那头的一叶先生也有感应。 “关仁……” 一叶声音不无失落地说:“你知道一个叫木罕的人吗?” 我说:“知道那人。” 一叶:“你走后,我一直静坐,想看师兄现在究竟是什么样子。可我看不到,于是我改了一个方法,看从他那里散出去的因缘。我从末端追起,一步步的看,我看到了木罕。那个人,他应该是师兄座下的一名弟子。”我吸了口凉气:“这意思是说,我要找的古墨散人,其实是一个隐藏起来的魔头。可是我,我还不能杀他对不对?” 一叶先生:“至少现在不能杀。” 我说:“我找到他,还要给他拉拢过来,对不对。” 一叶先生:“是这样的。” 我说:“我不能成魔。” “是的。” 我仰头看天花板:“这题真难呐!怎么,根本就看不到正确的答案呢?” 第六百九十六章 哪位高人弟子?路遇高原上的失神怪客 现实情况比较让人抓狂。 我需要把一个成了魔,手下有几百号人的大魔头劝动,让其归到我的麾下。 这简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听到一叶的声音,暗暗叹了口气。 一叶先生这时说:“关兄弟。情况或许没有你想像的那么糟糕。木罕也有可能不是他亲自收的弟子,或许,那人只是他手下收的弟子呢。” 我对一叶先生说:“万事还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吧,我宁愿相信你师兄是个魔头,也不愿把全部希望压在一个根本站不住脚的自我安慰理论上。这是我的事,一叶先生,你已经做的足够多的了。您……多保重吧。” 我挂断了电话。 然后对户外店墙壁上挂的一个藏羊头骨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好可爱的帕拉斯猫啊。” 突然,身边响起的一道小惊呼把我从沉思中唤醒。 转身看去,原来是刚才进来的四个年青人中,有一个长相很甜美的女孩儿正一脸好奇地逗着叶凝怀里抱的花球儿。 看到花球儿,我不由又想起路上的另一种坎坷。 为了把这货办托运,我们不得不走了很多的手续,后来给这小家伙在拉萨弄了个领养的证儿后,我们才把它带去了福建。后又领了它一路回到了拉萨。 帕拉斯猫是花球儿的另一个名儿,懂叫这名的人不多,但能叫出来的人肯定对猫科动物有很深的研究。 我看了一眼那女孩儿。只扫了一眼,下一秒我就稍微地惊了那么一下。 女孩儿长相甜美倒还在其次,她居然是先天地魂齐全的人。这种人,一般来讲搁民间就是先天的神婆。阴阳眼。本身具备很强的通灵能力,能够与去死去的人会话,沟通,还能看见一些,正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女孩儿除了有这能力外,她身上还修持过功夫。 若我猜的没错,这女孩儿的八卦掌已经颇具一些火候了。 当然了,她学八卦掌可不是为了打人,而是借助这一门功夫培旺自身的元气。否则,通灵能力用的太多,她这副身子骨可是会受不了的。 地魂上先天就有优势,加上这女孩儿遇到过明师指点,她地魂已经结成丹境了。 修成丹境只是其一,其二我又扫了眼女孩儿脖子。她脖子那里当啷着至少三块用不同材质制成的道家符器。由此可见,女孩儿还懂一些符术。会借符来使用一些神通。 了不得! 说这话不为别的,只为这女孩儿是个现代妹子,她还能懂得这些古老的东西,并能有一种理性认知,且把这些东西全学上身了。 难得,难得呀。 我赞过之后,又看其余两人。 视线扫过,均让我稍显惊讶。那两个是男人,大的年龄跟我相仿,小的也就二十出头。 大的那人,明显在身体里边结出来两颗丹了。且这丹境很是深厚,多了不说,他比之曾禹。只强不弱。而年轻的那个,则只在人元上结了一个丹。 虽说只有一丹,可本事瞧着也不小。 这三人,貌似是师兄弟。 且他们三人不是以武入的道,是真真正正的道门中人,修的全是道门的法子。 道门练静功之前,他是要练动功的。 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真正站桩,是要站在木头桩子上面站的。 听说过的有一种虚实桩。 意思是讲,站在离地两米高的木头桩子上,拿四平大马的低腰马步来站。站的时候,要求用一只脚站,另一只脚,连同半边的身体,要完全悬空,并且还得保持住马步的姿势不变。 就这么一个虚实桩。 至少得站五到六年,把一身的阴阳调合了,再习拳脚,静坐的功夫。 这些道门功夫现今在国内基本已经处于绝迹的状态了。 原因是,那种苦和累,是常人根本没办法想像的。而正因付出了那种苦和累,齐过了一身之神,才有了强悍如天神的力量。 “小雪儿,你碰那东西干什么,这帕拉斯猫凶的要命,看上去又臭又脏的,身上染满了寄生虫子,你凑那么近,当然沾了一身虫子回来。” 两男人中,年少的那个说了女孩儿一句。 女孩儿回头:“阳哥,它很干净的身上没有虫子。跟我的小白一样,很干净,很舒服的。咦,它好像……喔,我懂了,我懂了。” 名叫阳哥那人冷冷:“你懂什么懂了,快过来,买好了装备,我们还得干活去呢。” 阳哥一脸脾气,训了名叫小雪的女孩儿几句话,小雪撅个嘴,一脸不高兴地转身过去了。 叶凝这时看了我一眼。我示意她不要多说话。 这时,眼见店员把我们的东西都打包装好了。 当下,众人拎着东西就出来了。 一出门口,唐牛钢扭头看了一眼屋里说:“这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道儿上的人呢。这以前,翻山越岭,走街窜巷,找都找不到,这怎么一下子全都出来了呢?” 马玉荣一拍大腿:“莫不是,这藏地又要出什么宝了?” 我瞪了马玉荣一眼:“收尸官大人呐,您就歇歇吧,哪里有那么多的宝啊,快,咱们打车,回酒店,到酒店我给你们开会,情况有变,这一行啊,凶多吉少喽。” 街上拦车的时候,马玉荣扭头看了一眼停在户外店门口的一辆牧马人,他一脸的古怪,嘴里嘀咕了什么,可他没说。 正好这会儿出租车来了。 因为东西太多,我们就叫了两辆车,然后先让马玉荣和唐牛钢乘了第一辆,不多时我和叶凝等后面车来了,这才坐上,直奔酒店而去。 到了酒店,回房间后,见马玉荣,唐牛钢两人正在收拾东西。 我扫了眼二人直接问马玉荣:“老马,你刚才出来的时候,眼睛往人家车后屁股那里看什么呀。” 马玉荣啧啧说:’邪性啊,邪性,那后车厢子里,怎么有一道冲天的煞气呢?这煞气阳烈至极,且还让一道大符给封死死的了。不过多亏封了,若是不封的话,这煞气冲出来,一方土地上的百姓可是要遭难的。’ “珍贵,没想到,还能遇到这么厉害的煞气,真的是珍贵。” 马玉荣说完,一连的摇头感慨。 叶凝不解,扭头问:“煞气不是不好吗?怎么还珍贵?” 马玉荣端了一个白钢杯子喝口水说:“煞气再怎么样,也是一个天地相生的物事。天地有了那份充足的灵气才能生出来这东西。旧时候,上古那个年月,哎哟哟,这天地之间,珍奇物种海海的了,而天地间的煞气,灵气,也分了许许多多的种类。那才叫一个真正的天地呢。” “可惜啊。” 马玉荣拍下大腿说:“现在,天地之间就两种气最重了。” 叶凝问:“什么气?” 马玉荣:“活人的戾气,死人的怨气!就这两个气最重,遍布四野,天上地下,到处都是。还有这人,地球好像一直都没养活过这么多的人,所以,活人的戾气和死人的怨气最重了,充斥天地,到处都有。” 我感慨说:“先不要说这个气,那个气了,咱们现在面临了一个大麻烦事儿,我跟你们说一下,大家听好了……” 我这就把一叶先生跟我说的事情,同这些人讲了一遍。 众人听过,都陷入到沉思中了。 稍许,唐牛钢站起身来,咬牙说:“除魔扶正乃我修行中人的本色……” 话没说完,叶凝一句给他顶回去了。 “听没听清楚,没说让杀,说了不让杀的。” 唐牛钢:“那我,我,我没主意了。” 我说:“且走一步,看一步吧。对了还有今天遇到的那三人,不说了他们要去希夏邦马峰吗?这三人身上都有功夫,看着像是师兄弟,只是不知他们是谁的弟子。大家要是在路上遇见了,记着啊,千万不要逞能。” 叶凝白我一眼:“这话是不冲我说的啊。” 我摇头一笑间,马玉荣抢过来说:“冲我说的,冲我说的,我这人,冲动,我真的,我很冲动的。” 叶凝噗嗤:“得了呗马道爷,你不用替仁子背什么黑锅了。行了,就这样吧,我打电话,明早,我让七爷朋友给咱们出一辆车。” 我说:“哟,我还正愁怎么奔那儿去呢。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七爷朋友不在拉萨卖茶叶嘛。” 叶凝:“找的就是他。行了,我打电话了。” 趁叶凝打电话功夫,我问唐牛钢:“老唐大哥,跟我们来这里,你是一时冲动,还是有什么原因呢?之前,在山上,一天天的老见你喝茶,也没听你说过自已什么。一叶先生说让你来,你真的就来了。这可不是出门在外旅行,这是生死之行啊。老唐大哥,你这心里,是咋想的?” 唐牛钢伸手从口袋里摸了一盒烟,又在烟盒里找出来抽了半截的烟屁股,他四下找了一个火机,打着点上后,他吸了一口烟雾,长叹口气说:“我这次来,是为了找我闺女。” 我一怔:“你闺女?” 唐牛钢:“没错,就是我闺女。她叫唐丽华,今年得有二十二了,两年前,她跟一伙小年青的到这边来爬山,一共来的五个人,就回来了三个。丢的两人中,有一个就是我闺女。” “我听那三个回来的人说,我闺女是跟人跑了,她在这地方,遇到了一个什么心灵大法师,那人说她有灵性,她是什么什么白母,不是度母,反正什么母转世。她信了,就跟那人跑了。” 我听了这话,又问唐牛钢:“那唐大哥你这一身功夫?” 唐牛钢:“跟我们镇子里一个老道学的,文x那会儿,老道的道观让人烧了,他就走了几千里路,跑到我们那儿,然后又把头发剪了,上生产队跟大伙一起干活儿争工分儿。我那会儿不大,脾气爆,性子冲,发起火来,两三个大人都制不住我。村子里人管我叫小太岁。意思是说,甭管你多厉害,招惹到我,就招惹太岁了。” “后来有一次,我跟别人打架,那伙人叫了二十几号人,拿了刀子,要去我家除了我。我正在家等呢,没想到那老道来了,他让我跟他上山找个地方避避风头,我不信邪,我就说,不怕,来一个打趴下一个,来一群,我打趴一群。” “老道也不跟我解释,只抬手,在我面前一晃,那家伙,我马上就啥都不知道了。人也软了,筋了麻了。然后他提拎我,就跟提拎一个小耗子似的,躲开我爹妈,嗖的一下就从后窗户走了。” “呼呼的,那老道好像飞一样,不大一会儿就到山顶了。” “老道在山上把我相了相,他说我是什么,什么星下凡,要等一个人,接一场因缘。但是呢,在接因缘之前,他得教我一身的东西。” “我不信那个邪,这不是封建迷信吗?我就要走,老道给我划了一个圈,他说我要是能走出这个圈,他就听我的,我要走不出去,我就得听他的。” “结果……” 唐牛钢搓把脸:“邪啊,真的是邪啊。我愣是没走出去那个圈,抬脚往外迈,身子却朝里转,不听使唤呐。” “没办法,我就跟他练上了。”讨双岛圾。 我好奇问:“唐大哥,你练的是什么呀?” 唐牛钢;:“说来你不信,老道配了副药,给我们镇子里铁匠老婆的一个胀肚病治好了。然后,他让铁匠给我打了一副铁鞋,铁手套。” “我白天练的是一个叫’抱龙桩’的桩功。老道说了,这个功,只有我这样身子骨的人练行,旁人练的话,容易给自已练死了。” “晚上,我就穿上铁鞋,铁手套去山上砸石头。” “一练二十年呐。” 唐牛钢说到二十年,他哆嗦了一下。然后他说:“我先用铁手套,铁鞋,后来换成了铁皮的,接着又换成皮子的。再后来,光手,光脚去砸。” “二十年呐,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我那师父,前几年死了,临咽气前,他跟我说,我闺女有一难,想要解了这一难,就得怎么,怎么来做。这不,我就开始学喝茶,然后一步步的喝到武夷山,然后,这不就遇到你了吗?” 唐牛钢看着我说。 我这时试探问了一句:“唐大哥,你打过人吗?” 唐牛钢摇了摇头。 我听了,不解之余,我劝了唐牛钢几句,意思是,不要想太多,一定能找到他女儿。完了事儿我正要说,人不要有什么宿命观,人就要…… 话说嘴边,我自已说不下去了。?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无尽的好奇,想的念的,全是自已今后的人生。我会娶什么样的老婆,会有什么样的家,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可当我接触了高术世界,伴随我懂的越多,我就越发的发现。 这个世界,所有一切,全都是安排好的。 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样的人,什么时候有了什么样的新发明。什么时候,发生何种事,真的好像剧本一样。全是编排好的。有些甚至可以说是全无逻辑道理而言。 一个人莫明其妙就死了,一个人莫明其妙,就得了一笔天大的财富。可若是细想,细推理,又会发现,这一切全都是安排好的。 命运不可抗拒,即便是修行人…… 唐牛钢这时又对我说:“这世上啊,真的是这样,什么事,全是安排好的。可是,不做又不行。真的是这样。” 他说完,摇了摇头又说:“兄弟,我这几年,也遇到不少的高人,你听我跟你说说啊……” 唐牛钢在家乡有几个砖厂,所以他是真正的有钱人。 这几年,他没少出去四处寻访那些世外高人。 正因知道了这些世外高人,他才结识了莫莫的师父一叶先生。 而唐牛钢的经历,更为奇特,他跟我说,有一次,他在宁x附近的一个小镇外遇到了一个高人。当时是那人站在一块很高的石头上抬头看天空的星星。 唐牛钢见这人气度不凡,细打量,又发现不是精神病,然后他就过去跟对方聊了几句。 对方说,他要去吐鲁番吃葡萄,他问唐牛钢想去吗?唐牛钢说他想去,后者就扶了他一只手臂,然后告诉他闭上眼睛。 唐牛钢闭眼后,他听到了呼呼的风声,然后身上很冷,脸让风吹的也很疼。 他想睁开眼,可风太大了,他根本睁不开。 不大一会儿功夫后,那人说到了。结果,他真的到了吐鲁番。 唐牛钢告诉我,这样的事,他不敢跟别人说,只能跟我说,因为跟别人说了,别人不信之余,还会取笑他一番。他若是争辩,还可能让人抓起来,送到医院,被精神病治疗一番。 说实话,我对唐牛钢的这个说法,半信半疑。 毕竟,我没见过,也没亲身证到过那一层,这个东西,不好说,真的是不好说。 我们在酒店住了一晚后,第二天清早,七爷朋友给我们送来了一辆丰田的大越野。车很旧,但底盘什么的全都改过,比较的皮实,耐操。 叶凝看到这车,她皱了下眉。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她要说的是,怎么是辆东洋车啊。 于是我赶紧过去跟七爷朋友说了好话,末了,接过车钥匙,领众人上车走人了。 一路没什么好说的,路上很顺利,车前进的速度也很快。 离开拉萨,我们先到了岗嘎镇子,过了镇子,又去了达寺龙。 这里就是一个卡子喽,需要出示相关的证件手续,才能进一步往前行。证件什么的,叶凝在拉萨找人给我们都办妥了,于是出示证件,过了这个村子后,走了三公里多,我们正商量是要去山峰下的一个登山大本营冒充登山人,还是自由开路,沿着希夏邦马的线,到处走的时候,远处突然有一个背包客,一边跑着,一边朝我们招手。 背包客看年龄不是很大,二十多岁的样子,身体挺强壮的,他背了一个很大的包儿,瞧上去好像是去登山的人,可他来的方向不对,那个方向不是去往登山大本营的方向。 叶凝看这人招手,示意我们停车。她就看了我一眼。 我这时对唐牛钢说:“唐大钢,你把车子停一下。” 唐牛钢当下一脚踩车,把车子停住了后,来人到了近处,我摇下了车玻璃。 “你们,你们,你们是去大本营吗?要是去的话,你们,你们能捎我一段路吗?” 我盯这人打量了一眼。 他身上的气息显示他只是一个普通人。 只是,这人的胸口,裤子,还有膝盖位置的衣服,怎么全都破了呢? 且那个破洞,还不是跌到地面,让石头磨出来的洞,那是什么东西给硬生生抓出来的破洞。 我扫了他一眼说:“你叫什么名字,去大本营干什么?” 那人笑了下:“我姓鲁,我叫鲁志伟,我,我去大本营,我提车,我车停在那儿了。” 我继续问:“你的车在那里,你人怎么跑这里来了?” 鲁志伟:“我这不是四处走嘛,到乱转转,然后,然后,走着,走着……” 他眼中闪出了一丝的慌乱。 我:“你们几个人一起出来的?” 鲁志伟一听这话,他打了一个激灵,复又一仰头,用不耐烦的语气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能捎一段路,就捎,不能捎,我再找个车不就得了。真是的。没见过你这样的,在外一点忙都不帮。” 我听了这话,对鲁志伟笑说:“那你上车吧。” 鲁志伟一怔。 我说:“上车吧,上来吧。” 叶凝把后排座的门打开。 鲁志伟一见到美女,立马笑了:“不好意思啊,刚才说话有点冲了。” 说完,他果断解开大包,抬脚就上了车。 砰的一声,门关紧后,我对唐牛钢说:“拐过去,沿这兄弟来时走的那条小山路拐过去。” 唐牛钢:“路不好走哇,半路恐怕得扔车步行。” 我说:“那就扔了车,一路步行。” 鲁志伟慌了:“你们,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我,我不坐了,我,我要下车。” 叶凝笑了:“下车?晚了。这是黑车懂吗?” 我这时扭头说:“没有别的什么意思,你方才从哪儿来的,你带我们去哪儿。” 鲁志伟:“不去,不去,我不去,我,我不去,我要下车。” 唐牛钢这时已经把车调过了头,然后一路颠簸,走在了一条小路上。 我盯着鲁志伟,我一字一句地说:“想让气氛缓和点的话,那你就讲实话。说,你们几个人出来的,去了什么地方,遇到什么事了?” 鲁志伟目瞪口呆,他对着我眼睛,看了能有两秒后,他哇的一声,捂脸就哭上了。 第六百九十七章 谎言中套着惊人的真相 我对鲁志伟说:“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别憋在肚子里。说出来听听,说不好我们会帮到你什么呢。” 鲁志伟抽泣:“没用,没用,死了,真的全死了,没有救了,死了。” 我说:“谁死了,是什么人?叶凝,给他拿口水喝。” 彼时唐牛钢已经把车停下来,叶凝给鲁志伟递过去一瓶水,后者拧开盖子哆嗦着喝了口水后,他抬头看我说:“我们撞邪了,他们,他们不是人,不是人了。” “把话讲清楚一些,来龙去脉。根源究竟,一点点的讲清楚。” 我看着鲁志伟说。 后者又別了几口水,等情绪稍显好转,他出神地看着我问:“你。你不害怕吗?我说,撞邪,你们……”讨双史划。 “怕什么怕?快说吧。” 鲁志伟:“那,那我跟你们说了,你们,你们可不能,可不能报警啊。报警我就完了,我公司非把我辞退了不可。” 我笑了下:“不报警,可你要跟我们撒谎,那就不一定了。” 鲁志伟:“保证不撒谎,保证,保证不撒谎……” 接下来鲁志伟告诉我他是成x一位玩金融的标准金领人士,工资,待遇什么的都很不错。平时也喜欢健个身。爬个山什么的。 这次他休年假,他约上在一家户外俱乐部认识的四个朋友。五人一起就来到了希夏邦马峰的山脚下。、这不是一个登山的好季节,漫长的冬季来临,再有几天搞不好路都要被封上了。而他们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登山。他是想拍摄藏地的星空。 本来很美好一件事,可能是旅途无聊,他们几人就讲起了鬼故事。 鬼故事嘛,一多半是瞎扯的,讲出来听了求个刺激就得了。可他们当中有一个叫山哥的家伙听完了几人讲的鬼故事后,偏说这附近有一个鬼洞…… 山哥提这个鬼洞,其真实用意鲁志伟是知道的。 五人队伍里只有一个妹子,那妹子姓金,名叫金晶晶。 金晶晶人长的漂亮,家有钱,玩的又野。又在父亲公司做一个挂名的小总裁,俨然一副霸道女总裁的身份。 山哥是玩户外的,在成x也有自已的店。他一直惦记这个金晶晶,想要把这霸道女总裁推倒了。 泡妞儿嘛,不刺激一点,怎么能把这妞儿泡上。 于是,山哥就提了鬼洞,又说要领大家去鬼洞探险。 鲁志伟明白事儿,就暗示其余三人不要跟着掺合。 因为金晶晶不是什么德慧的女子,用鲁志伟话说,这女人看着虽是漂亮,娇小,可爱,外表也很清纯,实则私生活极其的不堪。这女人号称可以跟任何一切,她喜欢的‘东西’做夫妻。 这话,听听吧。要多强大,有多强大。 于是山哥和晶晶妹两人拿了一些装备,又特意弄了一个双人的大睡袋,就这么准备妥当,出发到鬼洞降妖伏魔去了。 剩下鲁志伟等三条单身狗,便守在大本营那里,瞪着眼珠子看星星。末了,再yy,畅谈一番山哥和晶晶将要发生的种种’趣事’。 走了半天,没回来。众人不解,纷说这是腿软了,还是怎么了。因为大家都是老驴了,高原来的不是一次两次,几乎每年都会跑过来几次’净化’一下灵魂。 有人提议去找,鲁志伟觉得不妥,要是万一撞见二人正‘那啥’的时候,这多不好哇。 于是又等。 等了一天,人还是没回来。 众人感觉不对了,开始拿手台联系。 手台没人接听,众人感觉更加的不对。于是就起身,背了包,出发去山哥说的鬼洞寻找。 三人整整用了一天,找了二十多公里,最后总算找到了山哥说的那个鬼洞。 鬼洞不是多深的洞穴,就是一个天然形成的石凹。那地方原本应该很大,后来让人拿石头给封上了。此外在鬼洞旁边的石头上,有人用尼x尔的文字,写了禁止进入四个明晃晃的大字。 那会儿天快黑了,鲁志伟说他领头打着手电刚把脑袋凑到洞口那儿,这货就让一股子血腥气给激出来了。 他毕竟是高智商的知识份子,脑子反应的比谁都快,意识到不好,他立马就不往进了。后面的两人问他,为啥不进了,鲁志伟说头晕。 两人笑他白长了这一副好体格了。于是后面的两人,大咧咧地钻进去了。 然后,鲁志伟听到了一记惊呼。 惊呼过后,他问了一句,里面怎么样了。两人不回答,鲁志伟说他拿手电朝里面晃了一下,他看到的先是一个只有三四十平大小的破洞。洞内的地面上积了很多的血,刚进去的两个兄弟,正站在离洞口两米多远的位置朝他咯咯的怪笑。 鲁志伟骂了一句,扔下手电,撒丫子就跑了。 鲁志伟说他说的是实话,他说看到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件事跟自已有没有关系。然后,再揣摩,如何规避法律上的责任,待将一切都揣摩清楚后,他撒丫子就急遁,遁的同时,他还将自已留在洞口的脚印给抹平了。 “就是这些,我讲的全都是实话。”鲁志伟喝着水,表情很淡定地跟我说着。 我抿嘴朝他笑了笑,又给了叶凝一个眼色。 后者会意,抬手,就掐住了鲁志伟的后脖子,跟着一吐劲的功夫,鲁志伟脑袋就歪过去了一边。 我转过身,探手按在了鲁志伟的脑门上。 三秒后,我知道鲁志伟撒谎了。 我敢说,没有任何人能猜出来这里面隐藏的东西,说句不好听的,这简直可以拍成电影了。 事实上真正的生活本身就远比电影精彩。 山哥确实是领金晶晶走了,山哥也确实想上那个晶晶! 但,我想说的是,这完全就是鲁志伟一手策划的一场阴谋。 五人小组中,除了山哥,晶晶,还有两个人,那两人一个叫罗桦,一个叫吴军。 鲁志平跟罗桦是同事,吴军是他们的一个大客户。吴军把他的钱交给鲁志伟和罗桦打理。 结果两人挪用了。 具体的流程,手段,等等一些东西,这涉及到了金融行业的一些规则了,我不是特别的清楚。但事实就是,两人挪了吴军交给他们打理的大笔钱财。 并且,他们还用这钱参赌了。 原打算是赢了后,还回去,可结果他们输了。输了赌不上这个窟窿,就得露。所以,他们趁着这个机会,提出邀请,领吴军去这里来看星星。 而真正的目地是要在这儿把吴军弄死,然后卷起他名下的所有财产,两人再想办法离开国内,去海外过逍遥日子。 计算是这么安排的。 到了这里后,山哥提出跟晶晶看鬼洞,然后两人就住在外面不回来了。 不回来后,人失踪了,鲁志伟就提出来找。 当鲁志伟和罗桦领上吴军出来找的时候,两人寻一个机会,用石头给吴军砸死。 砸死后,他们两人再把尸体运上山顶上,随便扔进一个雪窝子里。 这样,即便有人发现,也会说是这吴军登山让石头砸死的。更何况,这地方,位于边界,调查起来,可是很费周折的。 鲁志伟计划满满的,到了这里后,前面走的都挺顺,可当遇到最后一个环节,他和罗桦两人合力杀吴军时候,他没想到,吴军会功夫。 是虎爪功,还是什么功,这个不清楚,反正手指头很厉害,一抓衣服就是一个窟窿。 三人于是在山上好一番的撕杀。 最后吴军把罗桦给掐死了,鲁志伟则把登山镐拍进了吴军的后脑勺。 杀了吴军后,鲁志伟一直在犹豫是主动投案,还是伪造现场。 主动投案的话,他可以说是吴军要杀罗桦,他为了制止犯罪,被迫用手中武器做了正当防卫。但是,他考虑到这里还有一个环节就是山哥,假如山哥出卖他的话,他就完蛋了。 所以,他不能让把柄落在别人手里。思索过后,他走了伪造现场那条路,他安排的是两人撕杀,同归于尽的一个结果。 安排完了后,他用另一部藏起来的手台跟山哥联系,可没想到,根本就联系不上。于是,他只好改变计划,先是远远离开了案发现场,后又沿了另外一条路往大本营走。 见到我们后,他为了吓住我们,也是为了防止节外生枝,他就临时编了这么一个鬼洞的故事来骗我们。 不得不说,鲁志伟这人真的是个人才。妥妥儿的,高智商人类呀。 我只是看出这人形迹古怪,面色不对,可想不到,他肚子里竟然藏了这么多的故事。 人心呐人心! 鬼神跟人心相比,其实还真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当下,我把探查到的东西跟车里人一讲,大伙全傻眼了,谁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接下来这个事儿怎么办? 大家商量了一下,按马玉荣的说法就是,既然老天让鲁志伟遇到了我们,那就是说明,这场因缘得让我们接过去才行。 唐牛钢啧啧感叹,直呼人心叵测。 马玉荣则笑说,鬼神之物,大多是两个魂构成。所以就显的简单一些。天地之间,只有人是三魂齐备的生灵。所以,最复杂的,最难懂,同样也是最可怕的就是一个人。 说话功夫,唐牛钢开车继续走,待跑出去十多公里后,真的是一点路都没有了。 另外,此时天落了雪花,头顶堆积大朵的乌云,风一阵接一阵的吹着,气温瞬间就下降到了零下二十几度。 当然了,这些自然环境对我们几人构不成什么威胁。所以,大家直接无视了天气,然后正当叶凝动手过去要把这个鲁志伟拍醒的时候,我阻止了叶凝…… “不用叫他咱们这兄弟早就醒了,这是跟咱们演戏呢。” 鲁志伟还是不动弹。 我这时说:“外边气温零下二十几度,你要是再不睁开眼,我就把你身上的衣服扒光,然后赤身果体地扔到外面。” 鲁志伟一听这话,他睁开眼了。 同时他正色对我说:“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这样子,不怕触犯法律吗?” 他一脸道貌岸然的正气,君子模样儿。 叭! 叶凝给了鲁志伟一个大嘴巴。 后者一捂嘴,眼珠子转了一个圈后,他拧过头低声说:“你们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们转帐,但是这个地方没有信号,你们不如带我去大本营,那里有信号,我到那里转帐给你们。” 叶凝笑了:“我们不要钱,说吧,你干过什么事?” 鲁志伟声音低沉,缓缓说:“发生的事情我已经讲过了,这个世界有很多我们人类不知道的秘密。你们要是好奇,可以去查找,但我记不清走过的路了。我没办法带你们过去。” 我笑了下,盯着鲁志伟,我把他心里的计划,还有他做的事,一件件全讲了出来。 其中包括一些细节,比如他把登山镐砸进吴军脑子里时,他的手在微微的抽动,他好像一下子用空了全部的力气,身体一直在抖个不停…… 但让我想不到的是,鲁志伟听到这些后,他没有惊慌,而是抬起头一脸微笑地说:“证据呢?你说我杀人,你要有证据,你要找到尸体,找到目击人,找到我留下的指纹,找到我在事发现场的证据,有了这些,你才能指控我杀人了。否则……” 鲁志伟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就是在装神弄鬼,搬弄玄虚,挑拨是非!” “另外,我还想知道一点的就是,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鲁志伟一本正经地抱臂,冷冷地看着我。 下一秒! 砰! 叶凝一拳给鲁志伟打趴下了。 随之,她伸手拎起了鲁志伟的头发。 “小哥,告诉我,我们是什么人?”叶凝冷冷地问。 鲁志伟拖着哭腔:“你,你们是野蛮人,你们,你们不讲理,没有法律,你们,你们不是人。” 叶凝笑了下:“好,我们既然不是文明人,那就请带路吧,带我们去你杀了吴军的地方。” 鲁志伟:“好,我带路,我带。” 临下车前,我抽了一块纸巾,给鲁志伟擦了擦鼻血说:“听着,伙计,我们有一千种方法,可以把你在这个世界上抹去,真正完全的抹去。所以,你如果是聪明的人话,我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吧。” 鲁志伟点了点头,复又伸手摸了下鼻梁对叶凝说:“你,你把我鼻梁骨打断了。” 叶凝笑了:“这仅仅是开始,小哥!真的,我保证,这只是一个小开始……” 鲁志伟这回不再说话,而是在叶凝的押送下,顶着风雪,一步步地走在高原的山路上。 我们走了九个小时。 鲁志伟累的不成样子了,他虚弱地说:“我不行了,真要再走的话,我可能要死在这里了,真的,我不行了,不行了。” 我对他说:“走的话,你或许还有一条活路,如果不走,你真的会死在这里,我不骗你,真的会死。” 又坚持了四个小时。 第二天,当地时间早上七时多的时候,我们终于找到了案发现场。 但是,这里没有尸体。 “你骗了我们。”叶凝指着地面上的碎石,一脸冷意地看鲁志伟。 后者用一种爬的方式,跌撞到了现场,然后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四周说:“不对,这,这不对,这,这人呢?人在哪里,怎么没了。” 我观了一眼四周的参照物,发现鲁志伟没有骗我们,这里确实是他杀死吴军的地方。 确认地点无误,我又低了头,在地面细细查找起来。 这时唐牛钢说了一声:“兄弟,你看这里,这里有血。” 我走过去,看到在一片松软的石子地上,堆积了一大滩凝固发黑的血迹,我伸了手指,轻轻抚了一个血迹,感知告诉我,这就是人血,并且这个人身上的生魂还挺旺。是以,他应该是让鲁志伟杀死的吴军。 但是两人的尸体呢,他们去哪儿了? “兄弟,你看,这里有脚印。” 马玉荣喊了一嗓子。 我当即过去一看,果然地面积雪上出现了一行不怎么清晰的的脑印。 这脚印只有一行,此外两只脚之间的距离拉的非常大,正常走路,顶多七十公分,这个已经快有三米了。从中不难推断,对方是用一种类似跳跃的方式前进。 叶凝蹲下来,仔细打量脚印说:“看不出鞋子的样子,但看这脚印这么浅,再加上距离这么大,我估计对方是一个功夫很好的家伙。” 马玉荣思忖说:“这人,功夫这么好,好像又是夹了两个死人走的,他弄走两个死人,这为的又是什么呢,难不成,这人……” 他说到这儿,就不说了。 我知道马玉荣知道的邪术诡术比我要多。同样,他也知道,我不太喜欢听那些东西。所以在没有亲眼验证之前,有些东西马玉荣不太好说“走,咱们顺这脚印追过去吧。” 我刚说完这句,鲁志伟虚弱地说:“不行了,几位,我真的不行了,我走不动了,我再走,我非死这儿不可。” 叶凝冷冷:“这里海拔有五千多米,你不跟我们走,你一个人守在这儿,气温又这么低,你不一样是寻死吗?” 鲁志伟:“可我,我真的走不动了。” 唐牛钢这时说:“行啊,看你好歹是条人命,我来背你吧。” 唐牛钢说的没错,鲁志伟,他充其量只是一条人命而已,除了这个,他什么都不是。 唐牛钢背起了鲁志伟,我们几人也不用藏着什么功夫了,当下唰唰,挪动脚步就全速前进喽。 这一跑可不要紧,竟一下子给鲁志伟吓晕去了。我估计这小子,长这么大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不过,或许正如叶凝所所说,这一切对他来说仅仅是开始。 寻着脚印,我们全速跑了两个小时。 最终,我们来到了一处横立的山崖前。 山崖的高度目测四十多米,在底部有一处的看着好像塌方形成的乱石堆。 我们追的脚印,一直走到了了乱石堆的近处,跟着就消失不见了。而另几行杂乱的脚印,则从乱石堆的另一侧出现,然后一直朝正南方延伸了过去。 马玉荣这时眯眼打量了五分钟后,他扭过头对我说:“兄弟,这地方有一股子死而不僵的煞气呀。” 我听了不解,就问马玉荣:“什么叫死而不僵?” 马玉荣思忖一番说:“现在这么讲的话,好像为时还早,走,我们凑近一步去看。” 当下,我跟在马玉荣身后,一步步接近了乱石堆。 到了地方后,马玉荣掏出那块罗盘,四下里一番的对照。待找到了一个疑似的入口后,他挥手示意我搬走一块大石头。 这块石头的重量起码有几百斤,我到了近处,用手听了听劲后,起脚砰!一下就给石头踹翻到一边去了。 石头一挪开,唰的一下。一股闻之欲呕的血腥气立马就蹿到了鼻子里。 我忍了这血气,探头往里一瞅,只见这是一个面积只有三十几平的小石窟。 石窟里基本没什么东西,只有一张铺了破旧羊皮好像是石床的那么一个物件。除外就是地面上一滩滩已经干涸的鲜血了。 我探了一下,全都是人血。 此外,这地方没有灵气,没有含了一股子怨怒之意的灵物。有的只是一道天地自然生成的,说不清,道不明的的苍莽煞气。 我不知道这煞气是什么,但可以确认的是,这石窟的主人在这里面没干好事儿。 叶凝这时在我身边看过一眼,她也挪过了头。 “怎么搞的,这地上,好多的血?。” 叶凝一边说着,一边挪过了头。 “咦,这是什么。” 我听叶凝声音有异,急忙就转过了身。 只见在这乱石堆的一角,赫然露出了一截黑呼呼的纺织物。 叶凝伸手揪住,使劲朝外一拉。 哗啦一声响后,伴随碎石散落,一个大大的双人睡袋赫然浮现在我们的眼前。 彼时,唐牛钢把鲁志伟背过来。 后者看到这睡袋后,他傻眼了。 “怎么,怎么可能,这是,这是山哥和晶晶的睡袋,这,他们,他们,他们到哪里了,这,这怎么真的会有石洞,这……” 鲁志伟胡言乱语了几句后,由于过度劳累,再加上缺氧,他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第六百九十八章 死寂小村里的邪魔据点 唐牛钢干脆把鲁志伟从肩膀上放下来。 马玉荣过去搭了搭对方的脉,又试过鼻息,最后伸手在怀里找了一颗不知什么药丸捏碎,搓成一个个的小丸后,他就给鲁志伟灌了下去。 花球儿这儿从叶凝怀里跳出来。一步步挪到鲁志伟身边,低头闻了闻对方的脸,它抬头喵呜了一声。 叶凝一怔,问花球儿:“你啥意思?没救了是吗?” 马玉荣:“吃了我独门配的药,怎么会没救,只是,这地方,邪性啊,真的是邪性。” 唐牛钢说:“兄弟我们怎么办?” 我看着地上的脚印说:“追,只是辛苦你了,还得背上这么一个人。” 唐牛钢:“多大个事情啊。怎么样,道长,这人能不能死啊。” 马玉荣:“死不了,死不了,快,给他背上去。咱们跟着追吧。” 在正式移动之前,我又挪过去看了眼那一串串的脚印。这次,离的近我看的很清楚,这是五个人的脚印。它们步子走的很凌乱。但速度却很快,唰唰的直朝着正南的方向遁去了。 邪性啊邪性,真的是邪性! “走!追!” 我吼了一嗓子,几人跟我身后,唰,纵身疾行。 这一跑,我们直接就穿越了边界线,然后去了希夏邦马另一侧的国家。 到了另一边后,又疾行了足足有七个小时,最终当我独自一人冲上了一道雪坡后,我呆了一下,因为,感知中有三道微妙的气息,就一动不动地掩在距离我一千米左右的地方。与此同时。我还看到雪坡下两公里外的一条山谷里,赫然出现了一个小村子。讨肝叉技。 村子不大。看着也就二三十户人家的样子。 我扫了眼村子,又朝那三道气息出现的方向打量了一番,这时,身后几人陆续上来。 叶凝问我说:“怎么不走了,脚印呢?” 我指了下前方说:“这不,顺着一直朝山下那个小村子遁去了。” 叶凝:“走,咱们进村。” 我挥手说:“不行,这里毗邻边界,咱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什么国家,咱们怎么过来的?” 叶凝恍然。 我说:“等等吧,我们正好抓紧时间休息一下,然后等到晚上。再想办法潜到村子里查个究竟。” 正商量的功夫,我突然发现,一千多米外的那三道气息唰的就是一动。眨眼功夫,三条人影在对面雪坡上出现,然后唰唰的直奔我们就扑过来了。 我大概能猜出对方是谁,所以我没说话,只是一直在等。 不大会儿功夫,三道人影很快就遁过来了。 不出所料,来人正是之前在户外店里遇到的那师兄妹三人组。 三人身上都穿了很厚的登山服,后背还背了一个大包儿,脸上戴的是雪镜。他们扫了我一眼后,为首那个岁数最大的人说:“就知道是你们,你们怎么跟过来了?” 我看了眼对方一抱拳说:“师兄怎么称呼?” 对方抱了一下拳:“宫敬台。” 另外一个我记得是叫阳哥的,他朝我抱了一下拳:“叫我一阳就行了。” 最后的妹子说:“我叫小雪。” 我看着几人笑了下:“几位师门是哪里,怎么称呼啊。” 宫敬台:“师门没有门派,师父本名的道号,也很少为人所知。但师父有个绰号,当年他在各地行道门拨乱返正手段的时候,人家习惯称他一声大造化。” 我听这名字,心里动了一下。 大造化这人,死去的刀叔曾经和那个屈道人讲过。 他就是封隐南的师兄,封隐南的师兄是大造化,然后陈正曾经找到此人,且我隐隐听刀叔的意思,陈正好像与此人结下一个盟了。 结这个盟是真是假,是虚还是有实,这个我不清楚。 但这三人是大造化的弟子,倒也说得过去。因为,世上也只有诸如大造化这般的大人物才能教出来这三个真正得了道家真传的弟子。 什么东西都讲究一个传承,相对别人来讲,我身上的传承太杂了。且已经杂到,无法说这些东西究竟是不是传承。可能正如一叶先生曾跟我讲的那样,我学过的这些东西,再换任何一个人去学,其结果不是死,就是废了,或疯了。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缘法儿。我遇到的这些,可能就是属于我的缘法儿吧。 眼前三人得的是正宗道家传承,且传自封隐南的师兄大造化,除外我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修道也不是一天半天的事儿了。 当下,我朝三人抱了一下拳,复又直对宫敬台说:“宫师兄好,不知师兄之前在哪里修行?” 宫敬台看我一眼,沉声说:“二十年前是x湾,后来去了大马,然后到过澳洲,最近几年回的国。怎么,你查户口吗,关仁,关小师弟?” 一句关小师弟说的有几分意思。 因为我领过封隐南的好处,让他用古琴的音律调过身上气血,之后我才融合了雷炁。 这份琴音之缘,算是让他宫敬台打听到了。 他是封隐南师兄的弟子,曲折一下,我也算是受了他那一门师门的恩惠,所以这小师弟,他说的没什么毛病。宫敬台这时又扫了眼我们,他沉声说:“关仁,你是这伙人的头儿吧。我知道你,早年你是混京城青松茶社的,一个练武,学把式的人,跟着掺合道门事儿你想干什么。老实回去,该收徒弟,收徒弟,该给人当保安,看家护院,你去给人当保安。再要么你搞个什么健身,教老头儿,老太太打太极拳,八卦掌,我都没意见,你跟着掺合道门什么事儿?” 我听这话在心里笑了。 心说,今天我还真遇到一个武行死对头了。 这老道确实是武行的死对头,原因就是,他们不服武行的,另外也看不起武行的。 不论修习高低,修为的深浅,道士们大多跟鬼神之物,虚妄之物打交道。 这些东西,旁人信不信估且不提,可能听说都没听说过。是以,某些个别道士心里就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优越感。 再讲武行…… 说老实话,现在还有武行吗? 且不提别的,学基本功的时候,要是有天份,绝对架不人劝,然后改去学擂台技,到处打场子,混饭吃了。一改了擂台技,传统很多东西等于就是废了。 不打擂台,接着苦修,到老能怎样? 也就是给人当保安,又或者开班教拳,教拳也不容易,关键得有人下那真功夫去学,并且学那人,还得有钱,还能养得起这师父。 宫敬台几句话,立马给当今红尘中的一些国术现状给挑出来了。 这人,想来确实是有几下,只是这性情,还没有养得住。 当下,我正要回两句。 叶凝却说话了。 “武乃道门出,本身大家练的就是道门筑基的基本功,修成了后,又一路精进,论道门……哼,这位宫师兄啊,话别说的那么死,你道门功夫,不一定有我这粗浅直来直去的把式功夫有用。” 宫敬台一声冷笑,他朝叶凝摇头说:“不与女人一般见识。” 叶凝一急。 马玉荣这时凑上前,一个劲给叶凝使眼色,意思是让她别冲动。 宫敬台扭头打量我说:“底下这村子里,有人以活人魂魄为引,秘炼邪术,这伙人中有一个人,假冒了佛家弟子名号去内地招摇撞骗,坑了无数人不说,又在云x引了一场灾煞,结果弄得一方土地久旱无雨。我们奉师命到云x把那人给拿下了,可没想到,他引的那灾煞附到了一个东西上头,我师兄弟三人,费了无数力气,终将那物拿到了手。一番追查,查到根源在这里,便只身到了这边境之地。” “这伙人的手段,极其的阴邪歹毒,其行事方法,已远超了你们的认知,所以诸位,你们若是为自已好,就先闪去一边,不要不知好歹,过来趟这个浑水。” 我朝宫敬台说:“师兄所言极是,不过,我等亦非没有见过世面的人,这世上的事,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存在便是存在,我等只当壁上观好了。另外,我等的性命都在自家身上,想死想生,自由我们自家作主,不必劳烦师兄操心。” 宫敬台冷笑:“不怕别的,就怕你们坏了我们的事儿。就是这样。” 说完,宫敬台转身:“走,咱们等着,天黑动手,去村子里,把那伙妖人一网给收了。” 三人离走时,那个叫小雪的女孩儿伸手朝花球儿摆了摆说:“拜拜,帕拉斯猫。”说完,这女孩儿跟在大师兄的身后,嗖嗖的,便过去了雪坡的另一头。 叶凝咬牙盯着这伙人说:“真是太气人了,这不是瞧不起人嘛,这,这简直是太气人了。” 马玉荣说:“莫冲动,莫冲动。不过听我说一句,这姓宫的,话说的是不对,可也有他的道理呀。武讲究一个杀,一个冲,一个抢。道用的是不同的手段。这说起来,真得说是两码子事呢。所以,这姓宫的,也是为了你们好哇。” 叶凝:“好个屁,这……” 我白了大马刀一眼说:“行了,犯不上生这么大的气,姓宫的来头不小,背后师门是大造化,大造化的师弟是封隐南,这一脉往上追的话,可以直接追到民国那会儿。所以,这都是身上有真本事的道人。莫小瞧了这些人,他们确实有些手段呢。” 叶凝说:“那怎么办,我们?” 我眯眼看着笼在雪雾中的小村子说:“先别急,这事儿,没那么简单。他不让咱们插手对咱们来说,更好办了。咱们且看他们想干什么,然后呆在一旁伺机行事。” 叶凝这时走过来,小声跟我说:“仁子,你现在怎么变的这么怕事了呢,这不像你以前呢,以前你要遇到这事儿,可就会直接冲下去,打出一个明白了。” 我仰头眺望远处的高山说:“以前……以前我接受的教训还少吗?凝子,你忘了,咱俩第一次是怎么死的了?那事儿,要是换了现在,不依功夫,单凭脑子来说,咱们想想,是不是办的有些冲动呢?” 叶凝呆了呆,复又说:“是啊,热血是热血,可付去的,却是命,是命啊。” 我又说:“现在更是如此,时局不同了,你别光顾着看外面的这三人,你可不要忘了,还有一个叫‘花子’的东洋人呢。走吧,咱们找个地方,先歇下来再说。” 听了这话,叶凝低头不再说什么了。 是的,在江湖经历了这么久,我们已经不再像当初的毛头小子一样,只讲一个勇字了。同样,我们面对的敌人也不像当初那样,只跟我们讲一个勇字。 一切都要小心,否则,一念之间,可能就要跌入万劫不复之境了。 几人当下藏身在一块大石头的后面,躲了风雪的同时,马玉荣伸手给鲁志伟做着按摩。叶凝说,这人心性都这样儿了,干嘛还管他?马玉荣回答的是,好歹是一条人命。 一直守到了天黑。 等到月亮升起来的时候,我小声告诉马玉荣和唐牛钢说:“一会儿,你们两人在守在这里不要动,关键是看好这个家伙,这人再怎么样,在咱们手他不能死。另外,我们要是有个好歹,你们也能选择一个合适时机出手救出我们。” 唐牛钢说:“明白,我明白,兄弟,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我又朝马玉荣一笑说:“道长,别忘了,我若死,帮我收尸。” 马玉荣一怔。 我拉起叶凝唰的一下,闪过这个雪坡,直奔小村子另一侧的小山峰掠去了。 半个小时后,到了地方,我隐在一块覆盖了白雪的巨大石块后头,朝四周看了看动静。 这地方是我白天计算出来的一个最佳地点,它距离村子最近,但又不会让村子里的人轻易发现,同样,它还能看到对面,以及两侧的动静。最后,这地方后边就是高山了。来人除非是神仙,否则绝对没办法翻过高大的雪山包抄到我和叶凝身后。 就这么静等了三个小时,等到当地时间晚上十时四十分的时候。 对面三人行动了。 他们的速度很快,唰唰的从雪山上下来后,直接就沿村子的东北角了进去。 我撒开感知,发现附近十几里的范围再没什么人后,跟叶凝一招手,沿西南角,一点点奔村子遁去。 村子房屋的结构基本都是藏式的。 我一路冲下来后,闭眼稍微感知一下,转瞬我发现,这村子里除了中央一个院子外,四周的房屋全都是空的,里面压根儿就没有人居住。 至于中央那座房子,它是村子里建的最好,最高大的一所宅子了。 房子里有人,但这宅子本身让人用什么邪术做成了一道屏障,是以我的感知,没办法获取到更多的内容。 宫敬台三人走的是东北角,他们选的突破口,应该也是东北角。 所以,我稍微计算一下,领了叶凝直接抄到了那宅子的西南角。 西南角是一堵高墙。 墙壁的另一端就是院落了,我将耳朵贴在墙壁上,耳廓上的肉刚接触到冰冷的砖墙,我瞬间听到了屋子里传来的声音。 “厉先生,多谢,多谢厉先生。” 这声音很熟悉,我体悟间,脑子里不觉就浮现了花子的模样儿。 她到了。 这个花子,来到这里了。 “不敢当,花子女士,我这人一向世俗,师父都说了,他座下三个弟子,除了那个死去的木罕,就属我最世俗了。我这人就认得钱,除了钱,我什么都不认。” “师父领人在深山苦修,只有我一个人,拿了钱财在曼x跟人搞投资做生意,我还投资了一家医院做善事呢。修行就是这样,有些术法,有违天和,做了,就得多行善事,取一个平衡。劫匪抢到了钱,还知道撒出去一些,烧一些敬一敬过路的财神好兄弟,保他一个平安呢。更何况我们这些修习术法的人呢。” “厉先生真是一个直爽的人,花子就喜欢与您这样的人结交。” “客气了,你也是有缘,你送来两个人做’大怒身’,这可是需要两条鲜活人命当引的。我让弟子出去找人,没想到,他们找了两个死的糊弄我,我一气之下,又让他们找。这不,两个活的就找来了。” “找到后,当场就把药引给你们做了,一会儿法事结束,这’大怒身’就能成了。成了后,你还要领一篇咒文他们才可以替你做事。价格嘛,还是老样子,九十万美刀,打到我泰国帐户上。资金,就按医疗费来结。” “所以说,花子女士,你是有运气的人,成了这两个大怒身,第一笔买卖顺利,接下来,我可以给你引荐我的师父了。” “花子感谢厉先生一片成全之恩。” “不用说这么客气,我这人就认钱,离了钱,我认得你是谁呀,有钱了,能买到好香料,好东西,我拿了好东西敬我供的真神。真神受了我的供,自然就帮我办事。这世上,什么事儿都是这样儿。行了,你先歇会吧,” “对了,你们几个出去,盯紧点,把那狗都放出来,我知道,今儿对面山有人盯一天了。让他们来,我让他们来,保证,来一个,收一个!” 厉先生咬牙切齿地说着。 第六百九十九章 拼全力,围斗与人共用天魂的存在 我想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院子里的那一声狗叫了。它出现的非常突然,因为平时打雷还有一个刮风云涌的过程,可这狗叫,它没有任何的征兆,轰的那么一下子。空气好像震了震,然后又轰轰响成了一片。 它们不是汪星人的传统叫法儿,绝非汪汪的叫,也不是哈士奇的嗷嗷叫法。它是那种,轰隆,轰隆,我形容不上来,但听在人耳中,就仿佛一只沉睡多年的凶兽突然醒转了一般。 并且,还不止是一只…… 几乎是刹那间,耳朵里响的全是这种轰轰的狗叫声儿,这些狗叫的人心中生烦,恨不得跳过院墙,把这些东西全给掐死才能罢休。 我吸了口气,扭头看了眼叶凝,叶凝表情微惊。接着我俩又看了眼花球儿。 好吧。帕拉斯同学,它彻底傻掉了。这小家伙抬了爪儿瞪着眼,吐着舌头,一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呆呆地看着我。 “走。上墙!” 叶凝一声低呼,抱紧了发呆的花球儿,抠住墙角的缝隙,嗖的一下就跃到了墙头。 我紧随叶凝身后,跃到了墙头向院子里看时,正好看到那三个师兄妹,唰的一下由墙外跃到院子里,又迅速结成了一个三角形的阵势,面对大概二十几只发疯的不明汪星人,小心地朝前挪动着脚步。 院子很大,我没有见到人,只看到六十多米外的一处建筑内有灯光闪烁。除外诺大个院子只有这二十几只汪星人汇聚一起,用仿佛闷雷般的嗓音对着那师兄妹三人一个劲的吼着。 大概半秒后,我听宫敬台喊了一声:“大家小心。这,这好像是鬼獒。” 我一听宫敬台说出鬼獒的名字。马上想起胜战龙胜大哥曾跟我说过这么一种动物。 如果说藏獒是神经质的话,那么鬼獒就是十足的精神病了。 鬼獒就是因沾染不同寻常煞气,从而导致自身神经错乱的一个可怜物种。 煞气很微妙。 有的人莫明就怒了,原本胆小的人,莫明就有了拿刀杀人的本事。 有的人,好好的,突然力大无穷,四五个壮汉都制不住。归到根上,有的是邪灵作崇,有的是一股冲天煞气惊扰生魂带来的可怕后果。 这些鬼獒都是专门在煞气生旺之地出生的,出生后,应该还接受过一些专门的训练方法,所以这些东西非常的可怕。冲上来,基本招呼不打一声,直接就给人扑倒撕喉了。 所以狗这种动物其实是人心的体现。 狗本身没什么错,错的是人。好人用正确的方法,可以培育出品性优秀的狗。坏人,或品行不端的人,他们养育出来的,自然也是品行不端的恶犬了。 二十几只大鬼獒,个个身材都是高加索犬那么大,它们朝那三人小组一边狂吼,一边迅速结成了一个圈子,意思是要把这三人给扑倒在地。 宫敬台一声小心过后,名字叫小雪的姑娘突然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符纸。她伸手对着空气一摇,呼的一下,符纸瞬间就燃起来了。 烧过后,随着一抹飞灰在空中消散,我感知到这三人身外就有了一层的力量。 不亲眼看到,真的是无法相信这一切。 小雪露的这一手功夫,古往今来,让很多的江湖术士都眼馋不已。 术士们绞尽脑汁,不惜花大价钱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模仿。袖中藏火,以白磷来烧纸,又或是纸中浸油,等等各种各样的方法。其所求的,就是一招手,呼,将符纸点燃。这么一个酷炫的手法。 不得道门真正传承的人,永远都不知道怎么来运用自身的功夫把这个符纸点燃。 包括我,我学的功夫不是符术,所以我也不知道。 但不可否认,符纸烧过后,就引动了一缕天降的外力。 外力加身,这三人身体外就好像有了一层的屏障般,任鬼獒怎么冲,可就是无法冲到近处。 小雪放了一道符。 三人继续前进的同时,院子那处建筑的门口突然有声音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墙上站的朋友,你们看好了,看看我厉某人,今天是怎么破去这神通道术的。来人呐,给我冲!” 我朝声音传来方向微微一笑。 叶凝则低声说了一句:“好厉害,居然这么快就发现咱们了。” 我对叶凝说:“发现不了才有问題呢,咱离的这么近,身上又没个隐蔽气息的符啥的,我估计,刚才在外边偷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喽。什么话不说,等着看好戏吧。” 呼…… 打从建筑里冲出来两个结实的小伙子。 这两小伙子各自拎了一个木桶,唰唰几步,跃到小雪三人的面前后,两人一扬木桶。 小雪惊呼:“不好!” 话音落时,桶里的东西已经泼出去了。 我瞅了一眼,哎哟,那个脏啊,全是血啊,粪便,还有一些女人用过的纸啊,等等这些玩意儿。 哗的一泼,这些东西落到距离三人五米外的空地上后,那道之前由空降临的,保护这三人的力量,唰的一下就消失了。 看到这一幕,我摇头叹了一口气。 污秽之物可以破道术,这由古至今,已经用了不知多少次了。 古时候打架就是这样,一个军队里来了一个妖道,用道术打赢了几场架后,最后基本都是让一盆屎尿给浇的现了原形。 无论正神,还是邪灵,道术中应用的两大外来力量都厌恶这些极脏的东西。 那有人说了,既然这东西可以避鬼,那我戴在身上,岂不是不怕鬼害了。没错儿,是不怕鬼害了。可人身的一身正神也得让这东西给折磨死。到最后就是倒霉连连,然后运气背到了想都想不到的境地。 厉老魔头眼见两盆脏物破了小雪的道术,他哈哈大笑说:“来啊,x你妈的,有什么道术,有什么本事,来呀,你给我使呀,你老子我这里别的不多,就这些脏东西,要多少,有多少,来啊。” 厉老魔的话激怒了,一阳和宫敬台,两人一声不发,呛的一下,各自抽出一把刀后,闪身就进了鬼獒大军中。还是动手来得实在,道术这东西要是管用,五千年的华夏历史中就不会出现屡次让外族入侵的事件了。 两人执刀在手,冲上去真的是乱刀斩乱麻,狂性大发的鬼獒只要往前一蹿,唰的一下,刀光闪却,就是一颗獒头落地。 我看了两眼,见这三人再不会遇到太大的威胁了。便领了叶凝从墙上跳下来,唰唰几步遁到了那处建筑的屋门前。 门口立着一个面容冷峻的小老头儿。 这老头儿六十多岁,立在那里,一脸牛逼架势。此外,他身前身后,还横了十多个人高马大,面目狰狞的异族弟子。 老头儿一看到我,立马把脸朝天扬起来说:“姓关的,那次没咒死你,真是便宜你了,你小子记得……” 呼! 我冲上去了。 就是一个字,打。 砰! 迎面一个大汉过来,我反手拧动一扔就飞。 十来个人,转眼功夫放倒了一多半后,厉老魔:“杀!妈的,敢到我这里撒野,杀了他,杀!” 一记杀声结束,我感觉脑门上一麻,当下我对叶凝说:“闪开,有枪!” 当下,我挪步向门口处一冲,砰砰砰砰砰……?一阵乱枪,就打到了地面上。 好在我和叶凝的动作比较快,枪响的同时,我俩便闪到了门侧,是以楼上几把枪射出的子弹全都落空了。 厉老魔眼见我到了近处,这家伙也不避,也不挡,而是哈哈一笑,伸手从脖子底下揪起一个好像是符纸类的东西,扔到嘴里嚼巴嚼巴咽下去后,他一脸诡笑地对我说:“来呀,杀了我,关仁,你来杀了我。来呀,来杀我啊。” 叶凝把几个冲过来的壮汉放倒后,她捡起了一把尼泊尔弯刀,唰唰两步走到厉老魔面前,抬手扬刀就要砍。我一把给她手腕拿住了。 “错,已经犯了一次,不能再犯第二次。”我一字一句地对叶凝说。 厉老魔瞪着眼珠子,一脸古怪地笑着把脖子凑到叶凝手中的刀上:“割我,砍我的脑袋,求你了,砍,你快砍我,砍我呀。” 我抬手,砰! 一掌斩在了厉老魔的后脖子上。 老魔眼珠子一翻白,两腿软绵之余,整个人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恰此时,我听到身后,嗖嗖嗖……一连现了六七记箭矢破空的声音。我扭头看时,正好见到小雪,宫敬台,还有那个名叫一阳年轻人,三人各自拿了一把精钢制成的十字弩,一边射着箭,一边快步移到了房门前。 我拎着厉老魔的衣领,抬头对宫敬台说了一声:“师兄,你们没事吧。” 宫敬台收了十字弩说:“几个拿枪的俗人,能耐我何。” 说完这句,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块纸巾,认真擦了擦衣服上沾了一抹腥臭东西。末了他扬头对我说:“把这人给我吧。” 我说:“师兄,这人对我有大用,我必需拿到他。” 宫敬台慢条斯理:“我再说最后一遍,把这人给我。” 场面一下子就冷住了。 给还是不给?厉老魔肯定就是古墨散人的弟子了,他身上本事,只比木罕高那么一点点而已。木罕之前在我手下都是秒死的货,所以,这货对我造不成威胁。 可是关仁呐,你这趟过来,不是为了杀人,你是为了把古墨散人收入麾下而来。这才是你的真正任务,而厉老魔的身份特殊,他是这一局中的关键,我怎么能轻易将其送走? 我冷冷说:“不给。” 宫敬台:“关仁!不要不识抬举,你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痛快点,把人拿过来,我们之间还是一个道友。你不交人,我们就此划清界限,楚汉相隔,以武来争。” 我摇了摇头,又提拎了一下这个厉老魔,跟着我咬牙说:“争就争吧,你有那本事,你施出来呀。” 宫敬台身上杀气一动,恰这时小雪说了一声:“师兄,师父不是说了嘛,让我们这一趟不要跟同道中人冲动,师父还说了,让你听道友的话。” “一边呆着去,男人说话,女人插什么嘴。” 宫敬台凶过小师妹后,他一转身的间隙,突然,打从这屋子正厅殿上供的一个什么大仙儿像的后边就跑出来了一个汉人模样儿的小个男子。 这男的一脸慌乱,跑到了近处,眼见我们,他哎呀,一声,拧头又要跑。 叶凝一个箭步给他衣领揪住问:“哪儿去,往哪儿跑?” 对方一个哆嗦,看着叶凝说:“出,出事了,东,东洋女人跑了,拿了很多东西,她们,跑,跑了。完了,还,还把地牢里,关,关的那个东西,放,放出来了。” 讲到最后的时候,这家伙好像受了极大惊吓一般,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讨肝序圾。 “地牢里的东西,那是什么?” 宫敬台问了一句。 对方咽了口唾沫,翻了翻眼珠子想了下说:“人魔,是人魔!” 宫敬台拧眉:“人魔?什么人魔,我怎么没听说过。” 话音一落,嗷呜! 这屋子后头,就响起了一道冲天的嘶吼。 紧跟着,轰隆,轰隆,轰隆…… 有什么东西正一路砸着,撞着,轰轰的奔这个门口冲过来。 众人一时都不动了。 我这会儿闭眼,把感知往这屋子后头一放,脑子里先是接到一股子生猛凶悍的气息,然后眼前又隐约浮现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极高大,估摸站直了将近有三米的高度。除外,根据这身影的体形,我分析它不是什么人魔,它极可能是一只人熊! 我以前曾听齐前辈讲过一次这东西,他说这玩意是喜马拉雅山地区独有的一个特殊物种。一度有人误认为是雪人,野人了。事实上,这就是一种比较喜欢直立行走的上古熊类。 思忖间隙,咆哮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轰! 伴随了一道巨大震响,殿堂中央供的那个什么大仙的雕像瞬间四分瓦解。 弥漫的烟尘中,一只脖子拴了铁圈的黑棕色的熊状生物,撕开嗓子朝我们咆哮一声后,它直奔叶凝扑去了。 叶凝闪身之余,人熊伸了大爪子朝着前方空气一划拉。 噗嗤一下,叶凝手中提拎那人的胸口就碎成了一团模糊的血肉。 人熊身上裹的气势太强了,除了本有的气势外,我发现这人熊头顶三尺之处,竟然也遁开了一道虚空连接,一道又一道苍劲的洪流,如倾洪江水般,轰轰的灌输到了这人熊的体内。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再定眼去看的时候,我发现这人熊眼珠子里竟浮现了一丝人类独有的神色。 这是…… 我一闪身。 与此同时,我手里拎的厉老魔醒了,他睁眼,看了眼人熊后,这老魔哈哈大笑说:“好啦,好啦,这把熊爷放出来了,哈哈哈,我看你们几个江湖小道,有什么手段制它。哼,杀我,杀我呀。” 砰! 我一掌又给这货砍晕了。 与此同时,人熊碎了叶凝手上提的那小子后,它嗷,吼过一嗓子后,它竟不攻击了,而是仿佛思考般,挪动着身子,不停地眯眼打量着我们。 小雪看到这一幕,她向后一边退着,一边惊讶地说:“嫁魂,这帮人,这帮人竟然嫁魂的手法儿,天呐,嫁魂儿,这,这东西,是要成妖的。” 道门之中的术法千奇百怪,我自问也了解不少了,可这嫁魂的说法,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当下,我移了一步拉过叶凝,让其站在我身边后,我沉声问了一句:“嫁魂?魂还能嫁吗?” 不想这次,没等那师兄妹三人给我解疑,叶凝提着尼x尔弯刀小声说:“嫁魂的手法就是共用天魂。你知道,兽类只有一个地魂,一个生魂。所以,兽类没有人类的智商,即便最聪明的大猩猩,就算它的dna组合与人类多么的接近,可它也变不成人类,原因是,它们领不到天魂。” “但有一种古老的手段,可以让兽类与人类共享一个天魂,这样的话,兽类就能凭借人类,修炼成妖。” 我恍然说:“兽修成妖,离不开人的辅助,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叶凝:“没错,道门里边,确实是这样说的。兽与人共有了一个天魂,那样的话,兽就开启了灵智,头颅里的大脑也产生了进化,更进一步,兽就会化成妖了。” 有了相同的理性力理来约束情绪,当兽类具备了人独有的理性之后,成妖,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喽。我听过叶凝一番讲解,恍然之余,宫敬台冷哼说:“哼,讲的挺明白,就是知不知道怎么对付。” 一言结束。轰! 人熊好像看宫敬台很不起眼一般,拖着庞大的身体,轰的一下就冲过去了。 宫敬台,啊哈1 他手上快速打了一个诀。 与此同时,小雪扔出了一道符,可还不容她把那符中的力量放出来。人熊扭头,啊呜,就是一嗓子。轰的一下子,一股子劲流蹿出,直接给符吹没了。 小雪凌乱之余,一阳兄拧身打了一个漂亮的崩拳,直奔人熊肋骨撞去。 毕竟体积摆在这儿呢,一阳功夫是不错,可他到了人熊身边,后者只一声吼,轰!那熊身毛发一阵激荡间,撞出的力量,喀吧一下就给一阳的胳膊震断了。 叶凝彼时拉我,唰,闪了一步,复又喃喃说:“师父讲的真是没错,世间什么都不怕,就怕禽兽有文化呀。放在人身上,心思奸诈,贪婪,险恶的人要是受了高等教育,那对社会来说,就是一个大灾难。搁到兽身上也是一样,要是一个生性凶悍,强横的猛兽修了通神的功夫……” “完了,盯上咱们了。” 叶凝说话间,那人熊虎了个脸,瞪了叶凝一下。 恰此时,宫敬台的诀结成了。 他用的应该是道门的五雷正法,可是他没有像电影,电视里的那些人一样,在嘴里吆喝着拍出手掌,他只是结了一个雷法的掌诀,也就是把五指弯曲,向掌心并拢。 结成了后,宫敬台全身不见一丝儿的力量波动。 他只稍微向后撤了一下,避开人熊的锋芒,紧跟着提掌对准人熊就是轻轻的一拍。 眼中没有看到什么,但感知里,好像天地要被什么东西劈开一般,一股子霸道至不容抗拒的力量,轰的一下闪现后,又唰! 嗷呜。 那人熊突然把四肢伏在地上,抬起粗大的脖子,张嘴对着宫敬台的手掌就是一声狂吼。 吼响在产生强大震动的同时,那股子灌输到人熊脑门上的力量瞬间强势了十倍有余,跟着人熊气势爆涨,它借了吼出的余力,腰背一弓间,就跃起直朝宫敬台扑了过去。 宫敬台脸色很难看,因为单凭力抗的话,他能引外力,人熊也能引外力,硬抗,他抗不过这东西。用道术?他的五雷法,还很浅,根本制不住人熊的一身之神。 道术,武力,都用不上,他接下来的命运,真的只有等死这一条路可走了。 不知为什么,潜意识告诉我,不能让宫敬台死。所以我动手了。我一动,叶凝也动了。 杀! 叶凝遁到人熊后背上方,屈膝砰的一下就撞到了人熊的后背。 我则借了机会,移到了人熊的腰腹位置,这一次,我没有去跟它硬抗,而是选择了伸手去听它身上的劲。 这力量何等的狂暴,我一探手功夫,还没听出个大概。人熊就拧身,呼,一巴掌奔我砸来了。 多亏了叶凝,她提着大弯刀,对着人熊胳膊,唰! 斩! 砰嗡! 刀直接给震飞了,可这一下,却阻断了人熊拍下来的去势,我又有了一次喘息的机会,然后我伸手一抹人熊的后背,继续听它身上的劲。 人熊嗷,吼过一嗓子后。叶凝咬了牙,提起另一把弯刀,又奔人熊的腿上斩去。 叶凝真的是拼了,人熊身上的劲气刚猛,刀被震飞的时候,她的虎口也已是裂开。可她毫不在乎,提了刀,斩过后,一旋身,逗着人熊一转头后,她找了一把刀,拧身又斩了过去。 就这样,我和叶凝配合,同这人熊斗了足有三十多秒。末了我终于听出人熊身上的力量了。 听出,就是能把对方装在心里的意思。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反正,听上对方的劲后,那就打! 轰! 我拧腰,错胯,一个贴山靠撞在了人熊的腰上。 两力相遇,却没有产生任何的劲气,仅是听到砰的一声响后,两股劲就缠到一块儿了。 人熊一愣,它扭头不无狰狞地看了我一眼后,它嗷的叫了一声,转瞬,轰的一下,这家伙直接就撞开大门,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第七百章 古墨真相,定位,雪线追杀 我对着人熊消失的背影长舒一口气。 这种完全违背天地自然规律的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这货不仅拥有强悍的身体,更难得的是,它与一个真正的人类高手共同拥有了一道天魂。 这已经违背了德字的真正精神。而这种手段便是传说中的妖术了。 妖术,妖术,让一个上古的高原熊类拥有人类的智商不说,还让这货修习了人类的修行功夫。 我对着清冷的夜空,长长叹过一口气。 冷峻的空气让我精神为之一振,我转头看了眼宫敬台,后者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扑打了一下身上沾的灰尘,他脸上先是闪过了一丝尴尬,跟着又强挺着精气神对我说:“那个怪物呢?他去哪里了?” 我冷笑:“你没长眼睛吗?刚才发生什么了,难道你没看见吗?” 宫敬台低头伸手捂了一下胸口,冷冷哼过一声,便起身朝另外两人走去了。 我快步移到了叶凝身边,抬起她的手问:“怎么样了?” 叶凝虎口裂了,鲜血正汨汨的涌出来。 “我包里有药,没什么大事。就是撕裂伤。”叶凝轻描淡写地说完,她正要伸手去翻药,我已经提前将药包找出来。 我让叶凝别动,细心给她清理了一下伤口。又用纱布将伤口密密地包裹了之后。叶凝朝我一笑说:“这次配合怎么样?” 我笑说:“好是好,不过下次可不能再这么拼了。” 叶凝:“我就是见不得你受一丁半点的威胁,行啦,我没事了,走,你看那三人往后边去了,咱们跟过去,看他们要干什么。” 原来刚才我给叶凝包扎的时候,那三个人已经越过破碎的神像,直奔后边去了。 当下,我提起昏迷不醒的厉魔头,跟叶凝迈过地面堆积的碎石还有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翻过神像的大脑袋,径直走到后殿。 后边看着是一个住人的场子。两侧都是那种修建很规整的小房子。我提着厉魔头一个个的屋子走过,最终来到了一个昏暗的角落里。 这里的地面破了一个大洞。洞穴下方露出的是散发着血腥气的黑暗空间。 我探头朝洞里望了望。 一片的残肢碎骨,有动物,有人的,各种各样。 想来这里就是喂养人熊的那个地穴了。 我反复查探,确认底下没有任何活物的气息后,又顺着旁边的小巷道一拐,转眼就来到了另一处稍大点的空间。 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宫敬台等三人正在这处空间里到处的找着什么东西。 我大概扫一眼,转眼身上惊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这里面放了两个大大的木桶,桶里积的全是混了鲜血的热水。除外,在不远处的石案上,还放着一堆堆肉泥一样的东西。 我看了眼那东西,马上明白它们来自哪里了。 它们就是失踪的那个行为不检点妹子外加山哥。 难以想像的残忍。这发生的一幕幕如非亲眼所见,真的是很难想像。 我摇了摇头,拎过厉魔头,想了想后,我把手掌按在了他的头顶。 我看到了一幕幕非常惨烈的画面,一如我之前推测的那样,这一堆肉泥就是那两个曾经的活人。 他们受的痛苦难以形容,这么说吧,我只能说这两个人,他们这是造了什么孽了,竟然身处了这样的痛苦。 他们是大怒身的药引。 大怒身是厉魔头对这种邪术的一种称呼,它源自极久远的一门邪术。 据说在很久以前,居住在各个不同部落间的人经常发生战斗。有个不知名的战败部落,从一处更加久远的洞穴石刻中学习到了制作大怒身的方法。 古时的人不懂什么科学。换了现在,一定会认为这种方法纯粹是一种扯了。 那会儿的人让愤怒驱使,他们想复仇,于是他们就按那洞穴石刻描述的法门,制作了大怒身。 具体就是找两个人,然后把他们的生魂封在体内后,再一点点的折磨他们。 这手段有些像凌迟,但反人类的程度远比凌迟残忍百倍不止。 对此我就不具体描述了。反正其核心的思想,就是要那两个人受尽痛苦,完了还不死,最终提取他们那道经历过痛苦洗礼的灵魂,再让这灵魂与两个活人的灵魂融合。 末了制作出来的,就是这个大怒身。 传说大怒身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它能打破空间的屏障,与厉魔头脑海中说的一个怒界相通。 怒界肯定是厉魔头个人的一种说法了。 因为玄学领域里,不同的地区,人,对一些名词的理解,称呼都不一样。 就好像古时有人称三魂为天魂,地魂,人魂,也有人叫什么阳魂,命魂,阴魂等等这都是称呼的不同,但实质的意义完全一样。 怒界是什么界,我不懂。 知道的就是,领了怒界的力量后,对方会成为刀枪不入,百战不怠的战神。 只是…… 世间永无双全事嘛,这种大怒身虽厉害,但它却有一个无法突破的时间限制。 也就是说,成就了大怒身的两个人,最多能活七天,七天可能都是长的,有的可能连七天都活不够,三四天过后,就砰的一下,散了。 厉魔头跟花子做了交易,他替对方做了两个大怒身,然后他答应带花子去见他的师父。 这事儿,冷不丁一听,颇有点吃里扒外的味道。 因为谁都能想到,领了这两个大怒身去见某人,这能说是办好事吗?肯定不是办什么好事儿。 可厉魔头不管那么多,他这人脑子里没有什么礼法规矩,只有一个单纯而执着的追求,那就是钱。 谁给的钱多,谁就能当他的主子。没钱,则一边儿呆着去吧。 厉魔头这人虽说极邪恶,但脑子里的一句话,还比较有意思。我估计任何人都想不到,这货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他想的就是,哪天活的够了,他直接找个买家把自已这条命卖了。 我顺着厉魔头的脑子里的记忆继续往深了看,突然唰的一下,我打了个激灵的同时,眼前,轰!空气一震,随即一道灰濛濛,拄了拐杖的影子就浮现在我眼前了。 很霸道的幻相。 这手段比花子要高明数倍,因为花子是直接把她的思想,等等一切植入到了她手下的脑子里。而这个人,是感觉到我要窥探他印在厉魔头脑子里的记忆时,他主动跟我建立的一个联接,然后又在我眼中幻出了他的影像。 他的影子很模糊,原因好像是他不太想让我看到他的真正面容。 我对着这个在我脑子里成了影的幻人,我直直地盯着他…… 三秒后,来人说话了。 “你咋样?” 呃? 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位传说中,强大无比的存在,见我面第一句话问的竟然是,你咋样? 我稍微定了下神。淡然回话:“还行。” “嗯,唉……” 灰影重重叹口气。 我小心问:“阁下,是人,是鬼,神仙,亦或是妖怪?” 灰影:“唉,我就是人不人,鬼不鬼,仙不仙,神不神,妖不妖,怪不怪的这么一个玩意儿。” 这话没法聊了,你这,你这让我怎么称呼你呀。 灰影:“什么也不用说了,你要是能找到我,就救救我,要是找不到就算了。还有,你见到的我,不一定就是真的我。现在的我,只是另外一个真实的我。好吧,就说这么多了,再见。” 唰! 影子没了。 不仅没了,这灰影还把厉魔头脑子里的东西全都给清空了。 随之当我把手掌从厉魔头脑子里移开的瞬间,这老魔头全身一阵的抽搐,末了口吐白沫,就此倒地昏了过去。唰! 宫敬台,小雪,一阳三人,包括叶凝都把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我定了一下神,对这几人说:“不是我干的。” 宫敬台冷笑,他三两步冲上来,伸手往厉魔头脑门上一放,跟着又冷笑说:“关仁,想不到你好狠呐,你竟然把这人一生的记忆给活生生的抹去了。道门中人,道门中人忌讳的就是你这种狠绝的手段。你,你呀你,我不说你了。你好自为之吧。” 惨了,真的是惨了。 这明显是别人牵驴我拔桩子,这误会可深大发了。 不过误会就误会吧,出道走江湖这么多年,让人误会事儿还在少数吗? 我摇头一笑,转又想起了灰影儿的话。 救他,他不是他,他又是他!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我眼见那三人仍旧在找着什么,就抽个机会把叶凝拉过去一边,然后我小声把刚才看到的事儿讲了一遍。 叶凝低声说:“就知道不是你,你绝对干不出来这样的事儿。不过你说的这个人,他这样讲的话,我倒觉得有一种可能。” 我说:“什么可能?” 叶凝:“他被什么东西附体了。” 我一怔:“不会吧,古墨散人是一叶先生的师兄,他那么强的一个人也会让什么东西给附体了?” 叶凝说:“佛陀最终成佛之前,还有无数的天魔过来干扰他呢。更何况普通修行中人了。另外,我在崆峒读一个道门师父的修行笔记时,那师父说过,如果遇到一些实力特别大的大灵,还是有被附体可能的。所以,这古墨散人的情况应该是被附体了。” “但跟一般附体不同的是,他一直在跟体内的另外一个家伙做着争斗,两人互相争夺一副身体的控制权。只有这样,才能说明他讲的那些话。” 我恍然:“是他,又不是他。” 叶凝:“对,咱们可以理解他体内有一个道一个魔。他时而是那个道,时而是那个魔。” 我思忖:“这样的话,他说了让我们帮他,意思就是将魔除掉,然后扶道上位。” 叶凝点头赞同。 名单没有错,一叶先生的推断也没有错。同样,我看到的也没有错。 古墨散人,他不是一个人,他的身体里面有两个人。 而我此行的最终目地,也终于确定了,我就是要在保存对方身体的前提下,把魔化的古墨散人干掉。 这题很难,因为我不太清楚,怎么去做这个答案。 思忖间,我突然听小雪叫了一声:“找到了,这个应该是吧。” “我看看。”宫敬台快步过去的同时,我也转身,这时我看到小雪从室内空间一角的一个覆盖了灰尘的破柜子里找出了个皮质的地图。 我给叶凝使了个眼色,我俩凑过去,到近处一看。 果然是张地图,并且地图上用尼x尔的文字标了很多的位置。 宫敬台哈哈一笑,一把将地图拿到怀里,然后他说:“找到了,这下找到了,哈哈,终于知道那魔宫的入口了。” 说完,宫敬台看也不看我们一眼,一挥手说:“走,我们快点出发。” 另外两人听了他的令,转身就跟了过去。 叶凝看我一眼:“仁子,要不你再听听外面那几个死人?” 我瞟了眼地上的厉魔头说:“没用,那些人的地位非常卑贱,根本不知道古墨散人修行的老窝。走,咱们跟。” 叶凝撇下嘴说:“这样好没面子的。” 我说:“行啦,我的大凝子,出来混,有些时候,是要放下面子的,走吧,走吧。” 我劝着叶凝,带她一起出来后,一边跟着宫敬台三人往前走,一边在脑子里思忖花子等人的目地。 倘若我猜的没错,花子娘们儿是想杀掉那个真正的古墨散人,然后想办法与那个魔化散人的达成约定。当然,不排除她有更大胃口的可能。没准这个花子计划的是干脆直接将两个不同的古墨散人都除掉,最终,她取代古墨散人,成为那几百号信徒的领袖。 思忖间走到外面后,我,叶凝,还有宫敬台三人很有默契地把地面上的死人收拾了一番。后又找到了一些柴油,最终将这些死人,连同这个邪恶的修行地点一起付之一炬。 眼看着大火烧起,宫敬台瞅我笑了一下,复又冷冷说:“关仁,做人,可不要跟人别人的屁股后头行事啊。”、说完,宫敬台嗖的一下,领人闪身就遁了。 叶凝望着宫敬台背影咬牙说:“真想给他拍地上,我真想……”讨每找亡。 我说:“休怒,休怒,这样,咱们先去找马道长,唐大哥,找到他们后,再想办法继续走。” 叶凝:“好。” 我们冲出这个废墟,沿来时的路,回到那处雪坡上的时候,我四下打量,结果发现马玉荣,唐牛钢还有那个半死不活的鲁志伟几人竟然消失了。 我又顺着雪坡找了一公里,最后在一处背风的岩石带,我看到了一些打斗的痕迹。 什么都不用说了。 马道长,唐牛钢,还有鲁志伟三人落到花子手中了。 这个花子,果然够狠毒。 我又四下找了一圈,发现除了打斗痕迹,我没有看到什么血迹。于是,我借了身上的小神通,通过这些痕迹大概分析了一下。 最终我断定马玉荣等人的生命还没有危险,他们只是让花子制住了。 制住了等同是人质。 花子这棋步,又领先了我的一小步。 当下,叶凝问我,现在是跟花子,还是跟宫敬台那三人的屁股后头转悠。 话刚出口。 嗷呜! 我听到远处的雪山上传来的一记惊天动地的咆哮。 听到这动静,我心中一动,果断对叶凝说:“走,去那里!” 当下,我和叶凝全速开进。 十分钟后,在一处雪谷的上方,我看到了三人一熊互相对峙的场面。 这三人便是宫敬台为首的三个师兄妹,一熊不必多介绍了,大人熊是也。 宫敬台这边的整体实力根本不是那人熊的对手,此时,我见一阳兄已经是伤上加伤了,小雪妹子,吓的小脸惨白,坐在雪地上,正一步步地向后缩着。 宫敬台的雷掌啊,法术啊,等等一切都不好使了,他倚着一块石头,手里拿了一块石头,正面如死灰般,做着困兽犹斗之姿。 叶凝见到这一幕,她扭头刚要跟我说些什么的时候。 她怀里的帕拉斯猫,花球同学拱起毛绒的大脑袋,朝着人熊喵噢的叫了一声儿。 这小动静,竟隐含了几分勾搭的味道。 人熊嗷呜一声吼,又一抬头,怒目与帕拉斯猫直视。 花球这个能惹事不能平事儿的小家伙,一见这架势立马又把脑袋缩回去,吓的再不敢多看人熊一眼了。 我这时抱臂,闪了身出来。 我看着下边的人,微微笑了笑后,我又朝人熊笑了笑。 这人熊盯着我,意思是,你等着,你等我练出大招儿的,我再收拾你。然后它嗷呜一声吼,拖着沉重的身体,嗖嗖的,就遁了。 我给叶凝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人一起慢慢的从雪坡上下来。 我看着宫敬台,我笑说:“把石头放下吧。” 宫敬台一脸恨色,哼了一声,气冲冲的把石头丢远了。 我笑了一下:“叶凝,你说,咱们是走,还是不走呢?” 叶凝笑了:“走呗,省得人说咱们老是多管闲事。” 我恍然:“也是这么一个道理啊。宫师兄啊,这闲事,看来我真不能管了。这样,走吧。” 抬脚刚要走,远处人熊嗷呜!冲天又是一声的嘶吼。 宫敬台好像落下心理阴影了,听到这吼声,他不由自主就打了个激灵。 我笑了:“走啦,叶凝。” 嗷呜! 人熊又是一声吼。 宫敬台在极端两难的选择中,他无边艰难地说:“关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就请,请,跟我们一起,一起同行吧。” 我听这话笑了。彼时叶凝说:“哎哟,我饿了。” 小雪嗖嗖的遁过来,翻着大包对叶凝说:“姐,我有罐头,能自动加热的,你看,这个环,一拉,一会儿就好了。” 小雪妹子亲切地献上了罐头。 叶凝点下头:“嗯,可以呀,不错嘛。” 我走过去,朝宫敬台伸出了手,后者伸手跟我的手握在一起后,我把他拉了起来。 “没啥事儿吧。”我问他。 宫敬台:“没事儿,只是低估了他们实力,没想到这雪山还有这么霸道的一个东西。” 我说:“行啊,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很多事情,我们想的是一样,最后结果,可能又是另外一样。咦,一阳,你身上怎么样。” 一阳咬牙说:“那家伙太霸道了,我肋骨,哎哟,这是断几根了,哎哟。” 我听了急忙过去,弯腰一番检查后,我告诉一阳,他的肋骨断了三根。 于是,取来小雪的药,叶凝又帮着给一阳做过了简易的包扎后。一行残兵伤员,暂时安稳了下来。 众人找了个避风的小坡,坐下后,小雪把其余的罐头都拿出来。 我看了眼四周,这雪山,没草吃,哎,改吃罐头吧。 对付吃一口饭。 宫敬台让小雪拿出地图,指着上面的一个地方说:“这里,距离我们有八十公里。一直向西走,几乎全是雪线,并且压根就没什么人烟。八十公里,地面的路没问题,但这是高原,又是雪线以上。到了后,我们还得把那个老窝给捣了。” “这补给跟不上,这困难程度……” 宫敬台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 我听到这儿,笑了笑说:“宫师兄,你听过一首歌吗?” 宫敬台一怔:“歌?什么歌?” 我郑重:“游击队之歌。” 宫敬台复又是一怔。 我低沉:“那歌里是这样唱的,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宫敬台微微迷糊。 我笑说:“有一队人他们的老大叫花子,她是个东洋邪娘们。这次,她们也过来了。并且还抓走了我的两个朋友。所以,个人觉得,有必要劫一下那个花子。” 宫敬台:“花子手里,可有两个大怒身呐。” 我看了眼远方说:“宫师兄,你觉得那人熊,它会放过我们吗?” 宫敬台一怔复又说:“妙啊,妙!” 我摆手:“先别说妙,花子目前在哪儿,我没办法找到。诸位道门中人,这玄空起盘,什么,什么遁甲,定位找人,我听说比雷达都厉害。三位,你们谁愿意施展一下身手啊。” 小雪嘴里含着吸管说:“我试试,行吗?” 我一笑:“行啊,当然行了!” 小雪当即放下了牛奶袋子,从包包里取出来一张纸,一个罗盘,然后她开始起盘定位找人了。 具体这些术法,我就不懂了,只见小雪一番的忙活后,她指了一个方向说:“就是那儿,跟我们要去的方向一样。” 我说:“妥嘞,咱们玩他一个雪线追击,把这一群东洋妖人灭这儿再说。灭了之后,她们的补给,自然就是咱们的了……” 第七百零一章 差点内讧,雪崩,人熊和人质 老天爷很应景,在大家商量完计划的同时,呼呼的大风就起来了,风里裹的全是雪粒子,冰碴子。打在人脸上生硬生硬的,我们把衣领竖起,小雪妹子还极贴心地把她的耳包子递给了我。 我看着这一对支愣起兔耳朵的耳包子,我审视一番后,我把它递给叶凝了。 女孩子的东西太可爱了,我一大老爷们,表示真心用不了。 收拾利索后,我们顶着雪雾,在雪线上快速地移动起来。 高原雪线以上是人类的禁区,即便是全套装备的真正户外大神也不敢随便走出去溜达,因为极可能一个不小心,就把小命给弄丢了。 就算是我们这些身上有功夫的小高人,处于这个环境,也不敢把劲儿给例到顶儿。使到顶儿后,没有余劲儿,一口气调不上来。真心容易卡半道儿。 这不,一阳身上有伤,他就卡这儿了。 “怎么样啊兄弟,能不能坚持过去。”我拍着一阳的后背。 一阳喘了粗扡说:“那人熊。真不是人呐,真不是人。” 小雪弱弱:“师兄,它本来就不是人嘛,它是熊。” 一阳:“太狠了,好像给丹境撞动了。” 宫敬台瞥了眼师弟说:“没用,这点本事都不如小雪。” 一阳不服:“你行,你上啊,你五雷掌不是号称,三界之内,下轰妖魔,上轰仙人嘛,你来呀。” 叶凝扭头憋不住乐。 宫敬台:“哼。” 我劝说:“行啦,行啦,大敌当前。都别吵了。那个一阳身上有伤,小雪。你那儿还有多少补给。” 小雪整理一番,把东西捧在手上说“就这么点了。” 我把这些补给拿到一阳手上:“你一会儿找个避风的地方,顺着雪线往下走,要是能遇到人家什么的,就先对付住下。” 一阳一愣:“关仁,你这……” 宫敬台:“行了,行了,一阳,你别装着硬充了,你这样儿的,你根本就不行,我跟你说,就你这身板。回师门再修个十年八载的,你再出来到人世间走上一回吧…” 一阳瞪眼:“我不服,凭什么你行,我不行。” 宫敬台:“又来了,又来了不是,咱们一共师兄弟三个,论本事,我比你大,论年龄,我也比你大,你凭什么不服。” 一阳把补给重重扔到地上,他咬牙指着宫敬台说:“我就是不服。还有,你给我听好了啊,宫敬台,你给我听好了,我一阳哪都不去,我跟你们一起走,不就是东洋女人吗?你看我,看到时候怎么给那些人拿下来的。” 宫敬台抱臂啧啧说:“行了吧一阳,你当这是在师父他老人家的庇护下,你跟人过招,互相切磋玩儿呢?我告诉你小子。那伙东洋人不好惹,你跟去,妈的!你他妈除了能给我们添乱,你屁事干不了。” 一阳:“你说什么,有种你再说一遍。” “啊……” 小雪忽然捂耳一声尖叫。 我和叶凝闻言都是对空一声长叹。 目睹这师兄弟俩吵架,我终于明白老前辈们中的一些恩怨是怎么来的了。 甭管他修高术,还是国术,只要是人,师兄弟之间就肯定存在着种种矛盾和恩怨。若是真高明的师父,他自然可以看清楚这一点,然后会想办法从中化解。 若是师父疏于看护,师兄弟之间的矛盾日益放大,堆积到最后,那就是一场滔天的浩劫。 这师兄弟俩修的是道术,道术上我不会。 所以,我没办法给他俩拿下。但同时,这师兄弟俩又是人,只要是人,咱们从人字的角度讲一讲,有些事我相信还是能唠开的。 当下,我团了三个雪团子。 走到过伸手给一阳拉过来,一阳一别劲,那意思是不跟我来。我一瞪眼说:“你要这样我走了啊,我要一走,那嗷呜,那大家伙来了,我看你们怎么跟那玩意儿抗。” 一阳低头不说话了。 我拉过他,走到了宫敬台身后,给一阳按坐下,然后又让宫敬台也坐下好。我分给两人一家一个雪团子。 一阳和宫敬台目瞪口呆,他们表示不知道这是啥意思。 我说:“口渴了吧,这可是高原雪线上的雪啊,天然纯净无污染,不含化肥农药……来吧,吃两口解个渴。” 我说完,打了一样儿,仰头给雪团子塞到了嘴里。 这家伙,真凉啊,从嗓子眼,一直凉到了肠子里。 两人照我的样子也吃了雪团子,我看着他们笑说:“凉不?” 两人齐声回说一个凉字。 我说:“凉就好,冰冰冷,火气就消了,消了火气就能说人话了。” 两人这时才听明白怎么回事儿。 我接着说:“二位都是道门中人,我估且问一句,二位修道为的是什么?” 两人呆了呆后,宫敬台先回话了:“我们都是孤儿,没有父母要我们,也没人养我们。是师父收留了我们,先是治好了我们身上的病,后又给我们抚养成人,最后又教我们道家的种种功夫和手段。修道……修道对我们来说就是日子。就是常人说的那种过日子。” 我吃了口雪团子说:“过日子,很好。另外我再问一句,有没有想过成仙?” 两人摇了摇头。 我嚼着冰渣说:“我也没想过成仙,我对神仙没感觉,真的没感觉。人生嘛,就是一场经历。这场风波结束,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回到正常社会,过那种普通人的日子,哪怕没了这一身所谓的什么高术功夫,这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宫敬台和一阳用诧异的目光看我。 我望着远处的雪山说:“我跟你们说实话,确实是这样,都说高术能够通神,能够证到最后所谓的真神。可那样又如何呢?我对这个没兴趣,我更有兴趣的是过老百姓的日子,哪怕苦一些,累一些,麻烦一些,枯燥一些。” “是的,没什么可争取的,就是平淡地活着,生孩子,孝敬老人,抚养孩子,看他长大,自已老了,最后有那么一天,突然就撒手离开人世。” 我念叨的同时,一脸微笑看着两人说:“这其实是我现在内心当中最想过的日子。” 笑过我又说:“一阳,到那个时候,你要找到我,我可能近不了你的身,可能你二十米外,一抬手就把我打死了,是不是这样?那时你会很强,很强。” 一阳低头不说话了。 我又说:“可我现在过不了那日子。因为我身上背了许多称之为承负的东西。有一些我需要去面对和解决的事情,它们摆在了我的眼前,要我去做,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崇高吗?伟大吗?” 我撇了下嘴说:“没人给我唱赞歌,甚至没人会相信我做过的事。但不管怎样,只要这因缘了结,风波平定,哪怕我变成一个普通人。” 我对一阳和宫敬台说:“这也是无所谓的事。” 我拍拍两人的肩膀说:“我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很简单的人。我对高术,对修行,对功夫的理解,就是如此。” “力可移山填海,不如粗茶淡饭……举案齐眉。” 说到最后四个字时,我看了眼叶凝。 叶凝看着我,一笑之间,暖暖的心意便送了过来。 一阳沉默些许。他忽地抬了头说:“我明白了关仁,我明白了。” 宫敬台这时也想了想,复又拍拍一阳肩膀:“师弟,我……你也知道,我性子傲,说话不中听,所以……” 一阳:“没什么的,真没什么的,师兄你对我照顾的够多了。” 我哈哈一笑说:“行啦,合好就是好兄弟。走!咱们去打东洋鬼子土豪去。” 一场师兄弟间的矛盾就这么化开了。 我说不清这是什么想法,我只是把我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儿讲了出来。 大家动身,顶了风雪一起往前走的时候,叶凝拉着我的手臂说:“仁子,那些话,真的吗?” 我眯眼望着雪山说:“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 叶凝搂紧了我的手臂:“真的就和你一起过男耕女织的日子,假的,就和你一起行遍天下,斩尽天下不平之事。” 我搂紧了大马刀。 我没有再说话,因为她就是我的大马刀,就是那把伴在我身边的大马刀。 疾速前行,我们追到了黎明小小的休息之后,再次追到天黑。 尽管追了一天一夜,可我们只走出了四十几公里。不是我们的速度不给力,这是雪山,冰坡,悬崖,峭壁呀。我们前进之余,还得保持住体力,不让元炁消耗的太厉害。 如是,追到当地时间晚上九时四十分的时候,走到最前面,手里托着罗盘的小雪突然拧头说了一句:“仁子哥,前面,前面冰坡,好像是有问题。” 我一挥手,示意大家原地趴下,我让身体紧紧伏在雪地上,朝前看了一眼,只见对方立着一道高达七十余米的大冰坡,冰坡的角度立陡立陡的,几乎都要跟地面垂直了。而就在冰坡之上,赫然立着两个人。 这两人在我的视线中就像两个小黑点一样,非常的细小。于是我凝聚了目力,再仔细一看。这次我看清楚了。他们就是马玉荣和唐牛钢,唐大哥。 两人身上肯定让针之类的东西给制住了经脉,是以气血流通的不是很畅。除外,他身上还捆了一根根粗大的精钢链子。他们站在那里,眺望雪山,仿佛期盼我们的到来。 叶凝:“是马道长还有唐大哥。” 宫敬台说:“他们身上经脉让人治了,这么站下去,时间久的话,怕是要冻坏呀,除非……” 话音刚落,我突然听马玉荣扯嗓子喊了:“关仁,兄弟啊,不要管我,不要管我。我要让自已的身体和这雪山融为一体,啊,大雪山,大风暴,啊,考验我吧,啊!” 这马道长怎么了,他是疯了,还是怎么了? 思忖间,我又听唐牛钢扯嗓子说:“仁子兄弟,我闺女,你一定帮我打听,我闺女她是死是活啊,求你了,你帮我打听她的下落,闺女啊,闺女。” 叶凝眯眼看着说:“怎么个情况?” 这时宫敬台抢过一句说:“有埋伏啊,后边气息让人给挡了,我透不过去。不过……咦。” 宫敬台斜过眼看了下侧布的一个山峰说:“那上面好像有人。” 我眯眼看了看地势,末了我说:“这东洋女人好狠的主意啊,我知道她打的主意,她这是设了一个埋伏,然后用这两个做饵,诱我们进去后,你们看下这地形。”我比划了一下说:“那上面就是一大片的积雪带,到时候不用多,一小根,手指头这么粗的雷管,就能引发一场雪崩,只要我们一进入到他们的视线范围,这伙人肯定会在后面引发雪崩,把我们给埋了。” 小雪低头想了想说:“我有办法,来!” 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符分发给我们说:“符能掩去人身上的气息。” 我接过一张符说:“多谢了。” 小雪:“不客气。” 客敬台说:“怎么分工?” 我指了一下侧边的山峰说:“你们去那里,解决那边的人,我们慢慢接近,想办法把那两人救下来,不过,我估计他们身上应该被很厉害的钢锁锁住,强用劲力震的话,时间上怕来不及,所以……” 一阳这时在身上摇出一个东西递到我手里说:“分水刀,师父给我的,你拿去用吧。这刀很厉害,至少我目前还没发现它不断的东西。” 我接过短刀说了一声谢谢。 当下,这就兵分两路,各自朝着目标掩去了。 我和叶凝的前进速度很快,嗖嗖几下遁到了冰坡下方,我们绕到了冰坡的另一角,伸手抠冰冷坚硬的岩石,一步步的往上走。 整个过程,我们把气息压的很低,很低。 很快,将我和叶凝接近到冰坡顶端的时候,我一抬头,就看到见冰坡后头支着一杆画了古怪图案的东洋鬼子旗。 这旗缓的好像是一条长了爪子的黑蛇。 我望着这东西,瞬间便明白,起到屏蔽作用的就是这面旗,这旗子上好像依附了一个什么灵物。 怎么办? 如果不除了这杆旗子,就找不出藏在后边的人。 可倘若过去除了这面旗子,肯定会让后面的人知道…… 正当我两难之际,突然,嗷呜! 我听到远处传来了一记震动天地般的怒吼,伴随吼声,轰的一下……一股积雪汇聚成了滚滚的洪流就从远处的一道雪坡上冲下来了。 人熊又一次现身了,可它来的真不是时候,因为我们没有跟花子主力遇见。只遇到了她设在这儿的一道埋伏。这只大人熊,好像根本就不把雪崩当回事儿,所以它一边奔跑着,一边卖命地嘶吼。好像在跟我叫战一样,关仁,你给我也来,你跟我斗一个高下,信不信,我一爪子拍死你。没错它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一边跑,一边吼。 此时,我已经能感觉到背后的积雪在微微颤抖了。 坦白讲,我也不怕雪崩,可是马玉荣,唐牛钢两人不能跟我比呀。 怎么办呢? 我一咬牙,果断对叶凝说:“你冲过去,夺旗。” 叶凝:“那你?” 我说:“你冲,只要冲过去,我保证,那家伙一动弹,我就能知道他在哪儿。” 叶凝果断点了下头后,她唰的一下,直奔那杆旗冲去了。 叶凝这边一现身,我撤去感知,换了一双眼睛,盯着雪坡。随即,我就看到在距离我三十多米外的一个雪坑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的动了一下。 唰! 抬手间,一阳给我的那把名叫分水的短刀就让我扔出去了。 刀行夜空,精芒如电。 刀芒遁出的同时,我紧随刀芒之后,也遁了过去,转眼,当这把刀噗的一下钉中某个物体的身上时,我正好越过去,伸手一把刀把。 噗嗤! 一股血就从这人的胸口喷出来了。 他是个东洋人,身上穿的全是白色的衣裤,他瞪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我了几秒后,突然他嘴角淡出了一丝的笑意。 我一怔间,只听到头顶上方轰的一下。 有什么东西就爆了。 我无法想像,我抬头间看到的一幕。 那爆起的竟是一团的血雾。 什么都不用说了,这又是一个疯狂的,甘愿为花子奉献生命的东洋大能。 他身上揣着炸弹,自个儿把自个儿给爆了。 事已至此,不容我多想,我当即高吼了一嗓子:“叶凝,快跑。” 唰! 我一闪身间,持刀掠到了马玉荣和唐牛钢身后,挥刀在地面唰唰一斩,伴随一阵喀喀声儿。 四道拴在他们腿上的钢链子就这么在火花中让分水刀给斩断了。 铁链子断开的同时,我身后轰! 雪崩开始了。 我抓起了两人,纵身就是一跳。 叶凝紧随其后。 几人顺着数十米高的大陡崖,就奔下方跳下去了。 不跳也没办法,因为让雪崩拍到,我们也得掉到陡崖下面。 跳的话…… 几十米高的崖呀! 说实话,我一个人有把握,带着这么多人。 呼! 劲烈的风声中,我突然看到一个黑呼呼的影子,正艰难地奔这上面爬。 是它!大熊。 大人熊抬起它的脑袋,眼神呆呆的,好像想不明白,我们怎么跳下来了。 我没法跟它解释,半空一拧身,两腿直朝它的脑袋坐了下去。大熊愣了,它直接拧头就要往下跳,如此一来,我的两腿正好横坐到了它的腰背上,而叶凝则又骑在了它的脖子上。 呼!讨每叼血。 轰! 大熊落地了。 而这一下子差点没给我的蛋撞碎了。 我一咬牙,两腿紧紧夹着大熊的身体,而后者则借了下坠的这股子劲,轰的一下,凌空直接飞出去了三十几米远后,轰! 这才重重跌到地面,然后又唰的一下,给我们几人猛地甩了出去。 “快跑!” 我一掉到地面,当即跃起,同时我吼了一嗓子,快跑。 几人一熊,快速站起的同时,我拉着马玉荣,唐牛钢,撒丫子就奔旁边的雪坡跑去了。 轰! 刚跑上雪坡,身后的积雪洪流就冲过去了。 我这时长舒口气。 叶凝揉了揉后背说:“这熊脑袋,硌死我了。哎哟,好疼。” 我说:“别提了,我的蛋呐。差点没碎了。” 说话间,我俩抬头,正好跟人熊的目光对到了一起。 第七百零二章 人熊的主人之谜和奇门之功 人熊看着我,我也看着它,我们一人一熊眼对眼互相瞪了足有三秒后,人熊嗷呜低吼的同时,它把它的大牙给露出来了。 互相凝视的这三秒让我想起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了这只熊的身份。 人熊在现身之前,这货可是让人给拴在了地下室中,并且它身上层层密布地加了一道又一道的禁制。别的不说,就现在我还能看到它肚子上让钢条磨出的一道道印痕呢。 可怜的大熊,它经历了什么?是被人活抽熊胆了吗?我估计不像,我推测的一种可能是,这人熊的主人好像着了厉魔头的道儿了,是伤,或是怎么样,这个不好说。但我估计,它主人好像是还没有死。 因为若是人熊主人死了,附在它身上的那道天魂瞬间就会遁空离去,这人熊脑子将重新回到兽类的那个级别。所以,厉魔头跟人熊关系应该是对立的。同样,厉魔头跟人熊主人的关系也是对立的。 至于我和厉魔头,我们两人的关系当然也是对立。 既然大家拥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那为什么不可以做朋友呢? 所以当这只大人熊朝我呲牙的时候。我抬了一只手。 大人熊嗷呜! 它直立了身体就要奔我扑打过来,我见状急忙吼了一嗓子:“别动,能听懂人话吗?” 人熊一下子呆住了。 我说:“既然能听懂人话,干嘛不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呢?” 人熊眼珠子一转。嗷呜!它又要冲上来了。 我一见这架势,马上明白它是什么意思了。它是怪我,欺负它不会说话。 听,它能听懂,可这个说,对它来说,可就困难重重了。 我朝大熊一笑:“不好意思,是这么回事,你可能不太会说话。道法呢,你好像没学过,但是你不一样,你有一副山一样强壮的身体,还有可以吼碎任何东西的强大力量。你很强,真的很强。很强。” 我朝大熊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这家伙好像没让谁夸我。耳听到我这么一夸它,这货立马扑通一屁股坐地上,露了一副熊头熊脑的样子,蠢萌,蠢萌地盯着我。 我走近一步,笑了笑后对大熊说:“是这样,我现在开始说,如果我说的是对的,你就举一下你的那个爪子。哦不对,是强壮有力的大爪子。我要是说的错了,你就用你那强壮有力的大爪子拍一下……不对不对,不是拍我。” 我立马阻止大熊伸手拍我的动作说:“你拍一下地面。这里……” 我拍了拍地。 大熊点了下头。 我长松口气,又拧头看了一眼。发现宫敬台三人好像也得手了,正飞一般的奔这里遁来。 我挥了下手,示意叶凝拉着马玉荣和唐牛钢离的远一点后,我走到大熊面前说:“厉魔头,那个姓厉的人,是坏人,对不对?” 大熊果断抬了一下手。 我点了下头又说:“他害了你的主人,对不对。” 大熊抬手。 我又问:“你的主人……他在哪里?” 嗷呜! 大熊冲我吼了一嗓子,那个唾沫星子,都快把我给呛的背过气去了。 我摆手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话我问错了。我的意思是,你的主人,他在……”唰,我伸手朝我们此行的目标地指了一下说:“是那里吗?” 大熊脸上瞬间浮起了一抹悲凉神色,它嗷嗷地对空叫了两声儿。 我想我全都明白了,事情果然如我猜测的一样。只是这主人是不是那个好的古墨散人韩书剑呢? 于是我问:“你的主人,名叫,韩书剑?” 大熊呆呆看我,末了,轰! 它拍了一下地面。 我又问:“那是叫,古墨散人?魔王?” 轰轰轰…… 坚硬的岩石地面,让这家伙活生生砸出了一个大坑。 大熊的主人看来还不是古墨散人,那此人会是谁呢?他究竟是站在道的一边,还是站在魔的一边呢? 我思忖一番,排除了木罕,还有厉魔头这两个可能。最终,只把目标锁定在了古墨散人第二个弟子的身上。 因为厉魔头说了,古墨收了三个弟子。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这大熊可能是第二个弟子的宠物。 大人熊虽能与人共用一个天魂,可它毕竟让厉魔头困的太久了。一个大活人让人给困久了,心里还有一股火呢。更何况这么一个大只的史前巨熊了。 所以,人熊冲出来后,身上的狂性大发,它就遇人撕人,遇兽撕兽了。 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折腾,人熊身上的狂性随时间推移就渐渐隐去。转尔,它之前随主人修行时具备的那一丝灵性开始逐渐的显露。 综合以上分析,倘若站在我的角度来讲,这只人熊,它是一只好熊。 于是我对人熊说:“大熊,这么叫你,不知你能否答应,可我不知道你名字,且就叫你大熊吧。” 人熊抬了抬爪。 我说:“是这样的大熊,你的主人有危险。我跟他并不认识,但我却可以帮助你的主人,助他脱离危险。只是我们单独一伙人的力量有限。所以,我希望你能加入我们。” “我们一起,并肩战斗。救出,你的主人。” 我目光炯炯。讨刚双圾。 大熊先是呆呆看着我,复在脸上挤出了一丝凶狠。末了它嗷呜,吼过一嗓子后,伸手就奔我拍来了。 我盯着大熊的爪子,抬起手,跟它的大手在空中击了一下。 一切如我所料。 这一掌没有力量,只是一种交流的方式,意思是说,它同意了。我们现在是站在一个阵营里的战友了。 搞定了这只大熊,我擦把额头上的小汗儿对大熊说:“来,大熊,我给你介绍,我的兄弟,还有我的道侣。” 叶凝一边揉着尾巴根儿,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她怀里那只吓的哆哆嗦嗦的帕拉斯猫也微张了猫嘴,呆呆看着大熊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给大熊介绍说:“这是叶凝,我的道侣,这是花球儿,嗯,算是我的宠物吧。还有,这位是马玉荣,马道长。”、马道长一边解着身上的钢链子,一边感慨说:“厉害啊,真的是厉害,这,这是何等神勇之物哇。我马某,不虚此行,真的是不虚此行,今生看到此物,这,这纵是身死也是无憾了。” 得嘞,这才一见面,大熊就收获一个粉丝儿了。 我看着马道长一笑,又介绍唐牛钢说:“这位唐大哥,我的好大哥,刚刚认识的朋友。” 啊呜! 大熊一看到唐牛钢,它突然就奔唐牛钢冲去了。 大熊的这个举动让我小惊了一下,转瞬正打算阻止大熊这么干的时候,没想到后者居然瞬间变成了温顺的汪星人,然后将大大的熊脑袋一个劲地贴在唐大哥的胸口处来回地蹭着。 唐牛钢完全懵了,他头上虚汗哗哗地流着,小身板在大熊的怀抱里一个劲的瑟瑟发抖,眼珠子里的目光失去神色,写的全是不解和慌乱。 我抬了下头,正好看到了宫敬台,小雪,一阳三人。 宫敬台目睹这一幕,他抽动了下嘴角问我:“关仁,这……” 我挥手示意对方先不要说话。 然后大伙儿就这么围成了一个圈,看这大人熊跟唐牛钢一个劲的亲热,亲热。末了,等这一人一熊腻乎够了。大熊嗷呜叫了一嗓子后,竟化身一个大圆球在唐牛钢的身前身后来回滚着玩儿。 我稍微思忖了片刻,随之明白这一切了。 唐牛钢的女儿唐丽华两年前跟一伙朋友到这附近来玩,后来这个唐丽华就失踪了。 唐牛钢对此掌握的线索就是有人说她女儿是什么,什么度母。 现在看来,他女儿好像真的和这一片雪域高原有莫大的因缘。 没准,这只大熊的真正主人,就是唐丽华那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 思忖至此,我伸手给唐牛钢从地面上拉起来,接着又帮他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尘后,我问他:“唐大哥,你跟我说实话,你女儿在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唐牛钢闻言搓把脸,又长叹口气,他看着那只大熊说:“当爸妈的,都希望自家孩子跟别的孩子一样,打小就聪明活泼,长大了,听话,爱学习。考上个好大学,用心念书,毕业再找个好工作。这样的孩子,省心,好管,是所有做父母的都想要的,当然,也是我最想要的。” “兄弟,你也知道我,我虽说不是什么大富豪,可在我们当地,我的身家也是能排进前十位的人。” “钱咱不缺,可就是这个闺女,她,她怎么就跟人家的孩子不一样呢?” 唐牛钢摇了摇头说:“丽华那孩子,小学就不一样,不爱跟人玩儿。也不说话,你知道吗?她七岁才会说话,学校老师都说这孩子有病吧,是不是自闭症。” “我就领她去看医生,可人家医生说了,这孩子没病,就是天生这样性格。” 唐牛钢摇了摇头说:“她学习挺让人省心的,但就是生活,各个方面,肉也不吃,给她钱也不花,也不像人家姑娘似的,喜欢穿衣打扮,穿的那叫一个土气呀。我这人是抠门,可我对她不抠啊。领她去上海,京城那衣服都是几万,几万的买。” “可她就是不穿。” “不仅不穿,还把那衣服卖了,换钱给我捐了。” 唐牛钢摇头说:“她上学早,学习又好,考的是医学院,可没想到刚念了两年,没毕业呢,就和同学到藏地了。然后这孩子就失踪了。” 唐牛钢叹气着说完,又看着我说:“没想跟你说这些,原因是我不想丽华跟别人不一样。你知道当父母的心思吗?” 我看着唐牛钢说:“唐大哥,我知道,知道。放心吧,不管丽华是什么样子,咱一定给她找到,让你们见上一面。” 得知了唐大哥的这些事情,我看着撒欢的大熊心里多少已经确认,唐丽华,那个二十出头的小女孩儿,她就是这大熊的主人。 原因很简单,唐丽华身上有唐牛钢的血脉。 大熊从唐牛钢身上感受到了主人的血脉气息,它自然就会当唐牛钢是它的主人了。 这本事,汪星人也有。不止一次,我听朋友说过。好的汪星人,即便是从没见过的亲戚到家了,它一样不咬,一样很温顺地过去跟亲戚亲热,原因就是,汪星人能感受主人身上相同的血脉气息。 了解至此正好宫敬台过来了,我大概问了一他那边的情况。宫敬台告诉我,那一侧的山峰,有三个拿了大枪的狙击手。 这三人非常可怕,他们动手的时候,三人一度要引爆身上绑的炸药和宫敬台同归于尽。末了还是一阳,冲出去,抢先灭了一人。最终,他们这才把三人给放倒了。 补给拿过来一些,至于枪什么的,他们直接砸碎扔雪山上了。 听过宫敬台等人的遭遇,我把这边情况大概说了一下后,我又同他讲了大熊的事儿。 宫敬台听罢啧啧称奇。 当下,众人小作休息。 期间小雪拿了一些药,给马玉荣和唐牛钢服下,宫敬台检查了二人身体,随后又在大熊目光的威慑下,给唐牛钢身上的几根针除了。 除了针后,唐牛钢和马玉荣告诉了我们,他们是怎么着道的。 原来花子遇到他们时候,没用别的手段,只是扔出一颗珠子。 一颗珠子出来,就幻象丛生,二人敌不过,自然就被幻象所困,然后着道了。 好在只是着道,二人身体没有受什么伤害。至于说鲁志伟那个家伙,马玉荣摇了摇头…… 我问:“怎么了?那货……?” 马玉荣小声说:“惨呐,太惨了。那家伙,让花子做大怒身的口粮了。” 我听到鲁志伟的下场,也是一声的长叹。真是应过那句话了,什么人,什么命。 鲁志伟啊鲁志伟! 唉!多了不说,走吧,继续追,追那个花子。 风又起了。 雪尘漫天,铅云密布。 我们数人一熊,就顶着这风雪,一步步的奔着目标地,走了三十多公里后,当我们越过一道雪坡的时候,只见在垂西的落日照射下,一抹淡着桔红色光芒的庙宇赫然出现在了悬崖峭壁之上。 不得不说,在夕阳的照射下,这处耸立在悬崖峭壁上的庙宇非常漂亮。可再美,仅是一瞬间,转眼过后,一股劲风砍过,朵朵厚重的云层很快遮住了这一切,跟着伴随第一片雪花飘落,天地之间又弥漫在一片鹅毛大雪中了。 大熊凝视那庙宇,它目光中闪着愤怒,然后抻了脖子想吼一嗓子,关键时候,我走运,拍了拍它的肩膀,示意它不要这么吼。 大熊不吼了,然后伏在它背上的帕拉斯猫,也极温顺地蜷起了身子。 我看着一大一小两个精灵般的存在,我摇头笑了笑。 真的是难以想像,花球儿竟和大熊混成了好朋友。 另外,大熊好像对花球儿一点脾气都没有,而是任着这只猫在它背上趴着睡觉,打滚儿,撒欢儿。 “兄弟,我们怎么办?那庙宇太高了,硬闯的话,怕是不行啊。”宫敬台不无忧心地说。 我凝视这庙宇,同时我撒开感知,我发现前面已经失去了花子一行人的气息。 “她们上去了,那一伙东洋人。” 叶凝喃喃如是说着。 我忖了下说:“我们不能硬冲,毕竟,咱们此行的任务不是把这里的人给杀光了。咱们是拨乱返正,治病救人。他们信什么,拜什么,那是他们的信仰,咱不能跟那几百人的信仰较劲。” “那关兄弟你的意思是?”宫敬台看着我露了一丝不解。 我说:“从后山上。” 叶凝倒吸了一口凉气:’后山,太,太险了吧。’ 我想了下说:“这样,马道长,你还是得留在山底下。” 马玉荣哆嗦了一下说:“兄弟,这个,这个妥吗?要不,我跟你一起上去?” 我笑说:“妥,真的妥,这样,一阳你跟马道长留在这里,你们有更重要的任务。因为,你们需要清理一些逃蹿的人。” 说了话,我把一阳借给我的分水刀重新交到了他手中。 “很赞的刀,一定要用好。” 一阳接过刀,朝我用力点了点头。 “还有马道长你的罗盘,该用就用吧。现在,是要你出大招的时候了。我需要,你用道门手段,给我指一条明路出来。” 我盯着马道长一字一句地问。 马道长:“好!这等重任,且就交到我身上罢。” 当下大家找了一个背风的地点,把剩余的补给拿出来,分发着吃了。我没要我那一份,我把我的那一份给大熊了。 虽说这点东西可能不够这个大家伙塞牙缝的,但有得吃,就比吃人强啊。甭管坏人,好人,吃人就是不对的,大熊啊大熊,这毛病,你得改呀。 我揉了几个雪团了,凑合着糊弄下肚子后,等到天色渐黑的时候。小雪那边也将她的符画好了。 小雪的符术很厉害,她将一张张的符纸绘好后,又一一盖上她们这一脉的法印。就是这个瞬间,我能真切感知到四周有股莫明的力量通过一定方式,全都聚到了那一张小小的符纸上。 “大家都揣上吧,还有你,你!” 小雪拿了两张符,取来一点八宝粥的汤水,认真贴在了大熊的肚皮上。 贴过这个,她又看了眼帕拉斯猫。末了,也给这猫肚子上贴了一张符。 “都小心照看,符一旦掉了的话,宁可吃到肚子里,也不要让它随风散了。因为一旦散开,气息就露出来,就容易让人发现了。” 小雪认真地给大熊和花球儿讲解。 如此等到天完全黑下来,马道长拼了老命,终于用奇门定下来了一盘。 马道长定过了盘,搓了搓冻的发红的手说:“诸位,都过来,过来,且听我讲这一盘该如何行事。” 大家当下围上来。 马玉荣说:“这一盘,讲究一个背路行反,遇人相助。” 我不解:“遇人相助这个我知道,意思是说,遇到可以帮助咱们的人。可什么叫背路行反呐?” 马玉荣:“背路行反,这意思就是说,咱们往回走!” 叶凝:“没搞错吧,往回走?花子那波人可都上去了,这怎么还往回走?” 马玉荣:“往回走,是要让你们去接一个,可以助你们的人。” “接到了那个人后,这一行才有三层成功的把握,要不然的话。” 马玉荣::“刀兵相见,死伤无数,到时诸位都是大本事的人,死是不一定能死。可这事,却是做不成了。” 马道长说的很有道理,硬冲的话,我们这边有大熊,再加我,宫敬台等人在,我们不怕跟对方斗力。但是事情,极有可能如马玉荣所说,恐怕会出现一些变动。 这奇门的东西,我不太懂。不过马玉荣曾经证出过天元,地元,人元。三元丹田。眼下虽说丹境退步了。可功夫底子毕竟在那儿呢。 所以,思忖过后,我决定按马玉荣说的做,与目标地相背,然后面对东北方向前行。 就这样,大队伍杀到近处后,我们竟又调头往回走了。 顶着漫天风雪,我们足足走了三个多小时,一直到午夜时分,突然走在队伍前面的宫敬台说了一声:“有人。” 我说:“在哪里?” 宫敬台:“这里,快,过来,过来这里。” 他说话的同时,我也感知在一片茫茫的白雪下,好像覆盖着那么一个活物儿。 于是我紧随他的步子,挪到了近处,弯腰在雪堆里刨了几下的一,我就弄出来了一个几乎快要冻僵死去的汉人。 这汉人看模样儿五十出头,但身子骨挺结实。 他穿着一件很厚重的登山服,头上还戴着雪镜,两只手套的是厚厚的手套,然后身上背了大小不一,长短不同的相机。 看到相机,我明白了,这人原来是位摄影师啊。 只是他怎么到这地方来的呢? 我忖了忖后,看了眼宫敬台,后者好像明白我的意思,于是我伸手按在了这位摄影师的头顶。 与此同时,马玉荣,小雪,叶凝等人也在一旁忙活,开始脱他的衣服,然后不停地拿雪搓着他的心脏和四肢。我听了能有十秒。 旋即我明白这人是干什么的了。 他是受一个富人所托,到这里来拍一张照片。 可是他误入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寺庙了,然后他被吓的魂不附体的时候,趁对方没有发现他,他就闪身跑了出来。 而这人走的那条路,完全不是那条在悬崖上开出来的险路。 那是一条秘道,并且我可确认,就连这里面的老大古墨散人都无法知道秘道的确切地点。 “我们走,还有马道长,一阳,这人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救活。” 我简短吩咐过后,起身领上众人就奔那样秘道所在的方位遁去。 第七百零三章 摄影师背负的因缘和失态的大熊 马玉荣的奇门定盘推算之术确实是非常的厉害。我听到了这个摄影师的脑子,而装在摄影师脑子里的则是一分完整的因缘。 摄影师名叫古德凯,他在香江摄影界很出名。此外,他一向钟爱传统的胶片摄影技术,他不喜欢现代的数码摄相。除了摄影技术很牛之外。古德凯号称可以拍到任何存在的事物。 只要这东西存在,他就一定能拍出来。 因为有这本事,所以他就接到了那个富人所托的任务。 富人名叫林树森,此人早年在缅甸混过很长一段时间,他靠着与当地的武装势力勾结,一边挖翡翠,一边种大烟儿。 短短十几年的时间,林树森就累积了无数的财富。 后来林树森遇到了一个高人,那高人指点他做了一些事情后,林树森成功给自已洗白。他先是去了马来x亚,在那儿通过做几个空头生意,洗了一些钱后,再唰的一下飞到香江。 之后在香江的十余年内,林树森彻底洗白了自已。 可这世间没有绝对的事情,林树森洗了自已,洗不了后代。按那高人话说。他们家,绝种倒是不会,但后代得是男的做奴,女的做妓。并且还是最下等的那种奴和妓…… 一直做。做个三十几代才能还清林树森扑腾的那些恶缘。 林树森害怕了,就问高人怎么化解。 高人说了,要去尼x尔,找到一位能在空中飞行的僧人。 林树森今年已经七十出头了,身子骨不灵便。高人自然不会亲自过来。无奈,林树森就高价请了古德凯,委托对方帮他去找这么一个人。 可也凑巧。古德凯说九年前,他曾在尼x尔拍过这样一张照片。后来照片冲出来,就直接以一笔很高的价钱,连同底片一起卖给一个德国佬了。 林树森大喜,先委以古德凯一定的现金,然后就安排对方过来尼x尔寻人了。 而寻人,拍照的真正目地,按林树森说的就是。那位高人需要知道飞行僧人出现的大概区域,时间。地点,还有对方的相貌,知道了这些后,高人就能直接用神通联系上这位僧人了。 古德凯出发,一路辗转,九死一生之余,他因遇到一场暴风雪,被迫拐到一条山谷内避雪。结果,误打误撞走向了一处秘境。在秘境内,他让看到的东西吓的魂不附体。最终,他勉强提了一口元气,这才硬撑着逃出了秘境通道。 随后,马玉荣起遁。定盘,就定在了古德凯的身上。 至于古德凯老板林树森所拜的那位高人,他同样也在我的名单上,他在第三位。他的名字叫堂玉。 堂玉当年曾经跟死去的刀叔,屈道人一起在内地合力围杀过封隐南,封前辈。 时隔这么多年,堂玉其实一直在香江隐居。 他在香江用的是什么路子我不知道,但从古德凯了解的情况看。这个堂玉手下有弟子,出入有豪车,吃穿不愁,钱财无数。此外,还有很多富人愿意听从他的吩咐做事。 堂玉…… 我真的没有想过,马玉荣的一番定盘,先是将这一局落到了古德凯身上,后又从古德凯身上了解了这么多的内容,跟着,这一局又定住了下一局要找的人。 堂玉! 计算机好像都没有这么精密…… 这奇门之术,真的是细思极恐啊。 记得齐前辈讲过,如果把天地宇宙称作是一部机密运作的机器的话。那么奇门之术就是一窥这部庞大机器运行机理的法门。 窥探之能,不是随便就能有的。 普通人若是没有学过道家的基本功夫,以修行,行善来加持自身的玄德而妄学奇门的话,其回报是非常可怕的。 常说的五弊三缺就是在一般人身上的一种体现。 而道门中人学这个,是因为他有了一个筑基的基础。这个基础就是不漏。 只有修到了一身气机不因外物而走泄的程度,才能去碰这个奇门。同样,还得保证这奇门之术真的是传说中当年九天玄女授给黄帝的那部奇门术法。 我相信马玉荣道长,他身上会的就是这个。要不然,他不可能这么神。 同理,即便会的是这个,推算之时,也是极费精气神的。以马玉荣功夫,他算出来这些,尚且损了很大的力量。若是让一个普通人来推断这些道门,魔门中的妖蛾子,大能们的事儿。估计算着,算着,就噗的吐出一口血当场归西了。 我在行走途中,把得到的心思体会跟众人讲了出来。 宫敬台听到堂玉的名字,他冷笑了一声说:“堂玉,香江有名的道门大伽。” 叶凝奇怪:“道门大伽,这什么意思?” 宫敬台说:“他修的是道门功夫,一身功夫修为也很高,很厉害。可是他修的却是阴阳采补之术。不仅如此,他还穿的很时尚,一介老头子了,每天都是最新,最潮的衣服。手上用的全是最时兴的电子产品。出入全是豪车。” “此外,这位道门人物,不喝茶,不听古琴。他喜欢的是,咖啡,红酒,听肖邦,爵士,还有交响乐。” 叶凝一怔:“咦,这倒是个奇怪的人物啊。” 我听此心中一动,因为这一瞬间,我好像感知到这堂玉散过来的一缕心念了。 此外,我隐隐中感觉这家伙在等我,等我过去找他的同时,他好像要跟我一起做一件事。什么事? 我又想了想,发现这件事,应该是落在我怀里揣的那块印上。 因为,印中有一个人,那人的名字就叫陈阳。而陈阳则是陈正的兄弟。 高术江湖,波涛云涌。 这所有的一切,似乎又直指了一件更大的,不为人知的隐秘东西。 因为我听人说过,这个世界有一个法则,而法则则是围绕了一个大大的隐密建立起来的。 是什么呢? 思无用,等到最后吧,或许就能揭开这一切了。 我们走了两个多小时,待钻进一条狭长的山谷后,我对照山谷的右侧开始寻找一道掩在冰雪下的缝隙。 半个小时后,我找到了这个地方,然后我指挥着大伙钻了进去。 大熊一开始往里钻的时候,洞不够大,无奈大家一起合力把四周的碎石清了清。这下大熊才勉强钻了进去。 “仁子。洞里面有什么?” 叶凝探头往漆黑的洞穴看了一眼,小心地问我。 我摇头轻叹口气说:“古德凯的脑子告诉我这道缝隙是五十年代初墨脱那场大地震的产物,它直接撕裂了山体,从而在山体下端形成了这么一道天然的洞穴。” “于是,这洞穴内就有一条直达半山腰的那个庙宇的通道。庙宇里的人,发现了这么个地方后,他们就把那个洞口当成了什么东西的倾倒场。” 叶凝:“垃圾吗?” 我摇头说:“不是,普通的生活垃圾不会吓人,这里面有的是比垃圾更震撼人,同样也更为可怕的事物。” “走吧,记好了,有这么几条。” 我望着众人说:“第一条,不准随便动手去打去杀,因为那些都是可怜的生灵。第二……”我盯着大熊一本正经地说:“不许吃人,听到没有?” 大熊一脸内疚地低下了头。 天然形成的洞穴,自然没那么多奇怪的布局。 我们在洞口处稍作休整,等都恢复了体力,当下,我在宫敬台走在队伍最前面,小雪叶凝在队伍中间,大熊还有唐牛钢则在队伍末尾负责殿后。 一行人,穿过了犬牙交错的岩石,往里摸着走了半个小时后,我突然就听到了一声哎哟。 哎哟,哎哟,哎哟…… 这声音听上去就好像是一个垂死的人在挣扎感叹一般。 宫敬台看了一眼我,我朝他点头之余,我俩紧走了几步,待来回一个天然形成的凹坑时,我抬头就见到了一个东西。 这是个石坑,坑里斜倚着一个物体。这个物体看上去很庞大,再仔细打量,我发现这是一个洋人。 洋人斜倒在坑中的一角,他脖子歪着,然后就在他肩膀与脑袋平行的地方,赫然摆着两颗完全不属于他的脑袋。 他是先天的畸形吗? 答案不是! 细观察会发现,另外的两个脑袋是让人硬生生植入到他身上的。除了这两个脑袋,他后背上还多了几条胳膊。我数了一下,算上他自已有的两条胳膊。 他身上现在一共是六条。 这些胳膊,脑袋都让人用精确外科手术的方式移植到了他的身体上。 设计者的思维太狂暴了,他根本不考虑排斥反应,等等其它医学上的临床并发症。他就这么粗暴,无礼地把脑袋和胳膊缝到这人的身上了。 为何要缝三个头? 这大概是三头六臂…… 于是我又静心想了一下,对,他们在造神。 对很多人而言,他们对神的认知还停留在源于自身的联想阶段。事实相对我们这个世界来说,当然什么三十三层外的天,那些我没有见过,我也不好说什么了,单就我们世界而言。 神不是血肉之体。 它不是一种动物,一种我们人类常规认为的那种长着胳膊腿儿的拟人态的动物。 我永远忘不了的是齐前辈讲过的一句话。 ‘仁子,你要记住了,庞大的宇宙,它本身就是一个生命体。’ 生命不局限于血肉之躯。 地球,太阳,木星,火星,土星,太阳系,乃至宇宙…… 它们都是生命。 可惜上面这些强悍的人类,他们不知道这个。另外,我相信很多人也不知道这个。所以他们喜欢直观的,明了的,一下子就让人知道的神。 于是,就有了这些凶残的外科手术。 我按了一下主躯干上的脑袋,结果发现,他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 显然,有人对他的脑白质,或是其它什么组织动过手脚。 结果就是这人成了没有记忆和思考能力的傻子。我试了下另外两个脑袋。结果是一样的,如果按道门的说法,就是它们身上生魂的结构已经受到了破坏。 宫敬台这时掏了一把刀,他想了想后,挥手结束了这个人的生命。 鲜血流出来,染红了地面。 宫敬台擦了擦刀锋。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错,对这样的人来说,杀了他,就是最好的解脱。 我们离开了这个悲惨的人,又继续往前走。然后在接下来的半个小时内,我们一边忍受刺激的腐败臭气,一边让一幕幕惨绝人寰的景象震惊着。 上边的人做了很多的实验。 这些可怜的实验品,或被剁掉了四肢,或怎样,怎样。 我看着最惨的一个是刚刚不久才做完手术的人类。 他的身体上顶着一颗山羊的脑袋,他扭动着身体,抬起那个羊头朝我们看了看后,我不知道他能否看见,可是他只是那么一看,就扑通倒在地上,彻底死绝了。 “仁子,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人,他们都很……” 叶凝想了一下说:“他们都很新鲜。” 小雪说:“这里气温很低的,尸体保存几年都不会坏。” 叶凝:“但是会风干,可他们却很湿润。” 我说:“你的意思是?” 叶凝说:“这些尸体是不久前形成的,没有多长时间,充其量好像不过一个多月。” 我思忖,不久前形成的,没有多长时间…… 我反复品着这些话,不知怎么,我就想到了一个人。 安德烈! 内蒙那一局中,安德烈曾经出现过,可后来他又跑了。此外,内蒙那一局中有尼x尔人出现。 所以,我有理由相信。 这个安德烈到了这里后,他是拿许多人开始做上了实验! 对,他们在造神! 造一个,拥有令人信服外表的神! 齐前辈说过。 当人类失去洞悉真正灵性,理性的精神力量时,人类就把认知局限在了六识的基础上。 人类只相信六识传导的结果。 然后,这个世界又步入一个大大的轮回中。 我无法想像,这个人造的怪物在接受某些人的顶礼膜拜时,那会是一种怎样的讽刺。 体验红尘是好的。 但现在有几人是用一颗体验的心去体验,而不是沉迷呢。沉迷于六识的快乐,痛苦…… 我对着清冷的洞穴长长叹了一口气。 宫敬台这时从前面绕回来说:“快走吧,我发现了一个坡道,可以直接通到顶部。” 我说:“坡道有多长。” 宫敬台:“很长,一百多米吧。另外,我估计咱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就在那个庙宇的后面。” 我点了下头说:“走!上去,把人找到,然后让一些事情终止吧。” 绕过一具具破碎的尸体,在宫敬台的带领下我们找到了一处宽约五米的狭长洞穴。洞穴的坡度很大,一直向上延伸,直接通往顶端的一个小空间。 我大概感知了一下,顶端那儿应该是一个杂物间,里面堆放的全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生活用品。 就这么确定了大概位置后,我一挥手,领上众人,一步步就朝上爬了过去。讨场引号。 将近一百多米高的坡度。 中央遍布了许多的血迹和碎尸。 顶端横挡一块硕大的木板,木板很厚,重约两百余斤。我撒开感知探到外面没人,就伸出手,把这木板轻轻的挪开了。 木板开了一道缝,探头向外一看,只见这是一间石室,面积差不多六十几平的样子。然后我手顶的木板是块两平米见方的大板子。 石室内堆了许多的杂物,空气散发着一股腐败的味道。 我又挪了下板子,正打算闪身跳出来。 刚好这功夫,我听到石室入口的地方,原来了一阵踢嗒的脚步音。 这是有人来了。 我当即扭头跟我身后的宫敬台说了一声:“等一下,等下我处理掉外面那人的。” 宫敬台点了下头。我推开木板,跃了出去后。闪身藏在石室一角。不大一会儿,有个身材粗壮,穿了破旧袍子的尼x尔人一边念叨我听不懂的语言,一边走进屋子要拿什么东西。 我唰的一下,闪到这人身后,抬手砰,一掌砍中对方的脖子后。 这人一抽搐,就在要倒下的瞬间,我听到木板下方的地穴里,嗷呜的一嗓子。 然后,这只大熊不管不顾,砰的一下顶开木板就冲过来了。 怎么个情况,这是? 我一愣神间,大熊冲到了我放倒的这人面前,抬手砰一爪子给这货脑袋拍碎后,它用大熊爪抓起了对方脖子上挂的一串绿松的念珠,这大熊扑通坐到地上,就嗷嗷的嚎上了。 它是在哭,真的是在哭,豆大眼泪,噼里啪啦地从熊眼里往外掉。 第七百零四章 初莲绽放,归魔亦或归道 ? 人熊捧着这一串绿松的链子,它哭过之后,嗷呜!仰头爆出了一记嘶吼,轰的一下,整只熊冲碎石质的门框。直朝外面扑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叶凝等人听到人熊的吼声也陆续从木板下的洞穴跳了上来。 我对众人说:“快,跟上这家伙。它好像知道它主人被关在什么地方。” 听到我的话,唐牛钢呼! 他如一阵风般,紧随人熊也冲了出去。 我们一行人跟了唐牛钢也呼的一下尽全力动起来。而几乎是转瞬间,我听到前面通道传来了一记又一记震耳欲聋般的嘶吼。 那是人熊的声音。 在震天的吼叫声中,一个又一个的炮灰倒下了。 而我们则避过那些破碎的尸体一路前行。 五分钟后。当我来到一处破碎的铁栏杆前时,我见到人熊正趴伏在地上一声又一声呜咽。在它身后则端坐了一个面容黝黑的女孩儿。 女孩儿神情很淡然。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伸出手,轻轻抚摸人熊的脑袋。 “丽华?”唐牛钢面对女孩儿一脸吃惊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但…… 这位应该是叫唐丽华的女孩儿并没有对父亲的呼唤表现出多大的惊讶。 她仅仅是微笑了一下,复又对唐牛钢说:“爸爸,对不起,时间很紧,我没能跟您说明真相。让您和母亲为我担心了。” 唐丽华说着这些话的同时,她起身,掂起身上破旧的衣服,跪在地上,朝唐牛钢郑重地跪了下去。 唐牛钢泪流满面。 他捧着女儿的肩头。一次又一次的仔细打量,认真地看着。 唐丽华抬起头来,嘴角挂着一丝的微笑。 两人就这么久久的凝视。 末了。还是叶凝伸了胳膊肘碰我一下说:“小心点。来人了。” 按理说,闹腾出这么大的动静,早就该有人来了,人现在才过来,一定是什么东西拖延了他们的行动。 唐丽化这时一脸镇定地对我说:“朋友,谢谢你的到来。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助,因为我不能让任何人进到这个地方来。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挡住那些人,但同时……” 唐丽华说:“不要伤害他们。” 我一怔之间,唐丽华又对唐牛钢说:“爸爸,既然你来了,你就先留在这里帮我吧。我现在也需要你的帮助。” 唐牛钢也点了下头。 尽管我不知道唐丽华究竟想干什么,但看她眉宇间的神色,她好像正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我没问原因。只对唐丽华说了一个好字后。转身领上叶凝还有宫敬台。小雪。我们四人直奔外面的通道冲了过去。 这里有必要讲一下四周的环境。 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那处庙宇的内部。这个大大的庙宇是直接在山岩内开凿的。它的内部空间很大,另外从岩壁上残余的一处处雕琢痕迹上看得出,这绝非朝夕之功。 唐丽华藏身的位置大概像是一个监狱般的小空间。这处空间只有一条通道。我们几人沿这条通道走了两分钟,便进入到了一个大厅。 在大厅四周墙壁上插着的火把映射下,大厅的两个通道处呼的一下就涌出来两群身着破旧衣服的苦修者。 这些苦修者应该是此地的信徒,他们身上穿着破旧的衣服,眸子里闪现的是对宗教的那种狂热崇拜。 我见到这些人,先是怔了一下,下一秒,我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悲悯。 他们都是残疾人。 并且,他们身上的缺陷并非后天形成,而是先天带来的。 他们缺少了胳膊,腿,眼睛,鼻子或是耳朵。总之,在这冲进来的近百号人中,我看不到一个五官,身体完整的人。 就是这一瞬间,我突然明白这个团体存在的意义了。 它是专门为先天有残疾的人设立的这么一个修行地方。这些残疾人,他们身处高原之地,无法融入正常的社会生活。然后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被人抛弃,冷落,他们需要一个这样的组织来共同的修行。克服身体上的残疾,通过一种偏门的术法,来洞悉人生和命运的真相,从而摆脱上苍施加给他们的痛苦。 不对,说摆脱也不对,应该是正确的面对。 我相信这一古老的组织在这处雪线以上的高原世界已经存在很多年了。 可即便身处此地,他们仍旧无法逃离别有用心人对他们的企图…… 那些人,诸如木罕,厉魔头这样健全的人,他们想要利用这些人内心中纯洁而崇高的信仰之力来满足他们的欲望。 现在这些人冲上来了。 他们眼中闪现的全是怒火,他们听信了花子,又或是其它什么人的挑拨。他们把我们当成了敌人。 现在,这些人手持着不同的武器,正咬牙切齿地奔我们冲来。 我和叶凝虽都是武者,我们无法对这样的人下手。 真的无法下那个手。 我一步步退着。 恰此时,宫敬台闪出来说话了:“兄弟,一会儿别忘了过来找我和小雪。” 我一怔:“你,你什么意思。” 宫敬台朝我笑了一下说:“算是帮你,也是帮我自已一个忙,这些人,让我和小雪来对付吧。” 话音落时,宫敬台突然盘起两腿,坐在了地上。与此同时,小雪也坐在了地上。然后小雪从怀里郑重掏出一张符,宫敬台对着这个符打了一套的手诀。 呼。 符纸在火焰中化为了灰烬。 随即以这两人的身体为中心,唰的一下好像荡过了一丝的涟漪。 一道莫明的力量就这么笼罩住了这一大片的区域。 在这道力量的作用下,那些修行人的意识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他们呆呆地站立着,一动不动,全然不理会我和叶凝的存在。 这一次我算是真正见识道术的力量了。 道术不是杀人,道术是更为高明的拨乱返正术法…… 我最后看了一眼小雪和宫敬台。 这时叶凝握紧了一把宫敬台递给她的短刀,闪身跟我一起,唰的一下,冲出去了这间大厅。 在挤出人群的时候,我脑子已经锁定了花子一行人的位置。 是以三分钟后,我和叶凝就来到了这所庙宇的核心位置。 这是一个高台,高台下有一个大大的莲花池,由于天气和海拔原因,我看不到莲花。 那池子里,映入眼帘的只有一汪混浊发黑的水外加一堆堆的淤泥,以及几株早已经枯萎的,疑似莲花的植物。莲花池的对过是一个形如祭台的东西,在那东西的下面,傲然立着穿着一身裘皮的花子,还有她身后,两个疑似修成了大怒身的怪异人类。 除了这两人外,后面还端坐了两个陌生人。 其中一位是个老太太,这个老太太是东洋人,并且我好像见过她。 于是我过了一下脑子,很快我找出来这老太太第一次现身是在什么时候了。 那是在北美,洛城,唐人街,我帮高森争夺幻门大佬位子的时候,到场的东洋人中出现过这个老太太。 后来,在纽约华家第一次同叶凝在北美见面的时候,我又一次见过这位老太太。 打那以后,我就没有见过她了。而今天,她出现在了这里,并且她好像正在用一种心灵沟通的方式,在帮助她对面一个身材高大,破衣褴褛的人驱除着内心的什么东西。 显然,这老太太是个精通心灵攻击的高手,她可以轻易侵入到另外一个人思维当中。并且她的这分能力并非来自后天修行,而是某种先天的力量。 之前在北美她没有出手,我想应该是对方有另外一层的考虑。 现在,老太太终于出手了。 倘若她成功的话,这世上将多一个魔头,少一个道门中的高人。 花子洋洋得意地站在那里。 她背负着手,冷冷看着我说:“关仁,你走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但不管怎样,你输了。” 花子自负一笑说:“你真的是输了。因为,家师已经出手。而她不出手则罢,只要一出手,她的精神力量就会把一些注定发生的事给改变。” “当然了,家师从不轻易出手。毕竟她身上的力量,不是随随便便动用的存在。” “关仁,你还有一次投诚的机会。如果你加入我们的话,我会带着去复兴一些伟大的东西。如果你不加入,对不起,今天,就是你死在这里的日子。” “看到我身后的勇士了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他们当中,每一位的身手,都要比你见过的那只恐怖巨熊要强。” “所以……” 花子摊了下手笑着对我说:“你输了。” 当花子面对我讲过上述的话后,叶凝跟我说了一句:“仁子,想不想跟我一起把这个娘们儿给打残?” 我说:“想。” 下一秒,我俩动了。 我们站立的位置与莲花池之间尚有十几米的距离,我和叶凝一路疾跑,然后用脚尖猛的一点地,唰!下一秒,我们两个人飞起来了。 直接的纵身遁起,跃过莲花池,朝着花子飞了过去。 花子没有让她身后的人动手,而是解下了握在手中的那串珠链,然后大力地朝我投了过来。 每一颗珠子都浸入了无数人供奉的香愿之力。 每一颗珠子都包含了一道让我无法了解的术法。 我只是一名武者,我不懂术法,如果说一颗珠子我还可以凭武者之勇破掉的话。那么多的珠子串在一起所释放的力量将是我无法面对的。 我怎么办? 力虽大,境界虽高,可我不会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段。所以我面对这只抛来的手串,我第一次有了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但就算是无法面对,也要去面对,可正当我打算通了头顶三尺之上的那个存在,召唤外神的力量时,我突然听到叶凝说了一串古怪的语言。 那肯定不是中文,同样也不是藏语,又或是尼x尔的语言因为我对这声音是熟悉的,熟悉的仿佛听了几辈子。可我一时又无法说出这声音究竟来自于哪儿。这几个音阶代表了什么,象征了什么意义,这些我统统的不知道。 于是,我朝叶凝拧了一下头。 就在这一刹那,我看到叶凝身上淡起了一道冷光。 很冷很冷,冷峻的光。 有如泣灵的寒芒一般冷峻。 唰! 寒光一闪间,我听叶凝喊了一声:“斩!” 我见到她挥动手中那把两尺多长的直刀,用一种我几乎无法看清的速度,在空中斩了一百多下。 此外在她挥刀怒斩的同时,她身上散发着一股力量,这力量死死地压着那一百多颗珠子内蕴含的术法,它不使其释放。然后,刀芒惊动,珠碎力陨。 唰…… 就在这一眨眼之际。 一百多颗的串珠,全都变成了两半,然后跟着劲风一起,跌落到了下边枯蒌的莲花池中。 与此同时,叶凝斩过这一百多刀后,她转头朝我笑了笑,随即那道冷峻的力量在她身上渐渐消失了。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 只有两三秒的时间。 两三秒内,斩出一百多刀? 这绝不是人类的速度,同样这也不是让什么怪力附体的速度。并且叶凝也没有修到召唤外神的那个境界。 这是什么? 是什么力量? 我扭头看着叶凝。 她好像很累,很累。元炁一下子透出了很多,跟着她松开手,整个人跟随那把直刀一起,扑通一声跌到了花池内的淤泥中。 与此同时,在叶凝斩碎那一百多颗串珠的同时,我看到花子噗……低头喷出了一口鲜血。 这一刻,我也到了。 我心中没有愤怒,我只是奇怪叶凝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力量,而那力量究竟是什么呢?来帅以亡。 念头一闪即逝,我挥出手,然后用一记重拳拍在了花子的脑门上。 这一秒,她脖子上的颈椎尽数碎去,头颅直接下沉到了胸腔。 我杀了花子,虽没去碎她的灵魂,但我杀了她。 随即,她制成的两个大怒身冲过来了。 我尽可能让自已显的冷静,虽然我很担心叶凝,她现在怎么样了,究竟怎么样了? 我的心在微微的哆嗦…… 末了我一咬牙,硬生生逼着自已不去想叶凝,因为我知道,过份的担心,只能把我和叶凝还有古墨散人害死。我要斩了这一念,斩了它,然后专心面对这两个发狂的敌人。 我迅速调整着自已的状态,深呼吸,通外神,扭转体内五行。放软关节,专心去听对方身上的劲力。 两人的动作很快,他们嘴里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一招一式,都显的非常务实。此外,那种异乎寻常的强大力量被他们控制的很好。打斗过程中,他们没有浪费一丝的劲力。 这个过程简单说就是,每一道力都要确保能打透钻进我的体内,他们才会发出。 这就是打法中的务实打法,而像之前,那种轰轰烈烈,劲气四射的打法则是一种’装逼’打法。 我们的动作很快,每一次出手全是意识的本能反应。 唰唰…… 空气中感知不到一丝一毫的气流波动。 五分钟后,当我的胳膊跟一个大怒身的手臂相撞时。 我听到了对方身体内的力量。 这感觉很奇妙,不再是以往单纯的领会某种劲,某个发力方式。这次是感知到一个世界,一个充斥了滔天怒气的世界。 当外界力量冲击进来的时候,不要去与之对抗,而是要分析这力量产生的根源。 一如这道冲天怒气。它的根源是什么? 很快我听出了这一道怒气的根源了。它来自于一个斗字和一个自满。 自满生骄,心生骄就会看不起别人。看不起,又不肯服输的情况下,就会心生了斗念。 斗念一生,如不能达成所愿,则又含了怒气。 是以,那个世界中充满了无上的嗔怒之念。 化解嗔怒最好的方法就是一个空字。空不是什么都没有,而是要有海容纳百川,容纳世间一切事物的那种胸怀。 放在武道上,就是身体放的空灵,受力而不受力。 两个受力,第一个指的是对这个力有一个承受的感应,。第二个是不让感应做出相应的动作,而是要保持住一个自然空性的状态。 当然,想要实现这一切,需要有一个坚实有力的基础。 我学了很久,所以在这一瞬间我悟出了一个很妙的法门,就是逆行周身之力。 很简单,要做的就是把一身的力量送到头顶三尺之外,下一步,再将这力量送达三尺外的无尽虚空之中。 心中领的是一个送,顺,散的意。 想到这一点后,我接住了这两个大怒身通过左右手打来的拳头。手臂一搭,顺势一绕,我的两条手臂就让这两人给牢牢的束缚住了。 随之,两人各自腾出了一拳,轰! 重重砸在了我胸口的左右两侧。 可由于我一身之力倒行逆施,所以这力量冲进来并没有破坏我的身体,而是让我一身之力托着这股力量,轰的一下冲出头顶,直入三尺外的虚空后,又继续朝上冲去。 不足一秒,可能只有0.1秒的时候,轰! 我蹿到三尺位虚空的这股力仿佛捅了马蜂窝一般,它轰的一下倒行灌输到我的体内,然后沿着之前力量传导的方向直接送回到了这两个大怒身的身上。 轰! 空气一震。 两人后背,砰嗡的一声,各自爆了一道劲气后。这两个人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全部生命。 他们就如同两根面条,软软的,扑通,倒在了地上。 我来不及领悟自已在武道上的小成就,我犹豫一番后,唰的一下,先是闪到了莲花池中,我看了一眼叶凝,我咬下牙后,没有理她,而是弯腰捡起了那把直刀,唰!拧身,遁到那个老太太的面前。 老太太的身体好像感知到要出事了,所以,她急伸手想要从怀里掏取什么东西。 我没给这老太太机会,手起刀落,血光迸射。 我给她斩了。 血光浮现的一瞬间,我看见坐在老太太对面的那个一身破衣的老者动了下。 他面对着我,突然睁开了眼,然后他在脸上展露出了一丝笑意…… 笑过后,这人扑通一头,就倒在了地上。 咦? 我一愣之际,正要过去扶他的时候,突然打从我来时的方向,呼啦一下就涌出了许多的人。 大概有几百号人吧。 他们推着宫敬台还有小雪,且在手中拿了武器,一边押着两人走过来,一边大声在嘴里咒骂着什么。 怎么办? 这个时候,我…… 思忖间,嗷呜! 一声闷雷般的震吼在我的耳中响起。 转眼我看到人熊四肢伏地,背上驮着唐丽华,身边站的是唐牛钢,两人一熊就这么徐徐地朝我们走来了。 这些人好像非常害怕大熊身上的力量,眼见这家伙露面,一时纷纷闪到两侧让出一条路来。 唐丽华面色庄重,她一步步的走着,走到莲花池前,转又伸手向父亲要一样东西。 唐牛钢好像很不愿意交出这件东西,可是他没办法,他咬了咬牙,仿佛做出极大的决定般,从怀里掏出了一把短刀。 唐丽华拿着这短刀,走到莲池前,她单手执刀,跪下后,仰头对天喃喃说着什么。 说完了这些话,她握紧了短刀,唰! 只是一刀,她便将自已的左臂斩了下来。 鲜血汨汨涌出,可唐丽华面不改色,她丢下刀,捡起了自已的手臂,一步步走到了莲池中央。她仰头,又大声念出一番咒语后,她将自已的手臂掷到了莲池中。 这一瞬间。 如果这不是幻觉的话,我想我又看了一次当年高森曾经表演过的’魔术’。 一池的莲花,就在我目光的注视下,在这酷冷的天气中徐徐的盛开,绽放了。 唐丽华做完这一切后,她一步步走过莲花池,径直来到了我的身边,跟着朝我微微点过一下头后,她缓步走到了祭坛上面的一个石质莲花台上。 她盘了两腿,坐在莲花台上,闭眼,轻轻地吟诵着我听不懂的经文。 此时,现场被一种让人感动到哭的大慈大悲的气氛笼罩,然后那几百个残疾人扔掉了手中的武器,在脸上流着泪,一步步走到了莲花台前,面对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儿,他们跪在了那里。 我沉浸于这种气氛中。 说不出来,我说不出来,唐丽华为什么这样做。我相信,不久后,一定会有人给我解释这一切。但现在,我沉于这种气氛中,我真的说不出来。 我静立了不知多久。 直至我感觉有一个人扣上了我右手的五指。 我转过头,我看到她是叶凝。 叶凝身上沾满了黑色的污泥,她一脸惊愕地看着唐丽华,复又看了看我说:“仁子,刚才,刚才我,我好像做了什么吧。” 我伸手搂紧了叶凝的腰,我感知着这个温热的身体,她体内流失的元炁又回来了。 我对叶凝说:“岂止,岂止是做了什么,你做的简直是太多,太多了。” 叶凝轻轻松了口气,把头伏在我的肩上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但只要你好,只要你好,我做什么都无所谓。” 叶凝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力量? 是来自这个庙宇吗?不是,不是这庙宇中的力量。是唐丽华给她的吗?我想也不是? 那究竟是什么?是什么让叶凝有了那么强大的力量? 我思忖着,静静的思忖,随之我发现。原来,我的大马刀,叶凝,那个我第一次闪亮登场,与人打拳时出现的太极女孩儿。她本身对我来说,就是一个谜。 还有萨满婆子曾经让我有过的虎魂,阿花曾经说过,那本就是我的,只不过,萨满婆子帮我证出来而已。 什么叫本就是我的? 功夫,不到,全是谜。 我想,会有解开这一切的那天,会的…… 这时叶凝望着唐丽华对我说:“仁子,她为什么要斩断自已的手臂?” 我对叶凝说:“她要带领这些人修行,修持真正可以抹却他们内心痛苦的东西。而在修行之前,她要做一个表率,她要告诉这些人,她同他们一样。” 叶凝怔了怔:“可她是?我不太清楚,可总感觉怪怪的,这不是一个地方的人呢,这……” 我笑了:“真正的修行,不分任何国界,种族,文化,等等的一切。” 叶凝想了想:“大概吧,大概如此吧。” 彼时,宫敬台和小雪脸色惨白地走过来说:“关仁,抱歉没能坚持到最后。” 正说话的功夫,就见之前跟东洋老太太对峙的破衣中年人,一身凝重地穿过朝唐丽华跪拜的信徒,然后来到了我的面前。 他的精神看上去不大好。 有些像要犯病的样子。 他面对着我,先是呆呆打量了我两眼,后又问我一句话:“关仁,你说,我是一个魔头,还是一个道人?” 第七百零五章 道魔相济?散人的因缘 我听到对方说的话,这才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人。他的样子介于中年人和老者之间,眉宇既写满老人的沧桑,又兼具中年人的成熟稳重。 只是他现在的精神不太好,他眼白红红的。目光失神游离。呆呆望着我,等待我给他一个答复。 我们没有见过可是他却叫我关仁,这足以说明他是一个很有实力的大人物。 在这处远离人烟的庙宇内,能够配上这身份的只有古墨散人了。 他好了吗?完全清除掉内心深处的那个魔障了吗? 我发现,他并没有好,他的思维,意识等等一切还陷在层层幻象中。 他需要我给他一句话。 是道。又或是魔。 如果我这句话说对了,他将成为那个真正的古墨散人。 反之,如果我说的不对。瞬息间,他就能化身一个大大魔头,然后将这里的每一个人打的魂飞魄散后,他也将碎去魂魄,化为蝼蚁重头修起。 所以我必需给他一个正确答案。来节低划。 是道,还是魔呢? 我想了想,我望着对方用坦然的语气对他说:“前辈,你既不是道,也不是魔。你和我们一样。你是人。同样正因为你是人,所以你可能是道,亦可能是魔。” 当这句话结束的时候。我看到对方脸上唰的一下淡出了一丝微笑。 在这一瞬间,他的五官,气质,等等一切都有了明显的变化。然后他脸上的老态不复存在,取代的是一个冷傲,俊朗的中年人模样儿。 呼…… 无风,可他身上却鼓动了一道强烈的劲气。 我感受着那劲气,发现里面蕴的竟是一股又一股冰冷阴森的寒流。 但很快,劲气散到空中转眼就消失了一个干干净净。 他看着我,待气色恢复正常,他微微笑着,喉头轻轻抽动了一下,然后他用嘶哑的嗓音说了句话:“多谢小道友不远万里,负身死之危,前来助韩某一臂之力。” 回来了。古墨散人韩书剑在这一刻回来了。 我朝他笑着。微笑的同时,我郑重向韩书剑抱了一下拳。 “恭喜前辈!恭喜前辈!” 没有太多的语言,一切都在不言中。这所有发生的事,或许都是天注定的因缘,也有可能是我极力去争取的结果。 古墨散人这时看着我说:“老天真的没有选错人,真的没有选错人。最后一个问题,或许只有你这样的人能够答上来,谁是道,谁是魔?” 他摇头一笑说:“道怕的就是一个执字,而魔喜的又是一个执字。倘若执道不化,岂不就是魔了?真解应是你所说这般,一念为道,一念为魔,不贪,不执,道魔相济则合化万物。” “多谢,多谢!” 古墨散人的一席话,倒给我说的有些不会了。道魔相济,冷不丁一听好像不太对的样子。 可若细想想,这世间诸般多的事物,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一切都已落定尘埃,尼x尔的这一缘目前为止,也终于画上了一个比较圆满的句号。 稍许过后,众人收拾庙宇的时候,给藏在一处洞穴里的安德烈等人找了出来。 安德烈一共带了两个医生,受之前古墨散人体内的一个魔头召唤,过来了这里后,他们打算用外科手法造出一个神来。于是就有了山缝里那些破碎的尸体。 古墨散人并没有杀死安德烈,而是让人把他,还有另外几人身上的胳膊腿都断了后,又戳瞎双目,最终让其随众人在这里一起修行。 办过了安德烈的事,稍微休息一天,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在这所庙宇的一间温暖的茶室内,唐丽华,唐牛钢,还有古墨散人,外加这处庙宇中一个会说汉话的长老。几人一起,跟我们讲了这所庙宇的诸多因缘。 因缘很长,先说古墨散人这一拨。 韩书剑当年在内地,因不敢得罪红尘中的一个大人物,所以他隐姓埋名,先是去了四川。当时的计划是,他去找当地的几位道门同修,然后打算去川渝附近的原始森林里,找一处地方结庐隐居,从此就不再过问过世事。 可没想到,他朋友遇到了一件麻烦事。 那朋友认识当地的一个老板,此人在成x收了一个金属制成的神像。 他把神像摆到家中,原本打算当艺术品收藏,可没想到接下来家中却怪事连连。 不久,他妻子又因心神恍惚,差点没出车祸死掉。无奈此老板求到韩书剑朋友身上,让他想办法从中给化解一下。 韩书剑朋友去了,很快看出问题出在哪里。 原来,问题不仅出在神像上。当初,这老板买来神像的时候,无意中碰坏了无名指,然后让无名指里的鲜血涌入神像体内。如此一来,他与神像之间就建立了某种基于血脉的联系。 而相应的化解之道,只有把神像送回到它原本呆的地方,这老板一家老小才能保住性命。否则的话,神像中的灵力甘愿消失,破碎。同样,这老板一家人也甭想好了。 韩书剑的朋友是个岁数很大的老头儿,腿脚也不怎么好无法动身走那么远的路。他看出问题,就求到了韩书剑的头上。 韩书剑料到,他命中该有这一劫。 因为即便他躲了那个红尘中的大人物,他也躲不开这个老板。否则的话,因缘继续扩散,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直至最后无法收场。 料定因缘如此,韩书剑就答应这朋友的请求,担起这个因缘,把神像送往我们当下所在的这个庙宇。 一路的艰辛自然不用多说。到了庙宇,韩书剑却发现这地方居然被一伙从尼x尔逃来的妖僧给掌控着。 那伙妖僧把此地当成了一个隐秘的修行场,然后专门修习一些被称之为禁法的东西。跟着,又靠这禁法前去东南x,在佛法盛行的地方,披佛的外衣,行魔道手法来坑人钱财。 韩书剑自已一个人跟整个团体就斗了一下。 过程自然是无比的凶险,最终韩书剑好不容易取了上峰,没想到最后关头,他跟对方一个魔头相对峙的时候,魔头问了他一句话。 那句话就是,你是否持你所认为的正道,永世不移。 韩书剑当场回答的就是一个是字。 结果,韩书剑一下子就心生了执念。 执念一生,那个魔头索性舍了自家的肉身不要,唰的一下遁到韩书剑的体内,想要把韩书剑给夺舍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十多年里。 韩书剑就做了一些时而正,时而邪的事情。 木罕,厉魔头,这两人皆是附在韩书剑身上的那个魔头所收的弟子。 韩书剑只收过一个弟子,那人的名字就叫唐丽华。 现在再说这个唐丽华…… 唐丽华告诉我们,她只是一个传法人。什么叫传法人,韩书剑的比喻是,就好像当年把佛教传入藏地的莲花生大师一样。那样的人,就是一个真正的传法人。 这里面涉及到宗教,信仰,转世等等很多的东西。 它有着严密的体系等等很多的内容跟随。我对此不是很了解,最终搞明白的就是,唐牛钢生了一个闺女,但那个女孩儿只是因为与他有几年的父女之缘,所以才托生到他的家中。 过了这几年后,女孩儿心中封住的识藏开启,她就得必需离开家前往一个只有她知道的地方,做她必需做的事情。 至于说唐丽华的功夫修为,她断下一臂,掷到莲花池中,用的是什么力量?这个唐丽华给宫敬台的解释是众生喜善的愿力。 唐丽华几年前到了藏地,为打消小伙伴顾虑,她对小伙伴说是有人带她离开的,并且那个人很可靠。末了,离开小伙伴,她独自找到这里后,她并没有马上拜师,而是先去茫茫雪山之中,找到了这只大个熊,她降伏了这只熊后,她领着这只熊找到了韩书剑。 开始挺好…… 一年多以后,韩书剑睡了一晚上的觉,醒来后他就把唐丽华给关起来,然后设了一个套,将大熊捕获了。 为啥?很简单,魔化了呗。 那会儿韩书剑非常的不正常。经常睡一晚上觉,第二人醒来,就又是另外一个人了。然后吃着,吃着饭,又回来。可刚把碗筷放下,不容喝一口水呢,他又成魔了。 虽说关起来了唐丽华和大熊,但那个魔头还不敢伤这一人一熊的性命。 在他眼中,唐丽华是奇货可居,大熊更是有极大的利用价值。 魔头的计划是把这打造成大本营,然后吸引外资,也就是所谓的东洋花子一行人。 最终,他将联合厉魔头,花子一起,兵分三路,一路北上入藏地,一路南下去东南x,最后一路直接杀去东洋,分三路传他的思想和邪恶教义。 而唐丽华未来的身份,将是他一手包装出来的圣女。那头大熊,按魔头的计划,将是他这一教派的护法。 未来,他将以此为根据地,然后在外发展,网罗有钱人,有地位的人。 转尔,他再一步步实现心中永无止境的贪欲…… 没错,这一切的原动地就是贪欲,赤果果的贪欲。为了让更多的人崇拜他,把他当成偶像,为了能通过这些人的崇拜而获取极多的供养,无尽的钱财,他什么都能干出来。 最后按古墨散人话说,万幸我来到了这里。 否则的话,魔头的行为也不一样能成功,因为他吸引的这个外资居心不良。 花子的计划是以投资人的身份过来谈判,但最终,她是要让带来的那个老太太干掉这两个人,末了她取代所有人成为这里的主人。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呢?”叶凝听到这儿显的有一丝不解。 我明白叶凝的话。 这地方,用大白话说就是鸟不拉屎,吃饭,烧个水都无比的困难。此外,这里住的还都是一些残疾人,这对生活在花花世界的众生来说,委实是没什么吸引力。 古墨散人听了这话,他摇了摇头,末了他对我和叶凝说。 “一切都源自权力和财富,因为就在这庙宇的一处暗室内,那里面堆积了无数用珠宝,黄金做成的神像,还有无数源自上古的一些奇巧工具。” “它们是物藏。” 古墨散人郑重看着我们说:“到了合适的年代,合适的时候,它们才会出现在世上。然后顺应这一纪元的发展,呈现在众人面前。” “不到该出现的时候,强行出现的话,那就是违背纪元轮回的规则。然后,这个世界就乱了。” “真的是乱了……无法收拾的乱。”古墨散人喃喃如是说着。 我理解古墨散人的话。 打个不太合式的比喻,如果给唐代投放一批可以武装一个集团军的现代化军事装备。 我相信,那个结果是任何人都无法预测的。 真的无法预测。 毕竟,这世上,最难揣测的就是人心! 了解到整个因缘的经过,古墨散人派去的人也给我们找回了马玉荣和一阳外加那个几乎要送命的摄影师古德凯。 古德凯的精神不是很好,到了这里后,他一直神思恍惚的。 于是唐丽华又特意把手放到古德凯的头顶,给他做了一次所谓的灌顶。 仪式进行的时候,我站在唐牛钢的身旁。 唐牛钢看着自已的女儿,我见他眼睛里含的全是泪。 这是难以名状的东西,很痛苦,很残忍,让人很……很难受。 我们在庙宇住了三天,三天,古德凯的精神有所好转,我们也要离开这里,踏上返程的路了。 走的时候,自然是各种感慨。 古墨散人告诉我,他将在这里逗留一两个月,待帮助唐丽华把这里的修行搬上轨道后,他就去武夷山找他师弟。 至于我的事,古墨散人说了,只要我动一个念。他马上就会和师弟一起动身找我。 第七百零六章 麻姑爷茶馆的冷瘦高人 临分别时大家都是一脸的不舍。 尤其帕拉斯猫和大熊这一对体形相差极为悬殊的萌宠。 经历这么久的相处,两个大小不同的生灵俨然成了好朋友。 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唐丽华身处这个恶地守着这么一群人传法,她身边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护法根本不行。 花球儿跟大熊这对好朋友还是要走,要离别。 另外相对我们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唐牛钢了。他眼巴巴看着女儿,心有千言万语,却又说不出什么。 临走的那天清早,唐丽华在几个长老的陪同下,跟她的父亲进行了一次长谈。然后,我听到那个小屋里一直传来哭泣音。 时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后来,唐牛钢从小屋走出来了。 尽管目光中还有痛苦,但我想,他明白了一些事情,解开了一些,做为普通人无法去面对和解开的心结。 就这样。那天中午。我们带着一些干粮,清水,挥手同众人告别,沿庙宇前端的危崖。一步步的朝下走去。将离去的时候我耳中一直萦绕着一阵又一阵低沉的颂经音。 她是唐丽华发出来的。她一直在念着那些经文,帮我们祈祷。给我们祝福。 一个小时后,当几乎看不到庙宇的时候,我耳中的颂经音消失了。 这时,叶凝轻轻碰了一下我问道:“仁子,你说宗教和信仰是一回事吗?”低住豆圾。 我侧头想了一下,我对叶凝说:“这个问题很难,不好回答。我说个别的吧,因为相对物质来说。精神太难撑控了。物质摆在那里,它有什么样的体积,质量,分子的结构,等等一切一切,只要静下心,花大力气,终归会研究出来。可是这个精神……” 我对空长叹口气:“我想即便是漫天的仙佛菩萨,他们也一定在时时的修持。否则的话,不到最后一步,真的很难掌控,很难掌控。” 聊过了高在上的精神世界。 我们又同古德凯聊了起来。古德凯做为一名伟大的摄影师,此行之后,他说他要闭关,不再去碰这些可怕的东西了。 他说,他拍到过很多事物。让邪灵附体的人,能够不借助任何的物体,真正悬浮在空中的人,以及那些表演穿墙术的人,他都拍到过。 他说他一直坚定用底片来拍照,这样的话,不会让人怀疑做假。因为,他卖照片的时候,会连同原始胶卷一起卖给买家。 他的胶卷也是特定的。 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所以做假的可能基本为零。 古德凯告诉我说,在印度的一个小山谷里有一个类似唐丽华这样的修行团体。 那里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掌握了强大的悬浮术。 但他们不屑于炫耀这种在我们眼中看起来宛如神仙一般的技能。不仅不炫耀,他们还严防有人偷拍或看到他们施展那样的力量。 古德凯曾经拍过一张。 为此,他付出的代价也很大,他的大腿骨断了,然后他差点让人用石头砸死。 那张照片他卖了一百四十万美刀,买家是澳洲的一个白人。 白人买了照片,又让他再拍一张,并给了他二十万美刀的定金。而这一次古德凯拍的是钻墙术。其实说穿墙也不正确,因为那些人穿的是一块大石头。 一共二十几个人,他们排成一字的长队,念着听不懂的经文。然后仿佛鬼魅一样,一个挨一个从一块足有房子般大小的天然岩石中穿过去。 从一头,穿到另一头,场面诡异可怕的能让人窒息。 聊到这儿的时候,宫敬台插了一嘴,他转的是他师父大造化对印度的评价。他师父说印度是个很厉害的国家,可惜他们坚持的太狠了,以致于有些古板。若是他们懂得在传统的基础上,加以灵活变通,那么印度将会非常的厉害。 传统的基础上,加以变通。 坚持一些东西,然后再改变一些东西…… 说的很容易,可做起来,却很难,很难,难的几乎找不到正确答案。 古德凯说他是从尼x尔境界开车找到这里的,所以他想返回去找到他的车,然后开车直接回尼x尔的首都。 这段路非常难走,古德凯虽说是体力很好。但他受了惊吓,刚刚恢复一些元气,我担心他中途再出什么意外,就决定把他送到停车的地点再从希夏邦马那里回国。 如此,走了数天。 我们找到停车点,看着古德凯提了他的车子,确认无误,一行人又沿原路往回走。 同样走了好几天,当我们回到出发前的大概位置时,我们要先帮宫敬台找车。 宫敬台说,小雪在藏车的地方布了一个小小的障眼法阵。所以,他们的车子肯定不会让人顺走。 叶凝好奇地问,这都什么季节,这地方就算是花钱请人来,人家都不来,你布这么一个法阵,防你们那个导游啊。 一阳说导游太黑,早让他们辞退了。 布法阵的原因是车里有东西,那是一个凶煞之物,如果那东西让人拿去了,恐怕会生一些意外。 凶煞之物? 那是一个什么玩意儿? 疑惑间,我们几人就跟着宫敬中一起去找车。 结果…… 车子虽然还在,但是车子里的东西没了。原因就是小雪布的那个小小的障眼被人给破坏了。不仅如此,车后备箱还让人用暴力手段给打开。里面的东西翻腾的乱七八糟到处都是。 宫敬台面色一沉,他凑到近处反复打量几遍,末了他咬牙说:“完了,这里面的东西要是丢了,这,这可是一个大祸害呀。” 我感觉事情好像要麻烦,于是就问宫敬台:“车里装的是究竟是什么东西?” 宫敬台一字一句地说:“那是一个活物,真正的活物,可是它身体里边吸收了太多煞气,所以它变成凶物了。” 我说:“具体呢?” 宫敬台:“那是一条蛇,原本是很普通的烙铁头,可因为我们在施术的时候,它误入阵中,结果它将煞气合上了身。这东西不能杀,只能通过术法来灭。我们计划是尼x尔把那个邪修的魔窟毁了后,再立一个道场,将这条毒蛇身上的煞气除去。但没想到有人把这东西偷走了。” “咦,师兄,你看,这车上有行字。我的天呐,这人太损了,怎么把咱们的车给划了。” 伴随小雪一声叫,我们聚到了车头,结果在这辆牧马人的发动机盖子上就见到了如下这么一行字。 ‘想要这条蛇,就拿林树森的魂魄来换。’ 宫敬台看到这几个字,他砰的一拳砸在了汽车上,然后他一拧头,正要冲小雪发火。 叶凝闪出来瞪他一眼说:“凶什么凶,你给车子砸碎了,你也找不以那条蛇。” 宫敬台咬牙说:“我姓宫的,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这些跟我讲条件的人,我最恨这样的人。” 我摇了摇头说:“你这样做没用,情绪,宫师兄,你得学会控制一下情绪。” “林树森,正好这人跟我要找的一个人有点关系。宫师兄,不如这样,我们分两路去香江,你直接找这个林树森,当然了,你可以用你的方法,把他控制住。我呢,我去找我要找的那个人。这样你看行吗?” 宫敬台徐徐点头:“嗯,现在看也只好这么办了。” 我朝他笑了笑:“且就如此吧,你找你的人,我找我的人,然后咱们看看,这两人中间有什么样的联系。另外还有你那条蛇。到时,我也会帮你留意。” 正说到这儿,小雪忽然来了一句:“仁子哥,千万记着,不要抓那蛇。那些煞气都渗到蛇身的鳞片上了。另外,我也不知道那蛇现在具体有多可怕,反正,反正估计被它咬过的人,好像都活不成。” 我朝小雪一抱拳说过一句多谢提醒,当下就跟这师兄弟三人握手道别了。 跟宫敬台三人分开后,我们又返回原地去找我们的车。 不巧的事,途中又遇到暴风雪,所以我们几人又在野外耽搁了两天。 待找到车的时候,车子已经完全让大雪给埋起来了。 于是,又是一番的修整。 修整车子,耗了一天的功夫。最终打着火,我们这才开了这辆车,一路又沿来时方向颠簸而去。 接下来都挺顺利,过了卡子后,在小村子里我们找个驴友之家,住了两天,回过身上的精气神,又把车子修整一番,跟着又开出来,直奔拉萨而去。 到拉萨,我们就和唐牛钢分开了。 他要回家,继续以普通人的身份经营他的生意。 至于说唐丽华…… 按他说法,他对这个女儿已经死心了。好在,他的老婆年龄小,他打算回家,跟老婆一起使把劲想办法再生一个孩子出来。 因为唐丽华同父亲说了,她会有一个弟弟,一个在红尘俗世中很有出息的弟弟。 我们和唐牛钢挥手道过了别。 接下来,又将车子还回去。末了在拉萨小住了五天,小住的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堂玉这个人。他究竟是个什么存在呢?喝红酒,咖啡,擅长采阴阳双补之术的道人。 这怎么品着,这人浑身上下都透了一股子的邪气呢。 香江是标准藏龙卧虎之地。 当年抗战结束,又打起了内战,内战一打,有很多所谓的民间高人,为了躲避战乱,都拖家带口跑去香江避难去了。 过去了那边,有的人还在坚守着老本行,老手艺,有的人却隐姓埋名,以一种隐世高人的姿势,活在高楼大厦,钢筋水泥之间。 搞不好堂玉也只是一个引人,香江一行,我可能要把藏那儿的高人给见一个遍。 五天后,我和叶凝正准备直飞广州,然后办个通行证,过去香江那边,突然,我接到了七爷打给我的一个电话。 很久没跟七爷通电话,聊过几句后,我听七爷说范铁云目前人正在京城,他同马彪子一起天天的搓大珠子聊师徒情谊呢。 此外,七爷问我,这段时间是不是跟范铁云经历什么事儿了。 我不想让七爷掺合到这个高术江湖中的纷争和恩怨,就假说没什么事儿,只不过凑巧大家遇见了而已。 七爷哈哈一笑,复又告诉我,让我去找麻姑爷。 原因是麻姑爷那里有个人,那人要去替师门履行一件事。 麻姑爷跟那人见过一面,也说那人看着挺不靠谱,担心对方把这件事情给搞砸了,就想找个能力强点的人,提点着一下对方。 我听这话,暗说奇怪,这又是什么人,什么事儿啊。 七爷说,他也不是很清楚,就告诉我,如果没什么重要事帮的话,就先去麻姑爷那儿瞅一眼。因为,毕竟麻姑爷说话了,我要是置之不理的话,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了解至此,我跟七爷结束通话,便与叶凝一道买了两张机票直飞成x。 到成x,出机场就叫了一辆计程车,然后一路很顺,差不我将近傍晚的时候,这就来到了狮子山脚下,麻姑爷经营的那个茶馆。 推门,没等我看清楚,这屋子里的人呢,瞬间就让墙角坐的一个冷瘦,冷瘦的中青年给吸引了。 中年人的个子看上去中等,身体却非常瘦,坐在那里,好像一根竹竿。此外,他面色微微发青,看着好像有病的样子,但仔细观察,就知道此人不仅没病,身上还有一套极具特色的功夫。 他年龄,外表看三十六七岁吧。 坐在那里,看到我和叶凝进,他抬头瞅我笑了笑。 笑的很淡然,可却没掩住他眼神里散发的强人气质…… 我朝他礼貌点下头,多的就没打探,只是问茶馆伙计,老板呢。 话刚出口,麻姑爷在后头叫了一嗓子:“这儿呢,这儿呢。” 事实上,如果说京城是国内高术江湖的北方据点的话,那么这处位于狮子山脚下的茶馆便是高术江湖在大西南的根据地。 麻姑爷系了一个围裙,闪出来看了我和叶凝一眼后,他说:“先坐下喝茶,我正给你们做水煮鱼呢,坐,坐下喝茶。” 我和叶凝一笑,这就坐下来,接过伙计奉上来的茶叶,慢慢品着喝上了。喝过将近一个小时的茶,天渐黑下来。茶馆里的人陆续走了,冷瘦男子却仍旧坐在那里,独自一动不动地品着茶。 第七百零七章 杀气腾腾的密修高人 我稍微侧下眼,观察了一下对方,我发现冷瘦男子喝茶非常的有意思。 他不是端起杯子来,认认真真的一口口喝,而是将杯沿端到唇边。然后嘴唇根本不与杯子接触,只轻轻吸一口气,转眼间,一团仿佛水汽般的茶汤就进他嘴里了。 吹一吹,就把水给弄成气态,然后又轻轻的一吸,将雾化的水汽吸到了嘴里。 这本事确实是高,非一般的高。 我暗自观了一会儿这位冷瘦中年人独特的喝茶方法,不一会儿,麻姑爷做好饭菜,让伙计帮着拿到外面桌子上后。他一招手把冷瘦男子叫来了。 “仁子哟。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念师兄!” 我一抱拳:“在下关仁。” 冷瘦男人微笑:“我叫念子江。江西人,小时候学过十年的字门拳,后随家人去了香江。在那儿生活三年后。巧遇一位藏地的高人,他带我回内地。去九寨沟一带修了藏密三脉七轮的功夫。前前后后,大概修了有三十年吧,今年我四十九岁,算起来,也够得上你叫的这一声师兄了。” 怪不得这一身功夫足够强悍,却又隐而不显呢。原来这人学的是藏密的功夫。 藏密讲究一个三脉七轮,实质上,它跟道家的三魂七魄有异曲同工之妙。 只是。我习的是武,且修的是上古真武者的功夫,这门功夫,不需要掌握太多的理论知识,走的是大巧若拙的路子。 所以,我只知这是一个理论的两种不同表现形式,再具体的东西,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管怎么说,这念子江修的是三脉七轮密教功夫,且看他修的也是到了真正高人境界了。所以,我想念子江应该就是麻姑爷让我提点的那个人。 我朝念子江抱了下拳:“见过念师兄。” 念子江微微笑过之后,他正要说什么话,茶馆的门却让人拍响了。 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马玉荣。 在拉萨的时候,马玉荣说他不想当我和叶凝的电灯泡,于是就一个人找在拉萨街头闲逛的僧人聊人生大道理去了。 我在拉萨时候给马道长弄了一部手机,临走又给他拿了些钱。所以,我们前脚到,马道长后脚跟着就过来了。伙计听到门响,他过去把门打开,马玉荣一进去茶馆。他还没来得及跟我打声什么招呼,一看到念子江他马上说了一声:“咦,你……你是那个修了密宗的念子江吧。” 我没想到,马道长居然还认识念子江。低介找技。 于是正要说什么,可马玉荣话到嘴边,又让他给收回去了。 我知道马玉荣一定故意隐藏着什么不说。所以我也没多问,只是闲聊了两句后,就开始介绍麻姑爷给马玉荣认识了。 一番介绍完毕。 大家开始吃东西。麻姑爷的手艺还是那么赞,我和叶凝,还有马道长吃的很香。念子江好像不吃肉,所以他只吃了青菜,又用过一碗米饭,这就撂下了碗筷。 念子江不吃东西了,我们这些人自然也不好意思继续吃,于是胡乱对付两口后,便让麻姑爷把桌给撤了。 撤去饭菜,重摆上茶,麻姑爷这就大概交待了一下他的事儿。 事情很简单,念子江身上担了一件事。 念子江的师父,也就是说那个密教的大师和麻姑爷是朋友。这个朋友虽不如麻姑爷同七爷之间亲密,但也算得上那种交心的人了。 老人家是大上个月走的,按他们的那个说法,他走是正常的圆寂。 老人家走了后,托念子江去香江办一件事。 麻姑爷担心念子江办不好这件事,于是就叫了我和叶凝过来跟着一起,帮他把事情办了。 具体什么事儿,麻姑爷没说。此外看上去念子江的态度很冷,好像不太高兴麻姑爷的安排。 我见到这个架势,怕念子江白了麻姑爷的面子,于是我就对念子江笑说:“是这样的念兄,我和叶凝还有这位马道长正好要去香江办一件事。所以,这趟全当是同路了。” 念子江淡然::“既然这样,一起走,也算是一个伴儿吧。我打算明天出发,先去深x,在那儿把入香江的证件办了。结束后,我就过去。你看看,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叶凝:“我们也需要办证件。不如就一起去吧。” 念子江点下头:“那就这么定下来了,我一会儿给你我的手机号,然后明天机场见吧。” 转眼功夫,念子江把手机号报给叶凝,又起身朝大家抱了下拳,这就闪身告辞了。 他人一走。叶凝立马问马玉荣:“咦,老马,你认识这家伙?” 马玉荣感慨:“岂止啊,岂止认识啊。” “当年吧,他师父在香江也是有名的上师……” 当下马玉荣就把念子江和他师父在香江遇到的一件事给我们讲了出来。 念子江的师父香江人给起了个外号叫伏魔童子。 原因是他师父人长的比较年轻,身材也矮小,再加上修持有功,容貌看上去比较的年轻。此外,香江人喜欢给人起一些便于记忆的外号,所以就给那位上师起了伏魔童子的称号出来。 伏魔童子很厉害,平时在香江隐居,有一家专修密教的小佛堂。 念子江怎么拜入他门下的,这个马玉荣也不清楚。因为那会儿,他看到念子江的时候,对方已经跟这上师修行两三年了。 当时的情况是有一个富人,家里不是很太平。于是就请了伏魔童子过去伏魔。可没想到这富人的老婆信的是道,那女人另外请了一个叫符纸张的张姓道人去给家里平事儿。 两伙人遇见了后,好像符纸张的意见跟这伏魔童子的意见背道而驰了。 结果,两人的矛盾愈演愈烈。最后竟到了要一证高下的地步了。 这是一场佛道的相争啊。 然后在香江高术界先是引发了一场小轰动。跟着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就起哄说,佛道一定要证出个高下,分出个地盘,三六九等,要不然的话,这生意没办法做了。 起哄的都是不怎么厉害的人。 都想趁机混水摸鱼,露一把脸出来。 所以,眼见这风波越来越强,伏魔童子就和符纸张商议,两人闭门,单独小证一下,输的那个,卷铺盖离开香江。 于是,就证了。 证完了后,伏魔童子输了。 他当即领上念子江,这就转身离开了香江。 当年马玉荣曾经过来跟着一起看热闹,两拨人谈判的时候,他也在场,所以他认得这个念子江。如今,事情过去几十年了。可念子江的模样儿没有什么太大改变,所以马玉荣一眼就认出来了。 马玉荣这边讲完了后,麻姑爷做了补充,他压低声音跟我说:“叫你俩来,为的就是看着点他。眼下这高术江湖什么情况,咱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可是那位……那位姓念的,他一直在深山老林里静修。修的本事挺高,可对这高术江湖的形势,拿捏的却一点都不透。” “他这次去香江,是要找一个叫符纸张的家伙。然后,用一身所学,胜了对方,再把对方撵出香江。” “这是他心里的一个结呀,他必需得做,不做不行。所以,你俩看看吧,怎么帮他拿捏好这个火候。” 麻姑爷所说也正是我担心的东西。念子江看着就好像揣着一股火,一道气儿去了。 但他不知,香江现今的形势可谓是极其凶险。 林树森,堂玉,陈正,包括章玉山,这些人可能都在香江,也可能本身不在,却把棋局在香江布好了。 这个念子江会不会让人算计,转尔投入陈正,章玉山等人的麾下,这都是说不好的事情啊。 我走到这一步,看着像是凑巧,其实全是天意使然。 一步步的由不得我去做过多的安排,计划,真正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只能让这股力推着我往前走了。 “麻姑爷,你放心。这个念子江,我尽力吧,尽最大努力,给他一个保全。” 麻姑爷听我这样说,他点头道:“他师父那是个好人呐,真的是好人。心性特别的慈悲。也是看在他师父的面上,我才把你们叫来,要不然,我可不敢趟这道浑水。” 我当下对麻姑爷抱了下拳说:“麻前辈你放心,这事我们管定了。一定管到底。” 当晚离开麻姑爷的茶馆,我和叶凝,马道长一起往酒店走的路上,叶凝小声跟我说:“这念子江身上有杀气,很浓,很烈的杀气。” 我品着说:“再怎么浓烈,咱们也得想办法给化一化。尽可能,不让他沾人命。” 叶凝喃喃:“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我感觉,念子江要入魔,并且,他还可能要大开杀戒。” 我不希望念子江入魔。 但同样我知道,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如果真到了那一步,真的谁都没办法拦住他。 第二天一切正常,我们在机场见面,叶凝抢着给念子江的机票买了。 一行四人坐了飞机,直达深x。到了目标地后,我们随便在机场附近找了家酒店,然后叶凝让念子江把身份证交给她,她托关系办一个入香江的手续。 没想到念子江压根不打算领叶凝的这个人情,他告诉叶凝,他有他的方法办这个东西,不用我们过多操心。 好吧,那就不操心。 到深x的第二天,叶凝出去跑手续的事儿了,我和马道长索性在酒店大堂里品茶论道,听他讲马来,泰国等人的一些稀奇事儿。 这些事儿里面就包含了降头,神打。 马玉荣正说到,他见一个神打的高人,请神上过身之后,跳到海里,在海底下能呆一个多小时。并且他在海里的力气,比陆地上大十几倍还要多。正讲这个神人的事迹呢。突然,我就见门口有两个人的身影晃了一下。这两人动作很快,基本就是晃一下,唰就没了。 说夸张点,可能监控探头都无法拍到一个清晰的影像。但这两人却让我看清楚了,并且我还认出来,其中一个走在前面正准备往旋转门里进的人正是念子江。 念子江是到了旋转门前,感觉后边有人跟,所以他唰,移了一下,直接就闪到一边了。而在他闪的同时,后边跟的那人,也随他一道闪了过去。 我当即给马玉荣一个眼色,示意对方守在这里等叶凝。我则离开座位,朝外走了过去。 到外面,拐了个弯儿,我觅着两道冷冷的气息,就拐到一辆依维柯旅行车的后头。车后边,立了的一个我不认识的小伙子,外加冷子江。 小伙子二十六七岁,看长相,模样儿,一瞅就是标准香江那边的人。 他抱了臂,冷冷看着冷子江。而当他看到我时,他没显意外,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就继续用生硬的普通话对冷子江说:“大陆佬,手下败将,怎样?又要过来搞搞震?” 冷子江一脸平静:“请你讲普通话。” 对方:“我讲的不是普通花吗?俚听听,系不系普通花。” 冷子江冷然:“你觉得这是,那好吧,就是。说吧,你是符纸张的什么人?” “丢你,师父的名号是你随便叫的吗?我话卑俚知,我叫符刀强!符刀,懂不懂?斩鬼,斩妖,斩魔,符刀啊。你听好,今天从这里离开,不要进香江一步,不然的话,你会死的很难看啦。” 符刀强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注意到冷子江没有动,而是用左手悄悄掐了一个诀,很隐蔽,不为人知。右手则像摆弄什么东西一样,五根手指有规律在空中慢慢引动着。 我注意冷子江的动作,一点点的看,末了当我感知到这符刀强身上的某种气息正一点点朝外泄露的时候,我暗道了一声不好。 于是我对冷子江说:“冷师兄,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人是符纸张手下的小弟子,他不懂事的,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冷子江淡淡:“你认识符纸张?” 我说:“我不认识他。” 冷子江:“不认识他,就不要管我的事。” 话音落时,冷子江突然猛地握紧了右手五指,顺势向外一扯。 就在这一瞬间,那个叫符刀强的小伙子身体一个趔趄,转瞬他脸上,额头,脖子,唰的一下就浮出了一层的汗珠。 “你,你做什么?你……” 符刀强伸手捂着喉咙。 我这时正要出手去阻止冷子江,不想后面过来几人提另外一部面包车。我见状只好挡在了符刀强的身前。 也是这个功夫。 我听冷子江对符刀强说:“我知道,你师父肯定知道你来这里了。我动身那天,他应该收到我传给他的一念了。什么都不用讲,符纸张你听好了,我限你七天内搬离香江。然后在搬离前你发报纸,声名你这一辈子都是在招摇撞骗。” “发过报纸后,你走人,我不会害你,不会伤你的弟子。你要不发报纸,不走人。你这个徒弟的下场,就是你全家,你满门弟子的结局。” 冷子江突然一握拳。 噗! 名叫符刀强的小伙子捂了胸口仰头就喷出了一口血。 我见状咬了下牙,想要冲,可奈何,只要我一动那边的人,就知道这里发生什么了。 我只好侧过身挡着倚在依维柯的符刀强面前,我拧头对念子江说:“你干什么你?你,你怎么能在这里,动这手功夫,你不怕惊动警察吗?” 念子江冷笑了一声:“放心吧关仁,你不会摊上麻烦。我截断的是他体内的脉轮,三脉七轮中的三脉外加七轮。三脉七轮一断,这人就死了。放心吧,就算是这世界上再高明的医生也诊断不出他的死因。顶多,急性,不明,内脏大出血。” 念子江耸了下肩又说:“我不想与你为敌,关仁,你是一个好人,是个英雄。是我敬佩的人,我听说过你的事情。但同样,我不希望你掺合我的事。符纸张害我师父狼狈出走,所以,我给他安排这么一条路。” “他能走,就是生。他走不了,满门皆死!” 冷子江咬牙一字一句地说完,他转身,便消失在了远处。 我看着冷子江的背影,又扭过头看了看符刀强。后者已经死了,气息全无,而口鼻那里还涌着一缕缕的鲜血…… 我咬了下牙,吼了一嗓子:“来人呐,出事了。” 由于我报了案,再加上我是现场目击人,所以去香江的日程就又耽搁了两天。 一切如冷子江所说,医院的诊断是,应激性内脏大出血。 就是这样…… 一条鲜活的生命,没了。 从衙门里录过最后一份口供,然后我出来的时候,叶凝看着我,走上前,握紧了我的手。 我朝她点了点头说:“如你所料,他魔了。” 叶凝:“怎么办?” 我说:“马上去香江,趁他把事情搞大之前,马上去香江!” 第七百零八章 入香江,找小黄龙 念子江这是妥妥儿的入魔了。 修行人入魔,用大白话讲,就是精神病了。 因为入魔之后,还有一化。这一化或是化情,或是化怒。或是化成别的什么。但相对那些人来说,念子江化的比较吓人,他直接就化杀了。 化杀之后,人心中会看什么都不顺眼,有看什么都想给弄死的那个心态。 普通人也会产生这样的病态心理,要不那些连环变态杀人狂魔都是怎么生出来的? 化杀的人就是如此,别听念子江说他敬重我,不想与我为敌。等到症状的后期,他管我是谁,只要我挡他面前了,就是一个杀字。 对这种存在可不能再心生半分怜悯之意。 我跟叶凝说完。同时伸手摸了摸她怀里的花球儿。想起一事,又掏出手机给麻姑爷打去了。 “麻前辈啊,这念子江动手就杀人,这不对劲啊。” “啊?” 麻姑爷先是一惊。末了他喃喃说:“完了。完了,如他师父所说。完了,完了……” 我对麻姑爷说:“前辈,你好像有话没跟我说清楚啊。” 麻姑爷犹豫了一番,最终他说:“其实,念子江他师父,那个,那个出家的,他。他圆寂前,是,是想托我,找,找个人……找个人给他徒弟……杀了。” 我一惊:“什么,那你,你干嘛不早说?” 麻姑爷:“哎,他师父跟我是朋友,他师父学的是三脉七轮的高深东西,他那一门的东西要是学好了,断个鬼神之事简直是太小儿科了。他那能治病,能医魂,能,能造福一方人呐。他一走,这门的功夫除了这个念子江,可能再就找不出学这么好的人了。” “我这不是看在他有这一身本事的基础上,我想,我想让你看着他,别让他出什么事儿,兴许过了这劫,他就没事儿了呢。” 我摇头叹息:“麻前辈呀麻前辈,唉!你是前辈,可这次,前辈你看走眼喽。念子江他师父做的是对的。这人得杀,并且得早下手来杀。因为,他已经入魔化杀了。倘若再不除他,这世上不知要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下呢?” 麻姑爷黯然:“上苍都有好生之德,我这也是不忍心这一脉的东西就此失传,所以,所以仁子啊,你别怪我啊。” 我说:“不怪你,真的不怪你麻姑爷。我看看吧,如果能废了他,就尽可能废。如果废不了,就按他师父说的,给他灭了。” 麻姑爷:“不用勉强,不用勉强。该下手,就下手吧。” 我对麻姑爷说:“知道,知道了。” 结束通话,我对叶凝说:“凝子,咱们误会错了。这个念子江,他师父不是让咱们护他。” 叶凝:“那是干嘛?” 我说:“杀了他。” 噗…… 不远处,马玉荣一口矿泉就夺口而出,喷出了三尺之外的空地上。 叶凝则一把拉起我,一边向外走一边小声说:“你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你守在衙门门口,你说杀人的事儿,你想不想好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敢情我们还站在人家衙门的门口呢。 当下领人远离衙门,打车找了一家茶餐厅坐下来后,叶凝问我下一步计划怎么办? 我告诉叶凝,先不用去管林树森和堂玉,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符纸张,然后帮他去挡这一灾。 叶凝:“怎么找人?” 我看了眼喝奶的马玉荣,我一脸笑意地说:“当然是让咱们的收尸官来找人了。” 马玉荣长年浪迹东南亚,别的不说,单就香江而言,马玉荣曾以拾荒老汉的身份在香江生活了六年之久。这个按马玉荣讲,他表面是做拾荒老汉,实则是在观测香江的风水,地形,然后暗中寻宝物聚集之地。 叶凝听过好奇地问马玉荣,香江真的有大宝蔵吗? 马玉荣听此,他放下了手中装奶的杯子,面目冷峻,目光深沉之余,他对叶凝说:“要论宝藏,别的不说,我只知两个地点,这两个地点,若有人能进去,那取得之财富,真可谓是富可敌国呀。” 叶凝追问:“是哪?道长,你说是哪?” 马玉荣愈发的深沉,他对叶凝说:“你可有香江地图?” 叶凝翻包说:“刚才办通行证的时候,在朋友那儿拿了一张,咦,找着了。” 叶凝呈上地图。 马玉荣接过,低头细细查看之余,他用手标出了两个地点。 我和叶凝凑近,仔细一瞧! 我俩抬头齐齐对马玉荣说:“死老道,玩人呐!” 没错,马玉荣是指出了两个宝藏,这两地方,一个叫渣打,一个叫花旗…… 玩笑归玩笑,不过马玉荣告诉我,他确实可以找到符纸张的大弟子。因为,符纸张不是普通人,传说中,也画一张符,可平复海浪,还可以呼风唤雨,改命,脱轮回。 香江的富人,早年很信这个。 此外,香江几个有名富人的身后都有道家人物在帮着出谋划策。 别的不说,尤其几个坚挺富人,这么多年来,一直立于不败之地没有倒下去。除了自身头脑够强,手腕够硬之外。他们离不开这些幕后高人的指导。 世局时时都处变幻当中。 稍有超前意识的人,能够在变幻初始阶段看清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然后再考虑自身格局,最终选择一个对的行业,投身红尘来做。 没有超前意识的,我指大多数吧,基本都等到变了以后,过去多少年,才发现,他们的生活已经让世局给扭转了。 而真正的高人。 他们会在世局变幻之前,就看清楚一个发展的脉络和局势走向,然后给人以一个正确的指引。 这种指引不是说,高人提前对某人讲,你现在马上注册一个电子商务公司,嗯,名字叫x宝。你坚持干,最后,你就行了。低介妖弟。 不是这样。而只是一个含糊的指引。 比如,互联网是创意经济的时代,把脑子用到这上面,搞一个创意,拉一个团队。很快就能赚到钱。 但落实到具体,具体是什么样的创意,怎么来做,如何来做。这就要结合自身的现实条件,在认清自身的前提下,做出一个理性的判断和抉择了。 马玉荣说当年香江有段日子,这些富人非常相信所谓的高人。 而高人为了争抢富人,他们私下里,也有一些斗争。于是,为了让高人相信自已,有些高人就不惜动用奇术,诸如风水改运,等等术法,来显得自已多么高明。 但富人们不是傻子,他们很快知道,这种所谓的改运,无非就是命运上的激素罢了。 激素打多了,是会把身体搞坏的。 好运催旺了,坏运来的时候,可是会很惨的。 是以,流行一段时间后,富人们不玩这个了。而是真正把心思,用在对自身的认知和领悟上,转尔借助高人一两句话的点拨,小心经营着自已的产业。 至于当初那些玩术法的所谓高人,他们仍旧不愁供养。因为大富人不用他们,还有小富人,想成为大富人的人,以及那些平头百姓,想一夜之间改变命运的人,他们仍旧相信术法的力量。 符纸张之前属于是跟着一起忽悠富人的那拨高人。但现在怎么样了,马玉荣就不太了解。他说,到内地之前,他只知道符纸张有一个大弟子很厉害。 大弟子外号叫黄龙真人。 咱们听这名号,感觉封神一样,实则香江那地方就这风俗。对这些个道门人物什么的都喜欢叫一些比较玄,神的称号。之前,还有叫什么大小白龙,什么麒麟转世的。 黄龙真人没有住什么道观,就是在自已家里,摆了一个堂子。 然后附近片区里,谁家有人离世了,就把这真人叫来给做一场法事,真人收几个辛苦钱。再有顶多,大不了,谁家闹个凶什么的,真人过去把凶给收拾一下,顶多如此了。 马玉荣见过黄龙真人是因为后者要跟他借一个东西。 那东西是一个降鬼的木头。 据说,当年有个女人,因为老公跟大陆的小三跑了。她就在家中给自个儿穿了一套红衣服,完了又赌了一个大咒。末了,她上吊死了。 吊死的人基本都化厉鬼,因为按马玉荣话讲,脖子上勒个东西,一身精气神跑不到上头,不能跟天魂走,只能是奔下走。奔下行,就是化鬼。而吊死过程极痛苦,是以出来的,妥妥厉鬼。 那女人上吊死了,直接附隔壁社区一个吸大烟儿的学生妹身上,然后学生妹第三天晚上,跳楼自杀了。 黄龙真人朝马玉荣借了一块木头,布下一个局,给那女人收了后,专门给她立了一个香位。养了两年,打发女人投胎去了。 马玉荣讲到这儿,他笑着说:“你猜那女人投胎找的是谁?” 我和叶凝摇头不解。 马玉荣说:“小黄龙还我东西的时候,他说了,那女人投胎,给她老公当儿子去了。哈哈,那个作呀!唉!” 马玉荣叹口气:“估计得给作的倾家荡产。然后散的钱,还得补偿让她附过身的学生妹。因缘,因缘,都是因缘呐。” 叶凝听到这儿,她说:“这些神神鬼鬼的事,怎么这么吓人呢?” 马玉荣说:“不吓人不吓人!神神鬼鬼比人好对付多了。他们要么害,要么就是帮。害的话,肯定是咱们自个儿不对在先,要不然,他们不会找上来害的。帮的话,人家帮了也不留名,真正轻飘飘的来,又轻飘飘的走了。” “这不像人,人,看着帮咱,实际揣了个心眼,是在害你。人都好几张脸,明里来暗里去的,指不定啥时候,就背后捅你一刀。所以,这红尘中人,才是最可怕的存在呀。古时不有聊斋吗?你看看?那里说的鬼神事,讲的再清楚不过了。” “鬼神都是单纯,直来直去,好坏分明。不像人……” 马玉荣喝口奶说:“表面公开了是善人,背地,干的全是牲口都干不出的事儿。” 马道长一番话说的再有道理不过了。 人呐人! 当真是六道之中一宝,也当真是六道之中,最难揣测的存在。 当天在茶餐厅,耳听马道长一番言论后,马道长又再三跟我们说,东南亚之地,一是传统武术比较兴旺,二是传统道教的一些东西比较多。三就是各地的巫师,诸如降头,神打等等杂七杂八的手段很多。 这些东西掺合在一起,就构成了整个东南亚隐世界里的高术文化。 同样这些东西,不能单纯用一个好或坏的标准衡量。 因为,这本身就是不同的文化。文化本身没有错,好与坏,全在于当事人用的时候,存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思。 当天中午,我们简单对付了一口午饭。下午我们就过口岸,奔香江去了。 我不是第一次到香江来。 但以前几次我都是有事在身,匆匆而过,这次有了马玉荣这个香江通领路,我想我对这个岛屿上建立起来的城市将有一番全新认知。 夜幕中,我们到了香江后,直接下车对付吃了口东西,马玉荣回回神儿,大概定了下念,把脑子里尘封记忆翻出来后,他就让叶凝打了一辆车,然后我们坐车直奔小黄龙的场子去了。 小黄龙的场子混在民居里。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下车后,马玉荣领我们拐进一条小街走了几步,定了下神儿后,就带着我和叶凝进了一座十层高的居民楼。 楼里电梯坏了,我们走的是楼梯,到了六楼,马玉荣刚要拐,叶凝伸手悄悄指了一下对面站的几个女人。 我一看,这几个女人全是那种浓妆丰抹的风尘女子。此时,她们正开着门,坐在屋里一张桌子的四周,嘴里叨着烟打麻将呢。看我们进来,有个女人抬头瞥了一眼,又继续啪,幺鸡。 “胡了!” 哗啦…… 我摇头无奈一笑。 马玉荣嘿嘿一乐,领我们走到一户人家前,伸手按了门铃,不大一会儿,里边门开了,但外边铁栏杆做的门还是没有打开。 门后头站一小伙子,他歪头,打量我们说:“找谁呀。” 马玉荣:“找师父。” 小伙子:“找师父干嘛?” 马玉荣“捉鬼。” 小伙子:“几个鬼?几座坟?” 马玉荣:“九个鬼?九座坟?” 小伙子:“坟上供的什么香?” 马玉荣:“供的是上清引魂香。” 小伙子:“案上摆的什么果儿?” 马玉荣:“王母娘娘园子里的蟠桃果。” 小伙子身子一震,咣当一声,他伸手把铁门打开了。 第七百零九章 幸亏来的及时 我和叶凝对视一下,我俩同时感觉这切口实在是太强大了。 上清引魂香,王母的蟠桃敬鬼?这都什么逻辑呀。正疑惑的时候,马玉荣一边往门里挤,一边跟我念叨说:“旧时候切口都是一些见不的光的组织在用。清朝那会儿,不能说明字,咱们这些都是明朝,是汉人的东西。所以,就发明了切口,方便汉人之间联系。” “后来,道门中人到了东南亚,为了方便联络,就自行编了许多的切口,这些切口没有固定的,但大概把一些意思讲清楚了。” “比方这个捉鬼。意思是说,找师父办一些麻烦事。他们问几个鬼,几个坟,意思是讲。这事儿有多大。我说了。九鬼,九坟。意思是说,这事儿大的没边儿去了。九是大数,到头了嘛。” “敬的是什么香,我要说上清引魂香,就是道门正法里的东西。要说是九幽养魂香,这就是道中偏门的东西。再问摆的什么果,我要说是王母娘娘园子里的果。意思就是说,我要商量的这个事儿。是一个颠倒错离的大事儿。” “要是回南海仙岛上的长生果,这意思就是说,这事儿是一个人间的正常事儿。倘再说,扎纸匠亲手做的红粉果,这就是鬼事,阴事,不是人事儿了。” 我听了马玉荣这么一解释,联想我们办的这个事儿。这可不正是一个颠倒错乱,大到没边了去的,涉及修行正统的那么一件事儿吗? 厉害,这道门里的东西,真的是厉害,霸道。 当下,几人在小伙子的带领下,走进了这间把三户改成了一户的大宅子。 这幢楼是一梯四户的格局,除了那家打麻将的风尘女子聚集地,就是这个隐在红尘中的小道场了。 进到屋子,马玉荣小声说:“到人家场子来了,按规矩,先上香。” 我们点下头,跟了小伙子走到一间香堂。 小伙子把门打开,我往里一瞅,这家伙,满满的大神像,小神像。摆了整整的一面墙壁,并且摆的还是里三层,外三层。 这里供养的都是灵物,我没敢多打量,怕身上的气给对方惊到。只和叶凝一起学了马玉荣的样子,各自敬了三柱香。 敬过了香,我们转身来到另一间屋子里,年轻人给上了茶,然后他对马玉荣说:“师父出去办事了,回来的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他走时没带手机,你要是在这里等,就多等一会儿。要是不等,就明天再过来。” 马玉荣看了看我。 我想了下说:“那就先在这里等吧。” 年轻人没多说,又起身把打包的点心给我们拿来摆在桌子上后,他就闪去一边,捧起一本书看起来了。 小伙子挺不错的,师父不在家,这待客之道,做的很明白。低尤每技。 马玉荣当下也不客气,倒了杯茶,就和我们吃上了。 我跟叶凝喝茶间隙,稍微感受了一下这地方的气场。 别说,挺正的,神灵都在其位,没有什么邪灵,邪气出现。 揣摩过了这里的气场,我又看了眼小伙子,发现他这会儿正在那儿背书呢。我又仔细看了一眼,书名叫’云芨七签’。 小伙了不起,云芨七签是收录道藏中的一本画符,驱神,制鬼,压邪,伏煞的那么一本道书。目前道藏所录为一个残本,真本据说已经失传很久了。 他能认真去背,说不准,他目前学的就是一个足本的云芨七签呢。 心思一动,我刚要问这小伙子看的是不是足本书,突然,就在这个空当,门外传来了一阵慌乱的脚步音。这脚步声儿走到门口,跟着又响起一阵砰砰砰的砸门动静。 小伙子立马放下书,走过去把门打开的同时,我就听一个尖细的声音说:“快,快,快把那把剑找出来,不好了,起尸了。” 起尸了? 我抬头望去,见门口出现一个胖子,胖子冲进来后,直接奔到茶桌,拿起桌上杯子倒了杯茶仰头喝下去之后,他对小伙子说:“阿雄,快拿剑,快点拿剑。” 名叫阿雄的小伙子也没多问,转身就奔另一个房间去。 这时,马玉荣打量进来的胖子问:“怎么了?这可好多年没见着起尸了?” 胖子看眼马玉荣:“你是?” 马玉荣:“我找你们师父有事,我跟他都是道门上的。” 胖子噢了一声,后又喝了口水,等他喘过这口气,他对马玉荣念叨说:“是舞狮的大眼龙,前几天好端端的,今天刚给一家新开业的酒楼舞过狮,没想到回来路上,一口气上不来就死了。” “今晚师父过去给做法事,做完了法事,刚吃上一口饭,就的后边人喊棺材盖子开了,大眼龙跑了。” 胖子说完。 名叫阿雄的小弟子拿了一把用黄布包的剑走过来,就交到了胖子的手中。 胖子执剑在手,转身要走扔空当。马玉荣起身说:“这位兄弟,大家都是道门上的朋友,黄龙真人遇到事了,我理应帮一把。” 胖子一听这话,他眼中现了一丝疑云。 我知道胖子是怎么想的,他是怕我们抢他师父的生意。 于是我对胖子说:“小兄弟,我们内地来的,是过客,不打算在这里长住。” 马玉荣:“我的场子在大马那边,小兄弟,你放心好了。” 胖子一听这话他眼中的疑云散了。 ‘嗯,行,正好师父说了,大眼龙要是真起尸,他对付起来,还有点麻烦呐。来,一起过来吧。” 于是我们就离开这个场子,跟胖子一起奔楼下走去。 途中胖子说他叫阿标,拜小黄龙为师已经五年整了。说话间,到了外面,然后又上了阿标开的面包车,一行人就奔事发地点去了。 坐在车里,我品着阿标说的关于什么起尸的事儿,我感觉这事情没表面那么简单。起尸是那么好起的吗?大眼龙是什么人,这人跟小黄龙之间有什么关系,这等等的一切,都存在着问题呀。 念到这儿,我对阿标说:“兄弟,问一下大眼龙跟黄师父是朋友吧。?” 阿标是个性子很直的胖子,他当即就回我一句说:“当然是好兄弟啦,两人一起经常喝茶的,哎呀,师父都说,大眼龙不可能轻易死掉的,可人算不如天算,谁想到,好端端,人就没了。” 我又问:“大眼龙什么时候走的?” 阿标:“今天中午啦。” 我一听这儿,心里就有数儿了。 念子江要找符纸张弟子的麻烦,最好的法子,就是符纸张弟子给聚到一块儿。 单找的话,他不方便动手。 可若是聚到一块儿了,然后念子江把这些人控制住,他跟着就能将符纸张给逼出来。 怎么钓出来? 眼前这个法子显然是个高明主意。我若是念子江的话,我就会安排大弟子小黄龙的朋友出一次事,并且这事儿还必需小黄龙动手才行。 由此,就引小黄龙出来,跟着再一步步把其它人都给引出来。 这手段,高哇! 确实是高,但念子江一个久居内地的人,怎么会知晓这一切? 显然,若我估计的没错,他背后还有高人指点,这个高人是谁?陈正,章玉山,又或是堂玉? 陈正现在已经化成了一个老贼了。 三年之约,他竟不敢跟我提了。 当初说好的,到了三年,无论我在什么地方,他都会找到我,然后跟我证一个高下,把我给掐死了。 可这三年早过了。 人呢?传个念想可能比较困难,可电话总得来一个吧。电话不来,托手下弟子报个信儿,我也不能动弹他弟子啊。 事实呢?什么都没有。 他没来找我,他不找我,我上哪儿找他去? 三年之约过了,一个食言之人,道心已变,已然是化魔,化贼喽。 难以想像啊,真的难以想像,当初那么一位,一身正气的人,到了今天这地步,竟然做出了食言这种事。 陈正食言了,说明他已经成为小人,化魔,并且,他做事已经不择手段,不按规矩,礼法来了。 是以,我得当心这家伙呀。 车在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然后阿标给我们拉到了香江农村。 车子拐进去后,走了大概三四分钟,就在一处院门前停下来了。我打眼一瞅,院子门口聚了不少的人,都在那儿小声用香江本地话议论着什么。 阿标下车,直接就领我们进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头搭了灵棚,越过灵棚后边是停棺材的地方。而就在一口敞开了盖子的棺材面前,赫然立着一位不停掐算手指头的道人。 道人一脸的疑惑,一边掐算着,一边自言自语念叨:“不对呀,不可能问题啊,不会有问题的,这怎么可能呢?” 念叨,阿标夹着大剑两步遁到道人面前说:“师父,你的剑,剑我给你拿来了。” 道人接过剑,抬头朝我们几人一看,他当即愣了一下问:“几位这是?” 马玉荣这时闪出来。 直接对着这道人,又把那切口说了一遍。 道人跟马玉荣对过后,他恍然之余又问:“这位道长是在哪里修行?” 马玉荣:“贫道在大马,贫道姓马,这位是我的两个朋友,这是叶凝,叶小姐,这位是关仁,关先生,还有这位,是花球儿。花,花小朋友。” 马玉荣一一介绍完毕。 我注意看对方脸上的神情变化,结果让我很失望。 这个道人,好像没听说过我的名字。 马玉荣对着道人抱了下拳说:“阁下便是黄龙真人吧。” 后者回说:“是我。” 我见马道长确认了对方身份,就上前一步说:“黄龙真人,我们找你,事情是这样的……” 当下,我尽量用简短的语言,把整个事情的发生经过,前后原因跟黄龙真人讲了一遍。他听完之后,没表态,而是抬头认真打量我。 我知道他是想看我修为。 当下,我逆了五行,动雷念,然后又引了三尺之上的真神。 轰! 一股子刚劲的气流,唰的一下,遍布全身。 只半秒,呼…… 而当我收去劲气,空中呼的一下,又荡起了漫天的尘埃。 小黄龙傻了…… 我看他先是咽了口唾沫,末了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到地上。就这么直勾勾盯着我,盯了足有十秒后,他抽动一下嘴角,喃喃说了两个字:“人仙?” 人仙是道教中修仙到达一定境界人的一种称呼。 我对此没太多感觉,只是朝小黄龙抱了一下拳说:“黄真人,令师,还有你现在特别的危险,那个念子江修了一身的本事,就是想要把你们全都赶尽杀绝,所以,黄真人,方便的话,还请告诉我,这个大眼龙,他起尸之后,往哪个方向逃蹿了。” 小黄龙又呆了两秒。 两秒后,他反应过来,一拍手说:“坏啦坏啦,师弟,师弟已经过来,追大眼龙去了。” 我说:“哪个方向?” 小黄龙伸手一指。 我给叶凝一个眼色,当下,唰! 我们两人直接就越过院墙,奔村外的小山追去了。 边追,我边撒出感知,去追对方的气息,很快,我遁到有几缕气息出现在了面前小山坡的另一侧,当下,我给叶凝手势。改变方向之后,全力奔了一分多钟,呼的一下! 当我从山包下的一处陡崖落到沙滩上时,我听到有人喊了一嗓子:“关仁!这不关你的事,你最好给我走远点。” 一切如我推测。 这就是念子江在高人指点下,布的一个杀局。 我这时直起了身,看到面前是一处海滩,在我的面前立着四个人,其中一个负手面朝大海,背对我们立着的,正是念子江本尊。另外一个穿了一身寿衣打扮,正站在那儿一个劲手舞足蹈做咬人状的我猜应该是大眼龙。其余两个中的一个,一脸木愣地看着这一切。另一个则抱了臂,站在那里冷冷地打量我。 还好,算我来的及时,念子江,他没有动手。 我扫了一眼在场人,我对念子江说:“念师兄,你这是受了什么人指使布下这一局?” 第七百一十章 毁了念子江心血,面见堂玉 听到我问他,念子江根本没转身。 他望着大海喃喃说:“关仁呐,关仁,我念某人不负你呀,你何苦与我做对呢?” 我沉声回:“念师兄。你确实是不负我。但当年的事,非得一定要用这手段了结吗?” 念子江仰头哈哈笑了两声:“不这样,又能怎样?你可知,当年我师父他是多么慈悲的一个人!他修的密宗之术,已几近虹化之境,他根本不可能输!他也不会输!” “哼,师父圆寂前是说了,不许我来香江。可他老糊涂了!他这一脉,折在香江,就必需重新在香江起来!哼!我伺候他到最后一刻,将他肉身焚化。所得舍利,赠与他生前所说的寺庙。我已经把他临终的托付都完成了。” “至于香江,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这是我修这一法门的事。这关系到。我这一法门能否在这天地间立住的大事!” 念子江继续:“关仁,你不帮我。我且就不说什么了。但你别管我的事。我不想与你为敌。但你若阻我的事,你我就是势不两立,天地之间,只能容一个存在的人了。” 我听了这话暗道一声奇怪呀。 这话怎么如此耳熟呢?这里面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我想了下,又对念子江说:“念师兄,你没见麻前辈之前,我是不是见过一个叫陈正的人?” 念子江听到陈正名字。他忽然转了身,用不解地眼神打量我说:“你认得陈前辈?” 坏了!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坏了。 陈正把念子江给忽悠上贼船了。 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陈正这家伙,现在已经堕落到了一个纯小人的境地了。他不在正面跟我发生冲突,而是不停拉拢网罗一些人与我产生冲突。 转尔让这些人来磨去我的锐气,挫败我的斗志,最终他再选择在一个合适的机会突然现身,跟着他会拍着胸口说,关仁,三年之约已经到了,该是你我决一死战的时候了。 没错,他是想弄病我,然后趁我病,要我命。 陈前辈,别的不说,你这无耻之道,当真是参悟的无比透沏啊。 我听了念子江的话对他说:“你知道陈正跟我是什么关系?” 念子江:“你和陈前辈是什么关系?” 我说:“如你所说,我与他是一个生,一个必需死的关系。” 念子江:“很好,那么现在,你跟我就是一个生,一个必需死的关系了。” 念子江说完这番话,他闪身就奔我冲来了。与此同时,我的感知中出现了一条鬼鬼崇崇的快艇,它先是在海面出现,然后熄灭了马达,正慢慢的朝我接近…… 船离我很远,我管不着它。 而面前的这个念子江他可是真不客气呀,身形一动的时候,他左手就打了六七个诀,转念间,我眼前突然唰的一闪,一个长着蓝色大脸,怪模怪样儿,宛如山峰一般大的活物就奔我压来了。 这蓝脸大怪不仅模样儿吓人,身上还有一股子要吞了我精气神的气势,他瞪着眼珠子,轰的一下,宛如倾倒的山峰,直压我身。 这次的幻象,又与花子的手段不同。因为,它的真实度,又强了很多,不仅真实度,那种力量,气势,精气神凝聚的程度根本不是寻常术法幻象能比拟的东西。 这是什么手段?怎么这么厉害? 心中疑问刚起,我突然听身后有人高声喊了一句:“兄弟小心呐,这是他借三脉七轮之术,做成的一个傀儡人身。” 我听这话,知道不能硬抗对方这东西,当下一逆肝魂,唰!我遁出去半步后,我又听马玉荣喊:“傀儡人身,是以一物,结成人元模样儿,植入生魂之气后,引动天地二魂相加。再加以时日修持,最终虽不能像人身那般活动,却可以如人身那般出体遁空,以元神之能,做种种神通之事。” 哎哟! 马玉荣喊完,他又叫了一句:“完了,脚崴了。” 就方才马道长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已是连连变幻了三四方位,末了,道长崴脚的时候,我已经想出来怎么来破对方的这个东西了。 简单讲,就是直入根源。 马道长讲的是这东西的原理,太具体的我不明白,我明白的就是,这念子江身上有一物,他是借了这一物,才放出这么一个真真假假,虚实并存的蓝脸大人儿。 明白过来,我索性不跟那蓝脸大人儿较劲,唰的一下,遁到念子江近处。后者一抬头,哼了一下,抬手掐了一个诀就奔我身上打来。 我拧身一闪,感觉空中好像有网,要罩我一样。 心念一动间,全身敛肤如油铁,那网状的东西,刚贴上身,唰的一下就滑落了。 跟着我近步,一探手,念子江下意识一捂腰。同时,又伸了手一引。蓝脸大人儿立马转了一个方向,探两个大爪子就过来搂我的腰了。 我借势又一掰步,用八卦掌的步子,旋到念子江正对面的时候,我抬手一记崩拳。 后者,举手来架。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下是虚招,我又转了一个身,反手一记鞭手,叭的一下,正抽中念子江的腰上。 这一抽,我手指先是感应到有一个硬硬的东西,待劲力打出去后,那东西砰嗡的一声,立马化成了一堆的木粉。 当一篷的木粉从念子江腰间炸出来的时候。 浮在我头顶的那个蓝脸大人儿,嗖的一下,就好像没了电的三维投影一样,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关仁!你个邪子,你敢毁我的心血,啊!” 念子江一见我碎了他的蓝脸大人儿,他疯了一般,在身上掏出一把黑呼呼,好像是普巴杵状的东西,直接就朝我头顶刺过来了。 他的动作很快,但在我眼里还是慢了半拍,我正要伸手去捉他的腕子,不想这个时候,我肩膀位置突然就是一麻。低尤斤才。 不好! 我向侧方一闪的空隙,砰! 一记沉闷的枪响就从海面传了过来。 听到这记枪响,我紧跟着又朝旁边一闪,砰,砰砰砰! 一共四枪,待这四枪响过,我听念子江喊了一嗓子:“关仁,你等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绝不饶你。走!” 我正要抬头,砰砰砰砰,又是一阵的乱枪。 目标距离我们远,他们在海面上,离我大概五百米左右。我稍微放了一下感知,待探到放枪的就是刚才出现的鬼崇快艇后,我原地转了一下身,正好见到了跟我一起伏卧在地面的马玉荣。而马玉荣的怀里则还抱着一个不停张牙舞爪的陌生人。 “叶凝!” 我吼了一嗓子。 “我在这儿呢?” 唰…… 沙滩近处的树林里,叶凝很快遁出来。 与此同时,我听到海面传出一阵马达发动音,随即快艇就迅速朝远处驶去了。 我起身扑打一下身上沾的沙子,我问叶凝:“你干什么去了?” 叶凝:“我去追另外一个人去了,没想到,那家伙腿脚很快,眨眼功夫,就跑的没影儿了。” 我见叶凝没事,就又蹲下身一起去看马玉荣搂的这个人。 对方长的很结实,只是面色发青,口里吱唔着发出一些奇怪的动静,然后手脚不停地扭来扭去。 “道长,这人怎么了?” 马玉荣:“中降头喽,刚才凝子追的那个家伙,他就是一个降头师,快,快帮我给这人按住,这里……关节给他卸下来。” 我听了道长吩咐,伸手在这人身上来回动了几下,将他肩膀,大胯的关节临时给摘了后,对方这才老实下来。” “道长,道长,马道长!” 这时我听到有人喊马玉荣,起身一看,刚好见小黄龙正领着一个人往这里跑。 我看他领的那个人不是别的,正是方才我现身时,一脸呆样儿,瞅着我出神的家伙。这人想来应该是小黄龙的师弟了。 小黄龙跑过来,到了近处,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马玉荣说:“不好意思,马道长,刚才太急了,没认出来你。” 马玉荣:“无事,这位是……” 马道长指了一下小黄龙身边的人。 小黄龙:“这是我师弟阿德,他说,有人要绑他,他打不过那人,正好你们来,他就找个机会跑回去找我了。” 我朝小黄龙,阿德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小黄龙点过头后,又问马玉荣:“马道长,这大眼龙怎么了?” 马玉荣:“中降头了。” 小黄龙:“哎呀,我怎么就忘了这个呢,这中了降头,得快点运回我道场里医治。” 马玉荣说:“这个你有把握吗?” 小黄龙:“在这里肯定不行,只要回道场,那里东西全,一定没问题。” 我听了这两人对话,我低头想了一下说:“这样,马道长,你先跟黄真人回去他的道场。叶凝,你马上跟我去一个地方,对了,黄真人,你能给我找辆车吗?” “开我的车吧。”黄真人师弟阿德弱弱的说了一句。 我说:“好!那就多谢了。” 我们抬着大眼龙一起往回走的路上,马玉荣眼我讲了,那个念子江用的究竟是什么手段。 念子江的手段大概就是先做一个人偶的胚子,然后在这个胚子里,注入一抹胎气。 所谓胎气,就是女人受孕时,身体里边有的那一股气。 有了这个胎气后,他再把自身真灵投注胎气中,转尔一缕人魂就在这个人偶的体内生出来了。 当然了,这其中还有很多的术法。毕竟,那只是人偶,不是真人。 总之,生出人魂后,他不断地用术法温养,最终,这东西等同于人的一个元神。 所以,我方才用暴力毁去的那个人偶,那玩意儿说是念子江的心血一点都不为过。是以,马玉荣告诉我,这个念子江现在恐怕会转移目标,他要先把我解决了,再提找符纸张报仇的事。 马道长分析的很有道理。 而这样,也正是我求的一个结果。 “仁子,一会儿咱们去哪儿?”叶凝扭头问我。 我说:“去找堂玉,直接去找他。” 叶凝:“那你,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我说:“我当然知道了,并且我还知道,这家伙一定在等我。” 就这么一行人回到那个村子里后,我从阿德那儿要到了车钥匙,然后叶凝开车,在我们指挥下,一路奔着香江的富人区去了。 堂玉的地址就列在我脑子里的那个名单上,此外当我把念子江身上的那个东西碎去的时候,我就有种感觉,我该去找堂玉了。 之后马玉荣又把他推断结果跟我这么一说,更加让我坚持了心中的这个计划。 找到堂玉,赖他那儿不走,然后再借堂玉的势力,跟念子江,陈正来斗。 不过,这个堂玉是否跟陈正一伙的呢? 如果堂玉不上那个名单,我可能会把也当成陈正一伙的人。 可他上了这个名单,就说明,这人还有救…… 车子在街上跑了足有四个多小时,末了到富人区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我觅着心中的那一丝感觉,指挥叶凝在富人区找了十几分钟后,末了我让叶凝把车停在了一扇大铁门前。 车子刚停稳,还没等我下车。 大铁门吱嘎一声就开了。 然后,打从里边就走出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妈子。 这老妈子看到我推开车门,她先是一愣,复又笑了下说:“请问,你是内地来的关先生吗?” 我回说:“是的,我就是关仁。” 老妈子:“老爷等你很久了,快,快过来吧。” 果然如我所料,接下来,大铁门开了,叶凝把车子停进去。 然后我走到院子里,抬头一看,就见一个戴了鸭舌帽,嘴里叨根雪茄,打扮很洋气的老头儿,正一脸哆嗦地看着我呢。 一脸哆嗦?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随之,我发现这老头儿不对劲。 因为,他身上半点的功夫和修行都没有! 第七百一十一章 香江,风起云涌之势 大名鼎鼎的香江道门高人堂玉身上怎么会半点功夫都没有呢? 我看着这个老头儿,想要问他什么,可老头儿却一脸警惕地朝我摇了摇头。 我会意间,在那个老妈子的带领下,一步步走到楼门口。老头儿低声对那老妈子说:“阿姨。给这两位年轻人带到一楼的书房吧。” 三分钟后,我和叶凝就走进了这间装修的极尽奢侈的书房。 书房风格是标准中式格局,说它奢侈是因为这里面摆满了具备中国元素的奢侈品。 家具基本全是名贵的海南黄花梨,加以点缀的摆件,多是大块翡翠,绿松石,等等珍稀玉器。 估且不提这些物件本身工艺的价值,单就其材料而言,这一屋子的东西,基本上已经是天价儿了。 老妈子给我们让进来后,我和叶凝刚坐上那两把价值不菲的黄花梨椅子上。书房的门吱嘎一声开启。 那个戴了鸭舌帽的老头儿走进来,反手将门关上,锁死之后,三两步走到我和叶凝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来了。 这老人家动作非常的灵活机敏。几乎不容我反应,他跪在地板。丢了鸭舌帽,砰砰砰,就对着我跟叶凝磕了三个响头。 这简直是太让人意外了,我步入高术江湖这么久,根本没见过这架势,是以冷不丁一下子,我和叶凝真的是呆住了。 稍微呆了四五秒,等我回过了劲儿。叶凝抢先问这老头儿:“你干嘛你,你想干什么?” 老头儿声泪俱下:“老夫堂金恳求二位小高人救救我的亲兄弟堂玉!” 堂金? 我心中一动,忙对老头儿说:“你们是兄弟俩,是一对孪生的兄弟?” 堂金点了点头说:“正是,正是,我弟堂玉修的是道,走纯阳吕祖一派的路子,他生活极简单,且已经断食五年了。” “可他不想脱离尘世,他说了,要是脱离这里,去了上方一界,想再深修几乎没什么可能了。所以,他仍旧要留在世间过世人的日子。可是他把念头修的太精,你们道家人说的是满招损,他说真正的纯阳在人世间是不存在的,想要停留在人世间,就得自已损一点才行。” 叶凝听到这儿说:“所以,他给了你莫大的好处。让你以他的名义结交权贵,然后,你再把你弟弟说的一些话,指点权贵的一些东西,转达那些人,是这样吗?” 堂金黯然:“姑娘聪明,没错,就是这样。” “我用了十五年的时间,结交香江无数富人,指点生意还都是小事。你可知,我曾与香江的富人一起,联手摧毁了数次国外财团对股市的洗劫。那是几场真正的战争。稍有不当,便会让数以万计的人倾家荡产,跳楼自杀。” “不过,救市倒也好说了,更要防的是东南亚一些势力的渗透,像什么降头,蛊术,等等这些邪法。他们往往会用邪术敲诈,勒索一些富人。我们这些道门中人,保的就是那些人一家老小的平安健康。” “可是现在,一切都要成为过去了。” 堂金摇了摇头,两眼流了两行的浊泪。 我盯着唐金说:“你是否习了采补之术?” 堂金点点头,复又对我说:“采补之术看是什么人怎么用,要是像我这样,跟老婆在一起采补,这只有利,而并无弊端。” 堂金说的倒也是实情,采补之术关键看怎么用,要是夫妻之间,用这个法子互相调济一下,修仙当然谈不上了,但人伦乐趣,延年益寿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要是拿这个术法,到处去乱搞男女关系,哄骗年轻女孩儿,那就是自招横祸了。 所以,道门东西都是两面刃,关键看怎么用,怎么掌握一个度,稍有偏池,好事就会变成恶事。 “堂玉目前在哪儿?”我盯着堂金一字一句地问。 堂金说:“他现在藏身在一个名叫林树森的人家中。他是半个月前走的,走之前,他对我说,如果七天内回不来,他就是有危险了。他让我在家中等一对年轻高人上门,如果人来了。就说明我们一家子人有救。如果人没来,他让我,挑一副好棺材,去广东蛇口的祖坟,挖好坑,自已躺里面受死。” “他说这样的话,我死的时候,还能少受些罪……” 我盯着堂金。 三秒后,我对他说:“堂先生,你敢不敢让我试试你的心。” 堂金仍旧跪在地上,他点头说:“敢,敢,随便试,你随便试……” 我当即伸出两指,轻轻按在堂金眉心位置。 唰! 心劲一透到堂金脑子里,我就看到了他所说的一些事情。 而待我翻至最后的时候,突然眼前唰的一下出现了一个枯瘦的老者身影。 他面对着我,慢慢睁开眼,然后他一字一句地说:“姜大先生已经斩了五行因缘,不问世事,即将身受神仙之位,脱离人间。香江道门再无大执事,各路牛鬼蛇神,江湖宵小,都将粉墨登场。大先生闭关前,曾与我会见,共同商研大执事的位子。” “大先生说有一个天造的人选。此人名紫简道人,可他一直没露过面,仅在香江一处玄门弟子交流的网路论坛中写过几篇指导修行的文章。” “大先生曾用奇门推断此人位置,但可惜,只得知此人位于香江。但具体在哪大先生并不知晓。” “紫简道人领的是上古炼气修真的法门,不归纯阳吕祖,亦不是正一符术,更加不是南洋各种偏门术法。是以,当务之急是要找到紫简道人。” “香江有一处明溪茶社,茶社的主人是我一个朋友林树森的老父亲,林桐先生。二十年前老先生在茶社招待过两个道人和五个东洋人。七人一起喝过茶,便去海上斗法了。” “这两个道人中的一人,便是这紫简道人。据说当时,林桐泡了一客上好的小种红茶,紫简喝的好,就赠了他一块玉牌,说明他家中若有一些小麻烦事,只要把这玉牌用香供上三天,他就会找到林桐,帮他化了麻烦。因有这一层关系,我想让老先生帮我找到紫简,但老先生有一个条件。” “这个条件就是保他后代的平安。他儿子林树森是做偏门生意的,后来有心向善,我便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做了几十年的善事。但做过善事只能保他自身,保不了林家的千秋万代。” “老先生不听这个,他说了,林家子孙不能受一点委屈,要是我这点事都做不来,他宁愿死,也不想帮我找到紫简。” “我无奈,只好守在林家,逼林树森说出那人。” “这林老先生见我来硬的,他就投了海外朱家一脉的人,另外还勾结南洋的人,想要置我于死地。” “所以,当务之要,一是让林老先生讲出紫简的样子。这是其一,其二,不要让他把紫简道人的样子告诉其它人。同时也防止他祭起玉牌,召紫简道人与其相见。” “还有第三,我曾对天,地,君,亲,师,五尊立过大誓。此生此世,不对外人行道门高术。所以,目前只有我手下的两个弟子能对林树森产生一点震摄作用。” “之前,我让一个名叫古德凯的摄影师去尼泊尔,目地是找到我多年前认识的一位尼泊尔高人。可那一行,是个吉凶参半的数。” “末了因缘流转,这一缘就落在你的身上了。你……是谁呢?” 我视线里那个虚影睁了一双睿智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唰! 影子消失。我收回探出的手指。 事情,说麻烦很麻烦,说简单也很简单。 姜大先先退隐不再当道门大执事,他要找一个老天指定的接班人紫简道人。 但这个紫简道人,一直都没露面,没现身。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知道的就是林桐,林老爷子他见过紫简,且还有可能找到这个紫简。 道门中人,修到一定程度,正与邪,道与魔,都是一念之间的事。 如果海外朱家,或是陈正等人找到了这个紫简,一番言说之下,难保紫简不投入他们的怀抱。 如此一来,香江道门的根基,可就要歪了。 林桐现在是什么都不管了,他只想,他那个曾经做尽坏事的儿子林树森没事,不仅林树森没事,他还要林家世世代代的子孙都能享尽荣华富贵。 只有答应了这个,林桐才会领人找到紫简道人。 此外,我猜紫简道人没准还是林桐的最后一张牌。 如果我们两败俱伤,都帮不了他,他可能会祭起玉牌,供上三天香,请那道人出面,帮他化解掉林家子孙面临的麻烦。 可若那样,紫简岂不又是摊了一个大大的恶缘吗? 所以紫简当年赠林桐玉牌,又说了那样的话,这本身就是在给自已找大麻烦,这不符合一个道人洞悉一切玄机的性子啊。 矛盾,这里面有矛盾。 总之,香江现在情况,就是随着姜大先生归隐,所有的矛盾,全都显现出来了。 一道道的全是逆流,漩涡呀。 陈正,章玉山,霸王正道,全都在幕后操纵着林桐。而林桐也在同这三股势力做着纠缠。 除了这些人外,还有一些宵小。还有堂玉。 对,关键是堂玉。 我名单上列的人是他,且他还起大誓,不再跟外人动高术。 所以,他只把知道的东西,托其弟转交给他弟弟结识的那些有钱人,可他从不露面现身。 眼下时局扭转,他不现身不行,但现了,如果真动起手来,他一动术法,他就算是背了誓,那样的话,他受的惩罚也是极大,极大。 让他弟替他动手呢? 这可不是传几句话那么简单,这高术,是要见真功夫的。 所以,当务之急,我要去林树森家,面见堂玉,先把堂玉保住,再找想办法找林桐。 此外我相信林桐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手上一定也握有什么两败俱伤的大杀器!又或是猛人! 局面多角鼎力,很多人,是朋友,也可能转眼是敌人。一念为魔,一念立道,包括堂玉在内,他若把持不好也可能一念成魔。 好一个凶险的香江啊! 我深吸了口气,抬头对堂金说:“林树森家在哪儿?”低引叨号。 堂金马上用书房里的纸和笔写了一个地址给我,我交给叶凝,叶凝扫过一眼说:“距离这里不到十公里。” 我想了下对堂金说:“好,那就再见吧。” 五分钟后,我和叶凝离开书房,在院子里坐上车,离开堂金的家,直接林树森家去了。 路上叶凝听我把整个事情经过讲完,她用手轻轻揉了下额头:“好复杂啊,真的是太乱了。” 我把车子开的很慢,转了一个弯道后,我对叶凝说:“不复杂,就是林桐既有大家想知道的消息,又有一个很硬的力量。” 叶凝:“紫简呢?那个高人为什么不露面?” 我凝视远方说:“他亦在等,在等局势的演变,然后,他决定,最终站在哪一边。” 叶凝:“或是道,又或是魔?” 我说:“对!就是这样!真正修到极致的人,道与魔,只有比头发丝还要细几十倍的那么一个距离。紫简深知厉害,所以他不敢轻易现身,因为一现身的话,很可能有许多事,就变的身不由已,跟着就事与愿违了。”叶凝看着了我一眼说:“那为什么你不会遇到这种难以抉择的局面呢?” 我又拐过一个弯道说:“异数,我一直以来觉得自已就是一个异数。我无心成仙,无心化佛,我甘愿为人,受尽生老病死之苦,一世又一世的轮回。这就是我的心,我真正的心。” 我看着叶凝,一字一句地说着。 叶凝微微震了一下,末了她伸手轻轻抓了一下我扣了档位的手指,跟着她深吸口气说:“我亦是一样,愿和你一起,受尽这生老病死之苦,一世世为人,轮回,不休。” “咦……” 叶凝突然指了下前面说:“快看,那车有古怪。” 我眯了眼,一打量,只见在前方弯道浮现的一抹雾气中,一辆停在路口的面包车上,赫然升起了一杆白旗。 第七百一十二章 废妖女,碎门,进大宅扔人 夜已经很深了,这里位于一座山间的公路上。 不知何时,大雾笼住了这条公路,而就在距离我们这辆车的三百米外,一辆停着的面包车上插着的一杆旗正在猎猎作响地随微风舞动着。 雾气太重了我看不清楚旗上画的是什么东西。但本能感觉旗上涌出的气场让人非常的不舒服。 我看了叶凝,后者会意,我们这就把车子停下。一步步朝着面包车走了过去。 差不多到一百米远的时候,我注意到公路两侧有人守在林中。 我装作没见到这些人,跟叶凝一起大摇大摆地往前走,转眼当距离那辆面包车五十米远的时候。伏在林子两侧的人陆续走出来了。 我扫了一眼,让我惊讶的是,这些人身上穿的竟是警服。 “先生对不起,这里有突发事件,前方禁止通行。” 一个中年人很是正式地跟我说完,他又取出身上的一个证件朝我亮了一下。 我借月光打量。发现证件做的很正规,表面看不出什么问题。 我把目光从证件挪开,扫了眼中年人,我问:“什么突发事件呢?” 中年人冷然:“你无权过问。还有听你口音不是香江人。请出示你的证件。” 彼时,林中忽然起了一道风。我借风看了眼那面旗子。旗子上面绘的一些古怪的符号和图案瞬间映入眼中。旗子明显有问题,搞不好就是什么阵的阵眼。这个地方距离堂玉藏身位置已经不远了。没准这些人今晚就要拿这个堂玉开刀了。 我又扫了眼围过来的人。不是很多,一共十一个。 跟着又探了下对方身上的气息,有两个入化的,其余有四个小暗劲功夫,除外的就是一些普通明劲练家子了。道门上的人,我还没有见到。 喵呜…… 花球朝中年人叫了一声。 后者冷笑:“你的猫长的很有个性。” 叶凝这时摇头微笑:“不仅很有个性,它还很能打。” 中年人一愣神。趁这功夫,叶凝一抬手,唰的一下花球就奔对方脸上扑去了。而我和叶凝则杀进人群里。然后在短短三秒钟内,将这十来号人,全都放倒在地上了。 同样,我和叶凝没伤对方的性命,只是伸手把这些人放倒。 收拾掉了这些人,我给叶凝一个眼色,然后花球喵呜叫了一声后,它吐掉了一块从中年男子脸上撕咬下来的肉。挪了轻松的步子,一步步奔那面包车走过去了。 我和叶凝在后面跟。 刚走了十步,面包车的窗子突然打开,跟着里面就探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枪管子。 花球儿喵呜一声叫,唰的一下就跳叶凝怀里了。 花球退了,我冲过去了,趁着那把枪没有打出子弹,我一记顶肘,轰! 面包车一阵晃动,跟着吱嘎嘎,轰的一下,就倒在了公路边的排水沟上。 砰! 我一拳打碎了车玻璃,伸手奋力一扳。喀嚓。车门断裂间,我又一伸手,直接就拎起来了一个浑身发抖的中年女子。 这女人一看就不是华人,她浑身哆嗦着,面色惨白一个劲地把手里的什么东西往后背藏。我伸手过去,把那东西夺过来一看。那是一个人偶,并且外表包了一层的皮。我把人偶放到鼻端轻轻闻了一下。转眼,我喀的一下,就把女人胳膊给掰断了。 先是胳膊,接下来是锁骨,然后肋骨,最后椎骨。 将这女人一身骨头碎去后,我这才把人偶递到了叶凝手中。 “收好了,回头找高人,好好超渡一下。” 叶凝吓坏了:“怎么了仁子?你,你下手怎么这么狠?” 我说:“容不得我不狠,这女人太毒了,你知道那人偶是用什么做的吗?” 叶凝摇头。 我一字一句地说:“我看到了整个过程,那里面包裹的是一个死胎,而这个人偶皮就是用这个死胎母亲心口处的皮肤做的。那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女孩儿。她让人抓起了,先是受到轮暴,然后怀上胎,又受了无尽的折磨,最终,她内心中生起了一股极大的怨气。” “而这个女人,她在女孩儿怨气最大的时候,又亲手杀死女孩儿,然后剖开女孩儿的肚子,把女孩儿肚子里的孩子制成了这样一件东西。” “她是要用这个东西,做一个引子,然后利用那面旗,通过布好的阵法,召集这方山域,方圆几十公里的怨气,她要将这怨气集中在一个灵身上。然后,她再操纵这个灵去做她想的事情。” “你说,这么狠毒的女人……” 我话刚说到这儿,喀吧。 那女人的膝盖碎了,然后叶凝捂着对方的嘴,一点点用力揉着。动作,表情都冰冷十足。 最终,我没杀这女人,还有车里的两个持枪猛汉。 我只把这女人的一身的骨头给碎了,末了,又将她脑子里的几个部位震碎。接下来,这女人将生不如死,终了一世。 不仅如此,下一世,下下一世,她可能会成为别的巫师手中的工具。 就是这样,这就是轮回。 “咱们走!” 我和叶凝离开车子,朝前走了一百五十米,拐过一个弯儿,眼前出现了一幢大宅子。 这里应该就是林树森的家了。 此时,已经将近凌晨三时了,可是林树森家中仍旧灯光通明。但奇怪的是,我并没听到什么声音,只感知到里面有很多的人。 我到了林树森家的大铁门前,我冷下心,静静想了三秒后,我一拧身,顶肘,冲,轰! 硕大的铁门直接让我用一身的劲气给冲开了,破碎的铁锁零件,还有门栓,荡的遍空皆是。 轰,扑通! 铁门倒下的同时,呼啦一家伙,从门后的院子里瞬间冲出来了,六七个持枪的人。 这里人一边喊着,干什么,干什么,一边紧张地打手势,列队形,想要控制住我和叶凝。 我扫了一眼院子。 大院很不错,收拾的非常漂亮,院中一角停了六七部车。另一角则是一排仿古的小建筑群。尽头则有一处独立的四层大宅子,宅子的一二三四层都亮着灯,此外,我看到一层里面坐了不少的人。 我一脸冷意地盯着冲出来的人。 那些人先是大呼小叫了一阵,跟着他们好像感受到我身上的气场,然后他们不动了。 这时,楼门开启,打从里面出来了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个子高瘦的中年男子,他冷冷看了我一眼,淡淡说了一句:“关仁?” 我一听这话,感觉对方有几分的熟悉。又细细打量他的脸,可我委实是想不出来,这人究竟是谁了。 “怎么称呼?”我冷冷问。 后者冷然:“免贵姓屈。” 屈道人? 我又仔细打量他几眼,后者淡然:“你没看错,我就是屈道人,多谢你杀了刀叔那个败类。” 我:“你不是死了吗?” 屈道人活动了一下手臂:“无非换一副身体罢了。欧美那些研究科学的人,都能把活人的意识,移植到机器里。当然,他们只能让意识停留不到十几秒的时间。可他们做到了,一个老外,洋鬼子用电线,硅制的元器件,还有什么石墨烯材料都能把意识给转移了。又何况咱们道门的功夫呢?” “一副肉身而已,只是培养过程比较耗费财力,物力罢了。” 屈道人背后的势力果然财力雄厚,且做事情不择手段。 肉身不是那么好培养的,这里面至少得花上七八年的功夫。 而在这七八年的时间里,那个备用的肉身,将接触一系列道术的实验,最终完全的合格后。只要屈道人,或其它什么人有替换的肉身,那么在他身死的时候,一旦遁出三魂,只需瞬间,他就会将整个生命体系移到另一副肉身上。 一种昂贵且残忍的待遇。 我看着屈道人,我朝他点了一下头。 屈道人冷冷:“既然来了,又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那就一起屋里坐坐吧。” 我说:“好,那就一起坐坐吧。” 我和叶凝就这么跟在屈道人还有另外几人的身后,走进了这所归属林树森的大宅子。到宅子里,拐了个大影壁,进到客厅一看,好家伙,来了不少的人呢。 基本上我都不认识,同样,我相信这些人也不认得我。 当下,我走到屋门口,停了一下步,抬手一抱拳,提了一缕中气朗声说:“在下京城关仁,听说今天晚上,这里很热闹,既然这么热闹,就不差我一个了。大家跟着一起热闹,热闹,岂不是更好。” 我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闪出一个光头壮汉,他瞪了一双杀腾腾的眼珠子瞅着我:“你关仁,算是什么东西,今儿这场子,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眯眼看他:“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光头壮汉:“头陀会,三护法,祖傲!” 呼! 砰砰砰砰! 我直接冲过去,一路六七个空椅子全碎了。 祖傲抬一挡。 我直接使了股狠劲,开! 砰,喀嚓,后者胳膊上的骨头碎了后,我砰!一拳轰中他胸口,但我没取他的命,将他一口气打停了后,我一拎他的脖子,呼,喀嚓一声,直接让他撞碎了一大块玻璃就这么扔到了外面。 人扔出去了,我抖了一下手,朝众人抱了一下拳说:“档次这么高的场子,怎么什么人都往里来呢。不好意思,我看那人心里发烦,我给他清了。还有,我想问一句,在座诸位,哪位是林树森呢?” “是,是,是我,是我……” 我眯眼望去,只见角落里出现了一个人,这人看样子五十多岁,长的很瘦,他伸了两手,拿着一个酒杯,正哆哆嗦嗦地看着我呢。 我看着林树森说:“堂玉呢?” 这时,过来了一个中年人,他朝我一抱拳:“师父在楼上呢。” 我点下头,看了眼林树森后,我又环视在场的这些人。我对林树森说:“想改命,想让子孙都受福荫庇护,是这个意思吧。” 林树森咽了口唾沫说:“是,是,就是这个意思,我,我就是这意思,想把这个家族的命局改了,这不堂道长在这里,然后今天晚上,几路不同门派的道友,也全都聚到这儿来了。大家,大家商量的就是这个事儿了。” 我朝他点下头说:“这么办,你真想改的话,你跟我,我给你改。” “关仁,你一个习武的,走的是什么,是什么以武入道的路子,你,你会改吗?” 我杀气腾腾,看了眼这个站在屈道人身边说话的中年汉子,我冷森说:“你来,你改?你敢吗?” 后者一个哆嗦,然后他不说话了。 屈道人眼珠子转了转,他笑了一下,末了他朝我抱下拳说:“行!关道友,果然有几下子。妥了,香江道门现在起的这件事,我看是有着落了。为什么,因为咱们关道友给扛下来了。大家说对不对?” 众人哼哈答应。 我没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屈道人。 屈道人:“既然这样,我也不多说什么,明天,林桐老爷子要过来见儿子,他身后的大人物,可是极麻烦。关仁,你考虑好了,这个事,你一个人能不能接。不能接的话,现在说出来还不晚。” 我看着屈道人,我冷笑:“能不能接,有你的事儿吗?” 屈道人:“好!这话说的明白,好,我知道了!走,咱们走!” 屈道人好像是这些人的小头目,他把这话一扔,往外一走的空当,这屋子里的人呼啦一下,全都站起身,然后跟在他身后,转眼走了个干干净净。 人转眼撤没了。 表面上看,好像是我逞了一个大能,玩了一个大威风,但实际上,我却把一个巨大无比的黑锅给背起来了。搞不好,屈道人,霸王正道,头陀会,陈正,杂七杂八的各路小高人,这些人全都盯着我一个人使劲了。 来吧!我关仁,就做上一回道门的公敌,跟你们这些人斗上一斗。 这时,屋子里没什么人了。我只见一个疑似堂玉弟子的中年人,外加一个林树森。 后者还站在那里哆嗦…… 我笑了一下,仰头朝这间屋子通过二楼的楼梯口处喊了一句话:“堂道长,下来吧,人都走了。外面那个布阵,引怨气的南洋女人也让我废了。下来,一起研究下明天的事吧。” 这话说完了,楼梯口处响起了一串的脚步音。 很重,一点都不轻松。 稍许,我看到有人扶了一个身体枯瘦的老者,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下来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果然这老者跟那堂金长的是一模一样儿,有不同的就是两人的气质。老者是道骨仙风,只是目前身上让一缕愁云锁着,挥洒不开。而堂金则是一身的钱味和洋味儿。 “是你?”堂玉一脸疑惑。低引司技。 我一抱拳:“堂前辈,我们认识吗?” 堂玉扶着楼梯的把手,一步步往下挪的同时,他回忆说:“没有见过,但听姜大先生讲过你。说你是一个异数,不归正统道,不归佛,不入江湖散流,说不好是什么。但就是一个很有气运,造化的年轻人。” 我笑了下:“蒙大先生夸奖了,可能没那么厉害。来,堂前辈过来坐,还有,前辈你这身体……” 堂玉迈了一级台阶说:“封了,自已封的,天元,人元,地元,三元的丹境都让我封了。不过,这里面有一个过程,刚封的时候,体现不出来。就是境界,功夫,一天天的退化。到了最后,眼么前这个时候,除了会摆弄些术数,真跟普通人差不多了。” 我怔了下:“干嘛这么做?” 堂玉指了一下头顶说:“功德聚满,德行兼备,修成了,去了上头,也不行。因为,这点德行,道行,跟上边的人没法比。我打个比喻,活在人世,一世世的轮回,体验生离死别,五味掺杂的种种痛苦,快乐,悲伤,感动。” “这些个七情六欲的东西是折磨人,但同样也最锻炼人。” “这么说吧,坚持做一世好人,顶得上在上面修行个一两千年。” 堂玉说到这儿,他走到了沙发那儿,收拾了一下碎玻璃,一屁股坐上去后说:“用时兴的话讲,现在上去了,就是提前消费。那没用,早完有花光一天,花光了,再下来,重头来过,可没那么容易了。不如一世世的轮回着,一世世的攒着,自然而然,经历了千万劫难之后,自然上去的,那才是真正厉害呢。” “当然了,上边也有上边的修法,这个,我懂的不是很多,但我知道的就是,当人最好,尤其是普通人,最好不过了。” “行了,既然是你,这件事,就拜托了。” 堂玉盯着我说。 我朝堂玉一抱拳:“尽力。” 堂玉弟子收拾了一下沙发,让我坐过去后。堂玉侧头对我说:“那小子他爹……”他指了一下林树森。 “他爹林桐,在x湾,认识了几个高人。那几个高人也想横插这么一档子事儿。明天,他爹过来跟我要人。这事儿不知怎么风声就散出去了。” “今晚这些人来,是想跟我谈合作,要跟我一起来对付林桐。” “哼,合作,有那么简单吗?到头来,死的最惨的就是那些跟他们合作的人。” “我隐隐感觉,会有人来,可没想到是你。不错,露的几手很漂亮,也算是震了下人了。可是,明天呐。” 堂玉看着我说:“明天怎么办?” 我看了一眼堂玉,又扭头看看林树森,我笑了一下说:“好办!” 第七百一十三章 遇到一对传说中的道门败类 堂玉这时感慨:“香江的这些个道门中人,走的大多是香火香愿的路子。以往在姜大先生的监督下,一直也没什么乱子。现在姜大先生一走,天晓得会出什么事儿。” “所以啊,关仁。这件事,可一定要办妥了。真正的办好。就好像当年的张道陵老前辈一样,当时的情况就是鬼巫横行,到处为虐。他创五斗米的初心就是将这些不同的分支势力全都网罗入道教。众法合归,并于一教。” “这样有了约束,有了制约,也就少了那些个借鬼神之术敛财坑人的恶事了。” 堂玉继续说:“现如今世道不比以往了,这世间做拨乱返正手段的道家人越来越少了。可世上,行那些鬼神之术的人却不见少,反而一天比一天多。” “究原因,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人心不古……” “唉。这么看来,还是佛家说的对,五浊恶世誓先入,如一众生未成佛。终不于此取泥洹。这话是佛家早课里天天念的内容。相当于是入佛门修行立的一个大誓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再简单不过了,意思是说。这世上只要还有一个人没成佛,这些修行人,这些得道的佛子,高僧就不会涅磐成佛。放到仙道上也是一样,除了那些真正受感召,然后没办法继续留在人世,必需到上头当差的修行人外。其余人,皆是如此。” “修行……”堂玉看着我喃喃说:“不是寻自已解脱。然后离开此地,而是让自已学的更高明了以后,一世世的轮回,继续留在此地,然后以潜移默化,可能自已都不知道究竟,只是按潜意识来行事的手段,去帮助,感化其他人。直至最后一刻,所有人都成佛,问鼎仙位。他才会最后一个离开……” “没有这个觉悟,没有这些领悟,一切都是假修行,即便修出所谓什么功夫了,也是一个魔道。只有下了如一众生未成佛,终不于此取泥洹大愿的修行人,才是真正的修行人。” 讲到这儿,堂玉轻轻挥了下手,似有无意倦意般喃喃说:“可世人,有几人知道这道理。世人只是为了自身好,自身高明,自身厉害,自身与别人不一样,自身多么多么的强,自身能脱得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去修这些东西。” “修来修去,到头来,只见地狱门前多僧道,不见漫天仙佛果位驻一人呐!” “别的不说,你看看这个,这家伙……”堂玉伸手指着林树森说:“这么个东西,十几年前,哭着喊着说,要脱离恶趣,要行善济事。我一步步的帮扶他,让他解脱了恶趣纠缠,做了许多的善事,将一身基业清理的干干净净。可他还不满足,他还要让子孙后代像他这样。” “林树森呐,林树森,当初咱们说的明白,你不受这个业,只能让你子孙来受。并且,你死后,还可能投生到子孙胎中,来替他们受,一世又一世的受过,这份罪业才能了清。” “现在好,过了这十几年太平日子,你又不想投子孙胎里去了,又不想受这个罪业。那你说,这个业,你让谁来受?”堂玉挪了头,冷冷看着林树森。 后者扑通一声跪地上:“堂道长,您,您是高人。还有这位,这位关先生,叶,叶小姐,您们都是高人。我知道,我知道道门手段夺天造化,什么事都能帮人实现。一定行的,你们一定能把我这罪业转给别人。我,我可认补偿,我付钱,几个亿,我能拿出来,我可以付钱的。” 林树森一脸正式地说。 堂玉徐徐闭眼,他摇了摇头说:“给钱?你可知道天道是什么?我打个比方,天道就是这老天爷,你给他钱,你让他在寒冬腊月里让万物抽枝发芽?你让他把冰雪覆盖之地的气温调到四十几度?你让他,把大海里的水都变成淡水。” “你给他钱,你看他收吗?他能收吗?收了,他能帮你做到吗?” 林树森不语了。 堂玉:“糊涂啊,真的是糊涂,你一个,还有你那个爹,这都是糊涂的不得了的人。行了,跟你讲这些,你也听不进去。收拾一下这残局,关仁,你跟叶小姐去楼上找个房间先歇下吧,明天,明天各路人马,就全都来喽。” 就这么在堂玉的安排下,我和叶凝去了楼上,找一处房间先在这里住下了。 到楼上才知道,林家人都没有走,林树森的老婆,孩子,还有岳父,岳母,七大姑,八小姨的全都住在这幢楼里。 这些人看到我们都很客气,一个个满面笑容地抢着给我和叶凝安排房间。 在屋子住下后,叶凝往床上一倚,她忽然抬头问我说:“仁子,你说既然像堂玉说的那样,修仙修佛不是为了离开这个世界,而是为了提升自已,然后用一世又一世的轮回通过不同的方式影响,改变其它人。可为什么很多人并不是这样认为,很多人认为修仙,修佛都是为了自已好呢?” 我笑了下说:“是啊,真相就是这样。可如果一开始你对一个让挫折折磨的失意人说,你来修这个东西吧,修好了,你去改变其它人,让别人变的更好。” “这可能吗?根本不可能。” “人生出困扰,皆因贪,嗔,痴,怒等情绪影响身体,转尔生出来的一系列链条式的反应。” “他本身处于一病的情境中,怎么可能听进去那些话。所以啊……”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说:“堂玉讲的是对的。事实就是如此。比方一个人入庙修持,他严守戒律,修持了一辈子。最终,他的选择不是离开这个世界,去成为什么仙佛,而是选择再入轮回,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做世间的事,来度化世人。” “这个普通人的身份,可能是科学家,可能是医生,也可能是教师。同样,也极可能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不管怎样,他做的是善事,是帮助人提升自已的善事。同样,他在成为普通人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他曾是伟大修行人的事实。” 叶凝恍然之余她说:“原来是这样,这么讲来,一个含辛茹苦,教书育人,一辈子坚守正道,默默无名的小教师,他的本尊,可能会是一个伟大的佛菩萨,又或是一个强大的仙人。” 我点了下头笑说:“正是如此,同样,没人知道他的真正来历。同样,也正因为没人知道,所以他们才可能是那个伟大的存在。知道了,就不是了。” 叶凝感慨:“明白,明白了。” 叶凝连说了两个明白后,她忽然出神地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地盯着。 许久后,她喃喃说:“我怎么感觉自已既像是自已,又不像是自已呢?” 我笑了下,搂过她说:“别想那么多,休息吧,明天还有好一场恶斗呢?” 林家算起来,也是香江的那种大户人家了。做为大户人家,别的不说,其办事能力还是一流的。早上七时,我和叶凝起床,到楼下用早餐的时候,就看到已经有工人来给安门,安玻璃了。至于昨晚屋子里,我打碎的那些东西,全都已经焕然一新。 等到我们吃完早餐从餐厅出来客厅用茶的时候,这里里外外,都已经收拾利索了。 叶凝看过感慨说:“这速度,真是快呀,只是不知今天,又会打砸成什么样子。” 我摇头笑了一下。 这时,林树森在堂玉两个弟子的带领下,给我们献茶了。 林树森献过茶后,他一脸小心地问我:“关先生,你昨晚说了,能帮我,这个,这个怎么一个帮法呀。我很想知道。” 我说:“具体怎么帮,等你那亲爱的爹地过来后,我跟他面谈时再说吧。” 林树森:“噢,好好,好的,没问题。只是爹地,这几年脾气不太好。说话不好听的地方,还要关先生不要跟他见外才是。” 我说:“不见外,等他来,来了我们再谈。” 就这么用了几杯茶,半个小时后,堂玉在弟子搀扶下,小心从楼上下来了。 打过招呼,我们坐在这里,继续的等…… 上午九点三十五分。 大门外传来了汽车喇叭音。很快,林家的大铁门开启。转眼功夫,两辆车就开了进来。 车在院子停好后,我先是见到一个穿了黑唐装的清秀老头子从车上下来。随之,另一辆又走下来了一对中年的男女。 这一对男女看着五十出头,目光很冷,他们下车后,两手很自然背在了身后,四处打量一番,唰的一下,两人目光透过客厅的玻璃,直接就落到我脸上了。 我跟这两人目光对了一下,感觉对方是一对劲敌。 简单讲,他们身上有一种频率,有点类似应苍槐教我的那三字一音的频率。 所以说,他们掌握了一种让万物之间引发共振的那个强大频率。 很厉害的手段,倘若我估计的没错,这两人是以音律入道的高人。 音律入道! 应苍槐之前跟我讲过,那手段只有民国时的几个人掌握。后来内战爆发,有一些高人就随国x去了x湾。我估计这二人身上领的应该就是那一脉的功夫。 然后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在x湾深居简出的修行。 只是现在,香江姜大先生退位不干了,于是这二人也重出江湖喽。 两人目光在我脸上一扫,我朝对方笑了两笑。 当下几人就陪着林桐,林老爷子一步步走进了客厅。 林桐来到客厅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屋里人,他直接就喊了一嗓子:“昨天晚上,这里有人打架,我听说,给我的家都砸了,那个人是谁?” 我淡淡:“是我。” 林桐伸手一指我说:“你叫什么名字?”低匠亚亡。 我说:“我叫关仁。” 林桐:“关仁哼!” 他冷哼一声,扭头去看身后的两人,两人微微一笑,示意老爷子不用动什么怒气。 林桐:“好啊,关仁!听你夸下海口,说能保我林家世代富贵,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做这个法。” 林桐说完,领了那两人,大摇大摆地坐到了对面沙发上。 我看着林桐说:“老先生,我做法之前有个请求。” 林桐:“什么请求?不会是要我去把那紫简给请出来吧。实话跟你说明白了,你不做法,去了缠在我林家上的那些因缘。我就不给你请出什么紫简来。” 我说:“林老先生怎么这么糊涂呢?人生存在世,一言一行,皆在修行,一瓢一饮,也是修行。林树森是你儿子,他以前做的是什么生意,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他犯了这么大的恶业出来,又把这钱财用在了你们林家身上,这本身就该你们林家来偿还。你们不思悔过,还想逃过这一劫。你呀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林桐冷笑:“狗屁!” 这时,坐在林桐身旁的那个中年人也说话了:“道门中人,行的就是拨乱返正的手段。林家人已经知道过去做的是错事了。并且,这么多年来,林家人做的也一直是正当生意。” “既然有心改过了,上天尚有好生之能,我们修道人又怎么可以袖手旁观,不助他们一臂之力呢?” “林老先生,我想你还是听从我的建议,捐钱出来,摆一个大道场,容我夫妻二人给你做一场大法事,法事结束,你林家的厄运,自然就消于无形了。” 我盯着这中年人说:“敢问这位前辈怎么称呼?” 后者冷笑:“姓金,道号金击子。” 我朝他一抱拳:“见过金前辈,容我说一句,金前辈你这么做是要替这林家人受此恶缘吗?” 金道长:“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我要做的事情再简单不过了,就是按正统道门手段,给他林家做一场法事。” 做法事? 我扭头看了眼林桐。 我发现林桐脸上露了一丝为难的神色。 这一丝的为难告诉我,这场法事,不是一场简单的法事啊,这事情…… 不容我多说,堂玉在一旁说话了:“小金呐,你又要行你师门的手段,用三对童男童女的性命来行术,替林家解了这一难吗?这手段,坑人呐,那可是别人家的孩子呀。” 金道长:“堂玉,你够慈悲,别人家的孩子是孩子,他们林家就不是吗?三对童男童女我不用华人的,我在东南x花钱买不行吗?他们那些人家穷,生活过不下去,我让林老先生多给一些钱,他们有了钱,生活条件好了,这三对孩子,不也是立了功德一件吗?这怎么又能是坑人呢?” 堂玉听这话,他气极说:“你,你,你,你不配当这个道人。,当初,当初你们师父,你们,你们是给姓戴的那个人干活儿的。你们,你们收集情报,你们搞暗杀。你,你们没干什么好事。后来,后来你们戴老板死了,你们群龙无首,你就跑去x湾了。你……你气我了。” 堂玉脸煞白,煞白的。 我见他身上气血横行,眼瞅就要守不住,然后一怒冲心。忙给了叶凝一眼色。后者会意间,走过去,轻轻按了堂玉的肩膀说:“前辈息怒,息怒。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金道人这时又笑说:“戴老板那都哪百年的事儿了,再说了,我师父给戴老板是干了不少活儿,可我们也抗日,也杀日寇啊。不是有这么句话嘛,只要一起抗过日,甭管是什么,大家都是正道好人。” 说完了这话,金道人端了茶碗,稳稳的品过一口茶后,他看着我说:“倒是你,你关仁,一个习武出身的毛头小子,要资历没资历,要本事,也就那么回事儿。你跟着来掺合什么局子呀?” “要知道,这是我们道门中事,跟你练把式的人,一点关系都搭不上。小凡,给他们拿点钱,让他们买几张机票回大陆继续玩把式吧,这事儿,他们掺合不上。” 叶凝这时火了。 我看她样子,想要冲过去动手。 于是我给了她一个眼色,示意她先不要动。 至于我,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个金道长是什么人了。 他大概就是那种所谓的道门败类。 古往今来,我大华五千年历史,类似金道长这样的道门败类可是杀了一个又一个皇上。 他们给皇上研制催情的药物,给皇上制作长寿的金丹,让一国之君沉迷于醉生梦死的欲望之中。 而为此换来的是所谓的道统大兴,到处兴建道观,提高道人的地位。 然后,他们就这么把华夏古老培养玄德之能的道门真知识给捧杀了。 真正的捧杀。 所以,就造成了许多的误解。一想到道士,联想的除了捉鬼,驱神,画符,就是看风水,再不就是修仙成神…… 我是一个习武的普通人。 时至今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我只知道,这世上做了错事,就得受罚,就得承担做错事的责任! 因此,今天这事情,我绝不能让这姓金的得逞,我不管他的本事有多大,总之不能让他得逞。 我盯着这姓金的道人,正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院门口的地方,呼的一下就跑来了一个身影。跟着这身影推开房门,撞到屋子里,抬手拿了一张不知谁画的符对堂玉说:“师父,师父不好了,不好了,你看,你看这上面写的?” 我好奇,就斜过去一眼。 目光落处,正好看到那是一张长条状的符纸,而就在符纸的上面,赫然写了一行字。 “交出林家父子,否则,院中再无活口。” 第七百一十四章 行武人手段,打两道人,问出计划 堂玉看过这张了符条,他摇头笑了笑,一脸无奈地把符条放取了茶几上,金道人凑过去,低头打量了两眼。随之冷哼一声说:“小人手段,他若有这本事,他早就站出来,进到这个屋子里把众人给挑了。装神弄鬼,搞一张破符条出来,他当这屋子里都是练武的愚夫嘛,哈哈哈,头脑简单,四肢之人,是无法跟道门中人抗衡的。哼……” 金道人端起一杯茶说:“偏也怪了,世上就有那么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哼!” 他品了口茶。冷冷端详我不说话。 我没再多说话,而是朝金道长笑了笑后,便扭头对堂玉说:“让林先生家里的无辜人都走吧。” 不想我这话刚说出口,金道人就站起身来了。 “林桐。林老先生。一切如咱们之前讲的那样。我师父在大屿山摆坛,布阵。做法,行术,这些功课是之前的准备。要求就是你们林家人一个不落,全都得呆在宅子里哪都不去。” “这是一个前提,有了这个前提,接下来的大法事才能顺利进行。这个前提,如果都做不到的话,那大法事。自然就烟消云散,成一场空谈了。” 咦,这还不让林家人走了? 这个金道人,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问题很复杂,金道人祖上就是跟戴老板混饭吃的家伙。这帮子搞特殊工作的人,脑子可都比猴儿还要精。天晓得他们最后想做什么打算。 恰在这时林桐说话了:“金师父啊,这个事情,你看,你说用那三对童男童女,这六个小孩子,用完可就没命了。这个……” 金道人冷冷:“林老板,你是要这么慈悲的话,你干脆自已把这个罪业接过来得了。你接过来,然后做几十世的牛马,任人奴役,任人宰杀。你要是能受得了这个,我才不想费那个麻烦,帮你做什么法事呢。” 林桐听这个,他不说话了。 我看着林桐的样子就想笑。他们这些有钱人,心里有那个慈悲,是看不得一些人受苦。可若是让他们自已来替别人受苦,他们在第一时间跑的比谁都快。 这就是有钱人。 慈悲是建立在自已富足,多余基础上的。慈悲,善事,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更为昂贵的侈奢品罢了。一种老百姓没有能力去消费的奢侈品。 事实就是如此。 花五百万买一部很好的跑车,不会获得什么太多的好处。 可是在一个关键的时候,拿出五百万购买一个慈善的标签,这却可以给他带来数之不尽的赞誉。 所以真正的善事不需要大张旗鼓,仿佛播放新闻一样去做。 真正的善事是润物细无声,恩泽一方,休恤一方,时时想着,念着那些受困的人,想着怎么让他们彻底摆脱贫困,而不是扔下一笔钱,闪身就走。 那样,不是慈善。 我在心里默默想着这些,在这期间林家人没有离开的迹象。 堂玉始终端坐在沙发上,盘了腿,仿佛入定一般,一动不动。 至于金道人和他夫人小凡,他们则让林家人请出来,到了楼上书房,详细去谈怎么给这一家人化解未来的厄运了。 中午,我们用过林家人送来的饭菜后。 天空阴下来,不多时,哗哗的大雨就倾盆而落了。 “关仁呐,这是一场杀劫呀,是对你,对我,对紫简道人布下的杀劫呀。” 堂玉喃喃对我说着。 我说:“还请前辈明示。” 堂玉:“外面已经布下阵了,林家人现在就算是想走,他们也走不出去了。这雨,好像是要下两天两夜。” “四十八个小时,就在这四十八个小时里,他们想把所有的事都办完。” 我不动声色:“您的意思是,姓金的,实际跟外面那几伙人都窜通好了?” 堂玉:“正是如此。” “你仔细分析一下整个经过,而他们之前一直没有动手的原因,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想了下说:“是因为我没有过?” 堂玉:“对!金道人刻意去贬低你,实际上是要你对他产生一种误会,让你误会他并不把你当成一个什么大能人物对待。” “然后,实际上呢。” “他们这一局,是以林家人为质,将我们包裹其中,接下来,他们在向林家人动手的时候,顺便也会将你我除去。” “混战之中,除了当事人,外人恐怕很难辨出是谁动的手。到时,他们抢了玉牌,招来紫简道人。再合力把紫简除了。” “香江道脉,至此就完全掌握在别人手里了。” “而别人若查,他们会说,林家人的事,是我们干出来的。” 堂玉喃喃说完,他徐徐闭眼说:“我能看到的,就是如此,接下来,怎么办,看你们的了。” 我听堂玉把这番话说完,我把感知往院外放了一放。 不出堂玉所说,我只能感知到院墙外三十米内的东西,再远,感知就透不出去了。 人都来了。 显然,他们达成了共识,要把我掐死在林家。 金道人,应该只是他们头一拨的内应! 好,多谢堂前辈指点了,今儿,我关仁,就来一个一力降十会! “走!”我慢慢放下装茶的杯子。 叶凝说:“去哪儿?” 我说:“到楼上。” 叶凝:“干什么。” 我说:“动手!打人!” 我一直以来,都认为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我发现,几乎每件事最终都是用暴力解决的。 “注意那两个人的法器,尤其晶石之类的东西,不要让他祭了出来,一旦让他祭出来,你很难对付。” 堂玉提醒着我们说。 我背朝堂玉说了一句:“多谢前辈指引。” 堂玉:“我动不了,不能用神通帮你的忙,只能尽我所知,一一提点了。希望,香江道门,这次能挺过去。” 我说:“一定尽力。” 就这么,我一步步上了二楼。刚来二楼拐角处,我就听到左手边第二个房间里传来一阵说笑音。 我和叶凝阴沉着脸,走到了门口后,里面的声音停下来了。 叶凝这时说:“里面的人听好了,没功夫,没修过什么的,都出来吧。” 三秒后,门叭嗒一声开了。 转瞬走出来一个女人,这女人长的很漂亮,一见到叶凝,马上习惯性地露出那张久混交际场合练出来的面孔她看着叶凝笑了一声说:“哎呀,美女,长的真是靓啊,来来,这里有卡……” 女人说着话,就要塞给叶凝一张卡。 叶凝一闪间隙,冷冷盯了眼这女人说:“在你没躺下之前,你还有机会把这张卡收回去。” 女人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然后她讪讪收起了手中的卡,闪身,猫腰,唰唰的就跑了。跟她身后,还有几个人,其中就包括这个林桐和林树森。 等这父子俩连同众人全都出去了,我这才走进了书房。 书房有一张很大的茶案,案上摆了不少的茶杯,除外,茶案一角还摆了一个铜制的香炉,炉中有香气透出来。我闻了一下,很奢侈嘛。这些人居然在这儿焚上了沉香,喝上好茶。果然,雅士啊。 我笑了一下,复又看隔了一排椅子跟我们对面站的金道人和他的道侣小凡。 两人都是一脸的冷意。 我抱臂,一陡肩,砰的一下将门撞牢实了之后。 我对这两人说:“讲吧,怎么个里应外合之法。” 金道人冷冷盯着我,他表情很肃穆,就这么看了足有五秒后,他突然哈哈一笑:“关道友啊,关道友,你太小心,太小心啦,哈哈哈!来来来,我想很多事情,你是误会了。既然过来,来,一起喝杯茶吧。” 呼! 我直接一个八极顶肘就冲过去了。 原因就是他刚才,哈哈大笑的同时,他的手悄悄从身上那件唐装的下摆处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多年临场打斗的经验告诉我,这个金道人要玩阴的了。 他肯定是笑脸相迎,然后笑中藏刀,突下杀手。 我是个习武的人,说我粗人也好,野蛮也罢,我没那个时间跟他去玩什么周旋,浪费什么口舌。所以上来就是一冲。 砰砰砰! 几把上等的紫檀椅子就碎了。 而待我冲到金道人面前的时候,他猛地一咬牙:“你敢!” 这一声吼,用上了中气,隐隐中含了雷势,寻常人听了心神肯定会一震。与此同时,在他吼这一嗓子的瞬间,他的左手,就掐上了诀。 叭! 我一记鞭手就抽他左手上了,他一个激灵,反手化了掌刀,直接对我肩膀就砍了过来。 我敛劲如油铁。 敛劲如油铁,这是我自个儿琢磨出来的本事。可能武学上也有这么一个说法吧,有点类似硬气功,但却没有宗奎,小楼范铁云他们弄的那么吓人。 就是把劲气聚在皮肤表面那一层上,然后整个皮肤好像是一个涂满油的大铁球一样。 又硬,又滑,根本就着不到力。 唰的一下。 金道人的掌刀,沿着掌根的位置切飞了,只刮下来了我的一缕衣服,然后劲气,将一把椅子给斩了个稀碎。 我则借了他这一招式的空隙,抢过去,一把拿住了他的手腕。 这只手腕就是金道人,握东西的那只手。 后者一见手腕被拿,他一瞪眼的功夫我发现他努气,憋力,跟着震动腹腔之余,他的喉咙一动一动,看着好像是用什么音律上的功夫。 我不给他这个机会。 砰! 一胳膊肘就顶在了他的心窝处。 呃,啊…… 金道人一弯身,张口喷出一股子憋的什么气。转眼,我又一抬肘,肘尖向下,砰!牢牢钉在了他的大椎穴上。只这一下,金道人就软了。 金道人功夫不错,按理说跟刀叔相比,他这一身所学丝毫不逊于刀叔。 他之所以落败,原因就是他太在意手里攥的那个东西了。 他好像要借这个东西来施展什么大招儿,所以他就特别在意。在意的同时,他身上本有的一些本事就施展不出来了。 所以,他让我拿下了。 投鼠忌器! 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喀!我手上用了鹰捉的手劲,一发狠,掐死了金道人的脉门后,他腕骨碎裂之余,手里的东西也掉出来了。 我松手,一接。 拿到眼皮底下一打量,发现这是一块只有鸡蛋大小的,形状极其不规则的白色水晶石。 我估计这晶石就是一个触发物质与他本身产生共振的那么一个媒介。所以,拿下之后,我直接就收到了怀里。搞定了这个金道人,我又一扭头,正好看到空上飞起了一道血箭。 跟着金道人的道侣,名叫小凡的女人扑通一头就倒在了地上。而在她腰骶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十多公分长的深深口子。 我看了眼叶凝。 后者正稳稳的把一柄原本摆在案上的茶刀郑重放了回去。 “茶刀,也是刀,也一样杀人。”叶凝如是说完,她过去,喀!直接用分筋手,错开了这女人的胸椎。 我则转过头,盯着金道人看了两眼后,我轰的一拳,直接落在了他的丹田上。 这货的丹田,废了。 没错我就是想废了这货,真正道门中人,不怕那些招摇撞骗的假道士,骗的就是这种有一身功夫,但做起事来却又不择手段的邪道人。 正因有这些人存在,才让红尘中的普通人心生了什么改运,旺命的种种念想。 是以,这样的人,真不能让他们身上有功夫。低乒肝技。 五分钟后,我和叶凝把这两人收拾利索,摆在椅子上,我坐在他们对面,我把一杯凉水浇到了这个金道人的头顶。 对方醒了。 他咬牙,怒气冲冲看着我说:“关仁,你敢不敢跟我证一下道术。” 我看着他说:“晚了,你怎么不早说?” 金道人先是一愣,随即当他意识到,他的丹田已经让我给废了后,他咬牙对我说:“你,你敢废我修行,你,你好大的胆子,你,你找死你。你听着,你废我,我师父,师叔,师门的师兄弟,就算走遍天涯海角,也誓要把你关仁碎尸万段。” 我给自已倒了杯清水,仰头一口喝下去后我对金道人说:“差不多一年前吧,有个尼x尔修邪术的高人,他叫木罕,不知道你听说这人没有?他挺厉害的,修的是类似尼x尔,印度那一流派的巫门术法。这是其一,其二,这个木罕背后奉了一个很大的魔头,那魔头在雪线以上的高海拨地区已经修行许多年,他肉身已经没了,后来,他又遁到了另外一个高人的体内。” :“这是现实的依据,而发生的事呢,就是这个木罕赌了大咒,他甘愿把自已灵魂,所有一切,献给那个魔头。而若谁杀了他,谁就会中了这个诅咒,然后让厄运缠身,终生不得好。” 金道人一怔,随之他冷森说:“哼,这样的事,我遇见过,这种诅咒,哼,道门中人避之不及呢。” 我又喝了口水,没看金道人,而是一字一句说:“当我知道这个事实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木罕杀了。杀了他之后,不久诅咒灵验,我又亲上雪山,跟那个道门高人联手……” 我望着金道人说:“我把那个魔头也杀了。” 金道人哆嗦了,真的是哆嗦了,脸惨白,惨白的…… 我继续:“一如你所说,我就是一个练把式的,会的都是粗浅的把式功夫。我不会道术,不懂画符,更不知道那些什么复杂的手诀,咒语,摆什么台案,招什么灵。这些我统统的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就是,金道长,我能用什么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金道人咽了口唾沫,眼中泛了一丝畏惧。 我:“讲吧,趁我没有失去耐性之前,你讲吧,讲的清清楚楚的……” 金道人叹口气,不无虚弱地说:“你们,你们都得死。他们,他们,具体不知道是谁,但是他们好像是在尼x尔,对,就是你说的尼x尔,在那地方,在那儿,搞到了一个很厉害的凶物。他们,他们要把凶物弄进来,到时候,这里的人都会死。都会死。” 我说:“你们是怎么分利益的?” 金道人:“把你们困在这里,杀了你后,最终再逼林桐祭出玉牌,把紫简道人请来。然后,我们,我们会用百鬼大阵。困住这个紫简,末了,再把他给,给轰杀了。” “杀了他之后。香江道门这块,大型的法事,由我们师门来做。宣道,收徒,包括武馆,医馆这些,由海外朱家人来管。南洋巫术,降头,请神这些,让,让陈正,陈道长统管。” 我想了下说:“百鬼大阵呢?什么时候启动?” 金道人:“今,今晚子时就动。这个阵,很难破。这是一点,还有一点的就是,陈正,陈正道长,他结识了一个朋友。那人是内地来的,懂三脉七轮的密教功夫。” “陈正给了那人,对那人姓念,给了那人一件很稀少的神像。那人借观想的功夫,这几天已经成就了很强的修行。他是杀器,他一出手,出手就会杀人。并且,不露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就是我们用来对付紫简道人的大杀器。” 我想了下说:“他已入魔,化杀。他杀了紫简,因缘了尽,他也会死,对不对?” 金道人:“对,就是这样。这就是我们的全盘计划。” 第七百一十五章 药符安魂,得指点,执印破鬼阵 叶凝对着金道人摇了摇头说:“你们,你们简直是太狠毒了。你们这么做,不怕受报应吗?” 我以为金道人会害怕,会说有人护他,可没想到金道人却不以为然地撇了下角说:“什么叫报应。什么叫报应?我修的是现世,我不管来世,不管过去。只要现世,把握当下,我过的好,这就足够了。佛经不也说了吗?把握当下,不问前程,不管过去。” “歪理邪说!”喀吧一声,叶凝将茶案的一角给掰断了。 我听了这番话,我对金道人摇了摇头。 道不轻传的重要性就在于此。你说修未来,那么又会把现在给放下。因为人一心不可二用嘛。你说修当下。可要是一个劲地把握当下,执迷于当下,那就又是金道人这般模样儿了。 修行之难,之复杂就在于此。看现在的很多人。他们不都是抓住了一个修当下吗? 把握当下每一个时机。每一个念头。这话本身是好了,可很多人却会错意了。 以为把握当下。就是无所忌讳地随心所欲。 他们不知道,把握当下,这里面要有一个很关键的戒律问题。 即是在守戒的前提下,去把握这个当下。 佛门有佛门的戒,道门也有道门的戒律。 人活生在红尘,红法也有红尘的种种戒律,规则。只有在遵守这些戒律的前提下,才能去讲一个什么把握当下。 戒律约束的就是人本身魔性的一面。 但可惜的是。诸如金道人这样的人,他们太会给自已的借口了。一句把握当下,视戒律如无物的结果,直接就把他们送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没客气,挥了下手,砰的一掌,给这个金道人劈晕。然后,跟叶凝一起,拖着他,还有他的道侣,一步步的往外走。 刚出书房门口,就见林家人全都围在走廊里用惊讶的目光打量我和叶凝。 特别是林桐,他看着金道人的模样儿,那张脸惊的已是煞白,煞白。 “都别看热闹了。”我扫了一眼林家人说:“下来,到客厅,一起开个会。” 林家没有人反对,一个个很顺从地随我下楼。低乒吉划。 到楼下,我看着了大雨瓢泼的天气。然后端坐在沙发上的堂玉睁眼问我:“都问出来了?” 我说:“问出来了。” 堂玉:“嗯,告诉他们吧。” 我挥手示意林家人坐好,然后一五一十把这件事中隐含的内情讲了出来。 末了我对林桐说:“林家就是一颗棋子,你们让人利用了,现在金道人和外面的人里应外合,求的就是把你们全家弄死在这儿。你们先死,然后再是我们,最后是紫简。” “所有人都让他们清除掉后,他们的目地也就达成了。至于你们林家后代的因缘。” 我笑了下说:“断子绝孙,根儿都没有了,还谈什么承受因缘。所以,变相上讲,他们也算是帮你们林家达成一个心愿了。” 林桐抽动了一下嘴角:“不,不要能,他,他们不可能,郑师父,郑师父,我要见郑师父。”林桐三两步挪到了金道人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问:“你师父呢?快说,你师父呢?” 他使劲地摇晃金道人的脑袋,不大一会儿,后者醒来后,稍虚弱地对着林桐说:“师父?师父正等着给你们收尸呢。原本,原本还不好下手。不好联合诸方的势力。这下好了,关仁来了。他是这些人的公敌,所以大家结成了一个临时的同盟。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你们全家人,连同这个关仁一起弄死。最终,再用术法搞的干干净净,末了一场大火烧了你林家的宅子。到时候天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金道人喃喃说完,林桐松开握住对方衣领的手,他背对我,咬了咬牙,肩膀挺了又挺后,他突然一转身,手中握了一把枪,枪口笔直对准了我咬牙说:“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扑街仔。全是你,要是没有你,我可以跟郑师父好好的合作,救我林家的子孙。全是你,全是你害我得罪了高人,我,我要杀了你。” “叭!” 在一记清脆的鞭手抽打下,林桐手腕猛地一颤,然后他握在手中的枪就跑到叶凝手里了。 叶凝把枪检查一下,末了拉动枪栓给子弹上膛,抬手握枪笔直地对准了林桐的脑门说:“现在我给你五秒的考虑时间。你把玉牌拿出来。五秒过后,你如果不拿出那块玉牌。我马上就开枪。一,二……” 林桐浑身都在哆嗦,我看得出,他眼神里写满了绝望。 “好,好,不就是玉牌吗?我拿,我拿给你!”他吼了一嗓子,伸手一扯胸口,转瞬就坦露出一块吊在他脖子底下的和田玉平安牌子。他抓紧牌子,猛地一扯,揪下来后,他对着地面,恶狠狠地摔了下来。 我早知道林桐要干什么,所以他的玉牌没有摔到地上,而是直接摔到了我手中。我握紧了玉牌,一番打量,转身对堂玉说:“前辈,这个东西怎么安排?” 堂玉看了一眼,他直接对身边弟子说:“阿清,过去这屋子的西南角,立一个香案,把这块牌子固定在离案三尺高的地方,然后奉上一尊香炉,最后,在案前每天按我教你的天罡北斗在不同时辰的走法,你和师弟,轮番来走。” “紫简这是想做一个逍遥世外的仙人,可他身处红尘,他想过的快活逍遥,这是根本没可能的。” 堂玉说完后,他的两个弟子郑重接过玉牌,这就按他说的去做了。 此时,林桐已经是气的浑身发抖了。 “什么,什么道门高人,什么道家子弟,你们,你们就是一群土匪,你们不是人,你们是土匪,混蛋。王八蛋!” 叭! 叶凝抽手就给林桐打了一个大巴掌。 堂玉望着林桐冷冷地说:“林先生,之前跟你讲过多少遍了。欲修道,先结德,德有不同的表现,于红尘之中,有红尘之中的表现,于修行界,亦有修行界的表现。” “道德经,道德经……后人的一个误解,错害了多少的人呐。修道?这世上根本没有修道一说,有的只是修德一说。德者,大德之士。德有了,道自然就来了。” “德不具备,谈何修道。是以古往今来修道人,哼……” 堂玉冷笑说:“十之六七都入了地狱,做那地狱门前的鬼灵了。” “当然了,林先生,跟你们这些人谈道,论德,我想你们还没有那个资格。你们呐,仍旧是一派香愿之修。” “进了香,许了愿,神仙就得给你帮忙,解灾,除厄。要是这神仙没有给你帮这个忙,轻的你干脆不信。重的,你们可能都会把这神仙庙给拆了。” “好端端的,把一个精神上的追求,演变为商人般的逐利之举。这都是你们干出来的事儿。” 党玉说完,他又闭眼说:“等吧,你们林家,这一劫能否过去,最后,还得看这位关大先生的手段。” “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已是布了百鬼大阵,你们想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外面雨下的极大,阴气浓厚,你们一旦离开此地,中途难免遇到鬼物纠缠,到时你们身边也没个能人守护,这结果,委实是不能想像。” 这一席话,众人听到耳中,顿时面色惨白,彼此间互相打量,再不敢说出什么话来。 香江这地方,特别的流行鬼神文化。多的不说,早年香江盛行的鬼片儿电影,就是对这种文化的最好诠释。所以,跟这些富人们提什么阴灵,阴灵,他们根本就不懂,若是提一个鬼子,立马就知道,那是不好惹的东西。 堂玉这时又说:“鬼神之物害人,多半还是本身的心神不定造成的结果。针对心神,我这里有几张弟子炼制的符,你们拿去,用温水,记住,一定要温水,不可以用加开水。用温水泡开后,吞下,然后感觉身体困顿,就上床休息,如此,可保你们平安。” 说了话,堂玉一抖手,从身边一个黄布做的小包里拿出了一叠的符来。 我离远看了眼那符,发觉上面并没有什么能引动天地法力的那种符文。除外,这纸也有些古怪,离远闻起来,竟有一股子刺鼻的药香味儿。 这是…… 不容我多问,林家人已经一哄而上,各自伸手抢了符,闪身过去找水冲服了。 林桐这时也不跟我们闹了,到近处,直言说堂道长可算是办了一件好事。末了,他接过符,他转身找水冲来喝去了。 堂玉把这些符都分发完毕后,他眼中露了一丝的苦笑。 我知道这些符肯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简单,但我没问,一直等到林家人把这些符都用水化开,然后吞服了之后,陆续散着回到楼上。堂玉这才跟我讲了实情。 “愚昧呀,这些人就是愚昧。” 堂玉摇头感慨。 我说:“前辈,那符上并无半分的法力,我只闻到了一股股的药香气,这符……” 堂玉直言:“那不是道符。那是药符。可这很多的人,他们只认道符,不认药符。” 叶凝:“药符也是驱鬼吗?” 堂玉:“药符本身不驱鬼,可它却能调动人一身之正神来退鬼邪,这正神力量之大,非你我能想像。而这所谓的正神,便是七魄之中的尸狗。” 堂玉:“人身中分了三魂七魄。魂主静,而魄主动。七魄之中,尸狗能起一个警戒和守护的作用。但尸狗一般情况下在什么时候启动呢?” “它们只能是在人睡着的时候启动。” “除非人的身体有病,否则人在睡梦中很难受到鬼魂阴物的侵害。君不见,见鬼之人,遇鬼,受鬼害之人,多半是在清醒状态下完成的。极少有人睡睡觉,然后天亮醒来,发现自已被阴物附体了。” “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很少,很少,几乎为零。” “原因就在于,人睡觉的时候七魄中的尸狗动了。它出来,在人身体的周围活动,遇到一些阴物,它自行就给驱散了。遇到阳物,即现实世界,不可避免的灾难时,它才会叫醒身体。” “所以,有些人尸狗强,那么他睡觉的时候,一旦有人要害他,他立马就能醒。而我这一道药符,里面用的都是一些天然安神养尸狗的药物。” “有了这些药物作用,这林家人不一会儿就会睡去,睡着了,百鬼大阵动了,也对他们产生不了任何的伤害。反之,如果睡不着,阴火虚旺,尸狗不出,身体就失了这一防御力量。他们自然就会受到阴物的损害了。” 我听到这儿,堂玉又说:“这本是道门医家的一些理论,奈何,现在已无人能懂,无人能识喽。” 叶凝说:“这么讲的话,那些治疗精神病的手段中,有一种就是注射大量镇静剂,这个跟尸狗是否有些相像呢?” 堂玉摇头说:“不太一样,但基本思想一样。原因就是,天下人,本无病。皆因七情六欲,因缘纠缠横生出来的病症。” “很多病,就是自已吓自已,硬生生吓出来的。要么就是郁结不开,让七情的一股火,一道气给冲出来的。” “一个心性修的好了,自然就体健无病。” “反之,心性修不好,吃再多药,看再多大夫,一切都是枉然。” “阳病如此,阴病也是这般。人在醒着的状态下遇阴物,见虚相,心生大恐怖,感受阴气侵袭,自然招了鬼物附身。若是睡着,除非本身有病,否则,绝不会受到阴物的侵害。” 堂玉最后说:“可惜,这些东西,你跟他们讲不到一块儿去。他们只知,符好。符能退鬼。求几道符,化开,喝了,就没事了。你和他们讲这里面的药性,机理,等等一切。他们都会说听不懂,然后又会说,跟我讲这么多有什么用?” 堂玉摇头:“华夏之术难推广,根源就在,人只把脑子用在生意,赚钱,交际上了。别的东西,皆是,不闻不问,同样亦是不知。” “要么就是,成仙,化佛,求自已一个高深,自已一个智慧。修的久了后,我执显现,又是入魔。” “修行之难,便是如此。” 堂玉摇头叹过,他看了眼窗外说:“天已快暗了。我料他们是先驱百鬼大阵扰了我们的心神。然后,再趁乱冲杀进来。当然,不排除有其余凶物杀入此地的可能。” 叶凝:“前辈,鬼魂,阴灵是虚无,精神之物。他们结了大阵,放出这些东西,我们怎么破呢?传闻道家中有雷法可怕,是否可以用雷术?” 堂玉:“不可,雷术过于霸烈,不可轻用。关兄弟,我观你身上有一物,那一物,可以拿来一用了。” 我一怔,旋即想到,身上还有一块,据说可以册封鬼仙的大印呢。 当下,我伸手到怀里,把那块大印取出来后。堂玉对着看了看说:“果然是个宝贝。” 我问堂玉:“这方印怎么用?” 堂玉说:“道家大印,道门中的弟子要用的话,得先领过祖师父的传承才行。末了再配合师门的咒语,手诀,法器,等等一系列复杂的手段,才能通过书符来开启印中的力量。” “至于你……” 堂玉对我说:“你可免去那些复杂的环节。” 我握了大印。 “那,我拿着它,冲过去吗?” 我对空挥了一下。 堂玉摆手:“不是这样用的,你要三元会首,聚顶,出一个真身。而在此之前,你把握紧了这方印便可。握紧了印,出真身,你就能看到千百鬼灵。你无须咒语,更不用领诀,只需心领一个收字。再举印,对空一探,待将这千百鬼灵收了。你回到本尊身上就是了。” 我说:“真的是这么简单?” 堂玉摇了摇头:“对旁人来说,根本不可能这么简单,因为,单纯道门中人,哪怕收一条阴灵,也得费他不少的心血。可你不同……” 堂玉盯着我说:“你真的,非常,非常不同。” “你有了人仙之能,你却不想成仙,你有了化佛之根,你却又不想成佛。你更有了问鼎魔尊的本事,但你仍旧对什么魔尊丝毫不在意。甚至,如果你想要,你都可以直接离开这一界。前往星穹之中的亿万大千世界里巡游一番。” “可你没这个好奇心,你仅仅是了解,就了解了。” “仙对你没感觉,佛对你没诱惑,魔更对你无可奈何。你的本心,初念,仅仅是为了这个江湖中的风雨,仅仅是为了平复这一切,让众人过上一段安稳的日子。” “你是什么,你自已难道不知道吗?” 我原地呆了又呆,我对堂玉说:“堂前辈,我真不知道。我只知,我叫关仁。我是一个练把式,习武出身的人。” 堂玉笑了:“这样最好,最好。” 时间分秒过去。 我握了这块大印,盘腿坐在沙发上,一直守到子时。 到了子时,我睁眼后,发现窗子外面全是大雾。厚厚的,浓重的雾气就好像棉花团一样,给这间屋子包裹了一个里三层外三层,密不透风。 我试着透了一缕的感知。我发现就在窗子玻璃外面的那个世界中,此时已经是鬼哭狼嚎,阴气冲天。 彼时,堂玉看了一眼我。 “记住,守好念头,休生他念,只要一个收字便可。生了他念,可就多事了。” 我对堂玉说:“谢前辈提醒,我之前已经受过教训了。我知道,自已该怎么做。” 没错,上次出真身。一个念头就把人给碎了。 这次,真不能再犯那样的错误喽。 当下,我见堂玉和叶凝同时朝我点了下头后,我握紧了大印,提了三元丹境,会聚顶首三尺之上,唰!这一道真身,握了一枚紫气冲天的大印,就冲到了虚空之中。 第七百一十六章 得’阴阳图’玄机,灭一段过往恶缘 遁出了真身,首先我发现那枚大印紫气冲天。 它在我眼中好像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物体,但奇怪的是,它本身又散发了那种异常真实的质感和纹理以及它内部宛如精密仪器一切精细的结构。 我想如果我仔细去研究,我一定能知道这大印中的结构是怎么组成的。说不好,我还会因此而学会一门制作大印的技能。 可我是一个习武的人,我告诉自已的一句话就是,关仁,你能把一个打字,打明白,学明白,这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所以我迅速斩了这一念头,然后去观望四周的情形。 这屋子的四周果然如堂玉所说,鬼气森森,怨意冲天。 各种的大妖小邪。怨气,怒意,等等一切都聚集在屋子面前,它们嘶吼。咆哮。我虽看不见它们的样子。可能感受它们灵体内蕴含的那一道道的愤怒情绪。 它们恨不能撕碎了我,吞杀了我。然后将我化为千万的碎片。 轰的一下,这些灵体瞬间就破开虚空,结成阵势,以铺天盖地之势,朝我杀了过来。 对这些灵体而言,阴灵也好,阳灵也罢,都不能太当真。也不能置之不理。 对付它们最关健的一个法子就是收。 收起来,不使其到处横行作乱,然后聚集一处,慢慢度化。日久之后,待消去其身上依附的戾气,再让它们转生落胎轮回。 我看着这一道道的气息越来越近,我领了一个收字。 唰的一下,大印冲天而起,悬在我面前,轰的一声炸开无数细若蛛丝的紫色光芒,这每一道的光芒锁定了一个灵体。末了,又唰的一下,光芒尽收,四处虚空,再无半分哭嚎的怨灵了。 “真是厉害!” 我赞了一句,拿住大印心念一动间,又回到了我自个儿的身上。 我睁开眼。 堂玉看着我,表情很淡定地说:“全都收了?” 我点了下头:“不知多少,但一个念头,就全都收了。” 堂玉:“嗯,这块印与你也是有因缘,你且收好它,待今后寻一个合适的地方,找一位大德之人,行玄德之能,将其一一感化,再让其重入轮回吧。” 我抱拳:“堂前辈慈悲。” 堂玉摇了摇头,复又说:“这一道百鬼大阵,他们讨了个无功而返,又白白损折了数次千百的恶鬼怨灵。接下来,他们可就要行杀的手段了。” 我看着堂玉问他:“如何对付这行杀的手段,还请前辈进一步明示。” 堂玉微微闭了下眼说:“是一个与你有过往因缘的人,他现在又修成了一个很大的本事,并且得了一物相助。你要小心他的力量,还有他身上的那个物事。这些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东西。” “但不管怎样,这是你的因缘,既然是你的,你就要去面对。” 堂玉看着我,喃喃如是说。 叶凝听到这儿,她看我一眼说:“念子江?” 我摇了一下头:“念子江跟我没什么太大因缘,一共都没见过几次面。况且,这次看形势,念子江是他们的大杀器。不到最后关头,这些人不会放他出来。” 叶凝问我:“不是念子江,还会是什么人跟你有莫大因缘?难道说是陈正?” 我摇头:“陈正已经顺利成长为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了,这只老狐狸非常聪明,他绝不会轻易跟我产生正面冲突。因为他知道,一旦跟我打着照面,我不会让他活,他肯定也耐不住性子,要跟我证一个生死。一证之下,搞不好他就挂了。所以,他轻易不会跟我见面。” 叶凝锁眉:“那还会有谁呀,你还跟什么人有纠缠不清的因缘呐?” 我低了下头,静静的想,大概过了三四秒后,一个人的模样儿,渐渐在脑海里浮现了。 “是他!” 我沉声说。 叶凝:“他是谁?” 我说:“先不讲了,毕竟人没有出来。不到最后一刻,没有办法去确认。我猜的只是一个大概可能。究竟是不是他,我也不清楚。另外,你呆在房间,小心有人趁乱突破进来。” 叶凝点头:“我明白,另外,你,你要小心。” 我说:“知道了。” 说完了这几句,我正要推门房门去外面的大雨中来个天然淋浴,这时堂玉忽然说话了。 “那人已经在他那一道,修成了一个很大的大能了,他也算是一个奇物造化。因故,你不可与其力敌。我修的是道,但我也知道武学上的一句话,这话的意思就是,两人交战,不可与其角力。” “力一相角,就成了僵劲,劲一变僵就失了灵活变化之势,机会,就会减少很多。所以,你要深明这一点。” 我静立些许,复又说:“太极打法,对吗?” 堂玉:“太极为阴阳之态,可世人观的这太极图案,却是一个错误的。” “一个错不要紧,它影响的是人整体的全部观念,转尔一步错,步步错。” “真正的太极图案其实不是太极图,而是一张阴阳图。我今传你这一副阴阳图,你看好了,有所悟,这局,当赢。无所悟,这一局,虽能赢但不免透支过大,又或横生无穷变数。” 说了话,堂玉从身边小包里取出一块不大的小石板,他把石板交到我手上后,又对我说:“这件物事,是我从一个东洋人手中取得的。而那个东洋人,他却又是在大洋中的一处海底偶然发现的。” “你且看这张图,然后我再传你三句话。” 我接过这块石板,发现上面画的确实是太极阴阳图,但与正常阴阳图不同的是,图中央的位置是一个圆圈,两侧则分别是两条阴阳鱼,阴阳相交,最终围出一条线,这条线内有的就是白圈。 可是,仔细打量,却又发现,是白圈化生阴阳,又或是阴阳化生了中央的白圈,总之给人的就是一种将明不明,将懂不懂的感觉。 这时,堂玉又说话了。 “天地万物,皆在这一张图中,对应的则有三句话。对待者数,流行者气,主宰者理。” “这里面,数是机遇,机会,一如这人生于红尘,一生当中所面对的种种机遇。气则是推动机遇流转的力量,理又是规矩机遇与流转之力的根本道理。” “数,气,理,三者合一,便是这一张图。” “观这图有个说法。我们常人去看,去学某一件东西,求的是一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可要是观这张图,若谁能说他观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那不是入魔,就是根本不懂究竟。” “要求的是观了图,心中有一丝感受,体内有一种力量,脑子里有一种觉悟。说不清,道不明,仿佛得到了,又仿佛什么都没有。似乎能用千言万语讲清,可话到嘴边,却又是说不出来。如此,方才真正观图有感。” 我细细品味堂玉的话,发现心里有那么一丝儿的感觉了。 末了,我又最后看了一张图。 然后堂玉又说:“待有所感的时候,要忘了这张图。” 我会心一笑,明白。 来自精神层次的高深领悟,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要做到’非我’。 即忘了我的存在,但又不是完全忘去,而是那种我似乎存在于世间,但我又完全不存在的矛盾感。低坑冬扛。 这是一种境界上的体会。 我无法用理性,客观,直白的语言描述出来。 可我知道,我有本事达到那个境界。 此外,我相信,当我进入到这种……估且我称之为’阴阳图’的境界中时,我相信,我打的太极拳,会另有一番别样的味道。 就这样,我推门走了这间大宅子,一步步来到了雨幕之中。 天空很暗,仅能透过雨幕,看到远处香江闪烁的灯光。 我站在雨水里,伸手轻轻接着雨滴,那上面沾了一丝略显咸腥的海水气味。 我微笑着,伫立。 五分钟后,大门下的那个小门外。 传来了极轻微的脚步音。 对方走到那里,静立了两秒,轰! 在一记震耳的巨响声中,小铁门让人一脚就给踹开了。 来人穿了一件黑衣的雨衣斗篷,他低了头,一步步走到院中,站在宽大的院子中央,他在与我距离十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然后,他轻轻掀起斗篷。 我看清楚他的脸了。与此同时,我也确认,这个人正是之前我猜测到的那个家伙。 他的名字叫;沈北 一个输不起的贵族,一个在喜峰口让我一拳震坐到地上的海外年轻高手。 一年多前,在长白山,他身上还覆盖了厚重的蜡壳状物质,然后我把他给重挫了。这一次,他身上的那层东西已经不见了,取代的是一种介于黑与红之间的古怪肤色。 然后他的身材高大了一些,肌肉线条更加的清晰。他全身的血液仿佛火焰一样在他体内流淌,他的身上堆积了难以计数的可怕能量。 这个沈北终于成了。 他通过某种方式,让自已身体在外力的帮助下,达到了一种,类似核聚变的状态。 我说不太清楚,类似能用科学举的例子,就在这样。仅仅是举例子而已,因为,我没有实验仪器,没有样本,不能观测,取证。所以,这不是最终结论。 但不可否定,他获取了一种很强大的力量。那是愤怒至极致时产生的强大能量。除外,他还可以自如驾驭它了。 好像沈北的老大担心,仅凭他一人还不能把我置之于死地。于是,他们又给沈北搞来了一个强大的助手。 那是一条蛇,普通的烙铁头。 可是它现在已经变异,它表面皮肤变的跟沈北一样,介于黑红之间,除外,它全身的鳞片闪闪发光,然后那上面依附的全是恶毒至极致的煞气。 那条煞蛇应该是大造化的三个弟子要护送的东西,想不到沈北最后成为了它的主人。 煞蛇缠在沈北肩上,绕劲而过,它咝…… 朝我吐了一个蛇信,眼中充斥了无尽的怨毒之意。 这缕心意,与沈北的怨毒之念相融合,然后,他们就成为了很好的搭档。 “关仁,见到我,意外吗?”沈北用略显沙哑的嗓音问我。 同时,他伸出手,掌心内淡出的一缕劲气,将一道雨水截断下来,然后让劲气把这雨水笼成了一个球状的物体。 我看了眼他说:“不意外,真的一点都不意外。只是,你这样子,你……你自已不意外吗?” 沈北这时挺了下腰杆:“我的感觉很好,我充满力量。” 我皱了下眉说:“等下,你说你充满了力量,那么我想知道,巴特雷的子弹在近距离打中你的话,你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 呼! 沈北把托在手中的水球给扔出去了,砰!跟着水球在空中炸裂后,他咬牙对我说:“关仁,我发现你现在怎么学的油嘴滑舌。好吧,我承认,我挡不住那子弹,可你能挡住吗?” 我摊了下手说:“我挡不住,但我……我至少没让自已变成你这副样子。” :“啊,找死!我杀你了!” 沈北吼完了这一句,他就用一种很不理智的姿势奔我冲来了。 沈北是我的因缘,确实是我结下的一个大大的因缘。他因为我才变成了这样一副样子。咱不说谁对谁错,因缘之中,无对错,对错只有人基于自身的主观逻辑判断。 所以,他跟我没完,这一战,必需得打。 沈北现在显然掌握了一种可怕的力量,这力量是什么,我目前还不清楚,但直觉告诉我别跟这家伙的身体相撞,相撞的话没好果子吃。 我果断闪了一下身。唰,一移之间。沈北的身体仿佛一道箭,冲破雨幕,又轰的一声,将一棵种在院子里的芒果树辗压过去。 我眯眼打量。发现那棵树受过他碾压后,树叶居然在眨眼的功夫内就全都变成黑黄色的了。 果然跟那条蛇一样。 他体内有的全是冲天的煞气。 煞气是什么?放射性物质?有毒化学材料?我想这个科学解释不了。 唯一肯定的就是,我不能跟这家伙硬碰硬。 呼! 他又一次冲来。 我深吸了口气,把自已调整到了阴阳图中的状态。 进入状态之后,对应场中的形势,我即是理,即站在主宰的地位,沈北和那条蛇为气,我们两者相交战的这种局势则为数。 理是调动者,气为流动的,数为变化的。 心中领了这个念,当沈北冲来的时候,我自然运上了八卦掌的步子,贴身旋了一下,与此同时,沈北也旋身,然后他打出一拳。 拳劲极是刚猛,我朝一侧避让了一下,咝!那条怪蛇就朝我咬了过来。 我又一退,沈北疾步来追。我又一旋,脱开战圈的同时,怪蛇又咝……朝我咬了一口。 接下来的三分多钟内,我一直在跟沈北转着圈子,一次又一次的闪开他和怪蛇的联手攻击。 我没有跟他的身体产生任何的接触,只是让自身与这个气相交,然后随气而动,流转,借以再观察对方的变化。 不久,我发现怪蛇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如果我要赢得这一战交战,我就必需把这条蛇给斩了。 宫敬台说过,这条蛇的蛇身不能触碰,一碰之下,可能会有危险。直接不能用手碰,那何不用我的剑锋指,然后借透空的劲来打呢? 剑锋指,在十公分范围内,我可以无视一切阻挡。 而打蛇,打的就是七寸。所以,当我又旋了两个身后,我抓了一个机会,唰!出指如电,凌空一抖劲,迸指透空,浑身肌肉一震之间,一道劲就打在了这条怪蛇的七寸上。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条蛇它居然没有死。 就算是我透空的剑指打中了它,它竟然还是没死,它本能一缩身子,壮若手臂的蛇身猛地一屈。 沈北身体跟着一个激灵,然后这蛇好像让我的这一击给惹动了真怒,它直接就抬起头来,不管不顾,张嘴一口就咬在了沈北的脖子上。 蛇性阴毒无比,尤其是毒蛇,路人踩其一脚,又或是惊了它休息,它都会暴起攻击,咬路人一口,将其咬死方才罢休。 这便是蛇的本性。 蛇本性如此,它缠在沈北脖子上,受到重创之后,天性促使它必需咬着什么东西,它的蛇灵才能安下来。否则它不安,它甚至都不能活。 它咬不到我,因为我已经闪出去了。没办法,它就只好咬这个沈北了。 这个道理放到阴阳图中也是如此。 理,御气,最终产生的就是一个数的变化。 天下万物,都是按如此的规则变化生长,用在武道,与敌相斗中,也是如此。 沈北挨了这蛇的一咬,他嗷的一声叫了一嗓子后,他的性子瞬间也失守了。 他状若疯癫一般,伸手撕着蛇身,奋力的一撕,哧的一下,粗若手臂的蛇身就让他给硬生生撕成了两半。 但此时,这条蛇也已经把它的煞气,一丝不剩地注入到了沈北的体内。 虽然沈北与蛇的煞气取得了某种平衡,他们结成了伙伴关系,但煞气在毒液的作用下侵入到沈北体内后,他之前建立的那个生命体系瞬间就瓦解了。 因为这毕竟不是正道。 邪道很危险,虽然看着强大,但却时时处于崩溃的边缘,就好像沈北的样子,他就像是一个火药库,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他瞬间就会爆成一团。 说实话,这一局,我不太清楚自已是怎么赢的,我发现我的人脑子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我只是进入到阴阳图的那个状态后,做出了一种类似灵机一现,灵光一闪的一动作。 我只是激怒了这条蛇而已。 然后…… 沈北在嚎叫声中,他慢慢倒下,跟着他的身体在很短的时间内开始一点点的融化,融化…… 他的身体和那条蛇的身体仿佛起了一场化学反应一般,在不停泛起的黑色泡沫中,沈北嘶吼着,大声惨叫着,那声音无比的凄厉。 可不管他怎么叫,没人能救他,我亦救不了。 我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跟那条蛇一起,一点点的化掉,化掉…… 十分钟后,雨水冲着地面上堆积的黑色胶状物质,流入到了下水道里。最终,地面上只残留着几件沈北穿过的衣服。那衣服上散发着阵阵的恶臭,但那道冲天煞气,则已经完全消失了。 煞气。 我想到这儿,一下子明白了。 沈北能跟蛇合平相处,原因在于他身体的力量同煞气正好构成了一对阴阳。 如果这一蛇一人能够收敛住狂性,舍去一个我字。他们绝对是无敌的存在。可一蛇一人修习了邪术,本身我执之念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是以,舍我,根本不可能。 舍不掉我,激怒一方,然后打破了阴阳的平衡后,阴阳由合济,变为交战! 最终,就是一个双双灭亡的下场。 大雨还在下,这时我听到屋门吱嘎响了一声儿。 跟着见堂玉站在门口对我说:“关仁,这一战,你算是真正的以武入道了。” 我不动声色:“怎么讲?” 堂玉:“求一个力大,力猛,无坚不摧,这不是以武入道。武即为玄德,真正的以武入道是经验,是眼睛,是思想,是知道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快,最便利的方法结束战斗。” “你学会了,因为,你仅仅用一指之力,就灭了这么一对让道人,武者,修行中人无比头痛的强大存在。” “四两拨千斤,不过如此。” 堂玉喃喃地说着。 我笑了一下,望向破开小铁门说:“他们今晚还会来吗?” 堂玉:“他们今晚不会来了。这种临时结成的盟友关系最怕挫折的挑战,你给了他们两个大大的挫折,百鬼阵耗费了他们炼制多年的阴灵。这一人一蛇,又几乎让他们把可以动用的,能跟你一战的炮灰,全都用光了” “接下来,再打,那可就是动老本了。” “外面那些人,一个个的全是老油条,动老本的事儿,他们才不会轻易去做呢。” 我这时问:“那他们会怎样?” 堂玉:“气一动,而数变。这一数的变动,就落在了紫简道人身上。” “倘若我猜的没错,这两天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他们在等紫简,紫简道人只要一现身,他们就会以正道人物的身份出现。到时候,变数频动,可能又会发生一些,我们想像不到的事。” 我说:“会很离奇吗?” 堂玉“离奇谈不上,只是人心的变动罢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世上,还有比人心更离奇的东西吗?” 我笑了下说:“没有。” 尝玉:“回屋吧,我估计没什么大事了。回屋,休息一下,真正考验我们的时候在三天后。” 第七百一十七章 突然间的一个成就 在没见到堂玉之前,我以为这是一个不学无术,混吃混喝,醉生梦死的老神棍。 可看到堂玉之后,我先是惊讶于他玩的兄弟分身手段。转又惊讶于他一身的道门功夫。 确切讲,这应该是一身的玄德之能了。 这种能力不同于我身上的武学,我学的只是一个单纯打人本事。但堂玉身上表现的这些,真的有如古代将门谋士具备的那种洞悉天机一般的谋略。 我看着他的背影,发现他好像春秋时期,某个王室成员背后的高人一样。 他们不动声色,拥有知晓天机的本事和能力。 他们知道世间事物发展的规律,然后可能通过改变一颗石子的摆放位置来改变事物发展的方向。 我想,相对那些动不动,拥有通天神力的所谓’高人’而言,他这样的人。才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高人。 我随堂玉走回到了林家的这个大宅子。 堂玉坐在沙发上,他看着我说:“休息一下吧,体会你刚才知道的那一切。” 我问堂玉:“这就是太极拳吗?” 堂玉则闭眼回我说:“真正的太极无门无派,为道家人偶拾而成,因故,武字一道,修至最终,亦是无门无派,无所寻迹方为真正的武道。” 我稍有不解。 堂玉伸手指了一下脑子说:“此处所生,皆为浊识,不可作真识来论。人只有近玄德之能,而无生道之力。” “为人莫自轻,莫自高。因故,大德之人,皆说自已所言为满纸荒唐话。” 我仔细品着堂玉的话。转尔对他说:“堂前辈的意思是,人脑子生出的东西。总结的知识。只是不断地去接近玄德。而不能称之为道。真正的道,不是我们的脑子,而是这一方天地,乃至驱动这一方天地运转轮回的力量对吧。” 堂玉:“正解。” 我说:“明白了。” 无论什么修行。第一入手要从天地万物自然开始。当然了,在某些言论中,天地万物自然也是虚假的。但这个虚假不是凭空说出来的,而是要有一个证的行动。 用物理的手段证,用修行的方法证,这都是证的行动。直至有一天,证出来它是虚假的,也就是所谓的修成吧…… 不过这些玄之又玄的道理对我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影响。 我的观点还是很简单,就是用这一身本事,把这场莫大的因缘给了却。 了却之后,种田也好,找份工作干也罢。乃至回去卖珠子,卖石头,卖茶叶,我都无所谓了。 我这是小农意识吗?老婆孩子热炕头儿? 想到这儿,我摇头噗嗤乐了一声儿。 我暗自想,你一个身上习了无穷大力的大官人,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呢?这太好笑了!好笑吗?其实一点不好笑,我觉得守着最朴素自然的善良观念,那些老祖宗,父母,爷奶一辈人流传下来的温,良,恭,俭,让的朴素为人观念,好好的生活一辈子。这就是最大,最好的修行。 不知为何,我想到这儿,忽然一下子就定住了。 没错,高深的玄学道理,那种升华至无限高的理论,没有让我定住。它们只让我产生了或激进,或亢奋,或不停求索而又不得的心。 最终,反倒是这些最朴实,最简单,最最平凡的东西,让我感受到了再一次提升是什么滋味。 我定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待我睁开眼的时候,窗外一抹阳光射在我的身上,我抬头,见室内焚着香,林家老小,排了一排,挨个跪在了我面前的地板上。见到我睁眼,他们好像极有默契地对着我不停地磕头。 我恍然,不知,不解。 这时堂玉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说了一句话:“都退了吧,你们守在这儿没什么用的,若是不听我话,硬守的话,惹怒了仙人,你们到头来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林家人听了这话,他们脸上流露了极害怕的情绪,然后一个个的用不舍的目光反复看了我几眼后,他们又陆续退了下去。 我看着堂玉,又望了眼抱着花球儿,脸上流露明显掩不住的得意笑意的叶凝,我真的是一头雾水。 堂玉这时眼见林家人退走,他对我说:“嗯,现在时间已经是三天后了。然后关仁,关道友,恭喜你,你成仙了。” 呃? 我先是一愣,复又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的疑惑。 成仙了?我抬头看看天,又望了眼四周。 我没有听到传说中的仙乐,没有见到漫天飞舞的仙女,至于六丁六甲,等等传说中时时伴在仙人身边的神仙,我亦是没有看到,我成仙了? 我看着堂玉,一脸的不解。 堂玉微笑:“人仙。” 我长松了一口气。 堂玉:“仙有数步功夫,鬼仙为末,乃不具肉身的一抹阳灵所成,也有修行中人,死后灵体脱空,成就一方鬼仙。鬼仙之上是谓人仙。人仙为证通了人元丹境。所成之境,谓之人仙。” “人仙再向上,则为地仙,地仙向上又是神仙,天仙。直至永世不坏的大罗天仙。” 我怔了怔,复又对堂玉说:“这不是葛洪,葛真人在抱朴子,论仙一篇中的讲述吗?怎么,这是真的?” 堂玉没回答我,直接继续说:“人仙之后,有两个选择,先通了地元丹,则成就为地仙。通了天元丹,则成就为神仙。或是两元皆修通了,那便直接一跃成就天仙。” “我这里有一些修仙法门,你……” 堂玉凝视我:“想学吗?” 我又一下怔住了。 堂玉复又说:“地元即便证出,但要至通融圆满之境,却是极为不易,一方面,要面壁,归坐,行大周天之念,周游一身列国。二则要善济天下,行拨乱返正之能,通灵安魂。三还要服食药物,转化精气,借药功手段来沟通地元之能。” “这里面,单就第一项功夫,不坐个几十年,很难有什么大成就。至于第二项,你起码得在红尘,用寻常人的手段,走上一回,有善达天下之能,以自已的本事,做一方事业,养活几千上万人。这还是第二,第三,你还要找灵物,炼精气。这里面,一是不能伤灵物,二还要行善事之举,成全灵物因缘。” “我这里有一本前辈留下的笔记,不要钱,你若想修,你拿去修便是。” 堂玉举起了一本书。 我眯眼看了一会儿后,我咧嘴一笑说:“我就是一个练把式的没想成什么仙,更加不想,成什么天仙,还什么大罗天仙。我对这些真的一点兴趣没有。还有前辈……” 我突然起身,小心凑到堂玉身畔,低声对他说:“我这样儿,我能生孩子吗?” 堂玉一震,复又拿古怪眼神看了看我,末了他点头说:“能,能,这个,这个没问题。” 我如释重负,朝他抱了一下拳说:“多谢前辈几天来的指点,晚辈,多谢了。” 我猜堂前辈一定会很失望,我一个年轻有为,武道出身的人,年轻轻的就修成了所谓的人仙。按这个进度,可能我要修到天仙儿的。 可我却拒绝了,不仅拒绝,反而去跟他请教’生孩子’这么俗不可耐的问题。 我以为堂前辈会生气,会指着我骂,朽木不可雕也。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 我不清楚这笑容是什么意思。但我回味,这一路走过的每一步,我于恍然之中,我发现,我怎么走了一修真,修仙儿的玄幻之路呢? 我一学物理的小青年,我练拳,练好好的,怎么不知不觉,就走上修真的路子了呢?不仅走上了,走到这一步,我还真成仙儿了。 对修真,我的态度是拒绝,鄙夷和否定的。 但现在……低节协划。 我静心想了想,单就人仙二字而言,我宁愿要那个人字,也不想要那个仙字。 一个对这一切持否定态度,但却又在前辈教导下,一步步走过来的人,居然有了这样的成就。一个不想修仙,成仙,不想有这些仙来仙去想法和什么修真念头的人,最后却修成了这一切。 我不知道这是对仙道之说的肯定,还是否定呢? 我想了一下,抓住最后一次让我入定的念头。就是那种朴实,纯粹的人的念头,我找了一下,然后,我的心就淡然了。 于是我想,这就是所谓人仙中返璞归真的那一种心境吧。 修到最高,朴实无华,单调却又真实纯粹的生活,才是真正的人间仙境。 不珍惜,没有体味,只缘是’身在此山中’。 我这时站起身,叶凝一脸笑意地走过来,凑近打量我说:“恭喜你,大官人同学,你正式成仙了。” 我白了叶凝一眼说:“少跟我提这个啊,我,我要是真成仙了,我怎么,怎么不能飞啊,我飞一个。”我做踏祥云状。叶凝看了哈哈一笑,我收了姿势说:“得了吧,什么仙不仙的呀,抓紧把因缘了结再说成仙成圣的事吧。对了,紫简什么时候能过来?” 堂玉:“法已行过,那边已经答应午时三刻,即刻过来。” 叶凝啧啧赞叹:“这老道,可真是会找好时辰呐,午时三刻,这时间我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 我笑了下说:“甭管那么多,大家都休息一下吧。” 堂玉这时对我说:“你也活动一下身骨吧,坐了三天了,昨天,他们林家人,也在你面前跪一晚上。” 我说:“干嘛跪呀?” 堂玉:“你打坐的时候,有异象。” 我一怔,侧头,看堂玉,复又打量自已,跟着我说:“什么异象?” 堂玉笑了:“不可说。” 叶凝哈哈大笑说:“行啦,行啦,快去吧,快去活动一下身子骨吧。” 打坐的时候,身生异象,这究竟是什么异象呢?我身上出花儿了,还是放雷,打闪了? 我看见叶凝,叶凝只是抿嘴在笑,却怎么不肯告诉我,我打坐的时候,身上究竟出了啥异象。 既然不想说,我也不愿意过多去问了。 眼下是当地时间清晨的六时三十五分,我推开了窗子,走到院外。 经历几天大雨的冲唰,地面上残余的打斗痕迹,还有空中弥漫的戾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站在院子中央,呼吸着清新的空气,一时没感觉自已有多么的仙儿。 我静立,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脑子里空空荡荡全无半分的意识。我伸出手,、轻轻探了一下掌,然后一招一式打起了自已编的一路拳。 套路都是人编的,功夫到了一定层次,有了那份本事后,自然而然可以编出来不同的套路。 我这个路子,就是依着我个人的身高,体形,还有所学的那些东西,编出的一个个人套路。 除了这种,还有一种适合于所有人来练的,通用套路,那个比较麻烦,因为要考虑不同人的身高,体形特点来编。 简单的套路,一招一式打出去,没有引起大股的劲气,也没有什么气流产生,甚至我都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我走着步子,一步步的,待最后,我移至让沈北撞断的那棵芒果树前时,我心中突然生了一念,我要给这一个树桩从地面抹去。 不知为何,只觉得这东西不太好,留在院子里,是一个不祥之物。于是我抬起了手,翻掌,掌心向下,触到树桩顶端,将要发劲的时候,我却有了另外一种不同的感受。 这感受用一句人人都能听得懂的话讲,就是我感知到了这树桩上每一个细微物质的能量。 能量是什么? 纸在燃烧的时候,它产生的就是能量。 同样,物质在释放完能量后,物质本身也会产生相应的损耗。 也就是说,物质可以转换成能量。 这是最基本的基础物理学理论。 损耗的物质,以能量的方式存在。 人如果控制了这个能量,就掌握了强有力的动能。 这是基本的科学定律。而在此定律之下,人开始在自然界寻找那些,可以轻易实现物质和能量之间转换的东西。 比如,氢,氧,汽油,化学燃料,煤,电,等等都是简单的质能转换方式。 但现在我发现,其实不用那些复杂的手段来实现这种转换了,比如现在,我能清晰感受到这木质材料中蕴含的称之为能量的东西,然后,我可以以基本的五行观念,对它进行转换。 金则破,木则聚,水则散,火则燃,土则败。 心念一动。 哗…… 一块大大的木桩,顷刻化成了比头发丝还要细的木屑,直接在地面上散作一团了。 “这仅仅是人仙之能的开始。” 突然,堂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而后者继续说:“到了这个层次,可以把任何一种物质,转换成你们所认为的那种能量。而修行的高低,就在于他可以转换多少的物质,也就是对物质的利用率用多高。” “慢慢学习吧,学着控制物质中的能量,灵活的运用它,这样,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齐内而通外。”堂玉缓缓说完,他看着我说:“休息一下吧,吃点东西,刚才有人打来电话了。” 我说:“干什么?” 堂玉:“去xx宫。” 我说:“那是一个什么地方?” 堂玉:“行大礼的地方,紫简让他们拦住了,然后要去xx宫行一个仪式,行过仪式后,紫简就真正成为道门在香江的大执事了。” 我想了下:“怎么搞出这一招?” 堂玉:“以退为进,笑脸相迎,并且,我估计这次能出现在仪式上的都是一些有头脸的人物。搞不好朱家的人也会在仪式上露面。” “且看看吧,详细的东西,我推算是无法推算了。且走一步,观一步喽。” 我说:“林家呢?” 堂玉:“由其生死吧,紫简一出,林家自食其果,接下来,他们会怎样,那就是他们的造化了。” 我说:“真的不管了吗?” 堂玉:“也不是,唉!算了,这因缘是我摊下的,毕竟当初我帮过他家那么多。事后,我若无事的话,继续给他家一个指引吧。” 我一抱拳:“前辈慈悲。” 堂玉:“嗯,好了,一会儿沐浴,更衣,然后,我们去那个xx宫。” 接下来,我回到楼里,然后跟叶凝一起,分别沐浴,更衣,熏香之后,又用了两碗白粥。收拾利索,这便坐上了一辆车,跟堂玉一起,直奔xx宫去了。 到了地方,是上午的十时三十分。 xx宫门口停了不少的车,然后还有穿了黑色保安服的人在那儿负责警戒。 我在堂玉带领下,直接奔入口去的。可是到了入口,却有人给我们拦下来了,意思是说,让我们出示请柬,我们才能进去。 堂玉说他没有请柬,但是有另外一个证件。当下他正掏证件的时候,我突然就看到宫敬台师兄妹三人,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暗门那里,然后三人一脸紧张地四处打量着。 我发现事情不对,忙跟堂玉说了一声,一会儿见。当即给叶凝一个眼色,我俩就奔宫敬台走过去了。 第七百一十八章 破其计谋,只为争取那一秒的时间 我跟叶凝朝宫敬台快步走过去,到他身边的时候,宫敬台先是愣了一下,复又用急促的声音跟我说:“快点,有麻烦了。” 我说:“什么麻烦。究竟怎么回事?” 宫敬台没有多说,只是朝我打了一个手势。我会意间,同他还有小雪,一阳一起拐到了一辆停着的黑色丰田面包车的后头。 到了后面,宫敬台看了眼四周说:“关仁,你在林家的事,我们都听说了,干的很好,不过现在,那边已经找到了紫简道人,这是其一。其二紫简道人,已经跟你那个……那个收尸官,他们正聚在一起呢?” 我说:“马玉荣对吧。这样说的话,符纸张也是紫简的朋友了?” 宫敬台点了下头。 我说:“对方有什么计划?” 宫敬台:“紫简现身后,他就说了,他在拜过大礼领授天道传承之前,他不会做任何事。” 我说:“这什么意思?” 宫敬台:“也就是说,就算是有人要杀他,又或是怎么样他,他都不会反抗。” 我说:“这,这岂不坑了符纸张了?” 宫敬台:“说的就是,不过现在他们场子安在这个什么宫里,就说明,他们不想杀紫简了。” “不杀的话,那这些人玩的是什么路子呢?” 宫敬台锁了眉。静静地思忖。 我对宫敬台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我估计跟一个人有关。” 宫敬台看我:“什么人?” 我说:“他叫念子江,本事很强,好像这段时间,又练成什么东西了。他恨这个纸符张,同样也恨我恨的咬牙切齿,这样吧,你能不能想办法,把我和叶凝带进去?” 宫敬台:“这没问题。不过我只能带你到后殿,然后你跟着忙活一下,分装一些水果,干果,茶点之类的东西。” 我说:“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很久没当服务员了,你带我进去吧。” 今天这事儿不好办呐,这是真正摆了一个道家大场子出来。 这种场子,我虽了解的不多,但我知道,这是可能沟通天地的一个重要场合。在这么一个场合中,有一些事情,可是会直接被天上仙人看到的。 章玉山,陈正,还有霸王正道,外加那些江湖妖魔小道,他们会利用这么一个场子干什么事呢?杀紫简。肯定是不可能了。 除非,他们想惹怒天上的那些存在,否则,他们只要稍微长点脑子,就不会干出来这样的事儿。 思忖至此,宫敬台转身跟我说:“我们刚到香江,家师就跟我们说,姜大先生要卸下身上的重任,然后重新去做一个普通人了。” “家师说,姜大先生把这担子一放下,香江肯定会出事。他让我们先不要去管那条蛇的事情,让我们注意一下这些力量的动向。” “结果,我们就打听到你在林家的事了。” “恕我冒昧,关师兄,你没修习过道术,那百鬼阵中召集的千百恶灵,你是怎么收去的?” 宫敬台一脸认真地问我。 我笑了下说:“用的是道家的法印。” 宫敬台拧眉:“法印也不对呀,法印的话,也要画符,请神,焚香颂章,又或是掐诀,沟通天地正神,不对,这些你都没习过呀。” 我笑了下:“堂玉,堂先生帮的我。” 宫敬台恍然:“噢,原来如此啊,来来,快里边来,到这里来。” 我在宫敬台的带领下,钻进了一辆面包车,然后宫敬台拿出来了几套衣服。我接过,跟叶凝一起把自已的外套脱了,这就换上了宫敬台给我们的服务员衣服。 换了衣服假装成服务员后,宫敬台又叫来了一个中年人,他对中年人吩咐一番。中年人让我们先在车里等,过一会儿可以进去的时候,他再过来这里叫我们。 等候间隙,我问宫敬台:“你师父在哪儿呢?” 宫敬台很愁地望了车顶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儿,到香江,他是委托人辗转给我捎的口信。之前听说他跟陈正一起去琉球那边儿了。好像是办什么事,找一个什么人。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对了,你那个收尸官今天也会到这儿来。并且今天,香江道门的大人物们都得过来。这个场子,也可以说是几十年不遇了。” 我看着xx宫说:“难得呀,香江还有这么大的道场。” 宫敬台:“都是信徒捐的,要说真正修道,他们身上哪有什么钱。别的不说,就说我们吧,说实话的,这日子挺拮据。” 叶凝:“要钱吗?需要多少,直接说一声,太多拿不出来,基本生活绝对没问题。” 小雪一笑说:“谢谢叶姐姐啦,我们不用,我们身上有钱的,虽不是很多,但生活,办事什么的,足够用了。咦,人来了。” 转眼,那个跟我们打招呼的中年人过来了,然后他一再吩咐我们要轻手轻脚,小心拿放物品,此外,分装完东西后,直接去后殿一个偏房领份子钱。领过钱,就走人,不要去前殿,不要打听这个,那个的。 众人得令,随之当宫敬台领我们下车的时候,我远远看了一眼,发现堂玉等人早已经走进了这个场子。 我们一行人直接去了后殿,跟着又聚在一间屋子里,跟一群大妈把水果洗干净,切好后,再装盘。 工作很轻松,几人都是抢着干,然后让大妈们聚到一旁休息。忙活了大概半小时,活儿都利索了后,来了一个趾高气昂小道士。这几人进来后,挑三拣四,巴啦巴啦一通说后,又告诉我们,哪几个果盘儿不免规范,让我们重新摆过。 于是大家又在小道士的监督下重新干,没想到返工之后,他们又说了一通,还是找我们的毛病。末了,几个大妈,合伙儿凑了一个红包,给这三小道士封上,对方假意推却一番,末了揣了钱,闪身走人。 真不容易啊,到这地方来赚点工钱,都相当,相当的不容易。可想,在红尘之中做事,那是得有多难呐。 我感慨之余,外面人喊端盘上果儿。跟着来了几个俊俏的女道士,她们过来端了盘子,直奔前殿去了。 我给叶凝,宫敬台等人一个眼色,末了我说:’咱们一起去的话,目标大,不太好,还是我自个儿混进去吧。” 宫敬台点头之余,他上下打量我说:“咦,说来也怪,关仁,我怎么看着你跟之前不一样了,身上……人味儿怎么这么浓呢?那点道韵呢?哪儿去了?” 叶凝推我一把,同时她对宫敬台说:“什么道韵呢,人家现在仙儿了。” “别瞎说,仙儿什么仙儿。”我白了叶凝一眼,就这么在众人不解的目光注视下,一步步挪去了前院儿的场子。 中途见到不少的道士,并且,我还让人叫着一起帮忙抬了桌子,拿了铃铛,法器之类的东西。就这么,帮了几次忙,渐渐,不知不觉,我就混到了前殿。 前殿空间很大,只不过现在还没人进来,因为殿首位置那里还有一个门儿,门那头儿的后面,聚的才是那些香江的高人们。 我四下打量的功夫,一个小道叫我说:“哎,哎,叫你呢,叫你呢,你过来,给这供案上的桌子擦擦,这抹布,不要用水打过,打过就湿了,用干的,轻轻抹一下,把一层细浮灰抹掉就行,会不会,就这样。” 小道士给我做了一个示范,我接过抹布,开始劳动起来。 抹过了供案,我看了眼上面的三清,我笑了笑…… 确实有真灵,很大,很厉害。且这真灵,对我也笑了笑。因为我能感觉出来,他们对我笑的那个意思。 是啊,站在他们的高度,看人世间这些人打打杀杀的,说实话,跟看蚂蚁打架差不多。 劳动结束后,搬过桌椅,小道士让我一边呆着去了。我自行绕了一个弯儿,拐到这大殿西北角垂下的一条帷帘后头。 这帘子是杏黄色的,很厚实,一直从顶棚垂到地面,我站在到后面,以三清像上依附的真灵为掩护,除非有人刻意去找我,找到这儿,翻出我来,不然,很少有人能用感知,探到我的存在。 站了二十几分钟,人陆续进来,法会开始了。 我扫了一眼,很快我看到了马玉荣,还有站在他身边的小黄龙,外加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人,那道人想必就是符纸张。而聚在这几人中央的则是一位穿了紫袍的道人。 我看这人并没有梳那种道家的发际,他理的是一个正常的平头。此人面相看上去显的有些弱,瞅着不像是得了道的那种大能,反倒像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儒商。 但我注意观了一下此人头顶位置。 很妙的感觉,真的很妙,说不上来,给人的感受就是,在他头顶那里一定有什么神灵存在。 就是这感觉。 我想,这个紫袍道人,他应该就是紫简了。 按宫敬台所说,今天无论什么人,对紫简行什么样的手段,他都不会出手反抗或采取其它别的什么行动。 所以,今天若是有人杀他,他可能真就死了。 除了紫简,马玉荣,符纸张外,还有的就是重获肉身的屈道人,海外朱家的小霸王,以及伴在他身边的一些实力很强的武者。 在这些人之外,就是一些我不认识的,各派修行中人了。 一一看过之后,法会开始了。 我对道家仪式了解的不多,只是见到这些人,穿了不同的衣服,来来回回走动,诵经,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十几分钟后,紫简开始要上香了。 但就在他朝着三清神像挪动的一刹那。 轰! 大门被一股怪力撞开了。 这股力直接将两扇门中的一扇撞开,随即,轰的一下,一个身形就从门外跃到了场中。 “来者何人?”屈道人厉声高喊。 “念子江!” 这人说完三个字,转身就奔符纸张冲去了。 念子江果然变的很强,他身上好像融合了一个大灵,然后在这个大灵的帮助下,一下子给他全身的本事提升到了一个非常强的层次。 是以,他根本不把在场中人放在眼里,直接报出名字后,他扭头就对符纸张说:“多年前,你害我师徒离开香江,今天,我要你满门一个不留。” “你找死!” 小黄龙眼见师父安全受到威胁,他正要冲出来。但在这一瞬间,让我想像不到的是,屈道人冲出来了。 他一边冲,一边喊:“紫简道长,今天是你得授香江道门大执事的重要日子。你许了大誓,一切顺应天意,若有人阻挡,有人杀你,你都不管,不顾。你不管,但屈某得管,所以,紫简道长,今天,我必定要帮你除去此人。” 屈道人冲上来的同时,伴在他身边的小霸王,外加霸王正道的几个人也冲了过来。除外,还有就是那些各路的邪派高人,也跟着一起朝念子江身边扑去。 好狠的手段,这一刹那,我终于明白这伙人下的是什么棋了。 不得不说,这步棋,高哇。 这就叫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然后制造因缘让紫简来背。 唱黑脸的是陈正,章玉山等人,他们在暗处,不露面。然后培养了一个念子江出来。念子江今天过来,肯定是要先杀符纸张,再杀紫简。 紫简之前就说了,他要顺应天意,所以就算是有人要杀他,他也不会出手。是以,这个时候,念子江杀他,屈道人,等人唱白脸救他,再杀了念子江,最终紫简就要欠霸王正道,屈道人一笔债。 欠了债,背了人情,这个大执事就没法好好干了。 如此一来,霸王正道,屈道人拿到这个天大的人情后,他们也会适当照顾一下陈正和章玉山。至于说念子江,他只不过是一个可怜虫罢了。 一个妥妥儿的,大炮灰。 这些人当中,最后死最惨的就是他自已。 “贼子,你胆敢在这里伤人,看我五雷符轰杀了你。” 屈道人一招手,手中符纸一燃的同时,念子江啊!一声狂怒中,他身上劲气四射,直接就将那道还没发出的符纸给震了回去。 屈道人假装遇挫,身形一扭间,他又说:“贼子,你休要伤张道友。” 这哪里是劝人不要伤害对方呀,这分明是提醒念子江,快把符纸张杀了。 没错,这也是计划中的一部份,即在真正制止念子江之前,他利用对方把不服管的人给清除掉。 这一刹那,我不能坐着不管了。 唰! 心念一动之际,我就冲了过去,然后伸手一抓念子江的肩膀,念子江啊!他一吼之间,怒目瞪我,与此同时,他体内透出一股好像生物电一般的力量,一个劲地往我身体里钻。 我领了一个化字,没做其它的,只是一个化字做完,这股劲透到体内,就泥牛入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念子江,不要执迷不悟,中了他人的圈套。” 我一句话刚说出来,呛啷! 一声轻响中,小霸王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剑,然后他唰的一下,就奔我冲过来了。 “斩!” 小霸王提剑,就奔念子江的脑袋削去。低边记才。 这一剑真的是很厉害! 他斩的是念子江,而此时我抓了念子江的肩膀,后者反扣了我的胳膊。如果,我拉开念子江,小霸王这一剑就斩到我身上了。如果我不拉开他,他这一剑,就妥妥斩中了念子江。 这剑,很霸道,应该是不逊于泣灵的上古之物。 一剑斩落,念子江必死无疑。 他死了,很多事,可就死无对证喽! 临危之际,我扭了一下头,发现紫简没有让场中的形势干扰,他仍旧在上香,上完了香,正手捧了一本书册,用一种我不听懂的语言,喃喃念叨着什么。 不能让念子江死,不能让他死。 心念一转间,眼瞅小霸王的剑到近前了,突然,不远处的符纸张大吼了一嗓子:“不能杀他,有些话,我还要对他说!跟他讲清楚!” 一声吼过,符纸张突然凭空画了一道符。 他没有用纸,也没用法器,只是屈了两指,凭空对着小霸王打了一道符。 符打完。 小霸王的剑,距离念子江的脖子只有一公分。 与此同时,我也正在搬着念子江的身体向侧方移动。而就在这个瞬间,小霸王身体顿了一下。 正好借了这一顿的功夫,我屈指,凌空弹出一缕劲,打在了小霸王的剑上。 嗡! 剑身颤鸣之余,我一把扣住了念子江的锁骨。 呼!转身就旋到了三清殿的一角。 符纸张打出的那一道空符,只阻了小霸王一下,转瞬,这家伙目光一冷,盯着我又喊了一声:“斩!” 但就在小霸王遁身要朝我斩出这一剑时候。 我眼前冷不丁就闪了一道紫影。 随之我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册授已成,我已是领了天命,朱家后人,你执剑于此,究竟想要干什么?” 话音落时,我见紫简负了手,正站在小霸王的身前,用极温和的语气询问他。 看到这一幕,我长松了一口气。 成了! 就是这一下,成了。 紫简顺立当上了大执事,然后他可以行使道门的手段,来整理一下混在这三清殿中的牛鬼蛇神了。 第七百一十九章 恶战前夕,小霸王之约 方才杀气冲天的场子突然冷下来了。紫简负了手,微微打量在场中的每一个人。 稍许,他说话了。 “很久就得到姜大先生的传话了,他跟我说,紫简啊。香江是道门在海外的一个重地。道统之下,有南洋的术法,降头,更有道家的风水,堪舆,八字,请神,敬鬼,医家,符术,武术然后诸多门派。传承以此来行拨乱返正之手段,平冤雪耻之能力。” “这些,都跟老百姓日常的生活息息相关。但同样,也跟老百姓日常的生活,没有丝毫的关连。这是一个隐事,是一个秘事。是外人中所说的神秘文化,但同样,不可否认,它也是老祖宗一脉脉传下来的东西。” “所以,大先生说,紫简呐,你得担这个事情。我听这话,当时的回答就是,大先生,我担了。可是。这是一个奉天道行事的法子。天道是什么?” “诸位应该都学过德经,道经吧。” “道经里讲的明白,天地不仁,视万物为刍狗。我想要接过大先生的重任,就不能让我脖子上的这颗脑袋来行事。” “什么意思,你们懂吗?” “这是人脑子,不是天!” 紫简指了指自已的脑袋说:“人脑子再怎么修,只要没离开这一方小天地,这脑子里就有七情六欲。分别心,个人喜好。” “而这些东西,它们是与天道相违的,天道讲究一个公平,无善恶,黑白,视天下万物一般颜色。” “所以,我紫简如果能担上这个大任,那就是我的造化。如果我担不上,那就是我的命。但我本人在这个过程中,不能因自已一时之喜好,而行任何的手段。” “所以,你们接我也好。不接也罢,焚香祭牌,请我出来也好,不请我出来也好,我都如一潭死水,心无旁念。” “懂吗?心无旁观!” 紫简环视众人。 我忽然一下明白紫简的话了。 高,实在是高! 姜大先生传大执事的位子给他。他接受之余,却不行不动。为什么不行不动,因为,他在等天道的安排。天道会安排一系列事让他经历,他经历了之后,他就顺利当上这个大执事了。 那么,天道安排了什么事? 很简单,看看我这几天经历的是什么吧,林家,又收鬼,又斩恶人。然后到了这里又行礼,又行刺的。 这些都是天道的安排。 而安排这些最终的目地,就是让紫简成为这个大执事。 最终紫简到了这个xx宫,他在这里,焚香颂章。 关键就在这里,焚香颂章这一环节上! 焚香颂章是什么意思,它的意思是通过上面的大灵,又或是紫简本身,借助焚香颂章的这一环节,与最上头的仙神取得联系。 类似于,现世中,紫简通过一个中间人,同朝廷里最大的那个官员建立联系。 焚香是建立联系的关键,香焚过,联系建立上了以后。还要颂章,颂章类似于奏折。即紫简书写了一篇奏折,跟上边朝廷中最大的官员汇报工作,确认职位。 汇报结束,上天那个最大的官员,说了一个字,准! 就这一字。 紫简便真正是香江道门的大执事了。 此外,这一过程紫简不能自已去做,他得借因缘会聚的力量来完成。所以,有人给他绑了,带到了这里,然后,那些人想要借这个机会,赚紫简一个大人情。紫简明知如此,他却在这个过程中什么都不能做。 可惜,这些别有用心的小人,低估了我这么一个存在。 发生的这一切在不熟悉道门体系的人看来,则根本不知道所以然。其实道门体系中,焚香颂章这一环节极其的关键。同样,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焚香颂章。 首先这个人他得是真正吃素,持戒,并且修行有一定成就的人。 有了这些基础后,才能通过这一方式,沟通上界,然后再用颂章的方法,跟上界仙神直接汇报。 案上供的大灵,只是一个中转的媒介,他们相当于一个办事员。 负责收集消息,听取汇报,然后转达上头。 这便是道门仙神系统的一个规矩。其实细分析起来,这里面跟红尘社会的官员办事方法基本一样。 紫简通过焚香颂章,走过一个办事的流程后,得到上边回复的一个准字。 这一刻,他才真正成为那个按天道行事的人。 一如姜大先生一般,我看着紫简,我发现他已是真正无敌了。 这人给我的感觉就是,他就是天地,打了他,等于是打了自已! 此时我细品过程真的是耐人寻味,这些人一骨脑地绑着紫简,架着紫简,没想到,这些人全都走进了天道那个循环中。最终,他们是帮着紫简到这里来,同上界建立了联系,确定了职位。 紫简在这儿,这么一站。 在场中人没人敢说话了。 此外,比较奇怪的是,我手中拿住的这个念子江,他居然也不挣扎了,而是呆立原地,一动不动地呆着。 紫简看了念子江一眼:“你过来。” 念子江呆呆回了一声好,他就一步步朝紫简走过去了。 “跪下。”紫简轻轻说了一声儿。 扑通,念子江跪下了。跟着紫简说:“当年你师父离开香江时,他曾跟你说过,是他主动提出离开的,你受了小人挑唆,以为是张道长与你师父斗法,你师父败了后,这才退出的香江。你师本在圆寂前把这一切跟你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可你还是不信,你宁愿相信一个小人嘴里说的话。” “陈正那人,拜了一个大魔头。他骨子里修的道性已经消失怠尽。” “是以,今天借你这事,我要跟诸位道友说的是,再遇陈正,杀无赦!” 紫简朗声对众人说完,他又对念子江说:“你害了张道人座下一名弟子的性命,这个罪,你要担。要报,要还。我现在让你入胎到那弟子一位嫂子的腹中,给你一个在红尘赎罪的机会,你可愿意?” 念子江喃喃说:“愿意,愿意。” 紫简微点了下头,轻轻拍了念子江的头一下,复又说:“去吧!” 一掌拍下,念子江全身一抽,跟着扑通一头就倒在了地上。 收拾了念子江,紫简又抬头: “屈道人,你们那一门在海外修的东西,我不太好说什么,毕竟,你们也是上边人投入到这世间的一个大因缘。不过,今天我能送的就是四个字。好自为之!另外,你拿念子江的尸首走吧。给他在内地找个清静地方,好生葬了。” 屈道人:“多谢仙师,多谢。快,快去抬人。” 紫简没跟屈道人来硬的,没收拾这伙人。 我在概猜了一下,倘若真有上边那个世界的话。肯定屈道人背后的大势力也是上边的什么存在。这个存在,摆在那儿,以紫简之力,他不太好动。 但紫简是得了封授的一方执事,他怎么不好动呢? 我想这里边,肯定有一些很复杂的原因。 紫简讲到这儿,他挥了一下说:“从今往后,香江道门仍旧按以前的规矩来走,有私自修习邪术的,对不起了,道门不容!另外,今天到场的一些人,过后我会单独去找你们。我们需要谈一谈,有一些传承,是不是隐起来,不为世人所知,会更好一些?” 他扫过场中人,复又说:“行了,没什么事情,这就退下去吧。” 小霸王这时提着剑,他一脸冷意地看着我说:“关仁,我不服你!你等我,就这段时间吧,我会找你试一场剑!” 他说完,呛的一声,将长剑归鞘,随之闪身便扬长而去。 眨眼功夫,场子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了马玉荣,还有符子张弟子等一群人等。 紫简看了眼马玉荣,他朝对方抱拳说:“见过马老道长。” 马玉荣一怔:“不敢当,不敢当。这个……” 紫简:“道长先去后面用茶,一会儿我跟这位小兄弟谈完,我再去与马道长,张道长一起叙叙旧。” 说完,紫简转头看我说:“关小道友,这边请。” 我朝紫简抱了一下拳说:“恭喜紫简前辈,只是我的朋友……” 紫简:“这个无妨,他们都在后殿,我会安排人一一照顾。” 我回过一个好。这就跟紫简一起去了前殿旁的一个侧门内。到了门里面,紫简长叹了口气说:“关小道友,委屈了。今天,我领过了天道,一言一行,皆得按天道规则来办。不能存分别之心,分别之念。因故,今天在场的一些人,我不能动。” 我说:“理解。” 天道不是人心。 人心可随喜好,善恶而动,天道不是这样,天道是什么?天道只是一年四季的轮回,催生春长秋收季节交替的那个力量。 紫简的位子,从某种角度上讲只是一个象征,有了这个象征,一些宵小,牛鬼蛇神,就不敢胡作非为,去随意做一些损害道门声誉的事。 但同样,做为他本人而言,其实他是施展不了太多手段的。 之前的念子江,只因这人入魔,不得以,紫简这才打发他重入轮回去了。 其余的人,各有各的因缘吧,虽然我稍有一点不理解,他为什么不对屈道人,小霸王那些人出手…… “你成人仙之能,你领了一个大大的气运,要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这些我都知道。”紫简看着我,一字一句说完后,他又说:“其实,原本我是想劝姜大先生不要卸任。因为那样,我就可以找一个机会,跟你一起去这高术江湖杀个痛快了。” “可他气运已到,不走不行啊。” 紫简感慨着说完,他又讲:“所以,我只好按天命来行事了。如果最终,焚香颂章之后,天不授命于我。那么今天这殿里……” 紫简咬了下牙说:“得死三分之一的人。” 我苦笑:“上天还是有好生之德呀。” 紫简:“非也,只是时机不到罢了。” “我单独叫你来,是有这么几件事,郑通玄这个人名你熟吗?” 我摇了摇头:“不熟。” 紫简:“郑通玄是久居x湾的道门高人,他号称铁笛道长,手中有一根很厉害的铁笛子。解放前,抗战时期,这个铁笛道长还去刺杀过当时伪政府的要员。只是没想到,东洋那边也派来了一支队伍。然后他无功而返了。” 我想了下说:“那支队伍的领头人物是不是姓鱼?”低妖呆亡。 紫简:“鱼家有两兄弟,大兄弟应该是死在你手里。但不要小瞧这个二兄弟。他已经不姓鱼了,他叫小野,早年,他用一身古时刺客的顶尖本事,掷剑术,换来投入东洋一个忍术大师门下的机会,他修了数十年后,又归到了神x教门中。” “他领了大神的眷顾,自有一片我们常说的精神世界。” “香江是块金融之地,这块地方,亦有不少的正神眷顾。所以,这些多年来,它才会发展的这么发达。也正因如此,这块地,见不得太多的血。” 我思忖说:“那紫简的意思是。” 紫简道人负手说:“这算是一场因缘吧。封隐南的师兄,让人困在了琉球,此外琉球,应该有一个你要找的人。” 我说:“是的,那是名单上唯一一个身处琉球的华夏高人。” 紫简:“他是华人,唐手就是他那一脉传过去的。另外朱家在那儿也有一个分支。而这一局,大造化做了很久,目是就是把东南亚这一带的,还有东洋一带隐世界的牛鬼蛇神清理一下。” “当然了,这里面也可能存在很多的变数。具体,你得多过问堂老先生。” 我静心想了想说:“这是大造化布的一个局吗?想要给这些人,来一个小清理。” 紫简:“没办法,高术,高术,有些东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传下来的,毕竟,咱们都是人。趁着那些人,没出大事儿,没害更多人之前,把这一切了结。此外,琉x那人与你还有一定的因缘。” 我说:“凌元贞,前辈说的是这个人吗?” 紫简:“凌元贞与你有渊源的,当年领你入门的国术授业恩师周先生,他曾经让人围困,又被人斩了双腿。九死一生之际,是凌元贞突然出现,抱走了周先生,又用道门术法,帮他止了血。然后正过经脉,如此一番收治,你师才存活下来。” 我恍然:“原来这样,这个凌元贞敢情是我的一个恩人。” 紫简:“事情没那么简单,凌元贞救过你师是不假,但你可知,他现在做什么?” 我怔了一下。 紫简:“他在极力恢复一些东西,并且已经入魔入执了。你过去,看一看吧。我领授了天命,我是没办法出香江了。所以,香江一时不会有事。事情,会出在外面。” 我点头,表示理解。 紫简又说:“承运造化,大造化这一局立过之后,东南亚的事了却,国内又会再起一个小风云,小风云随势而动,就是一场大劫的顶峰。到了那时,我看看吧。” 紫简看我说:“如有必要,我随你一起过去。” 我朝紫简一抱拳:“多谢前辈厚爱。” 紫简听这话,他却是摇头讪笑说:“厚爱,厚爱,关仁呐,若有一天,你能明白过来。你就知道,这不是我们厚爱你,而是你厚爱我们了。行啦,话不多说,我得给xx宫修行的道人,开一开会了。规矩一下戒律,要不然,没了戒律,这些人是会扰出乱子的。” “戒律,戒律,万法修持,戒律先行啊。” 紫简感慨了一声,背了手,一步步就离开了这个小房间。 我目送紫简离开,在心里想了一下,凌元贞!凌元贞呐,凌元贞! 真想不到,当初把周师父救走的人,竟然是你。你救了我师,我这一次若是面对你,又该如何呢? 思忖间,我正要离开这个小房间,拐去后殿找叶凝一行人。 突然,门外传来一记高呼。 “关仁!关仁!你给我出来!” 这又是什么人? 我推开门,信步出去,正好看到有两个小道士正一脸惊愕地看着我。 我没理会他们,一步步离开了这个三清殿,又朝外走了几步,拐到屋外的院子里时,我看到了一个杀气冲天的老者。 老者七十有余,身材不高,但他身上的功夫…… 说实话,我现在也就是有了人仙之能。否则,我会死。 那猎猎的杀气,有如一道又一道看不见的音符,无声,透过虚空涌到我的身上。假如我修没到这个人仙的境界,此时,我已是受其重创了。 “敢问老先生怎么称呼,为何叫我到这里来。” 老者冷哼:“俗名郑通玄,你知道我的名字,应该也知道我为何找你。我的两个关门弟子,让你给废了一身所学。这笔帐,我先记下。现在,香江这个大道场,已经是紫简道人的了。我知好歹,不会在这里惹事。我今天叫你出来,就是要告诉你。有人托我捎你一句话,三天后,海上,一剑试生死。再见!” 郑通玄说完,他提手把一封信,平移着,推了过来。 我伸手一接的同时,这人转身遁进一辆黑色商务车中。 我打开信封,车已经发动,然后绝尘而去。 拆了信,抖出信纸,我扫了一眼上面。 上面只有一行数字,那是一串坐标方位。 我记下了坐标,一抖手,信纸化为一堆的碎屑,呼的一下,就让一道轻风吹的了无踪迹。 这时,我听到身后有脚步音,扭头正好看到叶凝领了宫敬台,马道长等人奔我过来。 “仁子,怎么了?刚才我感到外面有道很强气息,怎么,有什么人来了吗?” 我不无冷静说:“没事,香江已经没事了。走,马上跟我回京城。” 叶凝:“回去干什么?” 我淡然:“取剑,砍人!” 第七百二十章 无路可走,就是一个字,斩! 小霸王已经生了杀我一念了,原因就在于我挡了他那一剑,不仅挡了,我还用指劲透空弹了他剑身一下。剑斩空,还被人弹开。这对一个用剑的人来说。可谓是一种耻辱。 我怀疑这小霸王也是输不起的货,所以,他必需在剑上跟我证一个高下出来。 此外这一战已经酝酿好久了。 小霸王是海外霸王正道的希望,他是最贴近霸王正道观念的那么一个继承人。同样霸王正道也希望他们未来的这个接班人,能够拿我开刀。 接了!这一战,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接。 心意一决,我当即同堂玉等人做了一道别,又跟紫简道人匆匆一起吃过一口饭后,拉上马道长,带着叶凝。我们买了三张机票这就回京城了。 到京城一下飞机,我去了银行保险柜那里,将泣灵取出后,刚打算跟马彪子等人见见。 手机当即就响了。我拿起来一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放到耳边一听,那边就传来了屈道人的声音。 “你回京了?” 我说:“嗯,回来了。” “一会儿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到那里来,我们谈一下。”屈道人冷冷。 我说:“凭什么,我凭什么过去?” 屈道人:“京城武道,你的几个前辈都在这儿,你敢不过来吗?” 我冷言说:“你想干什么?” 屈道人:“不想干什么,就是想聚起来,给你们开个会。来吧。一会儿我短信给你,你收到,过来就是了。” 屈道人讲到这儿,电话就挂断了。 叶凝这时凑上来问:“仁子,怎么回事?” 我说:“这屈道人,好像是要找荣师父她们。” 叶凝:“我师父,他们找我师父干嘛?” 我说:“这里边有事儿,肯定是有事儿。” 刚讲到这儿,一旁马玉荣说话了:“哎呀。兄弟呀,你怎么看不出来呢?这帮人就是搬出你的那些长辈们过来训你了。” “你想想啊,兄弟你是从这儿出去的,你的一步步离不开这些长辈们的提携。所以,不论功夫高低,你永远得把他们当长辈敬在那里对不对。” 我点头说:“对,是这个理儿,没错。” 马玉荣:“那帮人呢?你想想,他们都是一些修出什么东西的人?他们的手段,有多厉害。他们在你的长辈眼里,是不是神仙一样的存在。” 我细细品味,末了抬头说:“确实。” 马玉荣:“这就是了,这帮人把你的长辈们请过来。为的就是借他们话训你。然后让你没办法顶撞这个长辈,更近一步,再让你间接答应他们的一些条件。这是其一,其二长辈夹在中间,一边是他们关爱的晚辈,也就是兄弟你。另一方面,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你说。这事儿让长辈们怎么做?” “咱们都是四海为家的人,满世界的跑来跑去,可这些长辈们不同,他们都是守着这一块地发展的人。他们掺合进来了,这样,你不是让他们为难吗?” 叶凝听到这儿,她咬了牙说:“真是一条毒计呀。” 我这时静心想了想,末了我给手机关机了。 叶凝看我的动作,她不解。 我说:“屈道人的短信还没有发来,我手机没电了,走,叶凝,你不说京郊你还有一个大宅子吗?走,咱们去你宅子里坐坐,对了,马道长,你尝尝叶凝泡茶的手艺。真的,非常好。” 马玉荣一怔:“兄弟,你,你不是茶道高人吗?” 我抻个懒腰说:“我那是理论高人,白话行,真要说泡好茶,还得叶凝那两下子。” 叶凝笑了下,挥手打了一辆车,待我们一行都进去车里,她扭头对我说:“荣师父她们,不会有事吧。” 我说:“没事,只要我不出现,不跟他们见面,他们就没事,反过来,我要是跟他们见面的话,他们的性子我知道。他们不想拖咱们的后腿,到时,搞不好会做出一些偏激的事情出来。” “等这一切都结束的吧,结束了,再和长辈们一起喝茶叙旧。” 叶凝望着窗外飘的雪花儿说:“又一年了,真快呀。” 我说:“是啊,真快啊,又一年喽。” 一年又一年,不知这江湖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但隐隐我有种感觉,我现在所处的应该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个时候。很快,再坚持一段时间,一切都会过去,会过去的。 叶凝的宅子没在城里,是京郊很远的一个开发区。最近几年房地产不是很景气,所以这地方的宅子,基本没什么人问津。 叶凝家里没什么人,好在东西什么的都齐全。路上,我们买了一些吃喝用的东西,又给花球儿买了几大罐的猫粮。 到了叶凝家后,先是收拾一下屋子,跟着做过一顿简单的晚饭,我们就坐在书房,面对一个落地大玻璃,守在一起喝茶。 叶凝这时问我:“你觉得他们接下来会怎么办?” 我笑了下说:’找我,他们肯定会找我,而且我能猜出来,他们一定能找得到。此外,也们在找我的时候,荣师父她们就会选择离开。“叶凝点了下头:“等吧,等他们过来。到时……” 我轻抚泣灵剑说:“到时,再论吧。” 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的傍晚,天刚刚黑下来。我感知到社区门口传来了几道冲天的气息。 很大,很凌冽。 这是找到了。 我伸手拿起了泣灵。 这时在一旁打坐的叶凝看了我一眼说:“要不要我们跟你一起去?” 我说:“先不用,你尽快通知荣师父,马彪子,还有京城一些德高望重,当年曾经帮过我的老前辈,你告诉他们,这段时间尽可能躲一躲吧。对了,还有七爷,你想办法跟七爷沟通上。我估计,范前辈应该能安排出一个后手。到时候,让七爷跟范前辈,还有麻姑爷联系吧。” 叶凝:“明白了。” 我这时又对逗着花球儿的马道长说:“道长,快,跟我上路了,你还得做你的老本行。” 马玉荣抚着花球:“好嘞,好嘞。大喵,我走了啊。到时候,一切顺利,回来再喂你。” 就这么我和马玉荣顶着冬夜的小雪花就走出了宅子,一步步来到了社区门口。 门口停了五辆四个圈儿。 为首一人站在最前面一辆车的车头处,此人正是那个屈道人。 道人看到我,他朝我笑了笑:“关仁,昨天怎么没过来?害我们和一帮师父们等了你一天,放我们的鸽子,这好像不是你的作风吧。” 我笑了:“手机没电了,对不起,关机,没接到短信。” 我亮起了手机。 屈道人:“哟,这都什么年月了,还用这么老旧的手机呢?是不没钱呐,来,要不我给你换一个大屏的?” 我笑说:“不想用这东西了,就这个,我还要扔了呢。这样你直说吧,找我干什么?”低妖讽圾。 屈道人仰头望了眼天空飘的大雪说:“找你一起,去长城上边,赏一赏雪景,给面子吗?” 我说:“这个面子,当然得给了。” 屈道人转身打开车门:“那请吧。” 当下,我和马玉荣就上了这辆四个圈,屈道人过去坐了副驾。上车后,年轻的司机小伙麻利地打舵,转方向盘,直奔马路开去。 车跑了两个多小时,在一处通往长城的公路边停了车。 屈道人打开车门说:“得爬一段山路,能行吗?” 我说:“没问题。” 就这么,下车,在他一人的带领下,我和马玉荣跟着一起,上山直奔山顶的一处野长城去了。 从山脚到山顶,一共走了二十分钟,当我和马玉荣翻身上了一处破旧的烽火台上时,正好看到,那上面已经守了三个身材高瘦的道人。 其实,从外观看不出他们是道人。我是通过对方身上气质分辨出他们身份的。 三人显然守候多时,他们身上都积了很多的雪。除外,他们每人手里都拎了一个小包,我猜测那包里应该是武器之类的东西。 我到了后,屈道人在一旁介绍说:“这是我大师兄,隐龙道人,这位是二师兄,归真道人,这一位是我的三师弟,听雪道人。我们一门师兄弟一共四个。今晚,全都聚在这里,关仁,这面子,应该是给足了吧。” 我搂了泣灵,淡淡说:“叫我来,什么事?” 隐龙道人这时转了个身,然后开始上下打量我:“你就叫关仁?” 我说:“正是我,京城关仁。” 隐龙摇了摇头:“真的是难以想像,气运怎么会落到你身上。好了,我长话短说,小少爷看到你之后,觉得你能跟他一战。他起了与你相斗的这个心。这一念生出来,就再磨不掉了。” “所以,明晚香江海域,你必需跟他一战。” 我说:“然后呢?” 隐龙:“你必需输,到时你卖一个关子,让他一剑削中你的肩头,你跳海,我们会安排人给你接到一个岛上疗伤。” “只要你能输!输给小少爷,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们再不会为难任何一个华人练家子。无论他习的是武,还是道,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我们都不会为难。这是其一,其二!我把章玉山给你揪出来,让你拿剑,斩他头,或斩他腿,这都随你意了,你随便。” “第三我把上x一间一千五百多平的写字楼产权转让给你。你拿了这个产权,这辈子,绝对的衣食无忧了。就是这样,你考虑一下。” 我盯着隐龙说:“如果我不答应呢?” 隐龙淡然:“你得死,然后,明晚,我们提着你的尸体去见小少爷。” 我笑了下又问:“刀剑无眼,到时全是本能的反应,我怎么能保证自已会输?” 隐龙冷冰冰:“很简单,破了你人仙之境,你自然会输。” 我说:“怎么破?” 哗啦! 我见屈道人的三师弟亮出了一个皮箱,箱子里寒光闪闪,全是一些极特殊的刀具。 隐龙:“我们言之有信,绝不会伤你性命,只是用这些东西,在你体内做一个小手术。做过之后,你人仙之境丢了,自然可以输。” 我苦笑:“不做不行吗?” 隐龙冷森:“不行,因为我们没办法保障小少爷的安全。” 我说:“好吧!” 呛! 泣灵出鞘了。 我没有打招呼,没有给隐龙任何的机会,剑一下子就出鞘了,隐龙见状,轰!他提聚了全身的力量,猛地对我推出一掌。 炙烈! 我感到空气传来了一股子令人窒息的,热呼呼的风,气温陡然之间,一下子好像升高了数十度。跟着我全身的血液要一股劲地往脑子里涌。 我吼了一嗓子:“定!” 一嗓子吼过后,全身的鲜血一下子停止了涌动,包括心跳,呼吸,等等的一切,都完全停止了。 很奇怪的感觉,一下子全都停止,时间仿佛也停止。 但这只是我个人错觉,事实上时间没停,隐龙还在快速掐着诀,他身后,两侧的人,也都抄起了不同的法器,工具直朝我扑来。 唰! 剑斩,血行空! 隐龙两个手腕就这么断了。 而在这个过程中,我感知到的不是自已手握着剑,而是心握着剑,意识握着剑,然后我的心想要怎样,就怎样! 斩! 噗,血光中,屈道人二师兄的一条手臂飞了。 再斩! 三师弟的左腿没了。 撩剑! 屈道人的肚子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收势。 唰…… 呛啷,剑归鞘。 我负手而立,风呼…… 裹起雪花,打着旋儿,在烽火台上来回的旋转。 隐龙倚在城墙,抬了一对没有手的小臂,他脸色惨白,咬紧牙关说:“你,你,你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修到一念一境的地步?” 一念一境? 我冷眼问隐龙:“什么叫一念一境?” 隐龙怔了下复在脸上露出苦笑:“成就了一念一境,居然不知道什么是一念一境,我的天呐,我的天呐,这是道门中人吗?是吗?” 彼时,马玉荣在远处悄悄说:“一念一境是人仙的大本事,意思是说,修成了这个,脑子里生出什么念头,身体就会是什么样儿的境界,状态。然后这个是基础,等到后面,修成了地仙,就能变化了。然后人的身体会根据脑子里的一念改变容貌,形态。但只是大概的改变,想要跨物种,说是人变成别的什么东西。在这一界好像行不通,那得到上边,或是另外一个什么,什么红尘道场。对……” 马玉荣指了下天空说:“星星上的那些红尘道场,毕竟,咱们这一颗星星上的灵气已经越来越少了。它不足以支撑,一念一境带来的变化。” 我朝马玉荣笑了笑:“多谢讲解。” 好吧,这就是一念一境,心生一念,自然而然,会随这一念带来相应的改变。 我方才的第一念是定住。所以,我一身大小神灵,不会受隐龙的道术影响。跟着又生一念斩! 就是斩! 快到极致的斩,所以,这些人没人能防住。 我这时走到屈道人身边,我低了头,看他正用手把流出来的肠子往肚子里塞。 我对他说:“这是内地,是京城,我先不杀你们了。” 屈道人喘息:“关仁,一山还有一山高,不要以为,你成就人仙,就会怎样,怎样。不是这样的,我们,也有人仙一样的大能。还有,你不要想着伤小少爷一根毫毛。你伤了他。你,你一定会死。你会死!” 我冷冷问:“为什么,为什么这样说?” 屈道人:“你,你非正统,你非皇族血脉,你乃,乃一介庶民,你,你休想有成就。” 我摇头:“这是什么年月了,你跟我提这些?” 屈道人:“哼!等你见到我们的庙堂,你就知道了,你只是一个大陆的毛头小子,你不是真正得了道门仙统传承的正神!” 我盯着屈道人说:“我不了解,不清楚你们的仙神故事,我只知道,我是一个中国人。就是这么简单。收尸官!” “呃,属下,属下在。” 马玉荣一脸慌张地冲过来。 我说:“咱们下山,走人!” 今晚这四个道人都死不了,残疾的话,我估计也落不下,毕竟泣灵太快了。他们休养一段时间,很快就能恢复,到时,我估计又是另外一场大撕杀了。 没杀这些道人,我只是不想把事情做绝。毕竟这里是京城,这里有我关仁的授业恩师。 真要杀了,那事态可就大了,到时恐怕会连累我的恩师们。 不杀的话,创了他们,表面上看我占了上面,实际,他们这也是在替小少爷试剑。 试一试,我的剑术究竟到了什么层次。 时间很紧,我必需马上到香江,可是这把剑,我怎么带呢? 下山后,走到公路上,我直接给七爷打去了电话。 “哎呀,我的小高人呐,你这是去哪里了?太吓人了,一场海外传说中的老家伙们全都现身了,还给我们请去喝茶。对了,你怎么没去呢?”七爷小声问我。 我笑了下说:“手机没电了,没接到短信。对了七爷,我今晚要把一柄古董剑从京城带到香江,因为我明天晚上要跟人试剑。我应该怎么办?” 七爷想了下说:“给我十分钟,十分钟后,我给你答案。” 我说:“好,我等。” 结束通话,我对马玉荣说:“马道长,咱俩走走圈呗。” 马玉荣一怔:“啥叫走圈?” 我说:“内地流行的一种健身方式,走步,来!咱们从这儿,走回京城去。” 马玉荣:“哎呀,哎呀呀,这么远,这,这途中肚饿可咋办?” 我笑了下:“我请你撸串,正宗的,炭火小串儿……” 十分钟后,七爷给我打来电话,他告诉我,今天晚上他会安排一批私人收藏的文物到香江办一个私人的展览。然后我的那把剑就在目录中,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是,到他家拍一张剑的照片,他用这张照片来编入目录,接受海关的检查,末了,文物到香江之后,它就会失踪,至于说失踪之后的事怎么处理,这个七爷说就不用我来操心了。 讲到最后,七爷小心问了我一句:“仁子啊,那几个海外过来的,神仙一样的老道呢?” 我说:“斩了。” 七爷:“啊……” 我又说:“只是重创,没有伤他们的性命。” 七爷:“啊……” 我笑了,然后说:“等我们吧,尽快,一会儿就到,然后,对了马道长,小串吃不成了。七爷,给做两碗炸酱面吧。” 凌晨三时的时候,我和马玉荣到了七爷家。然后直接在七爷家中,我把泣灵的照片拍完,跟着又上传关马七宝轩的工作人员那里。对方收到照片后,编录成册,一并交由海关连夜办理相关的手续。 吃过了炸酱面,我和马玉荣还有七爷在凌晨五时出发,直接去了机场。中途,我跟叶凝用电话联系上,最终我们在机场汇合。 到了机场,叶凝又通过她的关系给我们开了快捷的办事通道。 然后我的泣灵剑就混在了珍贵的文物中间,一起被托运送上了飞机。 办完手续,我们对付着在机场附近吃了一口饭。飞机是下午一点半的,等到领了登机牌,准备登机的时候,我看到了急匆匆赶到机场的荣师父,马彪子,还有范铁云,以及少了一条手臂的雷师父。 他们也看到了我,但他们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拧头,也看着他们。 末了,我朝荣师父,马彪子,范铁云等人点了下头,果断拉起叶凝的手上了飞机。 前辈们,等我,等我把这一切都结束的那天,我再回来和你们一起,安静地坐在青松茶社里喝茶,聊天……飞机准点到香江后,我跟香江那边接管文物的人联系上,然后取出了我的泣灵,我刚从机场出来,就见到赶来接应我们的堂玉一行了。 “堂前辈好。”我朝堂玉一抱拳。 堂玉说:“事情闹大了,你斩了那边四个道人,这个事情没完,他们已经准备调集所有人来对付你。我这边,提供的帮助有限,总之,你跟那个小少爷比过剑后,我尽可能带你上一条船去琉球!过去那边,会有另外一个因缘等你来接。” 我说:“明白了。” 堂玉:“走吧,对了,吃饭了吗?” 我说:“到船上再说吧。” 坐到堂玉开来的车里,堂玉长松口气对我说:“小少爷用的那把剑我打听了,它的名字叫赤魂,那是一柄真正的凶器,是用魂来养的。另外……” 堂玉看了我一眼:“你这次,若能活的话,等到最后那个因缘到来,我会过去助你一臂之力。” 我看着堂玉说:“什么因缘?” 堂玉感慨:“华夏还有最后一块神仙地,真正最后一块保留很好的神仙地。最后那个因缘,会聚在那里发生。” 第七百二十一章 不公平的试剑,和临危的一击 “神仙地在哪里?”我扭头看堂玉。 不想堂玉却摇了摇头说:“难以名说之地,我也不知道它具体的位置在什么地方。只知多年前有人曾经进去过一回,他去了那里,然后成就了地仙之能。” 我沉声说:“他叫应苍槐对吗?” 堂玉:“就是那个人,据说仅有的几个现世地仙之中的一位。成就地仙之能容貌。气质,身高等等一切皆可随心意变化。是以,除非他能主动现身,否则这世间绝无任何人能找到他。” 我说:“这一场大因缘,其根本也是源自于此吧。” 堂玉:“是的,地仙之能啊,真正的地仙之能,成就了后,就可以去修最后一个天仙了。直至最后,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我思忖说:“三界。为哪三界,前辈可否告知?” 我问这个问题,说实话,听起来很可笑。 我一个修到了人仙境界的人,居然不知道三界是哪里。这话,说出来估计都没人相信。 堂玉这时看了我一眼笑说:“你呀你,真是个异数。三界嘛……”他似思忖说:“道家,不同流派,对三界表述的也不一致。个人觉得,佛家对三界描述的还算是比较清晰。且容易让人理解。” “佛家三界,为欲界,色界,无色界。” “我们所在的地方为欲界,欲界之中,分化了六道。生灵皆在此六道中轮回,受七情六欲煎熬打磨之苦。” “但我们还是有机会的。道门中讲的三魂。分指的就是欲界,色界,无色界。同样也是这三界的一种影射。” “地魂为七情六欲此是欲界中的力量,生魂则来自色界。为诸色尘埃所聚,无色界则无色,无欲,乃一抹真识所凝。” “所以,你看,这一副人身,凝聚了三界之中全部的东西。因此,你说人身是不是很宝贵?” 堂玉看着我说。 我怔了一下,复又感慨说:“确实,这人身,简直是太宝贵了。这等于是说,做人,就有机会,跳出三界了,对不对?” 堂玉:“正解。” “真正德行圆满之人,自然可以跳出三界之外。” “我们指的仙人,真正的天仙,便是跳出三界外,不入五行中的人,正常的道门修行则是要由人开始,从持功,持德,行善,济天下,而最终求出一个成就三界外的天仙。” “至于释门,他们求的是一个最终的圆寂。” “也就是说,回归到初始的那个本源,是直问根源的一种修持手段。” “只有修到了那一步境界,证出真正不生不灭的那个存在。才有可能自如来往三界之中,任亿万劫难摔打,也不会动摇迷失本心。” “这个,你懂了吗?”堂玉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我轻抚了泣灵剑,喃喃说:“前辈,你别怪我,要是我说实话,我告诉你,其实这些我以前也接触过。但是,我不怎么信。” 我看着堂玉说:“即便我有了这个所谓的什么人仙修为。我一样不怎么信。我信的是,我所证出来的。一步步,用功夫,打坐也好,行善,济天下也罢,通过不同方式,我证出来这个,我觉得,才是真的。否则,我会觉得前辈你讲的仅仅是一个说法。” 我强调着对堂玉说:“就是一个说法。” 堂玉笑了…… 车很快带我们到了码头,码头那里有准备好的快艇,加快马力,用很短的时间给我们送到了一艘早就等待在那里的游艇上,上了游艇后,跟着又开了一段时间,然后我们坐上了一条很大的渔船。 又航行了将近两个钟头,我终于在指定时间,到达了指定海域,然后站在甲板,看到了对面三艘很大的渔船。 时临年底,海面很冷,起风。大浪不停地拍打着船身,我望着对面的三条船,这时,堂玉悄悄给我指了一个方向说:“那里,那里就是琉x。” 我点了下头,记住那个方位后,我发现海面上多了很多的桶状浮标。 我扫了一眼,很快数出数目,一共是六十四个桶状的浮标,它随海浪轻微起伏着。然后这六十四个浮标,按照对应八卦方位,在海面平铺排开。 这时,对面的渔船朝我们打来了信号灯。转眼这边接收之后,船老大告诉堂玉,意思是说,那边问我们准备好没有,如果准备好,就跳海。 我明白跳海是什么意思,所谓跳海意思就是说,让我跳到那些浮标上去。然后站在浮标上跟小霸王一决高下。明白了这层意思,我让船老大给那边回话,告诉他们,我准备好了。 船老大安排人,打去了信号。 等到沟通完毕,我呛的一声,抽出了泣灵剑。我把剑鞘交到叶凝手中说:“帮我拿着这个。”言罢,我一拧身,唰,直接就从船上跳下来,然后跃到距离我最近的一个浮标上。 落在浮标顶端,两脚听了浮标上的力后,周身放的空灵,自然就会随海浪起伏的劲势,还有浮标摇摆的方向,稳稳地停住。 停下来后,不多时,我见一道身影唰唰唰……正以极快的速度奔我冲了过来。 到近处,距离我二十米远的地方,他收了身势。 来人,正是小霸王。 小霸王为这一战可谓是煞费苦心呐。因为,他们背后的团队知道,我这把泣灵有很微妙的共振之力。是以,倘若把对战地点定在陆地,山谷,这对小霸王来说都极其不利。 但定在了海上,可就完全不一样喽。 海水浩瀚,庞大。我要想在这里取得一个共振的效应,其难度,将非常的大。这是其一,其二我见小霸王遁过来的身形,可知他腿脚的功夫,还有空中灵转的所谓身法上的东西都得到过高人的真传。 如此算来,这一战小霸王可谓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合之能。 小霸王有的是一个穷通天地数理,知晓阴阳变化的庞大道门高人团队。 而我的团队呢? 我想,我有的只是离开京城机场时,那一双双在我背后饱满关切目光凝视我的眼睛…… 小霸王站在浮标上,用那种可以杀了人的冷冰眼神盯着我,他一句话也没有,就是这么盯着。 我知道,他是在酝酿和汇聚杀气。 十秒后,他右手持剑,左手拿了一个剑指,然后剑指向后一摆,身体顺势,就冲了过来。 这里有必要讲一下,我从齐前辈那里习来的真正剑术用法。 华夏剑术,分了双手剑和单手剑。双手剑多为战场劈砍斩杀之用,重在破甲,是一个战场用的蛮兵。何为蛮兵,它的意思就是说,使用这种双手剑,只要求一个身体素质。 力够大,反应够好,身体素质过硬,通过一段时间的训练,便可成为很厉害的勇士。 可那只是剑士,称不上剑道。 剑道是单手剑,上古有掷剑术,但那需要真正高深的御气法门才能炼就。这一世界,已经不再适合御气法门的修习了。因故,掷剑术的用法和投掷标枪基本没什么区别。 真正用的多的,还是单手剑。 可单手剑的关键在哪儿? 很多人会说了,小指和无名指关键。确实,小指,无名指掌握了发力,还有控制,是一个很关键部位。但真正的关键,且一直让人忽视的却是另一只手的剑指。 对战,演练之时,剑指是实的,真正握住的那个剑,它是虚的。 一切的动作,都要通过剑指,调动另一半身体,然后再由另一半身体驱动握剑的手,臂,肩来完成。 简单说,右手握剑的话。那么左手,左臂,左肩,左胯的作用是驱动右手,右臂,右肩……来完成砍,削,劈,刺,撩等手法。 持剑发力,不是持剑的手臂,手腕发力,而是没有持剑的手,肩,腰,胯来发力,调整方向,包括调整身体的重心和平衡。 如此一来,剑势就能走上一个空灵,空灵之余,剑的速度就会快,快到极致之后,一旦斩中目标,骤然发力,握剑的手,就由虚,化实。那样,强悍凶猛的力量,自然不期而至。 而这便是真正剑术中的隐秘法门。 这样的法门在冷兵器时代,是绝不允许随便讲出来的,因为一旦讲出来,既有可能造就一个执剑江湖的大侠,也有可能造就出一个杀人如麻的恶魔。 此外,这个法门,也需要基本功。并且它对基本功的要求比拳术还要高。 至少暗劲是基础,到了化劲,才能真正去摸那个剑! 这样的古剑术,对招时空灵,缥缈,让人无处追寻捉摸剑刃的走向,可一旦发力斩上,那股子劲,比双手剑的劲力还要大上数倍! 最后还有一点的就是,这种古剑术打起来,非常的漂亮,其姿势之优美,不亚于舞蹈。 只可惜,后人只学了外表的皮毛,然后照葫芦画瓢去摆那一个又一个的动作。可他们全然不知,身分阴阳,剑走虚实的真正心法! 小霸王明显得了这样的心法,且他还从小领过身分阴阳,剑走虚实的心法来学习古剑术。 除了这个,他的剑很厉害。 一剑刺来,剑身上淡出的煞气直冲我的心神。 那是真正源自古战场的煞气。 显然,这剑让高人带去古战场养过剑灵。剑中有灵,灵的品性亦是不一样。小霸王这把剑厉害,就厉害在它能吸收战场中的煞气。因故,他剑中的这道灵,可称之为煞灵。 煞气逼神,我全身的血液为之一冷。 一时间,手脚的毛细血管好像失去循环般,陡然就变的冰冷,冰冷。 一念一境。 我这时想到了我的成就,说来真的可笑,我有了什么成就,我自已居然都不知道。 那么眼下,我就要起了一个字,燃! 燃起来,一身的元炁,鲜血,每一道神,每一颗细微。全都燃起来。 呼! 就在这一瞬间,我身上陡地生不了一道炙烈的热风,然后我一振泣灵。嗡! 长剑震歌之余,我旋身,出一剑指,一抖臂,唰!一剑沿着小霸王的小腹就划了过去。 小霸王凌空急扭,身体好像一条跃起龙门的大鲤鱼,在空中转了半圈后,他吼了一声,斩! 冷冽的煞气,一下子就斩以了我的肩上。 这一斩让我稍感意外,我没想到小霸王竟然能斩出来煞气。 煞为一邪,侵体之后,则为病。 这种病,轻的话,会扰人神识,重的话让人坐立不安,最终心神失守,然后要么精神出问题,要么就是身体健康大打折扣。 煞气斩到了体表,若与其硬抗的话,反而会助长煞气之威。所以,这时我又要领化字一念了。 一念将煞化为生。 所以,我向后一跃的间隙,心领了化字的意境,瞬间便当这入体的一道煞气给化去了。 然后,再斩! 小霸王的身法很灵活,他依着他的赤魂剑可以斩出煞气,所以他不停地空中变幻位置,一次又一次的隔空把肉眼看不到的煞气斩到我身上。 我一方面凭借着一个又一个浮标在海面上不停地变幻身形,一方面提防着他的煞气,可即便如此,还是有几道煞气隔空斩到了身上。但很快,我又以化字之境将其抹去。就这么,斗了十几分钟后,小霸王沉不住气了。 “关仁!我今天不斩杀了你,誓不为人!” 他仰头说着这话,突然伸手握住了剑刃,然后轻轻的一抹。 这一抹之际,他的手就破了,鲜血汨汨涌出,染红了剑。剑身受血气一激,那里布的煞气陡然就冲上了天际。轰的一下! 我仿佛来到了古战场,然后四周全是战马的嘶鸣,飙飞的鲜血,冲天的杀念…… 与此同时,六十四个浮标中,产生了一种莫明的气场,这气场瞬间与剑中的煞气相合为一,然后凝聚成了一道庞大无比,让人根本没办法抗衡的冷森能量,它铺天盖地,如怒浪狂涛一般朝我涌来。 不对! 这浮标本身就是阵,好你个小霸王,你真是够阴毒啊。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了还不错,你竟然还把我设计在阵中,然后借了阵势来杀我。 我这时挥手斩了一下脚底踩的这个桶状浮标。 剑光闪却,浮标裂了一个口子,我朝里看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 浮标里装的是人骨。 想来这些人骨全是战场中死去的士兵尸骨,这些人骨本身就是煞气极重的东西,再配合大阵,配合赤魂剑,配合小霸王这么一位,也即将成就人仙的大能。 霸王正道的胜算,还真是满满的呀。 煞气压来,我躲无可躲,若是化,我没有法器,没有助力的工具,仅凭人仙之能来化的话。煞气化尽,我的人仙之境,也要宣布消失了。 怎么办?我看了眼波浪翻涌的大海,当即做了一个决定,入水。 扑通,我一头就扎到水里了。 而就在我身体触碰到水面的一刹那,我听到小霸王在狂笑:“哈哈哈,关仁,你这是在装海龟吗?哈哈哈,我限你十息,十息之内,你不出来,哈哈哈,你就是一个王八大海龟!” 我听到最后一个字,也仅是听到而已。 我没有往心里去,因为我感觉泣灵有了一点变化。它好像要化,化入水中,跟海洋,结成一体。也是这一瞬间,我竟发现手中的泣灵越来越沉,越来越重。 这是怎么回事,它要脱离我的掌控吗?不对!它在合,合大海的势。那么我呢?我也要先化再合。 一念一境! 我保持了化字一念不变,舍去自我,求了一个融合,融入大海的汪洋之中。两秒后,我感觉自已是一道水。 我没有身体,没有胳膊腿儿,我就是一道水。 我异常的冷静,把握这一丝微妙的感受。旋身,合应海浪之势。呼…… 我冲出了水面。 水面上,小霸王早已经守候在头顶,直接挥来一剑要斩我的头。 可是他的动作慢,真的很慢,很慢。 我后移,旋身,心领一个斩字。 然后在我膝盖仍旧埋在海水的前提下,我斩出了一剑,这一剑很快,就是一个字,出斩,必中。低边在巴。 血光迸射。 小霸王腰以下的身体跟上半身分离了。 腰斩! 真正的腰斩! 而这时,我已经借了水势,冲天而起,我的脚下踩了一道水柱,我握着泣灵,居高临下,看着小霸王分成两截的身体,慢慢掩没在海水中。 海水,一片的血红。 然后,一道愤怒的阴灵,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后,又迅速破空而去。 第七百二十二章 试剑一事中隐藏的阴谋 哗,哗,海浪一声接一声地拍打在小霸王的两截身体上,我一拧腰身,扑通跃入海中。扭头看了一眼让我斩掉的这个人,我疾朝来时的渔船游去。 手一划水,正好碰到小霸王的手,然后他手中的那把赤魂剑,就到了我手上。 这算是战利品吗?我拿起剑,没细打量,仍旧往前游。同时我告诉自已,我惹大事儿了。 这事儿真的很大。 我给皇族后代的血脉香火掐断了一根儿,我挑战到了海外那些老家伙们的底线。我把小霸王一剑给斩了。 这对立关系,一下子就明确。我跟霸王正道将再无一丝一毫合作的可能,霸王正道由上到下的全部力量都会追杀我。并且看这架势,他们还得是不择手段,不遗余力地追杀我。 我该怎么办? 思忖间,我刚游到渔船的船舷边,我就见到堂玉吃惊的脸。 “你,你真斩了?” 堂玉惊声问我。 我说:“嗯,斩了。还有……” 我心中一动,几乎和堂玉同时说出了一句话。 他说的是,你别上船。我说的是,我不上船了。 然后,堂玉说:“遍天下,现在就香江最安稳了。我会想办法,把你身边的人全接到香江来。有紫简在香江坐镇,他们谁都不敢动,要不然的话。他们就是跟上边抗衡。那个罪,就算是地仙都不敢去犯。” 我对堂玉说:“明白了!还有。叶凝。想办法给我父母,周师父,他们全都接到香江去。一个不要落。这里面的花费……” 堂玉说:“林家人该出血了,他们在香江有好几幢的大宅子。你安心上路吧。记住。那个方向是琉球,去了后,接上一道因缘,往后四海就任你行了。” 我在水里点下头,复又喊:“收尸官。” 马玉荣:“属,属下在。” 我吼了一嗓子:“跳海!” 马玉荣:“啊,好好,我跳!” 马玉荣真实在呀,扑通一声,他就跳到海中,我抓了他的胳膊,又扬头对叶凝说:“快去,帮我解了后顾之忧。” 叶凝眼中含了泪,她咬牙说:“仁子,我跟你发誓,绝不会让咱们爸妈,师父,前辈们受一丁半点的委屈。我一定陪他们在香江吃好,喝好,玩好。”?我眼中也含了泪,我朝叶凝说:“好,好,就这么办。就这么办。” 说完了这话,我眼见远处渔船,亮起了大探照灯,同时,已经有人跳海,奔我疾游过来了。 我对堂玉说:“快,开船,快回香江。” 吼过这一句,我拉起马玉荣,辟水破浪,直奔堂玉说的琉球方向游去了。 一切都是因缘。 紫简成为香江道门的大执事,这里面,可能我出的功最多。 然后,我惹了这么大一个祸。我亲人,前辈的避风港,就是香江。而这个避风港,正是我用自已力量争取来的。 因缘,因缘,果然是妙不可言。 同样,我不能去香江,我去的话,会让紫简非常,非常难做。 但我的亲人,就没问题了。 香江的道门,除了紫简,还有堂玉,还有符纸张。符纸张的本事我见过,虚空画符,那可不是一般人的能耐呀。所以,有这些人帮扶,我的亲人,前辈,在香江妥妥儿的。 至于叶凝,一如我所说,她的工作就是让前辈们别分心,别太担心我,然后,好好的在香江,吃好,喝好,玩好! 我呢? 很简单,拉上收尸官,跑路! 不跑路不行啊,休说我一个人能不能对付那么多的老道,练家子,古代,现代武器。 单就我这身本事而言,能不制造大的冲突,能不产生大的杀劫,就尽量不要制造大冲突,大杀劫。 至于说小霸王这货。 他有没有肉身来替换,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我估摸这货很可能会有备用的肉胎。 即便没肉胎,按他背后势力表现出的那分大本事而言,给他立个香位,修养一身魂魄,然后再寻求别的突破,这也不是什么问题。 游吧,快点游吧。少杀一个,是一个哦。 我拉着马道长,拼死游了半个小时后,我抹把头上流下来的冰冷海水,拧头对马玉荣说:“道长啊,你这跟块木头似的,你一动不动,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能光指望我一个人游啊。” 马玉荣仰头朝天地说:“关,关大兄弟,我,我怕水,我,我不识水性。” 我一头黑线扭过脸说:“谁信呐,你一个证通三元的高人,你怕水,你唬谁呀。” 马玉荣:“三元之境,已然废去多时,我,我乃一普通道人是也。关兄弟,你,你不可高估我也。” 我说:“行了,甭说这些文明话了。你看眼后面追兵跟来没有。” 马玉荣:“没有,没有跟来,他们只跟了十几分钟,后见你游的速度极快,他们又无飞翔之能,因故,他们已是乘船离去了,我估计,这是通知家里人,报信,说你杀了他们孩子,这当爹当娘的,爷爷奶奶,七大姑八大姨,都要来找你索命了。” 我讪讪说:“这回你省心了,终于可以帮我收尸了吧。” 马玉荣:“非也,贫道,贫道其实,不想给你收这个尸。” 我长叹:“不想收,你好歹,你扑通几下呀,我这么一个人,带着你游,还游这么快,很累你知道吗?” 马玉荣一怔,稍许:“且容我试试,我试试……” 你别说,让我这么一激,马玉荣再一试,他竟然也能扑腾着游几下了。 我立马省了很多力,然后,我搂着马玉荣的胳膊,领了合化水势的劲儿,再把手中的两把大剑做了分水的浆,一路嗖嗖的,就奔传说中的琉球游去了。 可是…… 这琉球怎么这么远呢? 堂玉这个家伙只给我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可是他没说我距离那个地方有多远。 幸好我在太平洋的小岛上生活了有一年多的时候,又曾经做过渔船上的苦力。低妖冬巴。 如今小身板也成仙儿了,海水再冷对我也产生不了什么伤害。当下我索性放开一下,全速朝着堂玉给我指的方向游去。 这一游就是整整的一天一夜呀。感觉有点累了,就玩一会儿仰泳,回过元气了,又继续往速的行进。如此,在第二天黄昏时分,我领马玉荣登上了一个小岛。 我不知道这小岛的具体名字。但岛屿的规模,大小,还有外在的样子,我确认它不是那座处于争端之中的小岛。没有处于争端,我们的登岛行动不会引发什么严重的反应,这我就放心了。 上了岛,两脚踩在陆地上,我悬起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马玉荣扑通一头,倒在碎石滩上,他搂了肩膀,委屈地抬头看我一眼说:“关兄弟,我冷。” 我这才想起来,老爷子功夫其实没那么高,而且这毕竟处于冬季。我们在海水里又泡了这么久,这也就是道门练家子,底子好,火力足,要换普通人,早就沉海底儿喂鱼喽。 当下,我背起了老爷子,往岛里头走,路上又捡了一些干树枝,枯树干,外加荒草。 岛上没有洞穴,没有给武林中人栖身的道观,小庙。转了一圈后,我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又寻几块含了硫磺的石头,擦石打火引燃细草,这就生起了一堆小篝火。 马玉荣烤着火,体温回来后,他又说:“道友,我饿。” 饿怎么办?马道长这身子骨,吃草肯定是不行了。于是我拿了两把大剑,到海边转了两圈,给道长弄了几条新鲜的海鱼。 回来,烤上鱼,吃了东西,马道长一身的元气也就恢复了。 当下我又给火堆加了一些干树枝,待其烧尽,便把身上衣服脱下来,借了炭火烘干衣服,重新换上后,我用土把火堆埋了起来。 马玉荣眼见我掩了火堆,他举目眺望苍茫的大海说:“关道友啊,咱们这是在哪里呀,你说的琉球,它是在哪个方向?” 我伸手指了一下方向。 马玉荣看清楚后,他打了个哆嗦。 我说:“怎么,马道长?” 马玉荣:“还要游水啊?” 我笑了笑,对他说:“这次不用游了,这次我们等人,送船上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霸王正道这次一定会调动全部可以调动的力量在整片海域查找我的下落。然后,他们会一个岛,接一个岛的找,直至找到我藏身的这个岛屿。 找到,我就有船,就可以离开这里喽。 我原以为至少要等上个三四天,才能等来要我命的人,可让我没想到,当天晚上,一条不大的小游艇,就悄悄来到了岛屿边上的海域。然后,游艇在离岛大概两百米的位置停下来。 五分钟后,游艇上跳下了三个人,这三人一路自由泳,很快到了岛上后,又解开身上背的包,拿出的大口径的军用枪支,刀,手电,等一应的物品。 我远远看了一眼,发现这三人的功夫,充其量不过区区一个暗劲的本事。并且,会暗劲的也只有领头那个拿手电的人而已,其余两人,暗劲的本事都没有,顶多是明劲的初期吧。 至于游艇…… 那上面已经没人了。 我稍作思忖,将手中的赤魂剑交到了马玉荣手里。然后我提拎着泣灵。给马玉荣打过一个手势后,我们朝这三人慢慢掩了过去。 三人好像没有四处搜寻的意思,他们上岸,脱去身上的湿衣服,又换了一身的干爽衣服穿好。这就拎着包,奔岛上唯一的小山谷去了。 我和马玉荣,抄路绕到山谷顶端的时候,这三个人正围在一起烤火。除了火,他们还带了罐头,正在那儿把罐头盖子起开,然后用铁丝吊起,放到火堆上加热来吃。 “慢点,慢点,不着急,阿金,快把那瓶清酒拿来,这一路馋死我了。” 为首那人捅了下旁边一个叫阿金的愣头小伙子,后者麻利地递给了对方一瓶酒。 我看到这一幕心生好奇,这人是干嘛的?难道真的是出海游玩儿累了上岛休息一下的钓鱼客? “龙少,你说我们藏在这里,不会让师父他们发现吧?” 这时另一个起罐头的小伙子问了句身上有暗劲功夫的家伙。后者仰头喝了口酒说:“没事,他们来了,我们就说正在岛上四处搜呢。哼,咱们这样的,去找什么关仁。这,这不是直接去送死吗?” “阿德,你说师父,他安的什么心?我看,他就是想让咱们送死的。” 阿金这时低头说:“师父也是没办法,那伙人太厉害了。在高雄,他去了武馆,站在门口,动也没动,只扳了几下手指,师父就倒地上了。” 龙少:“道术啦!要命的东西。唉,不好惹,惹上麻烦就大了。对啦,你说那个关仁,也真是厉害。他居然真的给那个小……” 阿德:“嘘,小点声音讲话。我听说,那些人,神仙一样,可以飞来飞去的。当心让他们听到我们说话,性命不保。” 阿金用不服的样子说:“干!什么性命不保?他来,我一枪就给他们放倒。” 龙少踢了阿金一脚说:“不要逞能,那么厉害,师父让人放倒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说话。还有,这次我听说,那个让关仁杀死的小,小霸王。他其实命数上不致于死的,他是让人害的。” 阿德:“让人害的?” 龙少:“我也是听人闲话说,说的是小霸王不想让人摆什么阵。可是,有一个人叫什么,叫什么铁笛道人,还有一个叫巫之法的人。反正也说不好一定就是这两人。总之,有人告诉这个小霸王,他们摆的不是阵。只是为了方便剑术使用,而安排的一些落脚点。小霸王听了这个,他就没多想。” “小霸王为什么没有多想呢,因为他是一心想要杀掉关仁,话说他为何要杀掉关仁呢?原因就是,他一身修行,已是遇到了一个瓶颈。咱们习武之人,知道突破瓶颈之理,在于一个苦练,又或者是与比自已高的对手,决一死战。小霸王有意拿关仁当踏脚之石,可是没有想到啊,万万没有想到,小霸王中了圈套。” 龙少站起来,一手拿酒瓶,一手对着空中比划着说:“问为何中圈套,皆因小霸王,修的是一个煞气威风的剑术。他有一手拿手的绝招,是以自身至阳之血来祭剑。” “那背后,安排黑手之人,知道了小霸王的这个特点,就专门安排了这个阵势。只要他一祭剑,就牵引大阵发动。到时候,小霸王和关仁之间,两者,只能活下一人。” 阿金,阿德听龙少一通白话,两人呆呆说:“哇,好像布袋戏一样啊。” 龙少感慨:“高术江湖,本就是神仙世界,真正江湖远比戏要精彩。” 阿德:“你,你这听谁说的呀。” 龙少这时打量了一眼四周,不无神秘地说:“我是听当时小霸王船上的一个朋友说的,那朋友,在船上给人家端茶倒水伺候那些道爷。” 我听到这儿,身上不由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怪不得,我觉得这个大阵可疑呢。现在听这龙少这么一说,我又仔细回忆跟小霸王对战的经过,我才发现,这个浮标大战,布的真是一个高哇。 以我的眼力,开始的时候,竟都没有发现浮标桶里有尸骨,我相信小霸王肯定也不知道,那里面有尸骨存在。而这一决斗,本来我是可以掌控的,我可以选择斩伤小霸王,让他落败,而不是一剑给他斩死了。 如此品味一番,我冷不丁的发觉,我和小霸王落入了一个设计好的圈套当中。 这里面,有人要趁火打劫呀。 会是谁?陈正,章玉山吗?不是,他们还没有那个本事。 那会是…… 唰的一下,我脑子忽地就闪过一个名字。 小魔头! 小霸王的兄弟小魔头!而这两人,我听曾禹说过,小魔头有些不服管教,要独立山头的意思。而小霸王呢,则显的非常听长辈们的话。 所以,这里面由始至终,这是有人不断挑唆小霸王与我比剑呐。 然后一步步的设下圈套,最终,无论我们两人谁死,受益的都会是布局的一方。 分析至此,问题又来,这个布局的人是谁呢?真正的布局手是小魔头吗?我估计不是,对方跟小霸王差不多大,他绝对没这份心智。能布下这种局的人,只有一个。 他就是,算倒仙,计大春! 好你个计大春,没想到你投靠了小魔头,末了又把我给装进去了。 那次东洋海之旅,计大春跟我相处的不错,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干呢。 隐情,还是有隐情啊。我不能光听这个龙少的瞎白话,我得想办法让自已来揭开整个谜题才行。 而就在此时,我听下边喝酒的这个龙少又爆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小霸王,他根本听不到我们说话。我跟你们讲,我船上的朋友说,当时小霸王让关仁一剑斩了。船上的人马上开坛要招他魂回来。可结果,结果,魂没有招到。他的魂魄,让人给收了。” “整条船的人都知道,小霸王的魂魄让人给收走了。最后,听说他们又掐算,又定位,然后算起来,收走魂魄那人就在琉球。” 龙少挥手指了一个方向。 阿金这时说:“琉球,好久没有去那里了,真想念那里的居酒屋啊。” 龙少也是一声感慨:“是啊,上次旅行,还是三年前呢。那个时候,咱们一起跟师父喝的大醉,他唱的是什么歌……” 阿德这时哼起了一个东洋的小调。 末了,这三人跟着一起,大声唱起了东洋的靡靡之音。 这三人是x湾人,并且好像还不是外省的x湾人。 x湾的内外省之分,是以东洋人撤走为分水岭。撤走前在那里生活的,现在都自称本地人。撤走后过来的,都是外省人。 这些本地人,长久受东洋的文化熏陶,所以他们的生活习惯,等等一切,都有很重的东洋影子。 我看了眼马玉荣,马玉荣朝我点了下头。 然后,我俩悄无声儿地各自拎了一把剑,黑脸下坡,渐渐就靠近了这三位可爱的同胞。 “什么人?”龙少喊了一嗓子。而这时,我已经站在距离他四米外的空地上了。 我扫了眼龙少,与此同时,阿金,阿德两人也抄起手中的枪枝,把枪口调转对准了我。 只是,我怎么没感觉身上的肉在跳呢? 稍一思忖,我很快知道答案,这一对可爱的同胞,他们的枪居然没有开保险! “找到了吗?就在这里聚着喝酒,吃东西?” 我目光阴沉,扫了一眼三人。 龙少长松口气,一挥手,另外两人放下了枪。 龙少说:“找遍整个岛了,没有找到人呢,弟兄们又饿,又渴,不得以,在这里吃东西啊。” 我朝龙少点了下头,复又说:“嗯,我们一路走过来,也是又饿又渴。” 龙少很知趣:“好啊,好啊,过来,一起吃,一起吃东西,快,阿金,把罐头都打开。” 阿金得令,又开了几个罐头。 我一挥手,示意马玉荣,跟我一起坐下。 龙少畏惧地看了眼我俩手中的剑,他小心问:“这位师父,你是?” “嗯?”我抬头,目光不耐烦。 “噢,吃东西,吃东西,这里有牛肉干的。” 我挥手:“道门中人,不食牛马之肉。” 龙少:“哦哦,这个,这个金枪鱼的罐头很好吃。” 我接过来,递给马玉荣,又拿过龙少的一瓶矿泉水,我问他说:“过来多久了。” 龙少:“很久,很久了。” 我点下头,又接过阿金递来的黑巧克力,我嚼了几口,抬头问:“这里到琉球,有多远?” 龙少:“很近,很近啊。开船的话,几个小时就到了。” 我看他说:“你熟悉路吗?海路?” 龙少怔了一下:“这个,熟悉是熟悉,可是,我们没有证件,到了海岸,会让巡逻队抓到。” 我瞟了眼他手上的武器说:“不是有枪吗?” 龙少:“不敢,不敢用啦。” 我笑了一下,咬了块巧克力,抬头朝龙少说:“你们找什么人?知道自已找什么人吗?” 龙少咽了口唾沫:“找一个叫关仁的人。” 我说:“他长什么样子?” 龙少:“他的样子,个子和你差不多,脸型,咦,跟你好像有些像,还有,对,有一个重要的标志。关仁他手里提了一把剑。一把剑,一把……” 龙少说不下去了。 我笑了下:“我要去琉球,等下,你们给我带路吧。” 第七百二十三章 大家族自古多狗血之事 我的话刚说出口,两边的阿德和阿金举起了手中的枪。 至于龙少,他脸上的肌肉在一个劲的哆嗦,手也哆嗦,腿也哆嗦。 我轻轻摆弄了一下泣灵。阿德哼一声:“放下你的剑,不然我开枪了。” 我朝阿德笑了笑:“我要是你的话,在决定利用手中那把枪制伏他人之前,我一定会检查一下枪的保险有没有打开。” 阿德一怔,刚伸手要去开保险。 我动了。 唰!呛! 两枝枪,从中央断成了四半。 我收剑,又坐回来。喝过一口水说:“我再说一次,我要一条船去琉球,几位,答不答应啊?” 龙少:“多,多大个事情。好。好说。我带路。” 我哈哈一笑:“好兄弟,痛快。来,吃东西,吃东西,你们两人一起过来,吃东西。” 三人显的很拘谨地坐过来,但很快,当我试着跟他们喝了几杯东洋的清酒后,这三人就放下了小心和拘束,同我仿佛朋友般聊了起来。 他们不属于任何一个阵营,他们以前既跟我没有什么因缘,也跟霸王正道,陈正,章玉山等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因缘可谈。 他们只是x湾高雄一个武馆里弟子。 某一天,他们师父教拳。教的好好的,突然铁笛道人就来了。 然后那老道放倒了他们师父。同时告诉他们说。他们接上了一段因缘,要过来给他做手下。而他们要是不来的话,老道,哼哼…… 道门中人。会术法,能画符,能把人咒死! 武行中的四大惹不起,等等传说仿佛阴云一般笼罩在了小武馆的上头。 无奈,他们的师父黄志武先生,就领着这仨倒霉弟子来到了香江。 龙少上这个岛本意也不是找我,而是为了躲我。本身嘛,让人拉来硬当炮灰,谁也不是傻子,这种事情但凡有脑瓜子的人都不能干出来。 所以,他们愿意开船给我送到琉球。 很快,我们就收拾东西,然后又一起游泳来到了他们开过来的那个小游艇上。 游艇不大,并且很简陋,刚好装下我们几个人。龙少是渔民出身,做过水手,海上航行的经验很丰富。当下,他调整了方向后,开着船就直奔琉球方向去了。 琉球这个地方让我怎么说好呢…… 算了还是不说了,为道者,胸怀天下。 我们坐了大概三个多小时的船,龙少跟着就把马达给停了,他对着前面指了一下告诉我说,只要再游两个小时就能到达琉球群岛中的一个小岛。 但现在船没办法开过去,因为船一动的话,就容易出现在海安警卫队的雷达里。 所以双方都互相多理解一下吧,他龙少,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兄弟姐妹一大群人来养活,他…… 不等龙少说完,我朝他一笑说:“多谢兄弟了,在下关仁,今后若能活,兄弟有事,可上京城找我。再见!” 话音一落,我拉起了马玉荣,扑通跳入海中,直奔远处的一个小岛游了过去。 在海里游一个半小时,当一座月色中的小岛出现在我视线中时,我竟感知到岸边立着一道等待我的气息。怎么个情况? 有人在那里等我?那人是谁?铁笛道人?还是小霸王的父母,七大姑,八大姨,各路亲戚? 不解之余,我把赤魂交给已经学会了游泳的马玉荣,我对他说:“道长啊,这可不是我逼着你学坏啊,你也知道,那帮家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德性,他们见了你?你要是不反抗,杀你都是轻的,搞不好,他们就把你用术法炼成什么东西了,你说,你这岁数也不大,你成不了小鬼,你成个老鬼,你今后还怎么给我收尸啊?” 马玉荣怆然。他在水里接过赤魂,喃喃对我说:“反正我这一身的道行,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与其这样,还不如活个快意恩仇呢。好,兄弟,我听你的,我,我也要痛快一把。” 马玉荣眼中冒了一抹绿光,咬牙切齿地对我说。 我一怔,忙摆手:“别,别,你这剑,还是悠着点使,你这痛快的吓人呐,可别一不小心,走了火入魔,那可就更难办喽。” 就这么趁说话,打趣的功夫,我和马道长一人提拎了一把大剑,就来到了岸上。 月光下,岸边礁石之下,果然如我感知那般,正蹲着一个人标准的人类。 马道长远远见了这个人,这货不知怎么就冒出了一股子虎气,他啊啊啊!一番狂叫中,拿起手中的赤魂就奔那人冲杀过去了。 不想对方扬手就打过来一把沙子,同时,他一起身,提了裤子对马玉荣喊了一句:“马胖子,你他妈看看我是谁,你说,我是谁?” 马玉荣跑到一半,他放下大剑,抻个脖子反复打量了三四秒,末了他张口喊了一声:“计大春!” 我这时走到马玉荣身边,我借月光打量,见那个蹲在礁石下拉屎的老头儿正是计大春本尊! 马玉荣跟计大春是相识的,当初马玉荣曾经把他的弟子卢申打发到计大春那里,让其跟计大春好好修一修,磨去身上的戾气。 可没想到,卢申遇到了马玉虚。马玉虚把卢申杀了,又冒用卢申的名儿来接近我。最终,还是我亲手将这个马玉虚给了结的。 如今,马玉荣见到计大春,后者喊过一嗓子,又蹲在礁石下,他抬头看了眼我说:“来了啊?” 我一怔:“来了。” 计大春又问马玉荣:“别拎个破剑在那儿傻站着了,拉点不?” 马玉荣一怔:“不,不了。” 计大春:“那你等我,等我一会儿啊,哎哟,这一天,这鱼片吃的,肚子真不舒服。” 我冷眼看计大春拉屎,稍许,我捡了一块石头,我走到距离计大春十米远的地方,我强挺不去闻那熏天的臭气,我对他说:“计大春,你跟我实话实说,小霸王是不是你设阵给害死的?是不是你?你,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我,我就扔石头了啊。” 计大春看我,他呸:“还人仙呢,这点事儿都看不出来,还人仙呢。” 我脸一红。 计大春:“我要有那布阵的手段,我要有那走遍全世界古战场,收集到六十四个怨气最大的亡灵尸骨的手段,我计大春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般地步了。六十四个战场啊。大爷的,机票钱得花多少?” 计大春抹了把脸复又说:“事儿不是我干的,他们那个队伍里头起内讧了,到头来,这事儿往哪个方向走还说不定呢。我,我计某容易嘛,排奇门,推九遁,我推来算去,差点没给自已算吐血了,我才算到你的落脚点是这儿。你人仙呐,仙呐,拿奇门来推算一个仙人的命数,我这也是找死喽。要不然,那几片生鱼,能给我吃的拉肚子?为算你,我,我阳气都快耗尽了。” 耳听至此,我不无歉意地对计大春说:“不好意思了前辈,我误会你了。” 计大春:“行了,也不跟你扯那么多,把石头扔过来。” 我呆了呆:“干啥?”低见介技。 计大春:“擦屁股呗!” 我无语间,就把手中的石头丢给了计大春,后者伸手拿过,一番处理之后,他如释重负地长舒口气,跟着系好了裤子,一步步走过来,先对马玉荣说:“卢申的死,抱歉了啊,我一个不小心,没看住那孩子。不过,他命数也是如此,该着,那天我跟他说了,让他别出门,别出门,为此我还特意把我住那地方的门给反锁了。可他愣是不听,唉!” 计大春叹口气说:“死了,就死了吧。马胖子啊,记得我话,你以后可别再收徒弟了。” 马玉荣抽泣了一声说:“不收,再不收了。再说了,大春,我现在改行了。” 计大春:“改行干嘛了?” 马玉荣一指我说:“这不,改行,我给他收尸了。” 计大春:“哟,这个好。这个好,高,高哇,真的是高。” 计大春朝我竖了一个大拇指。 “这样,我看你俩这游一路也怪冷的了,咱们先找个地方烤会火,吃点烤鱼。” 马玉荣:“你都拉肚子,你怎么还吃?” 计大春:“我那不是病,这是为了接到你们,我强给人仙推算命数,结果阳气损的太多,这不就拉肚子了。来来,过来吧。过来吃烤鱼。” 说话间计大春给我们领到了距离海边大概两公里远的一个棚子里,棚子里头堆了不少的生活用品,看得出,他在这儿生活不是一两天了。 计大春的手艺不错,不大一会儿功夫,给我和马玉荣就弄出了几条很香的烤鱼。 可是,一直等到我吃了两条鱼,这才想起来,计大春没洗手…… “是这样,朱朴,也就是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小霸王,对干脆叫他小霸王得了,朱朴这名太别扭。小霸王的魂魄让人给收了,收他魂魄那人叫凌元贞,这个凌元贞,关兄弟,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人吧。” 我说:“知道,他是我名单上的人。” 计大春点下头:“嗯,就知道你脑子里有这么一份名单。” “凌元贞几年前在琉球附近的海底发现了一处很有趣的地方,他从那地方得到了一些启示,想要重新恢复i一个很古老的炼气修行门派。” “炼气……呵呵。” 计大春笑了下,扒开烤鱼扔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古时候地球空气里的含氧量非常的高,高到离谱,大气层也跟现在的不一样,外面多了好几层的防护。可随着咱们人类的活动加剧,人口越来越多,还有森林,各方面的资源,让人类利用的越来越高。炼气这种事,已经不可能了。” “凌元贞试了两年,他没成,但最后他结识了一个东洋鬼子,这个东洋鬼子提出了一个损的不能再损的主意。这不是氧气含量不够嘛,达不到炼气的要求。然后他们就模仿上古的一个修行场所,建了一个地方,并且还在那地方里,安排了很多人工制造合成的氧气。” 马玉荣听到这儿笑了。 计大春也笑了。 “人工合成的氧气,用起来表面看一样,但跟地球,天然形成的那个,差的不是一丁半点,简直就是十万八千里。” “不过,它也有效果。我打听到的就是,凌元贞有一个叫野岛的大弟子,他就练成了。成什么样不知道,但是他成了。” “成了后呢,这科研有了成果,凌元贞就想进一步开发,然后他就打算跟小霸王家族中的人商量,要借用他们的一个道场。也就是我们的那个老窝。” 我一怔,看着计大春:“你们老窝在哪儿?” 计大春喝了口水:“南极!南极地底下。” “那地方灵气不错,但还不是神仙地,神仙地在国内,那一般人进不去。” “凌元贞想要跟朱家的人借用那块地方。朱家的人不肯借,然后……” 计大春摊手说:“现在,小霸王的魂魄就让凌元贞给招去了。” 我思忖说:“凌元贞这是作死啊。” 计大春:“是啊,但也不能这么说。因缘呐,因缘,要不是凌元贞把小霸王的魂魄弄了过去。”计大春看着我说:“你们那一条船上的人,还有你的亲人,包括你本人,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活喽。朱家的反应速度,还是很快,很快的。” 我听到这儿思忖说:“那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计大春:“小霸王他妈,他妈姓什么来着,对了,姓什么不知道,知道道号,她有个道号叫青柳散人。” “青柳散人,估计明天晚上就能去凌元贞藏身的地方,然后,她要抢回儿子的魂魄。至于咱们呢。”计大春看着我说:“咱们要把小霸王的魂魄,从他妈,还有凌元贞手中抢出来。” 我一皱眉:“这事情,是不是有些违天和呀,人家母亲,抢儿子的魂魄……” 不容我说完,计大春笑了。 他打断我的话说:“自古豪门多恩怨,海外这个老朱家,算得上是豪门中的豪门了。我能跟你说的就是,小霸王不一定是他妈的儿子,他妈来找他的魂魄,也不一定是为了救他。” 我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计大春。 计大春说:“你给小霸王斩了,本不该斩,不该杀的人,你给斩了。这事儿,你得给他一个说法儿,要不然这个因缘你得担。所以,你需要把他的魂魄搞到手。然后,你们两个人,好好的谈一下。” 讲过这些,计大春长叹口气说:“苏丫头领她徒弟在京城开面馆了。这算是真正退出江湖,不问恩怨喽。我原打算,也就此洗手不跟那帮人混了。可奈何之前造下的因缘太多了。走也走不了,索性混到黑,混到死吧。” “你,关道友,关兄弟,你现在是人仙了。小霸王他妈,青柳散人,这女人十三年前,就已经是人仙了。” “你们都是仙儿。然后,凌元贞,七年前,入了人仙之境。” “他也是仙儿。” 计大春咽了口唾沫,他扭头盯着马玉荣说:“马胖子,想不想看神仙打架呀。” 马玉荣:“呃,这个。” 我摇头一笑说:“行了,计前辈,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小霸王是含冤死的。他死的有点不明不白,因为之前有人挑唆他了。对了挑唆的人是谁?” 我问计大春。 后者打了个哆嗦,反问我说:“兄弟,你以为给你们这些神仙算命,看气数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是一件花钱就能办的事吗?” 我盯着计大春那张元气大伤的腊黄脸,我说:“前辈辛苦了,这样吧,找到小霸王的魂魄,我亲自跟他谈吧。” 江湖永远都是波涛汹涌,事实的真相,永远都要比想像的离奇。 海外的这一大家族,它在欲界之中,存在延续了这么多年。它受七情六欲的支使,那些所谓的狗血事,真的是一点都不稀奇。 别的不说,就算普通过日子的百姓,还有一个传说中的’隔壁老王’呢。 更何况,这么一大家子的修行人了。 情念,欲念,种种交织纷割,只有这样,才是一个真正的家族,也是一个真正的江湖。 计大春元气伤的厉害。 但他很聪明,算到了自已会元气大伤,所以他就准备了很多的药材在棚子里。 不过术有专攻,他推算厉害,看病却不行。 而马玉荣呢,他的长项就是这些医家之类的手段。接下来的四个小时,我打坐,休息,用体温烤衣服。马玉荣给计大春配药。 一番的忙活后,计大春喝了两大碗的药,一直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他这才将元气恢复了九成。 接着,又吃了通鱼肉,元气尽数找回之余,计大春看了下时辰,他告诉我说,现在就得出发,因为那个岛离这儿还有三十几海里。 而今晚的子时,青柳散人,就会对凌元贞下手了。 一听又要走,马玉荣急忙问:“船呢,有船吗?” 计大春哈哈一笑,从床底下翻出一个叠起来的橡皮艇说:“就用这个,不过……” “打气筒没了,咱们得一起轮班使劲,把它给吹起来。” 于是三人一番努力,将这个小橡皮艇吹起来后,我们拿了两块木板做桨,趁黄昏夜色,悄悄来到海边,放下小艇,坐上去后,直奔计大春说的那个小岛划去了。 第七百二十四章 高手对面,局势僵住 小船儿在海上悠悠的行进,我坐在船尾静心去品整个事件的经过,末了我发现,这真的可以说是天意,也可以说是巧合。 如果没有凌元贞收魂一事。我还有叶凝等人绝不会轻易逃开霸王正道的追杀。现在,凌元贞又有难了,我则要过来把凌元贞拿下的这条魂魄再给抢走。 人世间的亿万般事件,我想大概都是这样演化的吧,凡事都是一个因缘际会,最终牵出了一个又一个结果。 玄妙当真是玄妙无比。 这诺大个人间,真仿佛一件设计精密的仪器。动了一个地方,另一个地方跟着也会产生相应变化。一时间,我沉于对因缘的感悟中,不知不觉,马玉荣和计大春就把船划到了指定的海域。 这是一片礁石海域。越过礁石后,是一个规模很大的岛屿,计大春小心把船在一块礁石旁停靠完毕,他搓了搓手,小声对我说:“凌元贞,他的那个道场就在这岛上的一个隐密地方。那地方让他修成了一个大大的菜园子。不过菜园子是掩护,他真正目地是藏身园子里的一处建筑里面炼气。” “来来来,今晚来的妖蛾子比较多,手段一个比一个厉害。你这人仙,虽说手里有剑,但要是硬拼的话也不一样能是青柳散人的对手。所以嘛……” 计大春讲到这儿,他从怀里小心掏出了一个黄布小包,打开包,里面就露出了三块黑呼呼的竹简。“来,每人一块。” 计大春给我和马玉荣分发。 马道长接过。他看了一眼说:“这东西是做什么的?能吃吗?” 计大春“你个马胖子,几个月不见。功夫怎么又通步了。这是竹符。懂吗?竹符。这可是我费了极大力气,在一个洋鬼子手里忽悠来的。这符对普通人来说没什么用,既保不了平安,也退不了凶煞。但对我们来说。却极其有用,因为,它能隐去一身的气机。” 说了话,计大春开始教我们怎么用这个符。 当下,他来打样儿,用这个符,先是要咬破中指,然后用指尖的血涂到符身上。待那血气完全融入进去后,除非我站到对方面前,否则,即便是再厉害的感知,符术,术法,都无法探知到我的存在。 但这个符有个弊端。 弊端在于,别人探知不到我,我也同样无法感知到别人了。 马玉荣听过讲解,他苦笑说:“计大春,你这,这是什么符啊。” 计大春:“天下事不能两全,不想让别人探知到你,也就意味着,你也探知不到别人了。就是这样。来,咱搓个绳,系好了,戴上吧。” 当下我依了计大春的做法,咬破了中指,刚要把血挤出来,就在这一瞬间,我发现我的血不对劲了。 用科学话讲,就是血红素少了。 我这血,打个比方就好像是用水稀释过的鸡蛋清,泛着那么一道发黄的颜色。我一惊之余,计大春嗖的一下夺步过来,一把抢过我的手指头,猛地一吸,吸了一口我的血后,这老家伙,又挤了一滴落在符上,末了他说:“人仙的血呀,无比珍贵,喝一口顶得上一碗十全大补汤。” “嗯,兄弟,果然成了人仙了。不错,真的不错。”计大春伸手拍了我的肩膀,一脸正式地说。 我坐在海风中,微微凌乱了一下。随之,耳边传来马玉荣感慨:“曾经,曾经我的血比你的这个成色也要好,曾经,曾经……哎,不说了。” 马玉荣一脸怆然地望向海面。 我这时把竹简在脖子底下挂好了,我问计大春:“计前辈,人仙的血,最后真能变成白色吗?” 计大春:“那是一定了,肯定能变成白色的。不过,在变成白色之前,你还要走一道程序才行。” 我说:“是什么?” 计大春:“服食铅汞丹药。” 我问:“是把水银做的药丸子吃到肚子里吗?” 计大春:“嗯,不过,这药可不是随便吃的,它得结合了火候,时间,地点再在明师的指导下才能服用。否则,自个儿吃的话,百害无一益。咦,我们快到了。小心一点……” 我们这时悄悄从船上下来,浸到水里后,我问了计大春一嘴:“怎么这个不是自然而然能成的事情吗?为什么要吞那个水银。” 计大春小声说:“以前确实是自然而然就能成的事情,但你也知道,现在的天地,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天地了,所以,一些修行的法子势必会产生相应的变化。而这些手段,全是那些道门老前辈用生命代价换来的,是真正拿命来做那个实验。” 计大春比划一下说:“你想想,万一失败,几辈子的修行,可能就毁在一颗小小的丹药上了。” 讲到这儿,计大春不再说话,然后他朝我打了一个手势,我跟在他身后,拉上了马玉荣三人一起就这么直奔前方遁去。 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避过那些岛上的居民住宅,又绕过了一片林子,最终来到一处疑似的小山包前。 那地方远远看着,像是一个山包,但走近了仔细打量,又发现这东西竟像是一个陷到地底一部的金字塔。低见妖才。 计大春挥了一下手,示意我们找个地方隐藏好身形。末了他看眼四周说:“人好像还得等一会儿能过来。看到那地方没有,那个小山包,你看它外面种的好像都是菜,实际啊,那是假象。这东西就是一个金字塔。” 马玉荣:“金字塔不是埃及的吗?” 计大春:“屁,金字塔是地球的,埃及只不过是上古一个部族的后裔。金字塔这东西,要以说是最早的修行法阵了。通过它,可以跟上头……” 他指了一下天空说:“跟那上面建立一个很好的感应联系,咦,你们听,什么声音?” 计大春突然侧了一下头。 其实我早听了来,远处有轰隆,轰隆的声音传来,只不过我的计大春白话的来劲,再加上那声音离我们很远,所以没有去提醒他。 “是那里。”我指了一下后面。 计大春点下头,同时他朝我们打了一个保持安静的手势。 我们三人当下调低了呼吸,伏在草丛中静静守候。不大一会儿,约摸过了五六分钟,人出现了。 出乎我意料的是,青柳散人没有带着大群的人过来,这次来的只有三个人。同样,当我看清楚这三人的样子时,我告诉自已,就这三人,足够了。 三人中先说最前面的那个大个人,那人看样子是个黑人,身高接近两米,体形极其的魁梧不说,他身上还穿了一层类似外骨骼的东西。 这个是西方现代的高科技了,有点像科幻小说中描述的什么机甲。但目前这东西发展的远没有机甲那么霸道,它只是一个钢铁的骨架,除外,这黑人后背还背了一个大大的好像是氧气瓶式的装置。我看着装置,再依着骨骼的结构大概分析了一下,很快断定出,这是一个利用压缩气体提供辅助动力支持的那么一个装置。 黑人本身功夫就很好,至于说究竟多高,我现在脖子上戴了这么一个破符,我失去了感知的能力,因此我看不出来他的具体实力。 可从肌肉线条,脸上表情,眼神,神色上看。 这人的实力非常恐怖。 黑人除了这一身的行头,本身的功夫外,他两手还握了一把我叫不上名字的枪械。 枪口加装了消音器,估计是为了怕惊扰到岛上的居民。 一身强悍功夫,还有这么一个外骨骼,再加上后面高强度压缩汽体提供的力量支撑。这黑人,确实是霸道,非常霸道。 除黑人外,另一人是个高瘦的中年人。中年人身上穿了一件灰色的立领衣服,手中提了一把装在鞘里的长刀。是以,这中年人是用刀的高手。 除了中年刀客,大黑个,站在中央的那个女人,我想就是小霸王名义上的妈了。 很厉害,很漂亮的一个女人。 因为什么?因为她什么都没有拿,只空了一双手。 她上身穿了一件雪白的立领唐装外衣,腿上是一条黑布的裤子,穿布鞋,空了两手,一步步,仿佛一道清风般,在两人的护送下,奔前方那个金字塔状的建筑物走去。 我们趴在原地,静候了大概五分钟,等这三人过去。计大春和马玉荣的脸都白了。 确实是白了。 我看着两人,小声问:“怎么了这是?” 计大春搓把脸:“这青柳,怎么,怎么把他给带来了呢?” 我说:“大黑个儿?” 计大春:“那算什么呀,那就是一个吓唬人的。不过,也不能说吓唬人,那小子身上装的那个东西确实有那么两下子,不过这个无所谓了,我说的是那个拎刀的。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我说:“什么人?” 计大春:“屠门的传人,真正屠门的传人!这人辈分,按理说也挺老了。真名儿没几个人知道,但很多人知道他的外号。” “这人的外号就叫阎罗刀!” 马玉荣感慨说:“他师父的名字原本叫大罗刀,那人民国就以刀术闻名天下。到了他这一辈,他不仅精研刀术,更是投入到了道门旗下。” 计大春:“青柳也没亏待他,听说青柳把朱家从带去海外的一本古代的刀术修习法门传给了他。他借了这法门修成了一身本事后,据说又亲自去三峡那里找到了屠术的源头。” “那地方,他去了后,再就去不了喽,因为现在让大水给淹了。” 马玉荣呆呆问过一句:“为啥让大水淹?这几年没听说内地发多大的洪水呀。” 计大春白了他一眼:“马胖子,你呀你,你咋不关心红尘中的事呢。为啥被淹,发电呗。” 我听两人讲到这儿,忙问计大春:“前辈,计谋,策划,这些事情我肯定不如你。今天的形势你也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前辈你也见到了。我呢,就想知道,等下该怎么行动,如何来出手。” 计大春点了下头说:“跟我来吧,我知道这地方的入口,我估计他们会在那儿交手。到时,看机会了。另外还有,一旦动起手来后,咱们不管谁,只要抢到了小霸王的魂魄,咱们就朝那个方向跑,那里,有一座火山,一直跑,跑到火山顶上。” 马玉荣一哆嗦:“干嘛?” 计大春:“去了就知道了,你现在问我,我也没法给你答案,毕竟,这是拼了一身元气,用奇门推出来的一个大概结果,至于详情,只有到了之后才能知道。” 当下计大春带头,领着我和马玉荣,三人一起沿菜园子,密林,一路的曲折绕行。末了,来到了一个小土坡的后面。趴在土坡,透过头顶的草丛向下可以看到五十多米外的地方有一处大概一千余米的空地,空地修的很是平整。 它的两侧是两个不大的小水潭,水潭旁边立了一个木头做的亭子。亭子里,摆了一个大大的香案,案上的东西都已经撤空了。不过依规模和样式分析,我估计这里就是凌元贞招小霸王魂的那个香坛。 香坛后面便是金字塔状的小山包了。山包在朝向香坛的一面完全让一块块的岩石覆盖,末了在岩石的下端开了一扇宽约一米五的白钢门。 除了这个白钢门,这个山包再任何与外界相通的通道了。 青柳散人一行数人,一字排开,站在这里面对白钢门。 不大一会儿,青柳散人扬声说话了“凌元贞,我青柳散人谢谢你招了我儿子的魂魄。魂魄托付在这里,这段时间耗了你多少的香火,我青柳加倍奉还。今天,我找到这里来了,当面跟你凌元贞要回我儿的魂魄,只要你交出来他的魂魄,你的一些要求,我可以帮你办到。” 青柳散人说完,白钢门后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青柳等了能有十秒,她又朗声说:“凌元贞,我只给你七秒的时间。七秒一过,我就让人破你的门。” “一,二……” 刚念到三,白钢门轰的一声,震了一下后,哧…… 从门鏠向外激射出了几道气柱后,钢门这就徐徐开启了。 大门开了后,打从里面就走出来了四个人。 我抬头仔细一打量,很快就从中认出来了凌元贞。 凌元贞太有特色的,他模样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样儿,身材不高,人长的很瘦,干巴,干巴瘦的那种人。 除外他眉宇间锁了一层很浓的忧色,看着给人苦大仇深的那种感觉。 除了凌元贞,跟他出来的另外三个人,都是岁数不在的年轻人。一样,我看不出三人身上功夫的高低,但既然能跟出来,想必都不俗。 这四人身上都没有带任何东西,空了两手,一步步走出来。面对青柳散人,疑似凌元贞的干巴老头儿说话了:“青柳散人,大名鼎鼎,在下凌某恭候多时了。” 青柳散人:“先谢了,谢过你温养我儿的魂魄。这里面花费多少,你报一个数,我十倍返还给你。”凌元贞:“东西,钱财都是身外物。这些我都不贪。” 青柳散人:“我知道你要去庙堂修行一段时间,行,这个事,我也允你。” 凌元贞:“不止那个,我还有一事。” 青柳散人拧了下眉:“你得寸进尺?” 凌元贞:“谈不上!就是多了一个小条件。你帮我找到大造化。我知道他就在岛上。我要你找到他,然后把他身边的一件东西拿来。那件东西是一个大锏,大概两尺半的长度,材料是金属。具体哪种金属我不知道,知道的是,它表面泛一种黑色,油亮,油亮的黑色。” “你找到大造化,把他手上的这件东西拿来,我把你儿子的魂魄交出来。否则……” 凌元贞冷冷说:“三天后,我就魂魄给碎掉。” “你敢!” 青柳散人吼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的声音很猛啊,轰的一下,震的四周空气都嗡一声响。 太劲烈了。 这个青柳散人的功夫,真强!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就听凌元贞说:“你青柳在我这里撒野,不行,你敢撒一个试试,你动一下,我马上让你儿子的魂魄烟消云散!” 第七百二十五章 戒斗勇之心,得手,遇高人 青柳散人狠狠盯着凌元贞,她眼神里充的全是冲天杀意。 我看着青柳的模样儿,我仿佛见到了当初入魔的苏道长,她身上的气势,神情。等等一切跟眼下的青柳散人几乎是一模一样儿。 气势在凝聚,强大的杀念在青柳身体附近来回的徘徊。 她会怎么做?屈从于凌元贞,然后按他说的,去找大造化吗? 我想如果她是一位合格的母亲,她绝对会这样做。 为了救下自已儿子,一位母亲宁愿去受这样的委屈和刁难。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青柳散人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所以,她就说出了几下这样的话。 “凌元贞,你胆敢拿我儿子的魂魄制约我?好,我告诉你,朱家不止他这一个后人。这个魂魄我不要了。我今天要的是你凌元贞的魂魄!” 霸气!真正的霸气! 难以想像一个女人竟会说出这么霸气绝伦的话。 而几乎在青柳散人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她动手了。 几乎没见她施展任何的手诀,术法,咒语。 她只是挥了一下手,跟在凌元贞身后的两个人如仿佛两发炮弹。轰!原地一震,腾空遁起后,砰嗡!重重砸在了石墙上。 就是这么一下,两人立马失去了意识。如两截枯木般,倒在了地上。而这时,凌元贞也出手了。同样让我想像不到的是,凌元贞打出来的竟然一道鞭。 鞭是十八般兵器的一种,同样鞭也是最难练习的一种武器。 这东西太长的话,只能去打远处的对手,近距离的目标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此外,鞭子过于灵活。使用的时候,不太好掌握那股子灵动的劲儿。 但上述这些仅是对普通人的限制。对凌元贞来说。这个限制并不存在。 我仿佛看到凌元贞手里握了一条活的大蟒蛇,这条大蛇直接从凌元贞的腰间盘旋着遁空破出,直对了青柳散人,叭的抽动一下后。一道刚烈的劲力就扑了过去。 做为旁观者,由于我戴了计大春的符,所以我感知不出来,那道劲力中蕴含的那种灵性的可以影响对方一身之神的力量。 但确实是刚猛! 鞘梢的劲力直接把空气抽出一道淡淡的虚影。 青柳散人原地横起两掌对着空中一拍,鞭上淡出来的劲力,瞬间消弥之余,她身边的两个人也动了。 大黑个扳动了板机,另一个人抽出了手中的刀。 数人交战之余计大春伸手轻轻碰了一下我说:“快,那门还没有关紧,快进去,把那道魂魄偷出来。” 我一怔,看了眼计大春说:“偷?我……” 我刚要说,我一堂堂人仙,一向走的是正大光明的路子,我怎么能去偷呢? 计大春伸手掐了我胳膊一把咬牙说:“你不偷,你硬抗,且不说这个青柳散人,就是她手下那个净罗刀就够你受的了。眼下这机会难得,失之不在呀,失之不在。这,唉,怎么说好,你不进去,我进去了。” 计大春起身就要走。 我想了想,伸手把计大春按住了。 说实话我真不愿意去犯这个’偷’字。可眼下,我面对这个情况,颇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青柳散人的本事我见了,真的只比我高,丝毫也不比我弱。 至于说凌元贞,这货更不用提了。他抽出的那一鞭子,已经深烙到我脑海里去了。这还是在我戴符的情况下,倘若没有这道符,我估计鞭中隐含的灵识真的会刺入灵魂深处。 此外,倘若我不去偷的话,计大春会去,马玉荣也可能去。他们去…… 那跟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坏事,就让我来做吧。 我一咬牙,唰! 起身就遁下去了。 场中打的异常激荡。凌元贞的一个弟子激荡起了一道道的劲气,然后这劲气把地面堆积的尘埃全给搅起来了。 遍空的尘埃挡住了众人视线,因此我得以有机会,沿小山坡一路向下,绕过几块大石头后,我唰!送到大钢门的门缝处,往里一挤的功夫,里面就打过来了一道饱含劲气的拳头。 那拳头中,有一种力量,是可以撕裂空气的高压力量。 打个比喻,气压好像一下子失去平衡,然后有我身体的某一部位在极短时间内,冷不丁就增加了几十,上百个大气压。 我想这就是炼气术吧。 顶肘! 心领一念,金杀之破! 呼!砰,喀嚓,我对面一个强壮男人的肘臂骨头瞬间断裂,跟着人如纸片般,呼的一下倒飞了四米,这才扑通掉到了地面上。 我快步掠过去,伸手按在这个大胡子中年男子的头顶。 两秒后,我知道小霸王被放在什么地方了…… 探知到这个金字塔状建筑的结构和小霸王的具体藏身之处后。 我一拧头,又回到门口那里,然后一扳厚达50公分,宛如银行保险库大门一般的白钢门,我奋力向外一推。 我要把这道门关上,只有关上,才能确保外面的那些大能不会冲进来。 而就在门缝即将合拢的那么一刹那,白钢门上突然就搭了一只白净的手。 这是女人的手,很白,干净,皮肤极富光泽,保养的很好。 这只手理应跟柔若无骨,还有什么柔荑似柳等等的词儿联系在一起。可现在,这手里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我瞪着这只手,拿起泣灵剑,对着她的手一比划,然后说了一声:“撒手。” 哼! 门外传来了一记冷哼。随即我看到青柳散人那张充满杀气的脸…… “你是?关仁?” 终于还是被认出来了。 叭! 与此同时,青柳散人背后又爆起了一记清脆的鞭响。 青柳向后一撩掌。随之她身上的劲力稍有分散。而我则抓住这个机会,大喝了一声,合! 一念一境。 一声吼过,轰! 大钢门终于让我给关上了。 合拢大门之余,我又稍微检查了一下门上的销器,跟着转身去左侧墙壁那里,给安在墙上的三个大圆盘一律向左旋,旋到头之后。我这才长松了一口气。 旋过这三个圆盘,门就反锁了。 除非人在内部打开,否则就算是有开锁的密码,钥匙,工具,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把这个门弄开。至于说暴力…… 呵呵,反正我是没有见过,能把五十公分厚白钢板一下子给弄开的高人。 至于其它的入口?这里没有第二个入口,我刚才搜过那人脑子,知道这金字塔建筑原本是建在一块通往海底的内陆湖上。 金字塔底部就是深深的大海,整体的结构则是大块的,用混凝土浇灌的构件体。而在混凝土的外边则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土壤。 所以,这地方也不是不能进来。但想要进的话,至少得花上一个小时的时间。 搞定这一切,我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不错,含氧量极高。 然后我转过身,看了眼墙上的三个反锁装置,我一一扳过,大力,扭动,喀喀声之后,这三个转盘让我给拧下来了。 破坏掉退路,我对天长叹口气,咬了下牙,抬头,阴了脸,一步步地朝里走去了。 金字塔的状建筑的内部加上凌元贞一共有十七人在此修行,我刚才放倒的那个是这里实力列第四位的小高人。而外面那三人,却是这里面最精英的力量。 所以一路走过,我遇到了不少人,有拿刀的,有放劲儿的,有啊啊大叫,,跃起一个大飞腿朝我猛踢的,但毫不例外,基本就是一下一个。 我没伤他们的性命,因为凌元贞在我的名单上。 如是这般,十五分钟后,我把困在这里面的人全都放倒,我才找到存放小霸王的那个房间。 房间不大,里面有一个供案,案上有一个大大的木箱子。 我打开木箱的盖子,小霸王顿时浮现在眼前。 当然,这不是阴灵,阳灵。现在的小霸王是一具青铜制造的小人。 小人的高度大概三十公分,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经络走向,穴位,此外,小人制造的跟真人完全一模一样。这种精致的程度甚至都把人体上的几处皱褶都制作出来了。 真是绝妙的工艺,我瞥了眼这小人,直接扯了一块盖桌子的黄布。给它包起来之后,我将其系在了后背上。 轰,轰,轰! 这时门口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撞门音。 不能再等了! 我快步离开这个小房间,二十秒后,我来到了金字塔建筑的中央。 这里有一个大水池,池的四周种的全是茂密的树木,我看着水池,深吸了一口气后,我一个猛子就扎了进去。 水池下方是一个很大的海底通道,海水直接通往了外海。这个地方距离外海大概有三到四百米的距离。 在成就人仙之前,我不敢想像自已有潜泳这么远的本事。但现在,我觉得可以试一下。 而就在我入水的一瞬间,门口那里轰隆一记巨响。 开了,这帮人太狠了,那是五十公分的白钢板啊!居然就这么让他们给弄开了。 凌元贞怎么样了,会不会死? 这一切我都不知道,而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加快速度游,越快越好。 唰! 一道暗流卷住了我,我跟着它的去势一路撞礁石,躲漩涡,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体内存的那点氧气快耗尽的时候,我发现暗流变弱了。 我开始奋力地向上游,游了大概六七米后,砰!脑门了直接就撞到了一块岩石上。 我试着睁开眲,发现自已还在一处地穴中,只是水面同上面的岩石之间存有一定的空隙。 我稍微换了一下气儿,又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个方位,待找准了具体的方向后,我又沉入水底,朝着出口拼命游去。 六分钟后,我感觉四周海水一下子变的冰冷,涌动的暗流也加剧流转的速度。这一刻,我告诉自已,这是来到外面的大海了。 我奋力地向上游,又游了十余米的距离,最终我一探头。 哗! 在漆黑的海面中,我就看到一艘橡皮艇鬼鬼崇崇地奔我开过来了。 “快上船!” 当计大春朝我伸出一只手的时候。 我在心中感叹,算倒仙,真不愧是算倒仙呐,这本事!逆天了。绝对的逆天了。 我爬上橡皮艇,躺在小艇中央的位置,大口喘着粗气。计大春上前,伸手在我身上一通的乱摸。 我一虎脸:“你干嘛。” 计大春咧嘴一笑:“看你有没有受伤啊,要是受伤了,血可不能白流。” 说完,他朝我挤下眼。 我白他一眼,长松口气,跟着爬起身说:“你怎么算的这么精确,知道我一定得顺暗流潜水在这里出现?” 计大春不无得意:“遁象,遁象,有了象,才能推出下一遁,关兄弟,实话实说,在你起身往下去的时候,我还不知道,你这一去,是死是活。但当你把那道白钢门在里面给反锁了。我根据这一象,就知道,你一定得遁到这个地方来。行了,多余话不说,咱们走。” 计大春猫了腰,跟马玉荣一起,拿两块破木板,划着橡皮艇,奔了一个方向,嗖嗖而行。 我坐在橡皮艇上,思索方才经历的一幕幕,发现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取到小霸王的魂魄,最关键的一点就在于利用好了道家的一个术字。 并且,这里面也有鹬蚌相争渔人得利的味道。此外,还有一点很关键,就是见了高人,不恃技逞勇。 也就是说,我见到阎罗刀,青柳散人,这样的高人,我没有因为自已是人仙,就心生了斗意,想要跟他们大打一场。 那样的话,整个计划,也就以失败告终了。 戒除斗勇之心,时时保持冷静,寻找机会,直问目标,得手后,迅速离开。 这便是我这一局成功的关键。此外,计大春也是功不可没,要是他不能在第一时间掐算到我会在海面现身,倘若让我一个人在海上到处乱游的话,那就极容易让青柳散人的手下发现了。 因故,武者有匹夫之勇和智者之勇。 匹夫之勇,就是不过脑子,意气用事。那样的话,也就是成就一时,过了那时运,最终的下场会很惨。 遥想当初,我初入江湖的时候,很多次,用的都是匹夫之勇。 直至后来,死过一次后,脑子里那个称之为智的东西才慢慢一点点的活络。 我反思着这些收获的宝贵经验,不知过多久,计大春给马玉荣打了一个手势,然后我们就在一个礁石嶙峋的海滩靠岸了。 上岸后,计大春看了眼搂臂哆嗦的马玉荣说:“先别哆嗦了,一会儿,再忍一会儿。我之前,在这里已经把地形给查遍了。这地方不远处就有一个洞穴,咱们到了那里,小小的休息一番后,先想办法跟这个小霸王沟通一下,然后,咱们去火山找人。” 我朝计大春点下头。 三人这就越过海滩,钻到一片灌木林中,跟着又向上走了半个多小时后,当计大春费尽全身力气移开一块重达三百多斤的大石头时。 就在那坦露的洞口深处,突然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几位,一路辗转到此,真的是好生辛苦啊。快,过来洞中一叙吧。” 呃! 计大春一怔,顺手抄了块石头:“我打。” 不想石头刚扔到洞口,那空气竟仿佛弹簧般,先是一顿,跟着嗡的一声,砰! 石头碎裂,化成无数细碎的石子,疾朝四周激射而去。 我一亮剑,伸了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剑身,嗡!泣灵低鸣之余。我听洞中人说:“小兄弟,我与你无怨无仇,你拿这么凶的一把剑出来做什么呢?” 我仔细听这声音,感觉不像是我认识的人。当下我没进洞,而是提了剑,沉声问:“敢问前辈是什么人?” 洞中人笑了下:“天地玄机一身聚,造化自成无量功。我的真名,早已忘记多年了,这世上,有记得,知道我的,都叫我一声大造化。” 我看了眼计大春,又望了望马玉荣,末了我小声比划说:“这个,真的,假的呀?” 计大春摇了摇头说:“算不出来呀,我也没见过,你呢?” 马玉荣呆呆:“不认识啊。”低沟共号。 我摇了摇头,随之狠了下心,我握紧泣灵剑,跟身后两人打个手势,猫腰,这就钻到了洞里。 小山洞不大,充其量十几平米。 洞里挺暖和的,然后就在我正对面的一块平整岩石上,盘膝端坐了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清瘦老头儿。 我进洞后,老头儿唰的一下睁开眼。 他先是朝我一笑,末了说:“你是关仁吧,陈正说,杀了你,他就把东洋人拿走的那颗玄珠送给我。” 第七百二十六章 强我所难的造化安排 我看着老头儿笑了:“那前辈,你是要杀了我,还是要杀了我呢?” 大造化摇了下头:“玄珠是不祥之物,我要它有什么用,合上我那个东西。把它做成一件威力十足的法器,然后每天呼风唤雨,透了这一身的福德,做那无谓的虚妄之事吗?” 我上前一步说:“前辈,那你的意思是?” 大造化淡然:“多年来,我一直久居大马,菲律宾,新加坡,偶尔到香江,x湾走上一走。原本,我可以不走。可以找个地方静修,到最后虽修不成什么天仙,我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小地仙,这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我心中有一气,这一气就是,封隐南。” 听了这话,我本能握紧了手中的泣灵。 大造化:“你不用紧张,我若杀你,顷刻间的事,即便你有那剑,也是无用。你听我跟你说,陈正找到我,央求我杀了你。然后他给我玄珠。玄珠什么的,我不在意,我只想证明一件事。” 大造化看着我说:“我教你一个本事。然后,你找到封隐南。让他弹一曲酒狂。你告诉他。要听一曲杀人的酒狂。” “你坐下,听他弹那一首曲子。你若不死,不乱,不魔。不疯。我便赢了,他就输了。若是你死了,乱了,魔了,疯了。便是我输了。” 我盯着大造化说:“凭什么?凭什么我就得答应你?” 大造化:“这是一场赌局,本应该由我与封隐南来完成,但若是那样的话,我们两人就必需死一个了。我觉得自已会赢,而我又不想让封隐南去死。所以,我选择了你。” “这事情听上去确实没什么理由和原因,是的,它就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原因。我相中你了,而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盯着这个大造化说:“我不愿做这种,任人摆布的人,不愿!对不起,我无法答应你说的事,我现在要去另外一个地方了,再见,前辈!” 我朝大造化抱拳施礼,转身刚要走的时候。 大造化淡淡说:“等一下。” 我拧过了头。 唰! 就这么一瞬间,我看到一个浑身上下淡着金光的道人从大造化的身体里出来。然后,他对着我的眉心就是一点。 我想要躲,想要闪开,想要脱离大造化的控制,可我却生不出一丝一毫的念头。 整个人的脑海,陡然间便是一片的空白,然后任由那个金光四射的影子,遁空而出,一指点在了我印堂眉心的位置。 轰! 我全身好像让什么东西震了一下,这一秒过后,我身后再无半分的感知。 这应该不是死亡,如果要是死的话,我起码能体验到离体的那种感觉,我可能会看到一些诸如幻象之类的东西。 可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就是眼前一黑。转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良久,我让一股刺鼻的硫磺味给呛醒了。然后我感觉喉咙那里好像吞下去过什么东西,它撑的我嗓子一阵发疼。 咳,咳…… 我剧烈的咳了那么几声后,我微微睁开眼,然后我看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这里到处都弥漫着白茫的水汽,空中充斥了大量刺鼻硫磺气味儿。我试着挣扎一番,刚刚从地面坐起,我发现自已身体竟软绵绵的毫无半分的力气。 “你醒了?” 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很快我知道他就是大造化。 “我醒了,你想怎样?要杀,要剐,你……” 大造化:“我不杀你,也不剐你,我传了你一样东西。不管你同意与否,这件东西,我已经传给你了。” 我一怔,伸手抚了下嗓子说:“你,你让我吃下什么了?” 大造化:“丹药。可以说是让人一步修成人仙至高之境的丹药。修成之后,举手投足的力量,皆引动外神,可与诸天外神遥相呼应,从而具备上古大武士那种堪比移山填海的强大力量。” “不过,这东西既是丹药,亦是毒药。因为,接下来,你要不按我说的去做,不听我的摆布,你马上就会死。死的时候,身受铅汞之毒,性情大狂。不久,你便入魔销功,散去一身的修为,归于死冥之境,从而再入轮回。” “正如前面所说,我给了你这莫大好处,是有一个先提条件的。你要代我,听封隐南弹一曲杀人的酒狂。” “同样,这一誓也植到了你的三元之境中。到时,你若不完成这一誓。你一样会入魔销功,身死归冥。” 我盯着大造化说:“为什么?我关仁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下这个手来害我?” 大造化:“因缘。” “多年前,我初修道,至香江,那个时候,我正处于一个重要的关隘当中。我流落街头,身染了重疾,眼看就要命归冥府了。不想有一个好心的人去街边的凉茶铺,给我买了一杯退烧的凉茶。” “就是那一杯凉茶,助我发了汗,退去了疾病。挺过了这一劫。随后我一路修持下来。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受人之恩,是要去报的。否则的话,这一因缘,将牵绊我无法过问地仙至高之境。” “于是我多年辗转东南亚,为的就是找到当年赐我一杯退烧凉茶的大恩人。” “可说来也怪,我苦寻之下,竟没找到这人。” “但就在前些日子,陈正帮我找到了,并且他替我还了那一因缘。当时,我那恩人的孙子在外面欠了一笔很大的钱财,惹上了高利贷官司。家人一筹莫展之际,陈正替我把这笔钱还了。” “他替我还了因缘,等于是我又欠了他一因缘。陈正要我害你,我必需答应他,然后出手害过你之后。我才能了却这个因缘。” “所以,关仁!你要么现在死,要么今后见到封隐南的时候,你听过他的一曲杀人酒狂,你再去死。” 大造化的目光透过萦绕的雾气,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说出上述的话。 我思忖了片刻,我对大造化说:“好。既然如此,前辈,我愿意按你说的办。” 大造化是在害我,还是在帮我? 这个我不知道,但从封隐南以一道不知名的古曲平了我身上的燥烈雷火之念的那一刻起,我就与他结下了这个因缘。 封隐南与大造化这一对师兄弟存在矛盾。这个矛盾怎么来化解,怎么来平复?眼前我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平复矛盾的方法。 原因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倘若大造化真要杀我的话,我现在早就已经没命了。同样大造化要杀封隐南的话,他一早就会潜入内地,找到封隐南,然后听他弹那一曲杀生的酒狂。 为何没有这么做?这里面存在什么样的原因? 因缘不到,我还看不出来。 但现在,我吃大造化给我的那个丹药,我得行功才对。所以…… “时辰不早,你是否感觉中胃脘部有些发热,难受?”大造化出言一提醒,我这才意识到,胃里果然烧的厉害。“脱去衣服,过来这里吧。” 大造化伸手一指不远处的一个地热温泉池子。 我想了想,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马道长,计道长呢?” 大造化:“他们两人在布阵,设九宫阵,迷这岛上想要找你我的人。他们的时间也不多,我们最多有十五天,十五天的时间,你一定要在十五天内结束行功。否则的话,我将走,而你将死。” 我没说话,而是脱尽衣服,走到温泉池畔,我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就坐了下去。 温泉的水很热,散发淡淡硫磺气味儿,我坐到里面,按跌伽莲花状的方式盘了两腿后,大造化走到我身边说:“先静思,冥神,把你吞到肚中的那一团东西找出来。然后我们先走一个后天,即让它散开,过脾胃,入肠,过肝肾,心肺等部位……记住这个过程中,一定要似控非控。要与它保持联系,但同样,不要联系的过于紧密,要让你一身的神明感知到它,再借体内一身神明的力量来控制它,运作它。” “我们,开始吧……” 大造化坐在我身边,喃喃地说着。 我朝他点了下头,闭上眼,这就开始行功。 具体的行功过程,分成两个部份,第一部份是让我的意识操纵吞下去的那个东西。让它在身体里的各个地方走了一个来回。而这个过程,就是食物进入体内,分解,消化,吸收,产生养份,通过血液输送全身的整个经过。 而我在行功的过程中,由于我的心识完全沉入了进去,我接触了构成身体的每一个细微,因此我就产生了种种的幻相。 人的身体,是由这个星球上的尘埃,按照严密的科学方式生长堆积而成。 而这个星球,来自于我们所在的宇宙。 同样,人身体内的每个物质,小到每个细胞,大到每个器官。它都是由宇宙中的尘埃构成的。 我的心识接触到这些尘埃的时候,就会将尘埃上的信息开启。 世界中的每一个物质,细微如电子,夸克大小的物质上都有信息存在。 人类目前尚没有办法利用科学手段充份解读物质上的信息,只能给出一个大概,比如,标出它归于哪一类,区别出不同的粒子,等等这些基本的工作。 更进一步,就是在区别不同粒子的前提下,去分析粒子的属性,特点。而对依附在粒子尘埃上的信息,对此科学界,尚还没有发现,又或是发现了,但因无法证明,而说不出个所以然。 道家的功夫,可以阅读这些信息。 而在阅读的同时,心识会产生诸多的幻相。 可这幻相,只是一个虚假的幻相,它不是真实的。比如我看到了一条美人鱼跃出海面。实际上,只是我心识产生的幻象。我本人并没有站在这条美人鱼面前去打量她。 我操纵的物质,是一种媒介,它可以放大肉身微粒中的信息。 是以,我在周游全身的时候,也意味着是在周游列国。 我看到了很多,也极容易,迷失在里面。是以护法就很关键! 大造化总是能在我将要迷失的时候,用一种低沉的鼻腔共鸣音,把我从幻象中拉出来。然后我的心识推动那一团物质继续来走。 如是这般,当我按正常生理循环的方式在体内走过一遍后。我又在大造化的指引下,以经脉的方式在体内走了一遍。 经脉是’虚无’的,但又是真实存在的。低肠杂圾。 人肉眼无法见到,科学仪器没几办法探测到,只因为我们的眼睛没到那个层次,我们研究的科学,相对整个庞大的宇宙而言,还显的非常低级和幼稚。 我通过摧动那一团物质,我实现了经脉的’可视化’。当然这种可视是一种内视。同样,这不是感性的,基于神通的内视,而是一种非常理性的内视。 我内视到经脉,然后按照不同时辰内,经络五行之气运转流行的路线,我推动着物质,又开始了一番的探游。这一次,我切实感受到了’气’这种东西。 气是一种能量,不是空气的气,不是气体的气。而是一种推动物质运转生发的能量。 气在经脉中运行。 我能够感受,吸收,运转它。 不知过了多久,我走过正常的生理路线,又走经络路线。一一连续运转之后。最后,在大造化的帮助下,当我把一点点细微如针锋般大小的水银多汗毛孔逼出体外的时候。 大造化说:“你成了!然后,静坐两天,坐足四十八小时。然后,我要走了。” 我盯着大造化说:“你要去哪里?” 大造化:“因缘汇聚,不到最后的关头,我再不会现身。你过来这里,既是助我,斩去陈正攀附上来的一道因缘,亦是成就属于你的一道因缘。接下来,依心而行,福祸自知。” 说了这句话,大造化起身,一挥手,整个人隐于雾气中,飘然而去。 第七百二十七章 像‘狗’一样活着的刀术高人 我静静地坐在温泉里,目送大造化离去,品味他说的每一句话。 然后我发现,时至今日我才知道老前辈们讲的那些话,绝对都是真实不虚的存在。 人仙确实是很强。但并非意味着永无止境的强。它的强表现在对身体的控制上。 现实的教条,把我们的身体分出了中枢神经,植物神经,等等不同的神经组织,且提出了,只有肌肉接受了神经信号的传导,才能产生收缩,进一步才能提供给我们力量。 但道家,却要求人把这一切统统的打破,完全颠覆现代主流医学提出的观点。 它告诉我们,身体是一个整体。人是可以通过主观思维来控制整体中的每一个细微。 深层次的入定状态下,可以控制细胞对氧气的需求,新陈代谢,等等很多,很多的东西。 当然,这仅是普通人通过打坐在深层次入定状态下获取的成就。倘修成人仙…… 一切皆在心意中。 如果这世上没有战争,没有恐怖威胁,没有那些争斗,没有粮食危机,没有水源危机,不存在货富差距。 我想这世上人人都会安然,静心,淡定地打坐修行。 但很快,我相信,人们会发现。这种修行取得的进步是极缓慢的。 修行需要接受苦难的洗礼,人至少得死上那么几回。才有问仙的那个资格。 但同样。死几回的过程中,搞不好,哪一次,这人就完全的死掉了。 我回忆走过来的路。给我的感觉就是四个字,不寒而栗! 以武入道修持的这条路,真的是太可怕了,它甚至比自寻短见还要可怕十几倍。 真正的,安全系数高的修持是寂寞的,一如很多大德高僧说的那样,认真修持戒律,比什么都好。 也有说,认真生活,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就是最好的修行。 总之不管哪一条说法,它的基础是安全的,是不会让自已心走偏的一个修持法门。 可我走的不是这么一种法门,我走的是偏境,绝境,也是一条不为人知的路。 就像这大大的高术世界一样,在真正接触前,就算我用最好的计算机和最畅通的光纤去找遍整个网络,我都无法找到与其有关的丝毫线索。 同样,就算我踏破双脚,深入终南山,秦岭去寻访高人,可能我走一辈子,饿死在里面,我都见不到高人的样子。 齐前辈跟我说过,别看我之前在秦岭遇到了那么多的高人。 事实上,那是我有一个因缘在那里。 倘若没这份因缘,我就算是在那生活到老,哪怕祖辈世代在那里生活几百年,我都可能一个高人都看不见,遇不着。 因缘,玄妙无比。 有的人,可能对几千里外的一个朋友了如指掌,知道他的家庭结构,衣食住行喜好,工作,生活,特点等等的一切,说起来如数家珍般自如。 但却对住在一个小区的邻居形同陌路。除了知道邻居那张看着眼熟的脸外,他对邻居一无所知。 这就是因缘。 同样,高术世界亦是如此。 凡事都讲一个因缘,而真正的因缘,不是说我们去主动怎样,怎样。 主动让脑子去想,去主动抓所谓的机会。这其实是一种很武断的说法。 真正的因缘,是不得不这样,除了这么做,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它无需我们做更多的思考,选择。它出现了,坦露面前,我就必需一步步的走上去。 这才叫因缘。 浓雾越来越厚,我坐在温泉中,安静地体味着这一切。 除外我也是刚刚才发现,泉中竟然有五大包药。很一包都将近十余斤重。里面的药性释出的极缓慢,我是在三天后,才闻到那掺杂于硫磺中的草药气味的。 这是大造化的安排,真正的造化自在无量功。 没有这药功,没有他提供的铅汞丹丸,没有他这几天来,日夜守在我身边看护我,帮我破开一次次的幻象迷惑,我早就走火入魔,死在这地方了。 世间修行的捷径,不是没有,但却凶险的几乎不可能实现。而唯一实现捷径的方法,就是遇到一位真正的明师。 什么是真正的明师? 不显,不露,不知名,不出众,不哗众取宠,不言词华丽,不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说的少,做的多。我想,这才是真正的明师。 一如大造化,他话很少,交待完了必要的事,剩下的就是去做。 而他做的,每一个行动,每一个细节,都真实不虚地告诉我们,他就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高人。 明师,可遇,不可求。生求之心,必不可得。 念到这一句,我又忆起金刚经中的一句话。 我没有读过金刚经,但通过对过往记忆的回追,再加上开启尘埃中的识藏,是以这部经典早已经出现在我心中。 经中说的是,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然后经中又说,诸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相者,即非菩萨。 这话也很简单,如果一个修得菩萨果位的存在,执着于自身的诸相,也就是外表,身形,衣着,气质,等等一切,那么他也就不是菩萨了。 我不是修菩萨的,但佛经中的理论却让我悟出当下存在的一个道理。 服食过丹药后,我应该怎来做? 是执着于当下的身体结构,还是忘却身体上的结构呢? 放下,忘却自已是人,自已曾经是人,自已曾经经历了那么多,忘记那些已经了却的因缘,放下它,放下它…… 一念一境。 唰的一下,我感觉自已散了。低肠鸟才。 心理上讲,我一下子散开,进入到那种,完全真正的放松境界中。 生理上讲,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已经是独立的存在,都成为了一方小神明,有了个体的小思维,小意识,但它们即独立,又聚集,也就是说环绕,依附于我这个大个体之中。 时间过了很久,大概是两天吧。 我醒来时,发现自已重生了一次。 这次的重生,彻底把我看到,吸收到的那些所谓幻象,过去,之前几世的记忆给抹去了。但留下的却是记忆中汲取的善知识。 而这一世的东西,基本没有动过。 我一下子又像是过了轮回中胎苦那个环节。(ps:胎苦是轮回中的一个环节,即把过往的一些记忆给清除掉,只保留一定的天赋和能力。) 同理,正因为我完全放下了那些无用的记忆,一身之力,之念,也就变的更为精纯了。 我没有饥饿,困顿,等等一切的感觉,我感觉不到呼吸,心跳。我就是一团意识,一团以人类形体存在于地球当下这个三维空间内的意识体。 我笑了一下,感觉自已说的这个定义有那么一点可笑和幼稚。 当下,我起身之余,看了眼胸口挂的竹符,我发现那些符已经完全的消失散去了。 它是怎么没的? 我看了眼池水,瞬间明了。 很简单,让水泡的呗。 同样也是这个时候,我感觉这道符完全是多余。成就人仙之能后,无需什么道符,一切术法皆在语境中包含着呢。 文字,语言。 人类世界中最简单的,最常见的,用来交流的工具,其实就是一切的术法。 一念一境。 一字一念。 生出的一念,就是一个字,这个字对应的就是一种境界,一个状态。 比如,我现在不想让我知道我的气息。我就可以领一念,隐! 隐过后,虽然我的身体不会在可见光的照射下消失,但我身上释放出的,可以让别人感知的东西却就此消失不见了。 我站起身来,走到温泉边,伸手拿起放在石头上的衣服。 几件衣服明显洗过,又晾干了。我一件件仔细穿好。然后我站在原地,稍微停了片刻,我开始打起了拳。 我打起的是劈拳。 而这一次,我体会到了我的呼吸。 真正道门中人的呼吸。腰腹丹田为吸,胸肺黄庭为呼,为散。 吸是凝聚收敛,天地万物。散,呼出,则与天地万物合,相化。 这便是简单的呼吸之道! 打过两个多小时的拳,我身上让水泡过的皮肤所生的皱褶慢慢舒展开来。 我收势,找到大造化留给我的一瓶水,抬起放到嘴边,喝了几口后。我放下瓶子,拿起那柄用破布包起的泣灵剑,我闭眼,唰!心识如呼吸般一散一收。两公里外,一个一脸阴沉,杀气冲天的人就映入到我眼中。 他就是阎罗刀。他还没有走。 他被人困住了,困住他的人,应该是计大春和马玉荣。 我所处的位置是这个岛屿上的火山区,附近方圆五公里的区域,直接让马玉荣,计大春布成了一个奇门阵。这个阵法的原理,太过于玄幻,说它本身就是一个结合九星诸神之力的阵势,这其实一点都不夸张。此外,它的长处不在于杀人,也不是给人制造幻象。它只有一个作用,就是让人迷路。 无论什么人,身处阵中,基本都会丧失掉方向感。失去方向感,自然就会迷路,因故,阎罗刀,没能从这里走出去。 但就在方才,我一呼一吸之间,探知到阎罗刀的同时。我想,这个刀术惊绝的家伙,他不会再迷路了。因为,我在探知他的同时,他也感知到了我。 两个人的心识一下子对上,无需看眼前的路,只要跟着心里的方向一直朝前走就行了。 我感知着阎罗刀,一步步朝他走去。他亦起身,朝我这个方向迎来。 二十分钟后,我们在一处涌着铁锈色温泉水的小池边见面了。 他站在距离我十五米外的空地上,徐徐解下系在背上的一把刀。刀很长,他解下来,伸手轻轻抽出了刀身,然后用双手握紧刀柄。 我看着那把刀,扬声问他:“那是苗刀吗?” 阎罗刀冷然:“是苗刀。但这不是明的苗刀,这是道门中的东西,它的真名叫斩身。是斩身的刀。斩身刀,知道的人不多,皆因,这些东西,已经快消失了。” 阎罗刀不无傲慢地说。 苗刀,跟苗族没有太大的关系。因其刀身形如禾苗,所以就被冠以了苗刀的称呼。苗刀的前身是斩马刀,后来为了对抗倭寇入侵,明朝的大将戚继光制造了苗刀,并在苗刀的基础上,又创了一套辛酉刀法。 不过有趣的是,真正打败东洋人的并非是苗刀,也绝不是辛酉刀法。 因为,这种制式的刀具,还有制式的套路训练方式,并不足以对付,拥有雄厚武士道背景的东洋倭寇。 在那场抗击倭寇的战斗中,真正起效果的是鸳鸯阵。 鸳鸯阵布阵思想,则又要回追到最基本的道家文化中。 但道家文化…… 华夏差不多是在汉以后吧,大兴儒教的时候,远古道门那种独立,自由,尊重个人思想的文化风气就渐渐归于销亡了。 一切的历史,教科,人文思想,都要为君主来服务。所有一切,都要建立在君主上,君主是文人,商人,修行者,等等一切为之服务,讨好的对象。 在这样一个大背景的前提下。 那种真正的修行者,掌握了大能力的人,就日益失去了任用的机会,相反,一些小人,献媚的人,在每朝每代都能混个肚满肠肥。 道家的修行,教育体系,需要因人施教才行。也就是说,得给十个学生,配十个不同的老师。又或者,一个老师,用十种不同的方法,来教十个学生。 人越生越多,这种教育方式,训兵的方式。根本满足不了现实的需求。 所以道门的思想,文化,等等一切,归于销亡,也是一件情理中的事。 就像现代人一样,基本上每个人接受的全都是公式化的教育,每个人学习的都是公式化的课程,这些全都是一模一样的。 而这种教育的方式,跟道门的教育方式完全的背离。道门是因人,因材,因宜而教。 但为何会形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原因很简单,教育成本问题。老师需要吃饭! 但不是每个家庭,都能在每月拿出一份养育老师全家老小的薪水,来让他给自已的孩子施教。 所以,很多东西都流失,销亡了。很多的人意识形态中,也不把这些东西当成了真实存在的事物。而只当它们是一种传说,一种戏说,一种虚无缥缈的存在。 这,就是事实! 阎罗刀报过了他的刀名,他淡淡说:“你是关仁!而我的任务就是杀你。” 我看着他说:“为什么?” 阎罗刀:“我身上学的虽然是道门刀术,可我的人却不是道门中人。我只是一条狗,一条屈居青柳散人脚下的狗。她让我咬人,我就咬人,让我吃屎,我就去吃屎。” 我盯着他说:“做人不好吗?为何要做狗?” 阎罗刀:“因为她有屠门的全部传承,那些古老的训练方法,还有心法,药物。她提供给我了一切,让我知道原来我学习,继承的屠门,它真的曾经存在过。而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它不过是师父为了彰显我这一脉的强大,而故意编造出的一个神神叨叨的说法。” “是她让我看到了,我修习的东西,曾经真正存在于天地之间。可是,她提出的要求是,如果我学成了这些,我就必需做她的狗。我学成了,所以,我就成了她的狗。” “我不想,我门中东西,就此失传。所以,我答应了,做她的狗。” 阎罗刀一字一句地说。 我听了不由的感慨。 这道理很简单,就像一个人对他的弟子说,咱们学的这一路拳,很厉害的。师祖学成了后,可以隔空打死人,这一路拳法就叫劈空大力掌,它是上古某某仙人的掌法。 弟子们听了,没人相信,只觉得师父挺神棍的。 可当有这么一天,一个弟子遇到了一个人。他告诉对方,劈空大力掌真的存在,这是它的全部练习方法。但你要是学成,你必需付出一些东西。对,是学成之后。 阎罗刀学成了。 然后,青柳散人成了他的老大,他成了一个忠实的仆人。 阎罗刀说完了这些话,他提刀,一闪,人已经到了面前。 斩! 他就是一个字,斩。但却是一刀三斩。 刀由下向上一撩是一斩,反手转刀又是一斩,最终刀位于我的头顶上方,向下一斩,又是一斩。 很快,很快! 快到匪夷所思的境地。 这一刀三斩,倘若换了服食丹药之前的我,我活不下去,我一定得死,真的,我得死。 但现在,我看到了刀锋游走间存在的那一丝一毫的小偏差。然后,我轻轻的挪劝身体。幅度不大,最大的一次挪动,也不过是侧了一下身而已。 也就是这三次轻微的小挪动,一刀三斩,斩空了。 完全的斩空。 唰! 呛! 刀归鞘。阎罗刀垂了两手说:“请出剑。” 第七百二十八章 刀客之死,凌元贞的转变 我静立看着阎罗刀说:“你的刀呢,怎么收回去了?” 阎罗刀淡然:“你的剑,方才不也是没拿出来吗?很公平,我一刀三斩。你一剑,能刺出几下。就看你的本事了。” 我笑了下说:“这公平吗?” 阎罗刀:“很公平。” 我低头稍微思忖,复又说:“我可以拒绝出剑吗?” 阎罗刀:“不行,你如果拒绝出剑,我将用这把刀,追着你,砍你。你每走一步,我都会砍出去几十刀,我不会管你在吃饭,还是在睡觉,我的目地,就是用手里这把刀把你杀死。” 我说:“好。那我出剑了。” 我伸手轻轻一扯裹在剑身上的布,呛的一记轻响,布条让剑锋破成了无数的碎屑。我提剑在手,轻轻转了一下身,目视阎罗刀,左手剑指向后微微的一牵,唰!一剑直奔阎罗刀的胸口刺去。 剑无变招,求的就是一个唯快不破的势。 一个快字,便是我这一剑要领的心境。 但是阎罗刀没有动,他没有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只是一脸坦然地看着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我见这势架不好,剑指向前一勾,轰的一声!空气一震之余,大半的劲力。就让我从剑身上给撤回来了。 可即便如此,剑中蕴的余力。还有那一缕唯快不破的杀劲却透过了剑尖。直入到了阎罗刀胸口膻中的内部。 “你,你这是?” 我收了剑,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阎罗刀表情平淡地望着我说:“我不想当狗,我想做人。但只要我活着,我就做不成人。我选择当狗的目地是想学会屠门的功夫,把这一脉的东西传下去。可我学上身了后,才知道,我成了一条狗。” “当狗的人是没脸把东西往下传的,至少我活着,就没脸传下这一身的所学。但今天不一样。” 阎罗刀平静看着我说:“我很久以前就听说过你了,我也注意你很久了。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做着一些准备工作。” “终于,我等到这一天了。在我脖子上系的绳子下边有一个容量为1tb的闪存盘。盘里装满了屠门的全部资料。那些书写的文字和图形类的东西,还有屠门历代先祖著下的笔记,我都用高清的扫描仪,一张不落地扫下来了。除了那些图片,还有我让人给我自已拍摄的视频。我自已习功行法时录制的音频心得,差不多装满了这个闪存盘。” 阎罗刀伸手,在脖子下奋力一撕,然后将一个成人拇指大小的东西朝我丢过来。 我一怔,忙伸手接到,然后又牢牢抓在了手中。 “别担心,这东西是用三防材料做成的,真正美利坚军方工艺。就算它在海水泡上十天半个月,它里面的数据也不会丢失。” “它是加密的,密码是一句英语……” 阎罗刀念叨了一句,我听出来,这句英语翻译成中文的意思是,凡人皆有一死。 我记下了每一个单词。 阎罗刀问我:“记住了吗?” 我呆了呆说:“记下了。” 阎罗刀把手中的那把’斩身’刀抬手一扔。 我顺手接过,抓住的同时,阎罗刀嘴角溢了一丝的鲜血。 他伸过手,胡乱抹了下嘴角,步子略显踉跄地朝前扑了一下。 我见状急忙过去把他扶住。他奋力抬了下头,用略显失神的眼睛盯着我说:“你的剑,已经透出杀神的力了,厉害,真的很厉害。”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喃喃说:“前辈,你……” “扶着我,顺着这里,往前走。”阎罗刀伸手指了一下。 我扶起阎罗刀一步步朝他来时路走过去,走了不到三十米,空气忽然一热,跟着我就看到一道横裂开的缝隙。缝隙的深处温度很高,散出来的热力已经将四周岩石表面烤的焦黑如炭。 阎罗刀又咳了一下血,末了他喘息着,伸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臂说:“关仁……我,我死前,托付,托付你一事。” 我说:“你讲,前辈,你讲。” 阎罗刀:“帮我找到一个,一个合格,真正合格的,屠门传人。把这个盘里的东西交给那人。然后你看着那人,让他修,修好了,修好了,继承,继,继承,一代代,传,传下去,传下去。” 阎罗刀说到最后的时候,他突然松开抓了我胳膊的手,奋尽身上最后一丝的力气,跃到了那个缝隙的深处。稍许,我看到里面闪起了一道火光。 我眼中流下了泪,先是一滴滴,末了成行地淌过脸颊。 我在缝隙的旁边,站了很久,很久。 我本想在心里评价一番阎罗刀,但我忽然发现,这世上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评价他。 承负! 这两个字,再没有人比他做的更好了。他找到了师门遗失的东西,然后不仅自已把它学了下来,更是整理了这将近一tb的资料。 这是比什么都要珍贵的资料,真的,它比任何一件东西都要显的珍贵。当然,在现代很多年轻人眼中,它或许真的一文不值。但,它真的很珍贵。 凡人皆有一死! 无论任何人他的肉身终会在这个世界化为尘埃。 什么能留下来? 往虚无缥缈上说,是那些高大上的术法,理论,修行要诀。 简单朴实的话讲,就是两个字,传承! 来自长辈们的传承,家庭的传承,还有华夏民族的传承。 这些才是真正永恒不死的东西。 我把阎罗刀交给我的东西小心收好了以后,又握紧了他交给我的那把斩身刀。我将长刀背负在身上,提了我的剑,一步步,向外走去。 我没有目标,心境仍旧停留在方才的那一幕上。 就这么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我找到了一块硫磺味儿比较淡的地方,扑通一屁股坐下后,我望着远处的蓝天白云发着呆。 我还在想着阎罗刀,想着他为人奴时,给青柳散人做狗时,他受尽了怎样的对待。他一定活的很苦闷,没有尊严,没有一点的人样子。但只要一想到,可以把这门古老的传承传下去,这所有的苦,在他心里都显的无所谓了。 对,传下去。 这些东西,并不一定要人用,并不一定学会了屠术,就非得一定要去杀几个人才行。重要的是,让人知道世上还有这么一门东西。 传下去,遇到那个人,把这一门东西传下去,做好阎罗刀临终前的吩咐。 这就是我的因缘。 一念即生,起伏的心便定下来了。接下来,只要按因缘所指,一步步的去做,这就足矣。 我定过了神,反手拿了泣灵剑,起身刚朝前走了不几步,唰的一下,一道灰色的影子,如电芒般从前方的林中遁了出来。 身影来到距离我二十米空地上,他当即定住。 我冷眼打量,发现对方是凌元贞。 凌元贞身上的衣服很不整齐,此外他的头发有一些乱,脸上遍布了一层层厚重的泥垢尘埃。显然,这段时间,他跟青柳散人交过不止一次的手。 他站在那里,打量我说:“你就是那个关仁?” 我说:“是我!” 凌元贞:“我要杀了你。” 凌元贞虽是我名单上要找的人,可他跟我可是一点都不带客气的。一句我要杀了你结束,他直朝我就冲了上来。 他的动作很快,但身上却一丝气力都不显,此外我注意到,他冲上来的时候,两脚是离地的。 他用了一种近似乎跳跃的动作,朝我打过来了。 传统武学里,特别强调的一点就是,两脚能不离地,就一定不要离地。 但凌元贞已经超越了武学的概念,他打的是气了。 气不是有形有质之气,那个气是气体的气,这个气,专指肉眼看不见的能量场。 它是一种能量,能量可以改变空间的一些状态,比较气压,等等一些东西…… 科学对这个,还没办法给出一个完整的定义。我能感受到的就是,他冲上来的瞬间,我仿佛置身一场狂暴的飓风当中。 身体不由自主要向另一侧移动。 我没有硬抗,领了一个化的念头。 化字一境,在脑子里一生出来。唰!哧…… 我身体四周产生了一道又一道可见的螺旋形气旋,这些气旋一闪即逝,眨眼就给凌元贞冲来的震人气场消于无形之中。 战! 凌元贞,一手掐了一个诀,另一手高高举起,遥对我,当天一掌拍下。 翻天! 他吼了一嗓子,又一跺脚。 轰!大地一颤,堆积在地面的火山灰,呼的一下就逆空扬起。 我头顶的陡地就生出一股极大的压力,这力量仿佛倾泄的洪水,轰的一下,朝我冲来的同时,我周身皮肤不由自主产生了一道又一道的波纹。 尘埃激荡,沙石飞扬,天地都无法用肉眼来看清楚。 这时,凌元贞,又吼了一声,杀! 轰! 周身涌动的气流突然就是一顿,转眼这些气流好像麻花般,缠成了无数道劲儿,然后攀上我的身体,要把我直接给绞杀了。 牛x的炼气士。 我一咬牙,心中领了一个炸字的念。 惊炸劲。 这股子是内家拳的基础,起码要到明劲后期才能发出来。 同样,这股劲求的是冷,急,快。 轰! 劲力透过我的皮肤,向外一震,我身体借了一拧间,唰一步遁到了凌元贞面前,然后抬头就是一记炮拳。 凌元贞,咬了下牙,啊哈! 他周身上下气势如虹,轰烈的劲气,仿佛龙卷风般在他脚下生起。 我没有理会这些,同样我的阳刚炮拳,也是一个虚招儿,拳至半路,倏然一收,又化了八卦掌的步子,唰的一下,借龙卷风的气势,就转到了凌元贞肩侧。 然后我一挪肩。一记肩打就撞过去了。 砰嗡! 劲力相撞,凌元贞身体一闪之际,我唰!泣灵出手,剑尖正好遥对了凌元贞的胸口。 “怎么见面,一言不发就要杀我?” 我冷声问凌元贞。 后者说:“你毁了我多年基业!” 我说:“你看清楚,我是跟谁一起的。” 凌元贞:“你不是跟那个臭婆娘一起里应外合,抢走她儿子魂魄的关仁吗?” 我蛤哈:“笑话,谁跟你说的?” 凌元贞:“那婆娘亲口对我说的。” 我说:“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说让你交出来她儿子的魂魄,你怎么没有交出来?” 凌元贞:“你强词夺理。” 唰! 我伸手摘下身后背的那把斩身刀,把这柄长长的大刀,对着凌元贞一亮,我沉声对他说:“睁眼睛,看清楚了,这是谁的刀?” 凌元贞怔了一下,他呆了又呆说:“阎罗刀的斩身刀,你怎么会有他的刀,你……” 我说:“他死了,我伤的他。” 凌元贞又呆了呆。 “那你……” 我说:“小霸王的魂魄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青柳散人要回她儿子的魂魄,究竟是想干什么?我想知道这里面的答案。” “还有一件事,凌元贞!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这句话,但我想要对你说的就是,你在我的名单上。” 凌元贞愣了一下。 末了他低头思忖一番,又抬头对我说:“你是那个人?” 我转了下脑子,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说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但为了不跟他产生误会和冲突。所以我直接回了。 “嗯,是的。我就是那个人。” 凌元贞如释重负,他扑通一屁股坐地上说:“你不早说,害我费半天的劲。还有……我这上古练气士的手段,都不能奈何了你。你这一身的功夫挺厉害呀。” 我笑了下:“凌前辈夸奖了,一般,一小般。” 凌元贞:“成就了人仙,这已经非常厉害了,怎么能说是一小般呢。对了,你既是那个人,那么接下来,你应该能帮我一件事。” 我说:“什么事?” 凌元贞:“找到大造化,跟我一起,合力把他手上的那根铁锏抢来。” 我不动声色问:“为什么?” 凌元贞:“东洋鬼子手里有一颗玄珠,我拿到铁锏,就能把这颗玄珠搞到手,玄珠到手了……”凌元贞看了我一眼说:“你的事,不就成了吗?” 我的事? 我要干什么事,怎么我自已都不知道呢? 我…… 这一瞬间,我眼中流出的疑惑,引起了凌元贞的怀疑,他反复看了我几眼后,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真的是有趣至极,一个人究竟不知道他为什么做这件事。而正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做这件事,他反而比任何一个有资格,有实力的人都要做的好。妙,妙啊,真的是妙啊。” “好吧,你不知道,这样更好。不过关仁,我提醒你,你要做那件事,它有一个重要的前提就是,把大造化手里的铁锏和东洋人手中的玄珠都找到。”低狂阵才。 “再有,就是我的事了,南极……南极,我要去看看,要去那里看看,然后我要验证一下,上古练气士究竟可以达到什么样的境界。你答应我,有一天带我去南极,我就选择跟在你身边。” 凌元贞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看着凌元贞,忖了忖后说:“好,我答应你。如果我不死的话,我会带你去南极。” 凌元贞痛快地回说:“成交!” 我一身轻松。 而这时凌元贞,起身拍打了一下屁股上的火山灰说:“但你得跟在这里布阵的人说一声,让他们把阵撤了,要不然话。” 凌元贞露了一丝苦笑说:“咱们谁都走不出去。” 我说:“青柳散人呢?她去了哪里?” 凌元贞系了一下鞋带:“她跑了,阵势一开动,她就跟一个人跑了。还有,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他的名字叫陈正,陈正给我们全都耍了。他告诉我,让我劫持小霸王的魂魄。然后以此来控制青柳散人制住大造化。拿到铁锏后,陈正就把他从东洋人手中骗来的玄珠给我。而只要我把两样东西合成一个。” 凌元贞盯着我说:“我就会取代你,成为那个人。” 我打量凌元贞:“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人?” 凌元贞神秘一笑:“不告诉你。” “好吧,现在知道的就是,陈正手中一定有了那颗玄珠,然后,他极有可能,想代替你成为那个人。并且,他也有资格。你明白吗?他现在的实力,与我不相上下,不仅如此,每一天……”凌元贞盯着我说:“他每一天的实力都在飞速增涨中。” “他当初想杀你,也是因为他看到了,如果没有你,他就会成为那个人。” “至于现在……” 凌元贞起身跺跺脚说:“咱们得去海南了。” “去那里做什么?” 凌元贞:“陈正盯上了那里的一条大蛇,他想取那条大蛇的魂,给他手上的一件器物附灵。除外,我想他还把青柳散人给骗了。走吧!我们先去那里,不过在此之前,你得让人把这个阵撤了才行。” 我朝凌元贞点下头。复又问他:“距离这个大阵开启到现在过了多少天了?” 凌元贞思索一下,又用手指头掐算了一番说:“十五天,马上,再有两个时辰,就够十五天了。” 我告诉凌元贞,我们一起等吧,再等两个时辰,这个阵就自行解除了。 凌元贞同意之余,他坐在一旁,一边喝水,一边用好奇的目光,反复打量我。 我让他看的很不自在,只好闭了眼,端坐在那里打坐。 就这么,两个时辰,四个小时过去后。我先是听到一阵稀里哗啦的脚步音,然后我在夜色中,看到马玉荣,计大春两人一脸菜色地奔我走来了。 “苍天呐,大地呀,兄弟啊!你,你果然还活着。” 马玉荣见到我,冲上来后,他反复地拍着我的肩,然后一个劲地朝我傻笑。 计大春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儿说:“放心吧!我掐算的妥妥儿的!这个关仁,命大着呢,死不了,绝对死不了。不过,凌老头儿。” 他看了眼凌元贞说:“你恐怕要有麻烦了。” 凌元贞一怔:“麻烦,什么麻烦?” 计大春咽了口唾沫说:“把你那水给我喝一口。” 凌元贞将手边的水瓶子递过去,计大春喝过一口水说:“铁笛道人,领了一伙人,把你的老窝给占了。然后,他将你的弟子都控制住了。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守在阵外不敢进来。现在,阵没了。我想这个铁笛应该会派人过来跟你讲条件喽。” 砰嗡…… 凌元贞身边的一块石头碎了。 粉一样,炸裂着碎开。 杀! 他一咬牙,闪身就要冲,关键时候,计大春一把拉住了凌元贞的手臂。 “莫要意气用事,这个铁笛不好对付,除了一身本事强到吓人之外,他手上还有一个宝贝笛子。” “据说,那东西吹响后,它发出的声音能把人的魂魄给冲散了。” 我看着计大春说:“计前辈,那这一局,你有什么打算?” 计大春望着凌元贞说:“关小兄弟的事,你知道了吧。” 凌元贞点头。 计大春:“既然这样,咱们都是一个阵营里的人了。而要破了铁笛道人,则必需咱们几人一起联手才行。” 凌元贞问:“怎么联手?” 计大春看了眼凌元贞,又望了望我说:“你俩得自废武功,不过,不是真废,你俩……” 他在怀里一阵摸索,然后在一个套在防水塑料袋中的布袋子里掏出两张道符说:“你俩把这个吃了,吃了后,武功会在半个时辰内全废。” “然后,我和马道长,押着你俩去跟铁笛道人请功。” “然后呢?”凌元贞问计大春。 计大春笑了下说:“抢他笛子。” 马玉荣听罢摇了摇头,跟着他对我和凌元贞说:“这主意,不靠谱哇,这个,太危险了,要是那个铁笛,一下子狠心下杀手的话,哎哟,关兄弟,我不就得给你收尸了吗?” 我听这话,看向凌元贞,而后者问计大春:“除了这招儿,别的不行吗?” 计大春摇头:“那笛子非同寻常,你们要是不信,可以试一试,试过之后,你们就有感受了。” 我想了下,末了伸手拿过计大春手中的那道符,张开嘴,扔进去后嚼巴嚼巴就给咽了。 凌元贞也狠了下心,一把拿过符,扔嘴里,嚼两下,也给咽下去了。 静等了一分钟,我活动了一下身子骨,我对计大春说:“不对呀,这怎么,功夫还有哇。” 不想这个时候计大春瞅着我俩笑了,哈哈的笑的前俯后仰。 凌元贞怒说:“你干什么,我道场都让人占了,你还笑。” 计大春指着我俩说:“哈哈,你们被我骗了,这不是什么废武功的符,这是金光符!它只能维持半个时辰,然后在这半个时辰内,你们不会受那铁笛的影响。” “好吧!二位高人,现在,咱们快点出发,抢笛子去吧!” 计大春果然是一个算倒仙,他安排这一出,为的就是试凌元贞的心。他要试这个家伙,是不是真想跟了我合作。 因为心里有鬼的人,想的就多,想的多的人,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去吞那张符纸的。 第七百二十九章 合天脉,一剑断铁笛 凌元贞心里果然无鬼,所以,几乎在我吃下那张符纸的同时,他跟着就一把抢过吃了下去。 同样我也是听了计大春一番讲解,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吃下去的符。并不是单纯的一张纸,那符好像是什么药。 不管那么多了,服了这个符,那就尽快动手干活儿吧。 说话功夫,几人陆续起身,在计大春的带领下,一路绕行,半个多小时后,我们就来到了凌元贞的那个修行场子。宏坑讽扛。 离远看,门又让人得新给堵上了,并且门口还安排了两个壮汉。在那来回地走着。 计大春瞥了眼四周说:“老凌头子,你这庙,没个侧门啥的吗?” 凌元贞:“我这可不是庙,这是接天脉的塔,哼。” 计大春一撇嘴:“还接天脉呢,接再多的什么,什么天脉,你不也得是让两条腿儿,支撑着半截身体在地上走?” 凌元贞:“哼。这世上的空气跟上古那会儿没办法比,要不然。哼……” 计大春:“别哼了,快看,有人出来了。” 说话的功夫,就见那扇刚刚修好的白钢大门在吱嘎嘎嘎的动静中缓慢开启了,转眼打从门里边,就走出来了两个人。 这两人出来的时候,还特意把白钢门留了一道缝。 然后。他们站在门口,跟之前守在门口的两个壮汉聚到一块儿后,他们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分发了,拿打火机打着火。这就吸上了。 看到这一幕,我瞬间明白了,敢情说是这两人有烟瘾,他们犯瘾了。但那金字塔状的修行场合里不允许吸烟。所以没办法,憋的够呛,只好抽功夫走出来到外面抽根烟。 四个大烟鬼,一个个站在门口喷云吞雾,正吸的格外嗨呢,计大春抢先一个冲出去,他顺着墙角处的灌木,溜到在这四人的背后,突然猛地一下起身,抬了巴掌对准这四人遥遥一拍。四个大活人,立马翻了白眼,扑通一头就倒在了地上。 这一手功夫确实是厉害,不过这也有一个先提条件。条件就是,这四人全是普通人。身上功夫休说暗劲,连明劲的功夫都没有,充其量有两分蛮力的壮汉罢了。 至于计大春使的这手功夫的名字,它自然就是赫赫有名的五雷掌了。 五雷掌轰人,不是把人身体轰的外酥里嫩,轰外酥里嫩的是高压电,这一术法,专治阴灵,邪气,还有就是轰人的脑子。 脑子一轰,嗡的一下立马人事不醒。躺地上,没个一两天,绝对回不来神儿。 计大春轰倒了人,他一招手,我们几个唰唰的冲过白钢门,抬脚就奔里冲去了。可刚冲了没三步,计大春突然一把就给马玉荣搂住了。 马玉荣惊骇:“你,你干啥,我,我一个胖老头子,你,你搂我作啥。” 计大春使劲搂了马玉荣把他往墙上一按。 “咱俩不能进去,咱俩要进去的话,咱没那个金光护体,咱俩得死啊,你跟我,守在这里。” 说完,计大春拧头对我说:“你们只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了,快,快,冲!” 好你个计大春,刚现身时候冲的挺猛,到门口了,却又突然来了一个急刹车。不过,借此我也不难推测铁笛道人的那根笛子有多可怕了。 当下,凌元贞和我一路冲杀,而当我们冲到这个金字塔建筑的核心位置时,抬头一眼就看到铁笛道人,正领了一票人在那儿等我们呢。 显然这是准备好了,全都在这里等着我们呢。 铁笛老道独自一人,他站在那里,一脸的阴沉,在他身前身后立了三个武师模样儿的中年人。这三人我扫了一眼。看上去还挺不错,都是一身的化劲功夫。 但我看这三人的样子,就知道他们绝非铁笛道人的弟子,他们跟之前的龙少一样,是让铁笛从x湾硬生生架来掺合这一局的武师。 除了这三人外,还有两个拿枪的,拿枪的人没什么本事,就是一身的蛮力,看到我们进来,这两人急急忙抬起枪口,对准了我和凌元贞。 他们一撤枪口,不远处地面上,让铁笛五花大绑给绑起来的凌元贞弟子开始使劲地朝凌元贞喊着什么。 那些弟子是琉球人,他们喊的话,我听不懂,但凌元贞听了却显的格外生气,他吼了一嗓子,弟子们不敢喊了。 恰此时,铁笛说话了:“关仁,识相的,把小霸王的魂魄交出来。不然,一会儿有你难受的事儿。另外,凌元贞,我的功夫想必你也听说过。今天这里,我也不跟你绕什么圈子了。” “你帮我把小霸王的魂魄拿到手,我就放了你手下的这些人,要不然的,大家一起听笛子吧。” 凌元贞没回话,他直接就出手了。 砰! 他一抬脚,正好一块横挡在他脚面前的台阶就碎了。碎石上裹了劲气,仿佛是无数颗子弹,呼啸着奔铁笛道人冲了过去。 铁笛大吼一嗓子,两手掐了一个诀,跟着好像一头野兽般,张口嗷呜,就叫了一声儿。 凌元贞正往前冲,听到这一声吼,他也是一声大叫:“小心,这是啸法!” 而在凌元贞讲出真相的同时,我真感觉心神稍微有那么一点动摇。 我一个人仙大成的修行者,面对铁笛的一嗓子,尚都能感到动摇,可想其他人都是一个什么感受了。 这一嗓子吼过。 噗,噗! 铁笛身边两个拿枪的,直接就一口血喷出去了。另外几个武师虽没喷出血来,但一个个的面色却突然变的惨白,瞬间扑通一头倒在地上,开始不停地抽摔起来。再看凌元贞的那些弟子,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一个个的都在那儿捂了耳朵,拼命地翻滚扭动。 凌元贞这时已经冲到了铁笛道人身边,铁笛吼过,他一边向后撤,一边伸手就从后背处摸出了一个东西。那玩意儿,看着有成人的小臂长短,是个圆管,直径大概有两公分。上面挖出了许多的小孔,铁笛掏出这东西,闪身之余,就要往嘴角凑。 这铁笛是要吹笛子,放大招啊。 他吼一嗓子都这么霸道,天晓得,这一笛子吹出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虽说,我们身上有什么金光护体,咦,金光护体,金光呢? 不管了,杀! 就在铁笛把笛子凑到唇边的一瞬间,我唰!一振泣灵,身形如一缕风,遁到铁笛面前后,反手握剑,拧身撩剑,斩! 心念了一个斩字。 剑锋破空掠过的时候,铁笛先是一惊,末了哼了一声后,横笛就过来挡我的泣灵。 我见铁笛眼神中颇有一股子得意之色,估计他的这个笛子,也是一个硬骨头,是很难斩断的东西。 斩! 一念即出,斩不断,也要给它斩断了。 锵! 一记轻响过后,泣灵果然斩到了铁笛上,但是,剑刃仅透进了笛身不到一毫米的深度,再斩,竟斩不下去了。不过就是这一毫米,也让铁笛十分的心疼,他一脸惊骇地说:“你,你竟敢伤我师门的器物,你,你找死!” 他抬手一震,想要让笛子震开压在这上面的剑锋。 我这时感受,如果这一剑斩不下去,今后我将再无法发挥泣灵中的强大力量了。剑灵,重在一个斩字,要求有的是无坚不破的心念。 但现在,这笛子给我挡了。 不行! 破,斩! 啊哈! 我原地,吼了一声后,轰,一时间,身体周围立马腾起了一道又一道的冲天气流。转念间,这气流就跟我的心神取得了一丝微妙的联系。 气流是有形有质之气,但与我心神建立联系的,却是一道无形无质之气。 这气,只存在于这个金字塔空间内,然后,它又与天穹之上的某个存在建立着联系。 天脉? 是天脉吗?天脉是什么? 我不了解这些术语,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以自身人仙之能,结合泣灵剑,合上了这个金字塔的那个频率。更进一步,借由这个金字塔,我合上了,头顶无上虚空中的某个气场。 所以! 斩,破! 锵! 泣灵剑一阵轻鸣,剑锋在无损的前提下,轻松将铁笛道人手中的那个笛子给斩断了。 “不可能,不可能,这,这绝非人仙之力能断的东西,这,不可能!” 铁笛道人神情大骇,手中握了半截的破笛子,呆呆地发着愣。 恰在此时,凌元贞冲过来了。他用的应该是真正唐手的打法儿,旋过来,一拧身,一记掌刀,砰!正中铁笛道人的咽喉,掌刀中了后,他身体仍旧保持着高速旋转的状态,跟着,一肘,砰! 就结结实实地撞中了铁笛的胸口。 铁笛头向后一仰,张口噗,直接就朝天喷了一口血出来。 当啷! 他手中紧握的半根铁笛掉到了地上。随之,整个人也扑通一声栽倒地面。 放倒了铁笛,凌元贞,长长舒一口气,末了他拧头跟我说:“金光呢,你感到什么金光了吗?” 我咽了口唾沫,也调过两口气说:“没有啊,哪里有什么金光,金光呢?” 凌元贞伸手,看了看手,跟着又砸吧下嘴,跟着他拧头吼:“姓计的,计老鬼,你给我出来。什么他妈的金光啊,你个孙子!你拿板蓝根做成的药符,你糊弄鬼呐,你过来,你给我过来!” 板蓝根? 我品了一下嘴里的味儿,发现果然如凌元贞所说,这计大春,他竟然用板蓝根做的什么药符,又逗了我们一回。 算倒仙呐,算倒仙! 你可真不辜负你的这个绰号呀。这不,我是人仙儿,凌元贞也是人仙儿。然后,我俩妥妥儿地,全着道了。 凌元贞狂吼的同时,身后计大春和马玉荣两个老头子,这才踢打,踢打地跑过来。到了近处,计大春一看地上的两半笛子,还有吐血的铁笛道人,他当即拍手说:“妙哇,妙哇,又成了,又成了哦。” 凌元贞怒气冲天,拧身一把揪起了计大春的衣领问:“你,你个计大春,你不说什么金光符吗?哪里,哪里有的金光?” 计大春一笑:“不用这个,你不敢去呀,你不敢去,关兄弟一人搞不定这妖道,毕竟,他的这个笛子太厉害了。啸法也修的极其霸道,以关兄弟一人,挡不住哇。” 凌元贞:“那你,你干嘛不把真的金光符拿来?” 计大春咽了口唾沫说:“拿不出来。” 凌元贞:“为啥。” 计大春低头喃喃说:“我,我编的,压根,压根就没这符。” 凌元贞:“好,好你个计大春。” 计大春一挣说:“别,别这样,这一切,都合乎机缘造化之中。我拿不出符,你们觉得有这符,你们才能第一时间冲过去,抢在老妖道吹笛前,给他拿下了。不过,关小兄弟把这妖道的笛子给斩断了,这个倒在我的意料之外。” 计大春捡起两截破笛子,他打量一番说:“没了,没了,世上再无这魔音伤魂的笛子喽。” 我问计大春:“计前辈什么叫魔音伤魂啊?” 计大春叹息说:“天晓这笛子是什么来历,怎么做出来的。不过,这笛子很霸道的,吹起来后,在场除了吹笛子的人之外,其余人身上的修行境界都会受到损害。据说,仙人听了,就能直接变成凡人,而凡人听了,三魂直接破碎离体而去。” “所以,这是个不祥之物。原本,我推的那一遁中,这东西该着让你得了。可没想到,你竟一剑斩断了。” 马玉荣这时凑上来说:“断了再接呗。” 计大春踢了他一脚:“你个马胖子,你当这是什么东西,这东西,断了,就是真的断了。再接,神仙来了也接不上喽。不过,这铁好……” 计大春转手把断笛递给我说:“回头,找个明白人,用火烧红了,打磨个什么物件的,挺好的。” 我哦了一声,暗想,这东西就给马彪子,让他做两个把件玩着。 我这边收好了断笛子,凌元贞那头已经转过身把铁笛道人拎起来了。 “说吧!青柳那个女人,她去海南,带了多少人,还有陈正,陈正在哪里?” 铁笛朝凌元贞翻了翻白眼,突然,他啊一声大叫,伸手就给凌元贞的手臂抓住了。 而在他抓住的同时,他还腾出另外一只手,一个劲地拍打自已的腰胯。 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 我正看不解,突然,计大春喊了一声:“不好,这地方,保不住了。” 第七百三十章 青柳散人的不堪往事 我一听计大春说这个地方保不住了,脑子里马上反应出铁笛道人引动一身元炁自爆的画面。 “这老妖道,是要自爆吗?” 我吼了一嗓子。 计大春跟着就否了我的话:“自爆?他再修十年吧,他能不能有那本事都不好说呢,我是说,这地方有炸弹。” 好吧。甭管是传说中,仙儿一样的自爆,还是现实中的真正炸弹,反正这东西要是爆了。我们有没有事儿,估且都不提,单就这金字塔建筑里目前有的人而言,他们多半就是活不成了。当下,我脑子唰的一闪,一步就掠到了铁笛道人身边。 此时老妖道狂性大发,他同时用两手,两腿。好像蛇一般,死死地缠着凌元贞。 凌元贞则一个劲地提聚了劲力,想要把老妖道给轰开。可就算他把这妖道的身上的骨头给轰的一震一震,妖道仍旧是死缠着他不放。 “你个妖道,你个不是人的东西,你快松开,放开我,松开。啊……” 凌元贞一声接一声的嘶吼。事实上,铁笛道人早就已经死了。他目前仅是凭着一股子怨气,仍旧用这副身子死死缠凌元贞罢了。不仅是缠。这老妖道竟又张开了嘴,露着大牙往凌元贞脖子上啃去。 这一口要是啃实称了,即便不死,也得让凌元贞啃下来好大一块肉。 我见状,冲过去一把就抓住了铁笛的头发。铁笛嗷呜,吼了一嗓子,一拧头。我看他的眼睛血红血红的。极其骇人,心知此凶已经成魔,再不动手的话,可就要晚了。 当即,心念一动。我抄出泣灵,唰唰唰唰唰!一共是五剑,斩了铁笛四肢,外加他的一颗脑袋,这人才算扑通一下,从凌元贞的身上掉下来。 “死了吗?”马玉荣心惊胆战地问了我一句。 我收了泣灵剑说:“就这模样儿,你让他活一个试试?他敢吗?” 马玉荣长舒口气,这时凌元贞骂了一句:“该死的东西,咬了我肩膀一口。” 骂过,他正去查看肩上的伤势,计大春又说:“快,快,凌老头儿,快让你的人走,快让他们走,还有,你这,这三角屋儿里面,哪个地方是藏炸弹的好地点呢,啊?” 凌元贞听计大春这么一问,他猛地回过神来说:“氧气房。” 话音一落,凌元贞抢步就奔一个方向冲去了,我紧跟他身后,走了十几秒,待凌元贞翻手轰的一下将一扇门撞开后,我看到屋子里堆满了装氧气的大罐子,而在这些罐子的外表,则还绑了十几捆疑似炸药模样儿的东西。 凌元贞一怔:“关兄弟,你,你会拆弹吗?”宏阵休亡。 我拉着凌元贞说:“凌前辈啊,别拆了,快跑吧。” 说了这话,我也不管凌元贞同意与否,拉上他,撒丫子就奔外面跑去。 到了建筑的中央地带,我又拉起凌元贞的几个弟子,末了,众人一道,冲出白钢门后,刚跑了几十米,我就感觉身后轰的一下。 这是真的炸了。当下我急忙行功护体,然后一个冲刺就趴卧在了地面上。 人仙也是人,人仙再强也抗不住炸药的祸害。 我趴在地面,感觉冲击波过起了大块的碎石,带着子弹般的速度,从后背掠过。我拼命张大了嘴,这样的话,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会尽可能地减少对耳膜和大脑的伤害。 爆炸持续了整整二十几秒,先是铁笛安的那个包炸了,过后便是凌元贞放在那个房间里的氧气罐炸了。轰轰的,二十几秒后,当众人扑打着身上的碎石灰尘,从地面上站起来的时候,凌元贞一脸哭丧样儿,面对着他苦心建造的金字塔建筑,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说:“毁了,毁了,全都毁了,全毁了,我的心血啊,全毁了。” 计大春走到凌元贞的身后,伸了手拍拍他的肩膀说:“老凌头儿啊,不破不立啊,不破不立,你放心吧,这个小道场,只是一个小小的过去,未来,你,老凌头儿,会有一片,很大,很大的道场。” 凌元贞抹把泪:“你给呀。” 计大春一哆嗦:“别什么事都找我,我,我穷的都快卖血了,我哪里有钱,放心吧,老天会赐给你一间大道场的。还有,快快,咱们快撤,还有,你那弟子有没有本地人呢。这闹出这么大动静,一会儿琉球衙门里的人可就要来了。” 计大春的一番话提醒了凌元贞,当下他站起身,对着燃起熊熊火光的道场叹了两口,这就转身,去找他的弟子,弟子们虽说身上有伤,但好在跑的挺快,再加上有一些基本的功夫护住身体。是以这场爆炸,并没让他们受什么伤。于是,凌元贞叫了一个好像在本地混的不错的,让这人给我们带路,众人撒丫子,飞身就遁离了这片区域。 一个小时后,我们几个来到了凌元贞的这个弟子家中。这名弟子家境看上去很不错,住的房子挺大,家里除了媳妇,竟还有一个请来的佣人。 几人去了后,凌元贞让弟子翻箱倒柜,找出了几身衣服。末了,他又给存活的弟子聚在一起开了一个小会。哇啦哇啦讲过一通后。马玉荣问凌元贞讲的是什么。凌元贞没好气地告诉他,他是让弟子们别耽误修行,用不了多久,他凌元贞还是会回来的! 此时,满岛都响起了刺耳的消防车和警车的动静。我们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还是凌元贞那名弟子带路,引领我们去了这里的一个码头,在安排给我们一条船后,众人跳上这条介于游艇和快艇之间的柴油动力小船,这就跟小岛再见了。 我,凌元贞,计大春,马玉荣。 三个老头子,跟我这么一个年轻人,驾船在海上跑了两个多小时后,眼见远离了海岛。马玉荣手捂胸口,指了下马达对我说:“老板,老板,你把这东西关了,我听它突突,突突的我心慌。” 我关了马达,马玉荣长舒口气,然后他横过背在身上的赤魂剑,轻抚剑身跟我说:“兄弟,你知道吗?就刚刚,我都要冲上去,替你砍了那妖道。” 计大春白了马玉荣一眼:“你就吹吧,吹牛x吧。你刚才都啥样儿了,腿肚子都哆嗦了。咦,对了,小霸王的魂魄呢?” 马玉荣一听,忙伸手在背上把一个大包摸过来说:“这儿呢,全在这儿呢。” 遇见大造化之前,我就把包交给马玉荣了,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马道长还背在身上,看包裹上系的死结,好像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打开过。 我横过这个包儿,提拎一下,末了不容我说,计大春抢先对凌元贞提出了我的疑问。 “老凌头儿啊,这青柳散人,真的是小霸王他亲娘吗?” 凌元贞呸!他对着海水骂了一句说:“亲个屁呀,亲!青柳那家伙才不是人呢。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当年,我让人打听南极那个地下庙堂的事儿。那人庙堂的事没打听出个详情,倒是把一件发生在青柳身上的丑事给揪出来了。” 原来青柳散人这个女人,是个标准的香蕉女。她的娘家就安在现在的澳大利亚。青柳跟朱家的后代,也就是小霸王所谓的那个爹朱厚仙,他们差不多是指腹为婚的一对人。可由于是生长在西方社会吧,青柳在青春期的时候,行为就有一些小小的叛逆。 然后,听说她交往了不少人,而且还怀了孩子。 青柳他爹得知了真相后,就抓紧了一切机会,安排青柳跟朱厚仙结了婚。 朱厚仙自然知道他喜当爹的事实,可是他根本没太当回事儿。因为这种权力联姻不是基于情感的婚姻,所以他自已在外面也有人,也没对青柳太放在心上。 然后,这个生出来的孩子,就是小霸王的哥哥小魔头。 不久之后,青柳又怀上了,然后又生了一个孩子。有了这两个孩子,就开始按老朱家的规矩,扔到外面,让穷人给带。 可还是没想到,那个穷人没啥本事不说,还喜欢喝酒。一次喝多,睡觉翻了个身,竟给青柳那娃活生生压死了。 这事儿,算是一个丑闻了。因为,朱家那么显赫的家族,怎么能摊上这种事情呢?于是,青柳恶从胆边生,于是她就心生一计,跑到海南一个隐世的修行场。然后,她偷走了别人寄养在那儿的一个孤儿。 这个孤儿,便是让我一剑给斩死的小霸王! 青柳偷了这个孩子冒充她的亲生孩子,这件事几乎没人知道,因为凌元贞收买的那个霸王正道内部的人,在透出这消息不久,他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所以,这事儿,除了南极那儿的几个老家伙,还有青柳本人之外,也就凌元贞知道这里面的详情。 我听凌元贞把这经过讲完,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 这时,马玉荣凑上前说:“不对呀,那小霸王他爹,不知道这件事吗?” 不想,没容凌元贞回答,计大春先说话了:“他爹,朱厚仙,据我所知,此人在这几十年里,一共跟青柳也就住过两天晚上,见过六七次面。” “各修各的,各玩各的,无非名义上的一个婚姻罢了。论相熟程度都远不如咱们老哥几个。” 讲到这儿,计大春说:“没想到啊,海外朱家还有这么一档子事,我说嘛,这小霸王身上的气血,还有很多东西,都跟他们朱家人不一样,敢情,里面还有这么一个隐情啊。对了,老凌,他的魂,你用什么东西养的。” 凌元贞一听这,他立马来了精神说:“这个养魂的法子可是非比寻常啊,这是用上清大洞真经的法子来养魂。” 马玉荣一听:“咦,这个没听说过,你给我们讲讲。” 凌元贞当下告诉我们说,那个铜人里边,附了一道灵气,魂魄进去后,领受了那道灵气,就自然而然安定下来。跟着,铜人表面有一道隐符,在隐符的作用下,铜人外表那些穴位,会与诸天的星辰相互建立一个通道。然后,只要魂魄遁进去,就会自然而然地在里面修持。待其修到了一定的年月,飞出来,就是鬼仙一枚。 马玉荣听的是感慨连连,末了他说:“老凌头啊,你那地方,还有铜人吗?有的话,给我挪一个。” 凌元贞:“你啥意思?” 马玉荣:“你不知道,我是他的收尸官。”这老道儿指了一下我又说:“尸首对我来说,倒是好安置,可是这个魂魄。你说,这关小道友要是死了,魂魄往哪儿安呐?” 凌元贞一听,他怔了一下说:“难得马道长一片尽职之心呐。这样吧,等把这个小霸王请走的,我这个铜人,我借给你了。” 马玉荣:“好啊,好啊。” “那个,关道友,你看,你的魂魄这次也有地方放了。”马玉荣一脸高兴地对我说。 我略微惆怅地看了眼海面,淡淡说:“诸位前辈呀,你说,我是谢谢你们呢?还是得谢谢你们呢?” 三老头儿一听这话,又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凌元贞跟我们讲了小霸王魂魄的用处。 按他意思说,海南那里的有一个很隐秘的道门修行场子。小霸王的魂魄是从那个场子里出来的。青柳是想取得魂魄,前往那个场子,然后跟道场中的某个人,换取一样东西。 马玉荣这时又问了,一个魂魄,道场要他有什么用呢? 凌元贞大骂马玉荣这是修道修糊涂了,小霸王是一般魂魄吗?那是能修成鬼仙的存在啊。有了它,在山中给他立一个香堂,然后吸引信徒来朝拜,这香火,将会杠杠的旺啊。 马玉荣听罢感叹:“唉,究了根本,还是一个利字啊,一个利字。” 凌元贞:“你没脱了肉身,还在三界之内,受五行约束,你不要利,你拿什么吃饭?啊?我问你,你拿什么吃饭?” 马玉荣让凌元贞这么一反问,立马摇头不再说话了。 凌元贞这时又对我说:“咱们还真得快些赶路,除了海南那条大蛇,我知道那道场里还有几个老神仙一样的人物活着。咱们得快点去,别让陈正那个魔头把老神仙们给忽悠了!” 第七百三十一章 上了贼船后接到的因缘 凌元贞一番张罗下,我把马达轰着,又操纵小船跑了一会儿。 两个小时后,马达没油了,我又熄火。然后从船里拖出装在油桶里的柴油。 然后我就听马玉荣在那儿感慨:“想不到,真的想不到,青柳行径如此之乱,你说,你说他们是怎么修成人仙的呢?” 马玉荣反看凌元贞。 凌元贞笑了下:“马老头儿,我想你是修糊涂了吧,世俗中人的修行要旨是什么?财侣法地呀。青柳娘家的人,有钱财无数,更有与她切磋交流的道侣无数,还有功法无数,灵地无数。这样的条件下,养也养出一个人仙了。” “这世上,什么最低级?钱财最低级了,可这最低级的东西。却又是推动这个世界流转的基本动力。没了钱财,这世界玩不转。” 凌元贞又说:“有了钱财这一基础,再加上侣法地这三项宝。她想不成仙都不行。不过这种仙……” 凌元贞摇头一笑说:“福祸难知,福祸难知啊。” 计大春这时望着海面说:“修行不是那么容易的,即便是具备了财侣法地四大要素,即便具备了这些,想要真正修出一个成就。不经历苦难是不行的。但偏偏有趣的是,具备财法侣地的人,他们并不拥有苦难的经历。” “苦难!苦与乐是相同的。其实有很多的修行人,修了一世,临到终了时。他们才恍然发现。原来他们竟没有经历过苦难。所以,很多人轮回转世是故意要经历一段苦难人生的。” 计大春说到这儿,怨又笑了一下说:“这本是他自已的决定,是他自已想取得修行上的成就,因故才去经历一世极其悲惨苦难的人生,他要牢记这些悲惨和苦难,并从中学会很多,别人不具备的东西。但很多时候,苦难就让人迷失了。” 计大春笑了下:“他们会找到像我们这样的术士,去分析,计算他们的命格。然后想办法突破命格。以获取一段相对来说,比较优秀和美好的人生。然后他们成功了,可在成功的同时,上一世积累的那些功课。那些德性,也跟着一起烟消云散。” “这个恶缘谁来承担?”计大春笑了下说:“还不是我们吗?还不是术士来承担这个东西。是以,就有了三弊五缺之说。” 想到这儿,计大春又一笑:“所以,我现在算命,也不要人家什么钱了。反正,来算什么,我就说他什么不好。什么时候能好?用心体会就是了,该好的时候,就一定能好了。” 我听到这儿问计大春:“计前辈,那我呢?你给我算了那么多的东西,又排出生死旺衰之门什么的,这是否会违背我的初心呢?” 计大春摇头说:“不会。就好像一个正经历苦难的来找我说,先生啊,请问你有什么方法让我可以更倒霉一些,然后我还不至于死掉。如果有这样的方法,你帮一帮我,让我多经历一些。我听到这样的请求绝不会拒绝,我保证让他体会到最悲惨和最苦难是什么味道。” “但事实就是,这世上,没人愿意经历这个东西……”计大春摊了一下手。 我对计大春笑了笑说:“计前辈,如果我说,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更危险,更可怕,更加的难以应对。你会做什么安排吗?” 计大春微微笑了下说:“事实上,我们已经走在那条路上了。” 众人沉默。 三秒后,凌元贞骂了一句:“我次奥,船漏了!” 天晓得这船是怎么漏的。 可能是刚从海岸冲出来的时候,我开的太猛了,以至船底刮到了海中的礁石上。 总之现实就是船漏的很厉害,根本就堵不住。 不大一会儿功夫,舱里的海水就积了半米深。这时,凌元贞找来了一副救生衣掏在马玉荣身上。 我则趁乱把身上的武器用一层层的破帆布捆绑好了。末了,凌元贞拍拍马玉荣肩膀大声说:“马道长,想知道什么叫咕咚吗?” 马玉荣一脸茫然。 凌元贞抬手,呼!马玉荣掉海里了。 咕咚,可怜的马玉荣喝了一口海水。 凌元贞哈哈笑说:“这回知道了吧,我来也!” 伴随凌元贞跳下去,我,计大春两人跟着一起,也跳到了海中。 不多时,小船在我们身后倾斜,然后慢慢就沉了下去。 我泡在海水中,扭头见计大春抹把脸上的海水说:“经历苦难,不是向苦难低头,而是把苦难看成是一个强大的对手。最后,我们要跟这个对手来打,来斗。结果,并不重要。因为凡人皆有一死。重要的是跟苦难相斗的过程。兄弟们,海水凉,游起啦!” 计前辈一挥手,众人各展其能,奔着一个方向卖命地游去。 计大春说他有海中识方向的本事,并且他还计算到了一个比较倒霉的因缘就在前方等着我们呢。 我觉得我们是一群疯子,人活在世上,基本的思想都是趋吉避凶,可我们却是趋凶避吉。 不过,反过来想想我自已这些年走过后,一步步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走的不就是趋凶避吉的路吗? 挖空心思,打着九九小牌,把一切的利益都往自身上计划。这是很多人的写照,虽表面成功,其根本却是在透支自已攒下的福份。 人生啊人生! 就像这大海一样,不能停,要永无止境,奋起全力地去游才行。 于是,在三个小时后将东方天际浮现一抹鱼肚白的时候,我们四人终于遇到了计大春说的那个因缘。 这是一条很破的渔船,首先外观上看,它就跟打渔的渔船不太一样。 除了这些,船上的杀气比较重,此外,甲板还站着一些拿着长条状武器的船员。 马玉荣游在最前面,他抹了把脸上的水说:“老天呐,这是遇到海盗了。” 计大春:“是的,我们跟这伙海盗有一个约会,这场约会注定让我们在海面上相聚。那个,等下大家不要显露你们的小身手啊。还有老凌头子,尽量不要显露什么身手。低调一些,然后上船,看他们想干什么。” 我这时把包了赤魂剑的布包递给马玉荣说:“他们要是抢剑,你就砍人。” 马玉荣点了下头。 果然不出计前辈所料,这是一条标准的贼船。 现实中的海盗绝没有加勒比的世界那么优雅,成员也远没有黑珍珠号上的人有趣。 那些把我们用救生圈拉上船的全是一个又一个披了破旧大衣,眼神冰冷麻木,少言寡语的阴冷汉子。 我大概扫了一下,船上不算舱底一个让人捆起来的家伙,一共是八个人。 这八个人,恶行累累,双手沾的全是无辜的鲜血。 这些人没什么太多话,给我们拉上来后,他们将我们几个人堆在甲板上的一角。 其中为首一大哥模样儿的家伙,拿了一把好像是在印尼地下黑军工厂淘来了高仿白朗宁m1911。 他走过来拉动一下枪栓,指着我们说:“都叫什么名字,还有家里的电话号码,一个不要漏,全讲出来。” 马玉荣这时弱弱说了一声:“那个,报告老大,要家里电话号码干什么?” 拿枪的老大阴森一笑说:“把你们救上来,人工费,救人费,所有费用加在一起,每人是三十万人民币,这个价钱,很公道的啦。要是不给钱的话,你们就下去进海里喂鱼吧。” 说完,他掏出了一把刀,用大拇指试了一下刀口的锋利程度说:“割脖子,血流的很快,还有这里鲨鱼很猛的,一会儿就能把你吃的干干净净。” 凌元贞听这话,他不无冷静地说:“原来我终于明白,为啥东南亚海域经常有失踪的船只和人口了。” 船老大摇头:“生意嘛,不要废话,把电话号码报出来。我用卫星电话通知你家里人把钱汇到指定户头。” 凌元贞对计大春说:“大春呐,我有点忍不住了。” 计大春叹口气:“忍不住,就别忍了。” 凌元贞:“好吧,我不忍了。” 打这八个海盗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凌元贞的做法的是,夺过首领手中的那把刀,然后在这八人的大腿上,分别切了一刀。 伤口很深,血流如注,然后他将这八个海盗扔到了大海里。 夺船过程顺利结束,我们清理了一个甲板,给这帮家伙藏身甲板角落里的武器,一股脑全都扔进海里后。计大春打开了甲板下一个隐藏的舱室。然后从里面提拎出了一个脸色惨白的年轻华人。 他的身体一个劲地哆嗦着,抬头看着我们,然后他虚弱地说了一声:“能给我一件衣服穿吗?” 我转身,让马玉荣给他找来了一件沾满了臭气的毯子。 十五分钟后,我知道年轻人名叫白天成。 四天前,他跟两个朋友,一起出海钓鱼,其中一个胆大的朋友说,外海会更好玩儿一些。 于是,他们就着一艘价值不菲的游艇去了外海。 结果他们就遇到这一伙海盗。他的两个朋友因为是普通人,身上没什么钱,所以分别让海盗头目在脖子上划了一刀,扔进海里喂鱼去了。 他没死,是因为他手上带了一块价值不菲的江诗丹顿。 事实上,白天成确实是有钱,可那些钱不是他的,是他老爸的。 他需要联系上他老爸,才能拿到支付给海盗的赎身钱。 可不巧的是,他老爸失踪了。 家里人联系不上,最后一次知道他老爸的消息,是白大叔跟两个很神秘的朋友,前往海南莽莽原始森林中寻仙访道去了。 探知出这些内容后,计大春长舒一口气。 我看得出来,这一切全在他的计算中,每一个环节,每一个步骤,全是他计算的结果。 而我们需要就是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切入点,介入进去。 白天成的家在海南,他父亲是做进出口汽车生意的大佬,之前还曾投资过金矿,做过房地产,内地一家很知名地产公司里还有他父亲的股份。 白天成同很多高调富二代不同的是,他的生活比较低调,他一直都处于一种低调的花天酒地生活模式当中。 他父亲给过他一笔数额很高的钱,不过,他没有现金的支配权,支配权握在他父亲提供给他的团队手中。 那个精英团队打理着这笔钱,然后造择合适的项目投资。 当然了,这个过程不会让外人所知。外人知道的就是白天成很聪明,能干,懂投资,会做生意。 没人知道,真实的他,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浪荡公子。 所有资本,都在精英团队的打理下运营。 他只不过,就是这笔钱的一个象征而已。 “你们救了我,我不会亏待你们,每人一百万,我说得出,做得到……” 白天成一边大吃着鱼罐头,一边拍胸口向我们保证着。 我和计大春,凌元贞留下了马玉荣照顾可怜的白公子,然后我们几人绕到了船头。 计大春喝口水对我说:“就是这条线,这个白公子,就是我排出的奇门结果。不过,这遁显示的是一条死路。事实上,他爹……” 我抬头说:“已经死了对吗?” 计大春:“魂魄移走了,但身没死。” 计大春接着说:“一个人想成就地仙,经历必不可少。不仅需要苦难,还要有人中之雄的经历。这个白天成的父亲很不了起。他差不多是白手起家,然后多年凭自已的打拼,积累下了厚重的家业。所以,这人很有本事。” “一些偏门邪术,需要一个这样的人胚子。”扔大宏巴。 “比如白天成的父亲,他要面对的有两种结局,一种是把自已的那些经历奉献出来,交给另外一个修行人。当然,这个过程可能远没有奉献那么伟大。他可能是让人硬生生夺去的。而另一种方法,就是另外一个人取代白天成父亲,然后顶着这个人胚子,行使人雄之能。记得西游记中,唐僧遇到过一难吗?有一个国师,变化成国王的样子,在那里统治一个国家。最后,孙悟空前辈找到了真国王后,他们费了一番曲折,把假国王给收了。” 我恍然:“知道。那一难是乌鸡国王的事情,对吧。” 计大春“正是那一难。说的就是这一个经历。那个道人想要圆满地仙之能,就得有这样一番经历才行,所以,他才给真正的国王扔水里淹死了,好在孙悟空前辈,上天从太上老君大人手上拿了一枚金丹。用这丹药,他才给真正国王续回了命。” “书中是那样写的,但道门中,对方行使的一个手段,极可能是互换。即那个妖道利用白天成父亲,喜好仙佛道术的心理特点,给了他一段道门中人修行的机会。” 凌元贞冷言:“这不是好事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计大春一笑说:“表面看是好事,但你要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机?” 我恍然说:“青柳散人,陈正,如果那道人用白天成父亲的身体回到了现实社会,那他的山门,岂不就是虚空无守了吗?” 计大春:“正是此解。” 凌元贞这时凝视计大春,他看了三秒,末了说:“你可真牛x!” 计大春叹口气:“小技,小技,在真正的天道面前,我这只是微末小技,好了,走吧!咱们顺着这白公子,先去海南再说其它。” 回海南,没那么容易。 在救得白公子两小时后,我们就让一艘巡逻艇给盯上了。 显然衙门里的人以为我们是海盗,所以他们穷追不舍。 我拿出全部的本事,操纵这条改装过的渔船,在海上跟衙门中人周旋。 如此,费了足足七天的时间,终于在燃油将要耗尽之前,我们来到了离海南三十海里外的一片海域。 当时正好是黑天,我们给恢复了体力的白公子套上救生衣,又把这船的甲板弄破,就这么相继跳到了海水里。 上岸后,白公子用卫星电话,联络上了他的女朋友。 白公子的女朋友长的很漂亮,有一种很有味道的风尘之美。计大春只扫了一眼,就转过头跟我说,这是一个用身体来感化不同男人的女菩萨。 我理解不了这话…… 。-e.c三分钟后,我们从白公子女朋友那里获得一个重要的信息。 首先,白公子他爹回来了。他爹的名字叫白军。而这个白军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原本白公子名下的产业收回。 第二件事,白军要跟白公子的娘离婚。第三件事,白军要断了白公子的补给。第四件事,白公子上了失踪人口的名单。如果再找不到,他就要’被死亡’了。 白公子傻了,面对女朋友的一脸嫌弃样儿,他呆呆地看着我们。 计大春笑着拍拍白公子湿漉漉的肩膀,又看了眼白公子的小女朋友,跟着他说:“小伙子,想得到万贯家财吗?小姑娘,想嫁入白家这个豪门吗?” 两人努力点头。 计大春说:“安排我们跟你爹见一面,好好谈一谈!” 第七百三十二章 换魂真相,何为红尘修法 在海上抢过渔船航行的时候,我就问过计大春。 为什么他就能够把世间因缘看的这么清楚,这么透彻呢。 计大春的回答就是两个字,术法! 计大春说道门中的术数一科时,专门有一整套的算术训练方法,这一套方法有点像现在的底层汇编语言编程。 但只是像而已。它不是。 一个程序员如果要写程序,他需要用开发工具来编写代码才能完成这一过程。道门中的术数大师们没有开发工具,他们的工具就是脑子。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每一个术数大师都是超绝的数学天才。 他们对数理推演的复杂程度,已经超绝了现代的高等数学。 这种训练到了最终,用一句最简单的话来概念就是,他们都在脑子里搭建了一个完备的数学模型。 这个数学模型可以用公式推导的方法解释天底下的任何一件事,一个现象,一个事物。无论这件事是阳事,还是阴事。它都可以通过数学模型来解决。 但这个模型,它无法用计算机来表达。计大春想过。写一个程序来把复杂的脑力解放出来。然后用计算机来替代,可最终他失败了。 数学模型只能存在他的脑子里,然后他通过这个模型来解释看到的一切。 世间所有的一切全都以数组的方式存在。不是单独的数字,是数组。任何一个事物,都有六组数字。通过这六组数字,就能推演出某一事物在不同时空节点中的每一个演化过程。 世界就是如此…… 它宛如一部精密的计算机,而人类社会活动,就是这个世界的基础操作系统! 同样,计大春说了,数组的演化不是既定的,不是说老天注定它最终输出的结果是一百。还有一千。 输出的结果,取决于数组本身去触发了什么样的事件,接触了什么样的人,动了什么样的心思。等等这一切,都直接影响到最终的那个结果。 一定,如天定,又不完全是天定。 倘若再说的易懂一些,那又要套上那句老话了,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所以计大春讲了,他师父教他入门的时候就再三告诉他。算命没用!顶多能指一条路,最终能否成功,还要看这人持的是一个什么发心,做的都是什么事,并且他是怎么来做的。 接下来出乎我们意料的是,当计大春提出见白公子他爹的时候,白公子害怕了。 他说,他不敢见父亲。 他害怕父亲的气场。因为他爸是当兵出身,是一个侦察兵,参加过对越反击战,曾经杀过不止一个人。 他身上的那道气势让白公子十分的害怕,他甚至都不敢去看父亲的眼睛。 计大春让白公子不要害怕,并且告诉他,即便不去的话也行。那就把他父亲所在的位置提供出来。 白公子答应了。然后他给我们说了一个地址。宏共投扛。 记下地址后,我们又去白公子在三亚的住处对付了一晚上,第二天早起,我们换了一身衣服后,直接就去了白军的公司。 临出发前,计大春在白公子那里得到了白军的照片。记清对方长相后,我们没有选择直接去白军的办公室,而是在那幢大厦的大厅等。 从下午二时进去,一直守到了晚七时,我们终于等到了白军。 白军出现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然后他身边有一个绝对实力派的练家子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计大春和凌元贞面对白军迎了上去。 到近处的时候,白军愣了一下,然后那个练家子本能地向前一挡。这时计大春说话了:“没想到你还是一个实在人,居然把一身的功夫也留给那人了。” 这句话,旁人听了或许觉得没来由,可这个白军听了,他当即就是一愣,转瞬,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计大春看着白军玩味说:“你很聪明……” 白军又是一怔。这时,站在他身边的练家子说:“白先生,要不要叫保安,或者报警?” “不用了,阿成,你打电话给郑老板他们几个人,就说今天晚上我不过去了,让他们自已随便吃一点得了。另外,你告诉郑老板,单不用买,直接记我帐上就行。” 名叫阿成的练家子迟疑了一下:“白先生,这样……” 白军挥了下手:“不用说那么多了,按我吩咐的做。” 阿成:“好,我这就去安排。” 阿成领了令,转身掏出手机就开始打电话了。 这时白军对我们说:“楼上有间茶室,几位不介意的话,上去坐坐吧。” 计大春笑了笑,他一挥手,当下几人就跟在白军身后走进了电梯,一路上了十六楼。又出电梯,在走廊里来回绕行些许后,我们走进了一间茶室。 白军反手把茶室的门关了,又转过身说:“几位喝什么茶?” 计大春:“茶就不必喝了,我们直接谈正事吧。如果我猜的没错,阁下应该不是白军,阁下的真正名字是一个道号,那道号叫抱拙!抱拙道长一直在海南密林深处一座不为外人知晓的大道观修持,那道观的名字叫饲龙观。名字很古怪,外人更加不知道这间道观了。是以,世上别处道观都经历过战火洗礼,唯独这饲龙观,竟在世间保存在下来了。” “对了,那处道观在哪里?还有那处道观一定有古老的法阵守护着吧。” 白军盯着计大春,稍许他说:“饲龙观在俄贤岭。” 计大春拍手说:“妙,我猜就是那里,因为我听说,饲龙观里有一处苍冥海。苍冥二字属阴,那么一个海一定是在地底。海南其余几个地方的地形,都不符合拥有巨大地底空间的可能,唯独俄贤岭,那里是标准喀斯特地形。” 白军……哦不,应该称他是抱拙道长了。 抱拙道长看着计大春说:“你怎么知道的这一切,我的事情,没人能知道。” 计大春:“算你算到快吐血,才把你算出来,你说我怎么知道的?” 抱拙道长恍然:“你是算倒仙,计大春?” 计大春:“聪明。” 抱拙释然,他转身走到茶桌边,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说:“都坐吧,我身上没什么修行了,你们也不用防备我什么了。” 众人彼此对望了一眼,这就各自找了几把椅子坐在了抱拙道长面前。 道长看着我们说:“知道你们是能人,我就把话讲清楚一些。白军跟我认识不是一两年。十五年前,他跟战友在俄贤岭迷路,被困在阵中出不去,我碰巧救了他们两人后,白军就成了我俗家的弟子。他随我修道已经十五年了。并且他天赋很高,身上自已原有的本事,也能济身几个大弟子的行列中。” “换魂魄的事,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差不多是三年前吧,他主动提出的,原因就是我跟他讲过,我这一步,要是修到头儿的话,可能就得问仙了。并且,我是名列神仙之位的人。问了仙后,在那一界能得个正职来做。不过,有了那个正职后,要想再跳出三界,不列五行,除非这个世界毁了,我重入轮回,重头来修,否则,今后就不要再想什么跳出三界,不列五行了。” 我对此不是很解,但看计大春,马玉荣,凌元贞三人都是频频点头,我想这抱拙说的可能是真的。 修仙,修仙,分很多种修法,成就的仙也是不一样。我想,抱拙修的就跟那位’’雷震子’’前辈修的是一样的修法。修到一定程度,他就必需得上去。上去了后,受封一个职位。从此,他跟修行,就再没什么关系了。 他是可以不死,但他必需守着那个职位,直至这个宇宙,三界灭亡之后,再重新轮回,到了那时,他才能再有机会,跳出三界,不在五行。 想一想吧,几百亿,几千亿,乃至几万亿年,就这么守着一个地方,干着一件事,一直至死,并且那件事,还极可能是端盘子,刷碗,扇风,点火的苦差事…… “我不想那样,我不想修那个东西……”抱拙叹了口气说:“正如有许多仙人不计后果私自下凡到人间一样,我想在成就之前,把魂换了,这个结果或许会更好。那天,我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白军竟真往心里去了。” “他缠了我半年,求着我把这事办了。我也是犹豫几个月,最终,这才下定决心。要跟他换一下。” “换过之后,各领各轮回,他的境界会有下降,这一世,他是去不了上面了。同样,这副身体的修行,又会提升一些。不过,因为刚刚换过魂,所以一些功夫,等等很多东西还都没有显出来。” 计大春一抱拳:“看来是我眼拙了,我以为你把身上功夫一股脑全给那人了。” 抱拙摇了摇头:“没有,没有给那人。我们就是换了一下。” “至于你说的因缘,等等……”抱拙思忖说:“我是看到,道观里有一劫。不过这一劫,有人化解。” 说完,他抬头一脸微笑地看着我们。 我能说这些世外高人们有些时候真挺气人的吗。 就拿这个抱拙来说吧,本身是他自已道观的事儿,他脱身出来了,不管不说,还看着我们说,你们不是来了吗?有你们来,我还用操什么心呐! 想想略微气人,可事实却真的又是这么一回事儿。 我们来就是为了阻止陈正和青柳散人的,而陈正,青柳散人的目标,又恰恰是这所道观。 所以…… 巧合也好,怎样也罢,反正这就是因缘使然。 抱拙这时喝口水对计大春说:“算倒仙,果然不同凡响,这样,我换魂之前,曾经写了一篇东西,你看一下,应该能清楚怎么回事。” 当下,计大春就从抱拙手中接过一张写满了数字的那么一叠纸。 当然,这个数字不是阿拉伯数字。而是那种中文的数字…… 满满的一共写了足有十几张纸,计大春接过,他看了一眼后,抬头对抱拙说:“这就是进阵的法子吧。” 抱拙说:“嗯,不过得先找一个人,他姓郭,是个研究地下水的教授,他长年住在那山上,你找到郭教授后,让他带你去水质最好的一处泉眼,那儿就是入阵的一个入口,你到了那儿后,对应我写的这一篇东西,自然知道怎么走下面的路。” 我这时想了想说:“白家的事呢?白军妻子,儿子呢?” 抱拙:“那女人在外养了三四个年轻的小伙子,我过段时间给她一笔钱,把这婚离了。至于他儿子,那孩子,我要让他吃上十几年的苦,他才能撑得住这份家业。而对我来说,首要的事,是解决几千人吃饭的问题。” 他看着我们说:“白家的产业,有几千人在这里赚钱养育父母妻儿老小。这产业要废了,几千人没有了吃饭的工作,这造的业,你说大不大。” 计大春感慨:“道家人度阴魂,一年度个几十人就很厉害了。红尘中人办这么大的产业,一次养育几千人,咦不止几千人,加上妻儿老小,这可是上万人。支撑上万人吃饭。养育了上万的百姓,这也是在刀尖上行走啊。修持好了,将产业越做越好,越做越强,这就是大德。反之,败了,倒闭了,这就是造了一个大业。” 抱拙:“算倒仙果然聪明,事实的确这样,道观里是道场,红尘也是一个大道场。两者只有地点的不同,其核心的思想,完全一样。” “红尘就是道场,道家人讲究行善济世。在红尘中也是如此,一个人能持正道,守正念,做正当生意从养育一个员工开始,到几千,几万员工,这段路和修道,修功夫,一模一样。” 我听了抱拙的话,当下对他抱了一下拳说:“前辈,受教了。” 抱拙:“见笑,见笑,这样,几位是在三亚休息一晚,还是马上就走?” 计大春:“马上吧,你给我们派一辆车,我们今晚就过去。” 抱拙:“好,我这就安排车。” 半个小时后,抱拙给我们安排了一辆商务车。开车的是一个少言寡语的老司机。 老司机开始的时候,没什么话说,后来听说我们是白总朋友,他告诉我们,白总是好人,他给白总开了二十年车了。家里的大事小情,白总只要有时间,总会亲自到场,家里有什么困难,稍微说一声白总都会想办法给解决。 总之,在这个老司机眼中,白总就是一个好老板,只是最近,生意难做,公司的效益也下滑的厉害,不过老司机相信白总,相信他能领着他和公司的员工一起度过难关。 听到了这个,我在想,什么叫红尘中的修行。 没错,这就是红尘中的修行! 很简单,先养活自已,然后父母,妻儿,有了这个本事,再养活跟咱们一起做生意干活的员工,一个,两个,三个……德行越大,员工越多,他们的收入越高越稳定。公司的根底,等等的一切就越来越牢固。 一个人在这世上,修的好不好,就看上面这些事情,他能做到哪一步! 没错,很简单。 同样这也很难,跟学高术一样,很难,很难。 就像一个人有了百亿资产,但花每一分钱仍旧很小心一样。高术中人有了可以移山填海的力量,但他每走一步,都会很小心,生怕踩到蚂蚁,坏了什么生灵的气数。 也只有这样,守得住,积攒下来,最后才能有那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本事。 当晚,我们到了目的地,从车上下来后,先是找了家小旅馆对付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五点多一点,这就收拾东西上山了。 到了山中,我们也没个方向,胡乱走了两个多小时,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我找到了几把草,揪出来,给大家分发着吃了。计大春一边吃着草,一边对马玉荣说:“老马头,你也该露一手了,你瞧这一路,都是我和老凌头还有关兄弟露脸,你呢,你那奇门拿来,把这教授找一找。” 马玉荣咽下一口草说:“你等着啊,我这就找。” 当下,他小心掏出他的水晶罗盘,一通的定位,掐指,运算。算了能有十几分钟后,他一拍大腿说:“坏了,这教授让兽给困住了。” 计大春一怔:“什么兽?妖兽,野兽,猛兽,还是兽人?” 马玉荣摆了下手,又暗自琢磨一下说:“我知道方位了,跟我来,那不是什么野兽,那是蛇,很多,很多的蛇。另外,这蛇是有人驱使的,快!再不快点,咱们就得去蛇肚子里找教授了。” 第七百三十三章 红鳞白冠蛇,为钱所困的高人阿古 在和这些道门老前辈在一起相处的时光,让我感觉非常的新奇和有趣。 尤其计大春,马玉荣身上展示出来的那种,寻人,查物,预知未来的能力。让我再一次领略到了道门术数的强大力量。 他们就像是很多传说中下界的仙人一样,他们伴在凡人的中间,运用自身的智慧来指导人来作战。 对,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军师,并且我一下子就有了两个军师。 因为凌元贞是妥妥的实战派,他同计大春,马玉荣两人又不一样,凌元贞的观点一向很简单,看准了,就是一个字,打! 眼下马玉荣好像要急于验证他计算的结果是否准确。因此,他跑的最快。 众人在他身后跑了足有一个半小时,马玉荣这才伸手拄了一颗树喘着粗气说:“这身子骨,越来越不经用了,这,这才跑了多远呐,这,这居然还喘上了。” 我上前,伸手帮马玉荣移走一条盘在他脖子上的小青蛇,我拍拍他肩膀说:“已经很不错了,试问有多少人能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在这山路上跑一个半小时?” 马玉荣听罢。他侧头一想说:“嗯,看来我这体力保持的还不错。” “到地方了吗?”凌元贞冲过来问。 马玉荣伸手一指说:“快了,翻过这个山头,顶多一里多地,那里边应该是一个建在半山坡的小草房,教授就住在那草房的里头。” 得知了具体方向,大家走的不再那么急也,而是尽可能控制住身上的气息。 而随着,我们距离小草房越来越近,我发现丛林中的蛇也多了起来。 海南岛地处热带,这地方本身蛇类就多,可像眼前这么多的蛇,却极为罕见。 放眼望去,树上,草丛,石缝间。到处盘缠着一条条的大毒蛇。 这些蛇类,有些我知道名字,有些我根本没办法叫出名字来。 但只要看一眼,就能感知对方身上散发的阴冷毒意。 “好多蛇啊。”我小心避过一群缠绕在一起的黑白相间的大毒蛇。 凌元贞朝前一探头,又跟计大春对视了一眼。末了计大春说:“有地仙?行使驱蛇之能?” 计大春说:“地仙未免夸张,不过这鬼仙之能已经成就的很厉害了。” 我听了又显不解,计大春跟我说:“你和老凌头子,你们俩成的是人仙,也就是以武入道,最后修成的一个极致。武字到了这一地步,基本没啥可修的了,再修就是道了。然后,你要是修成了上边,天元成就之后,你就是神仙。若是修成了执掌了七情六欲的地元,那就是地仙。倘三元一起成就了,那就是真正的天仙!修成了天仙。才可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之后,再进一步修,成了天仙后,一路修持,证得功德,最后成就的就是大罗天仙。大罗天仙便是道家中,地位最高的仙人喽。” “我说的这个,他跟咱们一样,只证出了一元,然后我分析这家伙,可能是一个鬼仙。” 凌元贞:“区区鬼仙,何须惧他,走,上去打他。” 计大春挥手:“且慢,这鬼仙也不能轻视,他们的驱鬼御神,驱兽为已用之能非常的了不起,走,咱慢慢掩过去,看清楚再说。” 计大春指了一个方向,我们几人跟在他身后,走了半个小时,来到一处高地。 转又朝对面山坡一望,就见在阳光下,无数的毒蛇,正盘缠成一团团的样子,围在一间不大的草屋前不停地吞吐着信子。 而草屋的小门则紧紧闭着,我大概扫了一下,里面有人,且那人正坐在屋子里,稳稳当当一口接一口的喝茶。 初探上去,屋子里的人好像是很稳。但只要再稍微深入探查一下,很快就能发现,屋中人的心跳很快,头顶上的虚汗,一层层地往外冒着。是以,他这稳,是硬生生装出来的。 凌元贞性子较冲,他看到眼前形势,稍一挪了腰胯,起身就要冲。 计大春看到这一幕后,他伸手硬生生地给凌元贞摁在了原地。示意他不要冲动。 就这么我们几人守在草丛中观察了能有二十几分钟,突然,我看到山坡草坡里的群蛇好像受到惊吓一般,沙沙的瞬间分成了两拨,转尔中央就留出了一条宽约一米的过道儿。 又过了十几秒,我见到那过道上,出现了一条浑身赤红的大蛇。 这蛇真大呀,身长差不多有三米了,身上最粗的地方,将近有成年男人的小腿肚子粗。它微微扬着头,硕大的三角形脑袋上还顶了一个纯白如玉的大冠子。 这条红鳞白冠的大蛇好像巡视一般,一边前进,一边扭了头,来回地打量聚在两侧的蛇群。 蛇群大声不敢吭一下,信子也不敢吐,一条条的,低眉顺目,尽显顺服之色。 马玉荣盯着这大蛇,他咽了口唾沫说:“好药材啊。” 我一呆,忙扭头问:“怎么解?” 马玉荣:“这蛇,是个异种,它身上的鳞,用火焠烧了,磨成粉,配上其余的几味药,能根治白癜风还有其它几种顽固性的皮肤病。那蛇胆也是好,把那胆晒干了,磨粉,加几味药配成药丸子。能治疗顽固性的胆囊炎,还能根治慢性肝炎。至于那蛇冠更是了不得。你休要看它是大毒之物。咱们把它取下,阴干后,磨粉入药,一副药,只需要一克左右,但凡早期的癌症,不需要开刀,打针,服下一副药,管保见好。” “不止啊,还有蛇肉,对,差点忘说蛇毒了。最好是不让它喷出来毒,直接把那毒腺摘下来,那可是绝佳的药哇,炮制得当的话,用它来淬针,然后不管多重的脑血栓,几针下去,立竿见影,马上就好。” 凌元贞这时说:“马老头,这蛇真这么好,我给你抓来,你做好了药,你给我一份得了。” 马玉荣:“好哇,好好,这敢情好。” 两人说的正来劲,计大春伸手,分别给这两人嘴给捂上了。末了,计大春一使眼色。我扬头望去,只见那大红色昂起身子在地面上竖起来一米多高,然后对着草屋,咝咝地吐着信子。 “你猜它在干什么?”计大春压低声音问我。 我摇了摇头。 计大春松开捂住凌元贞和马玉荣嘴的手,小声说道:“这蛇在跟屋子里的那个教授说话。” 马玉荣疑惑:“成精了?不对呀,兽类过了民国,解放后,就没有成精的了。这成精?” 计大春摇头:“它没成精。它只不过是一个工具,有人在利用它跟草屋里的人,借助识念交流。那人不在现场,所以,我们要是冲过去,顶多惹怒那条蛇,跟它斗上一阵,最后就算是把它杀了。我们还是伤不到驱蛇的那个人。” 讲到这儿,计大春又说:“驱蛇人本事很强,如果不把他给制住,我们在明,他在暗,搞不好,他就派个什么小动物,给教授吭哧来上那么一口,到时候,这路谁来给领呀?” 凌元贞拧眉:“那你说怎么办?打也打不了,守在这儿,能把那人守来吗。” 计大春说:“这么办,咱们兵分两路。马道长,你和凌老头,你俩给我护法,我出一个阳身,去找教授,先把他给安抚了,让他编些话来稳住驱蛇的人。关兄弟,你即刻起身,我估摸那驱蛇人应该是在这个方向。” 计大春指了一下西南方向,末了他又说:“找到对方后,务必用雷霆手段行事。此外,他们地元圆满的人,身后命门位置都是一个死穴。你拿下此人后,用手指一听他的命门,然后将气机闭锁了。这人本事再大,他也扑腾不出花样儿了。” 好一个计大春,行使的真是道家鬼神难测的手段啊。出阳身,稳教授,然后我去找真正的驱蛇人。兵分两路,各行其能。就这么定了! 我跟计大春一拍手,后者点了头,盘腿儿就坐在了地上。随之,马玉荣也盘了腿,给这计大春护阴法,凌元贞则立在一旁,身上斗气高涨,给计大春护阳法。 阴法防的是阴灵邪物趁机来侵夺计前辈的肉身,阳法护的则是一个野兽,凶物,乃至突然出现的人类等等。两人这边护好了法,我执剑,唰!疾朝计大春指的方向遁过去了。 我一边跑,一边撒开了感知。 二十分钟后,当我来到一片陡崖的时候,一股子阴冷的气息突然就从崖底冲了出来。 我大概估算了一下距离,差不多是一百四十米!好,就这一百四十米,我冲!唰!呛……泣灵裂开了缠在身上的破布,坦露出的剑身淡着一抹耀眼的炫光,在空中一震之余,唰唰唰!挡在身上的灌木,树藤纷纷散开,呼!我整个人疾朝那陡崖下冲了过去。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唰! 空中突地跃出了三条红影。 我一挥手,呛!三只大蛇的头,瞬间就掉到了地上,我跟着用脚尖一点地,往前一蹿的瞬间,正好看到山崖下册的石穴内,一个佝偻的身影,正举着一面脏的不能再脏的旗子,朝我使劲地挥动着。 阴风刺骨,寒气逼人,我全身血液这时竟为之一凝。 这家伙好霸道啊,他用的手段,类似于掐诀作法,然后齐聚阴物来封我一身的气血。 战! 我大吼一声,啊哈! 呛! 泣灵对空一斩之余,阴气瞬间散开。随之,我又一冲,跃起,对了那人手中的大旗,挥剑疾斩。 一记轻响过后,旗断了。 与此同进,我也看清楚对方的样子,这家伙原来是一个胡子花白,穿了一身破衣的小老头儿。 他见我断了他的旗,这老头儿一咬牙,嘀咕了一句我听不懂的方言,身体一震间,唰唰唰,三四条筷子粗细的小蛇就奔我扑来了。 哈! 我一声大吼,身上腾起的劲气化成一道劲流,轰的一下,就将小蛇直接冲昏倒在了草丛中。 “你……” 小老头终于说了一个我能听懂的字了。而此时,他伸手还要再掐诀。但泣灵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杀!” 我杀气森森地说出了这个字。身上的阳烈杀气,立马腾空冲起。 就是这一个字,调动了我一身之念。宏冬私弟。 一念一境。 此时,我身上迸出的杀气直接就将这小老头身上的阴气给压了过去。 小老头儿浑身一哆嗦,他张口想要说话,我却不容他说,剑在他脖子上绕了一个圈后,我一个移步,遁到他腰间,伸手迸了剑锋指,寻到他命门位置轻轻的一点。 就是这一下,小老头儿周身如遇雷击,一阵剧烈的哆嗦过后,他扑通一头就倒在了地上。 人一倒,他身上藏的二十几条小蛇,唰的一下宛如一条条小溪般,从衣领,袖口,腰身处游了出来。 我没理会这些小动物,只提了这小老头的衣领,大力抖了抖,随之将他身上剩下的两条蛇抖出来后,我一转身,走着! 当我提着这个小老头儿,赶回到三个前辈所在的那个山坡时,计大春的阳身也刚刚回来。 我把小老头儿往地上一扔,计大春睁眼一打量,末了他惊叫了一声说:“黎阿古?” 我听计大春讲出对方名字,忙抢步问道:“怎么,你认识?” 计大春:“海南有名的蛇仙,之前就想到是他了,可他这一辈子根本不掺合咱们的这些争斗,所以我就没往他身上去想,可没料到,这阿古,他,他怎么害起教授来了?” 我听罢长舒口气:“怪不得呢,这前辈手段很高,要不是我有了这把泣灵剑,我绝不会轻易取胜,搞不好,就是一个我把他打伤,打死的结果了。” 黎阿古手段真的很高,他高明之处不在于驱蛇的本事,而是他手里的那杆破旗。 如果不是泣灵剑身上合化之力霸道,我可能就得动用一身阳烈之气,强行把那旗上的阴气给破了。 这么一破之余,接下来的分寸就不好掌握了。末了,真的有可能是一场生死之战。 计大春这时招呼马玉荣说:“快,快点,你给这阿古弄醒,还有关兄弟,你没伤他性命吧。” 我如实说:“没有,我只是按你说的法子,用指劲闭了他命门处的气血。” 计大春:“这就好,这就好,咦,这个阿古,他怎么还帮上青柳那些人了呢?” 我趁着马玉荣给阿古推宫活血之际扭头问计大春:“计前辈,这阿古驱蛇,让大蛇缠着教授干什么呀?” 计大春喝口水说:“青柳她们一行人已经进去饲龙观了,现在这个青柳要配一方诱龙的饵药出来。现如今,这饵药就差一味石中水了。” 凌元贞抢着问了一句:“啥叫石中水呀。” 计大春:“就是包在石头里的水。这个,还不能是一般的石灰石得是一种很硬的石头,总之,我说不清楚,反正要取那石头里包的那个水才能制成饵药。郭教授就是研究水质的,并且他跟饲龙观的人多少也有一些交情。他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这个石中水。郭教授明白这个青柳不想干好事,所以他不想说出石中水的具体位置。青柳碍于他跟饲龙观的人有交情,也不好意思直接派人来下手害他,逼他。我估计青柳是因为这,她才找了阿古从中来威胁郭教授讲出石中水的位置,咦,醒了,醒了……” 计大春讲到这儿,蛇仙阿古已经悠悠醒转了。 他睁开眼,一见到我,当即怒气冲天,然后伸手还要掐诀。紧要关头,计大春一把就掐住了阿古的手腕。 “黎阿古,你看我是谁,你还认得我不?六年前,我在你这儿高价买过一批蛇药。” “是你,你,你干什么。还有你,你个小子,你毁了我的东西,我,我打死你。”阿古抄起石头就要打我。 计大春按了阿古的手说:“你个老头儿,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帮那些外人了?你这是助纣为虐。算了,你也听不懂,反正我告诉你,你逼郭教授,这就是不对。” 一提到郭教授三字,阿古脸上显了一丝的愧色。 扑通,阿古丢了石头,伸手搓了把脸说:“那女人说了,我要按她说的办,问出石中水的位置。她就帮着翻修村子里的祠堂。” 计大春哼了一声说:“就为这,就为钱?” 阿古:“那还能为什么?村子人穷的要死,祠堂年久失修,再有两场大风刮过来,它就得塌了,可修它,要钱呐,我,我上哪里弄钱去?” 计大春:“前几年我在你那儿买蛇药,不是给了你好大一笔钱吗?” 阿古:“给我小儿子了,他要在城里安家,买楼。我都拿给他了。” 凌元贞听到这儿,他走过来说:“那个,那个阿古,不就是一个钱的事吗?这样,你让那些蛇撤了,然后,你们翻修祠堂要用多少钱,我给你们拿!” 第七百三十三章 道观剧变,无名的紫刀高人 阿古喃喃说:“一分钱憋死英雄汉,钱的事,在你眼里是小事,在我这里却是比性命还要厉害的大事。我要的也不多,村里会计给算了,加在一起。一共就是十四万。村子里人凑了六万出来,还差八万块钱。唉,就这八万块钱,唉,愁啊。” 马玉荣凑到近处说了一句:“八万块钱,你这身手艺,本事,你卖蛇药,赚也赚八万了。” 计大春白了马玉荣一眼说:“你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们祖师父好像是有条训令吧,意思是说,他们不能把这蛇药带出山到外面去卖。山外人过来找他们买行。可是卖却不行。唉,阿古的蛇药只能治几种产自这片山域的罕见毒蛇的伤。针对性太强,范围小了很多。所以,没办法,这东西,没办法。” 凌元贞对阿古说:“老兄弟呀,你也甭为那八万块钱犯愁了,这么着,你也看出来了,大家都是修行中人,修行中人说话向来是说一不二。这钱,我给你出了。” 黎阿古先是一喜,脸上又浮层忧色。 “你们说的容易。可我已经答应那女人了。她手段很厉害,身边也有许多的高人。我惹不起她,不敢跟她做对。” 计大春:“你放心阿古,你把那些蛇叫走,然后回村子里休息。至于那个女人……我们此行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对付那女人来的。” 黎阿古摇了下头:“你们不行,那女人身边有一个快要修成了地仙的老家伙。那老家伙,厉害的很呐。”宏斤扔技。 地仙?快修成了?差多少?是差一点点,还是差很多? 阿古老人到最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只说了那个伴在青柳身边的老者很厉害,尤其是他的一对眼睛,那样的目光,可以把人的灵体给洞穿了。 一对可以把灵体洞穿的目光? 这是什么力量? 马玉荣呆了呆,他喃喃说:“这是拿眼神儿。就能瞪死鬼吗?” 阿古老人白了眼马玉荣,他没好气的回:“那是灵物,不是什么鬼,没错,那个老人,他身上就有这样的力量。” 扑通!我这时听到一记,人屁股落地上的动静。当下。我扭头一看,正好看到凌元贞一屁股坐到地上,两眼发呆地看着前方。 我感觉不好,就张口问了他一句:“凌前辈,你这是怎么了?” 凌元贞咽了口唾沫说:“没想到,青柳娘家的人还没有死绝。这回惨了,惨了,真的是惨了。” 我忙问:“青柳娘家,她娘家还有什么厉害人吗?” 凌元贞:“岂止,你听我跟你说,青柳的娘家姓端,端家在海外也是一个大姓了,他们是很有年月的一个大家。而端家之所以厉害,是因为他们家中有两个大能。这两大能,一个是青柳的父亲,一个是她的叔叔。两人分别叫,端雪衣和端乔松,端雪衣是青柳的亲爹,端乔松是她的叔叔,然后他们家族好像在内地还有一个大伯。叫什么来着,不好意思,我忘了。” 凌元贞摇头想了想,好像真想不出那个名字了。 跟着他又说:“端家按理说是三兄弟,他们早先是拜入江西龙虎山的一个道士门下修的道,后来建国初期,他们去了莫高窟,在那儿他们找到了许多上古遗失的古本道书。然后他们的师父把道书一一注解了后,这兄弟三人,有两人就去了海外,一人留在内地,跟着不知去向了。” 我听到这儿,已经能猜出一个大概了。 端家失踪的那个兄弟,他就是当初的天山怪人,也是后期我在美利坚见到的那个流氓老头子,更是内蒙草原怪童太阳的师父,端前辈,端老爷子! 对,绝对是他,他就是海外端家的大哥! 凌元贞继续说:“青柳散人的本名叫,端青青,他们端家,就这一个端青青有修道的天赋。其余的人都不行,那些人要么从工,要么就从商了。唯独端青青厉害。所以,倘若我猜的没错,这次跟来的应该是端家的老三端乔松。” 马玉荣这时突然插了一嘴说:“凌老头儿,那为啥,为啥不是她爹,端雪衣来呢?” 凌元贞:“哼,端雪衣传说已经修成地仙了,他正在南极的庙堂里坐镇,他怎么能轻易过来?” “还有,传说这个端乔松多年前已经入了地仙之境了,可是他曾经在海外杀过一次人。并人数还不少,估计有几十人,全让他一人给轰杀干净了。好像是连魂魄都没有留下,对了,对了,想起来了,是一个邪教,一个邪会,有点类似什么恶魔崇拜之类的意思。反正不是什么好人,但罪该死,不该灭。端乔松把这些人的魂魄都给打碎之后,他的境界也就降了下来。” “你想想,这么一个大能来了,咱这事儿……” 凌元贞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看着凌元贞神情,我表示理解,眼下这么大一个人物现身了。这件事情,看来还真的不好办。 思忖间,我抬头看计大春,却忽然发现这老前辈咬了一下牙,末了计大春一挥手,说了一个字:“干!妈蛋的!” 咦,这怎么还爆脏口了呢? 计大春说:“哥几个,这伙子人肯定是要图谋不轨了。咱不管那么多,一定得阻止他们把这事儿办成。所以,计某这里有一计献出。” 计大春当下就讲了他的计策。 他的计谋很简单,意思是让郭教授把石中水的具体方位告诉给阿古老人,再让阿古老人告诉青柳散人。末了,我们跟他们在那个地方。来一场硬碰硬的血战。 主意一出,凌元贞也咬了咬牙,最后他说:“生死天注定,富贵险中求,就这么干了。” 当下,我们商量妥了计划后,阿古老人撤走了他那些吓人的蛇类。我们则一起去了郭教授的屋子里。 见面之后,我才知道郭教授原来也是修过几天道门清静功夫的人。 他与山中抱拙道人是多年好友,借道场的光,他多少知道一些修持的要义。 郭教授见我们和阿古老人一起过来,他对我们就持了一点的疑心,为打消对方的顾虑,计大春便将抱拙道人亲手书写的那几张术数纸亮了出来。 郭教授看到纸上的术数口诀,整个人的态度瞬间就转变了。 接下来,我们把大概的意思跟郭教授说了一下,郭教授感慨说:“不是我不讲出来呀,皆因那块石头中含的水份极其的珍贵,那是上古时期的水呀,非常的纯净,一点都没受到过污染。你说万一我讲出这个地方,你们争来斗去,把它给毁了,可怎么办呐?” 计大春听后说:“郭教授,事情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说我们是冲进去,到饲龙观大杀四方好,还是在你那块包了水的石头那儿一决高下好呢?你权衡一下利弊吧。” 郭教授想了想。 末了,几人又一番劝,半个小时后,他才答应还我们去那个石头包水的地方。 郭教授答应后,他又把地点告诉了阿古老人,老人高兴之余,这就转身回去到村里,跟青柳散人安排在那儿的一个联系人汇报去了。 而我们则在郭教授的带领下,开始走上了漫漫山路。 郭教授的话不多,只是在前面默默带着路。我们一行人,也没多说话,偶尔马玉荣给大伙采点草,然后在郭教授惊讶的目光中,众人将一把把的青草分着吃了下去。 如是这般,走了半个小时,眼见前面有一个向上的小坡,我们正要拐的时候。 一道慌张,踉跄,并且还带了一丝血腥气的气息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感知中。 我三步并了两步,唰唰的冲上去,正好看到一个穿了道袍的年轻人,一脸慌张地往前跑着。 此外,他那道袍上竟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什么人?”我吼了一嗓子。 小道一见到我,他立马吓的一个激灵,跟着扭头撒丫子就跑。 我冲过去,一把揪起他的后衣领子,同时我喊了一声:“跑什么跑?” 小道吓的又是一个哆嗦,然后他转了身对我说:“你,放开我,放开,放开我。” 彼时,身后几人都过来了。 郭教授好像认识小道,他看了眼对方问道:“听棋,你怎么了,怎么身上都是血呢,还有你们师父不是不让你们随便出山门的吗,你们这是?” 这个名叫听棋的小道看着郭教授,两眼含了泪说:“完了,完了,观里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全乱了,乱成一团了。我,我见事情不好,我就提前跑出来了。” 郭教授沉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听棋喘了两口气,看了看我们后,他断续就把一件发生在道观里的事讲了出来。 听棋的原话很乱,我就不一一复述了。 基本的大意就是,几天前,青柳散人跟疑似端乔松的那个老爷子,外加陈正,还有几个我目前不知道身份的人,来到了他们的道观。 端乔松以前应该来过这个道观,所以他知道进道观的路,在入口处,他施了术法,与观中看管山门的一个叫牛石的俗家弟子用心识联系上了。 跟着道观中的大弟子,南晨道人示意牛石引人进来。就这么,这一伙人来到了道观里。 这伙人到了道观,只说要拜见道观的主人抱拙道人。 可偏巧了,抱拙正在闭关,于是,南晨道人就先把这些人安排住下了。 但不想第二天,青柳散人的一个随从,突然惨死在了道观内的一个水塘旁,他的胸口是让人用重手法给打碎了的。 青柳散人说,此人是死于道观中人的手里。她命道观马上追查出凶手,要不然的话,这处与世隔绝的道观,就让它真正的与世隔绝吧。 南晨道人听了后,就开始在观内查起来了。 可没想到,就在事发的第二天,青柳散人的又一个手下让人用重手法给轰死在了道观中的茶舍里。 道观过的是与世隔绝的修行生活,里面也没有装监控之类的现代化器材。 再加上抱拙师父正在闭关,所以这个南晨就有些急了。 他一急,青柳也急。 于是,青柳说,她要组织人把道观翻个底朝天。 南晨道人感觉很为难。但不想,就在这个时候,端乔松,也就是青柳散人的叔叔失踪了。 青柳散人终于动真怒了,然后她领了几个人,就跟道观的几个弟子动起手来了。 打的挺厉害,只是交了一下手,双方都有人受伤。听棋就是趁双方动手的时候,他偷偷跑出来的。 之所以偷跑出来,皆因为这个听棋刚进道观修行没几年,他的心还在外面呢。 眼见观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觉得这个地方没法待了,于是东西也没拿,就这么偷偷沿着一条打听出来的路,冲出法阵,逃离了道观。 我听到这里,看了眼计大春说:“计前辈,这个能算出来吗?” 计大春拧了眉,他摇摇头说:“层层谜雾,锁的太死了,要我算的话,也能算出来,不过那得是七天以后了。” 凌元贞:“七天后,什么都晚了。要我看呐,咱们干脆杀到道观里去,给那女人先废了再说。” 计大春:“不可莽撞,小心中了他人的奸计。这样,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去那个藏着石中水的地方。这个东西,青柳是一定要拿到手的,她知道了消息,肯定会亲自过来。走,咱们马上出发。” 当下大家拉起了听棋小道,在郭教授带领下,又走了三个小时山路,我们拨开一堆横生的灌木荆棘后,一道隐在岩石中的小石缝就出现在了眼前。 钻进石缝,朝洞里走了十几分钟,随之又拐入一道石缝内,就这么曲折拐过了六七个弯路,最终在一块半陷到地底的黑沉大石前,我们停住了脚步。 “就是这块石头,这里面,有水,并且还是上古时期非常纯净的水。”郭教授抚着渗出水珠的石质表面,一脸激动地对我们说。 凌元贞走过来,他打量下石头说:“这家伙,起码得几百斤重,来,有没有水,不是你说的,我先试试看。”说了话,凌元贞原地扎了一个马步,探出一只手掌,按在大石上轻轻的一推。 马玉荣见状急忙跑过去,把耳朵贴在石头上听。 “有了,有了,有水的动静,咕咚,咕咚的。”马玉荣一脸认真地回答。 凌元贞哈哈一笑:“马道长,这回知道什么是咕咚了吧。” 马玉荣一怔。 我和计大春会意,不由的一笑。末了我过去,也试着推了推这石头,果然,里面有液体晃动的声音传出来。 我一时感觉好奇,心说这石头里,怎么能有水呢?于是,我又多晃了几下,不想这么一晃间,手掌听出的劲告诉我,这石头里除了水,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东西。 当下,我正想着仔细去听个明白。凌元贞却突然伸手碰了我一下说:“别动了,有人来了。” 我一怔:“有那么快吗?” 郭教授惨笑说:“那个阿古的村子,本就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更何况,这个地方距离道观外围的阵也很近。所以,他们得到消息,走的肯定比我们快。” 凌元贞:“管他呢,出去,杀个痛快再说!那个死女人,毁了我道场,我想起她气就不打一处来。” 凌元贞一拧身,唰的一下就跃了出去。 我紧随他身后,然后是计大春,至于郭教授,他则和那个名叫听棋的小道一起守在洞里。 几个转折间,我们四人刚来到外面,迎头就见青柳散人领了一个个子很矮,长了一个大罗锅的老头儿,一步步的奔这儿找过来。 凌元贞远远看到青柳,他不顾计大春的阻拦扬头吼了一嗓子:“青柳,你个得了花柳病的疯婆子,你赔我的道场。” 吼过之后,凌元贞呼的一下,冲破了荆棘和灌木,疾朝青柳杀了过去。 我见状发现拦不住,只好把泣灵抽出跟在凌元贞身后,也冲到了青柳散人身边。 青柳看到我们,她显的很意外。 刚好此时,凌元贞冲到近处,老爷子真是生气了,对着青柳抬头就是一拳。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凌元贞挥出大拳头的那一刹那。 唰! 刀光现了。 要说是普通的刀光也就罢了,可这刀光是紫色的,在阳光照射下,它泛着一道耀眼的紫芒。 在我的记忆中,只有大雨衣手里的那把紫刀能和这个刀光相提并论。 我担心凌元贞受伤,便一振泣灵剑,左手拿了剑指,向后一牵,唰! 叮! 一记脆响过后,我的剑身,跟那记刀光就撞了一下。 这一撞仿佛是阴阳两个电极相撞般,叮声过后,空中叭的一记脆响,转瞬间,那个守在青柳散人身边的大罗锅抬头朝我说了一声:“泣灵剑!能把剑中的灵给唤醒,你也是有本事了。只可惜,你还没能让它发出泣绝鬼神的杀音!” 第七百三十四章 小霸王身死的真相和诡秘石中水 罗锅喊出这句话的同时,他撤了刀向后一跃,然后拿一对冷冷的眸子注视我。 凌元贞这个时候还要往前冲。我伸手一把给他拉住了。 青柳则站在罗锅儿身边冷笑着对我们说:“真想不到,你们动作还插快的,提前找到这里来了。不过,我说句实在话。道观现在有麻烦了。我叔叔失踪,然后我领的几个人,守在道观里,他们很担心我的安全。如果我没回去,又或是回去之后,身上有了什么伤。我不敢保证道观里会不会发生一场滔天的杀劫。” 凌元贞咬牙:“你个疯婆子,什么正道家族,呸,狗屁!” 青柳散人笑说:“正道?什么是正道?真正的正道,真正修行人,就算是刀架脖子。脑袋让人砍了他都不会还手。因为他修到那个层次了。咱们是什么人?一个个习了一身本事,出来到江湖上你争我夺,在因缘里求一个你生我死。这里还有什么正道可论?哼,这里面赢的那个最后就是正道,输的那个无论何时都不是正道!你们的初心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自已的初心,就是一个字,斗!斗出一个天高云淡,高处不胜寒,唯我独尊!求来世,来世太久远,我等不急了。” 青柳说完,她又微微仰了下头说:“话又说回来,真要说是斗的话。你们两人。未必是我们的对手。” 凌元贞:“你个疯婆子,你……” 他说完,正要再冲,可刚冲出没半步,突然伸手一把就捂了住肚子。 我以为凌元贞受伤,可当我低头仔细打量的时候,却发现他肚子外面的一层衣服破了。 那是一记刀口。十五公分长。且这一刀刚好割破了衣服,倘若劲力再透的深一点,凌元贞的肚子就得开了。 好快的刀啊,我明明已经挡住了罗锅儿的紫刀,怎么他还是斩中了凌元贞呢? 我立在原地,在脑子里把刚才发生的经过过了一下。唰……重新掠过的画面很快让我知道,罗锅儿收刀的时候他的刀从正手,变成了反手,这个换手的动作非常的快。 换过之后,反手刀一旋,正好斩中了凌元贞的肚子。而在斩中之后,他又将正手刀。变成了反手。 这刀术,太霸道了。 因为我不知道他斩出的一刀,什么时候是正手,何时又是反手。正反手之间切换,带来的就是无比刁钻,且难以琢磨的攻击角度。 我不怕紫刀罗锅,凭我手中泣灵剑,放开一战的话,即便最后杀不了他,我也绝不会让他给我杀了。 但担心的是凌元贞,他怒火攻心,气势上相对青柳而言,他就落了下风。 当然,最重要的是道观内的形势奇诡难测,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演变成什么样子。是以,这一战,轻易不要开打。 青柳这会儿转了头,开始仔细打量我。 她看的很认真,把我从头到脚看了一个遍后,她冷笑说:“真没想到,我儿子最后竟死在了你的手里,没想到啊,真的是没想到。行啊,这下行了。关仁,我不杀你。但这天下人,却是要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我听出这话不对:“怎么,青柳前辈,你儿子,难道是天下人的儿子吗?” 青柳哈哈哈爆了一串笑声说:“你小子,可真会开玩笑啊。我儿,曾建功无数,救过无数人。也结下无数的善缘,如今他死了,你等着吧,等着他的朋友过来取你性命吧。好了,闲话不跟你多说,现在我们是一起进洞,还是分别进去呀。” 就在青柳发问的这一瞬间,我突然听到洞里,啊!有人发出了一记凄厉的叫声后。 转瞬洞口处,踢打着就跑出来两个人。这两个不是别人,他们正是马玉荣,计大春。 两人看到我后,他们愣了一下说:“咦,关兄弟,你听到洞里惨叫了吗?”马玉荣若有所思地看身后。 从石中水所在的那个地方到洞口来,最快的话也要三十秒的时间,而马玉荣和计大春则几乎在惨叫声发出来的同时出的洞口。 因此,这两人应该也不知洞里为何会传出这记惨叫音。 我看着这两人出来,忙对他们说:“你们出来干什么?”宏庄叉弟。 计大春咽口唾沫说:“这不,出来,跟你,跟你一起并肩打这个疯婆子吗?”明着说完了这句话,计大春又悄悄掩到我身侧小声说:“我和老马在洞里发现了一行字,服蛇成珥,一步问仙。” 虽是小声说的,可那头青柳却听到了,她当即一怔,反应过来后,她拍手说:“坏了,洞里还有什么人。”一句话结束,她拉上紫刀罗锅儿,两人起身唰的一下就奔洞里去了。 我们紧随在青柳散人的身后,奔那个洞口追去,一边追,我一边问计大春:“怎么现在一团乱,根本找不到头绪?” 计大春压低声音说:“因缘使然,这是早晚的造化。咱们现在走的是一条最险,最凶的路,所以……” 刚说了所以两个字,我就听青柳在里面吼了一嗓子:“我的石头!” 五秒后,当我和计大春,马玉荣回到石中水所在的那个位置时。眼前发生的一幕让我小小的惊了一下。 那块据说内部包了一团水的石头让人在底部的一个位置砸开了一个口子,然后有汨汨的清水从石上流出来。 水量看样子不小,已经将小空间内的整个地方全都打湿了。然后,郭教授和那个名叫听棋的小道士,俩人失踪了。 我撒开感知,四处找了一圈,可我没有发现这两人的踪迹。 这时,计大春拉了一下我的手,他又指了指洞穴向上方的一个位置,我抬头看去,只见那里的一块石壁上赫然写着服蛇成珥,一步问仙八个十公分见方的大字。 而在这八个大字的旁边,则有一个仅供一人钻入的洞穴。 情况已经明了,郭教授不忍心他看护的宝贝落到别人手里,索性就把石头砸开了。可砸开之后,发生了什么,那声惨叫又是谁发出来的?还有,石头里面,除了水,还有什么东西? 这些,除非见郭教授,否则全都是谜了。 青柳眼见石中水渗到了地底,她仰头哈哈哈,怪笑了三声后,她突然一抬手,轰嗡!一记刚烈的劲气落在那石头上,转眼她就将那块空心石头砸了个粉碎。 “哼!” 出人意料的是,青柳没有要跟我们动手的意思,她只是拧头恨恨瞪了我们一眼,这就转身带着紫刀罗锅儿,直奔洞外遁去。 等到这两人走了,计大春不顾地面上的积水,扑通一屁股坐下去后,他叹了口气说:“都是大敌呀,不可力争。你看到那个罗锅了吧。你跟他交手了吗?”计大春拧头问我。 我说:“只是对了一下剑,并没有真正交手。” 计大春:“这人有点名气,以前就叫快刀罗锅,他这岁数,今年差不多得有九十了。” 我说:“不会吧,有那么大?” 计大春:“这快刀罗锅也是马上要成就地仙的人,他习的是刀术,我当年听师父讲过他,说他这一门领的是一个转世的修法儿。知道什么叫转世修法儿吗?就是几辈子前,他练的就是这个刀,下辈子练的还是刀,一把刀,让他练了十几辈子,你想想这本事吧。” 凌元贞听此,他捂了下肚子上破开的衣服说:“我现在感觉,他没杀我,已经是万幸了。” 计大春:“说的就是这个理儿,你们是不知道,刚才外面的形势很危险,这快刀罗锅,只要一个念头,瞬间的一个念头,他行了杀念,你俩不死,也得受一个重伤。所以怎么才能让他不行这个杀念,唯一的法子,就是我和马老道冲出来,把这个气场给搅一下,搅过了气场之后。快刀罗锅不起杀念,你们,还有我俩才能安然无恙呀。” 凌元贞感慨:“那罗锅也没什么大本事,不就刀快吗?” 计大春:“这一条就够了,快刀,哼!管你千变万化,眼花缭乱的术法,功夫,他就是一刀,一刀砍了你脑袋,开了你膛子,你本事再大也没用。” 计大春这时仰头看洞顶说:“两个将要成就地仙的人,他们到这个破道观来干什么呢?还有,对还有,这个服蛇成珥,一步问仙。”他指了下岩壁上的字说:“我和马老道为了救你俩,离开了什么石中水,然后那郭教授就心生恶念,把这石中水给毁了。他毁了后,他遇到了什么,见到什么东西了?然后,他又成了什么样子,为什么要把听棋给弄走呢?” 马玉荣这时弱弱问了一句:“老计啊,你糊涂了吧,之前你不是说,他们到这儿来,是为了一条龙吗?” 计大春喃喃:“是啊,我原本以为,他们是想取那条龙身上的什么东西,但看今天这架势,这些人,这是……” 众人说到这儿,好像极有默契般,一下子都不说话了。 稍许,马玉荣大胆说出了他的猜想:“这帮人到这儿来,他们不会是想把那条龙给杀了吧。” 计大春沉默…… 三秒后他说:“我看像是这么一回事儿。” 众人不再说话了,我心情也一下子变的低沉。这些人怎么了?他们为什么要去杀一条龙呢? 稍许后,计大春沉声说:“龙是华夏一族的象征,它既是精神象征,亦是一件实物象征。都说龙虚幻,是想像中的存在。可大中华之地,古往今来,见龙之人不在少数。更有民国时的营口坠龙一案。” 我抬头说:“那不是说了,是一条鲸鱼吗?” 计大春:“狗屁,鲸鱼会长鳞片吗?鲸鱼的身上会有龙鳞吗?不过也好,这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民国那会儿,高术一界,比现在要复杂,黑暗的多。那会的高人,更多,更厉害。而营口坠龙也不是简单的掉下来一条龙就完事儿了,那龙是怎么掉的,经历了什么?还有,它可是直接预示了华夏一族的气运啊。” “你想想,坠龙之后,什么人打过来了?” 马玉荣:“东洋鬼子。” 计大春:“咱们华夏一族,受了多少祸害,遇了多少的难呐。当然了,这些个事情,你没法跟别人说,也就咱们在一起论论罢了。” 凌元贞这时说:“我想明白了,这肯定是上边的那帮家伙又斗起来了。然后,因缘翻涌,一路就影响到了我们。” 计大春:“难说,难说啊,不过,我连个人仙都算不上。老马,你也不是什么高人,老凌头儿,你那一身功夫,好像只能在氧气房里发挥大威力吧。” 凌元贞一脸尴尬地点了点头。 计大春最后看向我说:“关兄弟,我们老哥几个,是想把这事儿给扛过来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把这件事给干成了。你呢,你要不要进来,跟我们一起扛起。” 我原本的任务是按名单去找人。但香江一事后,我杀了小霸王。现如今,找人的事,就临时性的搁浅了。 现在,我又摊上了这么一件事,我要跟几个老头子一起去阻止,两个,甚至两个以上,接近地仙境界的高手去杀死一条龙。 如果我没有这一身功夫,没有这个经历。换成刚入江湖的我,我会对这几个老头儿微笑着说,前辈,药不能停,你得继续吃! 但现在,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跟他们一起并肩把这事儿给扛了,虽然,这事儿的难度,将会非常,非常的大。 “算上我一个,几位前辈,如果不拿关仁当外人的话,算上我一个。” 我淡淡而言。 前辈们相视而笑,笑过后,计大春拍我肩膀一下,一脸和蔼地说:“关兄弟,欢迎你加入护龙小分队。在你正式加入之后,我要庄重地跟你宣布一条坏消息。” 我平静地看着计大春说:“前辈你讲吧,究竟是什么坏消息。” 计大春温和一笑说:“小霸王是青柳散人设局害死的,目地就是要你背上杀小霸王的黑锅。你背上这个黑锅,原本曾经教过小霸王的那些前辈!他们不会放过你。还有小霸王这些年来,周游世界各地结交的奇人异士兄弟,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青柳有两个儿子,她舍了一个,然后用这个舍去的儿子换来了一支对抗你的,却又不属于她座下势力的力量。” “借刀杀人!就是这个意思。” 计大春郑重跟我说着。 我呆了又呆。 三秒后,我感觉,这是一条妙计,真正的妙计。 没人知道小霸王不是青柳散人的儿子,所以,也就没人会想到,青柳散人能设局让外人杀了自已儿子。 但这条计有一个漏洞。 那就是,我手中还握有小霸王的魂魄。 但是…… 想让小霸王明白,青柳不是他亲娘,青柳设局把他给杀了,这好像很难,很难。 青柳这一步确实很厉害,这就像两个人下象棋。我吃了她一个子,然后,她将了我一次军。 青柳不会杀我,因为,我感觉在她眼中,那些即将过来对付我的奇人异士,他们也是青柳的敌人。要不然,那些人早就加入霸王正道的阵营了。 青柳需要我活,让我跟那些人耗,等我们都耗的两败俱伤之后。 她坐收渔人之利! 人心呐人心。我是知道青柳老底,这才明白了这一局的真正用意。 可外人呢?谁会想到啊?谁会想到多年前就成就人仙的青柳,她的私生活会那么的不堪。谁会想到,青柳夫妇,只是有名无实的一对人。谁又会想到,小霸王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休说想到了,就算是有人告诉,我相信小霸王的那些朋友,也会觉得,这根本就是街头坊间编造出来的无稽之谈。 计大春说完,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后背。 我唬脸看他:“你干啥。” 计大春:“我摸摸,看你这黑锅,到底有多大,多厚。” 我苦笑:“别取笑我了,行了计前辈呀,咱们护龙小分队,下一步怎么行动啊。” 计大春喃喃:“不用行动,咱们在这儿等一会儿,等外面快天黑了,你出去,因为,我看你的命数,今天晚上,你要有一场生死之战。” 我说:“谁呀。谁来跟我打呀。” 计大春:“我哪里是知道是什么人呐,只是推算出来有场恶战。然后,要是往根源上论的话,这来的人,大概是小霸王的什么兄弟吧。总之啊,关兄弟,往后这恶战,可是真的少不了喽。”计大春一脸同情地看着我说。 我摇头一笑,缓言回说:“来吧,来吧,我且看看,哪些人该杀,哪些人,不该杀,都来吧……” 计大春的意思是,我们先在这里休息,然后他要和马玉荣定盘,推出道观的入口。 当下,众人各行其事。 我干坐了一会儿,又歪头打量那个破开的石中水。 我反复瞅了几眼后,感觉这东西有点意思,于是就弯下腰,把手伸到郭教授砸开的那个窟窿里。 我手一伸进去,先是感觉到一阵阴凉,不久,我发现手指好像碰到了一层粘糊糊的东西。 我抹了一把,将手拿出来,又问凌元贞要了一个打火机。对着打着火一看。只见指头上竟沾了一层清清冽冽,好像蛋清似的东西。 我放到鼻端,闻了一下。 这东西竟有一股子很刺鼻的腥味儿。 这是什么? 还有,我怎么感觉这腥味格外的熟悉呢? 第七百三十五章 三字一音的出处和认识我的怪力青年 这一瞬间,我忽然就想起欧先生曾经交给我的那块鳞片了。 曾经有段时间,很多人都对我说过,那个东西是’龙鳞’。 我不信这个,真的不信,因为我上学时。老师用庄重的语气跟我说过,同学们,龙只是一种想像中生物,它不是真实存在的! 还有神仙也是不存在!灵魂也是不存在的!我们死了就死了! 时隔这么多年,回忆老师的话,除了那个龙之外,后面的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我执之念深重,死后则会化鬼而生。我执之念不重,放下执念,才能解脱,然后再入轮回。 所以是可以说。灵魂是不存在的,死了就是死了。 眼下,这腥气给了我一个刺激,它让我意识到这石中水里面,好像包过一个什么小动物!活的,能喘气儿的小动物! 郭教授他领着这小动物跑哪去了? 我摇头猛地一想,感觉郭教授这么做是对的。 这里面的小动物,要是让青柳散人抓到了,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思忖间,我把手使劲地擦了擦,将上那沾的蛋清状的黏液擦掉后,我看了眼马玉荣和计大春。 两人用树枝点了一个小火把,拿出纸张,正用一个破铅笔头在纸上划来划去。 我见那纸上有一个大大的九宫格。格外还画了一个八卦。两人正对着这个九宫格。面红耳赤地讨论着什么。 我不太懂这些东西。于是别过了头。 这时凌元贞看我一眼说:“走啊,关兄弟,出去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吧。” 我点了下头,这就和凌元贞一道离开洞穴来到了外面。 此时,外边已经是黄昏了,树丛中生起了一团团的雾气。 我和凌元贞在洞口附近找了个地方坐下。凌前辈伸手把一个装了清水的破旧矿泉水瓶子递到我手中。 我接过喝了口水。交还瓶子的时候,我问凌元贞:“青柳散人当初找你。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寻她儿子的魂魄吧。” 凌元贞笑了下说:“聪明。她确实不是为了寻儿子魂魄来找的我,她为了一个上古炼气士修习的法诀来找的我。” 我顿了一下:“方便说是什么法诀吗?” 凌元贞:“无所谓了,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所以,我就跟你直说吧。这些法诀普通人听了,可能感觉会是在胡扯。但有本事的人不同,尤其修行到了一定境界的人。他们知道,一个字,一句话,就能让他们多掌握一门功夫。” 我平静说:“国术功夫也是一样的,一个字,一句话。一点就透,透了后,功夫就上了一个层次。” 凌元贞:“道门东西亦是如此,青柳要问我拿的是我在东洋与那国岛海底遗址中得到的东西。你听说过那个地方吗?很有名的……” 我恍然:“与那国岛海底金字塔,是那个地方吗?” 凌元贞一笑:“我进去过,钻进去过那个金字塔的内部。西方外星棍对这个很有兴趣,他们多年来一直都说,这是外星人建造的,求的就是确立外星人存在这么一个事实,确定了事实后,他们宣扬的那套类似洗脑般的科学神棍理论才能站得住脚。” “那都是老祖宗的东西,史前的,那个练气士世界留下来的东西。地球这个地方,每搁个几千万年,就得来一记物种大灭绝,大部份都是陨石撞击的后果。而这个经过的科学论点就是,太阳系绕着银河系转,一圈好像是2.5亿年吧。正好,在几千万年那个时间点上,太阳系就会转到一个有很多慧星的地方。然后,由于引力场的改变,星星就奔地球撞来了。”宏来圣划。 凌元贞抻了个懒腰说:“上古练气士们就是这么没的,然后又魂入六道,各归轮回。” “我去了那个金字塔,潜进去后,找到了一些铭文,然后我又找了高人解读。你知道吗?”凌元贞看着我说:“象形文字是非常有魅力的一种文字,真正懂得象形文字,阅读起来,仿佛置身那个场景,那个世界,它包含了声音,画面,等等很多的东西。” “可惜现代人身上的灵性和理性实现不了古人的那种高度契合了,所以,对象形文字的解读,也只局限在以字论字的基础上。就这么,经过了几年的整理,我搞到了一部御气诀,并且我还知道它的修行法门。” “青柳就是奔着这个修行法门来的。” 我点了下头,望着远处渐渐升起的雾气,没有继续说话。 可这时凌元贞却接着方才的话题讲起来了。 “那法门是观想,很重要的观想,当初我进入到象形文字描述的那个场景中时,我自已也很奇怪,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怎么会如此简单呢?不久后,我知道,本身就是如此的简单,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观想分两步进行,第一点是观想香头。一枝香的香头。当然了上古时的人,还没有现在的那种香柱,他们是通过观想香料燃烧时产生的一抹微弱的光芒联想到了能量的产生,然后他们把观想落在身体的下丹田上。” “就是这里!”凌元贞比划了一下。 “先是下丹田,然后是中丹田,最后是上丹田,三个丹田都要合上物质燃烧时与我们内心的那一缕微妙感应。” “有了这一丝感应后,再去观想香料燃烧时升起的一缕缕轻烟。” “观想到了这一步,最终的成就就是,打坐时,身体能够离开地面,腾空而起。” “这一法门,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在于一个合字。怎么把烟雾腾空而起这个现象跟自已的身体合上。这个方法,说简单了,也是极简单,它就是三字一音。” 我听到这里,摇头笑了下说:“当年帮你翻译象形文字的高人他姓应,对不对?” 凌元贞:“聪明。” 我想这就是因缘吧,应苍槐教了我三字一音的法门,他没说这法门是从哪里来的,因为现存的,道,佛,林林总总的经典里,根本就找不到这三字一音的内容。 今天我听了凌元贞的这番讲解,这才明白三字一音竟来自于远方的炼气士法门。 仅仅是如此吗?当然不是,今天,凌元贞在潜移默化中也把属于炼气士的悬浮术修行技法告诉了我。 观想的方法,我想我已经不用再去学,去领悟,我只要重新拾起三字一音,然后让它与遍布天地间的空气相合,我想我应该会掌握一种属于远古炼气士的力量。 “你学过三字一音吗?”我拧头问凌元贞。 出乎我意外,凌元贞摇了摇头:“如果是上古,我想我还能学,但到了现代,据说世界上能够把这三字一音功夫学上身的地方不超过四个了。其中一个在太平洋上,那是个小岛,还有一个地方在印度。另外一个地方在非洲,最后一个地方就是传说中国内的那个神仙地了。不过,那只是传说,那地方究竟存不存在,这个谁都不好说。” 我倚在树干上,微侧着头,打量西沉的太阳。不由得,我就想起在那个小岛上苦修的日子。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我念着三字一音,像个傻逼似的,在海滩上,站起,倒下,站起,倒下。我寄希望于这三字一音能让自已站起来。 每天都是如此,周而复始,一刻不得停歇。 选择了正确的方法,在正确的时间,以我这么一个有以音入道天赋的人,去学这个东西,尚且这么困难。可想,普通人要掌握这三字一音,他该有多难。 我轻轻叹了口气,恰此时,远处密林中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音。 我转过头,朝密林望去。 这时凌元贞说了一句:“是他们说的那个人来了吗?”我笑了下说:“应该是来了吧。” 凌元贞:“需要我跟你一起过去吗?” 我摇头:“不用了,计前辈讲过,这是我的因缘,黑锅既然背上,那就一背到底吧。” 当下,我果断起身,迎着脚步音传来的方向,就走了过去。 二十秒后,在密林的出口,一块平坦的草地上,我看见了来人。 他年龄与我相仿,身材不高,戴着了一副眼镜。他身上背了一个大大的包,在走到距离我十米远的地方时,他放下了背上的包,抬头扶了下眼镜后,他朝我微微一笑:“原来是你。” 我稍微不解:“你是?我认识你吗?” 他平静地看着我说:“我姓祝,叫祝磊,我们之前是校友,在洛杉矶的那所大学,我注意过你,但你好像没注意过我。对了,我是物理系的。” 我笑了下:“真的不好意思,我确实想不起来你是谁了。” 祝磊:“没关系,本身我就不起眼,另外那个时候,你可能想不到,在那所大学里也有同类存在吧。” 同类?这指的是什么意思? 祝磊:“我学的是物理,我是国内出来的研究生。我到了美利坚,跟我的物理老师学了一段时间。然后我发现,他的教学方法很有意思。他对我说,祝,你想成为伟大的物理学家吗?你想让你掌握的知识改变整个人类社会吗?” “我的回答是,我想,因为这就是我选择这一学科的最终目地。然后我的导师告诉我,去吧,把现有的物理公式,定律,随便找一条出来,用严谨的科学手段把它推反。推反了,你取得的成果,就会带动整个人类向前迈进一大步。” “于是我选择了罗蒙诺索夫发现的’质量守衡定律’。我对此展开了研究,可伴随我研究的不断深入,我发现,通过常规,客观的物理方法,我根本无法去推断这一定律。刚好这个时候,大学里有一个灵修的小社团。我为了排解心中的苦闷,加入了那个小组。然后我在那里认识了一个旅美的印度瑜伽师。” “他给了我指引,他告诉我,我可能需要一些心灵上的突破。然后,我学习他的打坐方式。” “不久之后,我在唐人街又遇到了一位国内过来交流的禅宗师父,我跟他偶然相识,聊起了物理,佛学上的一些问题。最后这位禅宗师父教给了我一道禅,这道禅的名字叫一指禅。” “哈哈,不要笑,千万不要笑,我知道,一说这个名字,你一定会笑。事实上,一指禅并不是那种传说可以支撑住人身体的指力,那不对,那样的学习和修行除了会把自已的手指弄变形外,它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 “它需要建立一个点,在指尖上,有一个点,这个点能够感觉万物,同样,它也能改变万物。要通过这个点来与万物接触,倾听,了解,最终改变。” “接下来在学习的过程,我认识了朱先生,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们一起远游,去加拿大,去过加勒比,他还给我介绍了一个很漂亮的x湾女孩儿做女朋友。在他的帮助下,我实现了。” 祝磊抿嘴笑了下说:“质量守衡定律,被我的指尖推翻了。我利用一个朋友的实验室做过严格的实验。确定了我的实验结果后,我释放了一颗小沙砾中包含的能量。然后……” 祝磊摇头说:“我和我的朋友都受了很重的伤,并且他的实验室废掉了。” “好吧,这就是我,一个推翻了物理定律,却又没办法将其公诸于众的倒霉孩子。但我不后悔,起码在这个过程中,我结识了印度的瑜珈师和国内的禅宗高僧。当然,还有我最好的朋友,最铁的兄弟朱先生!” 祝磊说:“一个多星期前,我给我最铁的兄弟打电话,接电话的人却说他被人杀了。我辗转打听,最终确认,那个杀害我兄弟的人,他就是你关仁。一个我上大学时,感觉很有意思的人。那个时候,我刚刚学习禅宗的东西。所以,我能感受到你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场。” “但很可惜,你不是我朋友,不是我的兄弟,我的兄弟死了,是你杀死的。所以……” 他稳稳地站在那里,用平静的语气对我说:“我找到你,我要杀了你。” 在祝磊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冲过去了。 提剑冲过去的,速度之快,我相信这个祝磊绝对没有办法反应。 他是掌握了一种怪力,所谓打破了物质守衡的那个定律,然后让任何物质产生类似,我说的是类似核聚变一样的反应。 但他没有接受系统的训练,他并不知道,这样的力量需要配合武者的身手,无数次的战斗,还有道家的术法,头脑才能真正发挥其强大的威力。 我不想跟这样的人磨叽,所以冲来后,我先对着祝磊的脑门虚斩了一剑。紧跟着趁他愣神的功夫,我倒转了剑身,让剑柄重重撞到了他的胸口处。 砰!就是这一下,把他胸口的气机撞闭了。 我没有杀他,放倒了这人后,我弯下腰,试了下他的鼻息,又听了听他的心跳,待确认这货目前没什么大事后,我站起身,收了泣灵剑。 当我反手反剑背在身后的时候,呼…… 我面前的密林突然就起风了,大股的劲风,突出奇来,毫无任何征兆地吹起来了。 劲风吹在身上,打的我身上衣服猎猎作响。 这时,凌元贞冲过来,他先是看了眼地上的祝磊,又朝我笑了下说:“这小子,真不知天高地厚。” 我说:“别小看他,他只是不会打,没有经过训练而已,他要是经过训练的话,他将会非常可怕。还有……凌前辈,这风好像是有问题。” 凌元贞侧过头,闭眼似在探知,稍许他转头对我说:“有妖气!” 道门中人,通过作法可以在小片区域内刮起一道小型的对冲型气流。 因此当凌元贞说出有妖气三个字时,我已经断定,这是有人故意利用这场风来掩盖什么行动。 我紧紧盯着密林,看了能有三秒后,突然,我猛地一旋泣灵剑,对准身后的某个地方就是一斩。 我盯的是前面,为何斩的是身后? 原因就是前面的动静太大了,风起的太突然了,风中还掺杂了数个人类的气息,这些东西都太明显了。如果有人要杀我,他们绝不会把气息弄的这么明显。 前方的大风,妖气,人类气息,等等一切,都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真正的杀招在身后。 是以我想都没有想,直接回身,挥手就是一剑。 呛! 剑刃把什么东西斩断了。 与此同时,当我转过身的时候,我注意到一个穿了紧身迷彩服的蒙面人,正用手捂着胸口,慢慢地倚着一棵树倒下去。 他的手中,赫然握着一柄断掉的武士刀。而他的胸口则让我的泣灵撕开了一道长约二十公分的口子。 我扫了眼这人,看着他的生命在目光中渐渐消失,我知道,跟在这个祝磊身后来的是什么人了。 他应该是小野,也就是那伙归到东洋那边的鱼姓刺客家族中的一员。 是他,绝对是他。 第七百三十六章 战忍术,会身负上古修士之能的高人 说来也是奇怪,当我斩了这个在背后偷袭的低阶小忍之后,面前的怪风忽然就停止了。 密林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转尔浓雾散开,虫鸣音呼起。 显然,那个名叫小野的家伙。他们又收手了。 我想这应该就是刺客的手段吧,他们不像武者一样,有什么事都搬到明面上来。 大家凭自身功夫证一个生死出来。 刺客习惯于藏在阴暗角落,行使不为人知的手段,趁目标不注意,分心,走神的时候,突然发动攻击,从而结束目标生命。 背后的低劣小忍行刺失败,那么第一道攻击便就此结束。 凌元贞抱臂走过来,抻头对了远处密林打量些许,随之转身对我说:“就这么跑了?” 我摇头笑了下:“没错。就这么跑了。不过,往后咱们可得当心喽。因为有一群人跟鬼似的,阴魂不散,跟在我们身后。只要我们稍有松懈,这帮家伙就会出手要我们的命。” 凌元贞:“东洋的忍术嘛,这个我知道,小意思!” “只要不是大忍就行。”凌元贞肯定地对我说。 我:“什么叫大忍?” 凌元贞:“就是那种,奋不顾身,抱着同归于尽心态跟你打的亡命之徒。” 我摇头一笑说:“来吧,他不要命,我奉陪。” 接下来凌元贞又陪我聊了一会儿东洋的忍术文化,他说其实最厉害的不是身负强大力量的男忍者,而是那种长的貌美如花的女忍者。 那些女人身上没有什么功夫的痕迹。可执行起针对男性目标的暗杀任务时,她们的完成度却要比任何一个长的孔武有力的男人都有效。 我听到这儿,笑了。 凌元贞继续说:“没人能抵住女色的诱惑。诱惑分很多种,直来直去的不要脸方式,只能去引诱一些没脑子的愚蠢人。我知道民国时候。曾经有过那么一档子事。” “一个东洋女刺客伪装成进步学生,跟一个高官要员谈起了恋爱。” “然后呢?”我问凌元贞。 凌元贞笑说:“就在高官决定要娶她的那天晚上,她露了真容,偷偷给高官下毒,想要毒死对方。” “这原本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可没想到,高官不是普通人。他多少学过一些道家的东西。然后他看到那个女学生有些不对劲。接下来……” 凌元贞笑了下说:“那个女学生抢着把那杯酒喝了。” “外人都会以为,是那女学生爱上高官了,然后在紧要关头,她突然醒悟,抢着喝下了毒酒。实际根本不是那样。” 凌元贞看着我说:“真相就是,女学生怕高官把她抓住,她受不了刑罚,供出背后的组织。然后她抢着把毒酒喝下去,以求一个痛快死。” 凌元贞讲到这儿说:“所以,对待那些所谓的忍者,不要客气。不管他是老人,女人,还是小孩子。如果你不想让自已成为一个悲剧,该动手的时候,就不要有丝毫的犹豫。” 我看着凌元贞:“明白了。” 半个小时后,祝磊仍旧在昏睡。 但马玉荣和计大春的推算有了结果。两人从洞内走出来。我把刚刚发生的事同他们讲了之后,计大春跟我说,想要成功实现护龙小分队的目标。就得走一条险路。而这条险路还必需我一个人来走。 我听到这儿,基本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青柳将了我一军,我就要撇开马玉荣,计大春,凌元贞三位前辈。然后,单独来把这一局给化掉。 没错,今晚的一场苦战没有结束,这仅仅是一个小开始而已。 “兄弟!保重啊。” 计大春拍拍我肩膀。 我朝他笑了笑,复又对马玉荣说:“如果我死了,能推算出我死在哪儿吗?” 马玉荣努力点头说:“能,这个绝对没问题。” 我说:“好,到时候,这收尸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我就这么跟三位前辈分开了,计大春,马玉荣,凌元贞将去找抱拙道长说的那个入口,然后他们通过入口,破过法阵,直接进入道观的内部。 而我则要外面,迎接从各地赶过来,想要取我命的人。 目送三人离去,我没急着走,而是先吃了点青草,又喝了些水。 这才走到祝磊身边,把手掌按在他胸口,稍微活动一下,又伸出手打了打他的脸蛋子,将其从昏迷状态唤醒后,祝磊睁开了眼。 “你为什么抢着出手?”祝磊恨恨地瞪着我问。 我笑了下说:“一个人揣了个炸药包过来,说要用这包炸药把我炸死。你说,我是眼睁睁看着他把炸药包点燃,扔到我脚下,还在抢在他点炸药包之前动手把他给放倒呢?” 祝磊呆了,稍许他说:“你不怀疑我说的一切,我能打破质量守衡定律?你不怀疑我说的是假话?觉得我是在骗你?要知道,这个东西没人能打破。” 我对祝磊说:“这世界,一切皆有可能!而一个聪明人,会在这些可能中选取善的,有益的部份,让它造福大众。然后再将那些无益的,对这个世界有害的可能扼杀在摇蓝里。” “起来吧。”我拉起祝磊说:“虽然我可以杀你,但我现在不打算动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祝磊摇了摇头。 我说:“有很多的人过来,想要取我身上的性命,想要杀了我。如果我马上就死了,他们岂不是很失望。这样,祝同学,我们之间立一个约定。你呢,先打消杀我的念头。我呢,也不取你的性命,你陪我走完这一段路,让我把现在要做的事情做完。过此之后,我们来一场真正对决。我不用剑,我也不抢着动手,我让你先动手,你用你的一指禅把质量守衡定律打破,而我想着怎么去化解。这样,好不好?” 祝磊出神地盯着我,他足足盯了能有三秒。 “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真的,好奇怪,好奇怪。” 我摇头一笑说:“起来吧,咱们往前走。” “啊……” 祝磊忽然叫了一声。 我扭头望去,只见他的手正好按在了那个死去的东洋忍者的胸口,而后者体内流出的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手掌。 “死人,血,鲜血,鲜血……” 祝磊惊骇地盯着手掌,末了头一歪,扑通倒在地上晕死过去。 一个晕血,害怕死人的人! 即便他身上有再强大的力量,哪怕他能一掌拍碎地球,毁灭太阳系。也只能注定,他是一个情怀主义者,而不是一位真正的勇士! 情怀主义者把帮朋友复仇当成了一种情怀来对待,他会觉得,这是一种义务,义气,情怀的表现。 他内心深处对这一行动,有着许多文人,诗人般的解读。他觉得自已很壮烈,很大侠,很有春秋古侠的那种范儿。 而真正的勇士从来不会在脑子里去想什么范儿,他们就是做!把这件事,做成了再说! 这就是区别。 情怀和实际行动之间的区别。 我又一次叫醒了祝磊,然后我看着他,背了包哆哆嗦嗦地跟在我身后,一步步地往密林深处走。 前路不知怎样,只知今晚将有一场恶战。 我一直走,行进了大概四十分钟后,我和祝磊来到了这片密林的深处。 这里是一大片的原始森林带,地面堆积着厚厚的腐植层,头顶是茂密参天的大树。四周全是浓浓的雾气。 就在这雾气中,我感知到了杀机。 “关仁,关仁,你等等我,等等我……”打破物理定律的那个伙计在身后,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然后环顾四周说:“我怎么感觉周围这么冷呢,还有,你……”祝磊好像想明白什么般,唰的一下收回了手,又抬头用惊骇目光打量我说:“你,你杀了那个人,对吧,他是你杀的吧,对不对。” 我扫了他一眼:“是我杀的,怎么,有问题吗?” 祝磊表情很扭曲,好像挤到一块儿了,他歪头盯着我说:“朱先生从来不杀人,他跟你一样,身上有功夫,可是他从来不杀人。” 我冷笑:“人类总是喜欢美好的假象,你是没见过他杀人,你要是见到,你会发现,他杀的人不在少数。好了,祝同学,走远吧,因为我又要杀人了。” 我唰的一下,砰! 径直对着身体前边的一棵大树冲过去,然后一拳就轰在了树干上。 巨大的树干一颤之际,树干另一侧就弹飞了一个身影,他好像足球运动员脚下的皮球,直接让我灌进大树里的拳劲冲开。倒飞着,嘴里吐着血,扑通一头倒在了草丛里。 这个家伙伪装的很好,他身上涂了厚厚的一层伪装色,这让他看起来像是一块树皮。 除外,这人好像持了什么术法,是以我无法感受到他的气息。 这货暴露的原因很简单,他无法屏蔽自已的呼吸,无法改变身体的温度。 呼吸,温度,影响了森林中弥漫的雾气,所以,我通过感知雾气,很容易就找到了这个伪装成大树的忍者。 一拳,只这一拳,我相信他活不成。 与此同时,在我打出这一拳的刹那,这场专门为我安排的杀阵,彻底启动了。 嘣,嘣,嘣! 四周传出绳子绷断的动静,唰! 一道布满了钢钩的大网,就从四面八方朝我罩了过来。 网的面积很大,占地差不多有二十几平,它的四个边角,应该是固定在周围的树干上。 此时,当我站在这个网的中央时,有人改变固定处的绳索,所以大网就这么朝我罩来了。 只有这些吗? 我想说的是,不仅仅是网! 除了网之外,还有漫天的五星镖,它们以极高的速度旋转着,呼啸朝我冲来。 它们的杀伤力很强,在二十米内,几乎不输于子弹。 此外,它们的数量极多,四面八方,连绵不绝,无穷无尽…… 说实话我很佩服这些人,他们能在探知我前进方向的前提下,用极短的时间,精心安排好这么精密的杀阵,这本事确实是很强,很强。 但可惜,他们低估了一个人仙大成者的境界。 我感知着钢网,五星镖! 然后在这一刹那,我逆转肝魂,生真雷,大吼一声,破! 轰! 空气炸了。 爆烈的劲气,沿着我的身体,轰的一下朝四周冲去。 所过之处,一条条的钢网断裂,一只只的五星镖倒飞着冲进了树干,其中还夹带了人的惨叫音。 一力降十会! 要的就是这个本事,唰!我朝前一冲,彼时三个执了东洋刀的忍者,好像三只皮球般,疾朝我滚来的同时,刀光一闪,对着我拦腰就斩。 我一振泣灵,嗡! 剑身轻鸣间,血刃划空,三道血箭从这三个忍者的脖子处冲出来,染红了大片的草地。 啊! 身后打破定律的年轻人,哪里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惨白月亮下,那激扬的鲜血彻底刺破了他的神经,然后他扑通一头,倒在地上又晕了过去。宏上史划。 晕就晕吧,多晕一会儿也就习惯了。 思忖间隙,唰! 我感到身侧一冷,转瞬一挪动身的功夫,一个人双手握了一把很长的刀,正一脸阴森地盯着我。 他蒙着面,我看不清楚面孔,只能通过他的双眼判断出他的大概年龄应该是在六十岁左右。 除了这些,他的本事……远没有到人仙境界。 但他眼神中有一种狂热的情绪,在这道情绪的驱使下,他握紧了手中的刀,一步步小心向我挪来。 我看了眼他,又向他身后的树林望了望。 这时,握武士刀老头距离我已经不足六米了。 我对这老头儿说:“我是该称呼你鱼先生,还是小野呢?” 老头儿一怔,随即压低声音用生硬的普通话说:“我是死神,今天,你必需死,迎风!” 他喊出了迎风这两个字后,刀光一闪,唰! 那把长长的武士刀上就涌出了一道置死地而后生,临危,全力一击的精气神! 我决定替顾小哥除去这一支传到东洋的祸害,所以我没客气,身体一拧间,唰!剑出,破胸,抽剑,拧身反手持剑一立。 老头儿双手握剑,呼的一下,沿着我的身体侧方冲出去九米多远,这才扑通一头,倒在了地面上。 鱼家的二当家,不过如此! 我摇了摇头,目光又一次望向了密林深处。 然后我朗声笑说: “出来吧!这帮小鬼子要是没个主心骨的话,打死他们也不敢设这么个破杀阵来对付一个拥有人仙成就的人,更何况,这人手里还握了一把很厉害的剑。” 清冷的月色中,远处树林里弥漫的雾气轻轻的一动。 不大一会儿,一个身着浅绿色户外冲锋衣,背着双肩户外包,头戴一顶钓鱼帽的高瘦老者就一步步出现在了我面前。 这老者给人的感觉很清,很灵。仿佛一团空气,又有如一株生长在高原上的小草,柔弱,无力,却又蕴含极磅礴的势能。 他一步步走到距离我二十五米外的草地,然后他伸手,将一枚倒刺进树干里的五星镖拔出来,放在眼前看了看后,他笑说:“德川家族的工艺!难得,难得现在还有人在做。” 他说过后,又把那五星镖,扔到地面。跟着抬头对我说:“泣灵剑!果然名不虚传。” 我说:“夸奖了。敢问前辈怎么称呼?” “姓勾,这一姓,在我这一脉念一个工字的音。名则是一个青字。” 我说:“勾青?” 老者一笑说:“正是!” 我说:“敢问勾前辈来到这里,安排这些东洋人设局害我,究竟存的是什么心?” 勾青:“验证一件事。” 我说:“什么事?” 勾青:“验证我认识的一个小朋友,他是否真的死在你手中。” 我说:“是那位绰号叫小霸王的人吗?” 勾青:“个人比较喜欢钓鱼,经常会出海,到大洋深处去钓一些比较凶猛的鱼类。一次偶然,让我见到那个小朋友也喜欢钓鱼。几次攀谈之下,彼此很是投缘。就这么,我们结了一对忘年交。” “可惜,不久前,我听说你把他给杀了。” “我对这件事是持怀疑态度的,因为我不太掺合你们这些所谓什么高术江湖中的事情,我就是一个喜欢钓鱼的老头子而已。我不相信,真会有人能斩了他。” “那么现在呢?”我问勾青。 后者一笑说:“我信了。” 我说:“勾前辈想要怎么办?” 勾青:“你对我结识的那个小朋友做过什么,我就对你做什么。听说你把他腰斩了,就是用这把泣灵吧。” 他瞥了一眼我手中的泣灵。 我说:“是的。” 勾青:“那等一下,我就用这把剑,将你腰斩了。” 很大的口气,且他说出来,如数家珍一般的轻松自如,丝毫不见他有任何的夸张,炫耀。 没错,他说的是,用我手中的这把剑,将我给斩了。 “你听说过道术吗?真正的道术,不是正一那种画符,驱鬼。画符驱鬼,利用符画之能,驱使阴阳两灵,只是道术中最简单的一种手段。”勾青看着我漫不经心地说。 我盯着他,没有回话。 勾青继续:“商周以前,华夏大地还存在真正懂得修行的人。他们个个身怀大实力,但不久,气运流转,他们看到这颗星球即将步入另外一个纪元。所以,他们离开了……” “但……” “传承,仍旧还在,仍旧有一小部份的人,懂得这些东西的运作方法。是的,你的境界是很高,成就人仙了。但你不懂得如何来调用这一身的力量。真的,你不懂。” 我把泣灵剑变成正手持握,看着他笑说:“勾前辈,你是想教我吗?” 勾青摇了摇头:“你我之间,没有那个缘分,有缘分的人让你杀了。” 话讲到这地步,我以为勾青马上就要出手了,可偏这个时候祝磊突然从地上挣扎着站起来了。 这打破定律的小高人,他不是晕血吗?怎么突然又站起来了,我旋了一步,让视线可以同时看到勾青和祝磊,然后我借眼角余光,望了一眼祝磊,就在这一瞬间,我发现他眼中闪烁的不再是那副文弱的书生神色。 他眼睛里写满了冷冰的残忍! 他这是? 这一瞬间,我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祝磊,他让鱼家的二兄弟,也就是那个小野给附上了。 我是杀了小野,可我没有碎他的魂魄,小野虽说没能像屈道人一样,安排一个备用的肉胎。 可是他却拥有临时找一副躯壳附体的本事。同样祝磊同学虽然拥有打破质量守衡定律的技能,可他却没办法清除掉一个缠上他身的阴灵。 两者结合之下,小野就附上了祝磊的身。 “杀啊!”祝磊含糊地吐出这个字后,他抬起了手指,我注意到,他指尖位置突然就泛起了一个类似玻璃珠大小的空气泡。 祝磊浑身都在颤抖,眼神每一秒都闪烁了六七种不同的情绪,他在挣扎,似乎想要摆脱掉小野对他身体的控制,可是他无能为力。 “杀啊,杀啊!” 祝磊不停地扭动着身体,然后他弯曲着手指,要把指尖,往自已的身上捅! “啊……” 祝磊忽然就是一声大叫,他举起了手指,对了脑门,猛地一戳! 勾青并不知道祝磊想要干什么,他可能看出来,祝磊体内有一道阴灵,可他并不知道,这手指头戳下去意味着什么。 他不知,我知! 祝磊释放一个沙砾大小的物质,其引发的能量爆炸都能毁了实验室。他如果把自已的身体给释放了!我不认为,我和勾青能活下去! 就是这么简单! 唰! 我身形一动,在祝磊手指头戳到脑门之前,我挥起了泣灵剑。 呛! 剑刃划空,瞬间便将祝磊的伸出的那根食指斩断了。 食指一断,祝磊瞬间就傻了,他捧着断掉的手指,目瞪口呆地看着汨汨涌出的鲜血,然后他啊…… 一声惨叫中,他的身体开始抽搐,跟着两眼翻白,扑通一头倒在了地上。 祝磊身体内刚才有一场小小的战斗。 小野几乎耗尽了阴灵的力量,这才驱动祝磊施展出释放物质能量的力量。 但最后关头,当我一剑斩了祝磊的手指后,小野的阴灵彻底失控,然后自行消散。而祝磊因无法面对发生的一切,他就此也晕也过去。 我把目光从扭动的祝磊身体上移开,当我眼神落到勾青身上时,我对他说:“身领上古修士大能之传承的前辈啊,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勾青一怔。 我说:“我救了你,包括我!” 唰! 我抖了剑花,负起泣灵剑,一脸淡然地看着他。 月光下,勾青表情不是一般的尴尬! 第七百三十七章 认真自已,不执着自已,方得人仙之能 我就这么淡然地看着勾青,一动不动,注视他足有五秒后,勾青摇头一笑说:“你是很有气运,但这不能改变我斩了你的初衷。” 我笑说:“可以啊,你过来。动手吧。这把剑,就在这里,你过来拿着它,把我从腰间一剑斩成两半。” 勾青摇了摇头,复又一笑说:“因缘!可怕,也很有趣的因缘。你救了我,我如果现在就杀了你。那么我一定不能活,不仅不能活,为此我还要付出更为一些代价。当然了,这些代价对我说并不意味什么,不过它只不过有些麻烦而已。” “那你想怎样?”我收了一剑,淡然问他。 勾青:“我救你一次!两两抵消之后。我再动手斩你。” 我侧头想了下说:“很好啊,这主意听上去不错。” 勾青:“那就这么办了。再见……” 我说:“你去哪里?你不是要救我一次吗?” 勾青:“我会在暗处盯着你。然后在感觉合适的时候,我再出手救你一次。” 我看着勾青背着包儿,转身一步步拔开丛林,然后消失在了雾气深处。 最后,等确认这家伙真的离开了,我倚着树干,就这么慢慢坐到了地面上。 刚才真的是太吓人了,这个勾青,他真不是一般道人。 一切正如他所说,我虽然有了人仙的境界,地步,本事,可是我没有人仙的能耐。 就好像之前我做普通人时,我身为一个普通人。我却不知道自已身体的本事一样。 我的生活,工作,学习。等等一切都被六识控制,反过来,六识又给我制造了许多莫明的烦恼。 我活在其中,我并不知道,自已的身体可以学到明劲,可以学到暗劲,可以到化劲。宏亚低弟。 直至化劲巅峰我真正做了自已身体的主人后。我才猛然发现,我竟可以打出那么强的力量,拥有那么强的头脑,还有那么敏锐的观察力。 那是我为人时,我学会的一切。 现在,我成人仙了。 我又该怎么来认清楚自已的这副身体,然后成为身体的主人呢? 是的,我是有了人仙巅峰时的成就,可一如我顺利成长为一个人一样。 我只是修成人仙了,这跟我长大成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我仅仅是成了人仙而已。我并没有施展出任何的人仙之能。 换句话说,我现在遇见勾青,就像当初在赤塔那个山洞里见到那些身有化劲之能的老前辈一样。 实力,相差的就是这么多。 我以前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我觉得,人仙已经很了不起了,但现在…… 勾青刺激了我。 我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强大压力。他对力量,对天地,对周围一切操纵的得心应手的那种能力,这些让我甘拜下风。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仰望头顶星穹。 五分钟后,我发现自已又陷入到了一个艰难的抉择中。 学不学人仙之能?学,还是不学?不学的话,相对来说,缠身的因缘就会少一些。学的话,因缘就很大了。 我坐在地上,静静地思索着。 半个小时后,我长舒一口气,然后让自已变的坦然。 我告诉我自已,一切随心,随势而走吧。到了我这个地步,学与不学,不是我能掌控的东西。 这是造化,因缘催生的一个结果。 我只需要,坦然面对就好…… 想通了这一层后,我收起泣灵剑,用地面上一个人身上的衣服将剑身层层包裹了。末了打量了一眼四周,我抬头,望着远处,暗自对自已说。你要去哪里?是的,我下一步要去哪里呀。 恰好这个时候祝磊醒了。 我看了眼他,伸手给他扶起来,祝磊面色苍白地看着我,然后又抬起他的手,打量他的手指,稍许后,他脸上流下了泪水。 我明白他的心,他凭借了一根手指,实现了所谓打破质量守恒定律的那个本事。 现在,我把他的手指斩了,断了指,就意味断了联系,也意味着断了他身上的这一本事。 重新来修,不是没那个可能,但我不认为祝磊有重头来过的勇气。 “我废了,关仁,我废了。你,你砍断了我手指,我……可是……”他痛苦,犹豫,用难受的表情看着我。 我轻轻抚着他的肩说:“对不起,但那个时候……” 祝磊:“我知道,我不怪你,就像那位高僧说的那样,他说我是有慧根,是可以成就一个很厉害的法门。但成就了之后,我却没有本事守住它。是的,我守不住它。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早就知道……” 我看着祝磊坐在那里喃喃自语,陪他坐了一个多小时后,我帮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些食物。 我把食物递到祝磊手中,看着他一点点的吃下去。 “我要走了!离开这里,我……我已经没有了替朋友出头那个本事,我做不了侠客,我还是老老实实做一个研究物理的人吧。”祝磊抬头,一脸失落地看着我说。 我对祝磊说::“有几件事,我需要跟你说一下。首先,你是个很够义气的人,很讲义气!这样的人,在这个世上已经不多见了。其次,你好好的研究,用你的脑子,研究客观的物理世界。从客观下手,而不是完全的依赖主观。从严谨,客观的实验来证明你心中所想。最后,我要告诉你的就是,你的朋友死在我剑下,他死的很冤枉,但这个冤却并非是我加给他的……” 我用了十五分钟,把小霸王的身世,还有青柳的计划,原原本本的跟祝磊讲了一遍。 他听的目瞪口呆。 我则起身说:“不指望你相信这些,但这些,却是一个事实。记着,好好回去,研究你的物理。” 我拍了祝磊的后背一下,又帮他把包背到身上,最后,我目送他拿了一个指南针,一步步离开这里,奔下山的路走去了。 这兄弟是个好人,真的,他绝对是个好人。 送走了祝磊,我看了眼密林的深处,我继续往前走。我走的很慢,心中也没有什么念头,也不加一丝一毫的防备,就这么走了两个小时后,我在一处瀑布前停住了脚。 瀑布不大,充其量就是一个离地四五米的那么一道水流。 月光照在瀑布上,水流映到眼中,闪烁一道又一道迷离梦幻的辉光。而在水流岸边的一块长了苔藓的岩石上则端坐着勾青道人。 “怎么,你改主意了吗?想跟我一决死战?”我打量着勾青问他。 勾青闭眼,好像打坐般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三秒后,他仍旧闭着眼,但他轻轻对我说了一句话:“你为什么不杀那个年轻人,那个让你断了指的人。他身上有一种怪力,这怪力可以引发一系列很可怕的后果。他虽然废了一根手指,但他若用心苦修的话,他还是可以重新掌握那种力量。” 我对勾青说:“我杀人有前提,第一是这人的行为和手段将我逼到绝路,我别无选择。第二就是这个人做的事天地不容。” “那我的小朋友呢?你为什么杀他?”勾青睁了眼,眼中冷芒如剑一般,唰的一下就钉到了我心上。 我把当初与小霸王决斗一事的经过跟勾青讲了出来。 勾青听过说:“这么讲,按你说的话,是他的母亲,要杀自已的儿子喽。” 我一怔:“怎么,你不认识青柳散人?” 勾青:“她是谁?我凭什么非要认识她?” 我说:“她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她来自一个家族……” 我大概讲了一清柳,还有她那个有名无实的夫君,外加她的霸王正道。不想勾青听了这些,他摇头说:“你讲的,我一个都不认识,一个都不知道。” 咦? 勾青的这个回答,让我心微微的一惊。 他不认识霸王正道,不认识这些人。他,他修的东西究竟有多高,多深? 勾青这时看着我说:“我跟你讲一句话,这句话,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教派,信仰这两样东西既是提升人精神世界,治愈人精神的良方妙药,同样也是阻碍人突破这个宇宙,乃至三界的一个枷锁。修到最后,什么法,所有的一切,都要放下,才是真正的大成者。” 勾青站起身,负了手,似闲庭信步般,在我身边的草地上一边走一边说:“世界就是一个牢笼,我们获取的一切,全都是以因缘方式给予的。因缘是什么?它就是法则,比如在这个世界!” “想要成就,想要在六道中,获取一个很好的福报,就得积累功德,就得做善事。但做善事,还不能存利已之心,还要做到真正的仁爱无私才行。你必需守着这个模式,必需这样做,不这样做的话,无论任何人,他都脱离不了六道之苦。” “可是,这个世界,这个世间,存在真正的善吗?存在真正的恶吗?” 勾青凝目看着我。 我让他看的心一阵发紧。 勾青又说:“善与恶,只是相对而言。人界众生的善,在鬼界,地狱里,就是恶。鬼界,地狱的善,在人界又是恶!怎么?糊涂了吗?” “哼!我是感觉,你白学了这一身人仙的本事,你不会用,更加的看不出来世界的本质!” 我说:“世界的本质是什么?” 勾青盯着我说:“世界的本质就是我,佛家是通过寂灭,涅磐,来证出一个真正的我。道家是不断地认清我,认清自已,修伐自身,直至最终,认清楚那个真正的我。” “你认得你自已吗?你成了人仙,你知道,你自已是谁吗?你知道自已的这副身体吗?” 勾青指着我发出一连串的质问。 我让他问的略显茫然…… 勾青:“真我,不是我执。两者有天地之别。认清楚自已,从你的身体开始!” 说过这话,他一拂衣袖,唰的一下,就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第七百三十八章 悟六识,元神关系,得唯快不破速度 我坐在勾青坐过的那块石头上,听着瀑布流水的哗哗音,我陷入到了沉思。 我想这个过程,应该就是悟道吧。 当年,乔达摩·悉达多也是坐在一棵菩提树下,悟出了真正的佛法。 其实很长时间以来。我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修行。 此外,我也听齐前辈讲过,他说我们应该去学习佛陀的心,还有佛陀那种阅读经典的经历。 佛陀不是突然一下子就顿悟的,他经历过很多的苦难,学过很多东西,做过苦行的僧侣,拜过许多的明师。一番番的功课做下来,最终他才在菩提树下悟出了佛法。 关键是有一颗谦卑,求知,悟真的心。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放下一切。才能悟出,得到,很多东西。 此时我忽然有一种开窍的感觉,我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名! 世间的事物皆是如此!一切事物的名字,只不过是为了方便记忆,而让人类按照事物的显著特征编出的名字。 比如我视线中,不远处有一株耸立在密林深处的大树!如果我忘了它的本名,不知道它叫什么,那么…… 这一瞬间我的眼睛看到了。它不再是树,它是一个生命。它不仅有情绪,它还有旺盛的生命力,以及很多,很多。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信息。我都能在它的身上看到。 而之所以这样,皆是因为,我忘记了它是树。 我再看其它的物体。山石,青草,灌木,水流,等等的一切,我皆看到了丰富多彩的本相。 那么一部经书呢? 德经,道经。黄庭经! 文字呢? 我所知道的每一个汉字。 我伸出食指,在身边的苔藓上写了一个’海’字。 我看着它,一时间我忽然感到这个字很陌生,我再继续看,我看到了一汪大海。 千万条小河溪流,汇集成大江,大河,滚滚的江河,又注入到一处低洼之地,然后,大海就形成了。 那里面充斥了无尽的动能,无尽的势。 我抹去了这个海字。安静地看着虚空,末了我摇头一笑。 人类真是懒惰,为了方便记忆,从而给事物取了名字,岂不知有了名字之后。反而是落了下乘。宏以岛巴。 文字也是如此,为了书写便利,一再地更改。改到了最后,字早已经不再是有灵性的文字了。它们只是一堆被定义的简便图形而已。 转瞬,我又收了悟字的心。然后去悟人。随之我发现,人,拥有一个病。这个病就是,不把人生当成是真正的修行。而只当自已是人类世界的一个过客。 什么都急,都想着急于实现,急于求成,急于得到更多的东西,急于,马上得到想要的一切。 然后,迅速地过完这一生。 这是什么道理,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人为什么一下子就变的如此贪婪? 拼命的生育,无休止的攫取? 我跌跌撞撞地站起,脑子里存了这个念,漫无目地的一步步走着。 不知多久,当东方浮现了一抹鱼肚白的时候,我又看到了勾青。他站在一块青石上,正举目远眺日出。 感应到我走到了他身后,勾青喃喃地说了一句:“当下之世,饿鬼当道。” “大菩萨,大修行,大本领者,入地狱,度饿鬼,赐其往生为人的机会。但诸饿鬼却不珍惜,不珍惜啊。他们不知道,人生,其实是要慢下来的。” 勾青仿佛知道我的心一般,转过头,一脸玩味地看着我。 “修道者也是如此,修道是不断地认识自已,从人身开始,一点点的认识,直至最后,却是要舍去认识的这个自已。” “无数人就卡在这一环上了,他们不愿舍去。不舍,就是我执,有了我执,永远见不到真正的自已。” 勾青摇头笑过后,他又说:“好吧,这类哲学的问题,太过于高深了,于你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你是一个武者,而武者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我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勾青:“四个字,唯快不破。” “怎样才能做最快,世间的武者训练提供了很多方法,比如,对着沙袋不断地挥拳,然后调整肌肉的力量,掌握发力,等等这些。其实……”勾青摇头一笑说:“这些都不对。” “我给你说一个例子吧,这件事发生在多年前的澳大利亚。当时,一个母亲开车返回到租住的公寓,可是她发现,她只有两周岁的孩子爬到了阳台上,并且钻过了阳台的栏杆正在朝下掉去。阳台距离地面有将近十米的高度。这个孩子要是掉下来,他必死无疑。”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真的让惊讶,那个母亲在短短的一秒多一点的时间内,她打开车门,距了二十米的距离,伸手接住了掉下来的孩子。” “没错!这就是最快的速度!” 当勾青说完最后一句话时,我身上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因为,勾青之前站在距离我二十米远的青石上跟我说话,但仅是一瞬间,甚至比一瞬间,一个念头的时间还要短。 他就来到了我身边,站在我背后,俯身贴在我耳畔,轻轻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那么,这位伟大的母亲,她是怎么实现的呢?” 勾青说这话的时候,我试着转了一下头,可惜我没什么都没有看到。而当我再转回头的时候,我发现勾青已经站在青石上了。 我现在丝毫不怀疑勾青可以把我的泣灵剑夺走,确实,他有这个本事,非常,非常强悍的本事。 “实现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联系,了解。” “假设,我们确定世界上存在这样一根绳子,它是绷紧的状态,然后它有一千米长。绳子其中的一端握在你手中,另一端系着一块重达一公斤的石头上。现在,你拉一下这个绷紧的绳子,那么在你动的时候,一千米外的石头也会动。”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你们之间存在着联系。当然了,这种联系是物理上的,是可见的一种联系。那么不可见的呢?” 勾青看着我说:“你的左侧方,二十米外有一棵枯死的树。” “不要用眼睛看,不要去看它,你就这样,保持现在的样子,站在这里。我要你用手中的泣灵剑,斩断这棵树!然后,我让你再回来,站在这个地方。” “这个过程就是,你找到树,过去,一剑斩了他,再走回来。你现在的功夫足够强了,应该可以在眨眼间把这些事完成吧。” “不过我的要求更高一些,我要求你,一念生出来,事情已经做完。” “就是说,当你把这个过程想清楚,它就已经是你最终想像的,那个样子了。” 我听到这里,用低沉的声音对勾青说:“你为什么教我这些?” 勾青笑了:“我说,我杀你的时候,想给自已增加一点小小的难度,你会相信吗?” 说完,唰! 他不见了。 坦白讲,勾青的话很气人,非常的噎人! 如果用一种正常的思维逻辑判断的话,我就好像猫爪下一只可怜的小老鼠般,我在任人摆布。 以勾青的本事,他秒秒钟,可以像掐死一只蚂蚁那样掐死我,但他没有那么做,并且此时我也怀疑,当初祝磊要爆掉自已的时候,勾青原本可以在我之前出手阻止祝磊。 可他没有那么做。这是为什么,是在帮我吗? 凡事不要去想太多,想太多,都只是庸人自扰。 我只要知道,他说的这些方法确实管用,这就对了。 勾青说的法子,确实很厉害,这些法子齐前辈曾经提点过我,只是,当时他引用的全是道家经书里面的话,那些话,又曲又绕,它们只能做为经典存在。 所以,当时我理解不了,无法明白它们的全部意思。 但现在,经勾青这么一讲,我懂了。 真正的懂了。 两点之间最快的速度是心! 思维,意识到达了那个地方,把那个地方做了充份的了解之后,随心而动,一切的动作都只在一念之间完成。 而通过心识了解目标的过程中,我,这个单独的个体,也就与目标之间建立了一种紧密的联系。这联系,就像那个假设中存在的绷直的绳索一样。 我静静品着这一切,然后我开始去感知那棵枯树。 它的大小,模样儿,枯死的状态,周围的环境,等等一切,全都让我装在心中,然后建立起一个模型,让它在脑子里,清晰完整的出现。 最后,在真正动手前,我拾起了一颗石子,我将石子轻轻的一扔。当它被抛到两米高的位置时,我动了。 我是闭眼动的。 就是这么一下子,唰! 当然睁开眼的时候,那颗石子尚还没有落到地面。 扑嗒! 当石子落地的时候,轰! 左侧方,二十米外的大树倒下去了。 我是怎么做到的?我站在原地,看了眼石子,又扭过头去看那株倒在地面上的大树。 我想了想后,一步步的走过去,来到树干边,伸手轻轻抚摸那被白蚁蛀空的树身,还有泣灵剑斩过时留下的尖锐边际,我打量着,不停扭头,来回观察我走过的路线。 没错,这一切在我看来是匪夷所思,极其不科学的。 科学? 我相信现在我有点明白什么是真正的科学了。 科学没有错,错的是人们对待它的方式。 我们一直在用这副肢体,还有肢体产生的六识来解释观测到的现象,并总结相应的经验,然后我们将此视为科学。 道家也是一样,只不过,道家利用的并不是六识力量。 道家用的是元神。 普通人也有元神,但大部份人的元神,是通过后天六识来体现出来的。 道家中人则不同,道门中人,不管成就人仙与否,他们都规避了六识,然后直接让元神的力量体现出来。 而方才我所实现的力量,如果硬往现行科学上套用的话,我想,它若许可以用’量子纠缠’来解释。 但只是一种可能的解释,而非最终的定论。 我拿过泣灵剑,对着初升的旭日照了照。这时,我身后忽然又传来了一道轻微的脚步音。 他是勾青,他又来了。 他走到距离我五十米远的地方,他停了下来。 “知道我刚才想的是什么吗?” 勾青的声音传到我耳中。 我没回头,只是淡淡问:“是什么?” “如果你不能用我教你的方法斩断那棵树,我在救过你一次后,便会毫不犹豫的亲手杀了你。” 我想了一下说:“为什么?” 勾青淡然:“我的好事,做太多了,我想在你这里,做一点坏事。” 我笑了。 勾青又继续说:“你无需感恩,无需怎样,你我之间,终归还是会有一战。到时,我再看你的身手如何。如今你悟出最快的速度,但你掌握的还不够透沏。现在,让我再教你最后的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你需要熟练,然后这漫山遍野的枯树,将会是你最好的训练工具。你要睁开眼,尽量不要受六识的干扰,而只用你的元神来看,听,感知。这是其一,其二,当你斩断三十九棵枯树的时候,你就能进去那个道观了。” “哦……天呐,我又干了一件好事。好吧,你去阻止他们吧,那伙人真的是疯了,他们连华夏真龙的主意都敢打,这还真是魔子当道,饿鬼横行啊。” 勾青说完最后一句话,我身后就再无半点他的气息了。 之前,我还在揣测勾青的真正身份是什么。那么现在我知道了,他就如同终南山上的隐士一样。没错,他是真正的高人,也是真正高人中的其中一员。 他们不会轻易露面,但一直都在做着润物细无声的好事。 可能很多人,包括听我讲故事的人,都接受过他的许多好处。但接受者本身并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也不知道,这个人曾经帮助过他。 他做了足够多的好事,在我身上做一件坏事,这真的无伤他的修行。 好的,勾青,我期待跟你交手一战。 唰! 我收了泣灵剑,放开元神,又去看下一棵枯树。 第七百三十九章 碑灵救身,道观巨变 我执剑立于天地之间。这一瞬间,我发现六识真的只是一个摆设了。 现在的我,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候,更能体会到身体只是一个工具这句话深刻含义。 我以前的身体,它所产生的都是一些后天的东西。 讲最简单的现象,比如我以前喝下一碗粥。其中有十分之七八,转化为了后天的浊精。 什么叫后天浊精? 这东西就是可以繁衍后代的那个玩意儿。 就算是我不去行夫妻之礼,不去做自亵之事,它到了一定时间,仍旧会发生一个陈旧更替过程。 这个就像写入到身体里面的程序,人很难把这个东西给改变了。 然后在这个程序的引导下,我同大部份人一样,会享受一个生老病死的过程。 我一样会衰老,器官到了一定年龄会老化,失去动力,消失了精气神,然后遇事就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通过食物摄取的精微物质。其中十分之七八都用来生这个东西,所以,它真的是浪费了。 所以就有了修行。 修行之后,其中的十分之十将转为先天的元精,元精产生的就是元气,元气转再产生元神,元神则化为一个空字。 空字的意义并非什么都没有,而是不具备自性,转尔就会与外神相合。 相合之后,一呼一吸间,皆可吸收吞纳天地元炁。 到了这一步,便是真正的人仙之身。 可以说这是非常好的一个修行体系。 但同样,这个体系,由于始终离不开一个我字,即反复去观察。体会,我自已这副身体,这么一个存在。是以。在修持过程中,很容易因我执之心,而生出种种的魔障。 又或执着于,修行过程中产生的诸多神通。因贪恋神通而修行,最终,一样也是入魔障。 我前面的成功,离不开齐前辈指导的一个证众生环节。 没有那个环节。我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拥有如此高的成就。 到了人仙境界,身体自然应外神而吞纳元炁,一呼一吸之间,皆是伏食。 由此,我就真正进入到了,周易参同契中所讲的’’伏食’一境。 入这一境,九天之上的外神之力,自然沿头顶百会灌输而下,跟着我的呼吸一道,在体内运转一个来回后,又通过我的肺将杂质吐出,转尔吸入有益的物质。 我能用言语表达出来的,就是这个意思,再详细一些,便都是言语无法说清的东西了。 至于佛家的修行。我想应该是直接对空性下手,直接返虚。这样与外神相合,自然是成就无上法力的大菩萨! 当然了我对佛家只是一个类似的推测,可能事实与我想的还不一样。 到了这一步,我可以在不出阳身的前提下,借元神来观察四周的环境,对客观环境做出一个准确分析。 最终,元神生一念,这一念就驱动元气流转。元气流转间,自然与空性相合,自然就会引外神之力相助。 外神? 什么是外神? 地球的引力,行星间的引力,磁场,一切科学观测到,没有观测到,但又客观存在的能量,皆归外神之内。 到了这一步,我才真正拥有齐前辈所说的那个上古真武者身上的本事。 再讲一个大白话,我的眼睛随时随地能看到一个三百六十度的圆。 就好像我之前出了阳身一样,我的耳朵可以听任何细微之音,同样,我的身体可以感知到空气中阴阳离子的变化。 这就是道家的修行。 它让我们更清楚地认识这个身体,认识这个世界。 让一些本应该借助高科技精密仪器手段才能观测到的物质,只需要用我们的元神,我们的身体,就可以真实不虚地看到,观测到它们。 但同样,取得这一切的基础是我之前受的那些苦,死的那么多次。 这,就是以武入道的修行。 三秒后 我化身成了森林中的朽木切割机。我一次,又一次的出剑,斩断朽木。这个过程没有任何复杂的环节,只是一念生,朽木断,再生一念,再断一木。 直接,干脆,没有任何眼花凌乱的东西,我不需要思考什么大道理。 只要生一念,动手便成了。 三十九棵树很快就让我完全斩断了。这时,我感觉有一些累。 勾青啊勾青,难道我上了你的当了? 我是斩了三十九棵树,我是能够吞引天地元炁,做到一个伏食而修了。 但同样,我耗的也极多,我有一种透去了生命的感觉,很累,很累……很想休息,想放空一切,放下一切,坐在草地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地闭眼眼睛。哪怕就此涅磐,归零,我也愿意这样。宏以吉号。 我太累了,真的好累,好累。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只觉得阳光非常刺眼。 这应该是正午吧。 我闭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我脚底好像踩到了一块坚硬的石头,它极像是一块青石板。我弯腰,踉跄着身体,伸出手来碰了一下石头的表面。 由于暴晒在太阳底下,它的表面很热,很热。 涌进体内的这股热流,瞬间就勾起了我全身的疲惫,我扑通一头,倒在了这块石板上,我闭上了眼睛。 睡吧,睡吧,好好的睡上一觉。 我合上了双眼,但就在我即将入睡的一瞬间,我想起了自已的初心。 周师父!伤害周师父的五人中,还有一个章玉山没有找到。 除外,还有这个高术江湖,这个大大江湖掀起的波澜还没有平伏。 还有,还有那条,疑似华夏真龙的存在,有人正惦记着它,想要把它给杀害了。还有……那个我名单上的人。还有……齐前辈,六姑娘,疯喇嘛。他们三个前辈被困在一个地方了,一个基本上无人能到达的那个地方。 如果我要解救他们,只能是一步步的走到最后,把名单上的人找齐,去一个地方,那里据说是最后的神仙地。 在那里,将这一切因缘了断后,我如果活下来,我才能把齐前辈,六姑娘,疯喇嘛找到。 是什么地方,怎么找到? 一切全都是谜。但毫无疑问,我现在不能睡,不能倒下,不能归寂。 初心! 一颗不灭的初心支撑我,又强挺着,把脑子里将灭的元神之识重新燃起。 呼…… 这一瞬间,我接收到了一股信息。 我好像坐着一条传说中可以穿棱时光的飞船,我来到了上古的地球。 一群人,围着一个穿了粗布,披着长发,宛如野人一模模样儿的人。他在那里,伸手把一行行象形般的文字写到一块石碑上。 那个时候的自然环境真好呀。 到处都是茂密的森林,植被,天地之间充斥了无尽的灵气。每呼吸一口空气,都有一种让人豁然开朗,顿悟天地的感觉。 没有pm2.5。 没有用炭火来煮食的食物。人们吃的全是自然生出来的各式甜美的浆果,水果,还有坚果。 但人们会用火,就在老人身体不远处摆了一个极其精美的火盆,那里燃烧的,全是最精美的香料。 老人奋力书写着什么,写完之后,那群围在他身边的人开始哭泣,老人笑了笑,然后我亲眼看到,他的身体化成了一道白光,只一闪,仿佛打雷时天空的闪电,他就这么消失了。 真的消失了吗? 我感觉好像没有,因为我仿佛看到空中有一对眼睛盯着我。 我迎上那对目光。 唰的一下,我看到了老人书写的内容。 这不是文字,而是由图像,声音,等等一切交织在一起的画面。就像有时我们做的梦一样,我们对梦中的情境等等一切都很熟悉,可是我们却无法用语言来表述清楚。所以,我们跟人说的时候会讲,我做了一个怪梦,我说不清楚那个感觉,然后怎样,怎样。 我现在感受的应该就是这样的事。 老人书写的内容传到我的脑子里,我解读了之后,它跟我曾经背诵过的一部经典吻合在了一起。 它的名字叫,阴符经。 可是它又与我背诵的那部几百字的阴符经完全不一样,因为这个不是用文字能描述出来的东西。 转瞬,当我领悟到那一句 ‘人知其神之神,不知不神之所以神也。’的时候。 我打了一个激灵。 这话的意思就是,真正的神,就是我们司空见惯的事物。 太阳,宇宙,星辰,地球,大气层,海洋,岩石,土壤!它们才是真正的神! 以前我也理解这一点,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理解的这么透沏,清晰,刻骨铭心,直接烙到了元神的深处,返而归虚,遥向九天,与星穹相合…… 我又重生了。 就是这么一瞬间,所有消失的东西全都回来不说,那种通透的境界,比之从前还要稳固数倍。 轰! 我突然听到耳旁传来了一记爆破音。 声音不大,但力道十足,轰的一下,紧跟着稀里哗啦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一样。 然后,我睁开了眼。 首先我看到的是漫天的尘埃,然后我发现自已的身上压满了大小不一的碎石,我一个激灵,唰的一下站起身的同时我又看到了一张无比惊骇的脸。 这是一个小道士,年龄看上去二十出头的样子,他呆呆看着我,先是一言不发,稍许他指着我身侧的一个地方说:“倒,倒了,倒了,倒,经碑,倒了。倒了。完,完了。” 说完了这话,小道士两眼一翻白,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我看着小道士倒地,同时明白刚才发生什么了。 就在几分钟前,我跑到这里,躺在安置在这里的一块青石板上,我正要睡去的时候,做了一个梦。然后这个梦结束后,青石板背后的一尊石碑倒了。 这块石碑拥有很古老的历史,至少存在世间已达上万年了。 今天,它倒了,为什么倒的? 这一念方起,我就在身后看到了负手而立的勾青。 他站在距离我一百余米远的一棵大树下,目光中含了一丝淡然。 他看着我,轻轻动了下嘴唇,然后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碑灵识尊,演化轮回。关仁呐关仁!你真是一个有大造化的气运人物。不过你我注定一战,此外,这一战你已经拖了我好久,好久。” 我轻轻动了下嘴唇,心生一念,把这道声音送到勾青,我问他说:“你我往世相识吗?” 勾青哈哈哈大笑三声后,他转身便走,一边走,他一边说:“红尘往事皆归迷,化身入迷,难自知,但求真,但修真,求来,修来,真灵现。大道将至,方见君!” 勾青说完这几个字,身形一闪,这便消失在远处林中了。 我还不清楚,我看到,感受到的这一切。 我低头,微微思忖一番后,我握了泣灵剑,走到昏迷不醒的小道面前伸手揪起他的衣领,来回这么摇了两下后,小道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饲龙观吗?” 我冷声问道。 小道士哆嗦着说:“是,是这里。” 我抬头望去,只见面前掩了一条山谷,山谷两侧有很多样式极古旧的建筑。 我又往山谷尽头看到,这便看到尽头处显了一个陡崖。 而在崖上,则有一个将近三十米见方的,大大的德字。 一个道观,不写道,却只书了一个德字,由此可见,这个地方确实有很悠久的历史了。 我扫了一下,发觉山谷两侧的建筑里没有人。 于是我问这个小道士:“道观的人呢?” 小道士拖了哭腔说:“都进去了,进去了。” 我说:“我不会杀你,也不会吃了你,你好好跟我说,道观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小道士深深吸了两口气,末了这才把道观中发生的一切跟我讲了出来…… 第七百四十章 坦然说自已食言的小人 小道士明显受到惊吓,说话有点语无伦次的感觉。我听他讲了能有足足十分钟,然后我又在脑子里对号入坐,把不同人的名字安到小道士说的那些人身上。 最后,道观发生的事便了然于胸了。 道观的情况很危险,青柳散人昨天返回道观后。就言说她的叔叔失踪,然后要找遍道观的每一个角落。 观中有不少的弟子不服,于是青柳就下手重伤了两人。伤过这两人后,观中大部份弟子就投到青柳麾下了。 随之,青柳散人就开始领人满道观的寻找,她找了几个小时,最终在道观供的大案前翻出了一张地图。 凭了这张图,青柳散人就找到了,饲龙观内的一处秘地。 小道说不清楚,这处秘地究竟在道观的哪个位置。 同样,也不知道怎么能进去。他只是一个看山门的俗家小道而已。 但就在青柳散人准备带人进入到那个秘地的时候,有三个老头子领了南晨道人杀进来了。 南晨道人是饲龙观主人抱拙的大弟子。事发时他找了个机会,逃出了道观。 可他们重新杀回来后,并没有对青柳散人造成多大的威胁。青柳甚至根本就没动手,动手的是另一伙人,那里面有一个人好像是姓章。 这个姓章的人,联合了一个叫巫之法的人,两一起联手布下了一道邪阵。来的几人全在阵中栽了。 把这四个人控制住了后,青柳就领人,朝饲龙观的秘地去了。而这四人则要在章玉山,还有巫之法的安排下,与曾经被我斩坏了身体的屈道人师兄弟几人对调一个身体。 简单讲就是让屈老道几人把凌元贞,马玉荣等人的身体给夺舍了。 当然,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过程。这个过程非常的复杂,需要做很多的准备工作,还是焚香。书符,等等,一起得做个六七天。这件事才能完成。 那么现在,章玉山,巫之法,就占了饲龙观的场子,正在这里做法,要夺了我那些前辈的身体! 我听说过巫之法,龙少之前讲过。他曾经跟铁笛道人一些留在香江,负责安排小霸王的事。想不到,这个巫之法竟然跑到了这里来。 听过道观内的形势,我对小道说:“怎么这观中,毫无生人的气息?” 小道哆嗦着说:“那,那个姓巫的人,他很会使一些妖邪的术法,他布了阵,把北边七星殿附近的气息给盖住了,不仅如此,他们还叫来了很多拿枪的人。那些人身上有都有功夫,他们还会使枪,那些快枪,厉害的很,子弹不长眼呐,嗖嗖的。太快了,躲不过去,已经有六七个师兄,伤在他们的枪下了。还有那叫青柳的疯婆子,不知她想要做什么,竟然把那些受伤的,没受伤的师兄全都给抓起来,押往那个秘地去了。我是躲在药房里,把自个儿埋在一堆晒干的草药中,这才逃过了一劫。” 我盯着小道眼睛,元神透到他的瞳孔深处,我发现小道讲的都是真话。 不就是一个让枪手看管的七星殿吗?枪是快,是厉,那也看你能不能打到我的身上。 心念流转间,唰,我丢下小道,闪身就朝道观遁去了。 七星殿很好找,我冲进山谷,眨眼功夫,就看到一侧山崖下立了一尊大大的石碑,那上面用鲜红的朱砂写了七星殿三个明晃晃的大字。 石碑的后头是一个占地达一千多米的小广场,场中摆了一道阵,阵的模样儿,在外面看是三十六个,用一层层人类大腿骨堆积起来的,高约半米的人骨塔。 阵中立了一个铁杆,杆上有面旗子,上面画了一个鬼身。那鬼身上头是一张通红如血的大脸,下身两腿间的那个位置也是一张血红的大鬼脸,最终,在正中央胸口膻中穴的位置则是一个蓝色的鬼脸。鬼旗在阳光上迎风招展,四周空气中阴气森森。有六七个身上挎了枪的壮汉,正来回地在广场附近晃动着。而这六七个人,每一个都是到了化劲的练家子。 玩枪的练家子,据我所知,只有头陀会章玉山那帮人能搞出来。 唰!我身形一拧,就奔广场冲去了。 “你什么人?” 一声大吼中,突出来了一个身材壮硕的大光头,他手中拎着一把精钢做的大枪,眼瞅我过来,挺手一枪就奔我胸口刺上了。 我抬手,抓了他的枪杆子,心念一动间,手腕微微的一抖,,砰砰砰!喀! 三声砰响过后,精钢枪杆子好像面条般,弯出了数道回弯儿,跟着余力不减,一路向上直接就碎了这光头的两条手臂。 叭! 我一掌将这光头摁在地上后,掌心吐劲,直接就给他毙在了原地。 杀这光头,只因我看到了他之前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他做的事,杀他十次都不足以抵消。 刚放倒了光头,其余八个枪手,提枪,半跪在地,就准备对我开火了。 我心神一扫,八个人的角落,方位,实力大小等等一切,全都了然于胸后,挺剑,冲! 唰,唰,唰…… 剑起,枪折,鲜血飙扬,一个又一个的人好像树桩子一般,扑通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我没取他们的性命,只挑了腰腿上的大筋,数剑得手之后,我向前一冲,唰!呼……阴风起,场中大旗猎猎作响,漫天飞尘之中,一个面目狰狞的大灵,对着我不停地咆哮。 我管他何方妖孽,抬了劲,一振肝魂,木雷生出之后,震到泣灵剑中。剑身一震之余,嗡,轰……的一记震响后,便是一声宛如龙吟的清脆震鸣。 我执剑在手,对着掩在空中的大灵说:“你这邪物,快还我一片朗朗乾坤。” 一声大喝过后,执剑,前冲。 那大灵好像不怕一般,哇呀呀,狂叫着,呼的一下就奔我扑来。 心生一念,先是定住。末了,我又生一念,行雷! 我仿佛来到了高原雷暴区,我面前横生的都是一道又一道强悍无比的高原雷火。我执剑在手,驱动着雷火,对了大灵,一引剑指。 唰! 剑光透空,轰的一声,空中仿似引爆了一颗炸弹。 闷响过后,大灵嗷呜!对空就是一声惨叫,跟着拧头,想要遁到那旗子里。我引身,快步,唰!一剑斩断了铁杆,又反手握剑,纵身一跃,唰!哧……旗破之余,我左手剑指对了空中残破的大灵遥遥一点。 碎! 砰嗡! 这邪物就此灭在了我手中。 刚把这邪物给除去,砰!七星殿的大门让人给撞来了,转眼就冲出来了一个面色苍白的老头子,这老头儿手中拿了一根破旧的木杖,仰头吼着:“谁杀了我的鬼王,是谁,啊啊!” 此人应该就是巫之法了。 我大概看了他一眼,发现这人领的是九黎巫族一脉的东西,不擅与人对战,擅长的是布邪阵,驱鬼物,在人背后下阴手进行暗算。 巫术一脉,原本是借用鬼神之力,以祝尤科的手法,行使拨乱返正之功。又或是医治一些虚病,邪病。可由于这类术法能驱使鬼神,助人实现心中所想。因此很长时间以来,这门东西渐渐就走偏了。 尤其结合当下之世,人心浮躁,芸芸大千世界内,有太多的人想一夜暴富,想一口吃个胖子了。 是以,需求的存在,就决定了他们混的比真正持了道家正法的东西要好。 道门正师,呕心沥血,讲一篇真道理,真正法,听者寥寥无几,更是少见付钱供养者,体恤其辛苦者。 反倒这些邪师妖孽,以助人取钱财为由而大发其财! 比如这个家伙,他手腕上戴的那块表,可是一块价值极其不菲的百达翡丽呀。 什么都不说了。 等这老头儿冲到面前的时候,我抬手,唰! 一剑斩过,老头儿拿木杖一挡,呛的一声。 敢情这木杖中央竟还藏了一块铁,不过藏铁也是无用,一剑斩下,这根杖瞬间就断成了两半。 我提手,一扬剑,剑锋抵了老头儿的眉心后,趁对方一愣的功夫,我又一转剑刃,震过剑身后,直接用剑身横面抽在了老头儿太阳穴上。 叭! 就是这么一下,老头儿两眼一闭的功夫,我闪到他身后,探出剑锋指,直接就毁了他命门中的修行。 巫之法功夫不低,他是一个很厉害的鬼仙。 不过,鬼仙不比人仙。鬼仙之能,是阴暗隐晦之能,这巫之法的长处是背了人,偷摸地划圈圈诅咒别人使坏,这本事他强,可若是正面对敌,他真的很菜。 毁了他命门修行之后,我又抬手按在他脑门上看了一下。 看过后,我摇了摇头,剑起,人头落! 此人不容留了,他做的事,真的不容他留在世上了。 别的不说,单就一件事就足够了。 此人经常住在距离一些妇科医院不远处的酒店。然后,每每有去检查之人,他都会施术使其暗生坠胎之念。坠过之后,他又会以术法收了胎灵,供我方才毁了的那个灵物享用。 所以杀他,是我的本份。 武者,不仅要止杀,而且还要在该杀的时候,毫不犹豫! 杀了这个巫之法,我走到七星殿前,砰!一脚将紧闭的殿门踹了个粉碎后。屋里,呼呼呼! 瞬间就冲出来了三个人。 章玉山这次肯定是动老本儿了,因为我看得了来,这三人会的都把身上那层蜡壳给练没了的邪术。 我反手倒提泣灵剑,以崩拳步前冲,砰嗡……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人让我一拳给顶飞了,旁侧的人抡起手臂,裹起冲天的劲气,呼的一下奔我砸来,我抬了手臂一挡,他正好砸在了我反手握的泣灵剑上。 血光现,手臂断! 我一拧身,砰! 一拳将这人放飞后,又一旋步,抬手一记劈拳,叭的一下给最后一人钉在地上的同时,我唰!砰!又踢开了七星殿旁侧的一个小门。小门洞开后,我冲进去,然后我让眼前看到的一幕给激怒了。 这伙不是人的东西,他们竟给我的收尸官,还有凌元贞,计大春外加不我认得的一个中年道人给扒光了。 不仅如此,他们身上还插满了大小不等的针。 这四人都盘腿,坐在地上,他们对面,也盘腿坐了四个人。 我扫了一眼,感觉自已来的真是及时,八个人的魂魄都还在自已的身上,显然仪式刚刚进行,还远没有到移魂动魄的那一步。 而此时,伴随我进来,我看到了端坐在这八人中央的两个人。 这两人其中的一个我认识,因为他就是陈正。至于另外一人,我想他的名字应该是章玉山。 陈正! 多年不见,他已经成就人仙了。 此时,他看到我后,唰的一下站起来,负了手,一脸冷意地看着我。至于章玉山,这人长的很胖,身体很结实,可眉宇间却透着说不出的奸诈险恶。他微低了头,冷冷看了眼我和陈正后,也慢条斯理地一点点站了起来。 几个前辈现在都没事,所以我也不急,只把泣灵剑一振,转尔对陈正说:“陈前辈,三年之约呢?” 陈正哈哈一笑,复又背了手,一脸释然地对我说:“我食言了,怎么地吧。” 真的是难以想像,当年那么一个……在那条船上,那么彬彬有礼,一身古风的前辈,他如今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我食言了! 食言意味着什么? 这就意味说话不算话,做事反复无常! 一个人活在世上,寻常的小事因外因干扰,偶尔食言,虽不对,但也有情可原。 可这件事,这么一件决生死的事,他食言了。 这简直! 唰! 我斩了一剑,然后立在我身前的一尊铜炉呛的一声断成了两半。 陈正轻描淡写的说:“关仁,知道我为什么食言吗?” 我冷冷注视着他说:“你讲。” 陈正负手笑说:“很简单的一个道理,我没有把你关仁真正放在眼中,我不觉得跟你立誓是一件多么了不起,多么大的事情。即便你最后把我杀了,我仍旧是这样认为的。” 笑过后,陈正负手说:“大局已经改变,这次是最后一个机会了。接下来,这个世界要步入的轮回便是以物为主的机械,科技文明。” “现在我对你说,一个大活人跟一个机器人谈一场恋爱,你可能觉得我是在胡扯,是在编什么故事,小说。但三十年后,或许根本等不到三十年。” 陈正笑了下说:“只要你的信用值达到一定的程度,然后你的社会口碑值,达到了一定分数,到时你就可以用一笔钱来买一个漂亮的机器人回家做老婆了。” “是的,这里面存在两个数值,一个是信用值,一个是社会口碑值。前者显示的是你的经济信用状态。后者显示的就是你的人品问题了。” “人会越来越受物的控制,这个是大势,然后会发展很多,很多年。这其中,会有人因其物而得道,转尔利用物脱出生死轮回。这一样也是修行。但最终,当这一纪元的文明发展到顶头的时候,才会迎来灵性的复苏。” “世界就是这样,在这样一个环中,来回的轮回,佛家讲的好,任何一个事物,任何一个兴起的东西,文明,只要没有脱离三界,它就存在着成住坏空这么一个过程。” “至于我们,我们需要的就是在这个成住坏空的过程中,依据不同纪元间体现出来的文明特点来修行。” “借物修行也是一样,好好的学习,研究科学,经商,创业,等等一切的一切,最终又不受物所累,受财所困,虽没有神通,一样是大修行者,一样脱得生死轮回、” “不过现在……”陈正笑了一下说:“我们这些玩神通高术的有一个更好的机会。这个机会会让我们这些人,有一个证得最终空性的可能。” “但这机会,却需要一个领路人,带路人。” “而一旦错离这个机会,这个世上,将再罕有神通高术!”陈正微微一笑后,复又说:“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天不容!天道,运行到这一纪元,提倡的是科学之道,神通,高术将不再容其存立于世。” 我对陈正摇了摇头:“你太偏激了,这世上,不管纪元轮回发展到哪一个环节,有一些东西,它们仍旧会被人继承,仍旧会一脉脉的传下去,并且他们传的很好,很好。” “我懂不多,同样也不想做到什么最终的解脱,我只想问你一件事,你身边的那个人,他是不是章玉山。” 陈正笑了下。 后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搂了陈正的大腿说:“陈,陈仙长,陈仙长,救我,救我呀,我,我不想,我,我真的不想。不想死啊。此子,此子……” 我看到这一幕原以为陈正会挡一下,可没想到,这人一挪腿,呼的一下,就将章玉山踢了过来。 “周师父的事情,是你做的吧。”我问章玉山。 后者面如死灰,;末了他点了下头。 我对他说:“好,我给你一个痛快!” 唰! 手起剑落。 章玉山身首分离,滚到了一边。 我斩了章玉山,但是心中一丝的快感都没有。这对我来说,只是一件事,一件必需做的事。我没有快感,没有愤怒,没有丝毫情绪上的波动。我斩了,就是斩了! 周师父! 你看到了吗?当年的小关仁! 今天,已经提剑,把害你的几个人,一个个全都除了! 周师父,等我,等我把这一切了结,我亲自去茶山上看您。 我在心中送出了上述的话后,我抬头看着陈正,陈正一脸的笑意,然后他对我说:“真的很难相信,你本事,竟然还比我高了那么一点点,所以,事实上,我打不过你了。” 我低头想了想,末了唰! 一剑出。 这一剑斩出,我并不是要杀了陈正,我真没有那个心。 我的计划是,给陈正身上留一道印记。就像当初在美利坚,陈正遇见我时,他控了我身上五行之力,让我尝到死亡的味道一样。 我出剑,仅仅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教训过后,这次,我要立一个期限,我打算立三月。 三月后,我跟他决一死战!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陈正抬起了两条手臂,让身体逆着我的剑势转了半圈。 泣灵太快,太锋利了。 噗的一下。 剑刃就在他胁下,切了一个大大的口子,然后直接割开了胸腔内的心脏。 我一收剑。 陈正手捂胸,退了半步,末了他一脸微笑地对我说:“多谢你,关仁!我成了!等着我回来找你吧。再见。” 我暗道了一个不妙,正要想法子阻止他操纵魂魄遁空离去的时候。砰嗡!一声炸响,陈正胸口的一块玉牌就碎了。 玉碎之后,他一身魂魄,唰的一下,瞬间遁空离去。 我杀了陈正。确切讲,是我在我动手的前提下,促使陈正找到了一个死去的机会。 他的魂魄走了,已经遁空离去,他会去哪里,要干什么? 我想了想,想不出个所以然,我索性不想,然后提了剑,走过去,把马玉荣等人打量一番后,我开始动手,给他们身上的针起了出来。 针一起,我又探手帮他们松活过身上的气血。 末了,凌元贞先醒了过来。 凌老爷子醒来后,伸手扯了一个桌布披在身上,然后他一脸憋屈地对我说:“关兄弟,今日之事,万万不可对他人说起,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呀。” 我郑重:“前辈放心,我,我绝对不会说。”宏土布号。 凌元贞见我表过态,他这才扫了眼四周,末了看到章玉山的尸体后,他笑了。 “死了,死了,总算给这几个恶人给斩喽。” “什么,斩了?”计大春搂了个光膀,一个扑愣坐起来。 他四下扫了一眼,末了对我说:“坏了,坏了。你把陈正给斩了,这下,这下麻烦大喽。” 我说:“什么麻烦,我杀他,会有什么麻烦?” 计大春比划着说:“别讲那么多,快,快给我找件衣服,这光着,哎哟,羞死了。” 半分钟后,我给计大春找了一件破旧的道袍。 他披在身上,告诉了我一句让人极其无语的话。 他的意思是,他也不太清楚,这个麻烦具体是什么,但能确认的一点就是,我杀陈正,正中陈正的下怀! 第七百四十一章 入铁塔,见青柳,被药引 陈正就这么被’杀了’。 在正常人的眼中,人死如灯灭,人的身体死亡,就是真正的死去了。 但在道家人眼中,人死却是另外的一种生。 以陈正本事,他之前就有准备。因为他在胸口挂了玉符,符的作用是保他一身修行不外泄。 有了这道符的力量加持,再加上他为此专门修过一些法门,是以陈正虽身死了,但他不久,又会重生。 重生之后的陈正究竟是个什么样?会以哪一种方式重生呢? 我感觉无论哪一种方式,对我来说,都是威胁十足。 “兄弟啊,这陈正,鬼一样的家伙呀。”计大春啧啧有声地说完,他又搂紧了肩膀说:“这一遁真的是凶险万分,当中出现一点偏差。我们老哥几个,得跟你一起去死啊。对啦,还有这个陈正。他那一身因缘。全都系在你身上了。你杀了他肉身,惹下一段因缘后。他就会借这个因缘,转又通过别的方式重生。至于这个别的方式是什么……?” 计大春使劲摇了摇脑袋说:“不行啊,那姓巫的老邪物,他布的阵,太霸道了,这老邪物。竟然让他养了一个鬼王出身的大鬼仙出来,霸道,真的是霸道。” 我对计大春说:“生之为人,但求一个问心无愧。我管他陈正安的是什么心,行的是什么法。只要他做的是邪事,不端,不正之事,我自问,老天有一个公理在那里。” 计大春听此,他拍我肩膀说:“行!兄弟!果然不愧我计某兄弟啊。放心吧!到时候,甭管怎样,我计大春,一定辅助你走到,你死的那一刻。” “死了,谁死了?” 马玉荣这时毛毛愣愣地醒了。 转眼,他看到我,又眼见四周地面上横陈的死人,马玉荣哆嗦了一下说:“兄弟啊,我,我终于见着你了。” 什么都不用说喽。 讲起来这整个过程,全都是计大春推算的结果。同样,也只有这一招,才能保全我们一行人,不致于全军覆灭,死在这个地方。 此外,计大春问我,这分开的一天多时间,在外面是否有奇遇。 我如实跟计大春讲了,计前辈听后感慨说:“难得呀,难得呀,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你竟遇到了这么一位高人。” 我说:“怎么前辈你认得那个勾青?” 计大春摇头:“我上哪里认得他去呀,不认识,真的是不认识。哦对了,快,快给这南晨兄弟叫醒,他这人不错,领我们一头进来,直接就扎到邪阵里去了。” 我在计大春的带领下过去给昏迷的南晨道人叫醒,紧跟着又找了一身道袍让他穿上。 南晨幽幽醒转,他抬头看了看我,紧跟着伸手握住我了的手说:“先……先生。速,速去,崖,崖后秘境,救,救真龙于……于……于水火。速去,速……” 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又一翻眼,就此晕了过去。 凌元贞快步过来,试了下南晨鼻息,他扭头对众人说:“元神透出过旺,元气不足,一身魂魄将散呐。” 马玉荣往前凑了凑说:“快,快拿针过来,我施针,给他回魂。” 凌元贞:“你行不行啊,我看你这手都哆嗦呢。” 马玉荣:“道门中人,救死扶伤是一个本份,这个时候,不行也得行啊。” 我见众人忙着救人,就对计大春说:“事不宜迟,我速去山中秘境,看这些人究竟在搞什么明堂,另外,这道观中惨死的人,受伤的人,就劳烦几位,帮忙给处置一下了。” 马玉荣听我说这个,他当即表态:“放心吧,老板,我打人,伤人不行,可这收尸,救人的本事,绝对没问题。” 我会心一笑,执了泣灵剑,朝众人一抱拳,拧头就离开了七星殿。 南晨说这些人在崖后,我离开七星殿,直奔山谷尽头处的那个大崖走去。 到近前,发前崖前是一个天然的湖泊,湖泊中的水还是个活水。 它是从崖底涌出,化成一道小溪,曲折蜿蜒地朝山谷外流去。 湖泊中央建了一个小亭,亭四周有曲折的木制小桥连接,我走到桥上四下一打量,又对着山崖反复观看了几眼。 末了,我整理一下身上的东西,反手执了泣灵剑,扑通一头就跳到了水中。 在我入水前,眼耳鼻舌身意,这后天六识,根本没办法提供给我准确的路线。可当我把这后天的六识隐去,用先天元识查看,瞬间一切明了。 通道就在水下,并且水下有一座塔,塔的四周,还有三个我不太清楚的力量看守。宏吉帅血。 识念这个东西,分一个先后天。 后天识念,只是我们身体提供给我们的一个信息。 这个东西准确吗? 它相对于红尘,社会来讲是准确的,但在修道人眼中,这就是一障。 小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后天六识没有完全建立齐备,是以小孩子能看到,听到,接触到大人接触不到的东西。 有些人,小时候有过这样的经历,经常会看到,见到一些事物,比如奇怪的小人,很大的不明物体,微小的,精灵一般的生命,天空中的光团,等等许多东西。 这些都是先天元识看到的事物。 而伴随长大,后天红尘浊气渐重,先天元识看到的东西,不仅再也看不到了,可能连小时候曾经看到过的经历,慢慢也会忘却。 对很多人而言,想再看到这些东西,便是即将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后天六识日见衰微,先天之识又会重新浮现。跟着,就会看到很多东西。 但晚年,临终前看到的事物,却又与这人一生的经历有很大关系。 若这人作恶,多行不端,死前就会看到种种不可思议的大恐怖事件,人物,幻象。 若为人刚正,坚持正德之念,之行。那身死之际,便会自然而然知晓轮回真义,然后从容赴死,无恐怖,无烦恼,再入下一轮回重修。 眼前,我对着水下那座巨大的塔就游了过去。可不想,刚潜入水底不到两米深的地方,就有三个东西,以三角形的阵型奔我掩杀过来。 我看着这三个东西,只扫了一眼,就知道它们是什么。 这是大众常说的河童。 河童是一种很罕见,濒临灭绝的动物。 单从客观理性的角度讲,这东西就是一种长着利爪,背后硬壳,游泳速度极快,且在水下有大力,通晓灵气,稍会一点神通的那么一种兽类。 东洋人民多奇志! 他们根据这种兽类的特性,还有它们的一些活动,就创造了许多的故事。 然后,河童一度被奉为神灵。 世间,不神之神,方才是真神。这种河童,就是一个兽!应该加强保护才对。 奔我游来的三个河童显然受过一定训练,它们懂得作战的技巧,且生性异常的凶猛。这三条货以一个极高的速度游来后,挥爪就奔我杀来了。 这东西不是道观里的人养的,肯定是青柳,又或陈正,章玉山等人带来的这么个玩意儿。 是以,我对他们没客气,挥刀,剑出,就是一个斩。 这三个物件,虽是珍稀动物,可它们受了恶人唆使,灵识已经成了恶识。是以,对它们来说,早死,早托生。 水下出剑,同样要强调一个合字。 合了水势,自然剑走游龙,唰唰唰! 三剑过后,血雾横生! 我一振身体,伸手拨开血雾,直接就朝水下那幛黑沉的巨塔游去了。 塔身是金属的,年份不明! 但体积非常的庞大,顶端的直径都将近有十米了,基座的直径大小简直不敢想像。此外,更难得是,这塔通体都是用金属制成的。这样的东西,想来也只有上古人类能够完成了。 当下,我看清楚塔顶上的一个入口,闪身就钻了进去。 进到小空间内,我抬头打量一番,很快明白这东西的用法了。 古人真是聪明,我游到塔内空间的一侧,伸手给墙壁上一个突起的三角形物件轻轻扳动了一下。 只是这么轻轻的一扳,轰! 小空间先是微微一震,紧跟着底部传来了轰隆隆的响声儿。 不大一会儿,入口处就封上了。 塔的结构很复杂,应用的是最简单的水压原理。然后通过水压控制开关,可以在铁塔的每一层来回切换。 最终…… 哗! 我脚下踏着的铁板开了,转眼功夫,我顺着铁板下的滑道,跟着水流就进入了下一层空间。 这里是封闭的,水很少,我终于可以呼吸了。 我扫了一眼四周,又在墙壁发现了一个三角形的突起。 当下,如法泡制。 我又来到了下一层空间。 如此这般,一一经历过了之后,轰的一下,我终于来到了最下层底部空间。 而之前一路伴我过来的那些水,已经在这一层层空间的折腾中,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铁塔打造的极其精妙。 用的是最上层的一汪水做动力,然后不断驱动内部的机关来开启一层层的塔门,待到最后一层的时候,水用尽,机关也尽数消失不见。 这等绝妙的设计,估计是春秋前的古人才能做出来。 我执剑,立在原地,抖了抖身上沾的湿水,抬头正好看到身前一扇紧闭的大铁门。 铁门高达三米,很是厚重,门面正对我,则是一个雕刻的惟妙惟肖的大龙头! 我朝前走了十七步。 大门突然在一阵震耳的轰轰音中,徐徐的,就这么开启了…… 我没动,直视这个大铁门。 六秒后。 我看到了铁门后面站立的那个人,她就是青柳散人。 青柳现在的样子很仙儿。 也就是四周的环境不是很般配,否则,她这样子,要是站在高山之巅峰,踏云雾翻涌之处,迎朝霞映射之辉,她在众人眼中,一定是位神仙。 青柳身上穿了一件纯白的袍子,头发在脑后束起,手中拎了一根青翠的柳枝。 她站在门后面,仰起脸来,轻描淡写地看了我一眼说:“真想不到,短短一天时间不见,你就脱了六识苦趣的缠绕。真正修出元神正识了。” 我笑了下说:“不敢当。” 青柳冷然:“不过,这样也好,因为正好我要用到人仙的血。你,就过来,给我做那一副药引吧。” 我的一次失约,引来的连锁反应 昨天的更新量是六千两百多字。 黑岩对每一个签约作者,都有一个基本要求,即要求每章更新量在二千七百字以上,然后每天要求是两更。 我写了一章,六千两百字。 合计,每章三千一百字。 我没有断更,只是因为一些客观原因。当然这是我的不对。我少更了一些。 现在书快结束了。有一些书友劝我烂尾,劝我怎样,怎样。 确实,我后面写的都是一些,很多人没有听说过的东西。 我做为一个作者知道,阅读的时候,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要求一个代入感。什么叫代入感,就是写的这个东西大家熟悉,不陌生,了解。就好像写家长里短的事情,这些事儿,都发生在身边,很多都有自已的影子。这样一来,就会形成一个良好的代入感。 可是我写的是高术,还是一个通神的高术。 这本身就是一些玄乎其玄的东西。像西游,封神一样。 仙,神,鬼,怪,妖魔。 这些东西,很多人不屑一顾,觉得根本不值得一看。 我不知道别人,至少我认识的一些人,他们经常去看这种对我们来说,不值得一看的东西。 包括我结识的一位著名的企业家。他说,读那些书,会给人一种动力,即我做好,踏实去做,就一定能成的那种动力。 大道理不扯了。这个东西,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这一年,身边发生了很多事,,但只要自已的,无论大小,都在写东西。无论身体怎样,我都在写东西。 中间感冒过一次,发烧,三十九度多,一样,一万五千字的更新量。 因为,人嘛,总归是要生病的,自已的事,挺一挺就过去了。 年底呢,忙活的都是别人的事。 身边的朋友,同学,家人,等等很多,具体是什么,就不说了。反正,因为是别人的事情,就得格外用心一些。 我活的一点都不仙儿,就是很普通,平易近人那么一个人,没什么架子。 所以,很多人有事儿的时候,都拉上我。我呢,有能力就出把力,没能力,就捧个人场儿。 写字,跟书友建立契约这一块。 我认为的是,有一口力气,能写,就一定得写出来。 昨晚实在是太困了,凌晨两点多,快三点了。 累的不行,码字的力气都没有。知道大家等的急,码良说一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了。昨天只写了两更的量,没有写一个三更,四更,没有写一万五千,六千,对不起了。真的是抱歉。 是大家给我这个面子,捧我的场子,才来看我的书。 真的是这样。 我敬每一位,都是我的师长。 所以,昨天我这个弟子,做的不对了。 我接受任何一个人的批评,辱骂,诅咒,嘲讽,我无条件的接受。 当然。 我会继续写我的书,哪怕还只有一个人读,哪怕一个人都没有,我也会按照既定的时间,来把它按最初大纲规定的那个样子,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完了。 高术,通神。 这是这本书的名字。 所以,我写的是玄幻,道术,仙术,神术。 我强调,强调一点。 高术,通神,高字,即意味了云高缥缈。 通神,也指了,神乎其神,不可捉摸。 当然了,我欢迎批判,用文字,等等各种的东西,对我加以批判。 码良你这个背信弃义的东西!为什么不写一万五,一万,而只写了六千二百字? 我接受诸位师长的口伐笔诛。 然后,我会继续来写我的文章。在一些人眼中,认为狗屁不通,什么也不是的瞎扯东西。 一本书结束,再写另外一本。 这是我的命。 最后,谢谢大家一路的支持。从下一章开始,继续的写,一直到结束,然后,新书。 不求有人懂,只求,写完之后,对得起我的初心,这就足够。 第七百四十二章 毁上界真物,同陷囚龙大阵,决生死 青柳散人说完了这话,她身形一转,唰的一下,便隐到了铁门后面。 我正要起身去追,但青柳却在这一转之间,丢出了她手中的那根青翠的柳枝。 小小柳枝。扔到空中,先是平淡无奇,转瞬过后,却又化生了无数的柳藤。 彼时,青柳散人的声音响在了铁门后的空间。 “佛经中云,诸方世界,分了欲,色,无色三界。道家则又分了天,地,人三界。彼此三界虽在各自经典有不同描述,但综合所指。却也是这庞大世界的全部组成。此柳枝,来自色界。色界之物不同我欲界中的东西。我欲界中,单一之物。便是其物。但色界之物……”青柳笑了一下又继续说。 “就拿这小小柳枝来说吧,欲界中的一根柳枝。只是单独一根。色界中柳枝也是单独一根。但若将色界中的柳枝,移至欲界,再将封在其上的术法解开。小小一根柳枝,哈哈哈,抵你千军万马。” 轰! 我眼中看到了一株株的青翠柳枝迎风逆展,转又化成结实的枝藤。它们在空中密密布布的浮现,一层又一层涌上来,仿佛海浪一般,将我牢牢的缠在了里面。 这不是术法。这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质,移到这个世界后产生的一系列变化。 分形,它是分形变化。 我能说的就是这样,这是一个无限的空间分形变化。 这个现代前沿物理学,对此也说过讲解,意思是说,有的东西,它不是以三维的方式存在,而是以四维,五维乃至多维的方式存在于世界上。 当然了,那些只是物理学上的一些描述。它用在这里,显的不是很准确。 但它却可以简单解释一下我看到的这个现象。 柳枝不是一个三维物体。 它的维度是多少,我不知道。 但解除了束缚它维度的符术后,它自身的维度展开,就是这么一个样子。 层层不绝的柳枝捆绑了我的身体,然后它们展开壮大之后又迅速地枯死,化为灰烬,转又重新变绿,又再一次捆上了我的身体。 是的,我就在这一刻,陷入到了一个无限的死循环当中。 比如现在挡住我的一个几十条柳枝,我挥剑将它们斩断,可那些断掉的柳枝又迅速地分解。每一个细胞,每一个原子,分子,又分解成了新的柳枝,然后在极短,极短的时间内,它们消失后,再出现,再循环。 现在看起来,我就像是被一个占地面积达五十几平的绿色影子纠缠着。 它被一种很厉害的力量加工过,否则的话,它完全展开,怕是要充斥到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这不是夸张,这完全有可能。 柳枝的内部一定也有类似dna这样的东西,然后它让人修改了。于是,它变成了一件武器,一件可以控制我行动的武器。 是的,它伤不到我,杀不死我,但同样,我无法移动半步,我就这么,被困在这里了。 我索性放弃了挣扎。 我站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变幻。 看那展开的维度,非常纯净的物质在极短的时间内,生长,成形,破坏,变空,转又进入一个生长,成形,破坏,变空的过程。 我忽然就响起了一句话。 那是我在洛城大学读研时,一位物理教授讲的。 他说,宇宙从来就没有出生,宇宙从来就没有死亡,人类科学家所说的那个奇点,其实是宇宙轮回交替的一个时间点。 那个奇点不是物质,是时间…… 我看着这一团团的柳枝,我也知道,它就像是一个宇宙。 是的,在色界中,每一个物质,都是一个宇宙。 我与绿影对望,稍许,我忽然就笑了。 现代科学家研究的全是对的,那些前沿,大胆的设想,那些科幻的仿佛玄幻的设想,等等的一切全都是对的。 既然是对的,那么我所认为的这些玄幻,只不过是科幻的另一种表现形式而已! 它们是相同的! 区别是称呼不同罢了,就像有人对三魂的不同叫法,包括医学中,还把这些叫什么什么潜意识,隐意识。等等的一切,无非说法不同罢了。 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仙学,道学,佛学! 这就是不可否定的真理。 而最终,所有一切物质,等等一切的尽头,又都归于两个字’思想’。 我面对着强大的武器,面对这样的力量,我没有心生一丝一毫的害怕,相反,我却沉浸其中,我去欣赏它的美,那么维度变幻间带给人的冲击美感。 还有它在生长时,自身产生的那种力量,这等等的一切都是最理性,最艺术的事物。 我甚至不想破坏它,让它多停留一段时间,这该多好…… 可我有使命,我的命运决定了我不能耽美于这种元识带来的享受。 我要动手了。 我领的是三字一音,同时我抓紧了手中的泣灵剑,默念那三字一音。 这是一种音律,它代表了宇宙,它是万物生灵同宇宙相合的一个桥梁,我相信,它能给我力量。 良久。 我终于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 就是那个点,属于这个柳枝的时间点,我要出手了,斩过去。 可是我心中却缺少一个意志。 人类在社会上活动,每一个动作,都有其根源性的意志来驱动。 这些意志,有些是神经性的条件反射,有些是我们六识根据外在,内在事物刺激而产生的意识,转尔通过意识驱动身体来完成一些事情。 比如饿了,要吃饭。一个人吃寂寞,请很多朋友来一起吃,很有面子,还开心。 但那要花很多钱,所以就会拼命工作,工作满足不了,就会想一些其它的方式来解决。 一起吃饭,朋友们用好的手机,穿的体面,我用了一个很垃圾的机子,穿的很简单,这一样很没有面子。 为了面子,就需要更多的物品来装点自已,于是再工作…… 所以,世间一切皆唯心而生。 唯意识而生。 意识是什么产生的? 六识,眼耳鼻舌身意。 非常科学的东西,非常的严谨,如同物理上的公式。 我会心一笑间,马上明白自已该领一道什么意识了。 他是来自远古的大神,他的名字叫盘古,是他劈开了这混沌变幻的物质,最终确定了天地,使得清气上扬,浊气下降。最终阴阳分化。 盘古! 对,我们每个人在幼儿时代就知道的人物,我们每个人都了解的神。 可从没有人,真正把它当成过神。 谢谢您,伟大的,盘古大神! 我在心中默默诵念,这一刹那,我领到了那个意志。 斩! 唰! 剑芒惊鸿一现! 我轻轻抚了一下收回的剑柄,然后又抬起了头。 眼前,尘埃落地,一缕清气,徐徐上升,柳枝的气数,已是让我给破了。 我一脸微笑,扭头看向了门内。 门口处,青柳面色如霜,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我。 许久。 “你不可能办到,这,这绝对不是人类能办到的事情,你,你不可能?” 我对青柳说:“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我是人仙!” 一句话结束,我执剑就冲了过去。 青柳一身本事也极高,在我动的同时,她也引身,疾向后退去。 是以,场景就变成我执剑,以极高的速度追着她,掠过层层碎石一路冲到了铁门深处。 冲进去后,青柳的仍旧保持高速前进的状态,她动作极快,已经将元神之力,透到了极致。 唰! 三秒后,我深入铁门后的空间,抄起起剑,一剑就斩中了青柳的肩膀。 青柳抬了一下手,她抬的是右手。 我这一剑,正好将她整条右手臂,完全地连根斩落。而就在鲜血飞扬,断臂跌落的同时,我看到了一道光,紫色的,异常凛冽的一道光。 就这么一下子,唰! 我完全地本能反应,身形一退间,翻手回了一剑。 最终那道紫色的光,在我的锁骨下方留下了一道深约一公分的口子。如白浆般的鲜血一下子就涌出来,然后扑嗒着落到了地面。 而我的那一剑,则正好斩中了对方的小腹,给对方小腹来了一道重创。 同样,纯白如浆的鲜血,汨汨地从他小腹涌出了。 他就是紫刀罗锅,我吃了他一刀,他吃了我一剑。因为他的刀短,所以,仅破了我皮肉一公分有余。而我的剑长,所以,这一剑几乎将他的腹膜破开。 我和紫刀罗锅只对了这一招。 转瞬间,我感觉好像有些不对,与此同时,我听到了一阵低沉的诵颂音节。 这是一种类似焚颂章,真言符咒之类的东西。跟着我见距离我五十米外的地方,呼的一下腾起了一道冲天的火光。 火光中,一排的大烛,还有香炉中的香料被点燃,一个道人,正手持着铁剑,披头散发,站在那里作法。 我意识到不到,想挪动身体,可这时,四周空气里突地传来了一股极大的压力,那力量死死地给我摁在了地上,让我片刻动弹不得。 青柳散人捂着断肩上的伤口,她哈哈哈地大笑起来,笑过后,她好像也是无法行动,然后她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盯着我说:“关仁呐,关仁!想不到吧,哈哈哈,你错了。我们之前放出的消息都是错的,行的念头也是错的。” “没错,我们在进入饲龙观的前后,脑子里,身上领的一念,就是要斩了那条龙。然后,用它身上的东西,做成一件法器。” “哈哈哈。但你想不到的是,我叔叔端乔松,他找到了那个刚刚换了魂的抱拙。哈哈哈,想不到吧,然后他从抱拙那里得到了囚龙阵的使用方法。”宏医叉技。 “囚龙阵,要用三个人仙的血,再加上一个几乎拥有地仙之能的人操作,才能完全给启动了。” “阵法一动,这阵中之人的一身修为就会被囚住。” “囚了修行!你的本事就施展不出来了,到时你关仁,就是我砧板上的那块肉。然后,我再用你这副人仙之体,做一副药,末了,我端家的人,人人都能得了一身地仙之力。哈哈哈哈。想不到吧,临时变念!任你那个计大春,他再厉害,他也算不出这个东西,你,关仁,现在就在这里,等死吧!” 我盯着青柳说:“到时,我修行受困,你们身处阵中,不也一样吗?” 青柳冷笑:“值了!为你,我废了一臂,再临时困一下修行,这绝对值了。不过,修行困住了,一样可以再找回来。到时,我们有那个造化。而你?” “哼,我们两人打你一人,你一身修行尽废,你再厉害,也敌不过,三拳之功。” 第七百四十三章 绝阵,绝行,奇物救身 青柳和端乔松商量的计划果然是绝。 这个大阵,如果我估计的没错,这个大阵需要三个人仙做阵引,正好,我,青柳。紫刀罗锅,身处阵中。 然后,阵外的端乔松作法。 我估计,他作法也得耗费很多的元神。 所以,这个法做完了后,端乔松肯定是没办法现身跟我来斗了。 能斗的只有青柳和紫刀罗锅。 青柳虽是断了臂,可一时之威还是有的,紫刀罗锅更是修了十几世的高人。到时,即便他修为受封,他本力展现出来的东西,仍旧是在我之上。 这一局好狠,好阴。 层层算计。算计层层! 换了魂的抱拙肯定是让端乔松给关起来了。 端乔松在审问抱拙的时候,套出了这个囚龙大阵的用法。跟着,他们就安排出这一局来对付我。 他们计划的很好。因为就算是,我躲得了青柳和紫刀罗锅的杀招。到了外面。他们的人,还有那些要替小霸王报仇的人…… 我的天呐,到时,可能我连一个刚刚入化的人都打不过喽。 什么叫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想这个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原本我以为他们对付的是龙。最终没想到,他们苦心积虑,层层布局要对付的。却是我这么一个存在。 轰! 空间跟着一震。 然后我感觉全身的精气神,细胞中的那些活力,分子,原子间的活力,等等的一切都被四周陡然生出的压力,一点点,使劲地朝着上中下三个丹田的位置往里压着。 我调用三字一音,我试各种功法,我想合化,想怎样,怎样。 可是没用。 啊! 我吼了一嗓子,想要逼出一股子真雷怒意。 不想这个时候,远处做法的端乔松突然伸手拿了一把小刀,然后对着胸口一刺,噗!一股白白的人仙之血,就从他的胸口涌出,喷到了他供奉的一张图上。 这道血涌出来,端乔松好像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一般,眼睛里的神色都黯淡了。可他仍旧咬牙坚挺着,拿着铁剑,来回地行步,做法。 端乔松本是即将成就地仙的人,他们联手跟我一击,这有九成的胜算啊。他们为什么不打呢? 气运,对,是气运,对气数! 我答应了齐前辈,去按那个名单来找人。 这无形之中,我就接了一道上天气运在身上。有了这个气运加身,寻常的争斗,术法根本就杀不死我。 比如方才,青柳把色界的东西都拿到这个世界释放了。 这么强大的存在,我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破掉的。 但最终,我给那一段柳枝斩了。 他们也是看到,我有了这样的本事,再加上我有泣灵剑这么一个大凶器,所以胜算无望。 因此,他们就使狠招儿了! 端乔松做过这场法,他可能连三岁小孩都打不过。 至于青柳,还有紫刀罗锅,他们也是如此! 两败俱伤,真正的两败俱伤之计! 只是,出了这里,这些人背后有雄厚的财团和修行资源依托。所以,他们很快能找到化解的方法。 可我呢? 我的团队,只有外面那三个刚让人扒光,又穿上衣服的老头子。 一劫,真的是一劫!宏医他亡。 并且,还是人仙之劫! 这次,妥妥地,让我遇着了。 我这时的感觉很不好,全身的精气神,所有的一切,都在拼命地朝那三个点压,那三个点,就好像是一个很小,很小的瓶口一样。 我的这些精气神,仿佛是一个可变形的软木。四周的力量,在使劲地压着,塞着。 良久。 唰! 这些精气神,一下子就透过三个点,然后不知飞去了哪里。 我身上突然就是一乏,困顿,睡意,沉重的肢体感,饥渴的感觉,这些我许久不曾有过的东西,一下子就都涌上来了。 我第一次感觉,手中的泣灵剑,竟如此的沉重。 太沉,太重了,好像提着一个重重的哑铃。 我向远处望去,黑呼呼的,什么都没有,只见到依稀的几道火光在那里闪烁。 我要去看青柳,紫刀罗锅,可眼皮却异常的沉重。 被封了,一身的修为,就这么,被封了。 而青柳,她的修为,也被封了,紫刀罗锅也被封了。至于端乔松,他这个妖道,也是大伤元神,奄奄一息。 “刀爷,刀爷!” 这时我听到青柳咬牙切齿的声音。 “刀爷,我要随叔叔,去庙堂恢复一身修为,这里,这里交给你了,斩,斩了那小子。” 紫刀罗锅说:“青丫头放心,我修了十几世,每一世醒来都是凡人。所以,这修为全没的日子,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怎么熬过来。” 青柳说:“那我先走了,还有,这小子身上有龙魂印记,哼,这里又是困龙大阵,他的恢复速度,肯定是不如你。” 说完,青柳好像起身,然后,我听到一阵扒拉石子的动静,估计她在朝祭案的方向爬去。 好聪明的女人! 不与我恋战,不与我斗,计成之后,先尽快想办法恢复功夫,再念及其他。 我没动,不是不想动,而是没力气动了。 青柳说的没错,我引以为傲的第四魂,在这里反倒成了一个大大的负担。 我现在的感觉就是,每呼吸一口气,都好像用尽了身上的力气。 青柳走的很慢,事实上,她完全没必要对我这么忌惮,她现在过来,只要撕斗一番,说不定马上可以杀了我。可是她没来,而是先爬到祭台那里,跟着又在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过后,扶着端乔松,一步步沿洞穴深处的一个暗道爬去了。 当我听不到这两人爬行的动静时,祭案上的火烛灭了。 四周一片黑暗。 真正的黑暗,完全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小子,能听到我声音吗?” 紫刀罗锅的动静在我耳中响起。 我没说话。 后者继续。 “我修的是转世,佛家讲,叫宿命通。另外,我修的就是一个刀术。每一次,我都是七岁的时候苏醒意识,一点点的,差不多要三到四年吧,这些意识才能完全苏醒。” “我会感觉自已很弱,活的很累,尘世的那种负担,那种身体,真的很重,很累。所以,我就拼命地修。” “正因如此吧,我掌握了一个,可以在最短时间内,让一个没有功夫的身体,爆发出强劲力量的方法。” “哈哈哈。也是这一点,端家人,想出了灭你的法子。” “你呀你,真心不好对付呢。修行这么深,又领了大气运,身俱极大的气数。色界的东西都能让你给破了,我们三人,真不一定能打过你。” “但好在,有了这个大阵。哈哈哈,这可是天赐的因缘,关仁!再有半个小时,你死了!” 我听到紫刀罗锅的话,心一丝一毫都没有动。 真正的没有动。 是心死了吗?也不是,不死,也不是。实话讲,我现在真没什么太大的觉悟了,脑子里很乱,身体疼,困,重,累。 肚子里饿,呼吸难受,对了,还有肚子,疼的厉害。 一定是那几把青草。 这帮不是人的家伙,居然趁我没把青草完全消化掉之前,就把我一身的修行给封起来了。 修行是什么? 是一种气,一道神。 没了那个无形的气和神,自然也就产生不了那个精。 这些都没了,我又重新得到了一副五贼六欲七情支配的身子了。(ps:五贼是金木水火土,七情六欲自然不用说了。) 我没有经验,不知道,怎么在短时间内,把身上的修行恢复,完全不懂这些法门。 所以,我觉得这半小时,将会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半个小时了。 再长,也会到尽头。 半小时后,我听紫刀罗锅说:“哈哈哈,我好了!谢谢你那一剑,没有斩破腹膜,腹膜要是破了,肠子出来,我还真不好对付呢。来吧,来吧,很快的,我一刀下去,你头就掉喽。” 我听到石子哗哗响的动静了。 我咬了下牙,伸手握紧泣灵剑。 我决定在临死之前,拿这一副虚弱的身子,好好跟对方斗一场。 一步步的,我闻着了空气中的血腥气。 那是紫刀罗锅发出来的,这家伙很奸,他刻意摒着呼吸,然后一点点的接近,接近,接近…… “杀啊!” 他突然暴吼一声。 我啊! 一声吼的同时,叮! 我挡了他的刀一下。然后,咬了牙关,强挺站起。 对疼痛!我拿了一块石头,砰!对准自已的脑门来了一下,不重,没把自已砸晕,但却让这疼痛激了一下我的身体。 我握紧了剑。 啊! 一声吼,我朝着方才刀剑相撞的一个方向砍去。 盯! 又是一下相撞。 紫刀罗锅喘着粗气说:“果然,果然,端家人走就对了,要是之前来杀你,搞不好真得栽你手上呢。我来了!这次是真的了。” 啊,杀! 我抬手又是一挡。 叮。刀剑相撞,我手上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极大的力,然后剑不由自主就脱手而出了。 我扑通一倒。 紫刀罗锅:“哈哈哈!领教了吧。这次,乖乖的,让我切你脑袋吧” “杀啊!” 我听到紫刀罗锅的这声喊杀,我的意识一片冰冷,这次,真要死了吗?真要死了吗? 突然,几乎在这个罗锅儿马上就要斩下这一刀的时候。 我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吼。 啊啊啊啊! 那是人类的声音,但却异常的疯狂。 什么人?紫刀罗锅一回头,呼……一股子浓烈的腥风扑来来,然后我听到紫刀罗锅啊,啊啊啊!他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此外在惨叫声音,我还听到了一阵阵啃咬的动静。 喀哧,喀哧的。 空气中一时出现了大股的血气,在血气中,还有着一股子莫明的腥味儿,浓浓的,浓的让人欲呕的腥味儿。 这是什么东西,它怎么出来的? 它是把紫刀罗锅吃了吗?它吃了那家伙,会不会吃我?还有,我听到的那一记人声儿是谁喊的? 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脑子很乱,乱的一团糟。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在徐徐地爬行。不多时,这东西就爬到了我身边,然后将一个湿湿的脑袋贴在我脸上来回的摩蹭着。 我想要摸摸它,可手臂丝毫没力气,我吸了口气,却又让一股子浓烈的能呛死人的气味儿给熏的几乎快晕厥。 它是什么,要吃我吗? 这东西就这么在我脸上来回地蹭了几下后,哧溜一声,它朝着远处跑去了。 不一会儿,我听到扑通一声入水的动静儿。 四周瞬间变的寂静。 到处是黑暗,茫茫的,什么都看不见的黑暗。 我咬了咬牙,等了几分钟后,拿了块石头,正想砸自已的脑袋,我突然听到这空间的一个位置有人喊:“关兄弟,关兄弟,你在吗?关兄弟?” “老板,老板……” 这是凌前辈,马玉荣,还有计大春的动静。 我想喊话,可喊不出来。然后一急之下,我就此晕了过去。 恢复意识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很香的香气,这香气应该是海南沉香燃烧气味儿。 这时,我睁了一眼。 眼皮很厚,很疼,眼角生了很多的眼屎。 我想要伸手擦一下,却听马玉荣的声音说:“老板,来,别,别抬手,我帮你擦,我来帮你……” 我闭上了眼,由着马玉荣,伸手来擦我眼角糊的眼屎。 他的手很重,擦了几下后,我一皱眉。 这时,我听到凌元贞说:“老马你行不行啊,这么重的手,让我来,快点,我让我来。” 这时凌元贞过来,接了马玉荣手中的毛巾,擦了几下。 我一咧嘴。 这家伙,手比马玉荣还要重。 良久之后,我重新睁开眼。抬头,先打量四周,发现自已躺在一张木床上,床对过有一个书案,案上有个穿了道袍的人,正在那儿一脸愁容地思忖着什么。然后,我的床畔,立着马玉荣,凌元贞,计大春三人。 我看着这三人…… 马玉荣朝我一笑说:“恭喜老板,你刚刚过了人仙大劫!你渡了劫了。” 我一怔。 计大春又说:“别听他瞎白话,你修行让一道力封了,我们得快点想办法给你解开,要不然,现在随便叫个拳击运动员都能把你一拳打死。” 第七百四十四章 七情六欲,磨心炼身 马玉荣听计大春这么讲,他居然也走到近前凑了个热闹说:“完了,完了,老板呐,老板,我可要失业了。” 我说:“马道长。你怎么能失业呢?” 马玉荣拍着我的小身板说:“老板,你让人打死,我把你这尸身一收,岂不就是失业了吗?” 我哑然,无语之间,忽又听案上那头有人高叫:“哎呀!” 几人回头,看坐在案前那道人。 只见他拍了手,仿佛找到了什么新发现一般,呼的一下起身,两眼冒了精光,极兴奋地对众人说:“找到了,找到了。我找到了。” 我心中一喜,暗说难道这道人找到解除我身上修行被封的法子了? 马玉荣,凌元贞,还有计大春也是一喜,计大春当即冲上去说:“你个假抱拙。你说,找着什么了?” 妥了,敢情这位是那个姓白的商人,他不是真抱拙,他是一个换了魂的假货。 假抱拙一脸神秘地对这三人说:“找着了,我终于找着启动囚龙大阵的法子了!” “去你大爷!” 计大春一脚就给假抱拙踢那儿去了。 我见状说:“哎,计前辈,你,你这怎么打人呢?” 计大春没好气说:“还不是这假货,他把囚龙大阵的阵图交给了那个端乔松,这才有了端乔松启动大阵,封你一身修行的事情。” 假抱拙一脸委屈地说:“贫,贫道当初,真的是负死抵抗来着,怎奈。怎奈,贫道,贫道得此肉身,方没几日,术法不精,那,那妖道手段又忒厉害,贫道,贫道敌不过,敌不过,眼见即将受那无尽苦楚,贫道一咬牙,索性,就招了……” 我见这假抱拙的性子,好像跟当过兵的白老板有些出入,于是就小声问计大春:“这道人怎么回事。看他性子,好像是不太对劲呐。” 计大春瞥了眼假抱拙说:“串魂儿了!” 接下来计大春跟我讲了真相,原来换魂儿之后,三魂七魄对身体也得有一个熟悉的过程。 这个假抱拙之前的修行就低。冷不丁换了一个大能力者的身体,他之前的魂魄不适应,自然而然就会出现一些所谓串魂,乱魂的现象。 这种现象产生之后,直接影响了人的情志,于是就有了假抱拙这种慢n拍的古怪性子。 假抱拙是不能指望了,计大春告诉我,这假货现在就是顶着个身子,然后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自个儿慢慢的修,慢曙的悟,渐渐把这魂儿找齐了,那就妥了。 饲龙观现在的工作已经转给南晨道长负责了。 他指挥弟子,把山中死的人找地方好生埋了,又做过了一场法事。 伤的人,直接就送出了山阵之外。眼下,南晨正组织人重新修复山阵。到时候,山阵修复完毕,外人就无法进来了。 修山阵的主要目地还是保护我。现在,青柳,端乔松逃了出去。这两人肯定在高术江湖四处散播我功夫让人封了的事实。 如此一来。 有些朋友可能就会成为敌人,有些敌人也可能会是朋友。总之,人心难测,不得不防啊。这些人得到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到这里来找我。别的不提,单就这泣灵剑而言,就足以让那些修了多少年的大能高手们心生向往了。 我感概之余,又问计大春等人,之前在那山洞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紫刀罗锅又是怎么被吃的。 计大春告诉我,他勘探过现场了。 紫刀罗锅的是让一个东西给咬死的,那东西咬破了他颈部的动脉,然后就一命呜呼了。 那个东西咬死对方后,便自行钻到洞中的一个水潭里消失不见了。而随那东西来的是郭教授和听棋。 郭教授当时身体很差,差不多是形神枯槁的样子。听棋也好不到哪儿去,人瘦的几乎没了样子。 此外,马玉荣在给这两人医治的时候发现,这两人的身上有一道又一道什么东西缠绕过的痕迹。 究竟是什么?郭教授精神受到刺激,他已经处于半失忆的状态,听棋更是说不出个子午卯酉。 后来,马玉荣根据这两人身上坦露出的勒痕分析,那东西是一条长了鳞片,有爪子的大蛇。 马玉荣讲到这儿的时候,凌元贞白了他一眼说:“你干脆说那是一条没长大的小龙不就得了吗?” 马玉荣咽口唾沫:“非亲眼所见,空口无凭,这话,不可乱说,万不可乱说。不过……”马玉荣思忖说:“你这样一提,倒也真有几分像呢。” 计大春这时说:“行了,我跟你们说真相吧,那石中水里包着一个胚胎,胚胎内就有这么一条小龙,至于这龙,经历这么些年,它是怎么活过来的,这个咱就不知道喽。知道的就是,姓郭的打破了这个石中水,小龙缠上他的身体,又用圆光术驱着听棋,转尔这两人一起由其摆布越过了守山的大阵,找到了这个地下洞穴后,它就直接入水找它亲爹亲娘去了。” 马玉荣不解:“那它为啥又要咬死罗锅儿呢?” 计大春想了想,他又看了我一眼说:“这事儿,估计就得问咱们的关兄弟了。你说,你跟龙……有啥关系?” 我摇头说:“我这命里,也不知道咋的啦,竟招惹一些小动物。计前辈,你听我给你念叨,念叨。”于是我就把小时候的虎魂到后来的什么第四魂,还有跟那条龙一起并肩战斗的经历描述了一遍。 计大春听后他摇了摇头说:“太玄幻了,解不出,解不出来啊。” 我喃喃说:“好吧,你说玄幻,那就玄幻吧。” 计大春这时又说:“你现在身体的情况很不理想,一身的修行给封了,筋骨,肌肉,内脏,失去了原有的那些精气神濡养,它们都已经缩成一团了。眼下呢有两条路走,第一条路你且就这样儿,先在这里等着,然后我们老哥几个,四处给你打听,寻求良方妙药,神医妙术,想法子把你被封的修行找回来。第二条路呢,相对来说苦一些,要命一些,就是重新来练。练到什么地步,这个谁都没法儿说,谁也不好说。但是我话放在这儿,你说咱们是个外来户,也不能老在人家道观里住着。咱们毕竟得出去吧,你这样子,一出去,休说什么打人了,那个我都不敢想,兄弟,你起码,自已得能跑是吧。” 我抬了胳膊,疼啊! 肌肉,细胞,筋骨,等等一切都像上了锈似的,全都粘成一块儿了,一动弹,就是钻心的疼。 我叹了口气,末了咬牙说:“我练!别的都不说了,我先练,起码能让这副身体跑起来再说。” 计大春喝了口水:“练也行!但一样,丑话说前边。你身上之前证出了一个地魂的五行齐全。现在你身子骨发虚,虚的厉害,说你一条腿迈进棺材里,这一点都不夸张。身体虚的情况下,七情六欲还不显。为什么不显,你想想,那重病在床的人,长年下不了地,你让他想七情六欲的事?他没那心情,他不死就行了。你现在就这样,身子骨虚的要死,提不起七情六欲来。可一旦你练了。” 计大春顿了一下说:“饱暖思那个啥嘛,那是指正常人了。你不是一个正常人,你要是练了,之前证出来的那些个七情六欲就会一下子全涌出来。” 我一怔,抬头跟他说:“然后呢?” 计大春:“然后你就疯了。” 我惨笑:“我疯,能疯什么样儿?” 计大春说:“狂性大发!登高而歌,弃衣而走,言语,谈吐,都不是正常人的表现。” 我:“以后,都这样了吗?” 计大春:“说不好!可能,以后就这样了。也可能,你……反正这事儿在你。你要是能突破,然后受一道灵识的感召,或者什么东西激你一下,你就能醒过来。否则的话,你就这样儿了。疯了。” 我想了想抬头问:“疯了,如果再醒,是不是功夫就回来了?” 计大春用冰冷语气告诉我:“那是两码事儿。你疯了,是因为你身体在目前条件下强行训练的一个结果。这跟修行回来,连不到一块儿去。想要把修行找回来,你还得……” 计大春:“看因缘呗。” 我惨然:“因缘在哪里,前辈可否推算之?” 计大春:“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我说:“真假都讲来听听。” 计大春:“讲假的就是,我给你一通忽悠,白话,让你心里舒服点儿,看着好像有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讲真的则是,你这个,我就算是吐血三升,我也算不出来。怎么样,还要不要我给你算呐?” 我忍痛挥手说:“且留着那三升血吧,不用,不用算了。” 计大春:“那你是练,还是不练呢?” 我说:“容我思忖一日,思忖,思忖。” 计大春:“也好,对了,这儿有一副泄药,我先给你煮了。” 我:“干嘛吃泄药啊?” 计大春:“你肚子里有草,现在消化机能不行了,消化不了。堵里头,当心解不了大手,你再闹出个肠梗阻,回头儿真就得找大夫给你开刀来医了。” 我苦笑说:“好好,先吃泄药,先吃了它再说吧。” 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啊。 现在不比以往了,两个小时后,我喝了计大春给我配的药,我拉的那叫一个昏天黑地,感觉把五脏六腑都给拉出来了。 清过了肠胃,又给我熬米汤来喝。我喝着这米汤,忍着一身的疼痛,我渐渐定了一个决心。 疯,且疯上一回再说! 人生难得几回疯,此回不疯,更待何时? 是人皆有一疯,今儿,就让我疯了吧! 疯也不是那么好疯的,这都需要一个基础。拉过那次肚后,我喝了两天米汤,感觉身上有点热呼气儿了。于是,就开始了自我锻炼。 先从马步开始,五行拳,十二形拳,三体式,蹲着跑,八卦掌…… 那种痛苦!说实话,我之前有些低估了。 身体是真疼啊,站桩,蹲都蹲不下去,一蹲的时候,全身疼的直打冷战,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冒出来。硬撑着,强挺蹲下去了后,居然不争气地晕倒了。 然后醒过来,继续再蹲! 这个过程中,南晨道长,还有我那三个老前辈,他们想要给我施点针术,又或是配副药,按按摩什么的。这些全都让我一口回绝了。 我的态度就是,老天爷既然让我受了这个,我就得好好的受着,认真受着,而不是寻求什么法子,让自已舒坦一点,来躲避,回避老天的这个惩罚。 说实在的,我现在置身道观的阵中,这已经是万幸了,这要是在外面,没有这几个老前辈,没有道长看护我,可能我这身子骨都已经烂掉了。 疼痛还仅是一小方面,过度的训练带来的就是虚火上浮这一症状。 南晨道人要给我行针,且还给我抓了几副药,说要去一去这虚火。我冷静想了想,感觉这次不比以往,所以我拒绝了。 于是,半个月后的某一天,我正在咬紧牙关站马步。突然一股子虚火就从肚子里直接冲上了脑。 下一秒,我疯了! 一个人在疯的前提下是不知道他曾经干过些什么事情的。 所以疯了后我的意识是一片空白。 我只记得,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我见到一个人,他很不是个东西,他把自已脱的精光,满道观的乱跑。还跑到房顶上,高声唱着一些歌儿。他把尿撒在道观的水缸里。他还搂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道士,非要跟人家亲嘴。他还…… 总之,有人打他,有人骂他,甚至有段时间,他让人用铁链子拴起来,像条狗一样关押在道观的柴房中。 他不仅不是人,他简直了,牲口都不如,他就是一个疯子。 十足的疯子。 对了,他还咬人! 有很多人挨过他的咬。但好在,这人没有狂犬病,身上没有感染丧尸的病毒。但不管怎样,他把这道观,作的是鸡飞狗跳,人人不得安宁。 他整整的作了三个半月。 三个半月后,轰! 突然一阵震耳的轰鸣,把我从沉睡中惊醒。 嗡,嗡! 一道又一道的音波,撞的我呲牙咧嘴,我猛地睁了下眼,发现自已居然用两只手,两条腿撑住四壁呆在一个很小的空间内。 这里是哪儿? 嗡! 又是一声响,扑通,我的手松开,然后我掉到了地面上了。 “啊,疯子,师父,师父,那疯子跑大钟里去了。师父……”宏序吐扛。 两个小道撒丫子就跑远了。 我躺在地上,抬头正好看到头顶上方悬吊着一口硕大的铜钟。 而此时的我,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并且,身上皮肤又黑又臭,我这是怎么了? 难道?难道我梦中,梦见的那个不是人的东西,他就是我吗? 一念之间,我起了身,我发现身子骨居然很灵便,丝毫没有任何的痛楚。 我环顾四周,突然就在这功夫,唰唰唰,几道人影冲了过来。 我抬头一看,见冲来的正是马玉荣,凌元贞,计大春,还有这里的主人南晨道人。 我看着这四人,下意识地捂住了两腿间的那个东西。 马玉荣看到我做出这个动作后,他鼻子一酸,高兴地对众人说:“好了,好了,咱们这兄弟,他,他终于醒过来了。” 我恍如隔世,扑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南晨道人激动的也是两眼流了泪,拿着一件道袍就给我披在了身上。 “兄弟啊,兄弟,你可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我,我这几千年的道观,就,就得关门大吉喽。” 我听了这话,一时也是泪流满面。末了,我转了身,朝着南晨道人,还有几位前辈,扑通一声跪下。 我没说话,因为我感觉,说什么都是多余。 我只是对着他们,行了最重,最重的礼。 一个小时后,我坐在道观的一个大木桶里,把这一身的泥垢洗了个干干净净,末了又理了头发,刮去胡须,掏尽耳垢,修剪了指甲。待这一切都结束后,我换了一身南晨道人托人在外面买的俗家衣服,拿上了我的泣灵剑,又重新跟大家坐在了一起。 南晨道人这时给我泡了一杯参茶。 我喝下去后,对他表示感谢的同时,马玉荣对我说:“兄弟,你可真的是了不起,真的了不起。这疯了三个多月,你这一身功夫,竟然找回到入化巅峰的状态了。了不得,真的是了不得。” 我摇了摇头说:“拖累大家了,真的是拖累大家了。” 众人感慨一笑。 末了凌元贞说:“关兄弟,这些都不用说了。这等疯了又好,好了又疯,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事在修行人中,比比皆是,所以,你不必放在心里。当务之急,咱们得想办法离开这个山门。因为,外面来了不少人,他们逼着南晨交人交剑呢。” 我摇头惨笑:“真的是虎落平阳,让狗欺呀。” 凌元贞:“没办法的事,总之,不管怎么样,咱们不能让道观里的人难做。今天呢,你终于是醒了,还有,今儿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我想呢,咱们不如赶个巧,今天晚上,就离开这座道观。” 第七百四十五章 一条隐藏极深的大鳄 南晨道人一听说我们要走,他急忙闪出来跟我们讲,多住一些日子真的没什么,外面那道大阵,他已经加固无数次了。 以那些宵小的本事,他们绝不会破开大阵。冲出来把我抓走的。 我听了,觉得话虽是这么一个理儿,可却不能这么办。 我这么一个疯子,在这道观作了三个多月,给人家弄的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道观本是修行的清静道场,如今让我闹成这副样子。我真没脸见这满道观的师兄弟了。 节操啊节操! 老前辈们是没什么说的,都理解这疯了又好,好了又疯的事儿。 可道观里的年轻弟子们不这么想啊。我这个疯子的虽说是不疯了,但影响太不好,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想走可也没那么简单,南晨说外面围了不少的人。 此外,那些人中,以那四个想要夺了马玉荣等人肉身的道人为主。 这四个人道人,不用多说,自然就是屈道人那四头烂货了。 当初我没杀他们。让南晨等人送出道观,反过头来做的第一次事竟然就是找到我,杀了我。 今非昔比,我现在这小身板,充其量只能是一个字,逃!且还得是在泣灵剑的帮助下,用全身的力量,卖命地逃才行。 于是我对南晨道人说了一番话,意思是讲,真的不能再留了,你的心意我都懂。但我在外面还有事,还有很多的事需要我去做,去处理才行。 南晨听罢,只能是长叹了一口气,末了收拾了一桌素菜素饭给大家吃饱喝足后,计大春掐了一个时辰。 当晚,趁月黑无风之亥时,我们就悄无声息地进入守山大阵,跟着又在阵中来回绕了一个多小时后,等到子时头的时候,我们终于绕出山门。 到外面,找到了一处背风的密林,凌元贞一招手,我们几人聚在一起。 凌元贞四下一打量,复又对我们说:“关兄弟。前些日子你疯的时候,我出去了一次,目地是打探情况。顺便给阿古的钱送去。那个外面情况是这样的……” 凌元贞大概跟我讲了一下外面的情形。 江湖还算是风波浪静,这期间有几伙人想到香江去找我家人的麻烦,但都让紫简给挡了。 后期,叶凝知道我出事,她要过来,但让紫简给挡了。 紫简意思是,时机不到,贸然过去只会坏事。 所以,这次我们出来,能否跟叶凝见上面,这都是未知。 还有一件事,估计是青柳等人散播出来的,她们说我武功全废的同时,还提供了一个很高的赏金。 只要能杀了我,不仅能领到赏金,还能自然而然地得到我那把泣灵剑。 除了上述外,凌元贞说,现在满江湖的人都知道,我领着一个叫马玉荣的收尸官到处的瞎逛。 说了这话,凌元贞朝我眨了眨眼。 我一怔。 计大春这时说话了:“妙啊妙!这样,老马,你是马玉荣。” 马道长:“呃,对,我就是马玉荣。” 计大春:“那你猜我是谁?” “你是老计,算倒仙,计大春呐。” 计大春:“你个笨老头子,我哪里是什么计大春,我是关仁!” 我听计大春这么一说,瞬间明白他什么意思了。 “前辈啊,这样会不会太危险。” 计大春拍我肩膀一把说:“多余的话不说了,你功夫现在是什么层次,能对付什么人,这个你心里头有数儿啊。哎!行了,行了,我们好歹比你强一些,我们来引人。你和老凌,你俩奔哪头走呢。” 马玉荣这时摇出来他的水晶盘了,比划了半天后,指了一个方向。 指过了方向后,几位前辈又商议,等到凌元贞给我送到一个安全地点,他再折返,救马玉荣和计大春于水火之中。 当下,我就和计大春,马玉荣抱拳道别。 告别了两人,凌元贞拉着我绕到一处至高点儿。 不大一会儿,山里传来马玉荣的喊声:“哎呀,关兄弟,你跑的慢一点呀,你呀,你这身子骨这么虚,你跑快了,这要命啊,等我,等等我啊。” 这一声喊结束,唰唰唰,数道强劲的气息,冲天而起,转眼就奔这两人冲去了。 凌元贞眯了个眼,倚在一块石头后边念叨:“一,二,三……” 半分钟过去,他抬头起来说:“这是开丛林派对吗?好家伙,二十来号人呐,行了!兄弟,这会儿咱俩奔生门地方去吧。” 我在心里感谢马玉荣,计大春两个前辈,没他们,我可能过不去这一劫了。 只是,这些如狼似虎的东西追过去,他们能挡住吗?唉,不多想了,走吧。 我跟在凌元贞的身后,随了他一起在颠簸的山路上,尽最快的速度不停狂奔。 这一通狂跑,奔行了两个小时,我感觉到累了。 按说我一个化劲巅峰的高手,不应该感到累才对。 但关键要看跟谁一起跑,这可是凌元贞老爷子啊,人仙级别的存在,这速度,几乎快跟飞一样了。 这片山域的占地面积本就不大,凌元贞和我前进的速度又极快,奔了两个小时后,我们已是来到山域下的一处小镇里。 凌元贞带到我了镇子里,他把给我准备好的现金,还有手机交到我手上。 末了,凌元贞又找了几张南晨道长给我画的符,这符没什么太大的作用,但可以挡一下我的气息,不让人轻易发现我。 我接过符,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东西,有身份证件,还有几张信用卡,这都装在一个防水的袋子里,经历这么多的磨难,这些东西也没有丢掉。除外,还有一些我的宝贝,各式各样的东西,这些玩意儿,全都装在了一个贴身的小包包里。 检查利索了,凌元贞又帮我给旅店的门砸开,等到一个满脸怒气的大叔过来把门开了后,我俩一番好言相说,这才准了我在这里入住。 送我进房间,凌元贞说:“兄弟,我这心里一个劲的突突啊,老计和老马的本事我清楚,对付几个你这样的人那是绝对没问题,一旦来了厉害的练家子,他们这就是找死啊。所以,我得过去帮他们了,不能在这儿陪你喽。” 我对凌元贞说:“前辈你快去吧,这里是镇子,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在这镇子里动手。” 凌元贞朝我点下头,末了又打量了旅店几眼,这就夺门奔山上去了。 镇子上的小旅店,条件也就那么回事儿,老板给我开了房间,我进到屋子里,四下扫过一眼,让老板给我拿了桶方便面,又烧了壶开水来泡面。 对付吃了口泡面,我倒在床上,暗暗祈祷,我的那三个老哥们儿可一定要安全,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就这么我倚在单人床的被子上,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儿道观的事儿。 临走前,南晨道长跟我说了,说是观里那口钟很有些明堂。 据说,那钟的历史比这道观还要古老。 这么古老的物件,上面又有充足的灵气儿,想来是我疯了的时候,冥冥中一抹灵识不灭,因此在感觉到七情六欲把这副身子打磨的差不多了。我就自行走到钟内,让钟声把我的魂儿给醒一醒。 思忖到这儿,问题又来了,那么,我疯了的时候,我所产生的那个视角又是怎么回事呢? 思来忖去,我感觉那应该是天魂。 也就是我的天元境界,我疯了之后,天魂与地魂,人魂之间就断开了联系。所以…… 算了,不想这些头疼的问题了。还是抓紧时间恢复体力了。 我闭了眼,迷迷糊糊就这么睡了过去。 感觉睡了很久,但不知何时,我突然让一阵砸门音给惊醒了。 当然,这敲门音不是我房间的这扇门传出来的,而是楼下的那道大门。 不知怎么,这声音让我感觉心里不踏实,于是我果然把凌元贞交给我的符取出来一张,然后用床头的矿泉水打湿,又紧贴着皮肤,粘到了心脏的位置。 也不知道这符好不好使。 我做完后,将泣灵剑拿出来,紧紧握了剑柄,末了支起耳朵,去听楼下动静。 这时已经是清晨四时三十五分了。 南方人习惯晚起,老板应该在睡懒觉。听到这么烈的敲门音,他直接就是一通骂! 可他越骂,那门就敲的越响。 临到最终,老板还是过去把门打开了。 门开的同时,我听到了一串粤语的动静。 我身上功夫虽是没了,可这语言能力,还有一些记忆,这些却还都是有的。 之前我灭过马玉荣一个弟子,那弟子有六七世都是南方人。 后来,我又经历了一番那弟子的记忆。所以,这广东话,香港话,客家话,闽南,台湾话,我说起来,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化劲巅峰的感知能力也很强,虽不像人仙那样,撒出来就是十几二十里,但楼上楼下还是没问题的。 来的是三个人。 探不出什么气息,但估计本事很强。 其中一人,底气十足,他直接就说了,让老板给他们安排三个单间。 老板说单间没有那么多了,只有一个四人间,还有一个单人间。 底气十足那伙计跟旁边人低声商量了一番。末了我听那人说,可以。 那人只说了两个字,但我却听出了对方的声音。他在记忆中显的很熟,但一时半会儿,我又想不起是谁了。 这人是谁呢? 我翻遍了脑子,来回的想,思来想去,等到这三个人在老板带领下到了二楼楼梯口的时候,我猛地想起来,那人不就是符纸张吗? 当初发了疯的念子江去香江,要找符纸张索命。 后来,紫简得授天命,做了香江道门的一个大执事。符纸张当场还秀过一手临空画符的本事。 如今,这符子张怎么领人到这里来了?他,是帮我,还是要害我呢? 我心不解间,旁边房间的门吱嘎一声就开了,转眼那三人就走到了屋里,进屋儿,关上了门后。 我听那个底气十足的大嗓门对符纸张说:“师父,我们追了一晚上,按理说关仁身上功夫都没有了,他不应该这么难追呀。” 咦? 我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就咯噔一下。 符纸张:“阿炮,看事情,不能看外表的了。哼!贼喊捉贼,当初听到姓马的喊什么关仁,我就知道不好。但一时又找不到别人的气息,只好跟那些人一起去追。哼,没想到,这姓凌的手段还是那么厉害,练气士的功夫,不简单,不简单呐。屈师父,你说呢?” 屈道人上次让我在长城上给肚子划了一个大口子。但应该没伤到脏器。 饲龙观内,他想跟马玉荣几人换魂,可没想到中途让我给断了。之后,我听计大春说,这屈道人等人施法中断,他们的身体好像受了一些隐伤。 饲龙观的人不想杀这些弱者,于是就给他们放了。 但没想到,放了,就是祸害。 正道啊,正道,持正道真的是太难了。 不杀无还手之力的人,可是若不杀,等到有一天他有了还手的力气,他可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但若是杀了呢?又有违正道的精神。 难,难,难!真的是难呐。 我摇了摇头,紧紧握住了泣灵的剑柄。 彼时,我听屈道人讲话了。 “老张啊,你这次跟我从香江出来就算对了。你看香江,紫简上位之后,哪里还有以前那么容易捞钱了。收弟子,传个法,都要跟紫简打一声招呼。哎呀。道门难做呀。这下,你出来,正好可以加入我们庙堂,跟青柳散人一起……” 不想这时,符纸张骂了一句:“丢你老母!青柳那个女人,她的功夫不也在囚龙大阵里被封了吗?她现在有什么本事?还有,我听说,庙堂现在全力扶持那个小魔头。小魔头又把以前章玉山的人,还有德国一些野道士,妖魔鬼怪,外加那些在国内搞搞震,让国家给撵出去人全都聚到一起了?” “你们庙堂,不说是守的正道吗?现在这成了什么样子了。还有,青柳她男人,朱厚仙,外加朱家的三个老怪物。他们都哪里去了?” 屈道人:“朱厚仙跟那几个老怪物,他们闭关躲劫呢,这不要等到我们找到那块神仙地再出关嘛。老张,你放心,这次你跟我来,我肯定说服师父,把他当年在天山以西拓印的一百零八张上古灵符送给你。” “你呀你,老张,你有了那手段,可以凭空结界,白日遁空,前往他界,窃了灵脉机缘,最终一举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了。” 符纸张冷哼:“讲那么多,有个嗨用?我出来香江,就是为了两件事,第一件事,那把泣灵剑,是我的了。找到关仁,我就要他那把剑,有了剑,我以剑画符,我地仙都不怕!我先拿剑,拿到剑,你再把那一百零八张上古灵符给我。” “两样东西都全了,我符纸张就保你师门一脉!我对神仙地没有什么兴趣,我要的就是这两样东西,两样东西到手,找到神仙地,我就守在门口,除了你们,我谁都不让他进去。” 屈道人哈哈大笑说:“怪不得师父说过,满香江,只有你符纸张隐藏的最深了,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哦。” 符纸张冷哼:“哼,当年那个修密教的,想跟我搞搞震,我跟他对的时候,故意输了一下。我知道,他修佛的嘛,心很善呐,我故意输一下,他肯定收手啦。但我却比他要快,抢在他收手前,我又打了他一下,但就快要伤到他的时候,我又收手啦。哈哈哈,里里外外那僧人,没有抢过这个人情,他就落了一个人情债。” “生死债好偿,人情债难还!哼!他不走,哪一个走?” 我听的是不寒而栗! 当年的真相,原来是这样,当年符子张原本如此的工于心计,我的天呐……宏丰丸技。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事情的真相,一时间真给我小小的震了一下… 我愣神的功夫。突然,我听到符纸张说话了:“阿炮,旁边那房间,是我们刚才开的单间吧。” 阿炮回答:“是啊师父,那间是单间。” 符纸张:“那这间呢?” 阿炮:“好像是有人住。” 符纸张:“丢你老母,有人住,这么大声音说话。去,过去看看,顺便把隔壁那人脑子里听到的东西清了。”符纸张压低声音说。 第七百四十六章 谈笑间,攻心退敌,出阳身,斩人 麻烦终于还是来了。 符纸张要派人过来清我的脑子,我现在一不能跑,因为我的速度再快,也没办法跟这三个人相比。 估计没等跑出这间小旅店,我就得让符纸张给拿下,然后乖乖把泣灵剑交出来。 不怕的话。硬抗吗?我现在的本事,都不能用符纸张和屈道人,单就符纸张那个叫阿炮的弟子都能把我给拿下了。 跑不行,打也不行。 装睡等死吗?寄希望于阿炮不认得自已? 这根本就是开玩笑一样的说法,是心存侥幸。 我若那么做的话,可能死的还会更惨一些。 耳听隔壁房门响了,阿炮已经走出来,我脑子里转了十几个念头,末了我突然唰的一下盘腿坐起,再将泣灵剑横在腿间,稳稳地坐在床上静候来人。 依稀记得齐前辈跟我说过,当面对敌人。在不能跑,不能打的前提下,唯一有效的方法就是两个字,装逼! 但装,也不是闭上眼睛在那里瞎装,更加的不是穷装。 装也要有资本。有冷静的分析,计划,安排,依据。 否则的话,装逼这种行为,真的是会挨雷劈的。 我装逼的资本有这么三样东西。 一是我身上的符,这个符可以屏蔽掉我身上的气息,从而不让人发现我的存在。 符纸张是做符的。他是会想到这一点。 但同样,因为他是高人中的伪君子。所以他做事就会显的特别小心。不会贸然去做没有把握的事。 是以,在他眼中,我身上既可能有符,也可能没符。 他需要对我做一个判断,才能做到最后定论。 如此一来,我就给自已争取的生存的时间。 第二个资本是我身上的本事,化劲的巅峰,虽还没到齐内应外的境界,但这也不是普通人身手,我全力凝聚一点突破的话,不打人,吓唬人,我想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第三泣灵剑,我熟知这把剑的特性,所以有了这把剑,再配合化劲功夫,玩两手吓唬人的把戏,这绝对不是什么问题。 当然了,最关键的还是一个心理素质,我的心理素质一定要过硬才行。不然,装到半途,顶不住心理压力,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心里做了这样的打算,阿炮已经走到了我房门外。 他站在门口,没有敲门,而是轻轻动了几下,就将我的房门打开。 吱嘎一声,门开启的同时,他就闪身进来了。 我端坐床上,看着人进屋儿后,直接就是一句:“这位先生,这是走错房间了,还是想进来跟我一起聊聊天呢?” 阿炮一愣,我屈了食指,用尽身上全部力量,提出精气神,凝聚到食指的指点,对准泣灵剑身就是一弹。 叮……嗡!一道清脆过后,带了股龙吟虎啸气势的剑鸣音就散播到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我相信这声音绝对能引起符纸张等人的注意,同样我相信,这声音非常霸道。 因为,我弹出这一指后,已经感觉身子骨稍显发虚了。 但很快,我轻轻咬了下舌尖,疼痛迅速刺激我的身体,让虚弱的精气神又是为之一振。 两秒后,唰唰!符纸张和屈道人好像两条大鬼似的,悄无声息地就冲进了我的房间。 “关仁?”屈道人一怔,紧跟着他要向冲,不想符纸张却暗中伸手拉了他一下。 小人,伪君子,这类的人工于心计的同时,他们也是多疑之人。 是以见到我一脸笑意地端坐这里,符纸张搞不懂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就不敢往前直冲。 我打量着屈道人说:“好久不见啊,屈前辈,你肚子上伤好些了吗?” 屈道人闻言怔了怔,复又低沉说:“关仁?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笑了:“这是旅行之处,这地方又不是你家开的,你能在这里开房,难道我就不能在这里开房了吗?” 屈道人目光呆了呆,他又看了看我横在两腿上的那把泣灵剑,眼中先是吐了一丝的贪婪,末了又心生无穷忌惮,转尔向后微微退了一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屈道人让这剑伤过,知道这剑的厉害。 所以,他不敢往前凑合。倒是符纸张胆子大,他朝前走了半步,上下打量我说:“关家兄弟,几个月不见,你身上功夫很厉害啊,居然把这一身气息都练没了。关兄弟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符纸宝贝啊。” 我朝符纸张抱了下拳说:“见过张前辈,香江,张前辈凌空画符的手段,仍旧在晚辈脑海浮现。前辈手段通天,晚辈这点本事,实在不足为道。说什么屏蔽气息……”上向史技。 我摇头笑了笑说:’晚辈还着实不敢当着前辈面这么做呢。’ 符纸张笑了下:“噢,不过,我怎么听说,你身上功夫让人给封住了。” 我笑了:“封住功夫,我不太清楚,但晚辈却是疯过。” “疯过?怎么疯的?”符纸张朝前走了一步。 我则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地抓起泣灵剑,唰!调转了一下剑身。 符纸张下意识停了脚步。 我则慢条斯理地说:“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了,张前辈,实不相瞒,刚才你在那个房间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当然了,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有意偷听。本身知道你来,想要打个招呼来着,不想你在那边说话了。所以,这些话我就听到了耳朵里。” “念子江死的真冤枉啊。我是单纯就事论事,他死的很冤枉,这个你不否定吧。”我盯着符纸张一字一句地说。 符纸张看了眼我的泣灵剑,冷笑说:“他杀了我弟子,又要杀其他人,他不死,我难活,我难活,我的弟子也难活。这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说那么多,没有用的啦。” 我缓言:“是啊,说那么多没有用,我只是感概人心难测而已。” 这话是一个暗示,意在暗示符纸张,不要轻易听信青柳的话。 当然了,我不能直接提青柳,那么提的话,痕迹太明显,反而会穿帮。 是以,话音一转,我又讲了另一件事:“久闻张前辈,在道术上沉浸了很多年,身上功夫一定很不错了。我想张前辈,一定知道这把泣灵剑很厉害吧。” 我轻轻抖了下泣灵,复又说:“但我在遇到青柳的时候,我却差点让她手里的一根柳枝给困住了。” “柳枝?”屈道人听到柳枝两字,他面色当即就是一变。 妥,终于抓到一个痛点了。 我接着说:“那柳枝变幻难寻,自生自灭,生灭不息。我初始,还真拿它没办法呢。不过,后来我身上通了一道力,在那道力的作用下,我一剑,就将那柳枝给斩了。” “什么?你给斩了?”屈道人不在现场,显然青柳也没有把这件丑事说出来。是以,他并不知道,我斩了青柳手中的那个神秘柳枝。 我淡然:“是啊,斩了就是斩了,一分为二,沉者落,清者升。不过,张前辈,我对那柳枝很有兴趣,想知道,那东西可以在哪里搞到。” 符纸张冷笑:“不要想搞到手了,那不是我们这一界的东西,那是上界的事物。哎,想找到这可就麻烦喽。” 我摇头叹了口气。 符纸张眼中神色变幻,他稍微退了一步说:“你找那个东西做什么?” 我说:“对付一个人。” 符纸张:“什么人?” 我说:“我不是一剑给小霸王斩了吗?结果,他当年交过的一位长辈朋友,就要过来给他报这一剑之仇。那人很是难斗,我这次从道观出来,跟他交了两次手,都没办法赢他。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找到类似青柳手中那根柳枝状的东西,才有把握赢了那人。正好,见到张前辈了,知道前辈知多识广,就打听一下,看能在哪里找到那东西。” 符纸张:“那人叫什么名字?” 我笑了下说:“勾青。” 符纸张一听勾青的名字,他是不解,复又似在低头思索,等他想了两秒后,他突然失声:“勾青?莫不是一个……” 他大概说了一下勾青的身材特征。我跟着又强调了一下勾青的眉毛:“一对刀眉,秀气之余,霸道十足。” 我补充着说完,符纸张不淡定了。 符纸张肯定知道勾青的大概身世来历,否则他绝不会有这样的表现。 有一句话讲的好,看对手是否强大,就要看他的敌人是什么样的人。 我要说,找这个柳枝去对付一个什么化劲高手,符纸张抬手就能把我给轰杀了。 可我要说对付勾青,且我还说清楚了勾青的样子。这就让符纸张对我刮目相看了。 我这时伸了剑指,轻轻拭着泣灵的剑身说:“不易啊,真的是不易,这个勾青,一直就守在山阵的外面。若非他,我借七情六欲练过身后,早就从道观出来了。” 符纸张目光一变,冷森问我:“关兄弟的几位朋友,想必是要帮关兄弟把那勾青引去吧。” 这句话问的妙,这话是个套儿哇。 如果我按他的思维逻辑,直接回答了。 符纸张就会认为我在借坡下驴,然后我背后肯定有诈。 如果我故意说不是,也会引起他的怀疑。 人心瞬间就会因外物生出一念来这个速度,比一秒,一毫秒还要快许多。 符纸张工于心计,生性多疑,他的每一个疑问,既会对我产生威胁,也会在潜移默化中助我脱困。 “勾青一人还好说,怕就是你们呐。”我看着符纸张,冷冷说:“如果,你们一哄而上。到时我可就脱不了这个困喽。但可惜呀可惜,你们……” 我摇头一笑,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潜意识已经告诉符纸张他上当了。他去追马玉荣等人,错过了借勾青之便对付我的那个机会。他上当了。 事实是这样吗?当然不是了。 没错,符纸张现在彻底让我给绕进去了。 “哼,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你这个小子,竟有几分脑袋。”符纸张打量我说。 我摇头:“不敢当,跟前辈相比,我这脑袋,差的太多了。” 我这时对符纸张说:“勾青想要取我的命,替小霸王报仇。我当然不肯死。实话说,我打不过这个勾青,那人确实是厉害,哼,不过,他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我。几位方才讲的话,我全都听到了。我关仁,做事是个什么态度,你们应该清楚。好!剑,人,都在这里。来拿吧。” 我握了泣灵的剑柄,淡然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屈道人呆呆地看了我一眼,他不知道是该动手,还是不动手。 恰在这会儿,符纸张哈哈大笑说:“兄弟,真会搞笑啦,哪里有的事。不瞒兄弟,刚才我们这里来,已经知道隔壁住了一位高人了。只是不知这位高人究竟站在哪一边,所以才说了那样的话,试探一下隔壁的动静。可没想到,隔壁没有动静。实在没有办法,我这才派了阿炮过来。” 我听了这些话,丝毫没退步,而是沉声问:“那张前辈,屈道长,我想问问你们,你们觉得我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符纸张哈哈一笑说:“当然是站在正道这一边啦,好啦,关兄弟,你先休息吧,我们就不扰扰你了。” 说完了话,符纸张朝我微微一笑,闪身,领人这就出去了。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危机解除了吗?我没事了吗? 事实远没有那么简单,符纸张这人心机百变! 他一方面是怕,动手动静太大,引起旅馆里其他人的注意。 所以,这才用了缓冰的计策。打算暗中观察,盯我的梢,选择一个合适机会再来下手。 当然,这也只是诸多方法中的一条而已。以符纸张老谋深算的性格,他一定会给自已制定数条计划。 而对我来说,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了。 凌前辈,马前辈,还有计大春,你们三个老头子究竟跑到哪儿去了。你们有没有危险呐,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呢? 我盘坐在床上,刚把心识放空,唰的一下,空气里突然就浮现了一道气息。 坏了! 这是有什么人出阳身过来探我来了。 这可怎么办?我如果任由其打量的话,保不齐就得露馅! 真正身上有功夫的那个关仁,绝对不会让外人这么轻易打量的。以那个关仁的性子,好! 我一念之间,把上中下三个丹田内积攒的全部精气神都调到了一块儿,然后齐聚头顶三尺之上的神明,我握紧了泣灵剑,再让这道精气神与剑相合末了我强提心神,出阳身,挥剑,斩! 三个意识,一气呵成,瞬间结束。 唰! 一道冷冽的杀气在空中一闪即逝后,我由三尺之上的虚空,又坐回到了肉身内。 与此同时,我听到啊! 一记惨叫传来。 我刚才做了什么? 这个按道家说法就是强出阳身元神,强出的结果是什么?那就是元神,阳身大损。 因此,我一坐回去后,感觉身上一下子就虚脱了,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儿地要往外涌。 我拼命收着汗毛孔,不让这个汗涌出来。 就这么,急急地守着,假装了淡定,一动不动地端坐床头之余,我一咬舌尖提了点精神后,我震荡腹腔,用低沉的声音说:“张前辈,你什么意思啊,怎么还偷偷摸摸地打量我呢。有什么话,咱不能当面说嘛。” “哈哈哈,关兄弟,手段好厉害。好,阿炮元神伤的不冤枉。行!咱们青山常在,绿水常流,如今这是旅店,我也不跟你争那个高下了。有机会,咱们再互相证一证。屈道长,我们走!” 吱嘎,隔壁门开了,几人这就唰唰地离开了旅店。 而此时的我,已经几近虚脱了。我强挺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就这么坐了半个小时后。 我一松身上的劲儿,哗…… 那个虚汗呐,好像瀑布一样,流成了水流,哗哗的就从我身上淌下来了。 我倚着墙壁,浑身哆嗦的同时,我握紧了手中的泣灵剑,咬紧牙关,盯着前方,一动不动地盯着,盯着…… 我现在又有了那种功夫全失的感觉了,真的是很难受,全身上下,没一处好地方。 虚弱,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方才那一剑,我已是斩出了全部的精气神。 这下子惨了,如果他们再来的话,我除了束手就擒,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我足足等了三个小时,一直到天光大亮的时候,耳听到楼下老板开了门,我确信没人再来了。正要挪步离开这个房间。突然,楼下又传来了一阵脚步音。 我试着,想让自已听清楚这声音究竟是谁发出来的,可我由于过度虚弱,耳鸣的厉害,耳朵里只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嗡嗡音。 是谁这是谁来了? 我拧着头,耳听到这声音一点点的接近,直至,我听到了敲门音。 我想要过去给开门,可我没那个力气了。只是眼睁睁看着,门让人强力扭开。随之,一副我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眼前。 他是阿古! 那个,曾经败在我手下的,修得鬼仙之能的高人。 第七百四十七章 有一种妖功,它叫‘无敌死’ 我对着阿古惨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休说是阿古了,随便叫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孩子都能把我的命给取了。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阿古身上没有杀气,他匆匆扫了我一眼后,闪身进屋,径直来到床前。伸手把手上的一个斗笠就戴在了我的头上。 “快,我们走!” 一句话,道出了阿古的用意,原来他不是杀我的,原来他是要领我走的。 走?去哪儿?这些我都不知道。 同样,我也没有任何选择余地,只能让阿古背上我。 我就这么伏在他背上,从二楼到了一楼,结过帐后,我出了小旅店,直接就被扔进一辆手扶式拖拉机的后备箱里了。 不仅如此,我倒在上面后。阿古还把一捆捆的香蕉堆在我身上,最后又拿过一块防雨布盖好了后。我便开始了终生难忘的颠簸之旅。 随着阿古把这个手扶拖拉机打着火,我真的无法用语言形容我接下来的感受。 真正的难以描述,全身每一根骨头都散开花了,那种骨肉分离的疼痛感几乎让我晕厥。太难受了,这辈子我再也不坐这玩意儿了。 开始我还能保留一分意识。忍受这一切。 但渐渐,由于我的身体太虚弱了,我就这么在强烈的颠簸中,直接晕了过去。 凡人皆有一死。 失去意识前,我脑子里反复回味这句话。 直至最终,眼前一黑,啥都不知道了。 我很庆幸,我又醒过来了。只是身体还是非常的难受。那种疼,真的像是有人拿着小刀在一刀刀剔我的肉。 我忍不住。哎唷。叫了一声。同时我睁开眼,发现自已躺在一张竹床上。 外面下起了小雨,稀稀落落的,空气弥漫着一股子烧稻草的气味。 我扫了四周,由于天黑,我看不清楚周围环境,只好借了屋中火塘传来的微弱火花,打量了一下我的身体。 天呐! 我的胳膊上,骨缝,还有肌肉里,居然插了一根又一根的黑色,长约两公分,牙签一般粗细的棍子。 这是遇到妖精了,要把我做成牙签肉吗? 我苦笑之余,忽地发现,牙签透进去的地方,显的很痒。就好像有无数的小虫子在皮肉深处来回蠕动一样。 这是?巫蛊之术?降头,邪法? 我犹豫间,忽听到外面有脚步音传来。 我稍微扭了一下头,看到一个穿了很破衣服的老太太,正抱了一捆柴走到火塘边。 我看不清楚老太太的模样儿,只感觉这人的岁数应该是很大了。她放下柴后,搬了木头做的小板凳坐下,这就开始放火塘里扔柴禾。 不大一会儿,火旺了。她取过一个黑呼呼的陶罐,又拿了一个好像石头做的捣子,在里面反复捣弄了几下,就倒进入清水,吊到火塘上面烧了起来。 转眼,我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药香味儿。 这么一股子天然草药的气味,让我断定对方应该不是害我的人。 那么,老太太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呢?还有,阿古去哪里了? 我张口想要说话,跟老太太说一声好,不料嘴一动却发现舌头底下插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并且一股子钻心的疼从那儿传过来。我惊骇之余,忍疼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随即我完全呆住了,敢情这里的人连我舌头底下都没有放过,那里也插了一根呼呼的好像是竹签一样的东西。 与此同时,我用舌尖试出来,这东西不是木头,竹子做的,这好像是一种晶体,玉质,石头之类的晶体。 正琢磨呢,这老太太过来了,她走到我面前。弯了腰,开始仔细打量我。 借此机会,我看清楚了这老太太的尊容。 长的真吓人呐,那张脸,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晚上突然出现在窗外玻璃后面。我敢保证,无论谁看到,谁都有可能吓破胆。 这简直了,除了黑褶,我愣是找不到一块光滑的皮肤。 老太太没说话,至于我,我想说,可是说不出来话。 我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后,老太太伸手拿过一个布袋子,从中取出两根长约三公分的,黑色的,竹签粗细的针,不由分说,一翻我的眼珠子,就这么狠狠扎到了我眼窝里。 我想反抗,可没有那个力气。我由着她把两根针扎进眼窝后,她又扒拉一下我耳朵后边,跟着又取针,狠狠刺入了耳窝的位置。 扎完了针,我感觉眼球突起,无法转动,只能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老太太行过针后,她又取了一块不知有多少年月的兽皮。这兽皮也很是古怪,我不知道这是什么皮,总之上面遍布了一层层好像金属似的鳞片。 她拿过兽皮,走了两步,到我面前将皮盖到了我身上。 这里要说明一下的是,我光了,浑身上下,一丝儿都不挂。 盖上兽皮后,老太太取出了一捆的香。她把这香,放到火堆上,引燃了后,空气立马传来了一股子说不出的奇妙香味儿。 老太太手里拿着香,走到我面前,在我身体上方的空中来回地划动了几下后,她就开始念叨上了。 这是我完全听不懂的语言,我根本不知道她念的是什么。 不过,当她念了两分钟后,我大概能想起一点。没错,当初紫简领授天命的时候,他焚香颂章,念的也是这种语言。 这语言的特点就是音阶极其的复杂,但又没有大舌头那么绕,语调偏向于铿锵有力。 细听之余,发现音节分了两部份,一部份是通吞入空气,也就是吸,来完成的,另一部份,则是通过呼来完成。此外,发音完全是鼻腔震动,牵动的颅骨音。 老太太念的很卖力,大概过五分钟。 我感觉身上扎的那些针活了。它们就好像虫子似的,一点点地往我的皮肉里拱啊拱。终于,当这些针全都没入皮下后。老太太啊啊啊……一口气讲了一大串我听不懂的东西。末了她突然一瞪眼珠子,嘴里反复一阵蠕动,看样子好像是把舌头给咬破了。 不出我所料,她真的咬破了舌头。 噗! 一大口的血,就喷到了盖身上的那块兽皮上。 这个瞬间,我感受兽皮好像是活了,它化成了一张三十六十度无死角的大网,轻轻的将我裹了进去,随之大网又与钻到我身体里面的那些黑针相合。慢慢的相融,相合,最后,当这张网与黑针完全合在一起的时候,我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猛地向上一弓,跟着又一弹,呼的一下!我无法相信,我竟然直接弹起了一米多高的距离。 这是怎么了?这…… 轰! 当我落下来的时候,我看到那个老太太一脸冷冰地看着我,末了她拿了一根藏在身后的大棒子。 砰! 一棒子,就砸我脑门上了。 我眼前先是金星四射,转瞬,一片漆黑,瞬间就没了意识。 不知多久,我让嘴里的味道给硬生生的苦醒了。 那味儿真苦哇,都说黄连苦,可它的味道,比之黄连苦上十倍都不止。我又渴,又苦,然后我睁开眼,不怎么就说了一声:“有水吗?我要喝水,喝水。”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门口唰闪过来一个影子。我抬头一看,正是阿古本尊。 阿古看到我,上下打量一番问:“你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老婆子的本事不行呢。这下好了,你成九黎一族中的战神了。” 我呆了,完全呆了的样子。 阿古又说:“我欠了凌老大一个人情,他给我拿了好大一笔钱。这人情,怎么还呢?我正琢磨这个事情呢,他跟我说了,你现在很危险,天底下的人,有很多都想要杀你,都要取你的性命。然后你身上的修行,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封了。要是不帮你把功夫提上去的话,你这人,分分钟都有可能让人杀死。” “正常的手段,没办法给你一身的功夫。好在你底子不错,修到将要通神的那一步了。于是,我跟凌老大商量,就决定让我家婆子,用黎族的老法子,把你变成战神。” “但你不要高兴太早,你这本事,虽是厉害了。可它是一个妖功,这个呢,一会儿你自个儿琢磨吧。反正,你这身本事,只能维持一百天。可能不用到一百天,九十天吧。你要是恢复不了你原来的本事,又或者你原来的本事,敌不过你身上现在的功夫。” 阿古长叹了口气:“你就得死了!” 我颤声问:“怎么个死法儿啊?” 阿古:“听我家老婆子讲,以前她见过一个。那人没用一百天,十多天的时候,一身的皮肉就裂开了,然后骨头和皮肉分离,内脏流出来,在一声声的惨叫中,死了。” 我喃喃说:“邪术。” 阿古:“没法子,眼下保你命,让你不让别人杀死要紧。所以,没法子,只好给你加了这一身的邪术了。” 听了这话,我一脸无奈地别过了头。 谁能想到啊,我关仁,一个修习正道正法的人,到最后却要借一身的邪术来保命。 造化弄人呐,造化弄人! 唉…… 我幽幽地长长叹出了一口气。 “邪术就邪术吧,总比什么都没有,让人抓着,任人宰割要强的多。阿古前辈,可以的话,能给我点水喝吗?我现在口渴的要命。” 阿古:“现在还不能给你水喝。” 我说:“为啥呀。” 阿古:“你还没有接到那个气,你接到气了以后才能喝水。要不然,你全身的皮肤都会裂开,然后……” 我打断阿古:“行了,别说了,不就是不喝水嘛,我忍。” 我忍了足足的一天半。 一天半后,我感受四面八方有一股股看不见的气流,呼呼的往我身体里钻。 足足钻了能有六七个钟头,最终,这些气流轰的一下,在我身体里炸开,然后以超精细大网的方式,在我身体又拓出了一副全新的经脉。 成了。 我忽然就想起秦岭白道福的手段来,他曾经在自已体内又拓了一副经脉,然后最终,他把自已弄成一个分裂人了。 我会不会这样呢? 我静候了一会儿,又试着在木板床上坐起,然后我打了一会儿坐。 我发现,分裂的情况没有产生。 我全身就是这一套经脉,它与外相交,相合,它会呼吸,然后它每一次的呼吸,都会牵动一股子,我不熟悉的力量进来,然后这力量融入身体,凝聚在皮肤表面,它由我的意识支配,我想让它有多强,它就有多强。 妖功,果然够妖,得之易,用之强。 但去的快,后果也非常,非常的惨烈…… “喝口水吧。” 阿古递给我一碗水。 我接过喝下后,我对阿古说:“婆婆呢?” 阿古:’一个人歇着去了,给你做完这场法,她起码得一个人在床上躺半年,另外这半年吹不得风,见不得光,也不能见人。吃喝拉撒,都得我一个人伺候。’ 我迟疑了一下说:“那你们需要什么,对了,钱,我身上还有不少的现金……” 阿古挥了一下说:“钱多了,除了能让人产生多余的欲望,它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就是想修一下祠堂。那个钱,现在有了。多余的钱,我一分都不要。” 我硬塞给他钱,阿古坦言:“小兄弟,你也是修行中人,你知道,钱这东西,真不是一个好东西。我们要是做大事的人也行,手里有了钱,可以拿它去做大事。可我们只是普通的农民,摘点水果,种点地,一年收成,足够我们活了,我们要这钱,除了能招祸,真的是什么用都没有。” 我听了这一番劝说,只好打消了给阿古钱财的计划。 阿古这时又说:“你身上这套本事,说起来是个妖功,是九黎一族里的东西。这本事有个别名,叫’无敌死’。 我一愣:“什么叫无敌死啊。” 阿古说:“这个意思是讲,这功夫修上了身体后,它会越用越强,遇强也会更强。同样,每强一分,离死就近了一分。等到最后,真正天下无敌的时候,也就是死的那一刻。” 我听罢苦笑说:“还真是一个无敌死啊,那怎么才能不死呢?” 阿古:“想不死,也有法子,就是找回你以前的功夫,找回来后,把这一身的功夫给降伏,逼出去就行了。” 我听罢又是一声长叹。 世间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我在功夫全丢的前提下,还能得到这一身保命的本事,这已经很不错了。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把我以前被封的功夫找回来。 找回来后,去了这一身妖功,那样才能真正的活下去。 当下我想清楚了下一步的打算后,阿古给我拿来一揉搓的皱皱巴巴的地图,他指着图上的一个地方对我说::“凌老大讲了,他让你去这个地方找他。” 我看了一眼,地图上标的地方在海边。 它是一个叫东营小镇,那里距离海口不是很远。 拿起地图后,我又吃了一顿饭,末了眼见到了中午,我就辞别了阿古,用布条缠好我的泣灵剑,一路奔距离这里最近的一条公路走去了。 身上有了功夫就是不一样。 此时我能感觉到,全身每一个细胞,都与外界的某种气场建立起了联系。 这门功夫跟我学的那些完全不同,没有丹田的概念,我的身体就是一个既分散,又统的一整体。然后这个整体,通过细到细胞,分子,原子的地步,不停地跟外界某种不知道的能量产生着交换。 它们在变异,在强化,一步步变的更强。 这种强不是好事啊。虽然,我会越来越强,但同样…… 我死的也会越来越快。 我在公路走了一个多小时,很快拦了一辆大客车,坐上客车上后,一路辗转就来到了东营小镇。 刚在小镇下车,我还没有离开客运站,我就让人盯上了。上反狂技。 这人穿了一件桔红色的冲锋衣,站在一个水果摊前正在那儿吃东西。 我下车后,他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们目光相撞,下一秒,我认为他是谁了。他是归真道人,屈道人的师弟,一个实力非常强的家伙。 他的一条手臂在长城上让我给斩断了。 现在,他空着一只手,正一脸玩味地盯着我笑。 我朝他笑了笑,心中暗说,能不打,最好是不要打。打一次,我功夫就会强一次,同样,我离死又会近一次。 归真道人朝我笑完,他摇了摇头,挪了步子向我走来。 我微笑面对他,咬了一口上车前买的芒果。 走到近处后,归真看看四周,他笑着对我说:“真想不到,在旅馆你把符纸张都骗了,他也是好久才回过神儿,过去找你的时候,你却已经跑了。不过骗得了一时,骗不了一世。断了两只手的隐龙算准你会在这里出现。果然……” 归真笑了笑说:“这次,我就亲自动手了。” 唰! 他的动作很快,并且我相信,周围人看不清楚他的动作。 但是…… 我更快。 旋身,叭,我一掌拍中的归真的脑门,闪身,低头,穿过人群,刚走到街头。我听到背后有人惊叫。 “死人啦,死人啦,死人啦……” 我偷偷拧头看了一眼。 归真倒在地上了,他的眼睛,鼻孔,耳朵,嘴角,都溢出了一丝丝的鲜血。 第七百四十八章 认清局势,亲见故人相叛 我看到归真死去的样子,快速转过头,又扫了眼附近,发现这周围没有监控后,我转身就朝街中走去。 其实,有监控我也不怕。相对我和归真的身手而言。除非专业的高速摄像机,不然这种监控探头根本没办法捕捉到我们的动作。 事实上在决定动手杀归真之前的0.1秒内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手,可当归真动手后,我就不再犹豫了。 他动手没有丝毫客气而言,要的就是一下子给我弄死。 这种争斗,就叫不死不休的战斗,两者间除非一人倒地死去,否则绝无休止的的可能。 我步行走到距离现场两百米的地方时,我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一股子强大的,莫名的力量感在我身体生成。 我品味着这力量,我内心深处感到了一丝害怕。 相对失去力量。真正可怕的是拥有强大的力量。 这听起来或许可笑,但事实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力量强大一分,距离死亡就更近一步,同样到最终,我找回力量时的难度也会加大一分。 可如果不这么做……我相信,刚才倒下去的不是归真,是我。 我忽然想到了勾青。那个人不说救我一次吗?他为什么不出手? 我冷静想了想,最终找到答案了。 救我一次,他就会杀了我。而我现在还不能死,所以,他不能救我。 这个世界对男人制定的规则就是这样的,无论任何时候,如果是个爷们儿,就得把一切苦难,因缘,委屈等等一切都咽到肚子里去。 然后用一颗平静的心自已来承受,只有这样,这人才是一个爷们儿。 渴求他人的帮助,那不是爷们儿思维,那是一个女人该干的事儿。 我走到一家士多店门口。掏出地图。开始寻找凌元贞给我指的那个方位。 我快速看了一眼地图,刚好这时,士多店的老板探过头来问我需要什么东西。 我伸手指了一瓶水,在老板把水交给我,然后我付钱的时候,我盯着老板脖子上跳动的大动脉我咽了一口唾沫。 老板打了个激灵,抬头用不解的目光盯着我,我快速接过他交给我的零钱,拿起水,低头转身走人。 果然是妖功。用一次,那股子妖孽邪恶的魔性力量就强一分。 刚才我盯着那个胡子拉茬的老板,我脑子里闪却的念头是,喝点他身上的新鲜血,吃点他身上的新鲜肉,还有我竟渴望去嚼食他的内脏,心,肝,这两块内脏的味道一定很不错。 十分妖魔的想法! 就像西游记中狮陀岭里的三兄弟一样。 那三兄弟非常喜欢吃人肉,他们在盘据狮陀岭的日子里,他们将一国的人都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现在,我身上有的就是那么一股子魔性力量。 如果我由着这股魔性力量的驱使,我去做那样的事情,用不了一百天,可能十几天,也可能十几天都用不了。 充其量,也就是几天的功夫,我就会死于阿古描述的那种恐怖现象之中。 我身体的肌肉和骨骼分离,我的灵魂破碎,我在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中,宣布永远破灭。 所以,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压制,控制,化解心里的魔性念头。然后尽可能不出手,少出手。 或者正是凌元贞,计大春等人看到了我有这个基础,他们这才让阿古把妖功加到我身上的。 否则,随便换一个人来玩这个东西,那不是帮他,是妥妥儿地害他,这一身的妖功在本质上跟慢性毒药没有丝毫区别。 我一边想着,一边走着,不在不觉,半个小时后,街边突然蹿过来一个人,随之那人砰!撞了我的身体一下。 我一愣神的功夫,来人低沉:“要芒果吗?” 我听到这声音,也低沉回:“要?” 来人:“要澳芒,本地芒,还王母娘娘的蟠桃芒。” 我说:“全要!” 来人:“好贪呐,果然魔性够大,来,这边走。” 我随来人七拐八拐,进了一条小街,拐进了一个在街边搭建的简单水果棚子,在绕过一排堆放的香蕉之后,来人转过身,同时摘下了头上戴的鸭舌帽。 他就是凌元贞。 凌元贞见到我后,上下打量一番,末了他说:“果然,果然不出老计所料,你顺利成魔了。来,大魔头,这边走,里边请。” 我一怔之余,让凌元贞牵带着,拐到了棚子里头。 屋里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个八百年没洗的破茶壶。 我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黑瘦老头儿正守着计大春喝茶。眼见我进来,计大春起身:“兄弟,你成魔了?” 我看着计大春,打量他的模样儿,我心头一酸。 计大春受伤了,胳膊打了个夹板吊在了胸口位置。 我又拧头看凌元贞,他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身上透支过多,境界摇摇欲坠,且那脸色,腊黄,腊黄的,呈现的全是一态病容。 我看着二人,抱拳说了一声:“两位前辈,辛苦了。还有,马道长呢?” 计大春倒了杯茶,喝过一口他说:“甭提了,让人逮去了。” 我说:“完了,完了,那他……” 计大春复又说:“他没事儿,身上没功夫,那些人又不是妖魔鬼怪,不能把他给吃了。倒是你……” 我咽了口唾沫同计大春说:“前辈,能不能不提这吃人的事儿。” 计大春:“好好,不提不提,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老廖,没啥本事,人很好是个标准果农。” 我朝老廖一抱拳道了一声果农前辈好。 老廖性情很豪爽,当即表示要给我动手做海鲜吃。 我听了正要说不用的时候,计大春说话了:“别让他碰荤腥,打现在开始,一直到他找回身上功夫为止,千万不能碰荤腥,他得吃素,还得是全素。” 老廖恍然间,就转身给我收拾水果大拼盘去了。 凌元贞这时伸手给我引到桌边坐好,他大概讲了一下,整个事发的经过。 马玉荣,计大春逃出来就遇到了一伙人,这伙人有洋人,有国人,功夫,本事什么的都挺强。 两人一路打,一路逃。末了,凌元贞过去接应,三人引了这些人,就开始满山跑。 这途中,凌元贞就找到了阿古,然后他把计大春和马玉荣给我掐算的一遁,落实在了阿古的身上。 于是,就有了阿古来找我的那么一幕。 此外,三人在逃跑过程中,了解到,这些人打算在东营这里找一个俗家的密宗法师。 找这俗家法师的原因是,屈道人的师兄,隐龙真人没了双手后,他在青柳散人,端乔松两人的威逼利诱之下,以一身数世修行为代价,算出来了解开被封修行的法子。 这个法子的关键,就落到隐修在东营的一个外号叫老面陀的法师身上。 老面陀是这个法师多年前的绰号了。 传闻建国初期,海南这里有一伙国军余部的土匪,他们盘据了一个山头,四处搜刮,抢夺百姓的财物,还有百姓家的女孩子。 当时咱们的解放军工作组到了这里来了后,准备侦察完毕,一鼓作气,灭了这伙土匪。 可不想,正准备发兵攻打山头的时候。有一个剃了光头的胖子找到工作组,说给他一个机会,上山跟土匪聊一聊。 工作组不知怎么就同意了。 然后…… 胖子领着一山的土匪,举枪下山投降了。 据说这人长的好像是一个面团儿,所以他搞出这么一个事绩后,江湖中人就称他是老面陀。 隐龙推测在老面陀这里能找到解开被封修行的法子,可隐龙只能算出来老面陀身在东营,具体地点,他就算不出来了。 这几天,小镇里齐集了各路高人,人人都在找这个老面陀。 计大春,凌元贞得知这个线索,便给阿古留信,让我修成妖功之后,速到东营与其会面。 了解了这里面的大概,凌元贞和计大春看着我的样子。 两人都是重重叹口气。末了凌元贞说:“没办法呀,关兄弟,本打算从香江借兵,可香江,香江也不稳妥呀。你家叶大妹子,时刻不敢离开香江啊。因为你知道那些人,他们大的手段不敢用,但小的,派一些江湖小毛道,小毛练家子过去搞搞事的手段还是有的。” “叶大妹子,坐镇香江,跟堂玉一起护你的那些个长辈,他们不敢挪动啊。” “我这不又受伤了吗?哎?”凌元贞摇头叹了叹后说:“真没想到,那个洋人,怎么那么厉害。” 我听了忙问凌元贞,那个洋人长什么样子。 凌元贞大概给我描述了一下。 我听过后,暗道一声坏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个洋人应该是美利坚那个外号叫阿尔法的金发大洋人。 搞不好,我出事的消息传出去,美利坚的那个仁武堂可就沦陷喽……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华夏的根还是在中华。 华夏的很多东西,上古的文化,思想,等等很多事情,都需要借这块土壤才能悟出来。美利坚只是一个发达的移民国家,那地方几百年前是印地安人和水牛的天下。 美利坚是个幸运地方。 工业文明是在欧洲兴起的,但美利坚的中流柢柱却又都是欧洲的那些移民。 二战在欧亚大陆打响。美利坚本土基本没受什么战火的伤害。所以,那个国家没有经历过苦难。 所以,他是幸运的。 但同样,按照阴阳此消彼涨的自然规律来说的话,一个国家太幸运了,未免是一件好事。 因此在那个环境下,人心很容易改变…… 说实话,我不想对以往的旧朋友下手。可我听到凌元贞这么一说,隐隐中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有人背叛我了,并且那人,还是我以前的某个朋友。 凌元贞讲到这儿,他又说:“关兄弟啊,你现在是魔了,身上特魔性,你看,你别不承认呐,我问你,你是不是想吃人肉?”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凌元贞说:“想也不能吃啊,你得控制,还有很多,包括一些私欲的东西,都会被放大,你会发现,你的欲望,能力,都会空前的大,可你要控制,一点点的控制,把这些都牢牢的掌握住,不使其泛滥。” 接下来,两人商量一番,最终给我搬出来了道门的戒律。 戒律的内容很多,二位前辈一一给我讲解之后,让我记在脑子里,往后一段时间,就要以戒律为主了。 这里面首要的就是杀生这一点,二人告诉我,除非,逼不得以,实在是没办法,不杀的话可能会连带很多人受难。不然的话,动手一定要以制伏,或断绝其攻击能力为主,切记,切记不可再杀生了。 还有一点就是,我现在不能跟叶凝见。 按计大春话说,叶凝那是多漂亮的一个女孩儿呀。我要是见了,又该起别的心了,正常情况下,起这个心没事,但我现在是魔头。我一个魔,起那个心,我这就是找死。 总而言之,得了这一身的力量,如果想要好好的,顺利等到功夫恢复的那一天。我就得让自已规规矩矩的。 不然! 哼,老天会让我死很惨! 听两位前辈讲过这些,我也打消了跟叶凝通电话的念头。上广找技。 末了,我把我的经历,跟二人说了一下。两人都见识过符纸张本事了,只说这人,太可怕,太可怕了。 当下,用了一些茶,还有水果,素食。 吃菜心的时候,马玉荣特意跟我说,素食好。吃素是补阳,吃肉是损阳。 人身运气好坏,来自于自身的阳气。吃素的话,一来素食,也就是植物只有一个生魂,本身携带的因缘就少。二来,素食消化的快,自身付出的功能也就少。这样一来,素食就能提升人身的阳气。至于肉食,肉食中的动物都是一个生魂,一个地魂。所以那里面掺杂的因缘比较多。因缘多了,就损耗人身的阳气。人就会显的外强而内虚。 不过,不是什么人都能吃全素食。比如有的人,先天阳气就壮,让他吃素,两天下来身体就受不了了。 这个还是要因人而宜。 吃过了全素,喝过了茶。计大春又搬算一副手指头,末了他告诉我,今晚我们得行动了。马上过去解救马玉荣。 马老道让人关押的地点,这两人已经打听清楚了,只是时机不到,不合适下手。 而今晚…… 计大春说,可能是因为我杀了归真道人的缘故,这些人有一些人员调动上的安排。所以,今晚就是一个动手的好时机。 马玉荣不容易,身为收尸官,跟我这么长时间,工钱没捞到一分,现在还让敌人给抓起来了。所以,马道长,先委屈你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过去救你。 转眼到了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廖叔给我们找了一辆他平时用来运水果的三轮板车。 众人收拾一番,凌元贞在上骑车,计大春吊着膀子,跟我一起一人披了一件雨衣坐在车子里,就这么乘着细细的小雨,拐出胡同,直奔关押马玉荣的地方去了。 凌元贞骑了能有一个多小时,到后面,雨越下越大,跟着在一片瓢泼的大雨中,我们就来到了一片位于野外的果园。 到了园子外面,凌元贞把三轮车停好了后,他拉过我的计大春说:“老计啊,你吊着膀子,在这儿守着啊。一会儿,不管我们出不出来,一定先把老马弄出来,他出来后,上了这个板车,你就骑车按你掐的方位先走。还有,你这膀子,现在怎么样了?” 计大春抹把脸上雨水说:“放心吧!膀子好多了,这几天,我估计里面的骨头啥地就能长好了。” 凌元贞:“一切小心吧。” 我这时也朝计大春抱了一下拳,这就跟在凌元贞身后,摸进了果园子里。 一路前行了十几分钟,越过一个缓坡,来到这处丘陵地的顶端后。我远远看到尽头处有一幢亮了灯的小草棚子。 草棚不大,充其量能装四五个人。 我看到的同时,里面的人应该也感应到我了。 是以,草棚破木板就吱嘎一声响,打从门后边先伸出了一把雨伞,紧跟着,从那里就走出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 中年人撑着伞,一步步地走过来。待其距离我三十米的时候,他扬了一下头。 我的视线透过雨幕,这就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他是老熊! 之前加入过双蛇盘剑的组织,后来又跟我一起在美利坚纵横,我和他并肩战斗过很多次。最后,他入了仁武堂。 原本以为,他就这样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现在站在了与我对立的另外一边。 第七百四十九章 是兄弟,你把自已杀了 这老熊他是让人逼的,还是趁我式微之时,想要起头捣一个乱呢? 我等到他距离我二十五米的时候,又细打量了他一眼。 转瞬我明白老熊为啥反骨了,他修成了,距离人仙之境。只有一步之遥。 老熊的一身功夫就是真相,凭他自已本事,还是仁武堂那几个人的能耐,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拥有如此强的功夫。 所以答案很简单,老熊可能是第二个阎罗刀。 “老熊啊,跟谁学的功夫?”我扬声问。 老熊:“朱太。” 我想了下说:“朱太这人是谁?” 老熊:“朱家的二爷,他的大哥,朱令,就是朱厚仙的亲生父亲。” 我笑了一下又说:“这么讲,你是得到那边大人物的帮扶了吗?” 老熊:“关仁!仁武堂的名号还在,你要愿意回去,那里仍旧是你的仁武堂。” 我摇了摇头:“回不去了。真的是回不去了。仁武堂,有它自已的气数和命运要走,我做的只是前期工作,后面它发展成一个什么样子,全凭它自已的造化了。” 老熊:“过来朱家人这边吧,他们没你想的那么坏。倒是那个陈正,他好像借了一个很邪的气运,有可能要起事。” 我说:“坏与不坏,不是你说的那样子。我见过他们行事的手段。对他们有一个了解。” 老熊:“我那一门功夫,是朱太让我学全的。没有朱太,这一身功夫,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我学了人家的东西,就得替人家办事。对了。听说你功夫没了?” 我摇了摇头:“咱们别纠缠那个了。一定要打吗?” 老熊:“可以不打,你过来,让我押着你。去见朱家的人。” 我:“我朋友呢?那个姓马的老头子,他在里面吗?” 老熊:“他很好!朱家人很欣赏他身上找东西的本事,不打算杀他。只让我在这里看管一段日子,等他们办完事,就把这老头子运去澳洲。” 我想了下说:“这样,老熊啊,我也不论以前的事儿了。你让我把马玉荣带走。我还当你是我的好兄弟。” 老熊:“不行。” 我听到不行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忽然生了一股子冲动,我想要冲过去,给老熊的脑袋拧下来,身子撕开,把他的心脏掏出来。 很魔性的念头,一闪之即,就让我给掐死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之间,最好是不要打。” 老熊这时盯着我说:“你练偏了,我刚才接到你的气了,你怎么回事儿?怎么弄了一身的邪术?” 我摇了摇头,一字一句地说:“无所谓,正与邪,老熊,我们曾经是兄弟,别打,行不行?” 老熊笑了:“我也想做你的兄弟,可是,做你兄弟,学不到你那一身的本事啊,我身上东西学不全,这么上上不去,下下不来的,我没有你那么好运气,能让一个又一个师父教你。人家朱太大老远过来,低三下四地找到我,说要教我一身功夫,你说我能撇人家的面子吗?所以,这事儿,对不起了。” 老熊一声对不起后,他唰的一下就冲过来了。 眼见对方冲来,我体内的魔性轰的一下好像烈火般熊熊燃起。 这一刻,我发现自已好像控制不住似的,想要冲上来,跟老熊决一下生死。 可内心深处的理性告诉我,千万不能这么干。关仁,你要是想好,你就不能这么干。 旋!我一拧身,闪开了老熊的一冲。紧跟着老熊,哼!呼!他运拳如雷,一炮子就奔我左肩打来了。 我闪了一下肩,感觉他刚烈的拳风好像炙热的铁流一样,在烘烤着我的皮肤。 果然,很猛的劲力,非常霸道。 “哈!” 老熊挪一下步子,换个位置,提肘,横冲。 我借势又一闪,同时压制住了身体里那股子要冲出去的魔性。 就这样,老熊的拳一招比一招的刚猛,动作,速度,一下比一下的快。 我一边闪的同时,还要压着身里边要撕裂他的那股子魔性劲,一边还要注意去看他的眼睛。然后我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最终汇聚成了两个字,这两字就是’不甘’! 我终于明白老熊的心了,他的胸膛里有的是一颗属于男人的野心。 这与他做人,好与坏,搭不上关系。 一个人有野心,他这么做,没有毛病。上助余圾。 这搁红尘欲界中,一点毛病都没有。他就要成为那个比我强的人,他就不甘心在我的身边做那个帮衬。 如果那草棚关的不是马玉荣,如果老熊背后不是朱家,我这个做兄弟的,愿意付出我的全部精力来成全他。 这不是假话,这是我的真心话,因为我对天下第一,我对高高在上什么的,完全没有任何兴趣。 我是一个没有野心的人。 可是啊,马玉荣被关在里面呢。他受了很多的委屈,他一定非常的不开心。 对不起了老熊!我必需拿下你。?心念一转间,我唰!砰嗡!一肘挡住了老熊挥来一拳的同时,老熊伸手猛地一下就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掰了一下步,身体往前一冲同时伸手扯住老熊的两条手臂,近身,用了上了我初入江湖用来对付唐剑的那一招,我左右一分劲。 呼! 我身体四周起了一道风,一股子看不见的能量注入到我体内。喀……我听到老熊肩骨那里传来了一记轻微的脆响。 已经脱开了,我只要再使一把劲,再用力扯一下,老熊的两条胳膊就得从身上让我给卸下来。 可是我压住心里的魔性冲动,哼了一声后,直接改成了虎扑的劲,呼的一下就给老熊送出去了。 但让我万没想到的是,老熊人在半空,突然抽胯,一记狠毒无比的黄狗撒尿,抬腿猛踹我的下丹田。 我万没想到,老熊竟然会这么做,他人在半空,又是趁我放劲的时候发的这一招,于加上两人距离很近,这一招我要是躲,也不是不能躲,只是我…… 我对他,真的提不起那种对付别人的杀心。 砰嗡! 这一脚狠狠地踢中了我的下丹田。我感到一股子好像熔岩般的炙热力量冲到了皮肤上,转瞬,在这股力量要往里涌的时候,我身体那股子魔性的劲终于发作了。 砰,喀喀喀! 一道肃杀的金铁劲力,从我的下丹田冲出来,一路碎开了老熊的小腿,膝盖,大腿,直至大胯。 扑通! 老熊掉在了地上。 就是这么快,完全是一瞬间的事情,老熊一条腿废了。 我站在原地,打了个冷战,硬生生把魔性劲给收回去后,我深吸口气,朝前走了一步同时,身后计大春和凌元贞,唰唰冲出来直奔那草棚子去了。 我走到老熊身边,蹲下来,想伸手扶他一把,可是我没有伸。我盯着他说:“为什么不甘?” 老熊忍了疼,伸手抹把脸上的汗珠子对我说:“凭什么就你行?凭什么,仁武堂的人奉你做最大的那个领袖?凭什么,人们都说你好?我熊某人做错了什么?我熊某人,怎么就不能号令一方群雄了?” 我说:“你可以做呀,我可以不要仁武堂,你跟我讲,仁武堂,我,我可以当众宣布,你,你老熊才是真正的大管家,你是领袖,你跟我讲,我可以给你。” 老熊冷笑:“有什么用?有用吗?我要的不是你给我的!” 他扯着嗓子吼。 “我要,我自已争取来的,不要别人给的东西,你懂吗?我不是要饭的!” 老熊瞪着眼珠子。 “我告诉你关仁,这个江湖,不是你关仁的江湖,这是全天下人的江湖。你懂吗?” 我喃喃说:“可是,老熊啊,熊大哥,我没有想过,我没有想过要这个江湖啊,我真的没有想过啊。” 老熊苦笑:“你没想过,没想过?好一个没想过,可是你得到了,你别否认,你现在得到了。真的,你得到了。对了,除非你死,你马上死,你死在我面前,你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关仁这个人,到时候,你死了,我就有机会了。你快死,你死,你死给我看呐,你死好不好。” “这里是剑,对,你有剑。关仁,你不是不想让我难受吗?你当我是兄弟吗?是不是?” 老熊一脸的企盼。 我有些木愣地说:“是,我是当你是我的兄弟,老熊大哥,你是我的兄弟,我当你大哥一样。” 老熊:“好好,是兄弟,能满足兄弟的要求吗?” 我说:“能,我能尽一切满足你。” 老熊:“那好,快,快,快点死给我看。你死了,我就开心了,我不能见你活,你活的话,对我来说永远是一座翻不过去的大山,我要你死,马上,拿你的剑,插到你的这里面,快……” 我呆呆地望着泣灵剑。 老熊:“快呀,快点。你想不想当我兄弟,你是我兄弟,你马上把自已杀了。” 我眼里流着泪,我摇了头,心里刀绞一般的难受。 老熊:“快,快杀,你快点动手啊,这样,你不动手,我来帮你,就这样,来来,让我抽出剑来……” 老熊伸手,徐徐地摸向了我的后背。 我恍然不知,只是一个劲地让内心深处的难受给折磨着。 但就在此时,我忽然听一个人喊了一声:“我次奥你娘咧!” 呼,一个影子冲过来,然后一把抽起泣灵剑,唰!手起剑落,就这么给老熊斩了。 我一怔之间,正好看到马玉荣,一脸怒气地指着老熊的尸身说:“这是我的老板,你,你不能杀他!” 我扑通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老熊的身体,我泪流满面。 说不出来的滋味! 难受,真的,非常,非常的难受…… 这时,凌元贞从草棚子里出来了,他看到我,伸手拍拍我肩膀。 “仁子啊,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凡人皆有一死!记住,这就是欲界,这就是人间!” 第七百五十章 因缘使然,直指念子江师父 这就是欲界人间,一个让七情六欲主宰的世界,每个人都逃不掉,每个人都活在七情六欲编织的因缘中,来回的摸爬滚打,淬这一身的精气神。 我的心呐。真是如刀绞一般的难受。我伸出手来,轻轻抚着老熊的脸,把他的双眼慢慢合拢。 雨越下越大,很快冲去了地面上积的血水。 一个生命,就这么消失了。许久之后,又尘归尘,土归土,然后再在这大大的欲界里走上一回。 欲界,欲界? 何来七情,何来六欲? 人为何会如此之苦,又因何会如此之执?这生生死死的,图的是一个什么?我不想这样。不想,不想! 一念之间。 轰! 我身体四周的空气炸开了一道洪流。 四周雨水,打着旋,在洪流的驱动下,围着我身体,来回地旋转。 我徐徐地站起身,看四周的人,心里竟有一种想要给所有人都扼杀,都毁灭的念头。 马玉荣吓傻了。他拿着剑,一边比划着一边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关兄弟,关兄弟。我是为了救你,我才杀的他呀。兄弟,老板。老板,你,你可不能对我下手啊。” 我盯着马玉荣,唰!我拧过头去看凌元贞,计大春。 可不想这二人根本不合我的拍,他们只扫了我一眼就说:“行啦,行啦。关兄弟,你现在已经是魔了,就不要弄出这副样子吓唬人喽。你杀,满世界这么多人,你杀的过来吗?更何况了,还有小动物呢?还有细菌,病毒,就算是你把这地球上的生命都毁了,天上的小星星时不时过来一撞,又把生命的种子给播下了。” “你呀你,你就甭操这份心了,还是先想办法,给自已身上病治好了再说吧。” 实在人就说实在话,没有任何大道理,不含一丝一毫矫情的成份。 凌元贞的一番话,马上把我心中熊熊燃起的魔性念头给打撒了。 凌前辈说的没错。想那么多,操那么多的心有什么用?我现在就是一个病人,先想办法给自已身上病治好了再说吧。 计大春这时凑上来,拍拍我肩膀说:“兄弟反目,朋友成仇的事儿,这世上多了去了。兄弟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你不经常说,凡人皆有一死吗?我再加一句,凡人皆无完人。任何一个人,甭管他多伟大,他站在多么显赫的道德至高点上。但他的内心深处永远都有一两个邪恶的小秘密,或者可以说是不良的啫好。反正吧,就是称之为不正的东西。” “有人喜欢喝酒,有人喜欢打牌,有人喜欢亲近美女,有人喜欢弄这个,做那个。反正,他只要是人,只要是人,兄弟你记住了,他身上一定存在各种各样的小缺点。” “即便小缺点没了,也会有一些固执的念头,然后因为这些念头,而做错一些事情。” 计大春又负手看了眼天空说:“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就是这个道理。” “这个世界是永远了缺陷和陷阱,美丽谎言的世界。很多时候,众人都觉得美丽的事物,它并不一定是美丽的。它内在的真相,可能是让人发指,又或是不耻的,反过来,一些丑恶的东西,它缔造的可能是一个很美,很善的因缘。所以,存活在这个世界,一定要记住这么一点,不要去追求十足的完美。” “你可以对自已要求的严格一些,细致一些,努力一些,但不要去追求十足的完美。” 计大春看着我,复又补充说:“因为,这个欲界,只要是人制造的事物,它永远都存在着不完美。” 我听到这些话,不知怎么,身上生出的魔性劲流,忽地一下就消散了。 我转了身,看着计大春,还有凌元贞,我觉得他们是这世上最好的心理导师。 坦白讲,我现在的性格是变态的,我要把我的想法告诉一个心理医生,他肯定会忧心仲仲地说,关仁同学,你这么变态,你家里人知道吗?你往后,你可怎么办呢?来,我们治疗吧。 妥,要是抱着这个心理,我永远都治不好。 计大春,凌元贞的方法跟很多心理医生不同。他们的法子,噢,变态了,变态有什么了不起吗?你再变,有孙悟空那么厉害,能七十二变吗?想那么多,没用的了,抓紧做眼前事吧。 这就是道家本事了,先接纳,认同,然后再通过一系列潜移默化的手段加以引导。 计大春这时捧来一个开了壳的椰子,递到我手上说:“兄弟啊,不要惦记这个人了。” 凌元贞也拍了拍我肩膀说:“这要在俗世中,因权力,金钱,乃至说是女人,产生了这样那样的纠缠和矛盾,这都是可以完全化解的。但这是高术世界,你可知这个人,他修成了这一身功夫,也即意味着他有了今天这般的下场。” 我稍显不解。 凌元贞继续:“你修功夫为的是什么?兄弟,你告诉我,你修这个为的是什么?” 我不加思索:“为了替师父讨回一个公道,为了平复高术江湖的纷争,为了了结这场,杀戮的恶缘。” 凌元贞点头之余,他指着老熊说:“他呢?” “我们刚才听的很清楚,他学了功夫,第一个目标,就要凌驾于你之上,他不服你。先不服你,把你踩倒之后,他又会不服另外一个人。当把另外一人再踩到,他还是会不服。” “他的初心是什么你知道吗?” 凌元贞盯着我说:“征服,他的目地,初心,就要征服这个江湖,这个世界,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他学齐一身本事,并不是想把这一门东西传承下去,他不是那样的人。我听你们之间的谈话,我能想出来,他做的事,只能表明他是一个很有心计的人,他懂得忍,忍至一定程度后,他手中握了一定的资本,他就会跳出来爆发。” “古代那些皇上,取得天下之后,为什么先收拾身边的人。因为皇上们知道一个道理。一个人间的真理。就是永远要小心一直陪在你身边度过艰难岁月的朋友。” “这道理听上去极其的残酷,但这个却是一条真正的生存法则。是欲界的生存法则。” 我惨笑说:“那你们呢?三位前辈,我关仁若有一天真的成了。你说我要不要小心你们呢?” 没想到,听我这么问,计大春,凌元贞还有马玉荣竟同时笑了。 笑过之后,凌元贞过来拍拍我肩膀说:“兄弟啊!兄弟!你如果真成了,你就什么都懂喽。” 我有些听不太懂凌元贞说的这些话里的意思,什么叫,真成了,就全懂了? 好吧,我估且就把这个当成是功夫不到全是谜吧。 “草棚里还有其他人吗?”我转过头问凌元贞。 “有两个,已经放倒打晕了。” 我点下头:“先把老熊埋了吧,坑掘深一些。” 凌元贞:“好,咱们这就动手。” 在埋老熊的时候,我心里闪过一个想法。 有些时候,强让朋友们聚在一起,这对他人而言,或许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真正为朋友着想,应该是各自分开,然后在各自的领域里打拼出一番天地。 当然,那是在俗世了。放在高术世界,我觉得顾惜情,小楼,就是很不错的例子。 他们归隐了。 找到属于自已的因缘,没必要再跟我一起四处历经风险了。 他们当静下心,修持一段时间,然后或投入俗世,或继续修持。不管怎样,最终他们都应该能有一番属于自身的成就。 包括我一开始遇到的二炳,苏小哥,等等很多人。此时,做为一个真正的朋友,我祈求老天,不要让他们到我的身边来。他们有属于自已的修行,有属于自已的路要走。 至于我,我结下了这么一个大大的因缘。 不管结果对我来说是好,还是坏,我的初心不变,我要一直走到最后。 不是每个人都喜欢给别人做小弟的! 碍于情面,在一起经历那些,最终只能是害了彼此。该放手时,就该放手,让兄弟们,朋友们到各自的天地,大展拳脚,拓出一片属于自已的世界! 想到这儿,我觉得老熊给我上了一课。因为在此之前,我还有过,去找顾小哥,小楼的念头。 现在看来! 不能这么办呐,真的不能这么办! 至于这三个老头子?人家岁数摆在这里呢?他们懂的很多,看的比我要透,他们留在我身边,自然有他们自已的用意。 随因缘而行吧! 我捧起了一把土,扬在了老熊的脸上。 坑挖的很深,光培土就用了半个多小时,最终将老熊完全掩埋掉后。我们四下收拾一番,这就转回了草棚里。 草棚里的两个人说他们是仁武堂的人,是老熊带出来的。 我没说别的,只问了他们仁武堂目前的发展情况,在得知发展的很好之后,我想了想,就把这两人给放了。 放走这两人后,计大春跟我说:“兄弟,没意外的话,那伙人应该已经找到老面陀了。” 我喝了口椰汁问:“找到后,他们会拿到想要的东西吗?” 计大春拧眉:’很怪,这一遁,显示他们会走,会离开海南,然后会去……西南。’ 我拧眉说:“西南,去西南干什么?” 计大春:“肯定是找一个地方,又或是找什么东西,见什么人吧。” 我反复念叨,西南,西南…… “对了,老面陀修的是什么东西?” 计大春:“他修的是佛,是藏传的密宗东西……” 我沉忖说:“这一局中,其余的人,我不是很清楚。但这个符纸张他现身了。并且,这个符纸张的本事,在这些人中是隐藏最深,最可怕的一个。由此……西南。” “天呐!” 我突然就想起了一个人来。 我想起来了跟符纸张因缘极深的那个人,他就是念子江的师父。 念子江死了,死的极其冤枉。不过换句话说,在当天那个场子里,他除了一死,也没有别的办法。 如今,念子江和他的师父都已经不在这个人世,可这场因缘会就此结束吗? 不会的,符纸张当年做了这个事情,他就得承担相应的因缘。今天,他们在东营小镇找到了老面陀,后者是一个修行佛法的高人。他们押着老面陀去了西南。 念子江的师父修的也是密宗,同样他也是一个高人。此外,念子江师父还有一个绰号叫伏魔童子。 两人同修的一法,又都是有大成就的人。这两人不说认识,但伏魔童子生前一定跟这个老面陀联系过。 “兄弟,你名单上除了我之外,下一个是谁呀。”凌元贞这时问了我一句。 我坦言说:“最后的茅山宗道士,修齐上清大洞真经的高人,同样也是世上唯一知道上清大洞真经玄机的高人。” “这下有着落了!” 听过这话,计大春一横身体,用他那只好手拍了拍肩上的背的包说:“要是找到那个人,咱们就可以给这小霸王放出来了。” 我看了眼凌元贞:“这小霸王魂魄不是你收的吗?你不能给放吗?” 凌元贞咧嘴一笑:“我才多大一点道行啊。对了,你找那人叫什么名字?” 我说:“茅戈!” 凌元贞:“他住在哪里?” 我说:“名单上讲,他最后一次现身是在京城,当时京城有一处风水局眼出了点问题,他过去给修复了一下。过后,就再没现过身。” 凌元贞:“那次现身,距今有多久了?” 我说:“十三年。” 凌元贞:“走吧,去西南,对了,你不说你大概能猜出来这伙人去哪里吗?走!咱们这次,直接按你脑子里想的念头来行事。” 一切都是因缘际会。 离开果园子的时候,凌元贞告诉我,其实他知道老面陀住在哪里。 可他没有跟我说。原因就是他怕我再去做一个两难选择。因为,如果去找老面陀的话,就失去了救马玉荣的机会,同样,如果找马玉荣,就再无办法找到老面陀了。 他不想让我为难,毕竟,我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 所以,凌元贞就提前帮我做了决定。 我们走的时候,没有动那辆三轮板车,而是放开了步子,唰唰的疾行而遁。 快到山下时,感知里有一股强劲的气息正往山上冲去。我和凌元贞互相对望了一眼,后者说:“时间掐算的刚刚好。” 离开了果园后,我们去了老廖那里,到屋子,大家稍作休息,凌元贞给我翻出了一本金刚经,他告诉我说,我现在的情况适合多读读这本经书。 我拿过来,扫了两眼,只读了不到六行字,就感觉心烦意乱。 这情况让凌元贞看在眼里,他对我说:“兄弟啊,看来光读还不行,你还得背呀,好好的背下来。” 我对他说:“这经我看过,不就是什么有为,无为法什么的,如梦幻泡影吗?我看这东西,这有什么用呢?”上双吗亡。 计大春在边上说了一声:“用处大着呢。这经书是古人传下来的,它是一本讲规矩的书,你现在成魔了,你知道对魔来说,什么东西最有好处吗?” 我说:“是规矩吧。” 计大春:“既然懂的这么多,还不快去看,不单看,还要一个字一个字的领会。” “你凭什么指点我。”我呼的一下就站起身来。 不过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对自已说,关仁呐关仁,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不清楚吗?你是个大魔头啊,你怎么能这么跟几个前辈说话呢。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前辈们好像根本不想同我计较这个。我站起来吼过这嗓子,三个前辈当即哈哈大笑说:“魔头果然是魔头哇,哈哈,小兄弟,你品品你的性子,是不是变了很多噢?” 我无语,摇头苦笑后,扑通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然后翻身那本金刚经,借了一抹昏黄小灯的光亮,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了起来。 读的过程中,马玉荣,计大春在旁边指导我。 这两人告诉我,读经,尤其是那些宣说了会有多少,多少功德,福报的经书。读这类书,千万,千万记着,一定要把利已的福报之心给去了。 否则的话,读了还不如不读呢! 一旦要去了这个心,真正把它当成一本书,真正把那些字词当成是喜欢的东西来读,来背诵,转尔牢记在心里。 不要想着,我读一遍,会积多少福,我再把这福回向了,回向了后,福更大。 这简直了,说起来,跟投机功利主义没有任何的区别。 读经,读书,就是读书,背书,就是背。 没有那么多的东西!好好读着,就行了。 我借了稀落的小雨,看了一晚上的经书后,第二天清晨,我们就动身出发离开了东营。 一路辗转不在话下。 因为我们身上都带了很多的违禁物品,飞机是上不去了。所以就来回的坐车折腾。 一番的倒腾之下,我又来到了西南高术江湖的据点,也就是麻姑爷那间位于狮子山脚下的小茶馆! 第七百五十一章 彬彬有礼的恶意邀请 再次回到这个山脚下的小茶馆,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熟悉和温暖。 麻姑爷看到我们到来,他显的很高兴,张罗着让大家入座,马上沏了茶,跟着又要安排人买菜。 “麻前辈。别忙活了,我现在戒荤腥了。”我朝麻姑爷摆了一下手。 麻姑爷:“这又是咋啦?” 马玉荣没好气地说了一声:“咋了,成魔了呗。还能是咋了。” 麻姑爷:“这,这怎么就成魔了呢,再说,关兄弟,你这,这看上去也不像啊。” 我掏出金刚经,往麻姑爷面前一晃,跟着又纳入怀中收好说:“看到没有,伏魔第一真经,金刚经。我这随身携带着呢。为啥带这书啊,为啥?” 凌元贞接了我话说:“伏他呗,他这个小魔王,行了,老兄弟,上几碗茶,炒几个素菜得了。” 当下麻姑爷也没关店门,就这么先让伙计给我们沏了几碗茶,紧跟着又去厨房炒了五个青菜。外加一个萝卜条子汤。 就着这些东西,大家吃口饭后。一边用着茶水,我一边小声把南下香江后的一番番经历讲给了麻姑爷。 麻姑爷听的这个感慨呀,一时间,拍着我肩膀。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足足停顿了能有十多秒,这才对我说:“行啊,关兄弟啊关兄弟。你这个真是了不起啊。你这番经历。对我来说,听听就已经足够震撼的了,不敢经历,真的是不敢经历啊。” 我喝口麻姑爷私藏的霸道茶叶,抬头对他说:“麻前辈,现在要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你的面前,你如果不参加。你会不会后悔。” 麻姑爷压根就没想,直接脱口说:“后悔,这机会,如果不参加,怎么能不后悔?” 我扫了眼屋子,见只在屋角有两个疑似棒棒儿的破衣老头子在那儿就着一包花生喝茶聊天。此外,那两老头子一看就是普通人。当下我就对麻姑爷说:“机会来了,我要你带我进九寨沟一趟。” 麻姑爷打了个哆嗦:“干啥子哟。” 我说:“念子江不是死了吗?我这也算是没完全你的托付。眼下,这帮人很有可能进入九寨沟找念子江随师修行的地方了。这是其一,其二,我要想解了身上被封的功夫,可能也得找到那个地方才行。麻前辈,这件事情凶险,我倒不一定非得让你跟我一起去,但至少,你得给我指一条明路来走啊。毕竟,那九寨沟太大了。” 麻姑爷:“晓得喽,这件事情,你尽管放一万个心。你包在我麻姑爷身上,明天,明天儿一大早,我找个人给我们开车,我们这就启程去那个九寨沟。” 我摇头说:“明早就晚了,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走。” 麻姑爷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放说了一句:“说走就走!咱也来上一个说走就走的旅行!” 话刚出口,茶馆的门吱嘎一声,让人在外面推开了。 真就好像演戏一样,门推开的同时,我感知有三股很强的气息传出。 我转过头,一搭眼,就看到了四个人。 其实,如果说是符纸张,又或者屈道人,哪怕是陈正,他出现在这里,我都不奇怪。 毕竟这些人都是能掐会算的老油条了。 麻姑爷这个点,也不是什么隐秘的存在,但凡知道国内高术江湖的高人们,都知道他这个地方是西南一带高人常聚的一个点儿。 所以,我们到的同时,我相信也会有其余高人到。 可这一次,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来的是三个洋人,一个导游。 三个洋人中有一个我认识,他就是英俊的金发白人青年阿尔法,伴在阿尔法身边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但长的很结实的白人大妈,大妈身边则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白人老头儿。 这三人一出现,身上只有一道普通人的生人气息,没有功夫,练家子独有的那股子劲。 可这不能表明他们只是普通人! 道家有很多法子可以把一身的气息给屏蔽掉,我相信这些洋鬼子也一定有法子,将身上的气场给关掉的。 这三人都穿着普通的休闲装,看上去跟那些在狮子山附近闲逛的游客老外没什么区别。 此外,在前引路的第四人应该是他们的导游,这是一个年轻的小妹子,她用流利的英语跟这几个人老外介绍说这是狮子山脚下一家很古老的茶馆。 介绍完了后,小妹子挪着步子走进来操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说:“老板呢,老板。”上肝岛号。 麻姑爷这就起身:“老板在这儿,在这儿,来了,来了。” 小妹看了眼麻姑爷,然后她扭头朝三个老外笑了笑,又挥手示意他们坐下,末了她对麻姑爷说:“从现在开始,我们在你这儿的消费,你在原价的基础上加一倍,多出的那个一倍价钱,一会儿结完帐的时候,我会故意慢点走,你找个机会交给我。合作愉快的话,明后天,我领团过来你这里喝茶,合作不愉快,我马上走人。” 小妹子真机灵呀,这小生意让她算的,真的是点滴不露。 可惜,如果我推测的没错,这三个老外全都是地道的中国通。 还有,这不是偶遇,他们这三人到此地来应该是某人指点的结果,那些人知道我到了麻姑爷这里,跟着就通知这三人,于是他们后脚就让这小姑娘给带来了。 阿尔法进门就看到了我,小姑娘跟麻姑爷谈生意的时候,他朝我笑了一下。 我出于礼貌,朝他也笑了一下。 凌元贞这时显的很紧,他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自已的肩膀。同时,计大春,马玉荣两人眼中对这个金发老外明显有一丝敌意。 阿尔法这是得了什么奇遇了,一身功夫居然可以直接对抗这三位老前辈? 思忖之间,麻姑爷跟小姑娘达成了合作关系,麻姑爷当下一挥手,让伙计先端了几个鲜果,干果的果盘送了上去。 导游小妹这时转过身,然后一个劲地用英文给众人介绍茶馆的来历,除外她还指着墙角聚在一起吃花生喝茶的人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棒棒儿,也就是卖苦力劳动赚钱的人。 不大一会儿,茶上来。 三个老外接过茶碗各自喝了一口后,那个白人老头儿说:“嗯,相当好的茶叶了,这茶芽如此的鲜嫩,茶香有如兰花,清冽幽雅。想必,这份茶,就是产自峨眉山的千年白芽吧。” 请注意,白人老头儿讲的这番话用的是标准普通话。并且吐字非常的清晰,字正腔圆的丝毫不逊于广播里的电台播音员。 导游小妹一下子就傻了。 脸唰的一下,惨白,惨白的。她坐在那里,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这时阿尔法也喝了一口茶。 “嗯,四川峨眉的绿茶品质非常好。单就绿茶来说,好像是龙井,毛尖,毛峰这些更出名一些。其实中国的绿茶,还有很多品种,比如白茶,还有猴魁茶,以及峨眉山上的雪芽,白芽,这些都是上等的好茶。” 白人大妈喝了一口茶又说:“好的绿茶,口感应该是淡淡的兰花香,另外,它的氨基酸含量非常的丰富。当然,最重要的指标就是咖啡因。一杯上好的茶,它的咖啡因含量应该是很低的。但是,它的提神效果,却又要比咖啡因含量高的茶叶要好。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说完,白人大妈一笑说:“那是因为,茶叶中有一些很少见的活性成份在起作用。” 说完,白人大妈又喝了一口茶。 这三老外,敢情是免费给中国绿茶打广告来了。我听罢,摇头一笑,再看那个小妹。 这导游小妹已经完全呆了。 因为阿尔法和这个白人大妈说的普通话,也是一样的字正腔圆。 她实在是坐不下去了! 毕竟,脸皮摆在那儿呢,再厚的脸皮,也受不了这个刺激。 所以,小妹干脆起身,招呼也不打一声,撒丫子推门就落荒而逃了。这三老外眼见小妹跑了,倒也是不恼,只相视一笑,又在那里,有模有样儿地喝起茶来了。 他们议论的是茶叶传到西洋的过程。 大抵是从东印度公司开始,先是让西方贵族引以为傲的红茶。 接下来,又毫不隐瞒地讲,东印度公司是怎么掩盖历史,然后从福建偷出了茶种和制茶技术,转尔在印度,斯里兰卡,大吉岭栽种茶树的经过,一一地讲了出来。 这通茶经白话的不错,并且言词当中,三老外对中国传统的制茶工艺,还有茶道文化颇为赞赏。 三人聊了一会儿茶后,阿尔法朝我这儿看了一眼说:“关先生,既然这么巧遇到,不如过来一起坐下喝杯茶吧。” 我会心一笑:“好啊。” 我端了自已的茶碗,刚要起身走,凌元贞伸手按了我手一下。 只轻轻的按了一下,很快他就松开了。 我明白凌元贞的意思,他是在告诉我,轻易不要出手,不要动手伤人。 我朝凌元贞点下头,走过去,在他们的桌子边上坐了。然后我对阿尔法说:“好巧啊。” 阿尔法:“其实也不巧,青柳女士的人推测出来你们会到这个城市,然后我们就没有同青柳女士一起走,我们留了下来。果然,你们到了这里,青柳女士的人推算出结果,我们就找来了。所以,这不是一件巧事,而是一件,按照计划发生的事。” 我喝了口茶:“隐龙的本事不是已经没了吗?” 阿尔法:“青柳女士手下并非隐龙一人。” 我笑了:“包括你对吗?” 阿尔法笑了:“恰恰相反,我们是个例外。我来引荐一下,这位希格姆先生,他是德国一位非常有名的教授,历史研究人员,考古学者,当然,他还是一位贵族。” 我对白人老头儿微微一笑。 老头儿朝我笑过后,阿尔法又说:“杰西卡女士,希格姆先生的伴侣。” 我说:“女士你好。” “你好,年轻人。” 杰西卡朝我打过招呼后,阿尔法:“陈正已经背叛了我们,他在离开欧洲,前往南半球后,希格姆先生利用数年的时间整合了欧洲那些中世纪遗留下来的神秘学组织,当然,包括一些炼金术,等等杂七杂八的东西。然后他成立了一个名叫亚特兰蒂斯文明复兴的团体。” 我笑了下:“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们为什么还把持着过去不放松呢?” 阿尔法笑了笑,他扭头看向了希格姆。 希格姆看了眼四周的人,跟着他说:“你好,关,我听说过你的名字。另外也听说过你在美利坚的事迹。我知道你是一位伟大的武士,勇敢的武者。我呢,希格姆,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研究人员,而我致毕生力量研究的东西就是能源。” “地球的科技文明发展到今天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人类除了电能,燃料,核能,目前尚没有办法,开发出另外一种全新的能源。你可以想像一下,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了电,没有了核反应,没有了石油,煤炭,等等诸如此类的这些燃料,这个世界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它会瘫痪,会彻底的死去。” “当然了,用你们中国的话讲,你可以说我这个是杞人忧天。” “但我们确实需要一种全新的能源来代替现有的东西了,我们不能把眼睛放在那些基础的化学反应,核反应,电磁学,燃料上,那些对我们来说,都已经是过时的东西了。继续抱着那些东西不放,科学将永远无法向前迈进。” “我呢,通过这些年的研究,我有了一些小小的,微不足道的成果。而现在,是检验这些成果的时候了,就在你们迷人的九寨沟景区内,那里有一个地方,同样那个地方也是青柳女士迫切想要去的。在那里,我要利用那里的东西检验我的成果。” “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朋友,我的朋友,我真的,非常需要你的帮助。” 希格姆一脸真诚地对我说着话。 我盯着希格姆的眼睛,我看出来,这个洋鬼子确实是需要我的帮助,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但他,不真诚! 洋人就是这个德性,他们喜欢用一种真诚,坦率的态度,让我们来接受他们的那些邪恶。 他们会对一个国家说,你看,我是真诚的,我希望你们的人民自由,所以我来帮你们推翻现有的统治者。好的,我帮你们推翻了,可推翻之后,情况一团糟。他们又会说,看呐,这不是我想的样子,计划不是这样的。你们实在是太让我们失望了,不,不是这个样子。 这就是他们的思维! 如同臭名昭著的十字军东征一样,他们先祖喜欢干的就是这么一档子事儿。 我盯着希格姆说:“是这样的,你先让我跟你合作,对不对?” 希格姆点下头。 我又说:“你想让我帮你拿到,青柳要拿到的东西,对吗?” 希格姆微笑说就是这样。 我说:“可惜啊,希格姆先生,你不知道的是,青柳要拿到的那件东西,同样也是我最需要的。” 希格姆笑了:“我只用一点点,只需要一点点,剩下的全都归你。” 我侧头想了一下,内心有个声音不停的对我说,答应他,答应他,这个洋老头子不错嘛,你看他,对你多好哇,快点,快点答应他。 这声音不冒出来倒罢,一冒出来我就知道,这又是那魔性力量在使坏了。 斩之! 我断了这一念后,我对希格姆说:“希格姆先生,那么我想知道,你具体想要我做什么呢?” 希格姆笑了一下说:“很简单,帮我荡平,那些阻挡我们的力量,就是这样,你,还有阿尔法先生联手,你们会是一对最勇敢的战士,另外,我对阿尔法之前打伤了你的朋友表示深切的歉意,真的很抱歉,那只是不得以做出的事,是故意给青柳做样子看的。” 态度真好哇,我几乎快要答应了。 但我知道,就我眼下的气运而言,越是容易,简单,利于我的事,可能往往就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我逆着自已的性子,微笑着对希格姆说:“对不起,希格姆先生,我拒绝跟你合作。” 希格姆一脸微笑,然后他从怀里拿出一块指甲大小的白色透明晶体,他摆弄着那个东西,然后抬头对我说:“关,不要这样,你这样的话,会后悔的。” 我盯着希格姆手里的这个玩意儿,我品着他的话,内心深处突然就生出来一股子冲动,我想要掐死这老头儿。 魔性的力量啊,果然魔性,上一秒,这力量还说老头儿好呢,这一秒,它就让我把这老头掐死。 我端杯,喝了口茶。 恰此时,我听不远处墙角的一个老头儿:“你晓得剑仙儿咋个耍嘛?” 第七百五十二章 密林,怪音,来自史前大灵的指引 这话不是对我说的,他是向对面桌的一个老人提的问,只是先前这两人谈话的音调一直都很低。 可偏这一句,音调瞬间提到了好几度。 这明显提高的音调显然是对着我们说的,是以转眼,希格姆就不再说话了。 这是我又听另外一个老人回过话说:“啥子剑仙哟。飞来飞去,鬼打架一样的本事,不着边际,不着个边际。” 我稍微侧了下头,看清楚这两老头儿的具体样子。 两个老头儿看上去都极路人,勉强找身体特征的话,其中一个好像脸上只有一道眉毛,另一侧长眉毛的地方,让一道大疤给替代了。一道眉就是问剑仙儿咋个耍嘛的老头儿。在他对面坐的老头儿则是一个身材极魁梧的老爷子。 魁梧老爷子显然对一道眉说的剑仙不屑一顾。 这时一道眉又说话了:“你懂个啥子,剑仙,不是剑仙,是剑仙学!那是一门学问。更是一道很深奥的科学道理。” 魁梧老爷子:“这剑仙,咋又和科学道理联系在了一起?那不是封建迷信,鬼怪志异,神仙妖怪打架吗?” 一道眉:“当代这人,让七情六欲给折磨的,脑子全都不灵光了。不晓得,五贼七情六欲乃是耗损精气神之根本。更加不晓得,上古之时的人,可接通上界。以非凡之手段,炼出那上界之物质。” 魁梧老爷子:“上界之物质?那又是何等模样儿?”?一道眉:“”上界物质,铁非铁,木非木,小到一粒沙。大到一座山,皆有其过去现在未来之象,人置身山中。一念生情,皆可满山花开,一念忘情,心如死水,却又万物凋零。心乃物之系也,物之法也。一草一木,皆是与心相系。由心相生。一念之间,可生苍山,一念崩塌,则又可以毁天灭地,除去自已那一方的天地。” 魁梧老头儿:“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要不说,这成仙,成圣,大不容易呢,一个人字做不好,尚且控不好自已的念头,又何来成仙成圣之说。” 一道眉:“就是这般嘛,人控不住那小来小去的七情六欲,因外因,而生怒,生嗔,生喜,生悲,又怎么能控得住一方的天地,控不住一方的天地,又何以称仙称圣呢?” “不以物喜,不以已悲,通晓过去未来三千大道之善知识。身怀仁慈之爱,长久不灭,身持一善念,任外因风吹雨打,任凭了自身遭遇多大的苦难,委屈,那一念亦是丝毫不见动摇。这才是,真正的善修行,才有可能,去问仙成圣。” 讲到这儿,一道眉喝了一口茶说:“来来来,我再给你说说,那剑仙咋个耍子。剑仙,是剑仙一学。古往今来,著书成典的科目中,皆不见此剑仙一学。而剑仙,非持剑之仙,它实乃上古真人时代的真武者也。” “剑,只是一个比喻,也是一个手段!” “真正剑仙,指的就是那些以武入道的人,成就人仙之能后,便可归剑仙之列了。” “武者,杀人,光凭赤手空拳之力,实在是有限,因此,那以武入道之人,成就人仙之后,他修行兵器的本领,便是剑仙的本领。只是,剑仙之器,非我凡尘之物质,我等凡尘之物质,只是那真物质表面的一层灰灰。” “所以呢,就得找那真正懂炼金的人,把这些个灰灰,收集拢到一块儿,再通以术法,淬去杂质,独留菁华。这样,炼出物质,给那以武入道成就人仙之能的人使用,这剑仙,便是这么来的喽。” 我听到这儿,个人比较赞同一道眉的说法。 比如我吧,假如我没拿这把泣灵剑,那么我就是一个人仙,一个武仙,一个身怀强大实力的真正上古武者。当然了,那是我以前,现在我是身具大实力的魔头。 我拿上了泣灵剑,用这个兵器,行使一些手段,那我就是剑仙。 只是,我这个剑仙还远没书中描述的那么夸张,说是挥一挥手,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那个描述,咱不说是真是假,反正我没证到那地步,一切都不好说。 眼下一道眉把剑仙来历跟魁梧老爷子讲了一遍后,老爷又问他:“你咋晓得这么多呢?你习过剑仙那手段?” 一道眉:“说是习过,倒也不是说那瞎话,寻常功夫人家,用的一个是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练神返虚的过程。” “此为练法,无论哪种功夫,站桩,打拳,坐禅,皆是此种练法。而待用时,诸般功夫不同,用法也不一样。如同练家子的打法一样,不懂打法,不会发力之法,到头来,无法是一个自保汉罢了。” 魁梧老爷子问:“啥子又叫自保汉呢?” 一道眉:“自保汉,就是遇到啥子凶险事,只能保自家一个平安,保不得别人,也不能行那拨乱返正的法子,去行侠仗义。” “话再说回来,这剑仙的用法,却也不是什么深奥的大道理。前面不是说了,精气神三层返虚之功嘛。这剑仙,便是由虚醒神,借神化气,由气御精微之物质的一个过程。” “妙,妙,果然妙不可言。这么一说,这剑仙术法的第一要旨便是这御物喽。” 一道眉哈哈笑说:“正是如此,有了御物之能,方才成就剑仙之术!” 魁梧老爷子说:“听你讲的天花儿乱坠,好像你真有这本事一样,我这人,别的啥子都不信,我就信一个眼见为实。你也莫在那儿用圆光儿的小术来欺骗糊弄我,你要真有那本事,你御一个物给我看个仔细再说。” 一道眉:“晓得!” 讲过了这句话,一道眉朝魁梧老爷子伸出一只紧握了拳头的手,他对着老爷子说:“你瞅一瞅,我这手儿可握有啥子东西。” 老爷子抻头,看了眼后,他说:“啥子都没得。” 一道眉把手一晃,又放到老爷子眼皮底下说:“你再瞧上一瞧。” 老爷子探头,末了他咦的叫了一声:“这个,这是……” “哈哈哈,我晓得了,你个老头儿,你用这戏法儿的手段,你哄娃呢。” 一道眉哈哈一笑,把手放到兜里说:“哄不哄娃儿,关键有乐子在里面是不是,而这,便是那剑仙的耍法儿。来来来,这喝茶,也喝到天黑了,咱各回各家,睡觉去吧。” 两人的这番言谈声音很大,并且讲的是绘声绘色,其中带了一些修行用功的真道理在里边,三老外虽一时不明究竟,可听的也是如痴如醉。 至于麻姑爷也是瞪大个眼睛,呆呆地看着这两人,瞅他脸上,估计他本身也是不知道,他的这间小茶馆竟也能吸引修行如此高的人士到访。 两个老头子,聊到这儿,说走就走,起身把一张揉巴的发皱了的人民币往桌子上一拍,也不问麻姑爷找什么零钱,闪身这就遁人了。 两人起身这么一走,等到咣当一声门关上的时候,希格姆这才如梦方醒般。 他感慨万千地用中文说了一句:“真的是难以置信,难以置信,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竟然有如此神秘的人。只是可惜呀。” 希格姆抬头看向我说:“关先生,就算是这么强的人,他们也不肯帮你什么,归根到底,还是你们中国人的思想,那种唯我独尊的个人主义思想太重,太重了。” 希格姆说完,他又抬起手来,想要展示他那块很神奇的小晶石。 但就在这么一瞬间,他抬起手掌的时候,他呆住了。 因为,晶石没了。 那块不起眼,但好像蕴含了某种可怕力量的晶石就这么在希格姆的手中消失了。 此外,他的拇指和食指仍旧保持了捏着晶石的动作不变,他就这么一动不动地捏着,然后他用一种看怪物的目光,盯着手指看。 什么都不用说了,一切的解释在发生的事实面前都显的那么苍白和无力。 我没有证出来这一手功夫,所以我也无法对这种现象进行所谓科学的描述,我知道的就是,一道眉刚才展示了一手高超的御物功夫,然后他把希格姆手中的这块小石头,给弄到他手里去了。 这看着好像是没什么,但可怕的是,我没有看到这个过程。 此外,我相信凌元贞,马玉荣,计大春三人也没有看到。石头就这么凭空从一个人手中,挪到了另外一个人的手里。 希格姆脸上的汗流下来了。 他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停了三秒后,这个洋鬼子果断起身,然后他朝我冷冷哼过一声,这就带上阿尔法,还有那个洋婆子三人一道推门离开了小茶馆。 这三人一走,凌元贞咽了口唾沫,然后他对麻姑爷说:“麻老头,那二位,二位活神仙一样的高人,你可知道,他们是哪儿的?” 麻姑爷一脸委屈:“我哪里晓得哦,这两人,这,这分明就是两个棒棒儿嘛。” 妥嘞,什么也不用说了,这是妥妥遇到真高人喽。 这两人,能当着我们的面儿,在希格姆不知道的前提下,把他手里的一样东西,弄到自已手中。 这本事,绝对是我入江湖以来,见到的最高手段了。 天下有高人! 这话,绝对不是虚的。 凌元贞这时喝了口茶,把受惊的小心灵,稍微压了那么一压后,他说:“高人呐,真的是高人,由虚返神,借神生一气,由一气而御万物,这,这一番话,足足让我研究二十几年,这才研究出来了一个大概。可没想到人家,人家几句话功夫,就把这道理给讲的明明白白了,这本事,服,服,我服了!” 计大春碰了凌元贞一把说:“老凌啊,你先别说服,这两人是敌是友还不知道呢。要说他们不帮这些洋鬼子,倒也在情理中,可是他们如果既不帮洋鬼子,也不帮咱们呢?这到时候,岂不是麻烦大了。” 我这时说:“先不管那么多了,麻姑爷,你马上安排车,我们这就奔九寨沟走,还有,你知道念子江师父在那儿的一个大概修行地方吗?”上华圣巴。 麻姑爷:“晓得,晓得,我倒是听说过。只是那地方,开车进不去哦,要走路的,路不好走,我去了后,得慢慢琢磨才行。” 我说:“那就有劳麻姑爷带路了。” 当下麻姑爷这就开始安排车子,这其中的过程,就不再详细多说,只讲麻姑爷安排好了一个面包车后,我们几人这就上车,一路辗转,来到九寨沟的边界,又下了车,打发司机把车开回去后,我们便开始徒步行进。 接麻姑爷的说法,这片区域内有一处上古时期留下来的古战场。 但这个古战场也只是传说而已,毕竟时间隔了那么久,大地沧海桑田般的变化,已是将这些上古的痕迹都秣去了。 唯一能留下来的,或许只有老辈人口头相传的那些东西喽。 此时我对古战场这一说法并没有太多的兴趣,我脑子里闪回的一直都是一道眉讲过的那个由虚返神的过程。 虚是什么,我想虚应该是一种空性的状态,比如我平时打坐,进入到非想非非想的那个状态当中,然后一下子定住。 这就是由虚返神的一个过程了。 在此之前,我没有成就人仙之能的进候,我通过打坐的手段,实现由虚返神,转尔修成了一副人仙之体。 现在,我一身功夫让阵法给封了。那么借这个由虚返神的手段,我能不能找回来功夫呢? 我在心中反复思忖着这个想法,但因一直都在行进走路的过程中,所以我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 我只是这么一步步的随众人走着,一直走到了天黑。 麻姑爷给我们带到了一处很安静的树林。 时逢初春,林中的环境和空气都很好。大家坐下,喝了一些水后,麻姑爷跟凌元贞,计大春,还有马玉荣三人白话着一些关于蜀山剑仙的事儿。当然了,这些都是当地的一些传说。 我对这些东西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只在心里反复念叨那个打算,转尔我跟凌元贞说声找个安静地方坐回儿,这就绕开他们独自寻了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 我盘腿坐在溪边的一块平地上。开始想办法排空心中的杂念,去试一试,怎么来实现这个由虚返神。 开始的时候入静很难。 我心跳的厉害,身体微微有些透汗儿。 这是个什么情况呢?难道说,我身子骨发虚了? 不解之余,我试着让自已去转移注意力,去想叶凝,周师父,七爷,我的父母,等等这些至亲至爱的人。 这么想了一会儿后,胸膛里一颗略浮的心,渐渐就安稳下来了。 心定下来,就开始去找深层入定的一缕感应。 正找着呢,突然之间,唰的一下,我耳中仿佛打开了一个通道,然后我听到一个极遥远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来,过来,过来这里。过来…… 我听到这声音,有心想要问问对方是哪一个,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又说不出来了。 就这么愣神的间隙,那呼唤的声音竟然是越来越频繁。 过来,过来这里。 我开始不由自主站起身,跟着一点点去挪动我的两条腿。慢慢地向前挪动,挪动着。 我想要喊凌元贞,喊计前辈,喊麻姑爷,可我就是说不出话来。 我朝着一个不知道的方向走去。 它通向哪里,是什么地方,这等等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我就这么六神无主,完全在那道意识的操纵下一步步的往远处的一个山包走了过去。 时间分秒流逝,我走的越来越来快。 开始还是挪动两腿,到后面,我跟打了鸡血一样,唰唰,拼起全身的力气飞奔。 如此这般,我跑过了一段密林,又越过了两个小山包,最终待我来到一道陡峭的山崖前时,我站在了那里。 这是一道陡立的乱石崖,在悬崖的底部遍布了一堆又堆的石头,崖底距离顶端不是很大,大概只有二十几米的样子。我一路狂奔来到这里后,我呆呆地看着这道崖,脑子里一片的空白。 呼…… 一道风在我身边掠了过去。 “你和我有相同的感受。” 突然,我脑子里接收到了这样一个声音。 这次,我听的很清晰。 详细点说,这声音其实很古怪,它说的不是我们知道的一句话的发音,那个发音其实我根本听不懂,但它传到我耳朵里时,我直接就明白它要表达的意思。 比如现在,它的意思就是,我跟某个存在,有共同的感受。 什么感受? “囚困,像牢狱一样,被囚困在一个点里,没有生和死,没有轮回,没有光明,没有黑暗,在这里,无法行动,无法离开,你是否跟我一样呢?” 我怔了一下,想要张嘴说话,可这嘴不开。我只好试着用意识去跟对方交流。 “你是谁?” “我,我是谁?我不知道自已是谁……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我想了下说:“你讲。” “那些红发的巨人,他们长着暗红色的头发,有很白的皮肤,他们的力量很大。他们不知道疲倦,但是他们没有太多的智慧。他们全都死了吗?” 我说:“我不知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讲的是什么?” “你说你不知道,但你的身上,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力量呢?那些属于红发巨人的力量?” 我无语…… 没错,事实上我完全不知道这道声音在跟我讲什么。 什么红发的巨人,什么死了吗?什么这个那个的,这些我统统的不知。 “看来,这个世界已经改变了。” 那声音喃喃说完,他话音一转:“我无法出来了,但你身上的力量,让我想起一些曾经跟我并肩战斗的朋友。虽然,你的力量就像一颗水滴那么微小,但你让我想起了这些。我想起来了,想起了,好……我知道自已接下来,该去做些什么了。” 我问:“你要做什么?” “我的记忆,等等很多的记忆都丢掉了,但你让我想起来了。想起了一些记忆……我是孤独的,我需要这些记忆,需要它们来帮我打发时间。” “好了,你可以走了。” “你身上的力量,让我找到了一些记忆。我谢谢你。另外,做为这一段因缘的回报,我提醒你,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去学习那些修士们的升天术。你需要用脚踏住大地,去听大地的声音,你需要那些泥土,去闻泥土的味道。你是一颗种子,你要把自已种在这大地上,你种在这里,你会生长,慢慢的生长,生长……” 当最后一道声音在我脑子里消失的时候。我原地打了一个激灵,旋即,呼…… 又是一道风吹起。 跟着,四下一片寂静,我再没听到任何古老的声音,身上也没有感知到什么特别的气息。 我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儿什么的全都恢复了知觉。 这一刻,我又回来了。 我经历了什么?那声音的主人是谁?是一道大灵吗? 红发巨人同他是一种什么关系?是朋友?如果是朋友的话,他们又是跟谁来战斗?那是什么样的战斗? 我觉得,仅凭脑子的话,我无法想出这一切。 是的,我无法想出来,或者真相就在念子江师父修行的那个地方隐藏着…… 念及至此,我抬头对着陡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下一步做什么? 我转身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我想起那个古怪声音告诉我的话。 我现在不适合那些修士们学习的升天术。 我更适合,踩住这个大地。 这句话不知怎么,一下子就点透了我。然后,我脑子里唰的一闪,我发现我明白了一个道理。 关仁,你因祸得福! 你现在已经走在成就地仙的大路上了。 这算是一个小番外 吧,其实,随笔更恰当 刚从外面回来,原本打算就着故事情节,再写一章什么的,但我想那样的话,或者显的太生硬死板了。好吧,今天是西方的万圣节,虽然是个洋节,但好像很多中国人都过。节日嘛,其实就是大家找个理由,聚在一些,放松,放松的那么一个小借口吧。 人活着很累的,真的很累,但其实更关键的是要看到我们把这个‘累’字放到了什么东西上。 今天晚上是岳母生日,生日结束后,还有一个聚会。 朋友间,推杯换盏的聚会…… 去年的时候,一个满族的大萨满在一次 吃饭的过程中对我说过一件事。她说我,知道的太多了。 她当时的表情忧心仲仲。 她的意思是,我懂的太多,到老的一天,如果掌控的不好,我可能会疯掉。 我理解她的说法,有时候,我发现自已知道的确实是太多了。 还有一件事是,去年有个外地来的朋友,很陌生的一个朋友,他看到我的时候,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看起来不像是一个正常人。 这两件事,给了我一点小小的刺激。我经常对着镜子反复的照自已,我看着自已的样子,想要从中找出一些异于常人的表现。 我经常会思考自已,检索自已的一言一行,然后我发现,其实除了我之前接触过的一些东西,还有懂得的一些东西外,我一样是个食五谷杂粮的普通人。 但不可否认,我身上好像有那么一点仙气。 我不知道南方是怎么一个说法,反正在北方,要是说一个人仙儿,这不是一句好话。这话内在的含义是这人不会过日子,生活的太过于理想,太单纯,太天高云淡了,有点不那么接地气。 我害怕这点。 所以,今年我多接了一些酒局,饭局。 可当我接了这些个酒局,饭局,混入到日常人的生活当中时,我发现真的,不太那么容易混入进去了。 我不太喜欢背后去讲究某个人,但显然,这些人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提及某个人,某件事,或有心,或无心地去刻意放大,某个人的优缺点。 然后我又会发现,下一场局子进行时,上一场局子中议论的人进来了,众人就又好像一下子失忆了一般一样,他们又开始说这个人的种种好了。 我承认,在任何一种酒局,饭局中,我都站在了一个观察者的角度和立场。 我尝试着让自已融入进去,我多接一点地气,让一些称之为人性,缺点,小毛病的东西沾上身。我不想让自已活的脚不沾地,可是我发现,我办不到。 好吧,我有点自命高雅,孤芳自赏的意思了。 我又得对自已批判了。 坦白讲,这种聚会也蛮好的,起码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和沟通,让我得以发现不同的人,知道不同人的不同性格。 但我还是难以融入进去。 我经常去反思自已,偶尔也会骂自已,我怎么就那么格格不入呢? 矛盾呐,矛盾的人性。 我还是要深入到普通人之间,我还是要告诉自已,我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是的,我就该这样做,不仅仅是外在的坦然和随和。要从内心中去干掉自已的分别心。 这是一种平衡,不好掌握的东西,但我需要掌握。 ---------------- 书友们都是活生生的。 真的,大家看我的书,每一个给我留言的人,我感觉都不是一个个的id和符号。每个人都不同的性格,有不同的个性,每个人都非常的棒,优秀,有独到的见解。 你们知道吗?有些人的见解和一些说明,我看了都会大吃一惊。 我想说的是,兄弟,你知道 的太多了,哈哈哈哈。 我和书友们没有在一起吃过饭,没有喝过酒。 但我已经当你们是我最铁的朋友,兄弟,姐妹了。 说来可笑,我们彼此可能都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子。说实话,我算不上太英俊,哈哈哈。 不过我个子高,一米八六的大个子。 不管怎样,我真的当你们是朋友了。 我码完一章,我写过一个字,我在微信上发一个朋友圈的信息。 我感觉到你们在看,那种感觉,你们知道吗?非常的美妙,不管是赞同,还是批评,这感觉对我来说是最美妙的东西。 有时候我也想组建一些群什么的,让大家都聚到一起。 可我转尔发现,不能那样。 那样的话,我无法照顾每一个人,我不可能唰,分身数百,去关心每一个人。 我做不到。但同样,冷落任何人对我来说,都是无法原谅的。 所以,我还是这样吧。写在这里。 另外,我珍惜,格外的珍惜每一位书友,我当你是我的老师,我的师父,我的朋友,我最铁,最铁的兄弟姐妹,甚至是长辈。 大家彼此的这种关切和珍惜,在促使我把更多的东西讲出来,说出来,告诉大家。 当然了,我说的不一定准确。 可谁让这是一本小说,小说的载体赋予了作者一定的想像力和编织情节的可能。 我喜欢这样。 我是个小小的写手,我在网络上的名字叫伸笔码良。 今天是西方的万圣节。 万圣节,没有恐怖。 有的只是我对大家的珍惜和感谢。 每一位书友,每一位挚爱…… 你们,是我的朋友。永生永世。 我也一样,是你们的朋友。 永生永世。 晚安,我的朋友们? 今晚,好梦。 第七百五十三章 想修好,就做点妖怪该做的事 我不敢去想像至高无上的天元境界,那个对我来说,真的是太虚无缥缈了。 但我可以成就的是地元,地元境界中,鬼仙应该是这一境界的至高表现了。 可我现在修的不是鬼仙,而是通过另外一种方法。让自身已有天元力量去与地元相交相合。简单说,就是用理智来控制我的情绪。海南那位伟大的黎族前辈,用一种我不知道的法子,改造了我的身体,我成为了战神。 可因为这是妖功,是一个邪术,所以我在拥有强大力量的同时,我身体内也堆积了无尽的情绪,这些情绪如果不加控制,我的结果就是毁灭。 我只有利用天魂的力量,也就是所谓的理智来控制我一身的情绪,我要冷静。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冷静才可以。 这样,天魂与地魂相合,最终产生的就是人魂。 因此,假如我把这个妖功给变正了,到时候,天地相交,人灵当立,我身上被封的功夫,自然而然就浮现了。 身上功夫浮现时我已经是鬼仙了。 鬼仙之能。再与人仙之能相合,那我不就是地仙了吗? 所以只要我修成一个鬼仙,这就足够了。 可一个大圆满的鬼仙是那么好在就的吗?根本不是那样!据我所知,想要成就这么一介鬼仙,最起来自身得有正一道家人的本事。然后能行使拨乱返正的手段,超度那些含冤而死的亡魂。 这是正常的路子。 非正常的路子,也有很多。但我一概不知,怎么下手去做。 或许,崖后封的那个大灵说的是对的,我该改变一个法子,去细细体会,双脚踏住的这个大地了。 想到这儿,我朝前走了一步。然后我把心神放到了脚底下。 就像我刚认识齐前辈时那样,把心神,意识全都放倒脚底下,把那高高在上的居傲心态放低,去感觉大地。 我得承认,这么做非常难受,身心都会非常的痛苦。尤其是在我当下心境中,那种不愿服输的心理,一直在拉着我,不让我把心神移到下面去。 我伸手给了自已一个大嘴巴。 叭! 打的很响,很响。 转眼,这个大嘴巴打完后,我心中呼的一下又火起了。我觉得有自已有股子怒气要撒,要放出来。 啊…… 我不知怎么,就对了天空吼出一嗓子。 这一嗓子吼出来,我感觉舒服一些。 但很快,那道把心神投入脚底板的勇气就让我给扔到九霄云外了。 这个骄傲自满的心,就是这么难驯服,真的很难下手把这个东西给降伏了。我第一次感觉到失望和无助,因为这不是让我去搬动什么东西,去拿一个物件,这是降伏内心。 我有些灰心丧气,抬脚踢飞了一颗石子,嗖的一下,飞出去后,扑通,当石子在远处落下来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人影儿。 他站在月光下的一丛灌木前,一动不动地那么站着。 我先是吃了一惊,过后又走过去几步,仔细打量,我这才发现,原本他就是之前在麻姑爷茶馆现身的那个一道眉。 一道眉看着我,他摇了摇头说:“好一个妖魔身,竟想拖着这副身子去修什么大道,你这样修的话,最终只会把自已给修成一个火药桶,一个炸药包,然后等着什么时候,突然来了一股火,你就炸了。” 我听着脑门上直冒冷汗。 一道眉说的可是一点都没错,我这么强行让这妖魔身子弯下腰来修行,最终只会在心里积出一堆的怨气怒火,然后等到什么时候,一个外因过来刺激,那妥妥儿的了,我这性子瞬间就转,很容易就变成一尊真正的大魔头。 一道眉一脸冷然:“妖魔鬼怪,也有妖魔鬼怪的修法儿。你我既然已经遇见,也算是缘份一场,接下来,你跟我走吧。” 我盯着一道眉说:“你为什么帮我,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你走?” 一道眉冷笑:“此去没多远,就是丰都双桂山,一段时间以前,你们这一伙人,趁我没在山上守山的时候,擅自进入了双桂山的地宫,在里面瞎胡闹一通,还留下了几具恶臭不已的尸体。当然了,说瞎胡闹也是不对,毕竟有人过去把那里面的一个因缘而结了。” “天下事,起起伏伏,一切皆是定数使然。那处地宫,经历了这一番波折后,也该到让它沉睡的时间了。” “了却因缘,你也出了一分力,鉴于此吧,我在麻小道那个茶馆里已经等你数天了,为的就是把这个因缘还送于你。走吧!” 一道眉说完,闪身就往前去了。 我恍然之余,这才想起来,敢情这位一道眉,他才是双桂山那个庞大地下阴司里的真正看护人呐。我就说嘛,那么大一个地方,延续了几千年,怎么就没能让人发现呢。 想到这儿,我打消了心中疑虑,跟上一道眉,快走了几步后,我问他:“跟我来的那几个人呢?他们都去了哪里?” 一道眉白了我一眼说:“各人有各自不同的因缘,你进来,领了你的因缘,我又遇见你,然后我按气数,还了你放在我这里的一个因缘,我们彼此也就两清了。” 说完了这句,一道眉往前一遁,我跟着小跑了几步后,便开始放开速度前进。 走了半个小时,当我们进入一条山谷后,一道眉领我拐了几个弯,末了钻到一丛灌木后,这就从里面拖出了一只死去的动物。 这什么意思,难道让我过来超渡这只小动物吗? 我用不解的目光看着一道眉。 后者指着这只死去的,长的好像是羊的东西跟我说:“它叫斑羚,刚死没多久。它受了惊吓,一路狂跑,然后就从那上面掉下来了。” 我说:“那我,我需要对它做些什么吗?” 一道眉:“你需要吃了它,你得进些血食了,反之如果不进血食的话,你的身体会越来越虚弱。然后力量会慢慢消失,而最终在它走的那一刻,你的这副身体比之从前还要虚弱数倍。” “妖魔的功法就是这样,是要吃血食的,可是又不能乱吃,随便抓来一个活的直接就下嘴去啃,那样就是恣意妄行,一样会受报应的。来吧,趁着新鲜,这肉没臭,多吃一点吧。” 一道眉把斑羚扔在我脚下,一脸淡然地看着我说。 我咽了口唾沫,当即就要扑过去,不想这个时候,一道眉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说:“不是这么吃,你若贪恋血食的美味去吃它的话,你一样修不成什么。你要慢慢的,只把它当做充饥的食物来吃,是不得以,才吃它,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坐下来,学着探险节目里的那位猛人样子,我看了看后,正要对准这只斑羚的后腿下嘴,一道眉又说话了。 “我要是你的话,我就不吃那地方,那儿的肉太硬,你可以先试试肋排,这块儿……” 他比划一下说:“这儿的肉,比较的嫩。” 我伸手撕开了这只可怜动物背上的皮毛,俯下身,去啃咬它肋间的那些血肉。 坦白讲,这么吃对我来说很美味。 可一道眉却不想让我享受这道美味,他在旁边反复劝告我,让我斩掉脑子里生出来的,关于滋味的感受。 他让我把这些断绝掉,不要去想,而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去吃这一口口的血食。 人就是这么有趣,我从之前人仙状态下的吃草,又退回到了啃食血肉,茹毛饮血的阶段了。 我大口地吃着,很快,便将肚子填满。 一道眉这时看着我说:“你把这些血食收起来吧,找几块好肉,对了这里有一把小刀,你可以割一些肉下来。” 我按他的吩咐,割取了几斤肉,然后将其小心地收好后。 我看着一道眉说:“仅仅是一道因缘,至于让你这么帮我吗?” 一道眉冷冷:“一道因缘,在你看来,好像是一道不起眼的因缘,但在我们眼中,这不是因缘,这是债!债,不分大小,一分是债,一亿也是债,不还,堆的久了,想还都还不清了。” 我听了这番话,看着一道眉,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一道眉又说:“真修行不会在人间欠一分一毫的债,这是我的命数,所以你不必感恩,不必言谢。” 我怔了怔又说:“可是,可是当初,跟我一起进去那里的人,除了一个我,还有麻姑爷和毕方啊。” 一道眉摇了摇头,他把手伸到口袋里,拿出了一块晶石模样儿的东西对我说:“我若不出手,麻小道的茶馆,恐怕就会遭一场大劫了。至于那个姓毕的中年人,为他我专门去了一次京城。” “你可能不知道,他惹官司了,很凶的官司。一个让饿鬼缠身的人,在接受过他的心理治疗后跳楼自杀了,且那个人还很有背景。对方找了律师,要跟他没完。我去了京城,帮他把这件事处理的很干净。他的诊所照常营业,他的孩子,妻子,仍旧按命中注定的方向发展,不会出现偏差,不会有横生的祸害。” “而他,借驱使鬼神之手段,行心理咨询之能,这本身已经不合规矩了,他是要受报的,这个报,会先从他的诊所开始,然后蔓延到他的家人。” “如今,一切都完好。” 一道眉摊了一下手。 我朝他抱拳:“多谢前辈,多谢。” 一道眉:“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跟我提谢字,一切都是因缘使然。如果当初毕方不能正视他的因缘,到了地下行宫内,不能倾尽全力而为。那么……” “他该受的报应,一样都不会少。” 讲到这里,一道眉看着我说:“我们走吧,你现在补充足了体力,等下你还有很重要的事去做,不过在做之前,我需要提醒你的是,你现在做事,不要动脑子,一切要凭本能,包括动手与人相斗,不要使那些跟术法有关的东西。” “你都学过什么拳?” 一道眉一边在前开路,一边回头问我。 我把学过拳路大概说了一下。 一道眉:“形意,形意拳现在非常适合你,尤其十二形拳。你再遇到人,可以用这门功夫来对付。另外……” 他扫了一眼我后背上背的剑说:“这把剑,能不用,就不要用它。” 我对一道眉说:“谢谢,我知道了。” 一道眉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告诉我,妖魔的修行法子与我们想像的恰恰相反,他们不会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他们很少哭,很少笑,但却有大爱和大恨。 他们爱一个生灵,感恩一个生灵,往往会用十几世的时间来报答。同样他们若恨一个生灵,就算是几十世,他们都嫌折腾的不够。所以,我不能太逆着自已的性子来行事。 同样我也不能太顺从我的性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应该做的是,按照一定的理性,干点妖魔,该干的事儿。 比如眼下的这件事,吃生肉。 这就是我完成的第一项任务。 并且,按一道眉所说,我做的很好。 除了关于我的修行,我还问一道眉,当初跟他在茶馆的那个汉子哪儿去了?一道眉直接瞪了我一眼说,不是人家的因缘,硬拉进来,这好吗? 我一怔间,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我把进入到这山区遇到的那个在我脑子里说话的大灵跟一道眉讲了。 一道眉说的是。 上古的事儿,打打杀杀,都已经成了历史了。那灵是让什么东西给封了,我身上的功夫也是让什么东西给封了。所以,我与他之间就产生了这样一个共鸣,然后我们两人就接触上了。 至于说那个大灵教我的法子。 按一道眉说,我目前做的就是那个法子。 我吃血食,而血食是由天地万物的精微转化而成,我没有杀生,我吃的是因各种因缘而死的动物。我不贪恋它的美味儿,我只是在潜移默化中,通过’吃’这么一件事,来吸收,感应天地万物细微的那种力量。 “前辈,你叫什么名字?”我紧追对方问。 “查户口吗?不告诉你!” “前辈,你知道,这山里来了很多的人,他们居心不良,想要在这里,搞一些事情。对了,他们中也有人,身上的功夫被封了。还有前辈,你知道这山里曾经住了一个叫伏魔童子的密宗僧人吗?他有一个弟子叫念子江,对了,他好像还有一个朋友,那个朋友我不知道姓名,我只知道他的绰号叫老面陀。” “前辈,你知道老面陀吗?他好像让人抓走了。” “前辈,伏魔童子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难道是因为这个地方风水特别的好吗?” 我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当我问到最后一个的时候。一道眉转过身,冷冷对我说:“妖精可从来不磨叽。” 我呆了呆,末了我低下了头。 又前进些许,一道眉好像是自言自语,实际是在说给我听。 他喃喃说:“史前是一个很漫长的年代,是另外一个纪元。在那个年代,这里发生过不止一次的战争。那些手段都是现在的我们无法想像的。” “其中,就有一些可以把灵体封存起来的阵法。” “很多,很多的灵体,它们不是善的,好的灵体,它们的凶残程度,比之当今最厉害的恶鬼还要强上千万倍不止。” “你说的那个伏魔童子,他到这里来,就是为了借这些恶灵来修行。” 我拧头问他:“为什么?” “一阴一阳才能生。” “他是僧人,修到一定境界后,僧人要行使度化的手段,把那些恶灵度化了,他才能最终证悟到圆寂是什么境界。” “所以,他找到了这个地方,带着他的弟子,一起用佛家的大法力,大愿力,外加一些神通手段来度化那些上古的恶灵。这不是普通人能做的事。这得需要相当大的德行做依托才能行使的手段。” “后来,那僧人圆寂了,他临走前,吩咐弟子不要留在这里。因为依他弟子的本事,根本没办法渡化那些恶灵。” “可那人不听。他一意孤行,独自留了几月,最后还是让一道恶灵的分识伤到了他的本源。” “那人死了吧。” 一道眉转身问我。 我说:“是的,他在香江……” 我把念子江的下场跟一道眉讲了一遍,后者听罢又说:“这结果也是好,不仅能免去恶灵之扰,那道人应该是把他的功夫给封了一下,他出了胎宫,仍旧可以继续转世来修。如此,倒也不失一件好事。” 讲过这些后,一道眉又说:“那些人是有本事的,他们可以借那僧人布在那里的坛城,催动恶灵的力量,冲开身上被封的修行。” 我说:“这个怎么讲?” 一道眉:“阴阳!”上每布扛。 “恶灵之力为饵,那种上古的恶灵,一直没有破灭,存活至今,它蕴含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坛城为体,起到一个封固的作用,使恶灵不致于外跑,泄露,伤及本尊。而本尊感知到恶灵后,再通过一定的方法,就能借来阳性真神的力量。” 我说:“虚空之上的真神吗?” 不料说到这儿,一道眉忽然摇头了。 “真神,真正的真神,充满了空性的真神,我现在只能是跟你这么说了,这个神的力量无比强大,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要是想借用它的力量,却又是十分的困难。” “你说的那些人,就是想用恶灵,召来自身的真神,然后用这道力,冲开被封的关窍。” 一道眉如是说完,他看着我笑了下说:“他们算到了这一步,认为可以冲开身上被封的劲力,可他们看不到后果。” 我呆了呆。 一道眉继续:“后果就是坛城崩溃,法阵垮塌,恶灵遁空,横行为祸。” 喃喃说完,一道眉:“快走吧!接下来,你要试一番身手了。” 半个小时后,一道眉给我领到了一处山坡前。他让我吃些东西,我吃了几块肉后,一道眉又递给我一个葫芦。 “里面装的是酒,常人喝酒,一身阳气得以散发,外阳而内阴,以致阴物横行,附体为祸。不过,你没事儿,你这身子骨,喝点酒,正好可以通一通妖魔的气。” “一会儿,那几个洋人会从这里过来。记住我的话,把那个金发的洋人放倒就行了,其余的两个洋人不要动,他们的气数,不致于死。” “记住了,千万不要动那两个洋人,否则的话,到时候可没地方买后悔药。” 我朝一道眉点下头。 虽然我不认识这个人,不知他的来历。但短短相处中,我发现这个一道眉身上有一种让我很熟悉的精气神。 它概括起来,就是两个字,天地! 世俗中,他可能就是一个棒棒儿的样子,混迹于市井之中,做一些寻常人眼里很下等的工作。 可到了这深山大泽,无人之地,遇到因缘的时候,他就是那位,真正以玄德之能,合了天地,得了大道的人。 我幸运吗?遇上这样的人? 这其实跟幸运无关,这是我拿命换来的,在双桂山那个地底世界,如果没有咬紧牙关,视死如归的拼杀,争取,努力! 我再修几十辈子,都见不到这个一道眉的真容。 “你下去吧,像个妖怪似的,拿出点妖怪的样子,挡在路中间!” 一道眉淡淡吩咐着。 我朝他点下头,这就闪身,跳到了山谷中央的草丛中。 “我该朝哪个方向站?”我很傻地站在下面比划了一下。 一道眉伸了一根手指,朝北面指了指,末了他蹲下去了。 我面朝着北方,站了足有半小时。 然后在一阵脚步音中,我看到了背着旅行包的阿尔法,希格姆夫妇,外加两个不知名的白人洋鬼子。 这怎么多了两人? 我没多想,而是直接就朝着阿尔法走去了。 希格姆看到我的时候,他稍微惊了一下,末了他拉起老伴就朝旁边的树丛里闪。一边闪,一边还喊着:“这个年轻人看来要做傻事。” 错了,希格姆,这不是傻事。 这是一个妖魔鬼怪该干的事儿。 “关,我要是你的话,我现在就会转身走掉。” 阿尔法淡淡说着,然后放下了他的包。 我没说话,直接就冲了上去。 第七百五十四章 借恨,怒之意,驾驭一身妖能 我没有任何的客气,没有跟阿尔法叙叙旧,没有跟他探讨一番深奥的理论。 我就是这么,直直的冲过去了。 阿尔法怔了一下,他好像没想到我会用这种直接的手段上前去打他。 我用的是崩拳步,直接冲上去。抬头对他的胸口就是一拳。 阿尔法先是一愣,紧跟着他吼了一嗓子,身体向后一退,等到这人再冲上来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成了。 他成的是什么,这个不好说,因为他成就的这个东西肯定不是咱们道家所说的那个人仙,但他却可以改变皮肤肌肉组织的一些形态。 比如现在,他的肌肉很强劲,刚性十足,并且肌纤维具备一种仿佛刀锋都无法斩断的韧性。 我跟他对了一拳。我只用了三成的力,然后,他好像用了全力。 我没有感觉到疼痛,但阿尔法的眉头却皱了一下。 一试之下,就知道了高低。 阿尔法肯定接受了某种特殊的训练,然后那训练让他有了不同常人的身手。 但遗憾的是,他的心没有经过磨练。 心境不够,身体再强也没有用。于是我依着本能用虎扑的姿势直接就是一扑,阿尔法伸了两手来抓我的手腕。然后他奋起全身力气。要给我扔出去。 这是典型的西方搏斗思维,他们喜欢用那种强大的力量来征服对手,就像美利坚电视上经常演的角斗节目一样。 我没有挣扎,身体顺着阿尔法的力量荡起,可在我凌空跃至半空的时候。还是依了本能,我动了一腰,跟着一屈肘。砰!肘尖直接就撞在了阿尔法的脖子上。 交手的过程很快,也就是不到一秒时间,阿尔法后脖的位置受到重击,身识一顿的功夫,我借机扬手一记劈拳,叭!拍在了他的头上。 就在我手掌跟他头顶接触的一瞬间,掌心处的皮肤感知到了他体内的一缕波动。 这是一道非常强的频率。它想要冲破我的手掌,牵动我一身的肌肉,跟随这道频率而动。 杀! 我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然后我发劲。 轰! 阿尔法两脚踏的地面轻轻一颤。 我掌心吐出的劲力,很快就散播到他身体的每个角落。最终,当我收掌时候,我发现他体内的那道波动消失了。取代的只是受到重创后,尚且顽强存活的一缕微弱生命力。 他没死,但是功夫废了。一身所学尽数废去。 他长的很英俊,改行的话,或许好莱坞能多一个影星。 而当阿尔法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的时候,我抬头正好看到跟着希格姆夫妇来此的两个白人壮汉,在朝一道眉藏身的方向跑去。可遗憾的是,他们只跑出了不到十米的距离,就陆续倒在了草丛中。 他们没死,只是晕过去了。可是,我却没有看见一道眉出手。 这时一道眉徐徐从灌木中站起身,他冷冷看着我说:“动作还可以,不过力量应用上,你得再花一点心思才行,最后那一下,你有许多力量浪费掉了,正常来讲,那轰的一声,不应该发出来。” 我一怔间。 一道眉拨开灌木走到山谷下方对我说:“你需要这一战,因为他是你的敌人,你内心深处的意识,很不服这个敌人。这种不服的心思,要取胜的心如果不疏导出来,你很空易去傻乎乎的跟一个根本不需要打的对手打上那么一架。” “那样的话,一切全都乱了。” 说完,一道眉:“把那两洋人叫来,问他们路怎么走。” 他指了一下希格姆夫妇藏身的位置。 在朝希格姆走的时候,我一度担心这个老家伙会不会突然动手。 但显然,我多虑了。事实就是,这个洋鬼子真的很聪明,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动手,什么时候要装孙子。 尤其是一道眉站在这里,这个古怪,冷傲,让人摸不清底细的道人,就仿佛是一件具备大规模杀伤能力的核武器一样。上每记弟。 它威慑着希格姆,让其别耍什么心眼子。 希格姆和他的夫人很合作,俩人举起了手,然后希格姆一脸淡定地说:“你赢了,小伙子。” 我饶有趣味地打量他,审视他的脖子,干掉脑子里想要吸他血,吃他肉的冲动,然后我当着他的面,取出一块腥红的血食,我扔到嘴里,一口口地嚼了起来。 “哦,天呐,你在吃什么?” 我尽量不去想,血食中蕴含的那道让妖怪着迷的气味儿,我咽下去后,对希格姆说:“希格姆先生,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是什么促使你来中国?不要跟我说,你在茶馆里讲的那一切,我要听不一样的实话。” 希格姆迟疑一番后,他对我说:“是水晶,我研究水晶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发现,它们不仅仅是一种晶体,它们还可以实现晶振,还可以储存信息,同样它们还可以释放很可怕的能量。我对这个很精通,所以,青柳找到我了,希望我能在关键时候提供一些帮助。” 我淡然:“而你的目地,却是想获取那里的全部东西,是这样吗?” 希格姆摊了一下手说:“是这样。” “你怎么找到那个地方?”我问希格姆。 “我有座标。” “把那个座标告诉我,对了,还有地图,gps。然后……” 我看了眼一道眉。后者抬手,朝着他们来的方向摆了一摆。我转过头说:“你们可以走了。” 希格姆好像不相信,我就这么轻易把他给放了,他把座标还有gps等东西交给我后,他带了几分犹豫,又弱弱地看了我一眼。我对希格姆说:“趁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走吧。” 后者这才拉起他的夫人,两人撒丫子就奔来时路跑去了。 等看到这两人跑远了,我才问一道眉:“为什么放走他?我觉得,放走他们好像放虎归山了。” 一道眉:“别动脑子,妖怪最笨的是脑子,最聪明的也是脑子。说他们聪明是因为他们把一些小算计,小精明,研究的非常透沏,说他们笨则是因为,他们很难看清楚因缘,凡事都按喜好来做。”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往夸张点说,你就是一个妖。所以,从现在起,你不要动脑子。妖一动脑子,人类就会发笑。你,需要动的是这一身的力气。” 一道眉指了一下我的胳膊,然后他说:“先从掌握身上的力气开始,做到动手时候,毫无声息,一击必杀,有了这个本事,再慢慢的去活动脑子。” 我说:“可是我没有敌人呐。” 一道眉:“不用担心这个,你不是拿到了什么座标地点吗?这样,我们先一步步的走,然后,我陪你动手!” 说完,叭! 一道眉一个嘴巴子就打到了我脸上。 这动作,太快了! 我只感觉脸上一疼,声音传出来的时候,一道眉压根儿动都没有动,仍旧站在不远处,冷冰冰地看着我。 我有一股子怒火! 但还没等我撒出来,叭! 又是一个耳光。 然后,又是一记,叭! 一般正常的人类,让人抽了三记耳光,那肯定得火起。 我不正常,我不是人,我是一个妖,我他大爷地,让这家伙抽了我三个大耳光,我火大发了。这么一瞬间,什么道,什么德,统统全都丢去一边,然后,我想吃了他。 这不对!关仁!这样做不好。 我正要斩了这一念,叭!又一记耳光抽在了我的脸上。大脸蛋子,火辣,火辣的,耳朵里嗡嗡的直响。 这回我彻底火起了。 我盯着一道眉,撒丫子就奔他追了过去,我不求别的,我只求抽他一记大耳雷子!不对,不是一记,是十几记! 但一道眉的速度委实是太快了。 一眨眼的功夫,人唰的一下,就闪开。原本快追到了,唰的一下又跟我拉开了距离。 我一度气的想要找棵树发泄一番。可刚要动手,一道眉居然在脸上做了一副,你打我呀,你有本事打我呀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然后,我转移目标,又跟这一道眉死磕上了。 从午夜,就这么一直打到了天亮。 等到天明时分的薄雾升起的时候,我呼吸着清冷的空气,突然感觉身体一轻,然后,那股子怒火和恨意不知何时竟全都消失了。 我试着抬了一下手,对空轻轻的挥了一拳。 我发现,我对力量的掌控,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得心应用。那力量,随我心意而行,只要我的心不动,它一丝一毫都不会浪费。一如我的身体,我站在这里,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讲,我不会浪费每一个线粒体产生的能量。 一道眉这时负手走到了我面前。 “你得谢谢我那几巴掌,勾起你的怒,恨,又让你不失去我这个目标。然后,你追着我打了一个晚上。就在这一个晚上,你的身体,你拥有的一切,都在朝着一个正的方向慢慢的增涨,所以,你现在可以控制,你目前这个状态下的力量了。” “但只是当下这个状态。如果你再杀人,染因缘,这力量又会变强,然后,你又会无法控制。”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用来描述现在你身体的情况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一道眉微笑着如是说。 我一呆之余,刚想说什么谢谢的话。 一道眉说:“好了,你现在应该饿了,吃两块肉,填下肚子。然后,你要面对一个很麻烦的因缘了。” 我说:“是谁?” 一道眉:“他姓屈,当然,这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是,他师父这次也跟来了。” 第七百五十五章 先假意结盟,再随机而变 我听了这话,脸上表情不由的微微一动。 一道眉这时意味深长看着我说:“怕了吗?” 我正要张嘴说什么豪言壮语,表一表我的小决心。一道眉却朝我摆了摆手说:“怕是对的,那人本事很大,你现在要跟他斗,跟他战的话。最终可能就是一个两败俱亡的结果。” 我不解问:“那我应该怎么办?打,打不起,难道我跑吗?” 一道眉笑了:“逃跑是小人行为,你之前经历,我大概也听说过一些,你的性子啊,金土之性太过于沉重了。而金气呢,又很难透出水秀来。你之前是人仙之体,五行自然流转,这些命里带来的小毛病,你可能察觉不出来。可现在不比当初了,你这身功夫。要说奇高,也是高的吓人。这么说吧,你遇到姓屈那道人的师父,小地仙刘通,或许不会两败俱死,或许会有胜算……” “但同样,你胜了之后,把心中火气泄尽,我之前帮你修的那些东西,可能也得跟着烟消云散了。” 我呆了呆。上团土弟。 一道眉继续说:“妖性奇灵,善诡辨之能。这一局,要是遇到小地仙刘通,我要你施一个应对之策。” “何为应对之策。就是抓住对方心思,大家不撕破脸皮,不把事情做绝,互留余地这就行了。” “当然,这个法子,我只是一说。到时,能否用上,我还不知道。你要切记的是,如果小地仙刘通不肯听你的一番言辞,你就把这块晶石给捏碎。” 一道眉递给了我那块从希格姆身上找到了晶石。 我拿在手中,反复打量几眼说:“这东西有什么用?” 一道眉:“你用时,便知它的用处了。用过之后。再领我授的一字诀,你便可以从容由危转安。” 我朝一道眉抱拳说:“恳请前辈传授这一字诀。” 一道眉点下头,复又说:“听好了,这一字诀,便是一个,逃字。” 我听了不由自主拧了一下眉毛,一个逃字?我大官人,我出江湖以来,什么时候逃跑过,每一次我不都是迎难而上,然后用自家一身的本事逢凶化吉,我怎么能逃呢?这个? 一道眉看出我的犹豫,他说:“怎么,不想逃?” 我说:“我关仁……” 一道眉盯着我,伸手示意一下打断我的话,然后他说出了一句非常。非常世俗的话。 “别装逼,行不行?” 就是这么一句,别装逼,行不行。一下子把我打回了原形。 是啊,关仁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要不是海南的阿婆耗尽心血,给了你一身战神般的妖功,你现在可能海南都走不出去,你就得死半路上了。 做妖呢,知足吧。要学会利用自身现在的优势,回避劣势,然后再一点点的扳回整个局面。 我对自已说过这几句话,很快稳定了那颗起伏不平的妖心。 “好,我听你的,打不过,我。我就跑。” 我握紧了手中的那块晶石,一脸郑重地说。 一道眉:“轻点,捏碎就不能用了。” 我一苦脸,只好又把那晶石小心在身上收好。 这时,一道眉说:“等下,你顺这个方向,一直往前走,直到你看见一棵从崖顶横生出来的大歪脖子树,你就跑到那树下边等着,估计用不了多久,你接上因缘,然后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我对一道眉说:“怎么,前辈这是要走吗?” 一道眉:“不走怎么办,还想再继续抱着我不放手吗?行了,行了,你且当我没走,在暗处,隐在你身边,至于说我究竟走没走,到最后,你就明白了。” 因缘就是这样,来也匆匆,去的也悄无声息,十分突然。 一道眉就这么要跟我告别了。至于他是真走,还是假走。这个估计只有他自个儿知道。 高人就是高人,指的路跟正常人指的完全不一样。 我跟一道眉分开后,按他手指方向,走了能有一个半小时,最终在中午时分,找到了那么一株高大的歪脖子树。 在歪脖子树底下坐好了后,我掏出从希格姆身上找到了现代化装备,对了一个方位,发现距离希格姆的目标地还有将近十五公里的路程。 计算一下路程,时间,我将东西收好,又吃了几块肉,便在歪脖子树底下打坐,回神儿。 时光流转,转眼太阳落山,天渐黑下后,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 夜晚,将近八时多一点的时候。 我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脚步音。 我没有放过去感知,我知道,感知撒过去,在探听到对方底细的同时,我自已也一样暴露了。 所以,我只专注于打坐。 又等了二十分钟,前方渐渐浮现了人影。我扭头借了月光一看,好家伙,全都落网了。 马玉荣,计大春,凌元贞外加麻姑爷这四位大仙儿,全都落入到了敌人的魔爪中。 而这个敌人不是别人,他们正是屈道人一行两个牛气冲天的修道人,外加三个背了大包儿,在手里端了枪的化劲高手。 当然了,仅凭屈道人,没有符纸张的话,他们不一定能拿下凌元贞。关键,这支队伍里还有一位号称小地仙的,名叫刘通的高人。这个刘通是屈道人的师父。他走在队伍的中央,我只扫了一眼,一下就把对方给认出来了。 刘通身上的气场不一样,他身上有股子随时能把人给劈成两半的那股子气势。 可能我现在有的是一颗妖心吧,所以,请体谅我用这么粗鲁的文字来描述一个人的气势。 就是这个人,小地仙刘通,他身上确实有这个气势。但就其修行而言,我得承认,我是没有见过真正地仙长什么样子,可我敢说这个刘通绝对没修到地仙那个级别。 小地仙! 请注意,他有一个小字,这个小字,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 打量至此,对方好像也发现我了,于是三个陀枪大汉很紧张地把手中枪抬了起来。 我这时在心中微微的一笑,把一道眉交给我的那块晶石紧紧握在手中,然后我大摇大摆地朝着对方走过去了。 刚现身,我只听马玉荣在喊:“老板,老板,你快跑哇,我们被抓了,老板……” 我递给马玉荣一个眼色,示意对方不要大喊大叫,然后一步步走到距离这队人二十米远的地方,我对着屈道人说:“屈道长,别来无恙啊。” 屈道长的表情很奇怪,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我说:“关仁?你不是功夫全丢了吗?哼?在那间小旅店,你把我们骗的好惨。这次,怎么?还想再骗我们一回不成。” 我望着屈道长,笑了一下,笑的妖气十足。 刚好这会儿,站在前面的刘通说话了:“妖孽!看我不废了你。” 话一出口,刘通伸手唰!一闪之际就奔我抓来了。 我心里生了一不服输的劲儿,我真想和这个刘通证一下生死。但这个时候,我想到了一道眉跟我说的话,所以我没跟他动手,而是闪了一下身,同时伸脚在地上猛地一跺。 轰! 劲气四溢间,附近的草木被一道冲起的劲流打的哗哗作响。 “小地仙,刘通,刘前辈就是你吧。” 我在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刘通的那对眼睛好像一对刀锋般,在慢慢透过我的衣服,切入我的皮肤深处,打量着我这副身体的肌理和结构。 我尽量克服了身心上的不适,又加了一句话说:“我身上有没有功夫,我相信刘前辈你已经知道了。这是其一,其二,我知道你号称小地仙,是个身上有本事的道门人物,你很强,真的很强,很强。我确实是打不过你。但是……” 我笑了一下说:“我相信这个世界,一定有比你强的人存在,此外,我也相信,那个人没有走远。” 刘通一怔,他当即收了势,一脸狐疑地扫了眼四周说:“什么人,这附近还有什么人?” 我看着刘通说:“前辈,你好像是很急呀。” “前辈你抓了这些人,没有动手,另外你还跟青柳散人,符纸张等人分开了。前辈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计划呢?还有,我知道老面陀说的那个地方很有意思。那里不仅封了上古的大灵,更加有一些在道门中人看来,显的极其珍贵的阵法……” “噢,我差一点忘记了,那里面应该还有一座坛城,布置一座坛城可是要花费很多的心血呢。那里面一定有许多外人不容易得到了珍贵物品吧。” “当然了,刘前辈,我不是说你这人贪婪。那些东西是用在修行上的物品,是修行的辅助之物。你拿到它后,可以更好的修行,可以规避一些……” “天道法则。” 事实上讲到这儿的时候,我完全进入到了一种临场发挥的状态。 我说的全是一些看起来,虚无缥缈的话,我引着刘通,我察颜观色,揣摩他内心深处的每一个变化。然后或投其所好,或稍加引导,再一点点把他的心思往我的计划上去引。 这个法子,应该算得上是妖术了! 何为妖?齐前辈讲过,能言善辨,懂揣人心思,不择手段,强词夺理,指黑为白者谓之妖也。 我领受的是妖功,所以,我现在施展的也是一个妖怪施展的手段。 刘通阴沉个脸说:“一派胡言,你个妖孽,不知在哪里习来的一身妖功,看我今天灭了你再说!” 说完,刘通又要出手。 我则继续:“前辈,你杀我有什么用?拿我的泣灵剑吗?” 我拍了拍后背的剑! 刘通目光一亮。 我笑了笑:“刘前辈,坦白讲我的实力怎样,跟你打过之后,咱们两个人会有一个怎样的结果,我相信你对这应该很清楚吧。” “我承认,我的几位朋友,他们受制于你了。噢……” “那应该是符吧。你用符,临时封了一下他们身上的修行。不过,这法子太不讲道理,你有些胜之不武。毕竟他们身上之前就多少有一些伤。” “我呢,这里有一把剑,身上有一身的妖怪本事。刘前辈,你跟我说,如果我全力施展这一身本事的话,那会引发一个什么样的后果?” 刘通这时不再说话,而是用一种玩味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笑了笑,又补充一句话:“当然了,我还没讲那位藏身在暗处的朋友。是的了,你不是奇怪我这一身妖功是在哪儿学来的吗?我相信,等那位朋友现身,你应该会明白这一切。” 话讲到这个份儿上,我相信刘通能品出这些话背后藏的那些个意思。 果然,他眼神不再那么凶了。 我笑了下说:“我这次主动来找刘前辈你,不为别的事情,单为一件事。这件事就是帮我取回身上丢的功夫。然后制住青柳散人一行人等。” “前辈你是道门高人,我身上有什么有气数,背负了什么东西,我相信你一定能看出来。同样,做为你帮我这件事的回报,我愿意把泣灵剑交给你。” 我抖了一下剑,一脸微笑地对刘通说。 好吧,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个骗局。 倘若换作之前的我,拥有一身人仙的修为,就算是打死我,我也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但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居然能用镇定微笑的表情,好像世俗中那些拿金钱诱使人犯罪的坏蛋一样,我拿着手中的剑,在唆使刘通变心。 刘通不淡定了。 确实,一把泣灵剑,再加上…… “那个坛城里的东西全都归你,刘前辈,我保证全都归您。青柳散人的端家,还有小霸王背后的朱家,海外的这两大家实力确实是很强,但小霸王死了,他们树立的一个形象已经没了。形象一没,这个气数,不用我多说吧。还有,这么些年来,端家,朱家的人,不止一次想取了我关仁的性命。” “可他们成功了吗?哈哈哈……我不想说我身上拢聚了多少道光环,那样说真的没有意思。我只是不想让刘前辈你为难。长城上,我跟你的弟子第一次动手,我已做的很有分寸了。第二次,在东营小镇,我实在是无奈,这才杀了你的一个弟子。” “再看看端家人,他们是怎么逼你的弟子的。你的大弟子隐龙,他让端家人逼的好惨,好惨。” “好了!” 我一收泣灵剑,负手对刘通说:“如果说这些还不能让前辈你动心的话,我再告诉前辈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阿尔法已经废了,我废的,希格姆走了,他身上的全部东西,包括那块小小的,有很强力量的石头,它们都在我的身上。” 刘通面色微微的变了一下。 我这时说:“虽说是合作,但面子上我不会让你太难堪,我假装被你拿获,然后随你一起走。这样的话,见到了端家的人,你也不会太过于为难是不是。” 刘通低头思忖一番,后又看了我的剑说:“你的剑……” 我笑了:“我杀,该杀之人时,要用到它。但事成之后,我拿回人仙修为,这剑就归你。” 刘通想了想,他忽地一笑说:“关仁呐关仁,你打的一手好算盘呐,等你拿到了人仙修为,你本事那么大,你还会给你剑吗?” 我抿嘴也笑了下,末了,我拿出那块希格姆给我的晶石,我在他面前一亮。 “刘前辈,你觉得我一直是在说假话吗?” 我现在已经亮出了我的全部底牌;神秘不知踪迹,可能藏在附近的顶尖高人,泣灵剑,一身妖功,还有这块具备说不清,道不明力量的晶石。 几样东西一搬出来,容不得刘通做别的打算喽。 刘通低了个头,一直在那儿慢慢的思忖,思忖,稍许后,他忽地一转身。 “好,我不跟你打,不过,动手之前,你得帮我一个忙。”刘通一字一句地跟我说。 我一怔:“帮你什么忙?” 刘通:“帮我找到符纸张!” 我相信这绝对是一个很劲爆的消息,显然,符纸张跟这伙人谈崩了。 符纸张是条老狐狸,他想要得到的是刘通手中握有的一百零八张灵符图案,除外,再有就是我的泣灵剑。 他为了这个才跟屈道人合作。 而现在,这两伙人肯定有什么矛盾了。 我需要的就是这个矛盾! 所以,我又开出了我的价码。 “可以,但前辈,如果我们要合力对付符纸张的话,你就得把我这些朋友身上的符给解开。” 我挥了一下手。 刘通紧紧盯我三秒后,他说:“小叶子,解符!” 一句小叶子,道出了屈道人的小名儿。 敢情,这家伙居然叫小叶子…… 屈道人显然不太乐意他师父的作法,可一时他又想不出什么语言来反驳。当下只好转了身,又取出数道符,用火烧了后,放到水中,给几位前辈喂了下去。 符一解,凌元贞和马玉荣两人要朝我说话,偏这个时候,计大春给这二人拦了一下,示意他们不要过来打扰我。 我这时取了一条血红的肉,扔到嘴里,当着刘通的面吃下去后,刘通皱了下眉说:“你修妖道了?” 我嚼着肉,对刘通说:“符纸张做了什么,你怎么要对付他。” “哼,那个小子,趁我不备,竟偷偷下手,要夺取我的灵符。天杀的!小人,就是小人!”刘通恨的咬牙切齿。 我咽了一口肉说:“伪君子,小人是可怕的,不如我这妖怪来的实在。这样吧,刘前辈,我们就按商量好的行事。如果遇见符纸张,我们一起联手对付他,如果遇到了端家的人,那咱们再见机行事。对了,端家还有什么人了?” 刘通对空长长叹了一口气:“端雪衣!这次主局的人,是他。” 我从刘通眼神里看出了他的一丝担心。 高术,高术,修的越高,越是高处不胜寒,越是容不得他人。 是的,很多高术高人,容得下比他低的人,却容不下跟他修为一样高的高人。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大家还都是人,都没有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神仙! 修的越高,越会出现,一山不容二虎的事情。 所以,眼下的这个局,不再有固定的朋友和敌人了。 我可以和刘通结成一个临时的盟友,下一秒,可能我们又会是生死相对的敌人。 一切,都在不可预知的变数中发展。 计大春,马玉荣,凌元贞,麻姑爷四人好像不想妨碍我施展妖孽邪法。因此,他们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他们没有跟我说一句话。众人达成盟约后,简单喝了下水,然后我和刘通两人并肩走在前面,这就朝着目标地一步步走去了。 途中,我和刘通聊了几句,然后我得知,端家的人早已经到了那个地方,他们正在安营扎寨想办法破开伏魔童子安排的一个屏障。而刘通和符纸张领的任务是在附近追查我的踪迹。 但没想到,就在不久前,符纸张妄图夺走刘通身上的灵符,然后两人对了两招儿,符纸张直接就跑了。刘通追了一会儿,结果也是很巧,他没有追到符纸张,却把计大春,马玉荣等人给拿下了。 刘通告诉我,等下见到端雪衣后,他会要求对方帮他拿下符纸张。如果对方答应,那么就在拿下符纸张的过程中,按我说的计划行事,如果对方不答应,那么,他就跟我一起随机应变。 如是这般,走了十几公里的路,我一下子就让一阵烤肉的香味给熏到了。 事实上妖怪们不喜欢吃熟的东西,西游记净是胡乱写,真要吃唐僧肉,他们直接拿过来啃就行了。说什么煮了吃,烤了吃的,只不过是领了上天命令下来做任务给取经小团队制造困难罢了。 妖怪,讨厌熟食。 不过计大春喜欢,一闻到这味儿,他就在后面喊:“哎哟,这是谁烤肉啦。” 话音刚落,前面一堆乱石后头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嗓音。 几位道友,寒夜漫漫,不如过来,跟我和张道友一起吃个烤肉,喝些酒罢。 听了声音,绕过石堆,我眼见一亮。 正好就看到,符纸张,正守着青柳散人,还有两个一脸清瘦的老头子,围了一堆火烤着一只不知名的小动物呢。 符纸张回来了,他绕了一圈,又回到这里了。 我拧头看了眼刘通。 后者的面色,非常,非常的难看。 第七百五十六章 各揣心机,同入坛城 符纸张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看到刘通来了,他起身说:“小地仙,来来来!都不要客气啦,大家聚到一起,不管接下来怎样。都是缘分嘛,过来,喝点酒,吃些肉啦。” 我扫了眼另外三人,两个长相很接近的老头子对我们微微一笑说:“来吧,一起吃点东西吧。” 我又看了眼青柳。 功夫全废的青柳搂了一件毛毯,用怨毒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真是有趣,对我敌意最深的,竟然是功夫最差的一个。 我暗自在心里笑了下,一招手,身后几人陆续过来。大家这就围着火堆上烤的那个小动物,陆续地坐到了地面。 “阿方,开箱酒来。” 其中一个清瘦老者扭头喊了一嗓子。上女双圾。 很快,在他身后的一顶帐篷里钻出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这人一溜小跑,钻到了不远处的另外一顶帐篷。待其再出来时,他两手就多了一个封好的木箱。 箱子搬到我们面前,名叫阿方的青年将箱子打开,这就取出了一瓶瓶的红酒。 红酒没有贴商标,估计是那种自家产,自家喝的东西。 众人一一接过了酒,然后又很礼貌地用起酒器,将酒瓶的塞子打开了。 之所以用起酒器。不是说大家没那么本事把软木塞弄开。而是因为,这法子跟让西方的一条喷火的龙去喷火烤肉一样,这多少有一点污辱高术的意思了。 酒很不错,里面没毒。 喝过一口后,其中一个清瘦老头子扫了我一眼说:“这位就是关仁,关兄弟吧。” 我笑了下:“正是我本人。” 老头子:“那你可知我是谁?” 我笑了:“假如我猜的没错,前辈应该就是端雪衣,端老先生,另一位……”我看了眼那个神色微露怒意的老爷子说:“您应该就是端乔松,端前辈了吧。” 端雪衣“好眼力。” 我说:“事情摆在这里呢,端乔松前辈和这位青柳前辈,您二人不惜牺牲自身功夫。力求把我给封了。所以,二位身上的功夫消失,我已是看不见。而这位端雪衣前辈,您身上的功夫,真是玄之又玄,让晚辈为之仰视!” 端雪衣哈哈一笑,笑过后,他对我说:“小兄弟,夸奖了,只是小兄弟怎么又混了妖道了呢?难道,小兄弟是想投胎往生他界?” 端雪衣用手指了指天空。 之前我或许不知道端雪衣讲的是什么意思。 但现在我懂了,他指的往生他界,意思是说,天上那些不同星系,不同星球上的生命。 生命与生命之间的距离很远,很远。 我们看不到。不等于不存在。 这个娑婆世界指的并非地球一颗星球上的生命,别的不讲,单就银河系而言,目前官方已知的就有很多生命存在了。 要不然,哪家政府愿意把大笔的钱和银子扔在外太空探索上,那可是一笔很大的开支,有那钱不如扔在军事上,让自已变的更强大岂不是更好。 实际上,我们所说的外星人,早已经被官方发现了。 不公布,是怕别有用心的人跟对方采取联系。 什么时候公布? 等到时机合适,充份了解对方,并联系,建立了盟友关系后,再对外公布这些发现。 外太空是浩瀚的。那里面既有人类世界,也有所谓的妖怪世界,端雪衣说的这个意思是,我如果修成了之后,兵解,可能就自行往生到妖兽世界过上吃小动物的快乐生活了。 我听这话,在朝端雪衣笑了笑后,我说:“有点那意向,但怎么说呢,娑婆世界,一切都在变,计划再好,没有变化快,到时候往生哪里,这个,可不是我能做主的。” 话音刚落,青柳:“哼,我看呐,你充其量也就往生个地狱鬼道吧。” 端雪衣呵呵:“青柳啊,怎么说话呢,不能这么说话啊。” “关仁,来来吃肉啊。” 我陪了个笑说:“吃不惯熟的,我这自家带了一点血食。” 说完,我把身上备的肉条拿出来,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发现没坏之后,扔嘴里就大口嚼上了。 端雪衣啧啧:“不容易啊不容易,这好么样的,一下子就修了妖道了。哎哟,你可知,要是过去那边,失了人身,再想修回来,成仙成圣,那可就难上加难喽。” 马玉荣这时插了一嘴说:“这个,这个端道长啊,你说这个妖道儿,修成了是啥样儿?” 端雪衣喝口红酒:“人不人,兽不兽,你看有些古书里写的妖精是啥样儿,它就是个啥模样儿。长的可谓是奇奇怪怪,各种模样儿都有。身上一样有大能力,大神通。当然了,也就限它那一方小天地。它遁不出来,遁出来,到太虚之中,它一样会死的。” 马玉荣:“太虚,就是那太空吧。” 端雪衣:“就是这个道理,它只是在那一方小天地里有些本事,一般来讲,是按修行来入不同的胎宫,入的好了,就是个有本事的妖怪,然后在那一方世界,能称王称霸,活个几千上万年,过了寿年,一样会死,一样入轮回,按报应来入不同的六道。” 马玉荣听了,他拧头跟我说:“老板啊,这妖怪修不得呀,你说你要修了,你跑到星星那边去死,我咋给你收尸呢?” 我闷了口酒说:“不修不行啊,不修的话,这你看看,都盼着我死,好夺我的宝贝,碎我的骨头呢。” 端雪衣哈哈哈笑了三声后,他说:“小兄弟言重了,我若想害你,就不会在这里设下烤肉招待你了。” 我看着端雪衣说:“那端前辈在这里,又是烤肉,又是红酒的,这为的是什么呢?” 端雪衣笑了笑:“很简单,为了你,乔松,还有青柳这三人身上的功夫。” 我一怔,晃了晃大酒瓶子,眯眼看着他说:“端前辈的意思是,想让我们都恢复身上的功夫?” 端雪衣长舒口气:“实不相瞒吧,青柳当初在海南那个道观做出的事情,委实是太过于偏激了。此外,这里面还有一些曲折,不便讲的曲折。总之,他们这样做,非我的本意。眼下,事情还有挽回余地,这个余地嘛,就是我们几人一起联手,进到那处坛城内。然后,先将坛城破去,再启动远古的大阵,接下来,关兄弟,你身上的功夫,还有青柳,乔松身上的功夫,也就会找回来了。” “然后呢……?”我晃着大酒瓶子,一脸玩味地看着端雪衣。 后者一笑:“然后,就各凭本事,自定生死了。” 端雪衣这番话里透出的信息量可是很大呀。 首先,青柳和端乔松不是傻子,这两人如果没有十足找回功夫的法门,他们绝不会把功夫给封了。之前据我猜测,他们可能是计算去南极的庙堂把这一身功夫给找回来。可是,为什么找不回来了? 答案只有一个可能! 南极那地儿,不认他们了,老朱家跟老端家,掰了! 然后呢,端家的两个大人物就领着青柳去海南找老面陀,后又押着老面陀,来到了这九寨沟,原本他们的计划是直接进去,破了坛城,找到法阵,恢复自身的功夫。 可现在,他们居然没进去,而是守在这里等我来! 为什么? 答案很简单,老面陀跑了!跑哪儿去了,他跑那个坛城里去了。 老面陀是个修密宗的高手,伏魔童子本身也是密宗高人,老面陀又认识这个伏魔童子,他跑去了坛城,真的是如鱼得水,完全可以利用里面的东西来把我们给收拾了。 排除这些,我不知道端雪衣是否知道符纸张和刘通闹掰的事实。 所以,正是基于这个前提,端雪衣这才放低身段,主动言和,要跟我一起联手,把这座坛城给破了。 可这坛城是好破的吗? 一道眉前辈交待的很清楚了,千万,千万万不能让人把这座坛城给毁了,一旦毁了,那下面的大灵就会出来祸害四方的百姓喽,这个大恶缘,可不是一般人能承担起的。 是以,这里面的关系就复杂了。 我要保坛城,端雪衣代表的端家人要破坛城结法阵,老面陀肯定也是保坛城,符纸张惦记的却是我身上的泣灵剑和刘通的那些灵符。刘通忌惮的是符纸张…… 这事儿简直是太有意思了。 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跟对方成为朋友,同样任何一个人,也有可能在转眼的时间内,成为杀了对方的凶手。 真他大爷的刺激! 我闷了一口不明年份的红酒,伸手擦掉嘴角的酒沫子说:“行啊,端前辈,那就合作呗。” “哈哈哈,关兄弟果然是个痛快人,来,咱们喝了这瓶酒,这就过去,把那坛城破了。” 端雪衣一扬手中的瓶子。 众人哼哈着,也端起瓶子喝了起来。 喝了半个小时的酒,眼见瓶子都露底儿了,端雪衣一招手,示意大家起身,然后他又叫了六七个身强力壮,端了枪的化劲高手在前开路,一行人等,这就负了手,各怀自已的小心思,跟在这六七人身后,朝远处的一座山走去了。 刚走了二十几米,突然刘通停了一下身,他对众人抱拳说:“诸位,你们先行,我尿急,先去找个地方,解决一下,再过去追你们。” 端雪衣一眯眼:“怎么,小地仙这么高的身手,也能让一泡尿憋住?” 刘通哈哈一笑:“人身有三急嘛,我不是真神仙,没办法把那三急打发了,所以,不好意思,我去去就回。” 符纸张这时笑说:“好哇,好哇,正好我也感觉有急,不如我们一起吧。” 刘通一怔。 符纸张笑呵呵地看着他。 场面冷了五秒后,刘通哈哈一笑说:“真是奇了怪了,这三急没了,走,咱们继续走。” 端雪衣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刘通,又端详了一下符纸张。末了他也不说破,只是淡然一笑,又继续指挥前面的炮灰趟路了。 就这么,走了两百多米,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不大的小草棚子。 这草棚子的占地面积充其量不过四十几平的样子,草棚外围有一圈的篱笆,里面圈起了一个小院儿。院对外有一道门,门已然是破旧不堪了。此时,门半开着,上面还挂着一个让人扭断的锁。 前面的七个炮灰,手持着自动化的枪,心惊胆战地走到了门前后。 端雪衣大声嚷了一嗓子:“几位啊,你们要是冲进去,把那大白胖和尚给我抓回来,你们每一个人的户头就会有一笔,你们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来世太远了,等不及呀兄弟们,咱们还是修一个当下吧。进去,进去把那和尚给我抓出来。” 七人一听这话,立马咬了牙,把枪的保险打开,检查了弹匣后,抬腿砰的一脚将小破门踢开,这就直奔草棚子杀过去了。 草棚子的门也是虚掩的样子,为首一人,抬腿一脚将棚子踢开,跟着就冲了进去。 他一进去后,剩下的六个人也是鱼贯而入。 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负手立在院门外。同样,我们也没有撒进去什么感知。 感知这东西,不好玩呀,万一让里面的什么大灵,凶物给抓着,顺着感知,它们可是会伤人的。 就这样,静立了差不多有二十几秒。 草棚子里愣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端雪衣皱了下眉,扭头看我们。 我微笑不语,又去看刘通,刘通则看符纸张,符纸张盯着凌元贞嘿嘿发笑,凌元贞看麻小道,麻小道则看计大春,最后当计大春盯上马玉荣的时候,马玉荣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可以看了后,这个实心眼的老道啊,他一拍大腿说:“我去,我去看看究竟。” 话音一落,突然,屋子里,啊!啊啊…… 一连就是数计的惨叫啊。 这惨叫声儿,太凄厉了。 叫过之后,我抽动了一下鼻子,然后我闻到了一股子让我非常兴奋的血腥味儿。 血! 新鲜热呼的! 我咽了口唾沫,又拧了自已大腿一下,这才把内心深处的那股子妖性给压了下去。 与此同时,草棚子的小门吱嘎一声响了。 转眼,我看到有个大个子在脖子底下吊了一把枪,手中拿了一颗咬了半口的心,一边吃着,一边嘿嘿嘿,嘿嘿嘿,怪笑着奔我们走过来。 端雪衣退后一步,极是镇定地望了众人一眼说:“这等妖邪之物,诸位哪个来降伏啊。” 第七百五十七章 知上古真相,入六道大坛城 我朝端雪衣笑了笑说:“在下修的是妖功,不是道门降妖伏魔的手段,所以这妖邪,嘿嘿。”我闪身向后退了几步。 众人无语,却也是无言反驳。 本身就是如此嘛,我现在都快修成一个妖怪了。让我去降伏妖邪,这简直太不靠谱了。 眼下,我这么一退,马玉荣唬绰绰地要往前冲,我见状急忙给他拉了回来。 这会儿可不是行使拨乱返正手段的时候,这一步步的都是陷阱,都是圈套。 这妖邪是那么好降的吗?降了一次,下次再出来,肯定还是第一次出手的那个人去降。 如此,反复几下,那人就成炮灰了。直至最后,一身本事消耗怠尽。转尔让他们坐收渔人之利。 端雪衣见我没有动手,又看那大个子啃了人心,走的越来越近,他就跟着也向后退了一步,末了抬头对符纸张说:“张道长,久闻你凌空画符的手段极是厉害,这妖邪,我看不如你来降算了。” 符纸张哎哟一声说:“差点忘了啊,我这书符的手段,有个规矩,是不能沾荤腥的,刚才我吃肉了,这一吃肉,完了。这手段施展不来了。” 符纸张说完,闪身也向后撤。 眼见符纸张跑了,啃食人心的壮汉又越发接近院门,小地仙刘通沉不住气了,他默默咬了下牙,转身对屈道人说:“好,既然这妖邪出来了,我道门中人,该当行使拨乱返正的手段,杀!你拿灭魂钉,前去灭了此凶物。” 一句话结束。屈道人伸手在怀里一掏,取出一根筷子长短的大钉出来,他握了这根大钉,唰的一下闪身扑到那食心猛汉面前。 猛汉身形灵活。见对方扑来,他丢掉手里的人心,弓身塌腰,伸了手直奔屈道人胸口抓了过去。 后者顺势向旁边一闪。让过锋芒后,两脚猛地一顿地,唰的一下高高跃起后,凌空又一拧身,噗,一拍手大钉就钉在了那人的脑门的百会穴上。 灭魂钉是道门的一个法器,这东西无比的险毒,它的作用机理是把生灵一身的魂魄直接给打的粉碎。 这手段,跟我当初,出了阳身,一念把对手给碾碎一样,除非逼不得已,否则用了后,自身是会受很大报应的。 屈道人这是死而又生,已然不顾一切。 而小地仙刘通让弟子用灭魂钉来除了这个妖邪,等于也是在暗示我们,他们师徒俩不是好欺负的,当心给他们惹急了,最终干出玉石俱焚的事儿来。 一颗灭魂大钉将这妖邪的魂魄碎去之后,屈道人又一拍那人脑门,伸手将大钉给抠出来,末了在那人衣服上来回恶狠狠地擦了两下,这才将灭魂钉重新收回到包里。 端雪衣目睹这一切,他微微点头说:“好一个灭魂的手段,厉害,厉害,当真是高哇。如今妖邪已经除,屈道人,就劳烦你进草棚里打探一下究竟吧。” 这可真是干了开头,就没办法拒绝接下来的活儿了,屈道人一脸的郁闷,他咬了咬牙,扭头看师父一眼,小地仙有心要说什么。偏这会儿,符纸张说话了:“刘通啊,你久居庙堂之内,领着你那么几个弟子受尽了供养。如今,端家有难了,刘通,你说你们是不该往前冲呢?” “做人嘛……”符纸张感慨说:“最重要就是感恩,比如我曾经养过一条狗。我只喂了那条狗三天的食儿,有一次,我出去帮人家捉一只饿鬼。哎哟,那饿鬼可凶了。附在了一个搞健美的年轻小伙子身上。那小伙子,身体那个壮啊,真跟黑熊一样结实,那家伙,以前是飞虎队的,听说负重跑二十几公里,玩儿一样,大气不带喘一口。” “可就这样的人,也让饿鬼附了。没办法,谁让命中有这么一劫呢。他朝我扑过来,关键时候,我那条狗,直接就冲上去了。” “那人本身就很厉害,又让饿鬼附了,狗哪里是它的对手啊。可它还是扑上去。为啥,不还是因为,我喂过它嘛。” “你呢?”符纸张看着刘通说:“当年你收了老蒋的钱,回大陆搞搞震,没有搞明白,差一点让大陆的人把你给拿下。你就开始跑路,先是跑去了金三角,后来在那里又得罪了种鸦片的人。你无奈,又跑去了泰国。就是在泰国你遇到了端家的人。然后端家人像收养流浪狗一样,把你给收了过去。” “养这么多年,啧啧!做人呐,不要狗都不如!” 符纸张这话说的非常过份,不过细琢磨倒也在情理之中。 小地仙的身份,这个搁旧封建社会讲,就叫做门客。 门客就是有钱人养的幕僚,勇士。 有钱人没事的时候,让这些人吃吃喝喝,谈论学术,搞搞研究什么的。 有钱人有事儿的时候,这些人真得咬牙往前冲才行。 小地仙刘通就是端家人养的一个门客。 所以,现在最不应该往后退的就是他了。 刘通那个憋气窝火呀,我看得出来,他心里头憋的是一股子熊熊燃烧的怒火。 让别人比喻成狗,这是奇耻大辱。 但更难受的是,他没有办法反驳。 为啥?因为人家说的是事实呀,小地仙,还有屈道人,也们师徒几个,确实是拿了人家端家人的钱和供养。 就这么着,刘通狠狠地盯着符纸张,一动不动地盯了五秒后,他又弱弱地扫了眼他的主子端雪衣。 可他看到的,却是端雪衣冷漠的面孔。 这就是事实! 赤果果的现实!吃了人家,喝了人家的,关键时候,你刘通就得冲上去替人家做炮灰挡灾。 “哈哈哈哈!”刘通忽然仰头对着天空爆出一串长笑。 笑完了之后,他说:“想我刘某人,一身修为,几近地仙之境,想不到,想不到哇!这因缘,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走!跟我进去!” 他一拉屈道人,两人这就闪身奔那草棚子走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话说的再到位不过了,我能想像刘通当初的境地。 想修行没有一个安静的场子。最关键,基本的衣食住行保障都没有。 修高术有时候,都不如修个八字,断风水的江湖术数。 高术,太高了。轻易不能动用,用一用,就牵涉无尽因缘,搞不好就把自个儿玩死了。 就像我这一身功夫也是如此。 不能打,一打就犯法! 所以刘通这么多年,当什么大先生,大师父,把自已养的好好的,这全是端家人的功劳。 而端家人养他,为的就是替自已的家族挡灾,要不然,谁养他呀。 因此刘通现在心里再苦闷,再难受也是一个没办法的事情。 这因缘他受了,他接受人家给的吃喝供奉了。所以,外人即便看的再清楚,也没办法给他化这个东西。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我摇头一笑间,转身对马玉荣,计大春,还有麻小道,凌元贞说:“几位前辈,你们身上都受伤了。这样吧,你们且往回走,然后在方才那个驻地,架起火来,烤上肉,等我们凯旋而归。”上尽叼才。 四人一怔。 我朝他们摇了摇头说:“回去吧。回去吧……” 我让前辈们回去不是看不上他们身上的本事,而是有特别的用意。 首先,前辈们身上多少都有一些伤,已经不适合再接受大的刺激和战斗了。 其次,端家的人方才全都当炮灰死了,端家已经没什么可以接应的人喽。 万一我们出来时候,身上都负了极重的伤,然后奄奄一息之际,如果这四个前辈都还在,那我就是稳握胜券了。 端雪衣和符纸张这一对老狐狸一听我要让四个前辈回去,两人立马一警觉,跟着端雪衣说:“关兄弟啊,你这是……” 我轻描淡写地看了眼端雪衣说:“四人功夫摆在那儿,你瞅瞅,一个个都伤病成什么样子了。他们可不比小地仙刘通,那可是小地仙呐,也不比屈道人,他们……”我笑了笑说:“也就一个凌元贞多年前拿了人仙的功夫,可他那人仙,对环境有一个要求,得要求氧气充足才行。” “是这个道理吧,凌前辈?” 凌元贞一听,急忙哼哈答应着。 端雪衣这时摇了摇头,末了他看我说:“也好,也好,小兄弟这么安排,也不失一个好法子。这样吧,那个刘通,咦……他进去这么久,怎么一点声响没有呢?” 我趁端雪衣说话功夫,急朝几位前辈挥了挥手说:“诸位老前辈,在我没有改性子吃了你们之前,还请速速离开这里。” 马玉荣听了这话,他一憋屈,想要说什么。却让计大春一把拉过去,末了四人撒丫子就奔来时路跑去了。 这四人一走,我瞬间长舒一口气。 这时,端雪衣说:“这小地仙进去了,不出来,也没个声响,你说,咱们谁过去看一下呢?” 闻言我还是那句老话,我这一身妖气冲天的,我就不跟着凑这个热闹了。 这回轮到符纸张说话了,对方朝我和端雪衣笑了笑,末了他说:“承蒙端先生看得起,今儿随端老一起破这个密宗大喇嘛的坛城。我符纸张,也就露上一手,给诸位开开眼。” 说完了这话,他一闪之际,就跃到了正对草棚子三十米外的空间上。然后符纸张伸出手,对空唰的一挥! 这速度之快,完全可以媲美一个化劲武者的拳速。 眨眼间一道凌空绘就的大符就完成了,与此同时,符纸张两手一起掐了一个什么诀,遥对着草棚吼了一声疾。 轰! 那草棚子,就像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撞过一般,轰的一下,直接就向后倾倒过去。 这手段,确实是牛x! 要说原理也不是很难,首先在精神上跟天地有一个合的过程。 合过了之后,还要有一个术的学习过程。即通过合,来掌握天地间的力量,转又将这力量的平衡关系在一个点上打破。 这就实现了,借天地之力,摧毁一间草棚子的劲力。再往深了说一点,这个劲力究竟是什么力呢。 很简单,就是一些气压,气流扰动,类似这样的力量。 符纸张放了一手功夫,把草棚子弄塌了,坦露出来的空地上一片狼籍。不大一会儿,待烟尘陆续消散,我抬头对着草棚子仔细的一打量,发现小地仙刘通不见了。 他和屈道人,两人一起,就这么在棚子里消失了。 打没了,趁机跑了? 我转念一想,不对,有符纸张和端雪衣这两个大能在,小地仙刘通和屈道人,绝对没那么容易逃走。 这时,端雪衣看到再没什么妖魔鬼怪现身,他拿了一根木头棍子,给青柳和端乔松一个眼色,三人这就朝前走过去。 我紧随这三人的身体,跟洋洋得意的符纸张一道来到草棚子前四下一打量。视线所及之处,除了几个死相极其可怕的持枪炮灰,再无一丝一毫生人的气息了。 “在这儿!” 青柳这时喊了一声。我们顺她手指方向看去,就见一个古旧的神龛下,赫然浮现了一个黑呼呼的小洞口。这个洞不是很大,勉强能容纳一个人钻进去。 洞口位置原本放了一个挡板,还有两尊不知名的神像。现如今,挡板没了,只有石质的神像仍旧立在那里瞪着我们。 神像的模样儿很是古怪,有点类似三星堆文化出土的那种眼珠子往外突的古怪人类。 我盯着看了两眼,不想符纸张咯咯怪笑两声说:“我说嘛,哪里来的妖邪,原来是这两个东西上附的妖物啊。” 青柳目光一凛,走过去,弯腰打量了一番神像,当即扭头对端雪衣说:“这好像是上古神州大地的东西。” 端雪衣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末了他说:“嗯,我看很像。” “这样,小地仙可能已经钻到洞里了,我们先等一等他,给他十五分钟,他如果不出来,我们再进去。” 端雪衣的提议得到众人赞同,当下,大家就近休息。 我看了眼青柳,后者一脸冷哼和不服。我又瞅了瞅端雪衣说:“端前辈,上古神州是个什么概念呐。” 端雪衣笑了:“你这问题,问的好。只不过,揣测上古之时的世界,不能冠以当下的思维。” “我们当下是什么思维?有国,有种族,有文化,有不同之见,有肤色之异,更加有习俗之别。” “我们说了,这个世界有华夏文明,所以我们称之为华人,除了华人,我们还会说白人,黑人,蒙古人,印度人,尼泊尔人,东洋人,等等,我们冠以了不同地区的不同名字。” “而这,就是分别!也就是常说的分别之心!” 我一怔间,端雪衣说:“上古没有国的概念,我们所说的神州就是这个地球,同样,这个地球主人也不仅仅是我们华人,所有肤色的人,都是这个地球的主人。” “那一代的文明很发达,但不是我们这种科技前提下的便利工具发达。我们的发达是一种很……” 端雪衣摇了摇头说:“很无用的发达。” “我们干什么都离不开工具,可以说,我们很笨。我们把上古神州的人,叫做真人,又叫做神。而我们,只是生活在他们那个年代中的……” 端雪衣笑了下说:“动物,类似我们现在看到的黑猩猩和大猴子一样。”?“在那个年代,我们就是真人,神人眼中的黑猩猩和大猴子。因为战争,还有行星撞击引发的超巨大海啸,地震,那一纪元的人或通过升天的方法,抛弃肉身,离开了这个世界。或以转世的方式,不得以,落胎到一些智人的胎宫里。” “我们那个时候,就是智人,也叫原始人。是因为真人和神们不嫌弃,落胎到胎宫里,我们才有了进化!” “然后一代又一代,进化成了现在这副模样儿。” 端雪衣比划了一下自已说完,他又笑说:“世人都在找史前文明,其实,史前的高等文明,不是人想像的什么飞船,高科技,什么这个那个。史前的高等文明遍布世界,埃及的金字塔,秘鲁的神庙,看一看那巨大且坚硬岩石的切割技术还有那精确到让人咋舌的天文历法吧。对了说到金字塔,其实现代人犯了一个错误,这个错误就是,所谓的什么年代测算法,根本就是个错误的方法。” 端雪衣摇头一笑又说: “其实那就是史前人的科技,是基于灵性和天地人合一精神的自身力量。” 我一怔间,端雪衣又说:“当你可以御风飞行的时候,你觉得发明飞机有什么用?当你可以,用念头跟远方的亲人,在一个虚构的空间内交流的时候,你感觉手机这东西有用吗?当你皈依某一种信仰,转尔就可以从神职人员身上获取到无尽的知识时,你觉得电脑,互联网,学校,还有用吗?当你可以随意去切割一些岩石,并把它按照一定方式摆放的时候,你觉得水泥,砖头这些建筑材料还有什么用吗?” “我们只是相对神人和真人来讲,更为低等的智人。我们是人身不假,但我们是智人,是人中一个很下等的阶层,再往下,就不是人了,就是欲界六道中的修罗了。” “人仙的修行境界,其实勉强达到了一个真人的水平,但还不是,毕竟,这个世界,绝非当初的上古时代了,这个世界的灵性,还有很多资源,已经给破坏怠尽。” “我们只是智人,虽然我们在真人,神人的灵性力量引导下,我们已经进化的很好了。但我们的胚子,底层的那个东西决定了我们只是智人。” “想要突破,只能是按因缘,来一步步的修行,最终实现一个智人,到真人的转变。而这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开始,等到一切圆满了,才能遁空,舍去肉身,前往色界诸天,转尔在色界诸天有了大本事后,才能有能力去无色界呆一呆,在无色界修出真正的成果,这才能进入天外天……” “相当,相当漫长的过程了。长的让人无法想像。修的方法,自然讲就是一世世的轮回法子,在合适的时候,他就会转生到一个遍布真人,神人的世界,然后再继续来修了。有的人,比如我们,知道一些东西后,通过一些因缘,便可以拖着这副智人的身体,直接来修。但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端雪衣喃喃说完,他复又转头看我一笑说:“但当年的真人们在这个世界留下过诸多的’眼’,我们口中讲的神仙地,就是这样的眼,只要能进入那个眼中,可就以证得佛说的明心,又或是拥有无色天的成就,然后随时随地,破开虚空,自由往来三界,又或是自如遁去天外天的世界。” “苦苦修行,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这个吗?” 端雪衣盯着我,复又喃喃说:“自由!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端雪衣最后一句话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修行为的是什么?答案,就是一个自由,真正意义上的自由。 但获取自由的过程却是要我们来守一个规矩! 这个道理很简单,在社会上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社会要想要享受到足够的自由。 他就必需先从守规矩开始,一点点的努力,然后再试着打破规矩,缔造规矩,等有一天,他可以给几千上万人制定一个规矩,并要那些人遵守的时候,他就获得了一分,别人不曾有过的自由。 但这一点自由,相对真正的自由来说,连一粒沙都算不上! 端雪衣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他讲了很多。 他说就如这世上有很多的智人分了很多种类一样,人这个大物种,在整个宇宙中也分了很多不同的种类。 我们是地球上的智人,宇宙之中,有比我们更发达的真人,神人,还有很多的人种。 人身,并非是这一副身体,人身有很多。 坦白讲,这些东西,冷不丁听上去,让人很吃惊,甚至是无法理解。因为,这个过程有几次我都走神儿了,那会儿我在想青柳身上的肉好不好吃。 但只要稍微收回一点神,冷静地想上一想,瞬间就会被那种强大的,难以计数的信息所包围。它们来自四面八方,远有虚空之上,近有触手可及。 一如佛经中讲的那样。 这娑婆世界,大的让人根本无法想像,大的会把人类的脑子给撑破! “好了,关仁!看看,这都过去十五分钟了,等下,我们谁先第一个进去呢?” 端雪衣指了指洞口跟我说。 这次,不知因为什么,我突然就站起身,然后拿出一种炮灰精神对端雪衣郑重地说:“我进去。” 没有理由,没有任何的原因。 冥冥中,仿佛什么指引我一般,我果断转身,嚼了一条肉后,蹲下来,钻进那个洞穴,就朝远处爬出去了。 洞穴很深,里面七扭八拐的,我钻进去后,一度听到了身后的笑声。 他们一定是在笑我傻吧。 没错,我就是一个傻妖怪。 念及至此,五分钟后,扑通!我变成了一个自由落体,从大概十几米高的地方掉到了一个陌生的黑暗空间内。 地面很硬,四周一片的漆黑,我闭了眼,伸手先是摸了一下坚硬的地面,后又抬头打量四周。 就在这一瞬间,我惊了一下。 这是一个位于地底空间的大洞窟,洞内摆了六尊很大的石像,这些石像看着不像是中国传统佛教里雕刻的那种佛像。冷不丁一瞅,感觉他们好像来自外太空一样。 我站起身,揉了一下腰,又打量了一番石像,转尔我发现,这六尊石像描述的是六道。 这是六道轮回。 石像代表的是应该是每一道中的一个杰出的存在,它是一个大能力者,一个我不知道名字的,所谓的神。 此外,在大石像的下方,还摆了许许多多的小石像,一些只画了符号,没有任何造型的石板,外加矿石,晶体,甚至还有大量的黄金。 这绝对是一座坛城了。 密宗大师的坛城,他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六道。然后超度下面的亡灵,将其按照不同的因缘,分别送入六道之中往生。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啊,强大,真的是太强大了。 我置身此间大殿,一时竟有一种身魂分离,要飞往六道其中一界的那种感觉。 “哈哈哈哈哈!” 突然,在这处面积达数千平米的大殿内响起了一个人的笑声儿。 我一个激灵,本能要拿泣灵剑,但我硬生生把手给收了。 “什么人?” 我吼了一嗓子。 “废话,除了刚进来的人,还能有什么人?” 远处,人影闪动,我看到了一个人,慢慢的从角落里移过来。 我说:“是小地仙,刘通,刘前辈吗?” “嗯。是我。关仁,你还算是聪明,你跟着我一起进来了。这样很好,等下,我们一起联手,先杀了符纸张和端家的那几个人再说其他,哼!” 刘通怒气冲冲,言语间,有股子掩不住的冲天魔念。 我盯着他说:“刘前辈,就我们两人吗?你弟子,屈道长呢?” “哇哈哈哈哈……” 我背后,突然就泛起了一道刺骨冰冷的笑声。 第七百五十八章 泣灵的吼音,真正大能者的动手过程 笑声很不正常,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疯子在这处空间里狂笑。 我没有转身,而是面对刘通说:“他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的?” 刘通:“他入魔了,没办法,气数决定的,另外也是让外面那些人给害的。这六道轮回的大坛城里押着一只远古的凶灵。之前的伏魔童子原本要把这个大灵度往六道中的一道去,可惜他没做完那份工作,就撒手归西了。” “念子江的师父没有圆寂,他是活生生累死的,是渡这些恶灵,凶灵累死的。可怜的人……”刘通冷笑一声又说:“你身后那位,他不是我弟子了,进来的时候,他就让这条大灵附了体,那大灵生前是个兽儿,修出一些道行了,只不过。他现在好像更喜欢吃人。” 我这时感知身后的屈道人正抻个脑袋,一个个地用鼻子来闻我的身体。 “放心吧,他不会吃你,他只是对你身上气味儿感到熟悉,天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刘通说完。 我想了下,下意识地伸手掏出了一小条生肉。 就在我掏出生肉的一瞬间,身后的屈道人弓起身子,唰的一下,转到我面前抬起他的头一脸企盼地看着我。我怔了一下,稍许,我把手里的肉丢给对方。 屈道人欢心雀跃,叨起那条生肉,吃的是不亦乐乎。 刘通看着我说:“它当你是主人了。” 我摇了摇头:“你干嘛不制住他,把那条灵。驱一下,又或是……” 刘通:“关仁!我刘通现在不求你别的事情,我现在只求你一件事,我和我的弟子,站在这里,只求你一件事。为此,我愿意在这六道轮回大阵中起誓,我刘某人,若是对你有一丝一毫的伤害,让我往生饿鬼一道,永世不得轮回!” 轰! 刘通这话说出口。我感觉空气微微的一震,末了好像有什么力量附到他身上了。 刘通这是要玩什么?这地方,起这么大誓,这可不是闹着玩儿呀。上布广弟。 刘通说完。他虎了脸盯着我说:“我这一脉,修的也是符术,只可惜,我不争气。符术没什么大成就,后来改了武道,又习了炼气结金丹,修元婴的法子,后来,又习了剑仙一脉的东西。不过剑仙一脉我修的不是很全,尚没到吞金化剑的那个境地,所以,你的那把泣灵剑,说句实在话,对我挺有用的。” “下这个洞之前,我还打算,寻个机会,把你这把剑给弄到手。但现在,我不这么想了。不仅不这么想,我还要把我去天山以西区域收集来的一百零八道灵符交给你。” 我不解:“这是为什么?” 刘通:“很简单,帮我杀了符纸张,算是我求你了。你答应吗?” 我没有理由不答应。 因为这一刹那,我感受到了刘通身上的愤怒。 做为一个修行人,一个外人眼中的高人,掌握了高术的大能者,刘通是幸运的,他得到了端家的支持。端家给他提供了一流的修行环境,还有无尽的金钱。 但同样,他在取得这一身高术之后,他也就变成了端家的一条狗。 刘通之前不敢想这些,甚至他有意地去回避这个东西。 但今天,符纸张把这话说出来了。 这句话一点出来,刘通就明白,他不是高人,他这一身的功夫,本事,与其说是自已的,倒不如说是端家人的更清楚一些。 他没有自由! 他修的再高,哪怕是地仙了他也没有自由。 端家人只要一句话,瞬间就会击中他心中的要害。这个要害,由始至终,永生永世,哪怕有一天他修成了天仙,他也会让端家人牢牢的握在手中。 别人修高术,修这些可接通天神的本事,为的是一个最终的自由。 可他刘通,没有自由! 没有自由,让刘通深深感受到了绝望是什么滋味! 所以,他现在自由不要了,他只要一个痛快!一个真正的痛快,哪怕付出生命,付出修行的一切,一切,他也要这么一个痛快! “接着!” 刘通这时忽然一抬手。 唰的一下,一件什么东西就朝我飞来了。 我抬手一接。触手间感觉温润异常,我放到眼前一打量,发现这居然是一块上等的和田羊脂玉牌。 “符录在这玉中,找有本事的人,他能解开。今天,刘某人不跟你计较我弟子的那些事,不计较你我之间有过的恩怨,我刘某人什么都不计较了,只求你关仁,跟我合一把手,把符纸张那个王八蛋斩了!” 刘通咬牙一字一句地说。 我长舒一口气,脑子里感觉轰轰的发响,我脑子很乱。 一方面,我有心想要帮刘通化解这一切,可另一方面,我却又无力。 好吧! 刘通,我关仁给不了你一个自由,我还是能给你一个痛快的! “行,我答应!” 我沉声回答着。 刘通:“好!这样,一会儿他们下来,我们只有一秒钟,甚至是说一秒都不到的时间。” “符纸张是高手,他画符的本事非常强,真的是鬼神莫测。端雪衣肯定不会让我去杀符纸张,所以,他们下来后,我那小徒他会朝端雪衣冲过去,然后我们两人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就是这一刹那,决定动手的一刹那,我们必需成功,不成功的话,符纸张和端雪衣两人要是联上手,我们都得死。” “关键就是合手的时机。这个时机,一定要把握好。你现在是一个妖身,你脑子不行。我呢,要是动脑子,也是落到下乘算计之道了,这样的话,我们一样不能成功。” “事情想要成,就得按因缘来,这个因缘就是……他!” 刘通指了一下屈道人说:“他身上领了一道大灵,这大灵对你我无害,可对那几人呢?只要他一动手,我们马上行动,明白吗?这个就是时机。” 我朝刘通点了下头,刘通垂手立在原地说:“我们等吧,很快,很快他们就下来了。” 我朝刘通叹了口气,索性把身上的肉条都拿出来,然后一块块地喂着屈道人。 难以想像,这个之前曾经要我命的道人,竟变成了这么一副样子,他好像成一个小动物了。 唉! 我想到这儿,又摇了一下头,关仁呐关仁,你还说别人呢,你自已不是一个样子,你也变成了一个人不人,兽不兽的妖了。 还好,是妖,不是人妖! 我笑了笑,刚把最后一条肉丢给屈道人。 上面就传出来了一阵动静。 人来了…… 这几个人的动作很快,唰唰唰的几下就从顶端的那个窟窿处跳下来了。 落地后,符纸张极是激灵地往端雪衣的身边凑,而端雪衣本能护住了青柳和端乔松两人。 但就在符纸张移动的一刹那,屈道人发飙了。 啊! 他嘴里发出一记含糊的吼叫。 我以为他是奔着符纸张冲去的,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目标竟然是青柳散人。 他连那肉条都不吃了,闪身,如一道电般呼的一下就朝青柳散人冲去了,与此同时,我听端雪衣吼了一嗓子,妖孽,大胆!轰! 我眼前看到了一丝儿的雷火。 这是真正的雷火,它在端雪衣身体的表面腾空冲起来,噼啪一响间,端雪衣一身的衣服无风自舞,然后他用一种极快的速度挡在了青柳散人的面前。 而就在端雪衣动的一刹那。 刘通啊! 他吼了一嗓子后,轰!他手上打了一个印诀,竟直直地朝着端雪衣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愣神的时候,符纸张先是一愣,跟着这货想要找个机会,当自已没事儿人一样要跑。 可就在刘通冲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又叫了一声。 “关兄弟!” 刘通喊出关兄弟三字时。 端雪衣的手掌已经拍到了屈道人的脑门上,可他的劲力尚没有发出来,他听到刘通喊我,他就不由自主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与此同时,符纸张也进入到了一种呆呆愣愣的状态,他有些搞不懂发生了什么。 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办? 心念一动,我唰的一下起身,疾朝着端雪衣冲过去了。 人在半空,我抬起了手。 事实上这个时候,我不知道自已该打什么人,一切全是本能间的反应,手抬手来后,我鬼使神差般,让这只手绕到脖子后边,握紧泣灵剑后,我一震手腕,抖开缠住剑身的布条,这就将剑抄在手中。 唰! 我一剑就朝刘通斩去了。 而我在斩这一剑的时候,我的后背正好朝着符纸张。 剑身破空,刚斩出一半有余,我突然一回手,同时松开了剑柄,用食指在剑身中央轻轻的一点。这把剑,嗡的一声,就定在了空中。 而符纸张这时见我抽出了泣灵剑,他明显想要找机会占一把便宜,所以他在我背后动了。 此时,泣灵剑脱手。 我给了刘通一个眼色。 刘通唰! 抄剑在手,闪身之余,我听到了一记凄厉的嘶吼。 那绝对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那是泣灵剑的声音,它高亢,震耳,听在人耳中,就仿佛一个被囚禁的多年的大神,大仙级的人物在对天嘶吼一样。 那里面释放出的是一道又一道可撕裂天地的霸气和杀意。 泣灵的吼声…… 我先是听到了这个,然后我转身间,看到符张剑面前腾起了一道火焰。 那应该是他刚刚结成的符。 绚丽,宛如精灵般,熊熊燃起的蓝色高温火焰,它围着符纸张的身体绕成了一道大大的火墙。 刘通拖着剑,冲到火墙内,我的眼睛清晰看到先是刘通体表的衣服化成灰烬,然后又是皮肤,紧随其后的是血肉,最终当火焰烧到他的筋骨时,在一阵凄厉的尖吼声中,符纸张的身体沿眉心被劈成了两半。 呼! 一道火焰腾空冲起。 火中,那个没有了血肉的骷髅拄着剑,转身,看我一眼后,扑通就倒在了地上。 我全身在微微的哆嗦。 坦白讲,这是后怕。 原来,真正大能级的人物过手,就是这么一下子呀。 没有思考,回旋的余地,就是这么一下子。 生则生,死则死! 啊呜! 屈道人咬了端雪衣的手臂一口。转瞬,砰的一声响,端雪衣一掌将其拍死在了脚下。 第七百五十九章 老面陀的大愿力和庙堂之约 端雪衣轻轻拂了一下衣袖,扫了眼上面的伤痕。 我抬头看了看那手上的咬伤。伤口不深,甚至都没有流出来血。 到底是无限接近地仙的人物,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把他咬坏的。 端雪衣冷冷地看着我,我不动声色,一步步的朝刘通的骸骨挪过去。然后我弯腰,伸手捡起了我的泣灵剑。 刚才真的是好险,在配合的过程中,哪怕出现一丁点小小的偏差,事情都会朝着另外一个不可扭转的方向发展。 但还好,刘通终于把符纸张给斩了。同样,他这一斩也让我看到了高术的可怕之处。 真的是不出手则罢,一出手,不死不休啊! 惨烈,太惨烈了。 我不知符纸张释放的是什么符术,但那火焰的温度极高,我抓住泣灵剑的时候,感觉剑柄处火一般的发烫。我忍了手掌处传来的烧灼感。转过头,一脸微笑地看着端雪衣。 端雪衣冷冷注视我,末了他重重叹出了一口气。 “他还是看出来了……” 我说:“看出什么了?” 端雪衣对着棚顶又吐了口气说:“修行,不能靠别人。” 我说:“你给他自由不就行了吗?” 端雪衣:“不是那么回事,你知道,我如果给他自由,就得把他现在身上有的功夫全废了,绝了他的经济收入,把他带到几十年前,我跟他初相识的泰国街头,只有那样,才算是给他真正的自由。” “你觉得,这能办到吗?” 我想了下说:“办不到。” 端雪衣:“是的,事实已经发生,无论我说什么。我做什么,小地仙的一身本事摆在那里。这么些年来,端家提供了道场,提供了一些上古的法器,提供的灵药,还提供很多修行福地的线索。他凭着这些东西,这才一步步的修出这一身本领,要不然,他这身本领哪里来的?” “所以,除非他绝了身上的高术功夫,重新回到当初那个状态,要不然,他永远没有自由,哪怕有一天他修成的天仙。只要我端家人说一句话,他就算舍了一身修行,也得给我们端家人办事。因为。这功夫,这高术,这一身的境界,是我们供养出来的。” 端雪衣的话虽刻薄,但也无可厚非。 如果没有端家的奉献,小地仙刘通可能就像很多江湖小术士一样,在东南亚四处的游荡,靠着给人算命,画符,看个风水,阴阳两宅来讨口饭吃。 对,仅仅是凭江湖术数来讨口饭吃而已,谈不上高术,谈不上修行。 端家人给了他一次接触高术的机会,刘通凭自身所学,融汇了端家人赐给他的一些客观便利。便造就了小地仙刘通这么一个站在高术江湖顶端的人物。 一切都很好,但只可惜,这因缘是端家人给刘通的。 齐前辈跟我讲过不止一次,修行人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欠债,欠别人的债。 这个不是说。别人不要,就行的! 只要欠下了,哪怕别人不要,也是一定要还的! 不还,积久了,就是一个大大的祸害。 小地仙刘通不是可以不还,他可以还,但那样,他真的就像是符纸张说的了,他像一条狗似的,替端家人看家护院,还这一身的债! 符纸张的几句话给他逼到了一个极端。 反过来,倘若不是符纸张这几句话给他逼到极端的话。 今儿…… 我得死了,且死的,还是极惨,极惨。 我不能说这是我的幸运,又或是别的什么,我不能那么说。 这一切都是因缘使然。 “关仁,现在这两个人私斗之下,已经全都死了,你我该好好联手,把这个坛城给毁去了吧。” 端雪衣负手,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声音无低沉地盯着我说。 端雪衣的本事很强,以我现在的能耐,说实话,我尽全力,我入魔,我…… 我还是打不过他。 人家实力摆在这儿呢,无限接近地仙的修为,这本事,真的不容丝毫轻视。 可这个坛城又不能毁去,一旦毁了,天晓得会有什么东西冲出来。 当下,两难之际。 这处空间的深处,突然就响起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转身朝叹息音发来的位置看去,只见在这个六道轮回大厅的一个角落,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了一个光头的大胖子。 这个胖子长的很胖,看上去极是富态,但他这个胖,却又不是酒肉之胖,只给人以非常祥和的感觉。 这么说吧,如果让我给这人起外号的话,我想,他叫福堆儿似乎更合适。 胖子一身都是福。 他身上积的那些肉,不是肉,在我眼中,那全是福德。 胖子盘腿坐在那里,他手中轻轻摩挲着一串鸡蛋大小的铁珠子。那珠子全是黑沉的铁质金属制成,但在摩挲间却又不发出一丝的撞击音,想来,这东西已经用了许久,许久了。 他闭眼坐在那里,身上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夹克外套,腿上是一条蓝色牛仔布做的休闲裤子,脚上踏的又是一双很常见的人工合成革制成的皮鞋。 除了那一大串磨的发亮的铁珠子外,这个人走在大街上,我相信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把他跟修行两字联系在一起。 他的这一身行头,就是城乡结合部中老年人穿的东西。?他没有唐装,没有袈裟,也没有这个蜜腊,那个绿松加以点缀,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很普通的胖老头子。 看上去,给人感觉一般的人,他背后可能有着他自已都不知道的不一般。 看上去那些显的很不一般的人,他们背后的东西,其实非常的一般。 这就是真理! 所以我猜他是老面陀,那个脱离端雪衣等人掌控的密修高人。 端雪衣看到老面陀,他怔了一下,复又小心地问:“你怎么活着?” 老面陀眼皮低垂说:“你不是也没有死吗?这里应该发生的因缘都已经发生了,端先生,你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你要去极南之地去寻找答案,这里给不了你答案,如果你强行留在这里,只会引发更多不好的后果。” “你放屁!” 端雪衣吼了一嗓子。 “你个妖僧,看我不废了你。” 唰…… 端雪衣一闪间,已是冲到了老面陀的面前,可就在他举手要拍老面陀的脑门时。 老面陀突然就诵了一声咒语。上木斤弟。 他念的是六字大明咒,嗡嘛呢呗美轰。 关于这个咒的念法,很多人都有不同的意见。 我不是修佛的,我我在尼x尔那个隐修密地休养的时候,曾经听他们说过,念法其实无所谓,关键看的是发心,还有做的功课足不足。 老面陀念了六字大明咒。 同时,他伸手拨动了手中的那个铁串子。一时间,一阵嗡嗡的共鸣音在这个大厅内响起。 空气中唰的一下,就荡起了一道又一道的水波纹状涟漪。 那是共振,是共振的频率。 在这个道频率的影响下,端雪衣下不去手了。 他站在那里,咬牙切齿,想要去打老面陀,可是他的手根本就打不下去。 老面陀的功夫很强,可倘若认为他只有这么一点功夫的话,那就是大错特错了。 咒音没有消失,仍旧在大厅中回荡,但在咒音中,突然又出现了老面陀说话的声音! 他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人在念咒的时候,还能说话,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但我的确听到了老面陀的声音,他喃喃说着,仿佛讲故事一般,告诉了我们他的因缘。 原来老面陀和伏魔童子竟然是师兄弟,而这个地方,就是他们最后的修行道场。 他们这一脉的师门有个规矩就是到这里来度化这些深埋于地底深处的凶灵。 他们的做法是,师父带过弟子后,师父就到这里来,然后一直耗尽身上的最后一分力量,度化到死。 师父死了之后是他的师兄弟,然后师兄弟死了之后,是他们的弟子,接下来就是弟子的师兄弟……如此轮回,一脉又一脉,直至将这些凶灵完全度尽为止。 讲到这儿,问题来了。 他们自已呢,他们不顾自已了吗? 是的,他们这一门是可以修出神通修出这样那样的表现,但按老面陀的意思,修那些只为过来度化这些凶灵。 然后,将一身修来的本事,完全的耗尽。 舍弃自已,完全的舍弃,就像蜡烛一样,燃烧的干干净净,点滴不存。 此外这铁佛珠是伏魔童子的,他一个人离开端雪衣后,为的就是找到伏魔童子的这件法器,然后他接过来,继续做着伏魔童子要做的事,一直做到死为止。 最后老面陀用几近央求的口气对我们说,不要让他再施展什么神通法力了,给他多留一点力量来度化这里的凶灵吧。 因为他已经找不到可以继承他师门之力的弟子了。 他找到的全是想要修身成佛的人,全是想要往生极乐的人。 他找不到,完全燃烧自身,奉献自身的继承者,找不到将一身修行来的力量燃尽后,证得最终涅槃圆寂境界的继承人了。 他只有一个,只有自已一个人在这里,默默地诵着这传诵了数千年的六字大明咒,一直到涅磐的那天。 我听完了这些,我说不出什么话来。 我只是朝着老面陀恭敬地一抱拳。说了一声,老师父,珍重。 施过了这份礼,我执剑,闪身,往外走。 端雪衣立在老面陀面前,他先是不语,末了在漫空激荡的咒音中,他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一挥手,领人往外走去。 端雪衣的选择是对的,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就不是一个道门中的仙,而是一个真正的魔了。 这世上,无论哪一个人,只要他脑子里还有一丁点的正义,他都不会为难老面陀。 更何况,他也根本没办法去难为对方。因为,从老面陀拿起那串铁串诵动六字大明咒的一瞬间开始,他就已经跟这个坛城合二为一了。 对抗他,等于是对抗六道轮回的力量。 那是六道的轮回之力啊! 就算是再强大的仙人都无法对抗的存在,所以,面对这样的形势,端雪衣只能是揣了满腹的遗憾,转身无功而返。 我相信老面陀的实力,他一定能给刘通,屈道人,还有死去的符纸张安排入六道内,重入轮回,重新来修这一身的玄德之能。 我相信他,他有这个能力。 我们就这么走了,跃到洞口处,钻进去,曲折一番,又爬了出来后,外面仍旧是漆黑的夜晚。 我们站在已经变成了废墟的草棚前,眺望四周的山色,还有头顶一抹璀璨的星空,大家深深呼吸了几口气后,端雪衣突然说了一句话:“就这样吧!关仁,我不管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但如果你想要找回一身的功夫,你想要这个高术江湖风平浪静,你想要一切都安定下来的话,你就来一次南极吧。” 我怔了下说:“为什么?” 端雪衣:“实不相瞒,朱家已经跟端家决裂,这里面的原因有很多,有一直以来的争斗,针对一些资源分配不平均引发的摩擦,弟子间的争斗引发的一些小仇小恨。最近的一道分水岭是朱家的希望死了。那个,外面人称为小霸王的人,他死了。” 我听到这儿,笑了笑说:“他不是你们端家一手培植的傀儡吗?杀他,不也是你们计划中的一部份吗?青柳散人,若我猜的没错,你杀他就是为了对付我吧。” 青柳怅然:“此一时,彼一时,一境一念,一念一境了。随你,一切随你了。” 我摇了摇头。 端雪衣又说:“陈正的魂魄去南极了,在那里面,他附上了一个很厉害人物的身体。那个人!是朱家供养的一个真正的地仙。我不清楚,陈正怎么跟那个地仙建立起联系,然后又争得对方同意,遁入到对方身体内的。” “事实就是,陈正即将以一个地仙的身份,重新出现在这高术江湖。” “我们还有机会,去南极,把陈正解决了。” “所以,我向你发了邀请,另外,到了那里,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家很快就能找回身上被封的功夫。到时……” 端雪衣看了我一眼说:“一切凭天意吧。还有,关仁,不要觉得我们现在是盟友了。我跟你合作,只是看你还有这一身不错的妖功。好好的练吧,半个月后,我在新西兰等你!” 端雪衣的话说完,青柳不愿意了。 “为什么不杀了他,这个关仁,一再坏我们的事,为什么不杀他,为什么?” 端雪衣白了青柳一眼,突然他伸手叭,就给抽了对方一个大耳雷子。 “杀,杀杀!端家苦心布置的一粒棋子,就这么让你给毁了,还有脸提杀!还有,端家好不容易从上界拿到的一根柳枝,也毁在你的手中了,你还好意思提杀?杀?你干脆给这全世界的人都杀了得了,杀吧,你有那本事吗?” 青柳捂了脸,她不说话了。 端雪衣:“杀,不是解决问题的手段和方法,问题要解决,还得是按抽丝剥茧的法子来办。陈正不是个好东西,他是个邪道,他要是霸了朱家在南极之地建成的庙堂,这高术江湖将永无宁日。这个是大事儿,在大事儿面前,其余的全是小恩怨。” “所以,我相信关小兄弟,也能看出这一点吧。” “就这样,先去南极庙堂那里,去了后,你应该就知道神仙地在哪儿了,找到神仙地,我们,该有什么因缘,就把那因缘一并了结了吧。” “且就这样了,走!” 端雪衣领上青柳,还有端乔松两人,这就闪身跟我告别了。 我看着这三人的背影,又望了望不远处的那个草棚子,我脑海竟是一片的空白。 接下来,去啊儿呢? 正思忖间,我那四个老兄弟,突然从远处过来了。 到近前,计大春看了我样子,他问了一番里面的详情,末了他说:“果然,跟我推测的一点都不差。正好,你出来了,我还得跟你说一件事呢!” 我说:“什么事啊。” 计大春:“刚在外面,有位高人过来了,那高人说,他要带你去找一个人听琴。” 带我去找一个人听琴……? 我一听立马就想起来这人是谁了。他就是大造化! 可是,我现在这副模样儿,这个身子骨,我怎么去听这个琴呐,还有,我名单上最后一个人,他又在哪里呢? 恍然间,我真的有种,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之感。 这身子骨,由不着自已喽,且随这命运推着,一步步往前挪吧,挪一步,活一天了。 第七百六十章 借一个因缘,成全我一个造化 我这头正感慨呢,计大春又对我说:“兄弟,我看那高人好像是传说中的大造化,对了,他说让你去麻小道的茶馆里等他。他这说带你去听琴,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戏呀。” 我感叹:“这又是一争啊。两人相争,受伤就是我喽。行了,不管怎样,端家因缘现如今走到这一步,应该也没什么大事了。走吧!咱们顺路往回走,这端家人只给了我半个月时间,我这半月,又得听琴,又得想办法出国,对了出国,这护照,签证,还得一样样的去办理呢……” 这可真是。不想则罢,一想起来,手头有一大堆事的儿等着我去办。 事情虽多,但不管怎样我和端家人的矛盾已经化解一部份了。如此一来,香江那边,叶凝的压力相对也会小很多。 计大春知道来时的路,于是众人在他的带领下一路疾速前行,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走了九寨沟山区。 出山区后,麻小道领我们去附近的一个村子,又在村子里打了电话,叫上一人来接我们。 等了半天时间,来了一辆面包车,这就装上我们一路奔成都去了。 这一路走的非常顺利了,到了茶馆推门刚进屋,抬头我就见到守在一个桌子后面喝茶的大造化了。 高人就是这风范。 你不知他从哪里来。亦不知他要往哪里去。 他想见,便会让人见到,不想让人见,纵使走遍千山万水,找遍世上的每个角落,也是无法见到高人的尊容。 大造化穿了一件很普通外衣。坐在那里,品着一份盖碗茶。见到我后,他直接就起身跟我说:“因缘已经结下,你跟我走吧。” 因缘已经结下,什么叫因缘已经结下,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我对此不解,有心想问个究竟,可对方身上的气势摆在那里,他根本不容我提什么问题,说走,就必需得跟他走。 无奈我只好跟几位陪我走了许多生死路的老前辈道个别。然后在大造化目光的注视下,就这么走出了茶馆。 到了外面,大造化在茶馆门口站定身形。他拧头看了我一眼说:“会开车吗?” 我点头说:“会开,这个没问题。” 大造化:“走吧,一会儿跟我提一辆车去。” 我们先是搭计程车去了一个地下停车场,在那里,大造化提了一辆很旧的帕萨特,坐上车后,我反复试了半天,这才给发动机轰着火。随之,驶离停车场后,我扭头问坐在副驾的大造化:“前辈,我们这是要往什么地方去呀。” 大造化淡然:“贵州方向。你奔贵州方向开就行了。” 大造化身上有一股气场,冷冷的,会把人脑子里的念头全都给干掉,他说了朝贵州方向开这么一句话后,一路上,我们就再没有任何的交流了。 不是不能交流,而是压根儿不想,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只是单纯性质的开车。 车开了小半天,将近天黑的时候,在大造化的指挥下,我拐上了一条土路,又在土路上跑了两个多小时,一番的七拐八拐之后,眼见前面再没有车能走的路了。大造化说了两个字,下车。 我们是中午十一点多从成都出发的,到目前为止已经跑了九个小时了。 下了车后,大造化还是一言不发,就这么带着我在山路上,全速前进,在跑了足足一个小时后,大造化仿佛想起什么事般,他一拍手说:“对了,得给你找些血食了。” 我的老前辈呀,您老人家才想起来这事儿啊,我都快饿的肚皮贴后背喽。 于是他领我在山上转了半个多小时后,他给我找了一只咽气不知多少天的野鸡。 我把手把野鸡膛子掏开,闻了闻,发现肉没有坏后,直接撕掉鸡皮,这就大口吃了起来。 一番饱餐结束,又跑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凌晨一时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一处有遍布雾霭的岩石地。 这地方用北方话讲,就是一个大沟趟子,里面堆了许多的天然大石头,那些石块,小的有三四吨重,大的将近几十,上百吨的重量。 就在这些大石头中央的一块平整草地上,一个人类,独自坐在一尊摆了古琴的木案前,静静地等着我们。 这个人类,正是封隐南本尊。 我远远的见到封前辈,有心大声喊出来,跟他打个招呼什么的。 可大造化身上的气场委实是太冷冽了。我硬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眨眼功夫,大造化给我领到了距离封隐南三十几米远的空地上。他在这里,扬声对封前辈说:“人我带来了,没有食言,你且弹上一曲给他听吧。” 封隐南淡淡地说:“你让人代你来听这杀魂夺命的一个曲子,你征得他的同意了吗?” 这个时候我其实很想对封隐南说,封前辈别听他瞎白话,我当初是被逼的,没招儿啊,不按他说的做,他不帮我提升功夫啊。 当然,之所以有这样自私的念头,全拜我一身的妖功所赐。 可惜的是,我现在讲不出话来,我身上就像被人施了什么术法一样,念头一闪就灭,嘴完全的张不开,唯一能活动的胳膊腿儿现在好像也不太听使唤了,我就这么呆呆地站在原地,听这两个人对话。 “他当然同意了,不然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肯跟我来呢?”大造化如是说着。 封隐南:“嗯,同意就好。这样,你既然把人带来,他又愿意替你来听这一曲杀魂夺命的琴音,你我之间的那个因缘,便就此了断吧。” 大造化淡笑说:“已是断了,何须把它说出来呢?” 封隐南一笑:“也罢,也罢,从此,你我之间,有缘不见。” 大造化:“有缘,不见。” 高人说话就是这样,他们说的是什么,里面是什么意思,估计除了他们自已,外人想破脑子也想不出个究竟。 大造化跟封隐南对过这么几句话后,他朝封隐南抱过一下拳,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了。 我目送大造化离去,转了身刚要跟封隐南示个好,可嘴里仍旧说不出话,脑子清冷,清冷的,一个念头也没有。 我就这么站在这里,任由封隐南打量我一番后,他开口说话了。 “不知你怎么就听了他的话,答应过来,听我抚琴一曲。古琴这东西,常人只知它是一个雅致助兴的东西,却不知这东西也能杀人。大音希声,杀人的琴音,用耳朵是听不出来的。这个,是直入人心的声音。” “这种声音分了许多的类别,按现代科学的话讲,大概有可以让人体内脏产生共振的次声波频率,以及控制人情绪的a声波,让人处于梦幻状态的声波,外加那种让人感觉情绪异常紧张的声波频率。” “当然,这些声音凭借当代的电子技术很难去实现。也就是说,你用一些器材,只能是做到最大化的模似,但你无法把这些声波还原。” “古琴可以实现这些……” 封隐南轻轻抚了一下他的琴说:“无论哪一种声波,只要是宇宙中存在的声音频率,古琴都可以把它付诸于现实。” “你同带你来的那个人,同出一门。当初习琴的时候,我们曾经有过一争,因为我们都知道,师父一生的心血都在他的琴技上。但这琴,却只能传一个人。” “师父并不知我们的这一争,他只是按照一个师者择徒的标准,在我们两人中选取我做为他琴技的继承人。” “领你来的那个人很不服气,然后我们相约好了,十年证一下各自的修行。” “十多年前,他领了一伙人过来内地找我。证到一半的时候,那伙人突然改了主意,竟要取我性命,我负伤遁走后,再联系到他,他说为了陪罪,愿意过来听我弹一首杀魂夺命的曲子。” “这因缘,就是如此,如今你答应代他来听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你且好好的品味一下这天地吧。等下,这天,这地,可能就要变了。” 封隐南的这番话算是把当初他受伤的经过完整地讲了出来。 正是他那次受伤,他遇到了二炳,然后传了二炳一身的功夫。而那次,大造化到内地来,随行的人,就有屈道人。 想来那个时候,大造化的功夫还没有现在这么高。 所以,屈道人趁两人证修行的时候,他偷偷下手,就把封隐南给伤了。 这一道因缘便是如此。 而我领的因缘是,大造化在火山温泉处,让我服食了道家的铅汞真丹,我受了他的好处,就得替他背上一劫。这一劫,就是替他来听封隐南弹上一首杀魂夺命的曲子。 什么也不用说了,一切全都是命啊。 念及至此,我扑通一屁股往地上一坐,盘起了两腿,支愣耳朵,拿出一副爱咋咋地的神情,只等封隐南给我弹小曲来听。 封隐南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眼见我坐好了后,他伸手轻轻的一抚琴。 这一刹那,我耳中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但却感觉天地一震。 下一秒,我来到了一处陌生的世界。 这是一个血流成河,哀嚎遍地的世界,种种人间的惨像在这里被放大了千万倍。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到了害怕是什么滋味。 我在这个世界奋地跑着,挪动我的脚步,可那些恶鬼,那些头上长了角,身上流着赤红鲜血的大鬼,一只接一只的铺天盖地朝我扑了过来。 我无法躲开,没有地方可以藏身。我站在原地,看着漫空遍野的鬼魂,我闻到了那一丝丝血腥的气息。 它们瞪着赤红的眼珠,伸着舌头,不停地朝我接近。那一张张恐怖的血盆大口,触手可及。 我闻着口中蹿出来的难闻气味,我拼命地告诉自已,这不是真的,这仅仅是幻象。 可这根本不起一点的作用。它们不仅清晰可见,它们还有强劲的力量。 很快,有一只体形庞大的家伙伸手搬住了我的肩膀。 我一动不动,拿出以前对付这帮家伙的本事,我告诉自已,这仅仅是幻境而已。 可没用! 肩膀处冰冷刺骨的寒意和那股子钻心的疼痛告诉我,这不是幻境,这是真实不虚的场景。 我绝望了……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绝望了。 我感觉自已无法抗拒这力量,更加不要提从这里逃脱了,我得死,死在这里凶极饿鬼的手中。 我闭上了眼。 可那没用,眼前的景象不仅没有消失,它反而更加的清晰。 这时,那只抓了我肩膀的大厉鬼,朝我张开了它变形的嘴,它要啃向我脖子。上庄圣巴。 我拧头看着它那可怖的面容…… 就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了它的意识。 它们比我更可怜,比我更悲哀,我死了,可以选择永远消失,化为蝼蚁再入轮回。 可是它们不同,它们仍旧要在这里受苦,受罪,它们饱受着折磨,永远都无法吃饱,永远摆脱不了寒冷,永远无法逃离这个世界,无论怎么争取,它们就是无法逃离。 它们痛苦,嘶吼,可这没有用。 它们太执着,执着于幻相的世界,执着于欲界产生的这林林总总,它们执迷于此,难以摆脱,这才落得坠入恶狱的命运。 我看着那一对对的眼睛,望着朝我张来的血盆大口,我突然就想起了老面陀。 一个愿意奉献毕生修行力量,以视众生如已精神来超度这些饿鬼怨灵的密教僧人。 除外,我还想起了传说中的地藏王菩萨…… 还有很多,很多,发大愿力,愿入地狱,超度亡灵的那些大德菩萨,高人。 我想到这儿,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想法,我要让它们解脱,让它们真正的解脱,解脱这一切,解脱,解脱! 可是,我,我不知道方法啊。 我…… 当疑问升起的时候。 我感觉脑子里一道尘封的东西活起来了。 那是字! 当初我在南京,小楼八爷那里得到了诸佛菩萨种子字。 八爷把它送到了我的脑海,他说过,如果有一天,我要证悟天元之境,求得最终的解脱时,我会用到那些字。 可是现在,我知道,有一些生灵,比我更需要这些字的力量。 是的,它们更需要,它们需要通过这些字中蕴含的力量,求得一个灵识的顿悟,最终脱离地狱的苦缠。 我放出了这些字,让它们从我的脑海里出来,遁到空中,随风散去。 唰…… 铮! 一记琴音,突然让我身体微微一震。 我这时睁开眼,发现自已正站在封隐南的面前。 然后我感觉,眼角有一丝的泪,我伸手轻轻的擦了擦…… 四处,清风起,琴音余韵不绝。 我看着封隐南。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说:“不是什么人都能放弃成就天元的法门,但是你放弃了,你把这个法门放弃,赠与了另一个世界的众生,然后,你为那些本要杀了你的饿鬼,流下了一滴泪。” “你已经成了,你成了真正的大鬼仙,你现在的本事,可以与地势坤之阴力相合了。你有了很多神通了。但你并不知道这些神通用法,还有,你的身体,仍旧是一副妖身,好……且听这一曲吧。” 铮嗡! 琴音再响。 轰的一下,我四周的空气一紧,转尔我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踹了一脚般,砰的一跳,转瞬间,我正要伸手捂心口的时候,突然,我口袋里的一个东西炸了。 它就是一道眉从希格姆的手中夺来的那块晶石,一道眉说,这东西可以保我的命,条件是我必需把它捏碎。 可现在,这块晶石没让我捏,它自已就碎了。 然后,我感受到了那里面的力量。 它传遍我的身体,轰的一下,将原本由致密原子,分子,组成的身体打散。 然后,我发现自已空了。 这是很奇怪的感觉,毫不夸张地讲,我觉得自已可以穿过摆放在这儿的任何一块石头。 我甚至可以沉入到地底,我可以融入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物质当中。原因就是我的身体,正处于一种我也说不清的波动频率内。这是共振,非常美妙的共振力量。 我没有动,我知道,现在我心里产生的任何一个念头都能把我给害死。 想像一下,我融入到地底,然后当共振消失后。 我大官人,可就没办法再上来了。 我定住了自已的念头,不使其乱蹿。 刚好这时,琴音停了,然后封隐南淡淡地说:“不错,顶住了这一记杀身的音,好!就像我当初说的那样,顶住这一音,我再送你五音真律,你合这真律,便自行通了五行遁术,有了五行遁术,再加上顶绝的鬼仙之能。南极一行,你可勉强保身了。” 封隐南说完,他伸手在琴身上轻轻的就是一抚。 这一抚,看似极轻,却好像用尽封隐南全身气力一般。待最后琴音大作的刹那,我清晰看到,他嘴角溢出了一丝殷红的鲜血…… 这一刻,我全都明白了。 这是一个计划,一个专为我打造的,帮我提升一身修行的计划。 同样,这也是封隐南和大造化的一个因缘,两人把这个因缘做到了我身上。这才成全了我接下来要有的一番全新修为。 封前辈! 谢谢,谢谢您了! 第七百六十一章 辞封前辈,见叶凝,泣灵归位 我尽管控制自已情绪不使其过于激动。然后我努力让身体记住那五个频率。转眼时间,它牵动我的身体,一一归入体内的五神之中。 我掌握它了,虽然我还不清楚这力量会带给我什么样的改变,但在这一刻我真的掌握它了。 我的身体熟悉了这五个不同的频率,同样我也知道了音乐是什么。 音乐就是振动的频率。一个对音乐有天赋的人,他擅于从大自然中捕获这种频率。 但这只是基础音乐的层面,尚还没有到达道的高度,而一个到达了道之高度的人,他的身体能够听到万物的频率。上庄在圾。 我不清楚,我目前到达了哪一种境界。但可以确认的是,封隐南前辈为了这个,他付出了极多。 坦白讲,封隐南自身的功夫尚还没有所谓的人仙境界。 他修的是另外一种法门,若我猜的没错,这法门跟佛门修天元的法子很像,所以严格上说,他不是一个很能打的人。但是他却是一个修行很高的人。 这就像很多修禅宗,律宗,等等不同宗派的高僧一样。 他们本身没有什么能打人的功夫,可这丝毫不妨碍他们身上的高人本领。 封隐南就是这样的人。 他的身体,力量,等等一切可能说不如大造化。 可他琴道上的造诣,还有对音律的掌握,却已经甩开大造化几十条街了。 一把古琴,轻轻一抚,几道音符出现,万物跟随而动。 不知过去多久,当那五道频率牢牢烙入我的脑海,我抬头,看着封前辈,我挪动步子要去给他擦掉嘴角的血迹。 封隐南却朝我摆了一下手,他的意思是我不要过去。 他拿了一块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后,又拿起琴案上的一杯冷茶。他仰头,喝了口冷茶。这便轻轻抚了琴对我说:“你很出乎我的意料,我一度几乎无法相信,你竟然是那样的一个存在。” 我一怔,因为我感觉封隐南这话说的有些莫明其妙。 这时。封隐南又说:“关仁,这人仙的修为,往后还得靠你自已去一点点找回来。我给你了五音真律,只是让你融汇贯通如何借音律来行五行遁术。说的再直接干脆一些,就是我给了你逃跑的法门。” “真正的法门,还是你的鬼仙之能,那个你慢慢来摸索吧,这东西,我懂的也不多,没有办法来教你。” 我朝封隐南抱拳说:“多谢,多谢封前辈。” 不想封隐南淡淡说:“这里面没有什么谢字。你我之前的因缘,我们之间已经了却了。这一次,是我跟他之间有这么一个生死相约。正好这一约落到你身上。如此一来,我们两人都不用打了。” “关键还在于你。第一关你过不去,当坠鬼道,末了无人能救。” “第二关,若非你身上有那样一块合了振频的晶石,再加上你修习过很长一段时间以音律入道的法门,亦就是那三字一音之术。琴音响时,便是你血肉翻飞之际。” “我在弹这两曲的时候,对你无一丝的关心,期待。只专注于把这两道曲子弹完。” “包括最后,我曾答应过大造化,无论是他本人,还有外人,只要听了我这两道音,我都会送他一个五行遁术。” “这就是事情的本相,无需贴金,无需感谢。” 封隐南的话非常实在,他这么做,是让我不拖欠他和大造化什么东西。 不拖不欠,自已一个人修,最终才能修一个明堂出来。 有了拖欠,就得还,不还的话,永远无法向上迈进。 我理解封隐南的一番苦心,当下我朝他一抱拳说:“封前辈,二炳还有苏家小兄弟呢?” 封隐南:“两个孩子,都修的不错,苏家那小伙子回去福建,办了一个琴堂教人学琴了。至于二炳那孩子,他心性单纯,不适合入这高术江湖。我传了他一些东西后,就让他回去老家,安心守了父母养羊了。” 我又一抱拳:“封前辈大德。” 我是一步步经历了这些,最终才知道,这个高术江湖不是那么好入的。 什么都比不上真正藏好一身功夫,然后在家好生经营世俗生意,末了娶妻生子来的好。 那是修行中的上等修行,是真正的大福报。 这个,若按命数所说,那样的人,才是真正命好,福旺的人。像我这人,命不好。真的不好,别的不说,单就我经历的这些苦难而言,世间恐怕很难再找到了。 二炳和苏小哥肯定想知道我的去向,封前辈故意不说,为的就是不想这两人牵涉到这高术江湖里,然后再惹下一番因缘,那样可就不好了。 因此,他传了一些让这两人继承发扬的东西,就把他们打发回家,各自过世俗日子享福去了。 封隐南继续说:“离开这里后,你可以去香江,然后你要先去印尼,那里有你的另外一场因缘,你找到那个人,进南极,才能活下去,要不然的话,你进去,用不了多久,可能会死在那里。” “除外,你这段时间断不了血食,按因缘来吧,得空可以自已买一些来吃。另外,你要注意,千万不要与人动手。一动手的话,身上本事就会涨,妖魔涨一分,道行退一步。这对你来说,有百害无一益。” “还有就是这把剑,是时候,给它藏起来了。这剑太凶,不适合你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接下来你要面对的事情。” 我点头说:“明白,只是,我……” 不容我说别的,封隐南又说了:“香江的人,应该会帮你把路线等等一切都办理妥当,另外,你跟你父母,还有家人,这段时间尽量不要见面。” “主要是这个气场,亲人担忧之心,有时是好,有时过多,亦就是一个坏事了。你放心,国内这些人,不会干待着不做事。你的父母,就是我等众人的父母。” 我不知道封隐南为啥会说这样的话。 他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样讲,他可以说,你放心,我会帮忙照看,又或是别的什么话,他没必要说,我的父母就是他们的父母这样一句话。 可是他说了,说过之后,我就明白。 我身上肩负的东西,早已经不是我自个儿的事儿了。 好! 有封前辈这样一句话,我放心,大可以放心去做了。 当下,我朝封前辈抱了一下拳,转身就奔外走去。 身形一转的瞬间,我听到了一首熟悉的曲子。 它的名字叫广陵散! 我曾听齐前辈讲过这首广陵散,他说过,这是一首杀性极大的曲子。 曲子的来历是,古时候有个叫聂政的人,他家是铸剑的,因为一次延误工期,他父亲让大王给杀了。后来聂政入山隐修,一边操琴,一边等机会给父亲报仇。末了有一天,他下山以琴技名扬天下,那个大王就给他宣进宫来听琴。聂政便借了这个机会,把大王杀了,从而替父亲报了仇。 聂政死后,他化成了灵,直至到了嵇康那个年代。 嵇康是个不得志的文人,那个时期,天下门阀制度非常残酷。甭管这人有多大才华,有多大的本事,只要不是出身名门望族,他就绝无出头的机会。 嵇康就是这样的一个普通文人。 然后,他习的是琴。 某一天,他就和聂政的大灵通上气儿了。后者,便将他一生的故事,合入了一个琴谱,传给了嵇康。 嵇康得传,便有了这名震天下的广陵散一曲。 今天,封前辈弹的广陵散,与我听过的有很大不同。 因为与其说是他在弹琴给我听,倒不如说是他在把一腔未了的心愿化为琴音弹给我听。 听了这琴曲,心中因愿便生志,有了这一志落定。 我这心,也就踏实许多了。 离开了封隐南前辈,我找到了来时开来的那辆帕萨特,坐上车,我发现大造化已经在车里等我很长时间了。 我坐进了驾驶室,大造化看了我一眼后,他对我说“我们先去深圳,在那里,你等人,然后我接你的家人和师长回北方。” 我想说一句多谢,可话到嘴边,便收回去了,于是只回了一句,道长大善。 不想这一句回过。 大造化终于笑了,他笑的很淡,很淡。然后轻轻说了一句话:“随缘罢了……”?这句话说过,我心为之一空。 非空虚的空,而是空性的空。 一路开车,直抵深圳,旅途中的种种劳顿这些话且不再提。到了深圳后,大造化给我安排了一位他座下的记名弟子给我认识。 那人是一个大实业家。名下有很多的产业。近几年来,一直致力于发扬古文化。他因一本古籍同大造化搭上一点因缘。所以大造化就收他做了一个记名的俗家弟子。 大造化收这人做弟子,不要这人的钱财,物品。不需要对方提供什么大的经济供养,只求偶尔到这里住上几天,有几杯清茶喝,有几碗粥来吃,外加一间静室用来休息打坐,这就足够了。 大造化把这人介绍给我后,他就闪身离去了。 对方极是热情,拉着我的手,一再央求我给他讲讲道什么的。 盛情难却,我便传了他一个标准的浑圆桩架子,让他没事的时候,可以站一站袪病强身。 许是我沾了大造化的光吧,这么一个网上都传烂的架子,我也没过多指点,只是告诉了他一些松虚的要领,这人便奉为我神明了。他给我安排进他住的一间大宅子,奉上了好茶,好香。 可是我对这些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我更喜欢的是…… 新鲜,热呼的血食。 魔性不是那么容易去除的。 好在,我只在那人家住了一天,第二天的晚上,我见了叶凝。 记不得这是多少次,分别之后再相见了。 不过这一次最特别,因为我看到叶凝的一瞬间,我想到的不是,她这段日子多么辛苦,守在香江,多么的寂寞。 我想到的是…… 她怎么这么漂亮呢? 原谅我身上的魔性吧。 不过,按大造化所说,这方面也应该是疏导为主,不能去堵。 所以,那一晚泣灵剑入鞘了! 第二天早上,叶凝很认真地跟我说,如果我想尝一尝人血的味道,她不介意,让我喝一点她身上的鲜血。 我拒绝了。 我告诉她,别拿这事诱惑我,我绝对不会上套。 叶凝听了这话,先是笑,笑着,笑着,她就哭了。 叶凝有她的任务,她要先去京城,把泣灵剑放好,锁起来。然后,她还要去崆峒找她的道家师父华阳散人,然后她要跟华阳一起,在国内寻找神仙地的线索。 所以,这只是小聚,小聚过后,我们又得分开。 那天中午,我和叶凝挥手道别,然后我在大造化的安排下去了香江。 到香江后,先是见了堂玉,堂玉马上安排我去了一间茶室找紫简。 当我在堂玉的带领下,走进这间很有历史的茶室,见到了喝茶的紫简时,我也一并见到了马玉荣和凌元贞。 见到两人,马玉荣告诉我,计大春去崆峒了,到时他会和叶凝一起,在华阳散人的指导下去寻找神仙地的线索。 而他和凌元贞,则要陪着我去印尼。 听过了这番的安排后,紫简拍拍手,让人给我上了一盘切的很薄的新鲜羊肉片。 我挑了一片,嚼在嘴里,慢慢吃的同时,紫简说:“关兄弟,这一行辛苦了。” 我说:“念子江的魂魄呢?” 紫简:“念子江已经出世,九岁后,他灵识开启,我会带他去九寨沟,接过那人的传承。” 我朝紫简一抱拳:“多谢前辈了。” 紫简喝了口茶:“都是这大大隐世界的事,我这么安排,也是当年伏魔童子的一番心愿。至于那符纸张,他前脚离开香江,后面的一些事情,我也安排妥了。” 堂玉这时说:“都跟他的弟子讲明了,他是在九寨沟伏魔时,不幸出了意外,然后死在了那里。魂魄散了,没法儿再找补回来。” 我点头说:“这也好,他本人不行,可他弟子当中,倒也有几个好人。他人坏,可是名号好,人死了,这名号得保全。” 紫简:“就是这个道理,另外,今晚我安排了一条船带你们三人过去印尼。船上有一个人,他会告诉你那人在印尼的具体位置。对了,他是叫茅戈对吧。” 我说:“就是这人。” “金光天师!这是他当年的绰号!” “二十几年前,印尼有一个巫师过来香江,想要开坛立宗,广收弟子。他那一套东西,都是邪的不能再邪的术法,他过来香江,肯定是要搞搞震。可香江形势你也知道,事情没出之前,都是各扫自家门前雪。没犯到自家身上,谁也不愿露那一个头。” “我记得当初,茅道长好像只是路过香江,他之前在澳门隐居来着,他知道这事情,就过去了。听说只是用凌空画了一道符,那巫师就领了门下人,卷铺盖回印尼了。” “印尼那地方,是东南亚为数不多的几个妖魔地之一,多的话不好说。对那块地方,外人最好不要过去打扰,一旦打扰了,大多是自讨苦吃,那属于一个,自生自灭之地。他们的文化,风俗等等一切,他们喜欢怎样,就怎样,外人没事儿最好不要去。” “可就在前几月,茅道长去了。然后这个因缘落你身上,你得给他找出来。” “走吧,今晚那条船上,有他的弟子,你们跟过去后,一路顺利的话,带上道长,去南边庙堂。再回来时,内地那边也能把神仙地的大概打听清楚了,到时,我看看,可以的话,我陪你们一起过去。” 我朝紫简一抱拳:“道长大善。” 紫简淡然一笑,伸手说:“吃肉,吃肉……” 我收着性子,用了三盘儿生肉,把小妖兽肚子添饱了。当下朝紫简一抱拳,领上马玉荣,凌元贞这就出发了。 我们打了车在路上跑了三个多小时,又步行一个多钟头后,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海滩。 到了海边儿,按之前商量的意思是说,我们得游一会儿,才能跟渔船接上头儿。 马玉荣听说又要下水,他就有些犹豫。 无奈还是凌元贞使出了暴力手段,强拉上马玉荣,给他拖下水后,众人就朝苍茫大海游去了。 游的过程中,凌元贞说这次终于能了解他的心愿,让我带着他一起去南极了。 我则一边划水,一边问凌元贞,南极那地界,真有什么比较好玩的东西吗? 后者是这么告诉我的,他说,南极差不多是第二个埃及…… 第二个埃及?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疑惑间,凌元贞使劲划了一下水说:“甭听那些科学家瞎白话,有些东西考据的年份根本不正确。有些数据出来,会把一整套的体系全打破了,所以,它不能公诸于众,比方埃及那个狮子脑袋的雕像吧。哼!” 凌元贞冷哼说:“都说它只有几千年的历史,实际呢,那东西在地球上已经伫立至少七十万年了!” 我听这话,摇头一笑。 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都在干着’骑驴找驴的事情’! 比方宇宙,宇宙是什么? 其实我们身体就是宇宙的一个缩影。 好了,多了不想,先找船吧,这怎么茫茫大海,一条船都没有呢? 第七百六十二章 船行半途,就让人劫了 说到的船没有来,我们三人只好在大海上开始随意游,边游边聊,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远处海面传业了渔船的马达音。 凌元贞听到这动静,他说应该是对方来接我们了。于是。大家这就开始奋力朝渔船游了过去。 半个小时后,我们确信这就是来接我们的那条船,然后在船上人的安排下,我们陆续来到了这条船的甲板上。 船员们很热心,在把我们拉上船后,有人拿出了干衣服给我们换上。 跟着,又拿来热茶给大家喝。喝茶的间隙,我跟茅道长的弟子接上了头。 道长弟子叫阿朗,是个土生土长的澳门人,他说他早年做的是水手,长年在海上跑船,后来跟道长认识,他就追随道长做了对方的弟子。 阿朗身上功夫不怎么样。但他这人很健谈。 他说他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澳门呆着。前几天接到紫简道长的安排,这才驾船出海,准备到印尼带我们去找他的师父。 马玉荣听到这儿,他问了一句,茅道长在印尼做什么。 阿朗说,道长这次去印尼是要见一个朋友,他那个朋友好像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他准备过去帮着解决一下。 修行人,忌讳打听的太多。因此,马玉荣问到这儿,再就没有往下问了。 阿朗长年跑船,对海上航线非常的熟悉。是以,上了船后,他让我们在船里休息就好。等到了地方,他会出来叫我们的。讲过这些,他就拿卫星电话。说是要跟印尼那边,茅道长的弟子联系一下接应我们。 眼见一切安排妥当,我们也就懒得多想了。于是一个个的钻到船舱里,躺在散发着鱼腥味的床上,这就打坐的打坐,睡觉的睡觉我听着海浪的声音。在船舱里,坐了一会儿后,肚子又饿了。 没办法,这全是妖功给闹的。 饿了,就先忍一忍吧,我咽了口唾沫,睁开眼凝视身边铁床架子。我心里忽地就产了一个想法儿。 当下,我伸出手,试着找到五行中金的那个频率。 这个频率很短,很快。就好像两块金属撞击时产生的那个声音一样,叮的一声。就是那么一下。它很快就结束了。 我抓着这个频率开始在心里反复的试验,可一次又一次,我找不到那种感觉。 问题出在哪里呢?上来台亡。 我静了心。仔细地想过一番后,渐渐我明白了大概。 问题就出在三字一音上。 共振也好,怎样也罢,它需要一个基础。 我的身体有属于我的频率,我不可能直接在原有频率的基础上,把它改成其它的形式。我必需把原有频率统一了,而这个统一的过程就是三字一音。 三字一音是基础,领过了这个基础后,我再领五行中任何一行的那个音律,就会达到共振的目地。 三字一音我太清楚了,所以几乎没费什么事儿,我就进入到了那种空空荡荡的状态。 保持原有的状态不变,再去领五行金字一行的音律,就是那短短的一声金属交错的声响过后,我找到了那个状态。 非常有趣,但同样又很可怕的状态。 因为我的身体松了,但在总的一道神的统领下,它还没有散掉。 倘若这个时候,我本身元神虚弱的话,它统领不了一身的细微,那么我真的会散。 现在,它没有散。 所以,我慢慢朝前伸出了手,我的手轻轻触到铁制的栏杆上。 瞬间,表面一层天蓝色的油漆仿佛灰尘似的,扑簌着掉落到了地板上。我的手继续往前移,下一秒,我亲眼看到我的手指横切进了铁制的栏杆。 我十分冷静地看着这一幕。 我先是一动不动,稍许我操纵我的手,自如地在栏杆间来回的移动着,所过之处,外面的油漆纷纷脱落。 我看了十几秒,正要收手时候,我在黑暗中,看到对面床位上的马玉荣正瞪着一双吃惊的眼睛看着我。 我收了手,复去看马玉荣。 马玉荣咽了口唾沫说:“放心吧,老板,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已经修成真正的大妖王了。” 我打了个哆嗦。 大妖王?这是什么意思? 正要问马玉荣,这老家伙却翻了个身,面朝墙里睡去了。 我摇了摇头,坐在床上去看我的手。 真的很神奇,如果不是我拥有了这力量,我可能根本无法相信世上竟会有这样的力量出现。 一切果然如齐前辈所说。 宇宙中有的一切,宇宙中有的全部,人,都可以实现。 但关键是方法,还有这个过程。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找到对的方法,也并不是什么能都能用十几年,几十年的光阴来坚持这么一个过程。 这个大大的世界啊,你究竟有多奇妙? 我躺在床上,两手放到脑后,望着窗外起伏的波浪,不知多久,我渐渐睡了过去。 我不知睡了多久,但可能是我跟海比较的亲吧,这一觉我睡的很舒服。原本,我不想醒的,但是我让一道道凛冽的杀气给惊醒了。杀气来自甲板。 我睁开眼的时候,正好看到凌元贞和马玉荣一脸警惕地看着我。我朝他们两人挥了一下说,同时我说:“别出手,尽可能先不要出手。” 凌元贞点了下头。三分钟后,我们的舱室让人打开了。 站在门外的是三个持枪的人,这三人不是洋鬼子,看他们身上的样子还有装束,对方应该是印尼本地人。 三人手中都拿着枪,他们把枪口对准我们,然后大声地喊着我们听不懂的语言。 单就这三人而言,不用我出手,凌元贞以一人之力眨眼就能拿下。 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知道有些时候,武力并不能解决一些问题。所以,短短的思忖过后,我,凌元贞,马玉荣三人不约而同举起了两手。 我们就这么被押上了甲板。 此时,应该是清晨时分,远处天际刚刚浮现了一抹鱼肚白。 甲板上聚了很多手持武器的人。另外,不远处还停了另外一条排水量比我们要大上一倍有余的大渔船。 我们这条船上原来的水手,船长,包括阿朗在内,他们都用两手抱了头,蹲在了甲板的中央。 四周的人,用枪口对着他们。 远处,甲板尽头那里,则立了一个拄着拐杖的人。他只把背影对准了我们。 除外,在这人的身边还立着三四个功夫很不错的东洋武士。 当然,这三四个武士没有穿那种和服式的武士服,我是从他们身上坦露的气质,还有腰间横挎的武士刀判断出他们身份的。 “你们当中,哪一位名字叫关仁呐。” 船头那个拄了拐杖的人,背对我喊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大声回:“我就是关仁,敢问阁下又是哪一位?” 对方转过了身。 我借着初升的一缕阳光,看清楚了这个人的样子。他不是熟人,很陌生的一张脸,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很刚毅,有股子敛而不发的狠劲儿。除外,他的眉心处微微地向外凸起。这说明,这个人天元修的非常不错。 天元修的好,据说可以轻松改变周围任意一个人的意志,思维。 所以有些高僧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看一眼别人,就能将对方身上的一些戾气还有不好的东西给化解了,这绝不是玄虚之谈,这是事实。当然了,高僧做这些,他本身也会付出极大的力量。 除了天元,我还能看到的,就是这个人的地元,他的地元不属于他自已,那是一道已经成就鬼仙的存在。 很强的家伙。 放弃了肉身的修行,专著于天元和地元,并且这地元虽借的虽是外力,但一样不容人轻视。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做出了一个赞许的表情后,他对我说:“大概有很多年了,差不多是横山家族去京城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家族的势力在赤塔几乎完全被灭。也就是那个时候,你走进了我的视线。” “之后的许多年,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厉害!华人中,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不是没有,但在高术这条路上,走这么久远的年轻人,你真的是第一人。好了,我先介绍一下自已吧,你可以叫我大山先生,不过,这个是我的化名。没办法,我的化名很多。有时候,我自已都不记得自已的真实名字是什么了。大山这个名字,我用的最多,所以,你叫我大山吧。” 很明显,眼前这人是个东洋人,并且还是一个中国话说的非常利索的东洋人。这是其一,其二茅道长出事了,他的弟子已经让人拿下,然后阿朗打电话过去通知对方的时候,也就暴露了我们的航线。对方直接追上我们的船,在中途就把船给劫了。 “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了。”大山一步步的朝我走近,然后他看着我,缓言说着。 我说:“为什么?” 大山:“哦,你说我的脑袋。我差一点忘了,你是一个强者。而强者是不喜欢,随便屈从于别人要求的人。为什么?问的很好。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你要找的那位姓茅的先生在印尼惹下一个很大的麻烦了。” “具体是什么,请恕我没办法告诉你。我能对你说的就是,他的安危同我有很大关系。是的,你很强,还有那位凌先生,他的本事也很大。或许我打不赢你。但是……” 大山盯着我说:“只要我身上,受一点的伤,或是有一点的变故。那边的局势就会进一步的恶化,到时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死了,还会连累很多的人送命。” “好吧,事情,能说的已经说很多了。现在,我们是抱着解决问题的态度,过来跟你好好的谈一谈。” 大山看着我,脸上流露出一抹微笑。 第七百六十三章 彬彬有礼外表下的毁灭之心 我看着大山的表情,强烈控制住内心深处想要一拳给这货放倒的冲头,我同意了他的请求,决定跟他好好的谈一谈。 我和大山走进了这条船的船长室,然后我们两个人,一人拿了一瓶水面对面坐着。 大山喝了口水。饶有趣味地打量我说:“相信走了这么久的路,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你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了吧。”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听他继续往下说。 “我们都是一个当下的成为者,我们来到了一个动荡的世界中。我不是我,同样你也不是你。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但是很多人一直都没有办法把它真正的看透。” “有一些想像力非常丰富的电影导演曾经拍过类似的一些片子,比如,东洋很有名的那位押井守,他把士狼正宗的一部漫画作品搬上了电影银幕,最终他获得了成功。之后这部片子又让一对外国导演相中,然后被拍成了一部很有哲学味道的科幻电影。” “但是你知道吗?这些艺术品表达的并非是全部,它们只是庞大冰山上一块微不足道的小冰棱。不过。它们仍旧很伟大,因为它们指出了一个现状。那就是,我们不是我们,我们只是因心中生起的情欲之念,附上因缘而投身这个世界的一个成为者!” “我们都是那个成为者,而不是一个最终者,一个成为者如果履行完在这个世界上的使命,结束了他的因缘,他就会通过各种各样的自然方式离开这个世界。” “这里必需强调的是一个自然方式,它可以是一场意外,又或是突袭而来的疾病,又或是其它别的什么东西。但它肯定跟东洋的切腹自裁挂不上钩。” “自裁是另一种武士的行为,它代表的是武士对待责任的那种态度,正因为如此,才有了我们的武士道文化。” 大山一脸郑重地说完。他笑了下又喝口水说:“我不清楚,你是否知道你究竟是谁?好吧,我知道我是谁。同样我也知道,我之所以会现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做完。” 我盯着他说:“简单一点,讲出你想要做的事。这些理论,还有空话,我已经听了一千一万遍了。” 大山笑了下说:“好吧,好吧,看来我让你有些失去耐心了。不过,也确实如此,你的身体情况……”他打量了一下说:“很强健的身体,但却维持在了一个古怪的状态。” “是这样的!我要跟你展开一个合作。” 我盯着他问:“合作什么啊,合作一起抓鲸鱼吃肉吗?” 大山干笑了两声,他板了脸,一本正经地跟我说:“关仁先生,我希望你用一个正确的态度看待这件事,还有,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我说:“好,请问。” 大山:“我知道你要找茅道长,但他现在有麻烦了。他惹下的麻烦有很古老的历史。当然你要愿意听,我不介意讲给你。当年,一位印尼很有名的巫师去香江开办你们中国人所说的那种道场。然后,这件事被茅道士给破坏了。这里面的原因,我不想去追究,因为这可能涉及到一些信仰层面的东西。” “那位巫师名叫森鬼,这个名字是当地对他称呼的一种直译。森鬼法师是当地几个部落的精神领袖,他手中掌握了很强大的力量。可这一次,显然茅道长要跟这个森鬼进行一场生死之战。” “据我了解到的情况,两人正在印尼附近的一个小岛上斗法,这是一场生死之战,他们最终可能只有一个人能活着出来。” “这件事,原本不为他们的弟子所知,但现在消息散播出来了。森鬼的弟子很激动,他们发誓要杀了茅道长带去的几个人。现在那几人就把他们控制在另一座岛上的部落里。他们的生死,完全掌握在了当地人的手中。” “我不谈及印尼那个国家,同样我也不想谈及森鬼那个人。我只想说,茅先生是我非常敬佩的一位道长。所以,当我了解到这个危机后,我就决定过来,用这种方式,强行跟你接触。然后,寻求我们之间的合作。” 我听到这儿,抬头问:“怎么合作?” 大山:“我的力量很有限,你看眼下只有那么几个人,除了他们外,我还在森鬼的弟子中间安排了几个人。那几人负责从中调和,避免事态扩大,伤及茅道长的弟子。”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你一起联手,然后我们过去,先救出茅道长的弟子,然后进一步找到他们斗法的那个小岛。最终,我们合力,拿下那个森鬼。” “到了那时,你可以跟茅道长见面。而我……” 大山感慨一声说:“我只想取回先祖曾经遗失在那座岛上的一些东西,仅此而已,别无他求。” 我想了想问他:“如果我不跟你合作呢?” 大山:“很遗憾,我们会放弃茅道士的那些弟子,然后采取一种强硬的方式,直接突破到那座岛上。同样,我也不会关心茅道士和森鬼之间的斗法。我们只会拿到属于我们的东西,然后就此离开。” 大山喃喃说完,他盯着我说:“你的拒绝会把这件事推向一直无法挽回的境地。关先生,我敬重你是一个有很高明修为的人,但我不想因你一人之利,让那些人白白的送命。当然,你可以认为,我是一个贪心的人,我想要得到先祖留在那岛上的东西。你可以这样想,所以,如果你拒绝,我会离开这里,永远,永远的离开。”他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了三秒后。又开口说:“当然,如果你合作的话,我会很高兴,把你邀请到我们的船上作客。” 大山一脸微笑地跟我说着。 坦白讲,这个时候我很希望计大春出现在面前,然后他用他的术数推算之法,看一看这个东洋鬼子究竟安的是一个什么心。 可计大春没在这儿,他回国内,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了。 我需要独自面对这个东洋鬼子,我要小心地陪在他身边,一步步看清楚他的企图,然后再随机灵活应变来行事。 我不能马上拒绝他的合作请求,因为我还不具备那个资本。 我对茅道士的情况一无所知。 如果我贸然拒绝,可能真的会把他给拖下水…… 我想了下说:“好的,我会按照你说的法子来办,但我们需要讲清楚条件,我们第一时间要做的事情就是救人。” 大山微笑:“很好,我喜欢跟这样的你打交道。那就这样,我们成交。” 说来我自已都无法相信,我居然同一个东洋鬼子合作了。 我本可以领凌元贞还有马玉荣一起,会合这船上的人,跟这个东洋鬼子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战斗。是的,我很想那么做,因为那么干我会非常的痛快。 但这一次,我逆了自已的心而行事了。 为什么这样做,只因我现在的心,不是一颗人心,而是一颗妖心。 妖心不喜欢屈从于别人,不喜欢委屈行事。 妖心有股子傲气! 这些,对我来说,真的都是病,我需要将其降伏,收起,然后再一点点想办法去化解。 我答应了这个大山,很快我们又商量了一下合作的细则。 详细的内容就是我需要跟马玉荣,凌元贞做一个小小的分别。然后我离开这里,去他们的船上。 我答应了。 虽然凌元贞和马玉荣一再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这么去做,但是我答应了。 我需要给自已一个独立面对问题,解决问题的那么一个机会,虽然我有的是妖心,但我相信自已,一定能把握好这颗妖心,在不动武的前提下,揪出大山的真正意图。 半个小时后,船上的武装解除,我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跟随大山一起上了他乘坐的那条大渔船,然后我们奔着印尼方向开去。 大山的船很气派,里面的条件,设施,各方面都很好。上以在划。 除外,船上的人训练有素,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 最后,我发现这船上一个女人都没有,这里有的全都是标准的男人。 我随他来到了船上的一间休息室,然后在那里,品尝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亲手给我做的东洋抹茶。 那是一种咖啡因含量极低的绿茶,它被加工成粉末,打在小碗里,分发给客人来吃。 我知道这个,这个就是宋代非常流行的吃茶。 我吃了一碗茶,打量着这间风格很精致的小船舱,我对大山说:“之前我伤害了你的那些手下,你不怪罪我吗?” 大山放下手中的茶碗说:“他们只是为了他们的任务而死去,他们只是没有完成任务而已。还有,关先生,我们看待问题的方式跟你们不一样。我们只看待事情本身,而不去过多地思考人。” “事情出现了,摆在那里,需要人去完成。在完成的过程中,人死了,又或是怎样,这都是预料中的事。我们不能因为死人这件事,而忽略了事情。” 大山用平和的语气把这么一件冷冰到毫无人情的事讲了出来。 这或许就是东洋的文化根源吧。 他们奉事业为至高的存在! 所以,东洋人都是加班狂,他们骨子里都有一种拼命工作的情绪,不计一切的代价去工作,工作,去做事情。 因此抛去其它的东西,我认为,东洋是一个很可怕,且让人心生敬意的民族! 我刚刚想到这儿的时候,大山从手中徐徐拿出了一个东西。 不大,只有手机的一半大小,他把这个放到我面前对我说:“现在这个东西是你的了。” 我拿起来,打量了一眼问他:“这是什么?” 大山:“安在你那条船上的炸弹。如果你刚才拒绝我,我会毫不犹豫地摁下这个按纽。接下来,整条船,同我,还有我带去的那些人会在瞬间化成一个大大的火球,没有任何人能幸免,即便他身上拥有很强大的力量。” 大山跪坐在地上,两手扶膝,低头跟我说着这一切。 我感到后背冒了一丝的凉风…… 我盯着他说:“你什么时候安上的?” 大山:“就在我们刚刚上船的时候,你上船之后,是不是感到睡了一个很舒服的觉。” 我想了下说:“是的,难道……” 大山:“很抱歉,之前没有通知你。那是我们的人,拼了全身的力量,还有一辈子修行努力的结果。他们在另外一条船上,摆了神坛,为了你们能够很好的入睡,已经有两个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他们是修行了很久的僧人,同样,他们也是为了一份事业而愿意付出全部的人。关仁先生,这一切没有跟您讲明,请多多包涵。”我看着大山点头的样子,我在心里微微打了一个冷战。 什么叫不不择手段,什么叫阴险至极,我想大山做的这一切,足以说明问题了。 不惜一切的代价,让高人们作法施术,然后把一船的人给哄睡了之后,他们登船,安装了大威力的炸弹。等把这一切都做好了后,再装作什么事没发生的样子,出来跟我们说话。 这,这简直了…… 细思极恐。 我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盯着大山,我对他说:“你的意思是,我们刚刚睡了一场,最昂贵的觉?” 大山:“是这样的!因为如果不让你们进入到熟睡的状态,我们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去安放那些炸药。同样,如果不安放炸药,你又选择不与我们合作。那你的存在,会对家族,还有整个庞大的计划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我们可能永远无法拿到先祖留下的东西。所以,我们必需这样做。请,多多包涵。” 变态!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 末了我对大山说:“如果我不答应,你们就……” 大山:“是的,我会选择,同你们一起去死。” 我看着对方,没有动怒。事情上我身体里的怒气已经达到临界点了,我真想跳起来,一巴掌拍死这家伙,可我没有做。 我知道,他们给我的这个遥控装置,仅仅是其中的一个…… 我笑了笑,把这个遥控器,朝外推了一推,末了用淡冷的语气对大山说:“大山先生,你多虑了。” “你把我想像的,太……太不近人情了。” 大山抬起头,用一对看不懂的眼神盯着我。 我抻了个懒腰说:“我很喜欢你们的生鱼片,可以的话,能拿一些过来吗?” 大山:“好的,关先生,我这就给您安排。” 大山起身向外走了,我望着对方的背影,暗自说,以后谁再跟我说东洋鬼子傻,我肯定一巴掌就扇过去。 东洋鬼子不傻,不仅不傻,他们有组织,有纪律,讲究策略,计划,聪明,并且一旦发现自已处于劣势,他们做起事情来就会非常的极端! 大山肯定是那个供着黑x大灵组织中的顶尖人物。 他们在高术江湖这一大局中,跟着搅合到现在,可以说是损兵折将,折损的差不多了。 眼下这是没招儿了。所以,他们就用了这么一个法子。 真狠呐! 完全的不计后果,要死大家一起死的法子。 我觉得老天爷安排这么一个民族跟我们做邻居,就是为了时时的提醒华夏人,不要得意忘形,不要不珍惜自已的资源,文化,不要妄自菲薄,不要过于自大。 因为他们在身边! 就像是一把剑一样,时时的提醒我们,要比他们更好,更优秀,才能担起这一片富饶国土给予我们的东西。 所以,我现在对付他们,就不能用暴力极端的方式了。 要周旋,用太极的化,化到一定时机后,我这小妖兽,再露出一个真实的嘴脸。 十分钟后,大山端来了几盘子切的很好的生鱼片。 我接过来,直接拿起一片,扔到嘴里,一面嚼着,一面对他说:“你们想要找什么?” 大山:“是先祖的东西,留在那里的东西!” 我说:“好吧,问来问去,就是这些话。我看也问不出别的什么东西了,这样,生鱼片,大量的,拿来,我喜欢这个。然后,到地方,叫醒我。我现在要休息了。” 大山看着我说:“很高兴关仁先生能够放下成见,与我们达成一个合作的关系。如果,我们能顺利拿到那件东西,我本人还有我们的组织,愿意帮助关仁先生实现,你想要的任何事物。谢谢,多谢,多谢。” 他跪坐甲板,朝我深深施过礼后,这就直直起身,末了又朝我点下头,便闪身打开船舱离开了。 小东洋啊小东洋。 你等着,这步棋,咱们慢慢的下! 我扔嘴里一片鱼片,嚼着的同时,我排空脑子里的想法儿,就这么倚在舱壁上闭眼养起了神。 船跑了一天。 晚上,当地时间,九时的时候,大山过船舱门口叫我。他说,我们到了。 第七百六十三章 浩淼苍穹一造化,独行南海镇奇妖 我跟大山一起从舱室走到甲板上,远处海面笼罩了一层层的海雾。 我放眼望去,依稀可见雾气中显露出一大片黑沉的陆地。 这是什么地方,我们到哪儿了?这是印尼吗?对此我一无所知。 大山这时走到甲板中央,很快在他面前就聚集了十几个人。 大山用一种很冷的语气,给这些人宣布着什么命令。对方哈依,哈依的一番表态后,这就从队列里走出了两个人。 这两人应该是这里边功夫就好的两个人了,他们从队伍里走出来,朝大山哈依,哈依地表过态,大山一转身负手跟我笑了一下说:“走吧,我们现在上陆地。” 我跟大山一起先从大船上下来,坐到了一条小船上,然后大山领来的两个人慢慢地划着桨,小船破开雾气,徐徐朝陆地荡去。 我坐在船上,打量对面的大山说:“我们要去哪里?”、大山说:“要去参加一个很有趣的仪式。那里的人。要举行一场仪式,然后我们去了之后。要趁仪式结束时,将茅道长的弟子们救出来。这个过程尽可能吧,不要发生什么冲突,如果真的发生了冲突。” 他抬头,盯着我说:“我希望你要全力以赴,以解救那些被困的道门弟子为第一重任。” 我朝大山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话。 船在慢慢的前行。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后,我们上岸了。 我猜这里应该是印尼所属群岛中的某一个,但具体是哪一个,这个抱歉,我真的说不出来。因为理论上讲,这地方有一万七千多座大小不一的岛屿。 不过眼前这座岛屿的规模很大,我们上岸后,稍作休整。足足走了两个多小时,这才来到了一处土著部落的外围。 我跟在大山的身后,藏身在一棵大树的后面,我探出头朝外看去,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座又一座低矮的草棚子。 然后在这些草棚子的中央放置了一个大大的火堆,火堆四周围满了手执长矛,跳着古怪舞的土著人。 这些人身材不高。且在棕黑色的皮肤上涂满了各式的颜料,这些人围了火堆,不停地大声唱着,吆喝着什么东西。 我注视着,复又看了大山一眼,我对他说:“茅道长的那些弟子呢?” 大山:“他们被关在这附近的一个草棚子里。” 我:“为什么不过去把他们救下来?” 大山笑了笑:“如果你愿意让这些人白白送死,这很好,我没有意见。” 我用力摇了摇我的脑袋。 果然,妖物的思维还是比较单纯。 事实上,刚才我已经感知到就在距离我五十多米远的一个草棚子里关着两个华人。 同样也是在那间草棚子里,还有三个实力很强的家伙。 这三个家伙修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能感知到他们体内蕴含的都是很可怕,很狂暴的力量。 如果不把他们逼到绝路,他们不会施展这些力量。 反之,如果逼到了绝路,这三人可能不计后果。在短短的时间内控制住遍布整个岛屿的土著与我们拼死一战。 打不怕! 但我相信,如果真打起来了。 这一场战斗下来之后,不仅是我,包括这个大山在内,我们都得入妖,入魔。 修行越高,越是要小心翼翼。 假设我没有那么高的修行,我手上只端了枪,拿了一些现代化的武器。那我反而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我为了救人,可以拿枪扫射,可以把这些土著打倒。最终,我如果不死的话,可能只遭受一些良心上的谴责。 但修了高术,用的不是普通的枪炮,这个打法儿,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高术的规矩,太多,太多。 休说枉杀一个人,就算是枉杀了一只小老鼠,老天爷怪罪下来,这个帐算的比普通人还要狠上十倍不止。 也正因如此,高术的隐世界同红尘的显世界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交集和争斗。 两边人,都是各做各自的事情,各走各自的因缘。 思忖至此的时候,大山在旁边说话了:“关仁先生,你听好了,等一下,他们会把那两人押送出来。然后送往一个地方,我们跟在身后,等他们把那两人送抵到目标地之后,我和我的手下会想办法吸引那些人的注意,然后将他们引开。人只要一被我们引开,你马上过去,把那两个人解救下来。” “这件事成功之后,我们在这个岛的西北角汇合,那里有一个很大的礁石,我会在礁石边上安排一条船,你过去后,上了船,带上人,我们再去解救茅道长。” 我想了一下说:“你的人呢,你不是说,安插了人在这里土著人中间吗?” 大山笑了笑,然后他指了指一个草棚子。 我抬头扫了一眼,很快我从感知中看到了如下的画面。 一群没有穿衣服的土著女人,正围在一张床前,然后不停地给两个身材强壮的东洋汉子灌着不明药汤…… 这伙东洋人。上土巨血。 真的是为达到目地,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事实上东洋人一直都在做忍辱负重的那么一个角色。 二战后期,美利坚扔给了东洋人两个大礼花,轰轰的两声儿,直接就给两个城市变成了平地。 二战结束,美利坚人宣布军管东洋。 那个时候,东洋人居然很乖地把他们的女人还有男人都奉献出来给美利坚的大兵们享用。 这段历史很少有人提及。 我是在洛杉矶读书的时候,从蹭的一堂历史课上了解到的。 那个教授说了,当年美利坚人用炸弹征服了东洋。和平后,东洋人用手里的钱,差一点就征服美利坚。 没错,那段时期,很多东洋人都在美利坚不停地买,买,买,买楼买地买企业…… 稍微走了一会儿神的功夫,草棚子里的人就给那两个可怜的俗家小道士给押出来了。 他们身上没什么大本事,但有一点很有趣,那就是他们都是标准的童男,是真正意义上的童子,纯阳之身。 这一对小哥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这么大了,还能保持一个童子纯阳身,这不容易啊。 此外,这两人绝对是两块修行的好料。 除了这两个小哥,草棚子里还走出来的两个戴面具的大邪师,他们在手中挥舞着拐杖,把这一对小哥赶进了场子后。那些人围了他们开始又叫又跳。 就这么折腾了足足半个小时,给两小哥吓的几乎快半死之后。两个大邪师仰面朝天,开始嘀咕一串串我听不懂的咒语。 念过咒,其中一个邪师对着正南的方向一挥手。 那些土著一声狂叫,拉起这两小哥,就奔对方指的方向走去了。 这时,大山轻轻碰了一下我。我会意之间,起身跟在大山的身后行动起来。 这座岛屿真的是很大,我们跟行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眼见前方的火把停住不动,我们这才绕了一个弯儿,拐到侧面去看对方一行人的动静。 他们停在了一处很大的洞口前。 洞口的高度将近有两人高的样子,洞的背面是一座很高的山崖,这个洞就位于山崖的底部。 不知怎么,我看到了那个洞,心里竟升起一股子莫明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倒不是说,我曾经来到过来里。而是洞里的某种气息,让我感觉非常的亲切。再往细说一些,就是这洞里头,好像有一个我的同类! 当下我正要再仔细感知一番,不想前方的火光突然摇晃起来,然后那些土著大声喝叱着什么,并把手中的长刀抵在那两个可怜小道的脖子上,逼着他们往洞里头走。 可怜两个小道六神无主,被逼无奈,只好硬起头皮,往洞里走去。 渐渐,当这两小道的身影消失在洞穴深处,那些土著开始聚在洞口那里跪成一个圆圈不停地磕头膜拜。 “关仁先生,我们要行动了。” 大山用低沉的嗓音跟我说了这一句话后,他起身,唰的一下,就领了两个手下奔那些土著冲去。 转眼,到了近处,其中的一个手下手起刀落,唰! 直接斩了一个土著的手臂,后者哀嚎之际,大山又一挥手,三人撒丫子就奔西侧跑去了。 那些土著受了重创,他们怎肯饶过三人,于是一番吆喝后,聚在洞口的这些人全都喊杀着猛追这三人。 我见时机已到,便挺身唰的一下冲到洞口。 我抬头朝里打量一眼,喊了一声:“有人吗?” 岂料,这一声刚喊出来,我就听洞里,啊! 先是传出一阵凄厉的惨叫,跟着我就听到了一记哗啦,好像什么铁链撞击的动静。 不好! 这两小道,可能有麻烦了。 我没多想,直接就奔洞穴深处冲去。 这道山洞的内部很是曲折,我奔行了大概能有十多秒后,突然呼! 一道刺鼻的腥风就奔我冲过来了,我人在黑暗中,本能一拧身,同时伸手叭!一掌就拍在了一个长了鳞片的大物身上。 那东西吃了疼,本能地向后一通。 与此同时,我也向后一闪。 借这个空当,我一抬头,正好就看到面前赫然立了一块石碑。 那石碑上赫然写了一行字。 字是中文,繁体。写的内容是,浩淼苍穹一造化,独行南海镇奇妖。 我读着这十四个字,脑子里本能就想到了一个人。 大造化! 对,就是他,而这处地方,应该是大造化镇压某个妖物的洞穴! 第七百六十五章 心气相通,牵第四魂,赐封其神 我目光在石碑上只扫了一眼,呼的一下!又一股子冲天的腥风伴我冲来了。我向后一缩的同时,嗷呜!耳朵里这就听到了一记刺耳吼叫。 我听到这声音,一时竟感觉莫名的熟悉。 但对方根本不给我思考的时间,一声尖啸过后,噗的一下。我身上被喷了一股子腥臭难闻的粘液。 我本身向外退着,可刚退了不到五米,脑子里突然就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那滋味就好像一下子,脑子里让人扎进去十几根钢针一样,剧烈的疼痛促使我一拧身,砰的一下直接就把头撞到了墙上。 轰! 岩壁轻轻的一震,头皮上传来的疼痛抵消了颅内的刺痛。 我大口呼吸着,静了静心后,我向后又退了一步。 待我再抬起头的时候,那条被称之为奇妖的东西,正拱着一个大脑袋,死死地盯着我。 这应该是一条大蟒蛇,可它长的又跟普通蟒蛇有很大的区别。 首先这货的脑袋很大。脑袋上面还拱起了两个拳头大小的包,除外它的身体上的鳞片比一般的蟒蛇显的要大上许多。放眼看去,一块块黑铁似的大鳞都快要赶上传说中的龙鳞了。 可惜的是只是相似,它不是龙,它没有爪子,头也也没有长角,脑袋仍旧是蛇类的特征。 而除了外形古怪,它的身体被人限制了自由。有一条粗壮的铁链子从它肚腹处穿过去,然后又绕到一根钉到地底的大铜桩子上。 铁链和铜桩的年月已经很久远了,并且大蛇身体受困这么久,它体表横贯铁链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异。 那里的鳞片早就消失,取代的是一个圆形的,四周长了一层厚厚角质的大洞。 此时,它昂起头,不停地朝我吐着一条黑红色的大信子。我掩在一块头顶掉落的石头后面打量它,发现这货的长度,竟然有八米之巨。 八米长的蛇,只能说是很罕见,但并不代表不存在,亚马逊的水蚺,还有缅甸的大蟒蛇。如果一路活的顺利,没吞吃什么要命手东西的话,长到八米,基本不是什么问题。 如果这是一条单纯的大蛇,它对我根本不构成任何的威胁。 但眼下,我进洞后经历的一切告诉我,这大蛇绝不简单。首先我一巴掌拍它身上,它就算是一只大棕熊,它身上的骨头也得断了。可是这货没事儿。这是其一,其二,它刚才吼完一嗓子后,明显对我发动了某种精神攻击。 我摸了一下我脑袋,上面的血还在流…… 我从步入高术江湖到今天为止,还没见过谁能发出这么强的精神攻击,它做到了。 这本事…… 等等,先不提它的本事。先想想我自已,我好像让东洋鬼子给设计了。 大山让我进洞救人,好吧,我可以说,我看到那两个人了,他们就在那蛇大怪蛇的身后,堆在地面的一个凹陷的坑洞里。互相抱着头,身上沾满了腥臭的粘液,搂在一起轻轻地哆嗦着。 我如果要救人,首先得把这条大蛇给收拾了。 可是,它是那么好收拾的吗? 我又摸了一下脑门,然后把手掌放到眼前看了看,鲜血已经不再流了,但脑子里的刺痛,还时不时的隐隐出现。 大山知道我对付不了这蛇。 大山同样知道我的性子。如果我救不下了人,我眼睁睁看着一对人让大蛇给吞吃了,那么妥了,我会在当下的基础上又凭添一份心魔。 如果我强行抢人。 搞不好,我就得让这蛇给吃了。 所以这是一件,只要我知道这件事,只要我进洞,我横竖都躲不过去的事儿。然后这事儿,让我给摊上了。 嗷呜! 大怪蛇这时又朝我嘶吼了一嗓子。 这次我听的仔细,发现它的声音没有那么高亢,对比那位曾经跟我一起在海中战斗过的家伙而言,它还差了不止一个层次。 它这动静,听起来极其的嘶哑。 它想干什么,想弄死我吗? 我又向后退了一小步,然后我扫了眼四周,转尔我发现山洞里竟然有十几副零散的人类骸骨。 这是怎么回事儿? 如果这些人来到了洞中,那么他们的下场应该是被吃掉啊。 蛇吃人,可不像野兽吃人,前者吃人可是真真的不留骨头啊。怎么这些人的骨头,竟还保存的这么完整呢? 我盯着大蛇,朝侧挪了一下脚步,然后我伸手慢慢捡起了一块人类的骨头,我放到眼前打量了一番。感知中传来的东西告诉我,这骨头的主人是被活活吓死的! 我又扫了一眼,遍布洞穴的骸骨。脑子里很自然就浮现了一副画面。 这些人让土著送进来,他们进洞见到这条古怪的大蛇,惊骇于这蛇的表现,然后相继地就这么被吓死了。 这绝对不是夸张。 我是一个妖兽大身的那么一个人,我见到这货,都让对方给吓了一跳呢。 更何况,这些没什么修行的普通人了。 人进来后,活生生的吓死了,可这蛇却又没吃他们。这货究竟哪干什么? 我扫了眼洞穴后头,我发现了一个小水潭。 我估计这条大怪蛇应该是靠水潭里的某种鱼类,这才坚持活了这么多年。 一条怪蛇,让人拴在这里,坚持不吃人,只吃鱼,并且看它瘦的这模样儿,好像鱼这种食物,它吃的都很少。 它这是…… 修行啊! 这大怪蛇,它是让大造化拴在这里修行的。 那么它? 我一怔间,又抬头看这蛇,这家伙,昂着身子,咝,朝我奋力吐了一下信子,我盯着它的眼睛,我没有看到蛇类的那种残忍神情,反倒是看到了一种哀求。它求我做什么?是解开那个铁链子吗? 可是,可您老人家长这模样儿,您就算是不吃人,您这么一现身,也得把活人给吓死啊。 这是? 我站在原地,凝视这条大怪蛇,我稍微思忖了那么十几秒后,我突然就想到了一个说法。 传说当中,有一部份的蛇类是可以通过修行的方式,化生成蛟,转又在蛟的状态下,最终修成龙的。但修成龙不是它自已来修,是需要受册封。 谁来封这个龙? 是人! 蛇蛟之物,在斩断自身的因缘之后,需要有人亲自对其册封,册封完毕,承认这货是龙了。 它才能一朝化龙,转尔翱翔九天。 不过这个都是上古的一些记载了,到了现代,这种事情对大多数人而言,只是做神话来流传。 但是今天,我看到这条藏在洞里的大怪蛇后,我觉得那个说法不是神话。 这条大怪蛇,它需要人来,它迫切地需要人来,它有这个强烈的念头。 可是,它不是要接受人的献祭,它是要接受人的赐封啊。 天杀的,那些土著巫师们,他们极有可能是会错意了。然后,他们不断地把人送过来,献祭给这条大怪蛇吃。 大怪蛇郁闷呐! 可这种事情,它应该是没办法明说。 无论什么事情,如果要成功的话,一定要讲究一个会心因缘,那个是最佳的状态。 一切都不必言说,也不能言说。就像这条大怪蛇,它不能说,你们派人过来,赐封我为龙。 这根本不可能,它说不出这样的话,最后就算是说出来,这册封的事,可能也会泡汤。 总之世间的事就是这样,往往那些我们心里知道会成功的事,但我们就是不能说,或是根本说不出来。上役名技。 我们只能一个劲儿地做,等到最终事情达到预期的状态了,不用说,众人自然而然知道了。 反过来,很多事情,一开始就大张旗鼓地到处去宣传,游说,铺天盖地地讲,说。那么妥妥儿的,这事儿肯定别有目地! 大怪蛇就是这个状态,它需要一个懂它的人出现,然后直接赐封它为龙。 我想明白了这一切,抬起头看它。 这一瞬间,它不再嘶咬吼叫了,而是用很温顺企盼的目光盯着我。 我明白,我押对了,这蛇,就是等我赐封呢。 可是…… 我怎么封啊? 这要说是把这大怪蛇杀了,扒皮烤来吃肉,这个我感觉自已目前应该很拿手,可这赐封,这,这太陌生了。 我想不太明白,歪头看了一眼这大怪蛇,没想到对方也歪了一下脑袋来看我。 我又转了一下脑袋,它竟也歪了一下头。 哎! 我在心里叹口气。 扑通,这大怪蛇趴地上了。 心气相通!我跟这家伙心气相通了,那么接下来,我感怎么办呢? 冷静地想了几秒后,我心里有谱了,第四魂! 我的第四魂! 我不知道前人赐封一条龙用了什么样的手续,走了一个什么样的流程。 但现在轮到我来做这件事,我本能就想到了第四魂。 没人告诉我第四魂是什么,但我现在感觉,可以让这条大怪蛇分享一下的我第四魂的内容。 想到这儿,我小心地朝它走过去,来到这大怪蛇的身边。 它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它没有说话。 但是它的神情不再像方才那么焦躁了,虽然它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吓人。 是的,在这个拼脸的年代,妖精们混的也很不容易,不是什么妖怪都长着一副讨人喜欢的面孔。 比如这大怪蛇,即便它不吃人,但我相信,任何一个人站到它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可大怪蛇好不容易见到人了,它怎么能让人跑呢,所以,它得做点什么,要留下对方。 不做则罢,一做更吓人。 于是,那些人就这么被活生生吓死了。 我走到了怪蛇身边,扑通一屁股在它身边坐下来,然后我伸出手来,要去摸这家伙的脑袋。 怪蛇一个激灵,用一副你摸我干啥的眼神看着我。 我收了一下手,这时怪蛇又扬了一下头,意思是,想摸就摸吧。 于是我就摸了。 大大的鳞片,很光滑,就是上面的腥气,非常的难闻。 我伸手轻轻抚摸了几下,同时,我收回心识,去找脑海深处藏着的第四魂的那个觉念。 觉是灵觉,念是念头。 找到那一丝灵觉,然后,在它生出念头的时候,把这个念头止住。 我一点点的尝试,慢慢的,去接触,感应…… 轰! 我身体突然一震,转瞬之际,眼前唰的一下好像划开了一副宏伟壮阔的画卷,然后我看到在翻涌云层中,有一条体积无比庞大的苍龙,轰烈烈地裹着冲天的云汽,在一轮朝阳的照射下,映到了我眼中。 我被震到了。 真真的是被震到了,这是幻境,亦或是现实,又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不解之余,止了心中横生的千百念头,我收回心神,专注到这条大怪蛇上。 我感受着这怪蛇身体的频率。 慢慢的,我心里忽然就对它说了一句话。 “你就是龙,这一刻,这一瞬间,你就是龙,你是一条真龙,你将成为一条真正的龙,你是龙,是龙……” 这不是文字化的语言。 这点我需要说明一下,修行了这么久,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语言分两种,一种是文字化的语言,即我们脑子里想一件事,或者是是构思一件事的时候,我们自已默默念叨的全是文字化的语言。比如描述一棵树,它多高,多大,树种是什么,等等这些,是用文字表述的。 还有一种是古老的,有可能是上几次文明才有的那种,非文字化的语言。 这种语言,我不知道怎么说,但知道怎么沟通,就是脑子里在想的时候,不是那些文字,声音。而是直接的图像,还有声音,气势,灵性,等等一切的一切全都在脑子里出现。 这东西再往细了描述,我就不知道怎么说了,总之,这不是文字表达的,是直接意识的交流。 现在,我跟这条大怪蛇之间,就产生了这么一道交流的意识。 然后我告诉它,它是龙。 唰! 眼前幻像瞬间消失,转尔,大怪蛇动了。 它轰的一下从地面上高高的弹起,拖着铁链,砰!撞的岩壁一阵碎裂后,它在半空又发出了一道嘶吼。紧跟着,轰!重重落到地面,它开始不停的扭曲,扭曲。 我下意识地退后了十几米,而就在我往后退的过程中。 我听到一阵喀喀的声响。 转瞬,我看到了一幕让我震憾的画面。 这条大怪蛇身上的鳞片全都裂开了,皮肤很快失去了光泽,瞬间变的干枯,转尔身上的血肉也失去了光泽,最终它全部的精气神,灵性,都凝聚成了一个透明状的,大概一米多长的东西。 我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龙。 但在这一瞬间,它飞了。 直接就这么从那具已经变的干枯的怪蛇身上飞了起来。 然后我看清楚这东西为什么会飞了。 它的身体很精密,它一边吞吸着空气,一边将空气从透明状类似鳞片的东西下边喷射出去。 它灵巧地控制着这一切,同时它在空中扭曲摆动着身体,维持着基本的平衡。 我呆呆地看着这个东西。 它在洞穴中围着我,来回地绕了五六圈,突然它张口,嗷呜…… 这一声高亢的龙吟,仿佛是在告诉我,它成龙了。 它宣布完这事儿后,身体在空中一拧一旋,唰! 我无法形容那速度,太快了,再加上它身体本身就是一种类似半透明的结构,所以人的眼睛根本没办法捕捉到它的存在,它就这么,一下子便飞出了洞穴,直接消失在茫茫夜空中。 我呆呆地立在洞穴中,稍许又扭头看了眼地面上已经干枯的大怪蛇。我问自已,关仁你刚才干了什么? 好吧,我干了一件事,我把一条蛇,给变成龙了。 我赐封了一条龙,虽然我不知道我的这个法子对不对。但结果摆在那里,它真的是一条龙。 除外,我还知道,那些传言没有错,龙这东西是凭着鳞片中的细微小孔喷射空气,水汽来维持飞行状态。它的整个身体说白了就好像是一部精密的喷气式发动机一样。 但实际上,它的结构比喷气发动机要先进不知多少倍。 正因如此,龙经常喷水汽,所以,很难见到它的真实面目。 也正因如此,龙对空气质量,对水的质量要求很高,很高。 想像一下漫天的沙尘和雾霾! 再牛逼的龙去了也得活生生给呛死! 我摇头一笑间,然后我知道大山要干什么了。 他的目地很明确,把我扔到这个山洞,然后让这怪蛇吃了我,或是拖住我,跟着他们要找机会对茅道士下手了。 茅道士不是和森鬼一起斗法吗? 不对,绝不是那么简单,这些东洋鬼子已经走到穷凶极恶那一步了。他们说的话,绝对不可信。 那我现在怎么办,是去汇合,还是? 思忖间,眼前突然浮现了火光,然后我看到有几十号的部落人员,正手执长矛,拿着火把,一步步小心地朝这里围了过来。 第七百六十六章 知真相,燃妖王怒火 在这些人发现我之前,我有充足的时间去做逃跑这件事,但是我没有动。 即便我的妖心告诉我,关仁,这些野蛮的土著来了,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冲过去,杀了他们,有一个杀一个。 但是我没有动。 妖心,靠不住! 我冷静地站在洞口位置,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些神情惊骇的土著人手里拿长矛哇哇狂叫着飞奔而来后,他们用长矛将我围在了中间。跟着又有六七个人,跟在一个面具巫师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洞中。 不大一会儿,我听到洞里传来了一记惊呼。 惊呼过后没多久,又是一记欢呼。 差不多五六分钟后吧,进洞的那群人抬着两个小道,还有那条大怪蛇的身体,欢呼雀跃地奔洞口走来了。 两个小道没什么大事儿。只是害怕的不得了,他们不会说什么话。只是站在原地,搂了两臂,哆哆嗦嗦地看着我们。 面具巫师把那条大怪蛇的尸体指给众人看,末了又指着我哇啦哇啦地讲了一番话。 演讲完毕,面具巫师一挥手,哗啦! 我面前跪倒了一片。 跪我的原因不用多说了,用脚丫子都能想出来。 蛮夷之地的人虽有能力,但还不能揣测这条大怪蛇的真意。 是以他们一直以为这怪蛇让他们找人,是打算吃那些人,他们对这条怪蛇的理解仍旧停留在最原始的献祭层面上。 古时人,可是非常狠的。 那会天底下,一旦有什么灾难了,就马上屠杀一批生灵来献祭。生灵不够了,就开始杀人了。一个接一个的杀。那种场面。真的是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你说他们没能力吗?也不对,比如这个面具大巫,他本事修的很好,但却仍旧停留在一些古老的认知上徘徊不前。 这个东西,没办法说,不能说是人家这么做不对。 总之。各领其命吧! 我杀了蛇,等于是给他们除了一个大害。 因为,我能感觉出来,由于这条大怪蛇的存在,这个部落的人一直都生活的很紧张,他们害怕某一天这大怪蛇出来把他们全给吃了。所以,一直是担惊受怕地过日子。 眼下怪蛇除去了,且不用多说,他们认定肯定是我除的。 所以,他们自然而然就奉为我某种神灵了。 我可不想在这个地方做神。 眼下,看清楚四周人全都跪了后,我直接就伸手把两个惊魂未定的小道一抓,撒丫子就朝密林深处遁去。 我的功夫现在很不错的了,虽谈不上以前人仙层面的修为。但逃跑对我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 唰唰唰! 半个小时后,我也不知跑出了多远。直接就来到了一片海滩上。 我一伸手,丢下两个小道。两小道呆了呆后,在地上挪动几下,凑到我身边说:“大仙师,大仙师,师父有难呐,师父说了,要是能看到有人赐封真龙飞天,那就是能救他于苦难中的高人,大仙师,大仙师,你快点救救师父去吧。” 我对这两小道说:“先别慌,把话说清楚,你们师父究竟怎么了。”上役庄号。 两小道其中一人一听这话,他竟然哭了。 就这么哭过两三声后,另一个也陪着哭了起来。两人哭过几声儿后,其中一个抹把眼泪,断续把茅老道的事情跟我讲了出来。 原来,老道到这里来,确实是应那个森鬼之邀过来的。 不过他来不是和森鬼斗法,他来是和森鬼一起降妖除魔。 森鬼是这附近几十个岛的大巫,他的地位非常高。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地震,然后在距离这里不远的一座岛上,就震出了一些东西,森鬼感觉那个东西很麻烦。于是他先以一人之力把那东西封了,之后又想办法通过灵识跟茅老道联系,老道这便过来同森鬼一起把那个东西收拾了。 可茅老道说了,这事儿有曲折,并且那个东西还有外人接应。 正因这样,两个小道这才留在这个部落做等候。可没想到,两人一去多日不回,森鬼的弟子又感应不到师父,所以他们就急了。偏这个时候,又来了两个东洋鬼子。 两东洋人不知施了什么邪术,竟招的部落里的一群寡妇对其产生了欢喜心。 于是,在那两东洋人的唆使下,部落中的大巫下令,给这两小道关了。 之后又再受东洋人的挑拨,大巫最终做出一个决定,他要把这两小道扔到那个洞里。 而在此之前,茅老道离走的时候,曾经跟这两小道说过一句话,意思是,见到真龙遁空飞出,便是解他,还有这两人之难的仙师出现了。 我听过这一番的来历,不由仰天长叹一句,茅道长啊,您可真是高看我关仁了。我,我哪里是仙师啊,我就是一个大妖怪呀。行了,多余话不说了,当下我问清楚这两小道,茅道长和那个森鬼法师在哪个岛上做法。这便让这两小道先在这附近藏好,然后我深吸了一口气,一步步,走向了大海。 我记得我会水遁,这里是大海,我知道那个岛具体在什么方向,所以,我要试一下,用水遁的方式,游过去,然后…… 我深吸了一口气,同时告诉自已,别让我碰到那几个东洋人,要是碰到了,我非灭了他们不可! 立下这一志后,我闭了眼,开始感知这个大海的频率。 哗,哗!海水一下又一下冲击我的身体。 大概过了十几秒后,我感觉自已化了,就好像一块冰,在大海的冲涮下,完全的化了。 这感觉很奇妙,因为化开之后,我不太敢撒开自已的意识,如果一放开,恐怕我会真的化掉。 没错,这是一种很可怕的感觉。 真的非常可怕,我怕自已一下子就让这大海给吞噬了。因为我太渺小了。 同样,这大海是有生命的,它不仅仅是一汪地球上面积最大的水。 它是一个生命,活生生的生命。 唰! 我锁定了方向,以一种我无法想像,事实上我也没法描述的速度掠了过去。 很快,快到我无法想像。 这不是游水,而是一种分散,然后再聚的过程。 就是这么一下子,我到了。 我不知道用了多久,可能十几分钟,可能一分钟吧,也可能是一转眼,总之速度很快,因为我的头撞上一块大礁石了。 石头很硬,又磕在了我的脑袋上。 我疼的一呲牙,末了抹把脸,这就浮出了水面。 来到了岛上,我只扫了一眼,瞬间就锁了岛屿中央靠近一处火山的地方正有一股子极其凶煞的气势朝天际冲着,而在这道气的上面,分别有两道不同的气场死死压制着对方。 毫无疑问,这应该就是森鬼和茅老道,然后那道冲天的凶煞之气,就是东洋鬼子想要搞到手的东西。 锁定了这道大的气场,我唰的一下又继续把感知放大,然后我感知到了凌元贞,马玉荣两人同茅道长弟子阿朗正心急火燎地奔着这个岛的中央冲去,同时在他们身后,那几个阴险的鬼子,则潜藏在一株高大的热带树木上等待着最佳的动手时机。 那个阵很强大,一旦被卷进去,这几个人一时半会都很难脱身。 大山一定是在等机会,等凌元贞和马玉荣卷进去后,他再找机会助那个凶煞之气一臂之力,从而儿取一举两得之能。 好!妈的!你个东洋鬼子,我关仁,今儿豁出去人不做了,我做妖,我也得给你们收拾了。 呼! 我一拔脚,直接就朝大山藏身的那棵树冲了过去。 五分钟后,当我冲到距离大树二十米远的地方时,唰唰,两个提刀的鬼子,箭一般奔我冲来。 我去你大爷的! 我加快速度,迎上第一个鬼子,对方提刀,唰,疾斩,我一拧身,错开他的刀锋,然后直接就是一记重拳。 砰嗡! 当这一拳轰上对方的脑袋后,我又矮身,避开斩来的第二刀,跟着我拿出蹲着跑的功夫,蹿到对方的腰身位置,伸手抓起他的身体凌空一举又往下一落。 喀嚓,这人的腰,就让我的膝给顶上了。 整个人瞬间就像一个扣起来的合页似的,变成了折叠状。 与此同时,当我出重手,灭了这两个东洋鬼子后,我感觉身上的妖气,开始冲天发作了。 我拧了下头。 看着大山从树上跳下来。 他一脸吃惊,用难以置信的表情地看着我。 我张嘴,想尽量用清晰一点的声音告诉他,你个家伙,你失手了。可我嘴里发出来的却是洪钟一样含糊沉闷的动静。 “大山先生,你失手了。” 大山:“不可能,这,这绝对不可能!这是僧人们拼死计算的结果,这,这不可能。” 我盯着他说:“没用,你已经失手了。” 大山听这话,他一跺脚,啊! 大吼了一嗓子后,他直接就在手上打了一个诀。然后我感觉,我的头,开始针扎一样的疼。 “啊……” 我仰头朝天,发出了一道怒吼后。 轰! 头痛的症状陡然就消失了。取代的是,我头顶三尺之上的一道洪流。 我不清楚这道外力来自于哪里,但是它非常的强悍,当这道洪流注入我体内的时候,我有一种将天下握在掌中的霸道感。 去你大爷的,狗日的阴险之辈! 我骂了一句后,瞪了眼对大山说:“大山,你这是在找死,对不起了。我要杀了你。” 大山一步步向后退着,紧跟着他又快速结了一个什么诀。 我感到一阵风吹来。 我可没在乎,只挥了一下手,呼! 我冲过去,砰嗡! 只一掌! 我就拍中了大山的脑袋。 大山瞪着一双死鱼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稍许他说了一声,妖,妖王的怒火,妖…… “死去!” 我使劲一摁,喀喀喀!在一串爆响的脆裂声中,大山脑袋让我压进了他的胸腔。 第七百六十七章 动妖怒,毁远古邪物,面对三种可能,如何做 杀了这个东洋大鬼子让我感觉非常的舒服,身上那种操控天地于一指尖的感觉简直是太美妙了。 我站在原地,伸出手来,我看着自已的手掌,复又抬头,仰望天空。末了我发出了一记低沉的嘶吼。 现在谁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看任何一个人都不顺眼,我不服,不服这天,不服这地,我要打破,打破这个天,打破这个地。我嗷呜,吼了一嗓子,让两手化拳,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 轰的一记震响过后,十几米内的空间尘埃激荡。可当我收起拳,站直了身体。去看四周的时候,我发现那山仍旧是山。水还是水,树木,森林等等的一切,仍旧按原有的规则生长伫立着。 我愤怒了,这他妈不是老子想要的样子,老子要的是,这山,这水,按照我的心意而生长,消亡。 他妈的,不按老子的吩咐去长,老子碎了你。 我开始疯了似的往前冲去。 我的力量非常大,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挡在面前。我就仿佛一件重型的工程机械一样,轰的一下,就给那玩意儿干趴下了。 但同样,我得到这么大力量后,为之付出的就是狂暴,不受控制的心思和念头。 所有一切都已经失控,我的意识。心识,等等一切的一切。 我知道,照这么下去,我很快就得完蛋了。 我朝前冲着,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到有一股子比我还狂的意志存在。 这他妈是个什么东西? 它邪恶,狂暴,并且阴险十足! 这家伙竟然比我还要坏,还要狂。 这怎么可以,我不允许天底下有这样的东西存在,所以我抓到这缕气息,唰的一下就冲了过去。很快我看到了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修建在地势凹陷处的大坑,原本它的表面有一层厚厚的火山灰和岩石覆盖。 可由于地质改变,这个凹陷处的一端朝地底沉了一下去,由此一来,就坦露出了一个类似石阵的那么一个圆形的建筑结构。 在这个结构的中央。斜立在泥土里一块黑沉的石碑。我所感受到的力量,就从这个石碑上传出来。 我冲到了近处,但让我惊讶的是,这石碑好像有一种可怕的能量。 在这层能量的保护下,石碑表面仿佛罩了一层无形的气罩,它把我给阻挡在了外面。 我无视任何阻挡我的力量,心上刚念一起,砰嗡!伴随空中炸裂的一道爆响,我直接就冲了进去。然后对准那石碑,砰嗡!直接就是一记顶肘。 第一记顶肘打过去后,石碑上的一道力量给我震回来了。 去你大爷地! 我怒意冲天,身体一跃,跳起来后,直接把顶肘变成了顶膝,从高处,向下斜四十度,直直地撞了上去。 轰! 在一记漫天的震响中,石碑碎了。 破碎的石屑漫天激射之际,一道极其刚猛的大灵从石碑上遁出来。 我抬头看着它,然后我发现,这货居然能够在我的脑海里显形。 它显露出的形体是一条很大很大的蛇。 不对,这不是一条蛇,这是一个拥有八个脑袋,八条大尾巴的东西。它长的既非蛇,更加不是传说中的龙。这货,它大爷的,它居然比我还妖怪。 这就是一个妖怪,一个货真价实的妖物。 我不允许天地间,有比我更强,更大的东西存在,绝对的不允许,所以在看到这货的模样儿后,我啊!大吼一声的同时,身体呼的一下腾空蹿起了一道道冲天的怒焰。 那是妖怪的怒火。 不,不是妖怪,是妖王,我就是妖王,货真价实的妖王。 我去你大爷地,你个八个脑袋的妖物,你给我死去! 冲天的怒意化成了熊熊的火焰,那八只脑袋的怪物在火焰中,一声接一声地凄厉嘶吼着。 我冲上去,遥对虚空,朝着这怪物就挥出了一拳。 这一拳头打出的不再是物理的力量,而是货真价实的精气神! 它不可见,但却有摧毁一切的意志。 它不是道,不是佛,就是一股子属于妖王的霸气! 天下地上,唯我独尊的霸气! 轰! 空气在耳中炸响,那显了形的八头大怪物先是一阵嘶吼,转尔在精气神所化的劲力催动下,它仿佛一团细沙般,逐渐的破碎,消失,直至最后,它变的无形无踪。 啊…… 我仰头,又是一声嘶吼。同时心里在念,天下地上,还有哪个不服? 这一念刚刚生起。 突然,我见一条黑影以一种极快速度的朝我扑来,啊!我一声嘶吼间,黑影转了个身,同时一挥手。 叭! 黑影儿把一张纸符,拍到了我的脑门子上。 你…… 我心里还念叨着,谁不服,不服呢。 可没想到,就是这一张纸符,唰的一下,好像把一扇门关起般。 我眼前一黑,扑通,倒地上,就此不醒妖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恢复了一点意识,但仅仅是恢复一点意识而已,我尚没能正常醒转。 我发现自已正在做一个梦,在梦里,我正不断地缩小,缩小,小到极致,极致的一个点,正要再小下去的时候,突然有股子什么力量给我挡住了。 我无法再继续下去,同样那股挡住我的力量跟这股子促使我缩小的力量达成了某种平衡,它们维系在一个点,然后就此不再动弹了。做完了这个梦,我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已躺在一个草棚子里。 我睁着一双眼,先是看了看天花板。随之当我转头时候,我看到有一个没有穿上衣的土著女人正在用一块破布擦着我的身体。 “你干什么?”我吼了一嗓子。 后者好像受到惊吓,先是浑身一哆嗦,末了大叫一声丢下手里的破布,撒丫子就跑了。 我这是在哪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我打了一个激灵,想要坐起来,浑身却痛的要命。 这时,我听到门口那里传来脚步音,转眼过后,我看到凌元贞,马玉荣正陪着一个枯瘦的老头子和一个浑身涂满了各种图腾的黑肤老者一脸喜悦地站在门口。 “你醒了?老板,是你吧,你回来了吧。” 马玉荣一脸开心地问我。 我伸手摸了下自已的脸,又掏了一下两腿间,末了我虎脸说:“是我,这不是我是谁呀。” 马玉荣哈哈一笑说:“妙啊真是妙啊,这一局,成功了。” 两个小时后,我一边喝着椰子汁,一边听马玉荣,凌元贞,还有刚刚认识的茅道长,外加大巫师森鬼跟我讲这一切的原因和始末。之前,我已经从茅道长的两个小弟子那里得知了一部份真相。 而茅道长讲的这部份,则是我要领的一个因缘。 当年,大山的前辈于二战时间,在这里的一个岛上建了一个大大的祭坛,然后凭借岛上的自然条件和风水气候,他们想要恢复一个东洋人信仰的远古大神。 这个大神,据说是叫八岐大神! 这究竟是个东西,咱就不细探讨了。估计跟山海经里讲的一样,可能也是一个远古的生物品种。 东洋人在这里招来了八岐的魂魄,并且把它养在一块从九天之外,跌落到地球上的天然陨石所打磨的石板中。 后来,东洋输了二战,承认了侵略的事实,他们战败投降后。他们就偷偷把这个东西给掩埋了,然后等着有一天,时机合适的时候,再把这大神给弄出来。 不想,一晃多年过去,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人,很多都死掉了。 直到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一场地震。 大山组织里一个将近要死的老头子临死前,才想起,他们在海外还曾经养过这么一个大神呢。 眼见他们的组织没落,那老头子就让大山想办法把这个大神复活了。 于是,就有了大山那一系列搞搞震的手段。 再说茅道长,他应森鬼之约,准备动身到这里之前,他见过一个人。那人就是大造化。 两人谈了很久,其间大造化告诉茅道长,那个东西已经长成大气候了,如果借道门雷法,用天雷来灭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恐怕会害到岛上其它的生灵。 如果那些无辜生灵死了,算到头,这因缘还是得茅道长来背。 于是在大造化的安排下,两人就决定让我来担这个东西。 接下来,就有了我引出妖王怒火的那一幕! 按茅道长的说法,我把这怒火引出来后,欲求不得满,燃尽怒火,最终我是会变成一只饿鬼,让六道的力量给我打入地狱的。 但关键在于一个引导。 道长引导着我的力量,把那块石碑还有所谓的八岐大灵给灭了。 灭了这两个东西,他又拿出本门一张真言道符,直接把这道符贴在我的身上,转又配合当年东洋鬼子布的大阵,就这么把我一身的妖力给封了。 我身体现在又回到了最初化劲巅峰的那个阶段。 但这只是表面。 内在,有一道被封的人仙之力,还有一道被封的妖王之怒。 两道力量现在处于一种胶着不动的状态。 但只要一个外因加进来。 按茅道长话说,我有三种结果,要么是一身功夫尽失,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残疾人。所谓的残疾,就是我得丧失一些听力和视力。要么就是我成人仙。 如果前两种结果都没有实现的话,那就是最坏的可能了。 这个可能,就是我散掉这一身的功夫,然后身死,化为饿鬼,被摄入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残废,人仙,饿鬼! 三种不同的可能,都会在我身上出现,究竟会朝着哪个方向转变? 按茅道长的话说,这不是人力能决定的是事情,反之,如果我按照某人,或自已的思维去朝着一个好的方向修行的话。最终得到的,一定会是那个最坏的结果。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是我,如果我为了修行而去修行的话,往往得到的是最坏的结果。 如果,我不为了修行,而是去选择面对纷杂的事情,然后在解决事件,因缘的过程中,随时灵活地把握住一颗本心的话。我有可能,得到最好的那个结果。 这就是大道自然的真理! 茅道长讲过这些,他负手一笑说:“哼,现今的这些人呐,那些个有钱的,没钱的,就是为了修行而修行,殊不知,这么修,修来修去,只会把自已修到地狱门口。” “修,要先明知一颗本心,知了本心之后,守着这颗本心在生活当中去修。比如,修佛的,不能吃肉,不能喝酒,要戒除五荤。这个就与正常的生活相违背了。怎么从中取得一个和谐,怎么让人理解,怎么做不与家人,朋友的生活产生冲突。这都是学问,都要好好的去琢磨,下一颗本心去努力才行。”上吗乒技。 “有的人,因为修不好这个,无法解决生活中面临的问题。他就选择了避世,选择了不融入正常人的生活,这可行吗?这是在自讨苦吃,最终,不仅跳不出三界六道的轮回,反而会平添许多的恶缘。” “你这样也是很好,有一副回返了先天的身子,又有一身鬼仙巅峰的本事。嗯……” 茅道长看着我说:“这样吧,明天,我们找条船,借那船去南极,然后路上,我教你符术。” 茅道长是那种寡言的性格,他跟我说了这番话后,便闪身离开了我的草棚子,转过去与森鬼等人谈他们的事儿了。 接下来的一天光景,凌元贞和马玉荣陪着我重现了我碎了石碑时,身上显现的种种异象。 用凌元贞话说,我身后的空气始终凝聚了着一道若有若无的火焰。 那火焰非常霸道,把周围很多的树林都给引燃了。除了这些,我的眼白是血一样的红色,身体猎猎吹动着一股一又股的劲风。我身上的气势强大的让他看到,他都感觉胆寒。 是的,很强大,很厉害。真的很厉害,确实可以称得上是无敌。 但这个无敌不是长久的,仅仅是一时。 如果不是茅道长关键时候,拍了一道符在我脑门上,最终我会向天,向地,向诸天的仙神宣战。 到时候,看我的造化了。 我要真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老天兴许会降下一道天雷,轰的一声,把我轰成一堆渣渣。 但不是什么妖怪都能引来天雷的,对大多数妖怪来说,老天根本都懒得搭理。 因为,不久后,我就会感知到天和地这两个强大的敌人存在于面前。 我会想办法找他们来打,可我找不到。然后,我会入魔,紧跟着不久,我自已就把自已作死了。 死后,唰! 一抹恶灵,坠入无间大狱,永世不得轮回。 这就是动用了妖王之怒的下场。 但现在,这力量让茅道长给封了。接下来,我的命运是残废,还是饿鬼,亦或是人仙,一切全在于我用一个什么样的方式,手段来面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没人有会帮助,没有人会提醒我。 一切都在乎我的发心和行动。 马玉荣和凌元贞分析到这儿的时候,两人拍了我肩膀,都说我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这么一个存在。 这一路走到这儿,险呐,太险,太险了。 稍有一个不小心,瞬间就没…… 就这么,大家在草棚子里捱了半天,半天后,部落中人给我们一行数人安排了两条小船。 然后,茅道长先给他的两个弟子指点一番,示意他们坐上船,前往什么方向,会找到一条返回澳门的大渔船。至于我们,则挤在一条小船上,慢慢划到了大海深处,转尔在当天晚上的十时许,遇见一艘很大的集装箱货轮。 按茅道长的计划,这条大货轮会把我们带往新西兰。 到了那里后,他会找一些老朋友,购置几样东西,然后前去南极无人区。 所谓南极无人区,就是南极的腹地。那地方,人类根本没有办法涉足,原因就是无论是飞机,还是别的什么工具都无法克服南极的死光。 死光不是物理上的激光,也不是南极的极光。它是南极的冰雪与天空云层之间形成反射,从而产生的’万花筒效应’。一旦置身死光范围,人的眼睛看不清楚方向,所见一切都是完全一样的白茫茫一片。 所以人在那样的情况下,再面对摄氏零下六十几度的超低温,基本上,那地方无人能去。 无人能去指的是利用现代科学工具手段来征服南极的人。 对于,道门和这些高术高人而言。 那里不存在任何的屏障。 晚上,登上船后,茅道长说我的时间很紧,我必需在三天内学会道门最精妙的一门功课,即,符术! 第六百七十八章 舱中论气数,讲两斗生杀之能 我永远记不了茅道长在这条大大的集装箱货轮的一间小舱室里见到我时,他说出的第一句话。 当时茅道长拿了一个小茶壶,壶里头泡的是普洱茶,桌子上放了两个杯子,还有一把瓜子。 道长磕着瓜子,跟我一起喝着茶。然后他抬头看着我说:“关仁,如果要按一个正统的修行理念来说清楚你这个人的话,你这人,在古代,在那些大德前辈的眼中,就是一个妖人!一个妖邪,异端!除非你不出世,一旦你出世,施展了你的手段,你的直接下场就是让人给杀死。” 我喝了口茶:“道长你说的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上吗狂圾。 茅道长:“以前,现在。都算。你没有皈依,既不是佛。也不是道,你啥都不信,你还啥都明白,你不是一个妖邪,你是什么?” 我苦笑说:“按道长所言,我好像真就是那么一回事。” 茅道长:“所以,你要记住,就算你最后没有死,你也不能收徒,开宗,立派。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抬头说:“为什么?” 茅道长:“你学了这一身的本领,是真本领不假,但这些东西,是你接上了气运后才得到的。没有那个气运。换了常人,基本在武字,化劲那一关上,他不入魔,也得把自已练成一个残废。” 我呆了呆:“道长,那按你的意思,我学这些东西。全是,全是假的不成?” 茅道长一挥手说:“是真的,不假!这绝对不假,但要习成,不可能这么快。你这一身本事,换了常人,他至少也得修十五世才能有成就。可你,短短的几年,你就修上身了。你遇到的那际遇,那些称之为奇遇的东西,换了一个人,他都会疯,明白吗?会受不了,会疯掉。” 我品口茶说:“明白。” 茅道长:“气运是存在的,你领上了这么一个隐世界的气运。所以,你成了。显世界一样有气运。历史从春秋到现在,华夏一方土地分分合合,有衰败,也有繁荣。这些都在一条线中。” 说到这儿,茅道长伸手指在茶杯中沾了一些茶水,然后他轻轻地在桌子上画了一条起伏的曲线。 “看清楚了吗?华夏五千年,一切起伏,都在这一条线上。而这条还是一条显世界的线。” 我看了一眼,茅道长又用手指在一个点上,来回地点了两下。 我惊声说:“这是……?” 茅道长朝我点了下头。 我说:“难道……?明白,明白了,要有变,有一个变在前,就像……” 茅道长:“三国两晋南北朝!这是一个点,这个点之后,又是大隋的基础,有了大隋朝的基础,才有盛世的唐宋文明。” “世界就是这样,无论哪里,起起伏伏,合合分分,皆在气数中打转。” “真正的明白人知道,天下永无恒久之安定时。” 茅道长看着我说:“这才是娑婆世界的真相,同样,高术江湖也要有一个气数。” 说了话,他在之前指的那个点上,又衍生出一条线,只是这条线,比之前的那条线还要低许多。 我愣了愣。 茅道长伸手拭去,坦然对我说:“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眼下这个大大的高术江湖走到的就是这个关头。同样,还是这句话,龙战于野,其血玄黄。有人说这一爻的相是凶相。实则不然,这是一个吉相。就像一个新生命要诞生一样。” “你去妇科医院看一看,那些将要诞生新生命的母亲,她们每一个,经历的都是龙战于野,其血玄黄的过程。有了那个过程,最终,一个新的生命,才能诞生来到世上。” 茅道长讲到这儿,他伸了胳膊将桌上的水渍尽数抹去。跟着抬头对我说:“这些东西,在古代都是称之为天机的存在。这是真正的天机,谁要是讲出去,不日就会身死命亡。” “所以,很多话,古人在书中都讲的含含糊糊,原因很简单,他们不想死。” 我呆了呆:“可是前辈,你,你刚才已经画出来了。” 茅道长:“你是什么人?你关仁,不是人!” 我一呆。 茅道长又换了个语气,万分感慨地说:“修道人,就是这点不好。老是跟这些天机之类的东西打交道,心里边明白,干着急,使不上劲呐。为啥,天机气数,不能过多地人为干扰。要等气运人物现世之后,一切自然就明了。可那个气运人物,那个人不出来,我这是干着急呀。” “唉,显世界管不了喽!红尘自有红尘的规矩,自有红尘的气数来行一个起伏之能。那个我操不上心,这个隐世界,我还是能操上心的。” “不管怎样,你修的东西邪好罢,妖也好,魔也罢,无论什么,你关仁,是最不一样的那一个。因为,你不是为了寻求自身解脱而修,你不是为了渡尽苍生而修。你是为了气运而修!” 我还是一个呆愣的状态。 茅道长说:“你身上这些东西,每一样,单拿出来,都是一顶一的好法门。常人,单修一样,无论红尘,还是这隐世界,都能成就一方大德高人。可这需要一个时间的积累,至少几十年,乃至数世,数百年才能有非凡的成就。” “可若是把这些东西都加在一起,让一个人一起来修。那就不是正道,是一个妖邪了!” “是妖邪,正道中人,该把你杀了才对。但我没有杀你!没有灭你。原因何在,就是因为,你领上了一个气数!” 茅道长见我还是呆愣,他索性坦言对我说:“你还没明白吗?从接下来的这一刻起,你不要畏手畏脚,前怕狼后怕虎了。你大胆地干,视谁不顺眼,就放心地杀!在这高术江湖,杀他一个昏天黑地,血色玄黄。” “但同样,这世间,再不能有第二人如你这般行事。” 茅道长冷冷说:“帝王将相,杀人如麻,但身死之后,于灵界,法天,仙道,该怎样,还是怎样。可凡人,若杀一人,当入罪,问斩!死后还要入狱。” “这根本在于什么,在于自身修的德行!在这一世虽都是人,可往世呢,他世呢,之前的数千亿大劫呢?” 我恍然之余。 茅道长说:“行了,别的不说了,我今天且教你符术。” “何为符?符乃天地间的真文,是借图形,书写之能,来沟通上苍,借引外力,行大造化的一个手段。” “传统书符,要有一方法印,还要牢记不同符画的顺序,这些都是基本功。但要真正书符的时候,却是要领受一个力才行。” “力分这三种,一种是自身纯阳之力,这个是以自身纯阳的真力来书写的符画。另一种是拜鬼神之力,这道力,就不是自身的力了,这是借供奉的阴鬼大神,来行使书符之能,最终画出符来,保人平安,袪除疾病。最后一种,是力量最大的符。它是真言符文,是要先焚香颂章,叩齿掐诀,转尔与上天之神相通,接引神力下降,这样书写的符,才叫真正的真言符书。” “这样的符,不是轻易就能写成的,一个修道的道门中人,穷一身修行,在毕生的时光中,能有机会和力量写三道这样的符,这已经是了不起的大造化了。可能很多人一辈子,一道符都没有写成过。” “你修的是鬼仙之能,有了鬼仙大圆满的成就,根本不用走那些寻常的路子了。所以我教你的法子是一念一符。” “什么叫一念一符,就是要领会鬼仙成就的力量,源自哪里,找到这个根本之后,你无需像别人那样,一笔一划按传承的法子来画。那对你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多余,你只要领上那个源头的力,然后凭那个力,想杀,你就动手来杀,想活,你就动手让对方活。但有一点你要记住。” “千万不要滥用!天道公公,你要是滥用,违了天条,做出超出气数所能承受的事出来,你将死的比谁都惨。” 我呆了呆说:“这是齐内而通外的说法吗?” 茅道长:“道门中人,怕泄了天机,什么事都讲的含糊。其实,什么齐内通外呀,就是以一身之气窍,通诸天星辰的这么一个法门。” “人一身的穴位有许多,绝非经典记录的那么简单。” “穴位是怎么来的,是上古真人与宇宙星空中的天体遥相呼应,转尔感应来的。同样,宇宙天体的运行规律,与经脉的运行规律也是一致,由此才叫天人合一。” “你通的是鬼仙之能,接下来,我也不教你别的。你教你一个方法,那就是在甲板上,遥观南斗,北斗两个星辰。” “除外,你要牢记的一点就是,南斗主生,北斗主死。主生,生的是生化救赏之能。主死,主的是杀罚刑害之事。” “具体下手操作的法子,就是两个字,感知。” “鬼仙,何谓鬼仙?重在两个字,灵,感。也就是说能以灵识来感知。” “何谓灵识?打坐时,心生诸般幻象,又或是常人说的第六感,这林林总总的表现,皆为灵识,此识归阴。是阴中之阳的一个力。” “你要做的,就是用这阴中之神的力,去感知,南北两斗,然后,身具生罚之能了后。” 茅道长叹了口气说:“这样,你到了新西兰,你才不能出什么大事。同样,我的气数比不过你。不敢妄行杀劫之能。” “所以,我还是得守……得守啊。” 茅道长把话的很明白了。 他往后还得修行,还得去履行一脉道门的传承。 我不同。 我是身上担了气数的人。 所以,很多时候,该我动手,我不动,让茅道长动了,我这就是在坑人在害人。 好!且看我把这南北两斗参的如何吧。 且也不管,参的好坏,反正下船之后,我管他何方妖孽,敢来叫板,我就敢大杀四方! 第七百六十九章 我越强,他就会变的更强 茅道长告诉我,在进入南纬三十八度线以前我还有机会看到北斗九星。 这里说一下,北斗不是七星,它是九星,其中有两颗星常年隐而不见。 不过这个不见,只是相对肉眼的不见。人若以心神视之,还是能看到的。 茅道长告诉我,观这北斗九星,最重要的就是一个合字,合上了后,就会领上北斗九星的那个力量。 其实我觉得观星不是一个很物理的说法。 坦白讲,我们现在看到这些星象全都是虚幻的,它不是一个当下时间的表现,它是光线穿透茫茫宇宙,旅行了n多年之后,映射到我们的视网膜,然后导入神经系统成就的一个虚幻的影像。 它存在,它就在那里。这世上,不管有我,没我,它一直都存在。 但人做为一个客观的接受体,他应该用一种什么方式来观察这些存在的对象呢? 道家给出的答案很简单,用心来看。 眼睛只是告诉了我们。它在哪里,它在星穹的基本位置,外加一个基本的运行轨迹。 但若想真正看清楚它的样子,领会它,融合它,却要用自已的心神。 我成就了鬼仙之能,拥有了一些不太好说的,所谓神通力量。所以,调用心神对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就这样,我在甲板坐了两天。 两天后的某个夜晚。我感知到它们了。 这九星代表的就是九种不同的力量,与人身遥相呼应的便是,道家所指三关九窍中的九窍。 而这九窍指的可不是人身上两耳两鼻嘴巴之类的九个孔洞。它指的是九个位置,这九个位置是明堂。洞房,泥丸,气府,鹊桥,重楼。鸠尾,绛宫,黄庭。上欢医号。 很有趣的名称,其中比较有意思的是洞房,洞房这个地方,在两眉直向上,入脑二寸的位置是洞房。 还有泥丸……学了这么多,也应该给泥丸正一下名了。泥丸指的不是松果体,它指的是整个大脑的机能。也就是说,人体的整个大脑就是一个泥丸宫。(三关九窍的内容网上有很多这方面的资料,感兴趣找一下就行,我就不再详细讲了。) 我用了两天时间,感应到了北斗九星,能体会那里面散发出的一道道不同的力量,接下来,又开始感应南斗六星。 南斗有六颗星,传说掌握了人间的一切阳性事务,像什么衣食住行,等等这些都是南斗六星来掌握的。 我只坐了一天,就知道,这南斗六星提供给人的是什么了。 它是欲望。 是六种不不同的欲望,是人身六识生出来的欲念。 这个,不是说它好与不好了。 而是这个欲念反应到人身就一定存在。存在了,就会与七情遥相呼应,呼应了之后,才能诞生这芸芸的大千世界。这有了这欲界中的一切一切。 而到了这一步,我才知道,七情六欲并非不好。 同样,世上也没有什么好与不好,好,不好,只是相对自身而论的。 抛开了自身,它们在那里,发生着,存在着,无关好与不好。但只要牵扯到自身了,让我感觉痛苦,难受的,统统认为是不好的。让我们感觉舒适,愉阅的,就称之为好的。 太主观了! 所以,我认为。 仙道和魔道,这等等的一切,其实无所谓好与不好。 它们是对等的关系,就好像太极阴阳鱼中的黑与白一样,无所谓,哪个好,哪个坏! 感受到了这些还远远的不够,这仅仅是学习的开始。在第六天的时候,茅道长用粉笔,在船尾的一块甲板上给我绘制了南北两斗不同的星阵。 星阵是合乎两斗星相力量而专门制作的阵势。 人置身星阵当中的学习分两步,第一步是踏星罡,走星步。第二就是坐星阵。 对应的,还要掐诀。 北斗星诀,是以大拇指与小指相接,其余三指在走星阵的时候是伸直状态。坐星阵的时候是放松弯曲的状态。 南星星诀是用大拇指与中指相接,接着其余三指同北斗星诀的用法完全一样。 走星阵之前,要与天上的星斗有一个感应。 感应上了,接上那股劲了,再通过走星阵的方式,把那股力化掉,合上身。 这样一样,我感受到的,是南北两斗星当下时间的力量,它不是光中携带的力量,那个太慢了。 这种方法有点像量子物理中的量子纠缠。 总之,科学是说不太明白,但我用了之后,我知道,我合上这南北两斗的力量了。 这个过程我用了九天。九天后,茅道长又教我一念一符。 所谓一念一符,简单讲好像是编程一样。 比如,我要推倒一个木桩,那么我要编程的话,我首先要设置一些变量,还有目标对象什么的。然后还要有一个触发的事件,事件引发了什么东西。 放到所谓一念一符上,就是当目标出现,要把目标的基本属性感应出来。 就是说,这东西是阴性,还是阳性,五行归于哪一类。 在学到这儿的时候,茅道长又讲了事间物件的划分。事间的事物分为五行之事物,五行因缘事物。五行指的是单纯物性的存在。而除了单纯物性存在的东西外,还有一种因缘之物。 因缘之物,就是人通过一系列的方法,按照自身意愿,加工合成的物品。 举个例子,塑料,它就是属于一个因缘之物。 它非自然而生,而是人工合成生出来的,它上面依附的全都是加工过程中产生的诸多因缘。 所以,这类东西,按道门术数来讲,不能把它归于先天五行之内,而是纳入后天五行因缘之中。 也有人说,这东西不在五行之列,其实不是这样,塑料,只是五行基本物质,通过化学方式演变得来的一种物品。它的基础还是五行,只不过,它上面附加了许多的因缘事件。 综合下来,比如我要用一念一符的力量去劈开一块现实世界中的木头。 那么,第一步,将木头纳入心神,知晓它的全部肌理,细微。第二步,确立五行,第三步调动地元五行中的金中一行。第四步,让五行金与北斗中的杀伐之力相合。第五步,劈下去。 这只是一个白话的大概,实际操作起来,还有很多称之为细节的东西。 而随着这种学习的不断深入,我渐渐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每个人,每个物品,它们都是一些数据。我需要做的,就是分析数据的结构,然后将其或改变,或终结。 数学! 对,伟大的数学! 虽然枯燥的让人头痛,但数学实际上却是能说明世间一切终极道理的最有效手段。 从印尼的外海到新西兰,正常走的话,也就是一个多星期的航程,但为了躲避一场突出奇来的风暴,我们在中途耽搁了五天,绕了一个大弯儿后这才又拐进正常航线。 所以,到达新西兰外海的那天已经是十二天后了。 这天,船长通知我们,再有几个小时,就能登上陆地了。 然后,我们一行数人,站在甲板,眺望远处天际,彼此谁都没有说话。 就这么,安静了几分钟后。 茅道长对我说:“昨晚我观了一下星象,星象稍有改变,这南极一行,怕是要你一个人自已独自走了。” 我说:“一个人,就一个人吧。” 茅道长:“我和你的这几人老兄弟会想办法在南极外海的某个地方,搞一条船接应你,你赴过因缘,只要你还活着,我们就能知道你在哪个方向出现,到时,我们驾船去接应你。” 我淡然:“有劳了。” 茅道长:“什么保重之类的话,我就不跟你多说了,说那些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你知道了如何来接引沟通外力,你就该把这些外力合上你的身。这力量虽不是你的,但却是你一身鬼仙之能赐与你的。自求多福吧,看最后,你身体那两股被封的劲儿,最终能合成一个什么样子。” 事实上这个时候,我已经不想那么多了。不说是看开生死吧,总之,我对生命,对世界,对人,对自然,对宇宙,对这林林总总的一切都有了一番全新的认知。 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非人类视角能够讲清楚! 再换句话说,这些领悟的东西,都不是任何文字,语言,可以表达出来的。 它是一道道的意志,复杂而又精密的思维。每一道,结合在一起,然后相互作用,就构成了这个庞大的世界。 同样,我也变的更加淡然了。 以前我是害怕死,畏惧死的,但现在我懂了。 什么是死?出生才是死。什么又是活?死去了,才是真正的活。 同样,这一切都不是个体意志所能决定的,不是说,我给自已脑门来上一枪,我就活了。那样的话,只能说明,我干了一件比死还要愚蠢的事。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该死的时候,躲不开! 领下了这个心念,凌元贞意味深长地拍拍我的肩膀,跟着他说了一句:“扑通吧!” 我道了一声多谢。 闪身,扑通跳到了海水里。 我们都是没有合法证件的人,所以我不可能通过正常的方式登陆,我只能用扑通的法子,跳到海水里,然后一步步的向陆地游去。新西兰的海水真凉呀。 但很快,入水大概六到七秒之后,我领了南斗的那股子火力,我感觉心脏的跳动先是一缓,跟着一股热热的暖流,开始流遍全身。茅道长讲过,真正,一个良性的引外神状态。心脏等一切身体器官的消耗是非常低的。 那这个过程中,我消耗是什么? 按茅道长的话说,我消耗的是玄德积累的福份。 它不是肉眼能看到的一种物质,但它真实存在,并决定了世上每一个生灵的存亡。 我没用水遁。因为茅道长说了,五行遁术能不用,最好是不用。 因为我要施展五行遁术的时候,身上气机外露,很容易被同道高人发现。到时候,他们若在我施展遁术之时做法,给我来了个小暗算,那我可就死惨惨的了。 安全的法子,还是自由游加潜水比较的合适。 于是,我就在海水中,一路畅游。 五个小时后,我登陆了。 天晓得这是新西兰的什么地方,我对这地界也不熟,只知道这是一片礁石嶙峋的海滩。 我从海浪中,一步步的走出来,抬起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夕阳照在我的身上,我凝视前方,看着一对伫立沙滩正在热吻的情侣。 我盯着他们,一步步地走过去,两人感觉不对,同时松了嘴,然后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男的立马哆嗦,女的当即尖叫起来。 我直接一步步的走过去,到他们身侧的时候,我转过头,不无冰冷地说了一句话:“吃了吗?” 两人哆嗦着,不敢看我,不敢回答。 我一笑:“没吃,回家吃饭吧。” 说完,我拧头朝前面走去。在这个过程中,我每走一步,身上的都会腾起一道道的水汽。最终,当我两脚踏上公路的时候,我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 茅道长告诉过我,我无需去寻找什么,只要我在这块土地上施一点点的所谓超常力量,那些想要接应我的人,立马就能得到我的讯息,然后锁定我的位置,开车过来将我接去一个地方。 因此,当把身上的衣服弄干后,我就抬头迎着一点点落下去的如血夕阳,很一种散步的姿势,慢慢地向前走着。 一个半小时后,当夕阳完全消失不见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迪q7就慢慢停在了我身畔。 我盯着车,看了一眼。 车窗落下,露出的是青柳那张戴了墨镜的脸。 我扫了一眼车,发现车上只有青柳一人,当即就绕过车头,拉开了副驾的门,抬屁股坐了进去。 砰!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我朝青柳了笑了笑后,复又问她:“黑天戴墨镜?青柳女士,你这爱好真特别。” 青柳发动车子。 车行驶了五秒后,她对我说:“我眼睛受伤了。见不得光,哪怕一点微弱的光,都会给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我一怔,然后说了一句:“对不起。” 青柳:“听你说在印尼,把东洋人喂的那玩意儿给除了?” 我说:“是啊。” 青柳:“你本事挺大,印尼的风水地理结构很有意思,那是世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原始蛮荒地,那里非常适合养妖,育鬼,饲魔。对了,传说有人在那里还拴了一个将要化龙的大蛇,那条大蛇与东洋人培育的东西遥相呼应,起到一个互相克制的作用。你把东洋人的东西除了,那大蛇呢?” 我淡然:“化龙了。” 青柳:“厉害!懂得封正手段的人不多,传统封正要摆祭坛,领真文,还要加盖大印才行。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淡淡说:“我告诉它,听着,你现在是龙了。然后,它就是龙了。” 青柳愕然,复又拧头打量我。 我淡淡地看着远处的街灯,末了我说:“专注一点开车。” 青柳急打舵,把车子转正方向后。我对她说:“你是怎么受伤的?” 青柳冷然:“朱家人已经完全听命于陈正了。很吃惊吧。”青柳拧头看我一眼,又继续说:“很久之前,陈正就通过推演天机,算出来他是一个领了气数的人物。但是,他那会儿的本事,实在是微不足道,真的,那会儿他的本事,即便是现在的我,我都不会怕他。” “他知道自已领了气数,可本事摆在那儿,没办法更进一步,于是他就想打师兄应苍槐的主意。对了,他好像还找过你。当然,他找你的意图,就是想借你敲打一下应苍槐。那会儿,你还不入他的法眼。你在他眼中,相当于,一个成年的壮男子看一只小蚂蚁。” 青柳笑了下说:“你那会儿在他眼中真的是蝼蚁,即便他教过你,也无非是想通过教这种方式,来突显他自已的那个’能’。” “后来,陈正知道你从应苍槐那里学到过一些真东西,又知道你拿了泣灵剑后。他开始意识到,你就是他的绊脚石。但同样,你也是成就他的人。” 青柳:“正因你的存在,通过一系列因缘转化,他陈正现在才修到了今天真正的地仙层次。” “是的,他成了地仙了。而他之所以有这么深的成就,就是因为有你这个敌人存在!” 我喃喃说:“敌人,就是帮助自已成长的人,对吧。” 青柳:“确实如此,就好像当初,我们对你一样。我们视你为敌人,然后,你一步步的成长了。现在,你关仁视陈正为敌人。然后陈正,他用一种常人难以相信的手段,借助一系列你间接制造的因缘造化他成就了地仙!” 青柳讲到这儿,深吸一口气说:“事情到了这个地方,已经不再是谁善,谁恶的问题了。而是谁成就谁的问题了。” 我品了品说:“我越强大,陈正就会更强大,对吗?” 青柳:“是这样的。” 我说:“那我该如何行事?” 青柳:“我不知道,我想不出来办法,这个解决的法子,只能让你自已来想。当然,你不能死,也不能废除一身的修为。你那样做,只会让陈正集齐全部的气数。” 第七百七十章 战,引真火,又见旧人 我品味青柳的话……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真是出乎我意料,没想到,我的一系列行动,最终居然帮助陈正修成了地仙。 地仙之能啊,这是开玩笑吗? 想到这儿我对青柳说:“陈正还守在南极干什么?” 青柳:“窃神!” 我摇了摇头问:“窃神,这又是一个什么说法儿?” 青柳:“具体我也不知道。包括陈正的气数,等等一切,还是朱家一个老爷子透给我的。他们想让我把你抓住,废了你一身功夫后,押往南极的庙堂。” “他们权衡了利弊,虽然你身上也有一个很大的气数。可相对已经成就地仙的陈正而言,他们愿意站在陈正那一边。” 我说:“老爷子不也是地仙吗?” 青柳听罢她摇了摇头说:“地仙也分很多种,朱家老爷子那个地仙是没有仙位的。位!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青柳转了下头,复又回过去望着车窗外说:“一个国会,比如说,它限定了二十三个议员,那么只能是二十三个,多一个都不行。因为国会把这个东西写入了宪法。”上厅呆号。 “同样,仙人也是如此,仙人有仙位。只有真正坐到相应位子上的仙,才是真正的仙,才有那个所谓的大本事。否则,像你我这样。就算是修的功夫再高,也不过是一个散仙,野仙罢了。因为,我们没有仙位,名不正言不顺。” “看过西游记吧,它写的不是咱们这个世界的事儿。但却把仙神佛道的根本究竟写的清清楚楚了。孙悟空本事再强,他不过是一介不入流的散仙。而孙悟空成了仙后,最大的希望就是去天上任职,谋求一个仙位。”?我摇头苦笑说:“原来是这样,原来修仙。修来修去,修到最后,却还是要受封得位,才能长久。” 青柳:“其实。这既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就是得了仙位,便能稳稳当当地在一处地方做个逍遥仙人了。可这没用,时光流转,到了一定年限。玄德败退,一身的功夫一样得退转。退转之后,大劫到来,死的一样很难看。那怎么办?还是得修!可在那个世界,却大不容易了。” “正因如此吧,许多的人,放着仙人不做,反而一世世的做人,末了悄悄地把玄德之能一世世的藏着,攒着,只盼绕过那一个又一个的台阶,最终一步证得真神在,跳出三界外,直入自在天。” 青柳讲到这儿,她摇头苦笑说:“凡人都说神仙好,岂不知,做了神仙却羡凡人。其实说白了,做凡人真的好。尤其当你明白这一切,看透这一切的时候,你才发现,原本做人是三界之中,最好,最好的选择。一世世的流转,积着玄德,然后直接最终的某一世,一下子跳出来。那就成了!” “虽然,这个过程,很漫长,很漫长,但却是最安全,最好的一条路了。” 我听了摇头一笑说:“你呢,你的打算是什么?” 青柳咬紧牙关:“很简单,我的打算就是找回这一身功夫。” 我冷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青柳听罢也是一声冷笑,她看着我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我知道青柳说的是什么意思,她的意思是讲,我早知道这样,当初何必投身这个什么高术江湖。 但是,青柳啊,我跟你不一样,真的是不一样! 我没这话递回去给青柳,因为这时,眼前出现了三辆车,这三辆车横着把前面的路给挡了。 什么也不用说了,来人了这是。 青柳在距离这三辆车四十米的地方踩住了刹车。 然后,临下车前,她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意味深长…… 我没多说什么,直接跟着她一起下了车。 这个地方很荒凉,四周没什么人。 下车后,我走到车头的位置,往那儿一站,对面的车门,砰砰的一阵开关。 转眼,对方下来了四个人。 这四人中我认得其中一个是端乔松,只是这位端老爷子,他不知怎么,身上竟然有功夫了。 并且那功夫竟还很像我之前修的那种妖功。 端老子身边立着是一个目光很野的年轻人,这年轻人看着好像跟我一般大,他穿了一身的皮衣,微仰着头,一脸冷意地看着我和青柳。 站在这两人身侧的一人是个中年女人,这女人看模样极其的歹毒,手始终插在兜里不出来。 最后一个人是个黑人,此货身高将近两米,一身的肌肉好像铁蛋子一般坚实无比。 青柳看到这几人,她目光一冷,压低声音说:“你们不是去南极的营地了吗?” 端乔松冷然:“我们回来了。” 青柳:“你们什么意思?还有你,二叔……” 端乔松:“这个时候想起叫我二叔了,哼,你给我坑的好惨,当初在海南,我就不该听信你的话。现在情况变了,大势已去,陈正说了,只要我们联手把这个小子废了,然后他的事做成之后,他答应先恢复我们一身的修为,然后再带我们去神仙地。” “几千年了,这个机会,不可失啊。”端乔松啧啧感叹着说。 青柳微微低了头不说话。 这时,那个表情很傲的黑皮衣年青人说话了:“过来吧,大势已去,跟这小子,没好结果的。只要我们都不捧他,他气运自行就散了。还有,妈……不要犹豫了。” 很简单,这几人中,黑皮衣那个小伙子,他就是传说中的小魔头。 青柳是他妈。 那么现在。 青柳微微思忖些许,她看了眼我,笑笑说:“对不起了。” 砰嗡! 我出手了,一拳冲过去,直接轰在青柳的肚子上。 但我没有用杀人的劲儿,我用的是放人的劲儿,原因就是青柳身上没功夫了。 我不想杀她,只想放飞她。 青柳身体微微一颤跟着就朝那个皮衣年轻人飞过去了。 皮衣年轻人就是小魔头了,后者眼见青柳飞来,他目光中突然多了一丝的残忍,跟着砰! 我清晰看到了一个动作,这动作就是他抬起手,胳膊伸的笔直,仿佛一枚重锤,狠狠砸在了青柳的肚子上。 青柳不堪重击,身体在空中先是一卷,跟着就喷出了一口血来。 这一下子,青柳命不保矣。 小魔头亲手重挫了他母亲,他嘶吼一声,一边朝我冲来,一边喊着:“你伤我妈,我要杀了你。” 这个时候,我终于知道他为啥叫小魔头了。 别的不说,都看看他干的事儿吧,我把青柳扔过去,不是要杀她,可是他却伸手把青柳给打的半死,然后,他说要跟我复仇。 正常人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吗? 绝对干不出来,所以他叫小魔头。 小魔头的本事丝毫不逊他哥,他朝我冲来的时候,身边的人都没有动。 因为,他们确信,这小魔头一定会杀了我。 事实上,我面对他,亦有那么一点的不自信。 我先是打量对方,发现无法把对方装到心里。过后又借北斗的力量去分析,结果还是一样,我发现对方的力量竟跟北斗的杀伐之力有些相像。 最后,当我把心思投射到南斗星的时候。 我看到了一种力。 南离火的力量…… 过手只有一瞬间,瞬间之内绝生死。 我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心念一动的瞬间,我接上了小魔头撞来的一拳。 钢铁一样的拳头,并且还有一丝冰冷刺骨的杀念渗入我的身体。随之,那杀念先是一道,跟着如海浪般,一波波,轰轰的在我体内涌动。 我用本身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其对抗。 我只有穷尽一身鬼仙之能,在心中祭拜南斗。 然后,我拖着他手,轰…… 那力量来了。 说来奇怪,这回力量的产生不像是之前,沿头顶虚空三尺之外的那个空间注入到我的体内。 它完全不是那样子。 它是在我体内产生的,直接来自我的心脏,然后由心脏输送到血液,由通过血液渗到体表。 转瞬,在这刹那,我看到小魔头的双手燃烧起来了。 “三昧真火!” 端乔松吼了一嗓子。 可这没用。 小魔头向后退了一步,伸手看自已的双手,他啊……先是一声凄厉嘶吼,然后身上近乎白色的火焰轰的一下熊熊燃起。几乎眨眼功夫,我看到火光中出现了一个没有了血肉的骷髅,转尔骷髅燃尽扑通一声跌落地上。 呼…… 在最后一抹火焰焚尽时。一个活生生,活蹦乱跳的人,就这么变成了一堆的黑灰。 恰此时,端乔松领着另外两人冲上来了。 我眼睛搭上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黑大个,脑子一下就把他身上的情况看了个清清楚楚。末了,我身化风,呼的一下,闪过去的同时,我抬手,一记劈拳落在了黑大个的头顶。 转身功夫,那个中年人女人啊!她一声嘶吼之余,手上各自握了一枚阴气冲天的黑铁钉。 这是灭魂钉,只不过,这两个灭魂钉,有区别于我见过的任何一个,它们上面依附的怨灵死意太多,太浓了,浓的让我禁不住打了个一个激灵,转眼,身上的血液,脑中灵识,所有的一切,全都为之一顿。 这什么东西,怎么威力这么强大? 疑惑间,不容我多想,女人已经跃起,然后,拿着灭魂钉就要奔我的头顶插落。 可以说是千钧之际吧。 我身后,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念叨咒语的动静,随之,我看到了一道光。 刺眼,无比明亮的光,就好像高倍手电放射出的光芒一样,它唰的一下,就打在了那女人的眼睛上。 我看到这儿,忽然有些明白,青柳的眼睛是因何受伤的了。 搞不好,青柳也让这光晃过,然后她的眼睛,就这么受了重创。 我抓住这一丝来之不易的机会,脑子里领的仍旧是南斗的那个焚尽一切的念想。 说来有趣,这个焚尽一切,并不是我给这女人点上一把火,而是这女人身上的阴邪物质是燃烧的基本要求。 如果说,三昧真火是一种化学化应的话,那么阴邪物质就是这个化学反应中必不可少的一个原料。 我不会发这个东西,我身体发不出火来。我能做的,就是利用材料来生起所谓的真火。 我伸出手,闪电般抓住了这个女人的脖子。 下一秒,我看着她在我面前燃烧…… 啊! 这个女人不停地在地上翻滚动,与此同时,端乔松也扑上来了。他就好像是一只大水怪,又仿佛一只大鱼般,哧溜一下,就蹿到了我身边。 他面对着我,张开了他的嘴,呲牙,伸手,看样子似乎想要吃了我。 我正要分析这家伙的身体构成,转尔想一个法子把他给治了的时候。 那道光又亮了。 光的颜色类似于淡蓝,但却是以白色为主,它晃在端乔松的脸上,后者先是伸手捂眼睛,末了仰头对天一阵的吼叫。 这不是阴邪的力量,这是真正的妖力。 伏妖还得是北斗的真力拿出来才行。 我心中了领了这一念,高高跃起,抬手一记劈拳,稳稳打在了端乔松的脑门中。 意念中,这就是一把刀。 刀劈落,端乔松安静了。 他死了,就是这么一下子,完全死去的。 他修行的那些功夫,玄德之能,会通过一个我看不见的通道,散回人世间,然后再由有缘生灵分而得之,继续的修持。 我长长松了一口气。 然后我转过身。 在惨白车灯照射下,我先看到了一张惨白的中年女人脸,跟着又看到了一张很漂亮,但却极慌张的年轻女孩儿面孔。 我认得她们。 中年女人是凯米莉,她就是美利坚的那个吉普赛女人。而年轻女孩儿则是露西亚,她就是在科罗拉多大峡谷,曾经背着我,拿吃奶力气走了几十里路的白人妹子。 她们来了,看样子,想要跟我一起,去赴南极的那个因缘。 第七百七十一章 另一伙敌人的消息和残酷的极地 我用惊讶的表情看着凯米莉和露西亚…… 这时,对方开来的一辆车中的收音机里,传出了一首比较应景的音乐。 那是一首老歌,它是franksinatra唱的一首strangersinthenight。 我在美利坚的时候,曾经听过这首歌,歌名翻译成中文。我觉得用深夜的陌生人比较合适。 歌儿很不错,旋律很动听,不愧是一九六七年拿过格莱美奖的音乐。 我和凯米莉,露西亚就这么互相对视了几秒,然后一句话没说,转身便在动人的旋律中开始收拾现场了。 我把死去的人放在车里,然后又低头看了下青柳。 真的是很难得,青柳没有死,她仍旧有一丝的生命气息。 我带着她上了她开来的那辆车,凯米莉坐上驾驶室,露西亚在车后座守着青柳,我坐上副驾。 然后凯米莉把车子在公路上调了一个头,朝着一个我不知道的方向驶去了。 车在行进的途中。露西亚始终在那儿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语言。 虽是听不懂,但我却知道这音阶表达的意思,它的意思是召唤天地间可以治愈伤痛的力量,再把这力量赐给青柳这么一个可怜的女人。 我拧头向后看了一眼,发现露西亚手中有一块水晶。 很奇特的,天蓝色的水晶,她轻轻摩挲着闪亮的晶石表面。脸上的神情安祥而镇定。 两个小时后,我们驶到了一处建在某个农庄附近的二层小别墅前。 我下车后,跟露西亚一起扶着青柳走进了这间小楼,刚到楼门口,门就被打开,然后我看到一个标准的中国小男孩儿。闭着眼睛把门打开。 他站在那里,对着凯米莉说了一声:“妈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小男孩儿的样子看上去顶多八九岁,他长的很可爱,另外,他闭上眼跟凯米莉说话,不是他想和凯米莉做什么好玩的游戏,而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眼睛看不见。 小男孩儿说的是标准的英语。 凯米莉看到对方,说了一声:“嗨,我出去接了两个朋友,噢,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关,跟你一样。他也是一个中国人。” “叔叔你好。我叫小西。” 男孩儿笑着抬头跟我说话。 我伸手抚了一下他的头说:“真好,快,听叔叔话,回房间睡觉,这个时间不早,你该休息了。” 说话功夫,我和露西亚把青柳扶进了客厅。这时凯米莉带推带拉把小西送到楼上房间休息。 转眼,她再下来的时候,先是到厨房端了几杯咖啡。然后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杯说:“小西是我在孤儿院收养的孩子,谁也不知道他的父母是谁,当年是一个流浪汉在下雪的夜晚把他送到那里去的。” 我喝了口热呼呼的咖啡说:“他的眼睛……” 凯米莉:“他先天没有眼睛,但是,他身上有一项特别的能力。我担心一些别有用心的组织利用他,所以,就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接到身边收养了。” 我不解:“什么能力?” 凯米莉:“他能把听到,闻到,还有碰到的感觉转成数字和公式,没人能理解那些公式,但我曾经拿过其中的一道公式找悉尼一所大学的教授帮忙,教授说这公式是可行的,是一个成立的公式。但具体它代表的意义,教授也说不出来。” “我私底下问小西。”凯米莉朝沙发上一仰。感慨万千地跟我说:“你知道他描述的世界是什么样呢?” 凯米莉撇了一下嘴:“公式,几何,他的世界,全都是枯燥的公式和几何,但他却能够通过感知这些,轻松完成日常的任何活动,是的,假如他戴上一副墨镜,你看不出他跟别的孩子有什么区别,真的完全一模一样,可以做游戏,可以游泳,爬山,绘画,写字。只是,他没有眼睛。” 我感慨:“他是幸运的……” 凯米莉摇了摇头:“但也是不幸的,我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摆脱到一些组织对他的调查和追踪。” “知道阴谋论吗?”凯米莉抬头看着我。 我笑了一下说:“世界掌握在几个少数人的手中。这是路人皆知的阴谋论,并且也一向是小说家们创作的好题材,一个快被写滥的题材。” 凯米莉感慨:“是啊,所以,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真的。估计没有任何人会相信。因为,人们听到这些的第一反应就是,噢?这不是一本小说吗?这不是某某小说的情节吗?” 说完,凯米莉又是一笑:“这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掩饰手段。” 我想了一下说:“是的,假如想要遮盖某个事实,就把它写成书,写成小说,拍成电影,在这些创作中,尽可能地夸张一些离奇的东西。如此一来,让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是假的不真实的。这样一来,就是完美的隐藏。” 凯米莉:“聪明。好了,我们该商量一下,我们要面对的事情了……” 凯米莉这时深吸了一口气对说:“南极的冰层下掩盖了很多东西,但是你知道,那些东西它们出现,并让人们清楚地认知,这需要一个过程。上苍让冰层把它们覆盖住,是有其特殊用意的。这个用意就是,我们现在这个纪元的发展,还不需要那些东西介入进来,如果介入进来,就会引发一系列难以想像的后果,这个……在你们中国称为天道,天机。” 我朝凯米莉点了下头。 凯米莉:“我不知道陈正那个混蛋怎么又活过来了,因为之前我已经感知到他死了。可现在,他又活了,并且变的比以前还要强大。他出现在南极了,这是个很不好的事情。当然,这不是最糟糕的。因为,毕竟他遵守的,还是最基本的天道法则。” “可是现在,据我了解,有一伙人,他们不顾天道,以完全自私的目地,想要去那个地方,并将那个地方据为已有。你或许会想,这些人只是一些普通人,就算是他们手中握有一定的武器,他们仍旧是普通人。” “可我想说的却是,不要小看他们。之前我也提到了,世界掌握在几个少数人的手中,没错,他们就是那些人派来的。” 我对凯米莉说:“目地呢?” 凯米莉冷笑:“掠夺,看看埃及,秘鲁,两河流域,还有印度,包括中国的莫高窟,西域那些小国,还有拉萨,西藏。某些组织在二战前后,对这些地方展开了一系列让人发指的掠夺。他们用金钱,军火来收买当地人,然后将价值连城的东西运往西方。他们躲在私人博物馆里,精心地打量,研究着这些东西。然后从中获取到一些普通人无法获知的消息。” “历史就是一面镜子,一面可以照进现实发展的镜子。他们从中获取灵感,总结规律,然后,一直走在世界的最前方。” “谁掌握了真正的历史,谁就掌握这个世界的发展脉络。” 凯米莉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说:“嗯,事实,确实是这样。” 凯米莉接着说:“他们有很强的武器,并且通过基因技术,他们也获取了一些突破,因为拥有这些先进的工具,武器,所以我们不能轻视他们。” 我说:“你打算怎么做?” 凯米莉:“我要跟你一起进去,一起去南极,还有露西亚,她也会跟着一起去。” 我啜了一口咖啡,静静思索了几十秒后,我开始劝说凯米莉打消去南极的想法儿。 凯米莉一开始是持否定态度的,她的意思是,她一直在通过西方玄术的手段了解南极大陆的一切。但是现在,她很想亲自过去看一看,哪怕死,也足够了。 我反复劝说了数遍,最后我跟她提了小西,我说你去了,小西怎么办?谁来看护他。 凯米莉说,还有她的朋友。 我说,可靠吗?真的可靠吗?上丸余弟。 凯米莉犹豫了。 尽管过程很不容易,但半小时后,我还是说服凯米莉,让她打消了同我一起去南极的计划。 两天后…… 露西亚的手段很厉害,青柳没死,她又活过来了。 对此我一度表示怀疑,可最终,当露西亚从青柳身上拿出一个真相的时候,我瞬间明白了一切。 那是一个用柳条编织的贴身小背心。 只不过,相对那枝当初青柳抛给我的翠绿柳枝而言,它上面依附的灵气已经完全消失了。 失去了灵气,并不代表失去了作用。 这个柳条上神秘且强大的结构很好地抵消了小魔头的那一记重击,它只震动了青柳的内脏,然后引得气血反涌,冲破了气管里的几个毛细血管。 露西亚用她身上的力量促进了那些毛细血管愈合,并帮助青柳把肺部的一些瘀血在短时间内吸收干净。 青柳又活了,虽然她看上去非常虚弱,可她终于还是活过来了。 青柳精神态度不太好。 这情况搁谁都能理解,毕竟下手的是她亲生儿子啊,虽说不是跟朱厚仙生的,可也是她亲生的。一个亲生儿子,亲自下手给她打成这样儿,她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 不过,青柳没有怪我,打她的那一拳。因为,她自已比谁都清楚,我要是不动手,我有一个什么后果。 因为那会儿,她马上就要摸到身上揣的一把枪,然后打算在近距离开火给我轰死。 我当时并不知道她身上有枪,我打她,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 青柳呆了半天,一直坐在沙发上,不停地大量喝着咖啡。 半天后,她对我说:“关仁,咱们马上走,我带你去南极,我知道,那个庙堂在什么地方!” 我等的就是青柳的这句话! 青柳没有记恨我杀了她的儿子,她心里面具体是怎么想的我不太清楚,可以肯定的就是,她想明白了。 她对她走的路,做过的事,等等一切全都想明白了。 在离开凯米莉家的路上,青柳终于像个正常女人似的,发挥了她强大的唠叨本领,然后跟我讲了很多。 说来很有意思,她第一次学习高术的原因和念头仅仅是因为这东西能让她看起来,很酷,很炫。 她的初心是,她学了这些,会让她在众人中显的完全不一样。 这些本领是再多金钱也堆积不出来的东西,会让她显的特别的与众不同,会吸引无数人的羡慕目光,会拥有难以计数的荣誉…… 她是因高术,而学高术。 她不是修行! 因任何目地,然后为了某种目地而去努力的话,最终永远无法到达那个顶点。 这都是欲界赋予给我们每一个人的念头。 一旦一个不小心,让这些念头左右了,最终走入的就是一条绝路。 我在开车的时候,我也在想自已。假如我没有那些因缘的话,假如我没有学过什么武术,没有认识这些高人。 我想,我会扎扎实实的,通过生活,来证悟这一切。 红尘是道场,朋友,兄弟姐妹,家人,同事,孩子,长辈,工作,等等的一切就是修行的便利因缘。 把这些功课做好。 一辈子到头,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也不失为一个真正的强者! 青柳带我去了一个户外用品的商店,然后她用她的卡,购置了大量的探险装备,买完了这些东西后,青柳安排了一条渔船,然后我们登上那条船,开始奔南方,驶去了。 路上的别样风景无需多言,前进的途中,青柳一直都是站在甲板,望着船舷外的大海一言不发。 偶尔她会问我,修行是什么,是成仙,成佛吗?成了仙佛又会是怎样? 我给不了这些答案。 因为我觉得,这个答案,青柳她得从自已的内心深处去找,任何人都帮助不了她,真的帮助不了。 就像是佛门高人,道门高人一样。 他们不是度人,真正高人不是度人,而是让人,让每一个生灵认清楚自已的内心。然后知道,自已怎么做,如何来做。 对待神灵的态度也是一样。 我们不能祈求神灵帮我们什么,不能祈求神灵让我们过的更好。神灵起的只是一个约束作用,它在那里,接受供奉,目地是让我们保持精神的纯净。 反之若因欲求不满而诉求神灵解决的话。 不成功则罢,成功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把这些话都录在手机里了。 青柳看着我做这一切,她冷冷说:“你这是在留遗书吗?” 我笑了下,喝了口船长给的杜松子说:“算是吧。” 船越开,距离南极越近,当我们度过一个充斥了大量风浪的区域后,船长告诉我们,他不能再往里走了。 在船员的帮助下,我和青柳上了一艘木质的小舢板,然后把相应物资放到里边。随之,青柳拿出了一张她绘制的地图,大概看了一下方位,最后她伸手对着前面指了一下,我就朝着目标地开始划去。 青柳告诉我,南极有几大害,除了我知道的死光,还有就是低温,风暴,冰缝。 低温不用说了,这地方的温度,低到会把一个身穿全套装备的人给活活冻死。如果再加上一场风暴的话,基本上不管来多少人,老天爷就会照单收多少条命。冰缝是脚下的陷阱,一旦跌入进去,很难再爬上来。 不过,这些灾害相对我们来说,威胁性会小一点。 但同样,我们不能轻视,绝对的不能轻视这一切。 我划了将近半天的船,然后在天黑时分,登上了南极的冰盖。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征途了。 青柳知道方向,明白大概怎么走,我就扶着她一步步地往冰雪覆盖的大陆中心走去。 这个过程是漫长且艰辛的。 个中的苦楚,我不用语言多说了。总之,我们走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我们已经进入了理论上绝对的无人区。因为,这期间,我们经历了两次死光的威胁。 所谓死光环境,就是天地之间,一片白芒,视线看到的全是白花花的雪。总之,肉眼看到的一切,都不足为信了。 我是扶着青柳闭眼走出死光区域的。 断绝了六识,只用一颗感知来的本心,一步一个脚印,沿着那个方向往前走。 这样,我们就走出去了。 第十七天的时候,青柳有些不行了。 她倒在我的怀里,哆嗦着跟我说:“关,关仁……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身上没有女人的贞德。同样,我也不是一个好的修行者,我领受了家人的传承,我本该把这些做为文化传播出去,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都受益。可我,我只想着借这些本事,让自已显的与众不同,显的高人一等。” “我错了,我太糊涂,真的是糊涂。儿子,背叛我了,他背叛了,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亵渎这一切的惩罚。” 青柳目光失神,喃喃自语地说着。 我听了这些话,伸出手,按在她腰后命门穴的位置,排除耳中凄厉的风暴音,我闭了眼,领会南斗星的力量,我将一缕温热的生之力渡到了她的身体。 半个小时后,我拿出贴身收藏的高度杜松子酒,我让她喝下去了一些。 “好些了吗?”我问青柳。 青柳咳了两声,末了她抬起头来问我:“为什么救我?” 我看着她说:“因为你是一个生命。” 第七百七十二章 不信命数,只求对得起初心 青柳呆呆地看着我,差不多能有二十几秒,她突然似想起什么般,大声地叫了一声:“错了,错了,错了!你才是那个真正领受了天命的人。你才是那个带领众人前往神仙地,得受册封的人,你,对,就是你,是你!只有你,你才是那个真正的气运人物。天呐,我们都错了,错了。” 坦白讲我不知道青柳讲这些有什么意义。 我只是看到青柳眼中将熄的火焰,又重新燃起来了。 而这火焰不是我借南斗星之力赐给她的力量,这是她自已,她自已内心深处想通了什么东西,转念爆发出来的那个强旺生命力。 青柳急急忙地爬起来。她挣扎着,一步步往前挪着。 风很快,夹带着雪花,打在了青柳的身上,她走了几步,扑通一声又跌倒在地。 我跑过去,把她扶起来。她抓着我的胳膊大口喘息着跟我说:“快,我们要快点阻止陈正,不能让他得逞,还有那个白人,不能,不能把这里的东西交给他们。我们,我们必需阻止。” “但是……”青柳断续着说:“进入庙堂,需要,需要冲过一个道门中人安排法阵才行。那里是一个死光的高发区。为了防止修行人进来,我们在那个地方做了手脚,无论对方的本事多高,只要一进去,就会丧失基本的方向感。最终,耗尽体力,困死在里面。我们要找到,我大叔,找到端雪衣,找到他后,他会带我们去。会带我们去那里。” 我对青柳说:“他在哪里?” 青柳:“在营地,本计划着,找到你,然后接到你后,我们一起去庙堂。可没想到,端乔松竟听了陈正话,然后归到他的麾下了。”我:“那你能保证,端雪衣也不归到他的麾下。” 青柳郑重盯着我说:“不会,知道我为什么过去找你吗?就是因为。他说过一句话,他说,关仁这个人,他就算是身上一点功夫都没有,我们也不能松开他。同样,也不能杀了他。因为他是一个非常,非常关键的人。” “但我……” 青柳喃喃:“我的意志力,太不坚定了。” 我拉起青柳的手臂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走,我们先找端雪衣,然后让他带我们进庙堂。” 我和青柳又开始了艰难的行走。 极地这地方果然跟我去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同,那种寒冷,会让人感觉呼吸到体内的空气根本不是气,而是一股股有体积的冰块。 它进去肺里,转瞬再散播到血液,最终将一口气吸尽的瞬间,整个人都会有一种被冻僵的感觉。 真的是很可怕的感觉,我若以化劲的功夫来走这段路,绝对挺不过十天。 至于青柳,她原本就是要死的。 这么一路,我几乎是连背带扛着把她运到了这里。 而接下来,又不断地调用南斗星的那股子热力。注到青柳身上命门穴的位置,让她借这股劲儿,化一化身上的寒气。 但说句实在的话,她时间不多了,真的是不多了。 她现在的情况,应该是续命,也就是说,我在一点点用南斗星的那股子生力,帮她来延续生命。 一分,一秒,一个小时的延续。 活着对她似乎是一种痛苦,但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因为我能看出来,青柳不想死,而她不死的最终原因是,她看到了某个问题的真相。 真相是我,是让我来解决什么问题吗?是让我来带领大家前往那处神仙地吗? 我不知道这个真相是否真正的是一个真相。 我只视她为生命,然后尽我的力,让她活…… 就这么我拖着青柳,顶着风暴按她指引的那个方向又走了三天,然后我来到了一处遍布冰缝的世界。 这里,每一片积雪的下方都有可能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冰缝,我需要放开自已的感知,然后寻到一条安全的路通过才行。上司边亡。 前进的速度一下子就慢下来了。 我走了六七个小时,这时青柳在我背上虚弱地说:“关仁,等等,你等等……” 我说:“有什么事吗?” 青柳:“你看,这附近,是不是有一个,有一个样子好像高塔的大冰柱。” 我抬头扫了一眼四周,果然在左手边,距离我六百多米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大冰柱。 只是,风雪太大,我看的不真切。 “好像是有一个。” 青柳:“去,去那里,冰柱下面有一个冰缝,冰缝上有人工开出来,可供攀登的东西,我们下去,营地,营地就建在那下面。” 我说:“好的,你千万要挺住啊。” 几百米的距离,在正常情况下,我走的会很快,但现在却极吃力。 差不多将近二十分钟,我才挪到了那个塔状冰柱的下方。 站在那里,我四下打量,果然发现在冰柱的右后侧有一个长约四米,宽约一米半左右的冰缝。 我小心移到了冰缝的位置,发现那里积了一层很厚的雪。 我弯腰,正想要把这层积雪给扫去的时候,突然我感到头顶那里一阵的发麻。 我发现不对劲,于是就抬了一下头。 视线所及之处,就在冰缝的另一侧,在一块体积足有两立方米的冰块下方,竟然压了三个涂了蓝白色伪装漆的枪管子。 这三个枪管子伪装的很好,倘若不注意观察,根本发现不了它们的存在。 此外,在这三个枪管子的下方延伸出来三条透明白细线,那线几乎像头发丝那么细,它们一直向下延伸,横穿了整个冰缝。然后,固定在了那堆积雪的里面。 “怎么了?”青柳这时趴在雪地上问我。 我说:“端雪衣先生好像是有麻烦了。” 青柳:“不会吧,他可是地仙,他……” 我说:“先别讲那么多,我们需要把这个东西清除了再说。 当下,我转了一个身,正要绕到另一端解除那三把枪的时候,我脑子里忽然闪了一个念头。 如果我是布局的人,对方发现这三把枪,他们要过来拆除,我应该怎么办? 念头一闪的瞬间,青柳向前动了一下。 她好像是想换个位置,看清楚冰缝下面的情形,可没想到就是这一动,让我猛地感觉不好,然后我也不知哪来的力气,闪过去,一把抓起了青柳,然后奔着前方一扑。 轰轰轰! 炸了。 先是三道响,跟着我又朝爆炸音传来的方向用力的一滚。结果,又是一连串的爆炸。 真的好狠! 太狠,太狠了。 对方布了一个连环的雷阵,是真正的雷阵,用上了大威力的地雷。 我把青柳紧紧地搂在怀里,尽可能不让她受到伤害,可饶是如此,她鼻腔也让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震出了血。 我抹了一把她的鼻子,这时,轰的一声响。我暗道不好,知道那个大冰柱要塌。于是扫了一眼四周,见那三把枪让刚才的爆炸给炸飞了,索性就势便往冰缝滚去。 还好我的动作很快,抢在冰柱把我们砸到前,滚进了那个大大的冰缝。 冰缝很深,且里面横生一个又一个的冰凌,我提起一股子北斗的杀劲横在身体外面,撞碎一道道的冰凌,借以减下坠的重量,然后搂紧了青柳,一路就这么撞了下去。 足足下沉了将近三十多米。 砰! 当我重重砸在一块厚厚的坚冰上时,哧溜一下,我又顺着去势,沿冰缝底部的一个斜坡向深处滑去。 这个斜坡的坡度并不大,可奈何我们下坠的劲势太强,再加上我身上还有一个人,是以我也没去想办法让自已停住,而是任由自已顺着冰坡朝下滑去。 唰! 我滑了能有二十几秒突然,我听到冰坡底部有人低低的说了一声杀! 嗖嗖嗖嗖…… 一块块的尖锐冰凌仿佛拖着螺旋形的轨迹,以极高的速度奔我冲了过来。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让我一怔之余,转眼,我正要想个什么法子化解这杀招的时候。同时,坡底的人,说了一声,咦,不对! 砰嗡! 坚硬的冰凌仿佛鞭炮般,一根接一根地空气中炸裂了。 唰…… 我拖着一脸的不解,向前又滑了五秒后。 一道灰色的身影猛地从冰坡底部冲上来,然后一把揪住我的衣领,跟着又凌空一转,这就跃到了冰坡的底部。 我两脚落地,稍微松过一口气后,我抬头看清楚站在面前的正是端雪衣本人。 但让人吃惊的是,端雪衣受伤了,他的左肋那里有一道枪弹造成的枪痕。 子弹的力量很大,硬生生撕下了他的一大块肉合并着一条肋骨。 除外,他处理伤口的方式也很粗暴,他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任由伤口暴露在外,并在表面结了一道淡淡冰凌。 这次,我看的很清楚,端雪衣的血是乳白色的。 一个人仙,怎么还让子弹给打成这样儿? 我吃惊之余,端雪衣伸手接过青柳,他大概地看了一眼后,他对我说:“你帮她续的命?” 我朝端雪衣点了点头。 后者长叹一口气说:“何苦呢,唉!端家世代久习高术,又把持着高术一脉的东西,不肯传与有缘人,这还不算,还借这高术在世上拼了一个大大的荣华富贵,报应啊,都是报应。” 端雪衣神情怆然地说着。 我想说点别的什么,可话到嘴边儿,我没说出口。端家这么惨,几个有大本事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端雪衣,还有国内的那个端老爷子。 哎! 我摇了摇头,跟着我把发生新西兰的事原原本本地讲给了端雪衣听。 讲到最后,我对他说:“端前辈,人都是我杀的,你恨我吗?” 端雪衣摇了摇头,末了他长舒口气说:“若我还是人时,没看清这世上的一切,我会恨不能将你斩的七零八落。可现在,谁让我看到那么多,谁让我懂了那么多呢?命数,都是命数,你不杀,也会有别人杀,别人不杀,他们自已作,也会把自已给作死。” 讲过了这些,我看着端雪衣说:“前辈你的伤?” 端雪衣:“洋人们干的,人仙再厉害,他也没办法跟那些威力十足的枪相抗衡。另外,他们还是趁我不备下的手。对了,有些事我还要跟你说呢。” “不要小看这些那些人。” 端雪衣伸手给青柳嘴里塞下去一粒药丸,然后他抬头不无感慨地说:“科技和高术,说的虽是两样东西,但归根结底都是一个道理。” “高术,修到一定程度,可以跟远处的人交流。科技也是一样,有真正厉害的科技人才,他们通过一些电子元器件,完全可以组装出一个属于自已的手机。当然,如果他愿意的话,他有那个能力和时间,他还可以给自已那部手机写一个操作系统,这都是可行的,完全可行的东西。” “这次到南极来的人,差不多是掌握了这个世界最顶尖工具的那么一伙人了。” “他们有一种外衣,全封闭的,不仅可以抵挡这里的严寒,还能抵住一些很强的打击。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的生命探测仪。我差不多将自已完全转入到了假死的状态,这才骗过了他们。” 端雪衣喃喃说完,他又说:“这个世界,即便修成了仙,也是没有多大力量的,这不是一个适合仙人生存的世界,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则,所以,即便我们成就了人仙,又或是怎样,但我们不是不死的,一样,如果子弹给我们造成了足够多的伤害,我们一样会死。” 端雪衣抚了一下他的伤口。 我愕然之际,端雪衣摇头笑说:“朱家……真的没想到,朱家也是这个德性。对了,你知道这带队的人是谁吗?” 端雪衣看着我又强调了一声说:“带着这些人,持枪,拿着各种现代化的武器,一路畅通无阻,想把庙堂拱手让给白人的人是谁你你知道吗?” 我摇了一下头,表示完全不知道。 端雪衣说:“是朱厚仙,小青那个有名无实的丈夫。这么多年,他一直不插手朱家,端家的事。我以为他是在四海云游,可没想到,他跟那些白人们搞到了一起。” “他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帮白人们训练了一批的高手。那些人,有着道家的底子,还有西方最先进的科技。而他之所以这么做,等的就是今天这个机会。” 端雪衣抬头对我说:“他一直在暗处,看着你,还有我们,外加陈正,等等这些人斗来斗去,最后,等到这个机会降临,他选择出手了。” 我扫了眼因虚弱而陷入昏迷状态的青柳说:“那我们怎么办?” 端雪衣看着我说:“听着,虽然谁都不看好你,是的,你的力量,你的实力,你等等的一切,现在看起来都是最弱的一个人。但是,你记住,当我在九寨沟亲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那个人,真的是那个人。虽然……” 端雪衣仰头叹了口气:“其实我自已都不相信,但你就应该是那个人。” 我苦笑了一下。 然后,我无语。 端雪衣这时说:“不管怎样吧,咱们还活着,只要活着,能使一把力,就使一把力吧。” “关仁,你现在只有一个机会。朱厚仙领人过去,想霸占了庙堂,他肯定会跟陈正发生冲突。你要等,耐心地等,等到最后那个机会出现。你再选择出手,要不然的话,若是两方一起合力来找你。” 端雪衣苦笑摇了摇头后又说:“怕是,两个我加在一起,都无法保你一个活命啊。” 端雪衣讲到这儿,他看了看青柳,再给对方喂下去第二粒药丸后,他对我说:“这些个大人物,庙堂里的,还有朱厚仙,这一系列林林总总的人,他们都知道因缘的利害。” “所以,他们要么不起念,不动手,一旦起了杀念,动起手来。”端雪衣盯着我说:“九寨沟里,那地下大阵出现的一幕可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你可不要想这中间有什么曲折,迂回,乃至以敌为师等等的念头,因为,动起手来,他们就会把全身,全部的力量凝聚在那一下子里。” “就是那一下子。就是那一下子……” 端雪衣反复念了两句,末了他对我说:“别让我失望,真的,别让我失望。” 我看着端雪衣的脸,我对自已说,我还能怎样? 即便面对如此强硬的对手,我一点底和希望都没有,但我还是要拼一拼! 不为那句什么虚无缥缈的,你关仁就是那个人。 我只为了,我的初心! 第七百七十三章 极地真相,重击下,悟我非我 说来很有意思,在听到端雪衣这番话后,我重新去找我的初心时,我内心深处的什么东西,一下子就被触动了。 轰的一下,脑子里有些东西一下子清醒了。然后我忽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了齐前辈说过的话。 他说,众生都是神,众生都是漫天的仙佛,众生都是这个宇宙最高级的存在。 但众生不能知道这一切。 因为,生身为人是众生选择的命运和因缘。 当然,倘若众生身处这个大大的命运漩涡中,无法承受,无法摆脱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归入一门,或遇到明师,或用一种修行的方式。重新找回到那个仙佛的自我。 我在尼泊尔雪山时,也听那里的人讲过。 凡人皆佛,凡人皆仙。 当然了,这些理论不是我悟出来的。亚东状亡。 早在上学的时候,我们大学有一个信佛的学长就不止一次跟我说过,众生皆有佛性,人人皆可成佛。 可我不以为然,因为,这只是听说。听说而已。 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就把这东西放出去了。 可现在呢?我听到端雪衣的话,心里突然有了一种震撼,震撼过后,一股子极遥远的力量,就与我共鸣了。 我一下子懂了很多。 我明白自已之所以会这样,只是因为在当下这个时空的环节中占了一个气运。 气运,是起伏变动的…… 我忽然就明白了,明白了很多,很多。 一时间,脑子里的害怕,担心,等等的一切都尽数消散。 我看着端雪衣,慢慢地蹲在他身边,伸出手来一点点将青柳从昏迷状态唤醒。 许久后。她醒了。 醒来,她看着我们,暗自思了半天,末了她叹口气说:“我们走吧。” 青柳说了一个走。端雪衣却说,时机还不到。他穷了一身的力气,藏在这下面,等的就是一个时机。 于是我们继续等,坐在这里,彼此一句话都没有。 两天后,端雪衣说时机到了。 这会儿,青柳的气色也恢复的很好,在端雪衣带领下,我们沿另一条冰窟在冰下的地底世界穿了半天后,又从一条冰缝里钻出了地面。 地面的风还是很大,雪粒子扬的漫天都是。 我们三人并排走着。 途中我对端雪衣说:“朱厚仙的人过去了,他们会不会跟陈正撕杀?” 端雪衣感慨:“会的,我知道你一心持善,可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命数。这都是他们选的命数,一念化灵,投身入世,轮回摔打,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把这一念惹下的因缘都了去吗?” “朱厚仙本事也很强,他不输于我。至于陈正……” 端雪衣看着我说:“当年,朱家人在这里找到了一具冰封的尸首……保存的很完整,肌体非常的健康。然后朱家人利用一些现代科技手段,还有道家的法门,把那尸首激活了。虽说是活了,但那尸首只是一个冬眠状态。原因就是朱家人拼不齐那尸首的魂魄。” “后来,陈正去美利坚,要去找两块石头。他想借这两块石头,帮朱家人把魂魄拼齐,借以混入庙堂。可想不到的是,他失手了。” “石头没有找到,唤不来尸首的魂魄,陈正就前往新西兰,然后跟当地毛利族的一个巫师勾结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吧,他收买了一个负责给庙堂采集药材的人。那个人能出入庙堂然后给朱家人购置各种各样所需的草药。” “那个活的冰尸,估且这么叫他吧。他虽然没有意识,可是他的指甲,头发等等都还在生长。陈正收买了那个采办药材的人,又用符,行了瞒天的手段,欺骗朱家人的神识后,他让采办药材的人找了一个机会,剪下了那个冰尸的头发和指甲。” “通过这两样东西,陈正让毛利族的巫师把他的魂魄做到了那个冰尸的身上。” “可这里面有一个限制,就是陈正不能自杀,他不能采取兵解的方式,解脱出来转到那个冰尸的身上。” “因此,陈正就去了海南……” 端雪衣看着我说:“陈正去海南找你,他是寻死去了。他找到你后,你一剑斩了他。毛利族的巫法和他自身的本事结在一起,瞬间就让他的魂魄附在了冰尸上。” “然后……” 端雪衣喃喃说:“陈正复活了,以一具上古真人的躯体复活了。” 我惨笑说:“命数啊,命数,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杀他了。” 端雪衣:“是啊,人都是知道真相后,后悔了才这么做。行了,不多说了。咱们走吧,我估计他们也打的差不多喽,能活下来的,全是最强的人了。” 我没说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好像是有了一丝莫明的底气。 我们一行三人走了两天。 两天后的一个清晨,我们来到了一处山峰的山腰下,端雪衣领着我和青柳沿山势攀到了一处冰缝位置后,我看到了地面尚没有消失的凌乱足迹。 端雪衣指着山体说:“这里是一个大金字塔,金字塔并非是埃及人的陵墓。它是上古真人,修士用来修行的工具,借金字塔,真人们积攒到了足够的力量,他们可以凭此破开虚空,肉身化圣,解脱飞升。” “埃及人,还有世界其它种族的人,看到他们眼中的’’神”凭此破开虚空之后,他们也想拥有这样的命运。所以,他们便把自已死后的身体放入到金字塔中做为一个模仿,然后凭此飞升进入更高的空间。” 我说:“你的意思是,金字塔只是上古真人们丢弃在这个世界上的工具?” 端雪衣:“就是这样,就是这个原因。它仅仅是一个工具。而后世的人,也就是我们,我们这些凡人,包括埃及人,在继承了上古真人的一些文明后,他们沿袭上古真人的修行方式,也要寻求飞升,然后他们或进入金字塔,或自行模仿建筑了一些金字塔。” 我恍然…… 端雪衣:“世上存在的金字塔有两种,一种是后世人建筑的,还有一种是上古遗留下来的。两种金字塔,一种有真正采集吸收能量的力量,一种只是无限的模仿,反正真真假假,除了通灵人士,修行中人,那些考古专家们可是很难明白这一切的。” 端雪衣告诉我,这处金字塔完全让冰雪给覆盖和填充了。 当年南极大陆被汪洋淹没,随之而来,地极改变,这片大陆身处寒冷区域,很快那些海水就全都结成了冰。 冰雪改变了这个大金字塔的外观。 无论任何一个人,他在高空和地面都无法确认这是一个金字塔。 当年,朱家的人是在打坐过程中,发现这里的能量非常强,这才决定过来勘察,转尔才发现了这里的秘密。 于是许多年后,他们就在这里建了一个属于他们自已的庙堂圣殿。 端雪衣一边讲解,我们一边深入前进。 很快,我看到这里一处处修建好的台阶,触眼可及的现代化装置,以及地面上散落的一具具死尸,外加墙壁上的爆炸痕迹,等等很多,很多,都显示着这里是一处人工修饰过的地下空间。此外,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激战。 端雪衣说,这里之前存在法阵的。 但无疑,现在法阵让人给破坏掉了。 就这样,我们一路拐绕着,顺势行进,待走了大概五分钟后,我心里忽然明白凌元贞为啥要到这里来了。 因为,我感觉到了…… 那种应该可以称之为天人合一的力量,那种强劲的力量,从我头顶上方的虚空,破开这层层的巨石疯了一般向我身上的三个丹田内注去。 我惊讶之余,看了眼端雪衣。 后者一脸微笑地看着青柳和我说:“关仁,你应该知道,青柳当初为什么会下那个决心,要赔了自身的修行把你封印了吧。” “答案很简单,只要到了这里,解除封印的过程,就已经在进行了。” 青柳体内的生机,这时又开始恢复了。 然后,她有意跟我拉开了一点距离。这个女人,她在想什么呢? 我无法揣摩她的想法,因为我感觉身体里好像打开了三个黑洞,那些力量正疯了似的,往黑洞涌去。 量变,会带来质变,质变之后,又会怎样呢? 我们又步行了十五分钟。 最终,当我们踏着一个又一个手持武器,身装高科技防护服战士的尸体走到这处金字塔的一间大厅时。 我看到了今生永远都无法相信的一幕。 地面上横陈了很多的死人,大概有三四十个。 此外四周一片的狼籍,墙壁上有大块的砖石直接掉落下来,除外,四周布满了弹孔,地面堆积了一滩滩的鲜血。 那应该是朱家的两位老爷子吧,他们并非倒在了一起,一个头没了半边,露出了混合了血肉的脑浆,另一个胸口敞开,心脏,肚腹等等的一切都已经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给轰碎了。 而就在这片狼籍的中央还盘坐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 我无语了,他竟然是勾青。 那个老者,他竟然是勾青,是小霸王名义上的父亲,他…… 这个老者,这个人。他,他竟然会是朱厚仙。 朱厚仙,勾青,天呐。 这…… 至于坐在勾青对面的那个人,他半低着头,好像是思忖,又仿佛着凝聚什么力量。我看不清楚他的面孔。所以,我只扫了一眼就再没打量了。 勾青,哦不,他应该是朱厚仙,他坐在那里,抬头扫了一眼众人,末了他朝青柳笑了。 “青柳,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不跟我在一起的原因是什么。我们是夫妻不假,但我们没有行过任何的夫妻之实。原因很简单,你嫌弃我老,长的太苍老了,像是你的长辈。” 朱厚仙一脸淡然地说着。 青柳咬了咬牙:“没错!我青柳才不会嫁给一个老妖怪呢。哼!” 朱厚仙又笑了下,末了他说:“我不得不承认,你那一步棋走的很好,虽然他不是我亲生儿子,但是他让这个年轻人杀了,我不得不出山去找他的麻烦。” 朱厚仙指了一下我后,复又对我说:“情况就是这样,关仁现在让我来告诉你吧,勾青是我的一个道号。不是我本名。我领过道门传承,所以勾青只是我的道号。我的本名叫朱厚仙,我是朱家在海外真正的血脉。” 我深深吸了一口混合了血腥味的空气,我看着四周说:“这些洋人,就是你找来的?” 朱厚仙:“他们只是工具,只是我的一个工具罢了。朱家命中有此一劫,这一劫,逃不过去。为了化这一劫,我必需借一个西方金的外力。” “所以,他为我所用。” “好了,关仁……” 朱厚仙站起身来对我微笑着说:“知道什么叫玄机布局,大道在手吗?没错,大道现在就在我的手上。你现在只有一个选择,这个选择就是,跟对面那个人,那个叫陈正的家伙,打一场,然后,你要死的时候,我会救你。” “救过之后!” 朱厚仙冷然:“我再杀了你!” 我盯着朱厚仙说:“你当初在我面前,装出那么一副道貌岸然的高人样子。你端出那么一副性情来,你,你竟然是为了骗我,你……” 朱厚仙负手而立,一脸冷然:“我确实是骗了你,但只在你问我是否知道这些人存在与否的问题上,我骗了你一下。毕竟,我不能告诉你,我的真正出身。其余的,我没有骗你。” 我:“你说了假话,你不配做真人。” “哈哈哈哈!” 朱厚仙笑了:“我本身就是一个凡人。关仁,你记住了,我是一个人。还有,这世上,对修行来讲,只有不断完善的戒律存在。对红尘来说,只有不断完备的法律和社会制度。然后,你要牢记的一点就是,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完人。没有完人,任何人都可能出于某种或善良或险恶的目地跟你说假话。” “同样的道理,若真是仙,真是佛,那又是一番别样了。但可惜,我们只是这个红尘世界的仙,这不是真仙,这个世界有大能力的人,有像你我一样,具备仙人本事的人存在,但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仙人。如果他是,他是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 “你要牢记,牢记这一点。” “存在于这个世界,就是有没了的因缘,就有六欲七情的干扰。” “所以……” 朱厚仙傲然负手说:“我建议红尘世界的法律和修行隐世界的戒律,一切都以’人本恶’这个基础来制定。只有那样,才会真正起到扬善惩恶的目地。” “对于你,关仁!你我之间有笔债,算起来,你算是间接救了我一次,那次,那个可以引爆物质的小伙子确实非常可怕。我一下子让他搞的有些不知所以了。关键时候,你出手救了我一次,这已经是事实了。这不同于说出的话,这是一个事实,所以,我欠你一条命。同样,我说过,我要杀了你。因为,我不会允许你存在。” “即便,你身上有所谓的气数,命数,但我朱厚仙不信这个!我就信,我这一身,只手遮天的本事!” 一身,只手遮天的本事,说的真狂妄,太狂,太狂了。 可是我,我打不过这个人。真的,现在来说,我打不过他。 “好好看看你的对手吧。然后,你们商量一下,怎么来打。而我,我要处理一下我的家务事了。” 朱厚仙朝我冷笑一声,转了身,便向端雪衣和青柳走了过去。 我这时木然抬头,打量那个盘坐在我面前的人。 不久,当他站起头的时候,我惊呆了。 这个肉身,这么一副陈正夺来的肉身,他居然是我的样子! 我看到了另一个我,一个上古年代的我,那个我,他盘坐在地上,身上皮肤散发着古铜的色泽,他面对我,咧嘴微微的一笑,跟着他说话了。 “想不到啊!哈哈哈,换了我,我也想不到。这副身体之前一直泡在一些营养液里,他的皮肤,五官,等等一切都有些变形。我夺了过来,将其据为自已的肉身,然后活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这才恢复他本来的面貌。” “你知道,我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陈正摇头说:“我一拳把那面镜子打了个粉碎。之后,我又花了三天时间,这才让我知道,这就是一个巧合,一个很有趣的巧合。现实中这样的例子有很多,一个复原的古埃及人画像,跟一个现存于世的华夏人宛如孪生,这是事实的巧合,这里面没有更多的用意。但对你来说,我感觉却很有意思。” “想像一下吧,自已被自已杀死,这感觉,棒极了。” 陈正说完,他直接就冲了过来。 他的速度很快,有点像传说中的瞬移。 但同样,他的力量很猛,可他却不是一下子给我打死,砰嗡! 我领过北斗的杀劲,跟他顶了一下,但很快,我飞了,身体重重撞到了墙壁上,这一刻,我想要使一个五行遁术。 可这没用。 因为陈正哈哈大笑着说:“没用的,真的没用!这是金字塔,能量的聚集之地,任何的遁术,在这里都无法施展。你放心,那个姓朱的家伙说要救你一次,然后再把你杀了。我呢,我不会一下子杀死你。那样让他来出手救你,我多没有面子。我会选择折磨,慢慢的折磨,把你折磨到奄奄一息,将死不死……” 陈正说完,他又一拳冲上来了。 陈正身上拥有的是那种古老苍莽且原始的力量,有一点像盘古开天辟地的劲力。 所以,我就算是把南斗,北斗的星力齐聚一身,我除了挨打,丝毫没有还手的可能。 至于鬼仙之能,别提了,这里根本就施展不出鬼仙之能。这是一个大金字塔,能量都被固定在这里面了。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学会挨打! 我学习国术,就是从挨打开始的,先是让铁蛋叔打,后来又跟黑人兄弟一起打,再后来,曲大哥打我,还用刀砍过我。 我受过的训练,换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承受。 那种对身体,意志,心理上的折磨,真的可以让人发疯。 所以,挨打对我来说,真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了。 一如现在! 陈正像打沙袋一样,玩一般的打着我,他不停地在这大大的空间内四处移动。 用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快速的移动着,他拥有着,我无法躲闪的速度。然后他的拳头充满了原始的力量。 有时候,最多,我在一秒的时间内,挨了他三十次重击。 臂骨,肋骨全都断了。 我的鼻梁也折了,鲜血汨汨的涌出来,牙掉了好几颗,耳朵失聪,嗡嗡地响着。 他恣意地发泄着,打着我,打着,不停地打着…… 轰! 我重重落在了地上。 然后我睁着,去看青柳,端雪衣。 两人好像同朱厚仙达成了某种协议,他们没有行动。 青柳好像感恩于我,所以她的眼睛里含了一丝的泪水。但仅此而已,她没有动,没有阻止,没有任何的行动可言。 我奋力地举着手,想要爬起来。 砰! 陈正一脚踩中了我的腰。 然后,他慢慢地拧着脚掌,渗出的劲力,将我的腰椎一根根地踩断,踩碎。 我嘴里还涌着血。 我抬了头,去看众人。 我还没有死,所以朱厚仙没出手。 陈正笑了:“关仁,不是说三年之约吗?哈哈哈,那个时间延长了。现在,你输了。” 喀,剧烈的疼痛传来,我眼前一黑,差点要晕过去。我咬紧了牙关,一动不动,任凭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沁出来。 这时,朱厚仙一脸冷然地走过来。 他蹲在我面前,伸手轻轻拍着我的脸说:“说,求我救你。你有这个机会,说,说一个求字,快说啊,说啊!” 我没有说话。 砰! 又是一脚踩在了我的胸椎。 我感觉呼吸很费力,无法喘气,然后肺泡在一个接一个的炸裂。 陈正呸! 一口唾沫,吐到了我的后脑上。 “什么气数,我看就是一条烂狗,让我踩死得了!” 喀…… 胸椎碎了,然后我鼻腔涌出了一缕的鲜血。 陈正这时松开了脚,他转过身,在我面前蹲下,伸出手来,提着我的头发。 “怎么样啊?感觉舒服吗?”陈正微笑着说。 “对了,我得谢谢你,当初你一刀杀了我,可是很痛快,远没有这些折磨。” 陈正一用力,他揪下了我一把的头发。 强烈的刺痛,让我猛地抬了一下头,然后我看着陈正的脸。 当对方的面孔映入到我眼帘时。 我努力了眨了眨眼皮,尽可能排掉那些流下来的鲜血,然后我看着陈正的脸说:“我不是我,我是因缘所化的缘身,我为一场因缘而来,这是等候千万年的因缘,我来了,我到这里来了,我不是我,我真的不是我……” 一言落定。 轰! 我脑子里一震,当陈正一拳打下来的时候。 我好像接到了什么东西。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 金字塔震动了。 一股子三字一音凝聚成的音阶在这个空间内四处的回响。 然后我感觉身体一轻,下一个瞬间,我就抬起头。 我看到了陈正惊骇的目光。 同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身上的伤都没有了。就在一瞬间,他给我那些伤,那些痛,统统的消失一空。 取代的是我身上的力量。 不清楚这力量是什么,我脑子完全是一片的空白,然后我朝陈正挥了一下手。 他分解了。 身体连同他的魂魄一起化成了无数的细微,散到了地上。 这是真正的消失,他死了。 魂魄散开,化为蝼蚁,再入轮回投生。 他本不该死,只因,他占据了这副身体,而这身体是不应该留存于世的。 这就是答案。没有为什么! 我的思绪很冷静,很平稳,我站在地上,转过身,不无冷静地看着朱厚仙。 朱厚仙目光冷然,然后一念在他心中生出了。 “你以为你会成仙吗?你不会!你会死,跟我们一起死,一起,一起送死!” 我不知道是什么刺中了这个高人内心深处那个敏感的神经。 但我的脑子告诉我。 这是一个利用道术,巧妙回避六道地狱之力的术士。 他之前的三世都是术士,可由于驱使鬼神之术用的太多,他本该如地狱。可他会了法术,所以他没巧妙的回避了。但这一世,他没有回避的可能了。所以,他才会这么穷凶极恶。而他托生朱家,天知道他为的是什么。总之,那副很难让人看穿的外表下,隐藏的是无尽的贪欲之心。 再修吧,我正要朝朱厚仙抬手。 他却抢先摁了一下手中的某个东西。、 然后这个瞬间,我感到金字塔在震动,当是三字一音的震,是真正的震动。 也是这个瞬间,我见到端雪衣从怀里掏出一根手掌长的细嫩柳枝,他朝我抛来,同时我听到他的声音说:“南京,夫子庙旁,今天那儿的两个富人家会有一男一女两个婴儿降生,这两人一个姓于,一个姓赵,关兄弟,记住,若有可能,千万不可让这两个孩子长大后接触道术,我们去了!” 端雪衣一扬手,细嫩柳枝很快过来,然后在一阵变幻中,我整个人就让柳枝包裹起来。 在被柳枝包裹住后,我完全与外界隔绝,听不到声音,感觉不到任何的力量。 我立在中央,任由这柳枝将我牢牢地捆着,然后在捆绑的过程中不停地变换…… 我安静地等了许久,许久。 不知多少时间,同时我的脑子一片空明。 没有思想,没有念头,但又不是空虚,而是那种空性的明白状态。 许久,许久之后。 我先是听到一阵朗朗的咒语音,末了当我听到一人吼了一声定后。 唰! 柳条尽数化灰。 我睁着眼,眼看着,凌元贞,马玉荣,还有茅道长出现在了我面前。 而破开这柳条纠缠的力量,就是茅道长所为! 第七百七十四章 证悟通神之境—终章 我站起身,朝茅道长说了一声:“谢过道友了。” 茅道长:“不敢当,以道友本事,破这柳条,实乃区区小事,此事何足挂齿。当下。这海外因缘已经了却,高术世界又将恢复平静。而我们也得去履行我们的因缘了。” 我朝茅道长点了下头说:“好,我们这就走吧。” 说完了这些话,我打量了一眼四周的废墟,知道这处金字塔已经被破坏掉,当下再不回头,领上凌元贞,茅道长,马玉荣一起就朝外走去。 一切都结束了,朱家,端家的事已经结束了。 至于端老爷子,他的行动就是对我最好的回答。 老爷子没因缘,也不想扯上什么因缘了。 还有端雪衣。青柳这两人。我会牢记这两人的话,南京,我事发那天出生在两个富人家中的孩子。今后,我若能帮,会尽可能地帮他们一把。因为,那两个孩子就是他们的转世。 至于,我是修成了地仙,还是天仙,还是什么仙。 这个全都不重要了。 我知道的就是。我找回自已了,我接上了一道属于我自已的力量,然后我要用这力量去把最后一件事做完。 离开南极的路不是很难走,因为三位前辈来的时候,找到了一辆朱厚仙带来的雪地车。 我们坐上车子,一路行进,辗转多日,终于来到了海岸边。 凌元贞有一条藏在这里的小船,我们坐上小船后,很快又找到了茅道长安排的一艘破旧的货轮。 如此这般,在海上航行了多日后,我们先在东洋海域附近下的船,跟着又游很长一段时间的水路。最后,凌元贞借了他琉球弟子的力,在一条小渔船的帮助下。我们回到了国内。 两脚一踏上华夏的土地,我脑子瞬间就收到了一道消息。 这消息是叶凝发过来的,她告诉了我一个地点,并且。她还告诉我,之所以会找到这个地图,全依赖尹锋,尹大哥的那么一副雪夜客僧图。 计大春把这幅图给破解了。 图中的人物等等一切全都是虚相,其中暗指是奇门九宫的不同事物。 解这副图,需要找出中点。 然后,以中点为中心,划分出一个九宫,如此再反推九宫,最终依照图中人物隐喻的指引,便会得到一个相应的地点。 那个地点,就在秦岭深处。 叶凝在传递给我的信息中指明了那个地点,并且她说,人全都到了。 我接收到这些信息,接下来一路很顺。 前往秦岭的路上。始终都有茅道长的弟子给我们安排衣食住行。 所以,没用几天,我们就到了秦岭深处。 我按照叶凝在信息中传给我的方位找了过去。 如此,终于在这一天的傍晚,我来到了一处幽静山谷的尽头。 当我领着马玉荣,凌元贞还有茅道长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脸关切的叶凝。 叶凝见了我,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朝我点下头,末了说:“大家都来了,都在等你呢。” 我也点了下头,跟着在她的带领下,就走到了一处临时搭建的草棚前。 棚前用简易的木头搭了几个茶案。 然后,有几个我熟悉的人正在那里喝茶。 他们分别是,莫莫的师父,一叶道长,一叶的师兄,也就是尼泊尔的那位古墨散人,外加香江的堂玉。 除外,还有华阳散人,包括华阳的邻居,羽尘道长。 华阳见到我,她笑了一下抬手抱拳说:“恭喜道友,找回了本源。” 我朝华阳回礼说:“道兄客气了。” 羽尘也过来朝我抱了一下拳说:“恭喜道友。” 我一一回过了礼。 这时,华阳散人指了不远处露在地面的六个长满了苔藓的破旧石墩笑说:“都说秦岭是神仙地,亦有人说,这秦岭的地下是一个大空洞。确实,秦岭聚了不少的灵气,也藏了很多上古的物件。不过,这神仙地,却不是那些地底空间,还有什么深不可测的洞府。神仙地,就在这儿,就是这六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大石墩。” “不过,这六个石墩却不是凡物。” “事情是这样。” 华阳散人看了眼羽尘,后者朝她点了下头。 华阳又朝我点下头,末了她说:“这是一个解脱以往因缘之后,带了一身修行去往六道入世度灵的地方。” “讲白了,就是让诸位,带着一身的修行,去六道之中,度化亿万生灵。当然,这六道生灵囊括了宇宙无数世界。诸位这一行,恐怕是要走遍每一个小千世界。如此算起,几十亿年怕是有了。而这石墩唯一的好处,就是不让诸位迷了本心。然后待这一方世界涅磐之时,诸位可以直接恢复本心。” “先前一位应苍槐,应大先生,他无意之间,开启了六道中的人界,是以,他直接以肉身转去他地,接着以他独有的手段,度化世人。” “他当初用尽了这阵中的法力,是以这阵再无法启动了。” “可诸位心中,却都生了这一念,有了往生他界,以亿万年时光来度化生灵的大勇气和大决心。”亚东丰圾。 “是以,这便造就了,关兄弟一身的造化玄通。” “当然了,关兄弟此番行事,也有他的因缘,这个事情关兄弟自已应该知道。” 华阳散人讲到这儿,朝我点了一下头。 我朝她回了一个礼。 华阳散人这时说:“既然把话都讲明了,大家不用说,这除人界,还有五方世界,诸位来挑吧。” 六道,六个不同世界。 这里面谁都知道天人界好,我原以为大家会争抢一下,不想这些人心里都已经有了想好的目标。 古墨散人第一个站出来,他对众人说:“我就去畜生界吧,这个我已经决定了,你们谁都不要跟我抢。” 一叶真人淡淡:“我去地狱!谁都不要与我争。” 当下,包括我在内,都向一叶真人抱了一下拳说:“道友大勇气!” 一叶:“这念头不是一两天了,不用多说了。地狱,就是我的归宿。” 茅道长这时闪身说:“我一辈子驱神弄鬼的,我对这些个灵物最有兴趣了,我就去饿鬼世界吧。” 凌元贞这时闪过身:“我怒气大,性子急,阿修罗,就是我的了。” 堂玉末了喃喃说:“唉,看来只有我一个人去做天人喽。” 华阳散人微微一笑说:“这不正好嘛,你生活在香江那个富贵地,去做天人,倒也是好事一件。” 讲到后,华阳散人感慨万千地说了一句:“原本这大千世界,没有六道一说,只有天地人。可后来,人死之后,欲求不得满,转又或投入动物胎中,或化为幽灵鬼物,如此一来,久而往之,便自成一界,因此就有了这六道之说。唉,去吧,去吧,将这六道化尽,便也对得起心中一念了。” 五人的大勇气,已是让我说不出什么话来。 当下,听过华阳散人一番的讲解。 我伸手接过了叶凝递给我的一块晶石。 那石头正是当年,我从阿花婆婆那里得来的水晶。 叶凝交给我时,她对我说:“石头里面,没有录入什么书册文字,有的只是一股子能量,一道除了你,谁也没办法开启的能量。” “但是……”叶凝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明白她的意思,当下没有多说话。 只是接过她手里的晶石,一步步走到了石礅的中央。 我盘坐在那里。 伸右手紧紧地握住了那晶石。 这时华阳散人对我说:“不要用心去做,让时间决定,时间走到那一刻,力量自然就起来了。” 我说:“明白了。” 当下,五人各自盘坐到了相应的石墩上。 我安静地坐着。 身边人陆续一个接一个的离开了。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过了多久。 突然,我感觉手中的晶石像打开一个阀门开始疯狂吞吸我身上的精气神。 随它去吧…… 我抹了全部的心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呆着。 良久后,白蓝色的光芒大盛。 那一晚,如果有人身处秦岭的话,他们想来应该能看到,在某一方天际,不停地闪烁着一道又道宛如雷火般的光芒。 它持续了很久。 当消失的时候,我发现全身都虚弱无力。 我睁开眼,去看那石墩,上面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们都走了,如当年应苍槐一样,斩却了自身在地球这个小千世界的全部因缘,投身六道之中去度化生灵了。 这时,天空下起了一阵小雨。 我抬头,仰头看着漆黑的夜空,任雨水打在我的脸上。 华阳散人说的没错,其实,最初的开始,别说六道了,这世上一道都没有。都是最简单,单纯的世界,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只是后来,人心欲求不满,爱恨交织,转尔,化生了一界,又一界的天。 渐渐有了三道,后来又有了六道…… 生命啊生命,何必苦苦执着呢? 我低头一笑,再抬起头时,看到的正是走过来的叶凝,华阳散人,还有羽尘。 羽尘到近前,他扫了我一眼说:“不错,一身的修行,还能保住肉身的化劲,原本,我以为你化劲也保不住呢。” 我抻了个懒腰下说:“老天让我尝到上古真人的手段,这已经很不错了。知足吧,这个世界,要那么强的神通有什么用呢。” 羽尘:“那你可知,这因缘了却,你再想修回以前那一身功夫,可就要比登天还难了。” 我看了叶凝温和一笑说:“不修了!养好这一身的本事,去红尘,过一个高质量的生活,对得起那些红尘中关心我的人,这辈子足够!” 说完,不及我伸手,叶凝已是伸出手,紧紧地扣了我的五指,一刻也不肯放松。 那天原本计划是当晚就离开的。 可没想到,秦岭的许多隐士们都走出来,然后一个个的招待我们。 就这样,耽搁了差不多有半个月,我和叶凝先去云南见的周师父,铁蛋叔。 原本我是想跟周师父说,师父我帮你报仇了。 可我看着周师父,我知道,他心里已经彻底把那个东西给忘了,给化了。 所以,我没说。 因为我怕,怕我说了后,周师父的心里产生什么负担。 我了解师父的为人,他真的会因此产生很大的负担。 周师父和铁蛋生活的很好,我跟叶凝在那儿住了三天。 过后,还是铁蛋俩口子带着周师父开着他们新买的一辆国产suv,给我们一直送到了县城的车站。 我和叶凝回到京城,先是见了马彪子,范铁云,荣师父这些人。后来又去了长春,跟程瞎子见了面,当然还有曲二,蒋青。他们三个从云南那边又回到东北,继续教曲二东西了。 我和叶凝回到了东北老家,在那儿,我们领证儿了。 婚礼很简单,只是招待了一下家里的亲戚,象征性地摆了几桌,过后又回京城了。 刚回京,我就听说唐燕出事了。 车祸,一下子就昏迷了,人事不醒的那种。 我过去看了她,然后正打算叫程瞎子过来帮着诊治的时候。顾小哥出现了…… 他说大雨衣有一个礼物给我。 于是我就没在唐燕身边守着,而是让叶凝去找程瞎子,带他过来给唐燕治病。过后我直接跟了顾小哥一起,往藏地走。 到了藏地,我又遇见了小楼,而这时叶凝在京城打来电话,她说,唐燕的情况很奇怪,不知是怎么回事,脑子,三魂七魄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人就是这么一下子,醒不过来了。 我让叶凝多费心一下,说我处理完藏地的事就过去。 小楼是特意从南京赶来了。 原来小楼早就让那僧人帮他磨平了心魔,然后斩却了以前的因缘,回去南京跟燕雪一起守着孩子过小日子呢。 就这样,哥几个在拉萨小聚了一下。 跟着在拉萨的第三天晚上,大雨衣过来接我了。 我跟大雨衣一起往藏地的腹地走了一周,最终我在一个星光璀璨的夜晚来到了一座山峰顶端的玛尼堆旁。 对了,有必要说一下,大雨衣是藏地一个很古老的隐修团体,具体名字什么的,他没有告诉我,只是说,这个团体有些类似老道家中说的天神,地祇中的那个地祇…… 我来到了玛尼堆旁,大雨衣,小楼,还有顾小哥就离开了。 然后我看到了守在玛尼堆旁的一个人。 他就是大造化。 大造化手里有一样东西,那是一根黑沉的铁杖,而在铁杖的尽头处,则镶嵌了一颗圆圆的小珠子。 “东洋的那些老鬼子把这个珠子藏在印尼的一个地方,可他们没想到,他们当年培的一个大邪神要出世了。所以顾此失彼吧,他们忙活那件事的时候,这东西就让我拿来了。” 大造化打量一番后,他又说:“其实我拿这个真没什么用,所以,送给你吧。你用它坐在这里,或许可以帮你实现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呢,我也考虑很久了,不知道该不该给你。但后来,我狠了狠心,还是给你了。” 大造化一抬手,把那根铁杖扔到了我的手中。 我一呆之间。 大造化起身说:“在这边上打坐就行,只要打个坐,放空脑子,什么都不用想。” 我朝他笑了笑,拿着铁杖,按他说的,就这么坐在了玛尼堆的旁边。 我闭上了眼,良久后…… 唰! 我意识一片空白。 但很快,我闻到了一丝香气。 我抬头,看到的全是一副即陌生又熟悉的环境。 这里好静,但很温馨,到处都是那种漂亮到极致,且充满了无穷灵气的古董。 这是哪里,怎么? 这时,我听到有人说话。 “子琴,子琴,你怎么私自跑下去了,师父闭关,分识下界,你,你跟着下去干什么。哼,你下去了,都没人给我们弹琴听了。快起来吧,臭丫头。一会儿师父收识回来,看他不怪罪你的。” 我呆了呆。 我这是? 这时,我意识到我处于一个分水岭的状态。 如果我想恢复原本的面目,可能我就要从一个地方,回到另一个地方了。是的,我可能会拿回得到真正属于我的全部。但是那样的话,对吗?是我的本意吗? 这时,我又听一个声音说:“行啦子琴,只要你答应给我们弹曲子,嘿嘿,我们保证不跟师父告密,不过,师父他本事那么大,在这禹余天里,他的道行,哼,不说前三吧,也是前……” “行了侍心,师父说了,无论修为多高,千万不可自满,你看你,什么样子?” 这时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她是谁,对,她是,是唐燕,好像是唐燕的声音。 这时我又听侍心说:“子琴师姐,你放心有替罪羊的,你还记得师父收的那一虎一龙两个小家伙吗?我才知道,他们偷偷跑下去了。” 我一怔之余。 暗说怎么办?这个时候怎么办? 这时,我突然就想起了齐前辈,疯喇嘛,六姑娘。 然后,我沉了声音说了一句话:“侍心,你去太焕极瑶天,将三位误入的生灵转回他们原本世界。” “啊,师父,知道,知道了。” “可是您……” 我尽量排斥着将要加身的那股力量,然后我对外面的人说:“休要多管,你且忙去。” 说完这话,我抬了头,恰好看到面前案上横了一把寒光四射的长刀。 我就知道,叶凝还在,她还在! 我一笑,一想到叶凝,这一念起后,唰! 面前一切尽数消失。 然后,我看到了生命的样子。 生命不是某个世界的,某个单独个体。 一个人,他从一九八九年出生,然后在二零七九年死去,他活了九十年,而这九十年只是他的一段过程。 生命是一个圆。完整的圆,从开始到结束。 且是一念化生的圆。 如何真正的结束? 那就是真正的了却因缘,了却之后,一个有着不同时空的圆就结束了。跟着,又会向上一层。同样,在上一层,心中再起一念的时候,也会坠下识念,生就一段因缘轮回。 我们每个人,每个生灵,都有一个自身的本源。 我们身在此界,只因一念执着,而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面对的每一件事,都是磨去这一念的最佳工具。 生活,便是修行。 认真生活,将这一个缘了却,便是真正通了神。 高术可以通神,但生活,一世世用心地在红尘过,一样可以通神。 是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无论贫穷,富贵,残废,疾病,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都可以通到最终的真神。 所需做的,就是静下心,面对这个世界,认真品味身边触手可及的人,可及的事,认真对待,用心做好。 最终,都能真正通神! 我通到我的真神了。 但我却又放弃,虽然,我借真神的力,发号施令,让人把齐前辈等人从一处天中放了出来。 可我放弃了。 放弃的原因,很简单,就是那一念。 我不认为,那只是一个单纯的刀灵,她是鲜活的,是一个真正的生命,我需要陪了她生生世世,走过一个又一个轮回。 “咦,你看,醒了,仁子,你醒了?” 我听到有人喊我,我慢慢睁开了眼。 然后我看到了两眼布满了血丝的马彪子。 我呆了呆,跟着我发现自已正置身在一间病房内。 而就在马彪子喊出这句话的同时,房间外涌进来一群的人。 我看到了叶凝,我的家人,还有齐前辈…… 最后,我见到了唐燕,她幽幽地倚着门框看着我。 我对着她笑了笑。 是的,她回来了。她不可能舍弃她父母,身边朋友的。她必需回来,履行她的因缘。 众人进屋,我才知道,我昏睡了整整八个半月。 难以想像啊,仅仅是几缕香飘出来的功夫,我在这个世界竟昏睡了那么久。 叶凝后来跟我说,我当天在那个玛尼堆旁打坐的时候,我手上的一个铁杖砰的一声响,然后,铁杖本身连同那颗珠子一起变的粉碎。不久,小楼他们给我送回京城。然后我就一直昏睡。 齐前辈,六姑娘,疯喇嘛回来了。 找到这里来后,他们就一直守在我身边。 现在,我终于醒了。 “真的是太好了。”叶凝抓了我的手,放在她的脸上,反复地说着。 半年后,我渐渐脱离了所谓的武林和高术世界。 我成了我大学校园里的一名图书管理员。 叶凝开了一家茶楼。 然后,我偶尔四处在杜道生和艾沫的张罗下,给一些人讲讲课。 再不就是,陪叶凝到各地去寻茶。 这就是我的生活,是的,我通到神了。但最终,我却选择了平庸…… 我是关仁。以上,是我委托朋友写的一部小说,内容有真实,有杜撰,有夸张,也有虚假…… 真真假假一本小说。 只要你喜欢,愿这本小说,一直陪伴你的生命旅程。 ------全书终。 书香门第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