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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环山,树木参天避日,透亮河水绵绵远去,山青水秀,好一处人间仙境。 女子横躺河边,郁郁葱葱的青草挡住了她秀丽身姿,只余空气中连绵不断的压抑呻吟…… 男子白衣胜雪,自远处走来,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女子。墨眉一拢,似犹豫似坚定,然后俯身欺上…… 一片旖旎! 片段三: 俗话说,一而再再而三。“好东西”吃了是会上瘾的。 某女眼看无法逃脱,道:“容少卿,我不是你的玩具!” 某人勾唇一笑,回:“柔儿的确不是玩具,但却是为夫的妻,有言道:妻子就是用来玩的!” 天下,也只有她能为他的妻! 本文一对一,男女主身心干净,女强男更强 本书标签:女强 古代 专情 皇后 公主 完结 ==================   ☆、楔 子   凤秦国梓城。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声连响三下,代表三更已至。   西街是整个梓城最贫困的地方,在这里居住的大都是一些贫困潦倒之人。   小巷一栋破旧的屋子。高约一米五的大门紧闭着,从它斑驳的纹络来看,已是年代久远,无处不在宣示着它该“退休”了。屋檐下,褪色严重,只能隐隐看出一抹抹浅黄痕迹的灯笼在风中飘荡。灯笼破了一角,有晚风吹入其中,蜡烛熄灭,夺走了这条小巷惟一的一抹光亮。   屋子中有咳嗽声传来,一声连着一声,一声重过一声,越咳越用力,亦越来越无力。伴随着咳嗽声,还有哭声及说话声传来……   “老伴,你不能走啊,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这是一个妇人的声音,哭哑的嗓子导致这段话如夜半鬼吟,渗人的很。   然,回答她的是躺上破旧木床上老汉越来越急促的咳嗽。   “爹……”   这是青年男子的声音,一句爹字出口,却是再无下文,因哽咽而失声。   “老天啊,救救我的老伴吧!”   “爹如今的情况除非有妙手医仙相救,她是天降神女,是上天派人解救世人病痛的菩萨,只有她是真正关心我们老百姓的死活,为我们解除疾病,给我们生存的希望。只是,半月前还听说她在天齐天朝救了一个垂死病人,而天齐与我们凤秦梓城相距甚远,最快也得两月余才能赶到。”   妇人闻言,眼里是浓浓的绝望。“别说路程遥远,就说妙手医仙知不知道我们的难处都还是个问题,我们能抱多少希望!”   空气中,咳嗽声依旧不断,给人一种随时都可能戈然而止,从此只剩一抔黄土的感觉……   今夜无星,惟有一轮明月高挂空中,给地上行路人提供缕缕光亮。   遥远的夜幕中,隐隐约约有一物急速掠来。片刻后,那物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一顶粉色的轿子!   轿子由四名二八少女抬着,一青、一橙、一蓝、一黄。如果此时有人经过,定然会赞一声:好四名绝代佳人!   四名女子抬着轿子,却不是走路,而是离地三尺,在空中飞行……   轿子不大,可容一个人躺在其中,还能摆上一张小茶几,放上些许糕点;还能放上些书,以便轿子主人闲暇时用来打发时间。   轿子四周的粉色纱缦在空中翻飞,轻如鸿毛。流转的弧度,如荡漾的水纹,轻轻浅浅,那是梦幻般的景色。轿子前端挂着两个宫铃,轻轻晃荡,发出一串串悦耳的清音,如世间最美妙的曲子。   纱缦晃动间,隐隐可见一紫衣女子双眸微闭,侧躺其中,面容因着纱缦阻挡,导致看不清晰,惟有那女子眉心一点艳红朱砂,如盛开的彼岸花,妖冶生辉。   这一幕,美得竟不似发生在人间!   西街小巷,破旧的大门自动打开,在夜空中发生“喀吱喀吱”地响声。   大门终于完全开启,而同时,一红色长绫铺于门前地面,四女一轿稳落其上。   轿子缓缓落于地上,轿中女子轻轻挣开双眸,慢慢坐起身,纤细白皙的素手掀开轿前粉色纱帐……   屋中,咳嗽声依旧不断,妇人一次又一次地抹着眼泪,无声哭泣。青年男子跪于床前,垂头低泣。   恰时,空气中似有清香飘过,好闻至极,青年男子正打算细闻,却突觉脑袋昏昏沉沉,一看,这才发现父亲咳嗽已止,睡得安详,母亲趴在床上,亦是昏睡着。他隐隐察觉到身后有什么问题,强忍着昏睡之意,缓缓调头。   一切,太过模糊,他只隐隐看到五个人影,其中立于正中的人儿,眉心一点艳红朱砂倾城,其余的却是再也看不清。但有那一点朱砂就已足够,他扯起一抹笑容,却在还未完全绽放之时,彻底昏迷,栽倒在地……   天光破晓,带来了新的一天,有三人从睡梦中醒来,原先躺上床上奄奄一息的老汉突然发觉浑身轻松,好像,好像从未重病一般。   青年男子一眼便看到了那订立床头的一支白荷玉簪,玉簪精致无比,乃上好羊脂白玉雕刻而成,每一片荷花瓣都栩栩如生,很美。   簪柱上,一锭金子稳稳而立。玉簪订进床头的地方,订着一张信纸,如果他所料不错,那应是一张药方。   青年男子颤抖着双手,如最虔诚的信徒接过圣物一般,缓缓拔出白荷玉簪,然后目光移向玉簪花瓣包裹的最中央的莲蓬,那上面,一个小小的行楷“医”字夺人眼球。   “爹娘,是妙手医仙救了我们啊!”   ------题外话------   开新文啦,大家收藏吧   风浅柔:丫滴,雪你哪里是亲妈,伦家可是主角,竟然让我连个脸没露!   雪(媚笑):好柔柔,别急别急,明天就让你露脸。   风浅柔:什么,你还真打算只让我露个脸啊?   雪(瞪大眼):你还想露什么,你蔓妙玲珑的身姿、洁白如雪的肌肤可是要留给我未来女婿的!   风浅柔:……   ☆、第一章:倾世凤秦太子,倾城妙手医仙   三日后,凤秦漓城,夜。   银袍墨发,威风凛凛,正是凤秦太子手下银袍铁甲军。   十几名男子围着中间那一身黑色紧身夜行衣的男子,观其打扮,应是杀手之类的人物。   银袍铁甲军为首男子是一名二十四五左右的青年男子,剑眉星目,五官端正硬朗,一袭银色长袍更衬得他整个人英姿飒爽。   他手执长剑,腰间隙着一白色玉佩,上面一个“银”字铁画银勾,霸气凌然。这是凤秦太子亲手所提。俗话说,观字习人,真不知能写出这样的字究竟是怎样一个拥有雄心抱负、风华绝代之人。   男子讽笑一声:“赤影阁是开不下去了吗,竟派你一个三流杀手前来,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刺杀我们主上。”   被围困的黑衣人是赤影楼的金牌杀手,听到男子的话,他怒气四涌,想他号称没有杀不了的人,竟在今天被人称之为“三流杀手”,这是何等的污辱,只是怒归怒,却真毫无办法。为何?只因今日一行,大为失利,还没见到刺杀之人就已先被发觉,最终还落得一个狼狈逃命的下场。   “我也不以多欺少了,你们都退下,我要跟他单打独斗。”   银袍男子一挥手,遣退其他衣银袍铁甲军,拔出长剑,对准黑衣人飞袭而去,两道寒光,一黑一银两抹身影交战一起,霎时飞沙走石,好不精彩!   二人打斗期间,有一抹白影自远处飞来。明月当空,那一白衣男子身形飘逸,白色长袍冽冽生风,如从月中下凡。黑夜为背景,明月以衬托,那生来至高无上的天地、明月竟只能成为他的陪衬。   银卫铁甲军齐齐跪于地上,等待着那生如月华一般的男子“临世”。   空中一片白色锦绸落于地面,明明晚风袭袭,却吹不乱一方锦绸,只见它平整地摊于地面,然后,那名男子站立其上。   他生如明月珠辉,玉容倾世,一身风华夺人心魂。他五官完美至极,仿似天帝聘万千能人巧匠,经万般打量计算、推敲琢磨,最终勾画出最完美的比例,一刀一画雕刻而成,从而造成了绝无仅有的他!   身着白衣,那是即使千名绣娘齐齐动工,亦要耗时一年方可完成一匹的司空流云锦,真正的万金难求,有价无市。他的衣,白得纯净,惟独右袖外侧,用金线勾勒着一株盛开的彼岸花。彼岸花,这个被赋予了一切幸与不幸的花,天生就神秘无比,一如它的主人。   腰系盘龙镶玉腰带,五爪金龙不怒自威,中央一颗白色的未经任何打磨,天然形成的圆形和田白玉。右腰侧,系挂着一块同系列硬白玉,滑如镜,白如雪,玲珑剔透,细看之下,里面似有流光轻淌,上书“凤”,代表它至高无上的地位。   来人,正是凤秦太子——容少卿!   当今天下,凤秦、天齐、盛氿、北翌四国并立,各国之间小战小乱不断,却终究缺少了一个动辄天下的楔机,是以,目前还算太平。   “凌影,速战速绝。”声如清泉,清越动听,闻之如听着天下第一琴师亲手抚弹的曲子。   “是。”   被称之为凌影的银袍男子突地加快了速度,一时间剑光闪烁,黑衣杀手渐落下风……   长剑一横,华光流闪,眼见那带着肃杀寒光的剑尖即将袭上杀手的额间,却在此时,异变突起!   “砰”地一声,滚滚白色浓烟炸响,有一瞬间不能视物,只隐隐看见一抹青色衣角划过,待浓雾散尽之时,黑衣杀手已不见踪影。   那一剑,扑了个空!   凌影懊恼地甩甩头,却也没有上前去追,他快步回到容少卿身边,单膝而跪。   “回主上,救人的应是妙手医仙身边四大医侍之一青鸾!据查,妙手医仙已于昨日至漓城,入住天下客栈。”即使意外发生,他也能冷静自持,争取最有用的信息。   “嗯。”轻轻一声嗯,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   另一边,黑衣杀手看着救了自己一命的青衣女子,她脸覆青纱,遮住了一张芳容。   黑衣杀手一脸的疑惑,此人是谁?   “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记住是青鸾救了你即可!”   “青鸾,妙手医仙身边的四大医侍之一青鸾。”只是,她强调是青鸾救了自己,倒让本该是事实的话显得异常怪异!   说到妙手医仙,青衣女子眼眸中似有怒气、恨意还有淡淡敬佩之意划过,却惟独没有身为属下对主子的尊敬。   翌日,朝阳初醒,打着哈欠的圆脸缓缓升上天空,又是新的一天!   漓城,天下客栈。日光悄悄爬上门窗,将自己温暖的光线射进屋中。   房间内,摆放简单,一张桌子,乃千年红木,一架屏风,上绣夕阳风景,却是出自凤秦第一绣娘之手……整个屋子,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   屏风后,一张秀床,粉色纱帐中隐有一抹身影侧躺,安祥静谧。   门无声自开,一名约摸十六七岁的女子走进房间,一袭橙色纱裙,简单而不失大雅。面似芙蓉,眉如柳,朱唇轻抿,楚楚动人,整个个透着一种清雅闲淡的文静气质。   她手执脸盆,缓步走进房间,绕过屏风,将脸盆放在梳洗台上,然后静立床前。   “主子,该起身了。”   “嗯。”一句简单的应答,带着初醒的迷蒙,如羽毛浮过,勾起人心底丝丝痒意,让人忍不住看看该是怎样一个清灵剔透的人儿。   “主子!”语气略重了几分,只因女子在一声“嗯”过后并没有依言起身。   “琉璃是见不得人睡觉麽,真是比闹钟还整时。”女子小声嘟囔一句,透着埋怨之意。   被唤作琉璃的橙衣女子不置一词,浅浅一笑,对于她每日都要发上一句的牢骚不以为意。   只是心中难免有些嗝应:谁能想到,这个名动天下的妙手医仙风浅柔,以慈悲之心待人,以一身医术救人,一身清华高贵优雅,如九天神女立于浊浊人世的人儿却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喜欢——睡觉!为此,不惜花万金打造一顶香轿,只是每日赶路之时可以好好休息。   不过这次,被称作“主子”的女子终于有所动作了……   一只白皙纤细的玉手抚上粉色纱帐,肤若凝脂,雪白中透着粉红。随着纱帐掀开,露出一张倾城容颜。   她十五六岁的模样,乌黑飘逸的长发垂腰,发出淡淡幽香,清浅醉人。   掌大的娇小无暇脸蛋,吹弹可破肌肤,弯如柳叶黛眉,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黑白分明,如春日潭水,飒飒冬季已过,正逐渐转暖,却还遗留着丝丝寒凉气息。   俏鼻轻挺,不高不低的弧度尽显女子之柔美,朱唇樱红,如三月盛开的桃花瓣,娇美醉人心魂。眉心一点朱砂,艳红如血,为整张脸平添几分妖冶惑人风华。   一清冷、一温柔、一妖冶,截然不同的气质,却被完美的结合,构成了独一无二的她!   “主子之美,倾城无双!”   ------题外话------   咳咳,求收藏,附上打油诗一曲《你到底爱谁?》欢迎翻唱   一个人开文,好想很多人来看,我们之间有太多的语言,文不能再沉睡,是可悲是摧毁,雪不要再为扑文掉眼泪。扑文很痛苦,想要用新文来调节,我们之间有太多的共鸣,雪不能再沉睡,是可悲是摧毁,雪不要再为扑文而心碎。   求求亲给雪个机会,不要再对“收藏”说无所谓,如果“收藏”是认可,就让我们用真心去面对;求求亲给雪个机会,不要再对“留言”说无所谓,留下了不少足迹,告诉雪你到底爱着谁?   ☆、第二章:敢问妙手医仙可在?   “主子之美,倾城无双!”琉璃一脸赞叹,表达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天下间少有人见过妙手医仙的真面目,大都见到的只是那一顶粉色轿子和她们四位医侍,所以天下都知,妙手医仙身边四大医侍天香国色,可只有与她朝夕相处的她们才知,即使倾她们一生也不及主子姿色万分之一。   “琉璃的小嘴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风浅柔看着这张越来越像她的容颜,闪过丝丝满意,还有淡淡心殇。   “估计天下能与我们主子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只有那位拥有嫡仙之貌,修罗之心的凤秦太子了。”   恰在两人相谈之时,又有一名少女走进房间,来人一袭鹅黄轻衫,肌肤白皙滑嫩,弯弯蛾眉,眼睛大而有神,眸中灵光闪烁,煞是可爱。   “羽燕讨打,主子明明是天下无双的,怎么有人可相提并论啊。”   听到羽燕的话,即使是文静淡雅如琉璃,也忍不住反驳了,在她心里,风浅柔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   “我说的是事实嘛。”   羽燕长着一张娃娃脸,五人中数她最小,也有十五岁了,但看上去却只有十二三岁的模样,平时调皮可爱,最数她心直口快,不过却是四大医侍中轻功最高的人了。   “好了,好了,韶华易逝,倾城容颜亦不过弹指一挥间,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而且羽燕说得也是事实,琉璃就不要和她较真了,只要在她心里,她家主子我是最重要的就行了。”风浅柔坐在那儿,端庄高贵优雅,语笑嫣然,淡然超尘。   “呵呵,还是主子最懂羽燕的心。哪像琉璃,尽跟我唱反调。”羽燕吐了吐舌头,双眸亮晶晶的回道。   “羽燕!”琉璃美目一横,警告的眼神扫向羽燕,但由于眼中的无奈而顿时失色不少。她除了主子之外,最喜欢琴棋书画,久而久之,养成了文静的性子,说不过羽燕,可是她的一大硬伤啊。   “呵呵,你也知道琉璃除了那些琴棋书画,平时最看重的就是我了,你也就撞她枪口上了。”   三人笑语之间,又有一人端着饭菜走进房间。   她,一身水蓝长裙,纤腰不盈一握,乌黑如泉长发,精致五官脸廓,眉不描而黛,眸如冬雪,气质似腊月飞雪,凛然生冷。这是一典型的冰山美人。   “主子,可以用早膳了。”   来人是四大医侍之一冰清,是四人中武功最高的,年方十八,冰冰冷冷的性子只有在面对风浅柔时才会露出丝丝暖意。   “冰清姐姐最近越来越冷了,都快把羽燕冻伤了呢。”羽燕双手抱肩,故作寒冷,一脸打趣道。   冰清眼睛斜斜地撇了羽燕一眼,不置一词,对待她的打趣,她向来是无视。   羽燕小脸一拉,偃旗息鼓。心中暗叹:还是琉璃好玩多了,冰清这冰冰冷冷的性子,着实让人有点寒从心起。   风浅柔离开座位,来到膳桌上,接过冰清递来的筷子,缓缓用膳,一举一动尽显优雅绝尘。   “主子,青鸾来信说明天就可以回来。”之前在梓城所救的老汉由于病入膏肓,要想完全治好还需一味草药,可这味只有洛城的华山中才有,所以她才要青鸾去采,然后给那人送去。   “嗯,师尊的七十岁寿辰快到了,等青鸾回来,我们就回玄天剑派吧。”   “主子,羽燕不懂,那家人贫困的只剩三个人,那老汉还是一垂死的家伙,救了他们有什么用。”   “羽燕看到了他家的贫穷,就没注意到那年青年男子的异样吗。”   “什么意思?”   “他们一家贫困潦倒了一辈子,为什么那个青年男子却不若普通人家大字不识,反而说起话来条条是道,在西巷那个消息堵塞的空间里,还能清楚的知道我的传言,甚至在我下了迷药的时候,还能运用毅力完成回头的动作,看到我额上的朱砂,这才放心含笑的昏睡过去。”   “这,主子妙手医仙之名天下皆知,他知道有什么奇怪的,他能回头看到主子也是因为主子特地减轻了迷药的药性。”   “我自己下的药自己清楚,那程度别说一个不会武功的男子,就算是习过十年八载武功中流水平的人都难以抵抗,可他却能坚持这么久,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毅力惊人!”琉璃接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这人身处逆境依旧能成长成这般,倒不愧一颗好苗子。若是给他一个机会,必能一飞冲天。”风浅柔浅浅说道。   他是颗好苗子,更是一颗好棋子,她的未来,需要这类人帮助,越多越好!   “主子,既然青鸾还没有回来,那我们是不是先到无尘堂坐诊?”琉璃如是说道。青鸾不在,琉璃便是当家作主的人。   “嗯,用过膳就去吧。”   但有句话叫计划赶不上变化……   彼时,天下客栈大厅,迎来了几位尊贵不凡的客人。   所有人不约而同的齐齐望向门口,仅一个抬目的瞬间,原本热闹的大厅,顿时寂静无声……   一行三人,那前面之人身着一袭胜雪白衣,负手背光而来,貌若嫡仙,发丝轻扬,早晨的阳光背在他身后,衬得他如被佛光普照的神坻,仅是简简单单的迈步,便自有一股摄人、惑人风华。   蓬荜生辉,说的就是此人了吧!   另外两人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后,一蓝一黑,一温暖一冷烈,五官俊朗,风姿绰约,两人目不斜视的站在那儿,正像守护神坻的左右神将。   不知是谁将手中轻捏的筷子掉落在地,“叮”地一声响,在静默的空间显得那般清脆,以致于惊醒了一室失魂人。   凌影对他家主上此番情景显然已是见惯不怪,当然,他的承受能力到底还是不如他身旁那名蓝男衣男子。   只见蓝衣男子握着并拢的折扇,在众人的目瞪口呆的眼神中走向掌柜所站的柜台。“在下荣轩,敢问妙手医仙可在贵客栈?”   疑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语气,他们已进行了充足的调查,妙手医仙风浅柔此时正在天下客栈!   “什么?妙手医仙!”异口同声的话语,整个大厅上百号人,此刻竟如被训练过一般。   如果说容少卿带给整个大厅的人是一片寂静的话,那妙手医仙四字无异于如一颗惊雷,炸醒了所有人内心里的激动因子……   “是妙手医仙啊!”甲既激动又兴奋道。   “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乙激动得不敢置信。   丙顺势就在他手臂上重重掐了一把。   “哎哟,他奶奶的,你干嘛掐我?”   “痛吗?”   “废话,掐你一把试试。”   “会痛,我们不是做梦啊!”   “我说你们有点出息好吗,瞧这个傻样!”丁一脸鄙视的望着乙和丙,但随后又一脸希冀模样道:“真是的妙手医仙?我没听错吧?”   ……   你一言我一语,掀起一轮“妙手医仙驾临天下客栈”的风浪!   这下轮到凌影和荣轩目瞪口呆了,天下竟还有比他家主上更受欢迎的人?   ------题外话------   啦啦啦,我是求收的小雪儿   ☆、第三章:客栈初遇   “敢问妙手医仙可在贵客栈?”一片喧闹中,荣轩再次问道。   “公子稍等,容小老去告知妙手医仙一声。”   掌柜是一个中年男子,身姿清瘦,蓄着长长的胡须,看上去十分和蔼,只是眼里偶尔散发的精光让人不敢轻看。   荣轩点头,默认了他的提议,心中却在感叹:一个客栈掌柜就深藏不露,也不知这天下客栈后面的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掌柜对旁边站着的小二使了个眼色,小二立即会意往楼梯方向走去,身姿轻灵,踏地无声。跟在容少卿身后的凌影瞅了他一眼:想不到区区一名小二也是位高手!   小二刚踏上第一级楼梯就突然顿住……   女子自二楼拐角出现,缓缓踏下楼梯,端的是一个优雅绝尘。   她,一张玉颜不施脂粉,带着天然的纯美,眉心一点朱砂,潋滟生辉。梳着垂仙鬓,侧插一支羊脂白荷玉簪。身着淡紫色长裙,外罩同色轻纱,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清晰可见的锁骨,一缕秀发垂落,越发衬得整个人冰肌玉骨,水袖宽松,紫玉腰带,腰若削素,美得如此无瑕。仿若一朵出水芙蓉,纤尘不染;又若九天瑶池仙子,不食人间烟火,一举一动,超然物外!   身后,三名绝色女子如拥着神女般紧随其后,简简单单的一幕,却已是无双美景。   大厅,鸦鹊无声!   风浅柔一步步走下楼梯,最终站在离容少卿一米开外。   风浅柔望去,在那一瞬间,她几乎感受到自己的心静止跳动了那么一秒钟,微微窒息。   他,墨眉如剑,微微一拢,则让人忍不住想抚平眉心那点点皱痕;目似星芒,明明生得温润,却有清冷薄凉置于其中,漆黑如墨双眸似深邃黑洞,任你万般思量亦难测分毫;鼻高而挺,正是最令人满意的弧度;朱唇厚薄均匀,嘴角轻勾,非笑,却是真真实实的扬起,似笑,却带着冷意。   此时,两人相对而立,一高冷,一出尘,竟是出奇的和谐,仿似世间再无二人能如此相配!   良久。   “嘶!”   不知是谁受惊般轻嘶一口,不为破坏眼前绝世风景,只是无意识的表达心中的震撼!   许是这声轻响,唤回一室神智,风浅柔淡淡一笑,眨巴着一双如明珠霜华的清眸,微微偏头,茫然而疑惑地问道。   “你……找我?”   她的神情是那般单纯,她的茫然是那般明显,她的眼眸是那般清澈,仿似世间所有的污蚀都不该靠近她,任何的言语对她都是一种亵渎。   容少卿眼眸微微一眯,那是一种怀疑,她的表情明明是那般自然,那般真实,可映入他的眼里,却变了味道,就像,她不该是这种人一般。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有他这种超乎寻常的直觉。所以,风浅柔在其他人的眼中,就是那种清纯不染半点污蚀的仙人儿……   掌柜见到风浅柔,连忙迈出柜台走到她身边,微微躬身,轻柔而恭敬说道:“打扰姑娘了。”   “无碍。”   凌影瞪大着眼看着风浅柔,传得神乎其神的妙手医仙竟只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女?   “你是妙手医仙风姑娘吗?”凌影不由的放柔了语气,显得颇为小心翼翼,这样的人儿对她说话稍大一点都是一种亵渎。   荣轩闻言,惊奇地将凌影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个遍,那神情无异于见了鬼。何时刚正冷冽,耿直得有些傻冒的凌影也会有如此温和的语气?也会如此礼貌客气的道一句“风姑娘”?   “你们都找上门来了,还会不知道我是谁?”   凌影汗颜,她的话明明很正常,可为何他会觉得自己有点心虚呢?话说,他们确实用了点手段查了她的行踪,但这很寻常,应该不算什么吧?   “一般来找我的人只有一个目的,观三位的模样不像重病之人,可否是家中有人生病?”   闻言,凌影只觉嘴角猛抽:难道这就是医者的习惯,一出口就“咒”别人的家人生病。不过想到主上的家人,凌影十分肯定的点点头,风姑娘这话对主上造不成影响!   凌影瞅了容少卿一眼,确定他没有说话的打算,这才硬着头皮道明目的。   “风姑娘,在下的主上不是前来问诊的,而是……”凌影说着扫视了风浅柔的身后一圈,待看到四大医侍独缺青鸾又继续问道。“不知青鸾姑娘何在?”   “哦,有点事让她离开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找上门来却不求医问药,只是找我的侍女。三位找她何事?不过有什么事跟我讲也是一样的,回头我再转告她。”   容少卿不发一言,只是示意还站柜台前的荣轩来讲,对于只懂得打打杀杀的凌影,他着实不太相信他能说清楚。   荣轩见此回到容少卿身边,他容貌亦是数一数二的,年纪与凌影相仿,只是那是与凌影截然不同的气质,他手执玉扇,一派翩翩君子之风。   “风姑娘,敢问您手下的医侍青鸾是否于昨夜出现在漓城城郊,并救下一名赤影楼的金牌杀手。”   说实话,他得知那名刺杀主上的杀手是赤影楼的金牌杀手时当真吃了一惊,当然这不是害怕,而是……敢情金牌杀手就是这样的水准,不过待得知赤影楼金牌杀手分一二三等,而昨夜那人也是刚晋升为三等金牌时这才稍稍释然。   “青鸾救了一名杀手?这事我怎么不知,琉璃、冰清、羽燕你们知道吗?”   冰清、羽燕闻言立即摇头,倒是琉璃进行了解说。   “主子,青鸾根本没随我们一起来漓城,按道理是不会出现在漓城城郊的。”当然,琉璃的话虽然是对风浅柔说的,但其实是对容少卿等人的解释,她们可不会替别人背黑锅。别人要打打杀杀,要栽赃陷害不关她们的事,只要别连累到她们就好。   “究竟是有何苦衷才沦落到做了杀手,很遗憾浅柔不知此事,不然一定会劝他放下屠刀,不要再杀人了。”风浅柔摇摇头,状似十分可惜的说道。   一直旁观的众人闻言尽数点点头,果然,妙手医仙还是一样的善良啊。但有一人却不以为然……   良久不发一言的容少卿,一出口就直中要害。   “你当你是菩萨下凡吗,还度人向善?”她是医者,不是神仙。   ☆、第四章:难道是女人的第六感?   闻言,风浅柔双眸瞬间黯淡,似乎在为她的无能为力而悲伤不已。   “主子……”见状,琉璃正要安慰,风浅柔却已经径自调整好了心情。   “敢问公子你们亲眼看到青鸾了吗?确定她不是易容的?”   荣轩顿下,昨晚他根本不在场,怎么确定她不是青鸾,将目光移向凌影,得到的是他的摇头,心中顿时明了。   “孰真孰假,只要风姑娘叫青鸾姑娘出来让我等看看就知道了。”   “我们刚刚说了,青鸾不在客栈,你确定这不是在为难我们?”   风浅柔依旧是柔和轻淡的语气,连表情都未变过半分,可就是这种不是责怪胜似责怪的语气令荣轩哑口无言,着实想不透他说的话明明很正常,可经她这么一反问却让他认为自己在欺负她?果然,女孩子太过清澈纯净会让别人产生负罪感。   “既然人不在,你就跟本宫走一趟。”就在荣轩无语之际,容少卿再次出声,一锤定音不给风浅柔任何反驳的机会。   “为什么?”   “你的侍女犯的错,你替她承担有何不可,又或许她根本就是受你的命令。”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啊,都说不是青鸾了。”风浅柔语调不禁扬高了几分,语气中还含着丝丝说不出的委屈,令荣轩和凌影越发觉得自己一方太过份了,竟然为难她一个少女。   但容少卿可没有这个认知,甚至是直接无视了她的话。“凌影,将她带走,谁敢拦,杀无赦。”   凌影走近风浅柔,虽然不舍为难她,但主上的命令不可违抗。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风浅柔终于急了,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慌乱。   “主子,跟他们废什么话。”   冰清淡漠的出口,然后不待众人反应,长剑出鞘对上了凌影欲抓向风浅柔的右手。凌影立刻收回手,避开了这一招,然后身形一转,瞬间与冰清交战一起。   与此同时,琉璃和羽燕同时出手对上荣轩,至于为什么不攻击容少卿嘛,主要是他气场太强了,一看就知是不好惹的角色,而且,她们也相信作为两人的主上,他不会亲自出手的。   要以一对二的荣轩欲哭无泪,为什么凌影只打一个,而他就要跟两个人打,天知道他的武功还不如凌影啊,当然,很快他就会庆幸了,因为即使是琉璃与羽燕两人联手都不是冰清的对手,这般算来,其实他是占了便宜的。   五个人,你来我往,展开了一场激烈厮杀……   突然的意外,直让众人措手不及,待反应过来时才想起他们该阻止。虽然说这突然出现的三人肯定身份不凡,但在场众人大部分受过妙手医仙的恩惠,而且这里江湖人士居多,都或高或低的有些武功,所以怎么能眼睁睁看着风浅柔被为难陷害?   只是,若是他们知晓为难陷害风浅柔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凤秦国的太子容少卿的话,内心是否还能如此坚定不移?   当然,此时他们是不知道容少卿的身份的,自然也就真的坚定不移的帮着风浅柔,并且加入了打斗的行列,一时间,整个大厅乱成一团。   由于容少卿没有出手,而且只带了凌影、荣轩两人,况且风浅柔那边还有一个同样武功卓绝的冰清,与凌影不相上下,所以自然是吃亏不少,容少卿见形势对己方不利,却也没有帮一把的心,面无表情的瞅了瞅落了单的风浅柔,广袖一扫,一条白绫自袖中飞出,将措手不及的风浅柔绑了个彻底,容少卿拉着白绫的另一端身形一闪,空中便有两抹衣角以虚影之势瞬间消失。   冰清率先发觉风浅柔不见,跟凌影虚恍一招后便向外追去,只是入眼繁华的街道却没有她家主子的身影……   与此同时,大厅众人尽数发现异样,皆停下手来。荣轩、凌影自然不担心,因为照眼前的情况,定是主上将风姑娘给带走了,只是心里有些不解:主上他竟然“不辞辛劳”的亲自出手了?而且,洁僻甚重的主上是如何在不触碰风姑娘的情况下将她带走的?   羽燕蹬了蹬脚,气愤的盯着荣轩,那叫一个怒火翻腾,荣轩毫不怀疑,若是她眼里的火能燃烧,绝对能瞬间将他烧成灰。   与此同时,城中一处别院中。容少卿松开手中的白绫,顿时,被白绫缠身包成了一只“棕子”的风浅柔毫无形象的摔在了地上。   “你欺负人!”反正已经摔在地上了,风浅柔索性不起来了,眼眸一眨,滴滴清泪划落,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当然,这其中不包括容少卿。   “起来!”容少卿瞅着坐在地上的风浅柔,只觉得这一幕如此之脏,虽然白玉铺成的地面根本不染片尘,但对于早已先入为主,认为地板便是“脏”的代名词的容少卿而言那就是很脏,所以连带着风浅柔也成了“脏”的对象。   “不起来。”   “起来。”   “就不起!”   “不要让本宫再说第三遍。”   “你这话本身就是第三遍。”   ……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两人对关于“起不起来”这个话题的深刻讨论,面对风浅柔幼稚的无赖,容少卿青筋直跳,只觉得他根本就是自找罪受,为了会会这个名动天下,几年时间便笼络了天下人心的妙手医仙,竟然不惜装糊涂假装昨夜救杀手的人是青鸾,然后再来一个兴师问罪。   “最后再说一遍,起来!不要以为谁都看不出你的演技。”明明空无一物,却偏装作率真单纯;明明清冷薄凉,却偏装作仁慈善良,她当真以为没人看得出来吗。   闻言,风浅柔既惊且愣,她自认为毫无破绽,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还是,这只是他对自己的试探?   “这世间有一种感觉叫——直觉。”   “难道是女人的第六感。”风浅柔收起无辜的表情,扯下白绫淡然起身,但起身期间还不忘将他一军。   果然,容少卿的脸色立马就黑了。   ------题外话------   看到雪闪亮的的星星眼了没,雪在撒娇打滚卖萌:求收,求收,求收,求收,求收,求——收!   ☆、第五章:二次被包棕子   “世人皆言妙手医仙心怀慈善,一身医术救万民于病痛,可在本宫看来也不过如此。你的眼神告诉本宫,你并未没有他们所说的那般善良!”   “世人传凤秦太子生着嫡仙容貌,有着地狱修罗个性,一双漠眸更是尽览各国风云,在我看来,着实——名副其实!”   风浅柔能一语道出他的身份,容少卿并不意外,但如此说来,他更加确定了风浅柔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绝对有着她的目的,而他绝不允许超出他掌控的“异数”存在。   “你可知你是第一个在本宫面前如此放肆还安然活着的。”   “如此,荣幸之至。”风浅柔自己也不明白,容少卿将她掳来却无作为,到底是闹哪样?好吧,她承认,她看不透这个深不可测的凤秦太子。   “再过一刻钟,你的侍女便会找到这里,在这之前,你得给本宫一个交待。”   “凤秦太子想要什么交待?”   对于他说的冰清她们会在一刻钟后过来她是不信的,不过他的言外之意是否是等她们过来,她就可以跟她们一起走了?她应该没误会吧?她突然觉得凤秦太子没有传言中的狠辣嗜血啊,就冲着这点,她会将那个在背地里陷害她的人给揪出来的。   救人不是坏事,哪怕这个人是杀手,别人也只会认为她是菩萨转世,对待众生平等,所以她并不介意她的“功德薄”上再多一条,但若是因此而与容少卿对上可就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了。   “把昨夜救走赤影楼杀手的人交出来。”他倒要看看她除了一身医术笼络天下人心外,究竟还有什么本事!如此,他才能更好的了解她到底能改变天下时局多少?值不值得他考虑算计在内?   “您老都还没找到,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把人交出来,要不,您老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叫她来给你磕头认错。”   “明天黎明之前本宫一定见到人。”您老!他很老吗?   “呃,是两天。”   “本宫说一天就是一天。”   “哦,好吧。”风浅柔撇了撇嘴角,一脸不郁。一向走到哪儿受到的都是尊崇敬重目光的她何时也要看人脸色,委曲求全了?   “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昨夜救杀手的人不是青鸾,凤秦太子又当如何?”   “你想怎样?”   “我要你凤秦太子公开向我道歉。”   “休想!”他早就知道不是青鸾,他能答应她的条件才怪。   “怎么,凤秦太子不敢?”   “天下还没有本宫不敢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   “……”   话题到此结束,令风浅柔意外的是,冰清、凌影等五人还真在一刻钟后来到了别院,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连风浅柔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容少卿果真——神机妙算!   “主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风浅柔轻轻摇头,三人的担忧令她心中一暖。   “凤秦太子,既然事情已经商定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本宫什么时候说你可以走了。”   “就刚才……”貌似他确实没有明说让她走,可他的话根本是在引诱她往这方面想啊,该死的,她竟然被他给耍了。   “凌影,好好看着她,在她将人交出来之前不得让她离开你的视线。”   容少卿扯出一条白绫,弹指几挥间将风浅柔再次绑了起来,瞬时她整个身体都被白凌包裹,只剩一颗脑袋露在外面,末了,容少卿抬袖甩出一道气劲直击她的胸口,不轻不重的力道,刚好让风浅柔再次摔倒在地,于是,整个场面变得极具喜感。   容少卿看了自己的“杰作”一眼,然后一甩衣袖,金色彼岸花在空中游转了一圈,随着主人一起消失在院中。   凌影与荣轩看到容少卿远去,终于抑制不住的大笑出声:风姑娘这模样,真是太好笑了!   也对,一身医术无人能出其右的妙手医仙却有一个致命缺点,那就是——不会武功!手无缚鸡之力的她落在他家主上手里,仅是被包成了“棕子”已经是很好运气了。   当然,凌影等人不会知道,这已经是风浅柔在同一天第二次被包成棕子了。只是这只“棕子”来得更深刻,更形象,通俗点说,就是更滑稽。   琉璃、冰清、羽燕三人见此情景,很想禀着护主的心思,坚决不看主子的笑话,但,一个人的心是骗不了自己的,她们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在偷笑!   “琉璃,还愣着干什么,快替我松绑啊!”丫的,被包成了棕子,她连起身都做不到了。   “是,主子。”琉璃正了正神色,确定看不出半丝取笑的意味,这才上前替风浅柔解开白绫,将她扶起来。   “主子,凤秦太子要我们把人交出来,我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风浅柔起身拍了拍裙摆,似笑非笑。“当然是放出消息,说妙手医仙被凤秦太子给抓起来了,也不知能不能活过今晚。”   “羽燕这就去办。”说罢,羽燕在凌影尚没反应过来之际运起轻功便消失在院内。   “风姑娘,你这么冤枉我家主上不好吧。”凌影与荣轩异口同声。   “你们叫什么名字。”   “凌影、荣轩。”   “哦,可是凌影大哥、荣轩大哥,我并没有说错啊,刚刚你家主上还对我说要在明天黎明之前将救杀手的人交出来,万一我没办到,这后果……”   “呃……”   两人汗颜,依主上的性子,风姑娘若是交不出人,这下场还真不好说。只是风姑娘散出这样的谣言……,呃,虽说主上在天下间已经没有好名声了,但若是传出他要杀风姑娘,那依妙手医仙在天下间的名号,难免激起民愤啊,虽然,他家主上未必会怕。   “而且,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引出凶手啊。暗中的人其实是想要借凤秦太子之手除掉我,若是我危在旦夕,你说那人会不会十分兴奋,人一兴奋就容易露出破绽。”   “风姑娘这话确实很有道理啊。”凌影点头道。“风姑娘,那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呢?”   “很简单,等!”   “哦。”   荣轩看着凌影一副“惟风浅柔之命是从”的模样忍不住猛抽嘴角,若不是知道他是忠于主上的,他都要以为他是风浅柔的属下了,荣轩不得不感叹一句:果然,妙手医仙笼络人心的手段就是高啊,自己刚才是怎么会认为她单纯如孩童般不染纤尘呢?   ☆、第六章:第一个?不答应是小狗!   是夜,别院内寂静得仿佛能听到一根针掉落的声音,就在此时,一抹黑影神不知鬼不觉的越过高墙,观其身形应是一名女子,她如风般在各个屋顶飞跃。片刻后,来到一间仅有的亮着灯光的房顶上。纤细的手掀起一片瓦片,待看到正趴睡在桌上的风浅柔时,立刻越下屋顶,身轻如燕,未发出半分响动,可见其武功之高。   “风浅柔,风浅柔。”黑衣女子轻声唤道,顺便用手背拍了拍风浅柔的脸颊。   风浅柔悠悠睁开眼睛,待看到眼前的黑影,突然一惊,张嘴就要大叫,却被黑衣女子事先预料,伸手捂住了她的口。   “风浅柔,你若是不想死,就别叫。”黑衣女子轻声威胁。   风浅柔点点头,待她放下捂着她嘴的手又轻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跟我走。”   “为什么?”   “难道你想死!”   “不想。”   “那就跟我走。”   “我若是不愿意呢,雨彤。”   话落,房门大开,从门外冲进五人,赫然就是凌影、荣轩及她的三大医侍。   看着来人,黑衣女子终于知道自己上当了。“枉我不辞辛苦的来救你,没想到你竟联合他们来抓我。”   “起先我还以为是沁妘,没想到是你。”不过,以徐雨彤的心机也想不到这么毒的计策,估计后头的指使者还是她。   黑衣女子扯下自己的面纱,露出一张俏丽的容颜,她五官娇俏,却因着那两条透着英气的眉和眸中焕发着的张扬恣意而显得英气逼人,这样的女子该是一副侠骨柔肠。   “陷害你不关沁妘的事,都是我的主意。”徐雨彤毫不心虚的替安沁妘揽罪,反正扮成青鸾去救杀手的人是自己,沁妘温婉善良,怎么会加害别人,自己只是跟她聊天时无意间受到了启发,这才有了“青鸾救杀手”一事。   “没关系,谁都一样。我也就你们两个仇不仇,友不友,整天想着杀我的人了。”   “沁妘才不会想杀你,而且,我也没有要杀你啊,我只是看不惯,看不惯你总是缠着大师兄而已。”这句话,徐雨彤自己都觉得心虚,毕竟是谁缠着谁,她心里清楚的很,只是一直自欺欺人而已。   “可是我没有缠着殷大哥啊。”   徐雨彤嗫嚅了几下,最终没有反驳。   “凌影大哥、荣轩大哥,上天有好生之德,雨彤只是一个孩子,你们可否看到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她好吗?”   “风姑娘,这事荣轩还得请示主上。”   “那麻烦你在请示的时候替她求求情可好。”   “风浅柔,我比你还大半岁,你凭什么说我是一个孩子,还有我做的事我自己承担,不需要你假好心。”徐雨彤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拒绝风浅柔的好意。   “我记得十一年前我差点掉下山崖的时候,是你拼命拉着我的手坚持到殷大哥他们来搭救。”尽管即使没有她,自己也能安然无恙。风浅柔心内暗道。   徐雨彤心性并不坏,也只是一个情场失意的可怜人而已,不过在风浅柔看来,殷长亭并非她良人,她的失意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反正不用你假好心。”   “本宫可不会为别人的救命之恩买单。”   两句话几乎同时响起,话落,便见容少卿身着一袭胜雪白衣出现在房间里,在场所有人竟无一人发现他的气息,可见他的武功修为登峰造极,风浅柔美眸中闪过丝丝凝重。   “他便是凤秦太子?”   徐雨彤转过头,看到的便是那如月神临世的男子,一举一动尽显尊贵霸气,即使是一向把大师兄当成天的她也不得不承认:凤秦太子,确实风华无双!   “什么人?”   凌影突然大喝一声,随即身如闪电般跃出房间,凌空一掌飞出,霎时,一名青衣女子自树上掉下来,摔倒在地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风浅柔等人见状,立刻走出门外,冰清执剑挡下想要再次运功的凌影,羽燕率先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青衣女子,风浅柔急忙将一颗白色丹药喂进她嘴里。   “青鸾,你没事吧。”   “主子,我没事。”   “她,她就是青鸾。”   凌影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被羽燕扶起来的人儿,只见她青色华衣裹身,娉娉婷婷,花开珠颜,眸如霜华,唇艳如朱,指如削葱,尽显雍容,散发着大气、沉稳却又不至于老成的气质。即使此刻身受重伤,亦不失半分颜色,一时间,凌影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跳快了几分。   “青鸾,你终于回来了。”琉璃走上去抱住青鸾,四大医侍中青鸾无疑是她们的主心骨,除了主子,就数她最有能力了,当然,她说的是她的处事能力以及交际方面。   “青鸾姑娘,对,对不起。”   凌影摸着后脑勺,如十六七岁的毛头小子见到心仪的女孩一般红了一张脸,荣轩见之,万分吃惊,这还是他认识的凌影吗?   容少卿眨了眨那双有着比女人还长的睫毛的眼帘,亦露出几分讶意。   恰时,风浅柔正好调过头来,见到了这举世难寻的一幕,废话,凤秦太子的惊讶,难道不是举世难寻?所以,风浅柔也难得的惊讶了,微瞪着双眸,呆愣的模样似乎能让人的心都酥麻了。容少卿微微凝视,随即收起心中突然涌起的异样,淡定地转过头去。   不过,风浅柔并未像他一般调头,而是向他走了过来。   “凤秦太子,人我已经找到了,这下您该满意了吧。不过很可惜不是青鸾,所以,我等着凤秦太子向我公开道歉哦。”   “本宫有答应过吗?”容少卿若无其事的反问。   “难道您想出尔反尔?”   “从来没有应过的事,谈何出尔反尔?”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凤秦太子除了心如修罗之外,还如此的——无赖!”   “过奖!”   “你……算了,是我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风浅柔特意咬重了“兵”字,十分浅显的讽刺。“只要凤秦太子答应我两件事,今天的事我就既往不咎了,先说好,不答应是小狗。”   闻言,在场之人除了两位主角尽数打了个寒颤,把容少卿和小狗联想起来,这场景,呃,还是不想了,因为这二者差得岂止是十万八千里。   他无赖她就比他更无赖,公开道歉毕竟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尤其这个男人还是凤秦太子,容少卿不答应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的目的可不是这个。   “从来没人敢和本宫谈条件,你是第一个。”   “荣幸之至!”   这几个字自己是不是说过?好像就是今天,呃,想不到短短一天内,她就成了堂堂的凤秦太子的两个“第一个”。当然,此时的风浅柔不知道,将来会有太多的“第一个”出现在她身上,她就是容少卿命中最大也是惟一的例外!   “什么条件?”   ------题外话------   容少卿(愤怒):雪你怎么搞的,我分明还没有第一个好不!   风浅柔(眨着星星眼,一脸崇拜,这年头,这种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了):什么?看不出来你还挺洁身自爱啊。   容少卿(傲娇):那当然!   两人的矛头齐齐对着雪:说,这究竟是什么回事,竟然敢污蔑本宫(我未来的夫君)!   雪(弱弱地,委屈心虚):这不是他自己说的私,怎么能怪我呢?   小剧场一个奉上,求收藏!   ☆、第七章:十万两黄金,冤大头?   “什么条件?”   “第一,放过徐雨彤,第二,听说北翌洛城正发生水患,凤秦太子以妙手医仙无偿出十万两黄金作为救灾金。”   闻言,凌影和荣轩齐齐冒冷汗,让他家主上以别人的名义出钱,救济的还是别国的人,主上能答应吗?不过,想到那句“不答应是小狗”,二人还是觉得很有希望的。   “你凭什么认为本宫会当这个冤大头。”   “凤秦太子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吧!”   “算你狠!”她是第一个敢污辱自己的人,他定要她为此付出代价!   “彼此彼此。”风浅柔笑眯眯的脸上明显写着“幸灾乐祸”,丝毫不知容少卿又为她归纳出了一个“第一个”。   风浅柔的形象在凌影和荣轩的心中瞬间噌噌地往上涨,敢坑他家主上的人,天下间舍她其谁?荣轩感叹:风浅柔哪是一个单纯孩童,分明是一只小狐狸嘛。   “既然事情圆满解决,那浅柔就先告辞了!”   容少卿不发一语,一甩衣袖,转瞬消失。   “雨彤,你是跟我们一起走,还是……”   “哼,本姑娘才不屑与你为伍。”   “那后会有期。”确实有期,不久之后就能再见了。   “哼。”   等几人回到天下客栈的时候已经是三更时分了,风浅柔替青鸾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确定无碍后,五人才准备睡觉,但就是这时却听到小二说凌影来找青鸾。一时间,琉璃与羽燕看着青鸾的目光都有些异样,似笑非笑活像抓到了她什么把柄。   “凌影,是那个打伤我的人吗?他来干什么?”   “来干什么,去看看不就得了。”琉璃眨了眨促狭的大眼,笑得意味不明,刚才凌影看到青鸾时的表现她们可是有目共睹的。   青鸾一头雾水走下楼去,待看到凌影拿着一个瓷瓶站在大厅中不知所措的模样,顿时失笑,这人武功虽高,心计却比那个荣轩差了不少,跟凤秦太子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真不知他是看中了凌影哪点。莫非,正是因为他的耿直,才让凤秦太子另眼相待?青鸾摇摇头,将脑中突然涌起的想法挥开。   “凌公子,你现在来找青鸾是有什么事?”她的行为举止温和有礼,亲近中带着疏离,把握得恰到好处。   “这个给你,今天误伤了你,不好意思!”凌影伸出拿着瓷瓶的手,涨红着一张脸结结巴巴地说道。   青鸾看了瓷瓶一眼,有些意外,药是好药,但有谁会把别人打伤再给别人送药过来的?青鸾笑了笑却没接过。   “凌公子,我家主子是妙手医仙,这区区小伤她可不放在眼里,青鸾早就好了。”   “啊,哦。”凌影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鼓起的勇气一下子熄了,原本充满希望的眼睛变得黯然。他只想着她受了伤,怎么就没想到风姑娘的惊人医术呢?   许是他的表情让青鸾软了心肠,她又接过了瓷瓶,待看到凌影瞬间一亮的眼睛,不禁失笑。   “这个我收下了,谢谢你。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仅是一句话,却显得气氛轻松亲切了几分,凌影激动得如一个得到了糖的孩子,兴奋得走了。   只是凌影不知,有人站在二楼的隔间中,将眼前这幕尽收眼底。   青鸾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轻声一笑,但这笑中却透着丝丝意味不明。她跟着主子走南闯北,自然明白凌影的意思,既然如此,倒是可以利用利用,或许还能帮到主子。这也是她为何收他送的药。   。风浅柔与冰清离开隔间回房。   按道理,凌影的武功之高,即使刚才因对着青鸾放松了警戒,或许发现不了同样身怀绝技的冰清,可为何也没发现没有丝毫内力的风浅柔,这着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青鸾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风浅柔还没睡,她顿时明白了,想必刚才的一幕主子已经看到了。   “不要搭上了自己就好。”她跟青鸾从小在一起,也是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她,所以她打的什么主意她一清二楚。有些担忧,也很欣慰。   “主子,我会小心的。对了,主子,你干嘛让凤秦太子这么欺负啊。”天知道她听到凤秦太子要杀主子的时候有多担心,不然也不会连夜赶回来。   “比起我们的大事,这点算什么。再说,我们也不是没有讨到好处啊,十万两黄金,够让北翌洛城的百姓感恩戴德了吧!”   说到这儿,风浅柔眼底射出犀厉的光芒:十三年的隐忍,亲人别离的痛苦,她要向那人一一讨回。   “主子,青鸾明白了。”心下却有些懊恼,比起主子,她还是失了几分稳重。   “你奔波了这么久,先去睡觉吧。本来是想在你回来之前去无尘堂看诊的,现在是不行了,明天我们就启程回玄天剑派吧。”   “好。”   青鸾被陷害的事情至此告一段落,风浅柔并未将该件事情放在心里,却不知道,她与容少卿的交际才刚刚开始。当两人的命运如麻花一般紧紧缠绕在一起时,她才惊觉,在这条复仇的道路上她其实失去了很多!   别院。荣轩站在容少卿的门外踌躇着不知该进还是不该进。不过,容少卿已经替他作了选择。   “进来。”   闻言,荣轩这才深吸口气,走进房间。   “主上,妙手医仙提出的十万两黄金……”好吧,掌管财政大权的人是自己,但最终决定能否出钱的还是主上。风姑娘用那样无赖的方式逼主上拿钱,他还真拿不准主上是个什么想法。   “按她说的办!”   “是。”   容少卿目光移向窗外,视线所及的地方赫然就是天下客栈,若真不想出钱,他有的是办法,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因为他需要借助更多的事情看清风浅柔的目的,只有彻底了解才能连根拔起!如此,区区十万两黄金有何可惜?   ☆、第八章:夹道相送   翌日,一向人来人往的天下客栈更是热闹万分,门口挤满了人,绵延至整条街道,有背着长剑的江湖侠士,有挺着大脾酒肚的富商,也是普通百姓,老人、妇儒、孩童……   “妙手医仙……”   四匹宝马驾着的华贵马车缓缓驶进街头。   “吁。”凌影看着被人头挤满的街道,停下赶车,对车内的容少卿禀告:“主上,前面围满了人。”   马车内的容少卿睁开眯着的眼。“发生了什么事?”   与凌影一起坐在外面的荣轩立刻会意,下去随便找了个人问,得到的答案却让他嘴角直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夹道相送?   “主上,是漓城百姓得知妙手医仙在天下客栈,特来……送行。”送行二字,荣轩说得极其艰难,能让全城百姓倾巢出动相送,这等派头,目测天下真的再无人能出其右了。   “风浅柔!”容少卿的神色微沉了一分,他凤秦的百姓如此尊崇一个女子,他还是小看她了!“凌影,上去看看。”   “是。”   等荣轩跳上马车,凌影立即赶车前行,人群,有眼力的没眼力的都纷纷让出一条道,废话,谁都能看出这马车的主人身份不凡,他们可不想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千呼万唤始出来。临近巳时(上午9点),那被全城百姓翘首以盼着的人儿才步履从容的和她的侍女青鸾从客栈中出来。她,一支白荷玉簪侧插发间,淡紫色长裙着身,脸覆同色轻纱,只露出一双如秋月霜华的清眸以及眉心一点艳红朱砂,玉骨风姿,天下无双!   “妙手医仙……”无数百姓化身成为粉丝、信徒,只为一睹他们心中女神的风采。   与此同时,一辆华贵马车停在天下客栈十几米开外,但遍布的人群挡住了风浅柔的视线,所以风浅柔并未看到。   “妙手医仙,三年前我贫病交加之际,是您治好了我的病,并且给了我一百两银子,燃起了我的斗志!”挺着脾酒肚的中年男子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一脸激动的喊道。   “主上,那喊话之人是漓城数一数二的富商,用了短短三年就从贫困潦倒走到了今天的地步。”荣轩对坐在车里的容少卿禀告。   “妙手医仙,谢谢您治好了民妇不孕症,让我们一家和乐。”年轻少妇站在一个青年男子身边,怀中抱着个一岁多的孩子,一脸幸福。   “主上,这抱着孩子的少妇的丈夫是本城程知府的儿子,才高八斗,前途不可限量。这妇人嫁进程家已有数年,但一直未孕,让她在程家的日子异常艰难,直到两年前在妙手医仙的治疗下顺利怀孕。”   “妙手医仙,是您治好了我的眼疾,并让我的儿子不再迷恋赌博,改邪归正,用功读书。”被男子小心翼翼扶着的老妇哽咽的说道,男子听到他母亲的话,也是一脸感激。   “主上,这老妇的儿子原先好赌成性,败光了积蓄,但后来改邪归正了,勤奋读书考取功名,如今已是一名秀才了。”   ……   一桩桩一件件,如数家珍般一字不露的传进容少卿的耳里,越听,他的脸色便越沉一分。   “各位,请安静一下。”   一句话,让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所有人皆擦亮眼睛、竖起耳朵,等着风浅柔接下来的话。   风浅柔缓缓走向那哽咽不能言语的老妇,拿着一块手绢亲手替她擦干眼泪。“慈母手中线,孩子身上衣。您的爱子之心,相信您的儿子已经明白了,以后,不要再熬夜织衣了,对您的眼睛不好。”   “这……”   “娘,你听到了吗,孩儿的话你不听,现在妙手医仙都叫你不要熬夜了,娘总该听了吧,所以,为免孩儿担心,以后不要受累了,好吧。”   “听,听,娘一定听,谢谢妙手医仙。”老妇一边流泪一边回答。   风浅柔又走到少妇身边,伸手捏了捏小孩粉嫩嫩的脸颊,“虽然迟了点,但浅柔还是得道一句喜:恭喜程夫人喜得麟儿!”说着,风浅柔从袖中拿着一个老虎花样的帽子戴在他头上。   “不迟不迟。”少妇一脸感激,同时一只手抚了抚自己的腹部。“民妇代自己的两个孩儿谢谢妙手医仙。”   “娘子,你,你这是……”少妇身边的男子惊讶指着她的腹部。   “相公,你又要当爹了。”   “真的?娘子,你辛苦了,对了,还要谢谢妙手医仙,谢谢妙手医仙。”   风浅柔轻笑着转身。   “还有,还有我呢?”中年富商拍了拍自己的脾酒肚,希冀的等着风浅柔同他说话。   “你啊,三年前还瘦瘦的,如今都横竖一样长了,是该减减肥了。”   “呵呵,减,一定减,等我吃饱了就减,吃饱了才有力气减。”   “……”   风浅柔无语,正在这时,绸缎翻飞,三名绝色少女抬着一顶粉色香轿落在屋顶上。   “各位,浅柔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一步,后会有期!”话落,青鸾立刻会意,搂着她的腰身就朝空中飞去。   容少卿掀开车帘,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少女倾城绝色,一青一紫两抹衣袂在风中轻扬,然后坐进那顶粉色香轿,四女一轿,身轻如燕般渐渐远去,一抹模糊的身影在纱缦间若影若现,那一幕,该是天上才有的风景。   “风浅柔?”轻轻的呢喃似疑惑似感慨,听到的人也只有他自己而已。   “恭送妙手医仙……”   异口同声,那是来自成千上万群众的心声,宏亮,绕梁不止!   “走。”一个字,掷地有声!   ☆、第九章:船上起舞,再遇   风浅柔五人离开漓城至今已经五天了,路上听到妙手医仙无偿为北翌洛城献出十万两黄金,她的名声又高了几分,风浅柔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想不到容少卿动作还挺快的。   如今,五人已改成乘船前行。现正漂泊在长悠河中,长悠河是凤秦最大的河流之一,它横跨凤秦十二个城池,过凤秦边境流入海洋。风浅柔五人从水路行走,能缩短半月的路程,上陆路再行两天便可到玄天剑派。   长悠河是很重要的交通纽带,河上行船林立,此时风浅柔正站在船头赏景,长悠河的景色无疑是很美的,甚至有许多人士不为赶路,只为一路乘船赏景。   看着看着,风浅柔不由地想起了昔日娘亲在爹面前翩翩起舞的场景,让她突发其想起舞一翻。   衣裙翻飞,下摆如伞般张开,长长墨发在空中飞舞,美若天仙的紫衣少女,如空谷幽兰,又若九天瑶池仙子。长袖漫舞轻盈优美、飘然若仙,倾刻间似有无数花瓣轻轻翻飞,沁人心脾的花香迷醉人心。水天一色,构成一幅绝世画卷,而她在画中起舞,是最灵动炫丽的一笔……   来往行船或放慢速度,只为多看一眼那倾城一舞;或加快速度,只为更靠近几分领略那无双风景。   “主上,那是风姑娘!”凌影万分惊讶的对负手立在船头的容少卿说道。当然,他不必多此一举,只因,某人早已看到那一幕。   美得如此无暇的女子船头起舞,吸引的除了那万千船上人,还有一个他!世界如此大,又如此小,上次分别恍如昨日,而她又在他毫无准备之际再次闯入他的视界。   凌影察觉到容少卿的愣神,随后悄悄后退,不是不想打搅他,而是他要吩咐水手加快速度。飘然若仙的风姑娘,是他无法企及和沾染、只能仰望的存在,但她的船上有他想念的对象。而且,若问他凌影,这世间可还有一人配得上他家主上,他会毫无犹豫道——风浅柔!   倾城绝世的舞姿仅持续了不到两刻钟,令人惊叹之余又不免可惜,这样的舞蹈该是可遇不可求,只怕今后会成为他们人生中最美好也是最残缺的一幕。   舞姿停下,那一条船也近至眼前,风浅柔终于看到了那船上之人,清澈的眸底闪过意外。人生是如此奇特,之前十几年的光阴不曾遇上,可自从上次的交际之后,缘份就像洪水冲开了闸口,挡都挡不住。   眼见容少卿踏着放下的甲板,走到了她们的船上,风浅柔只得浅笑着打招呼。“凤秦太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五天而已,很久吗?”   “……”他难道不知她这是客气话吗?至于如此较真?“只有五天吗?哦,那是我记错了。”   “妙手医仙贵人事忙,记不得也无可厚非。”   “哪里哪里。”风浅柔尴尬回到。容少卿嘴里的“贵人”只能是一种讽刺,问天下间还有谁比他更适合“贵人”二字。   “相请不如偶遇,凤秦太子要进去坐坐吗?”   风浅柔再次客气,其实她更想听到他说“不用了”。只是她的愿望再次落空了,因为凌影已比容少卿先一步替他回答了。“坐,当然是要坐的。主上,难得风姑娘相邀,我们进去吧。”   “对对对,凌影,你总算说了一句中听的话了。”   凌影与荣轩的一唱一和,让风浅柔第一次感觉到这两人是如此讨厌,但她面上依旧不显,浅笑着邀请三人进船舱。   船舱分两部分,用一扇硕大的屏风隔开,屏风上绣着大片大片的精致白荷。屏风里侧是五人晚上休息的,屏风外侧嘛,摆着一张桌子,放了茶点,显然是用来闲坐的,但只有五张椅子。角落边放着一顶粉色的软轿,饶是见多识广的容少卿也不由要道一句:精致!   容少卿进来之前,青鸾四人是各坐一条凳子的,但许是容少卿气场太过强大,四人见到容少卿竟不自觉的起身站立一旁。风浅柔见此情景,眼角猛抽,到底谁才是客人?   容少卿对几人的反应视若无睹,眼尖的瞅到那条没被人坐过的凳子。荣轩立刻会意拿着一块白色锦绸将桌子、椅子上上下下擦了个遍,最后又从袖中拿了两块锦绸,一块摊在桌子上,一块摊在椅子上,确定容少卿不会直接接触到桌子和椅子,这才恭身退向一边。   风浅柔对此又是一阵腹讳:既然如此嫌弃,为何不回你们的船上去,那儿“干净”。而且,他现在坐的椅子之前的主子可一直是自己,他这般行为,可是对自己的不屑与轻视?   风浅柔心思百转,面上却依旧浅笑嫣然,看似不甚在意的坐到容少卿的左侧。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面屏风。水纹绰绰,碧叶连连,白荷含苞欲放。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是对它最好的赞美与肯定。   容少卿打量了一番,这才启口问道:“你很喜欢荷花?”   白荷玉簪,是她的标志!但其本人却素爱穿紫衣。   “只是因为有人喜欢而已。”爹爹最喜白荷,待六月荷花盛开之际,端坐荷塘边,与娘亲琴舞结合,只羡鸳鸯不羡仙,说得就是他俩了吧!   自己在他们的熏陶下,对琴、舞也是极其精通,但那片片白荷,她却是不敢喜欢的,也许是前世的她命运坎坷,导致堕落成魔,造的孽太多了,所以让她面对荷花时,总有一种惭愧心理。有时候她甚至会想,是不是她不配得到幸福,所以才让他们双双离开自己?   容少卿敛眉不语,对自己现在出现在船上,并且问出了如此“奇怪”的问题有丝丝困惑,何时,他也会问他人的喜好了?   容少卿不语,风浅柔也乐得清静,一时间,沉默弥漫在空气中,以羽燕为最的几人皆有些不知所措,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太过压抑,但又不敢出声说话,以免惹恼了容少卿。好在,有人天生大脑缺了一根筋,不仅对此状况恍若不觉,还大胆的与人家姑娘攀谈起来了。   “青鸾姑娘,你的伤好了吗?”凌影结结巴巴的问道。没有见面的时候他感觉有很多话说,可见面之后却憋了半天才想起这么一句。   “多谢凌公子关心,青鸾已经无碍。”   “走。”凌影还想再说,但显然容少卿已不给他机会,径自起身离去。   “凤秦太子慢走。”风浅柔绽放了自从他出现之后第一个真心笑容。她的笑很迷人,明白的映进眼底,别样的清澈空灵。   容少卿眸色微深,转瞬即逝。有些东西,抓不着握不住,只待他日如泉涌方可惊觉!   ------题外话------   我在这儿等着收藏来,等着收藏来,看那爱情花开!   ☆、第十章:尔等问过本尊没有!   容少卿离去,羽燕几人这才略微口气。荣轩半是玩笑半是担忧的拍了拍凌影的肩,这小子红鸾星动也不分个对象,青鸾这女子太过深沉,他竟然一头栽进去了,也不怕被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不知者无畏?   凌影恋恋不舍的和荣轩离开船舱。   风浅柔赌气般的一屁股坐在了容少卿坐过的地方,但还不等她解气,突觉不对。才刚站起身船身便猛一一个倾斜,差点让几人身形不稳。   四医侍神色微凝,陆续走出船舱,冰清更是寸步不离的跟在风浅柔身边,毕竟在外人看来,妙手医仙可是不会武功的!   几人走出船舱,入眼的便是几十条船围着他们船只的场景,密密麻麻的杀手立于船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下可好,他们完全被包围了!   冰清瞅着容少卿三人的目光如刀般实质,如果眼刀能杀人的话,他们三人已经死了无数次了,当然,眼刀不能杀人,所以容少卿还是活的好好的,并且对冰清欲杀人般的目光丝毫不以为忤,完全没有连累了别人的自觉,惟一不喜的是:他讨厌女子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不管是爱慕还是憎恨的,所以,他冷目一望,杀意顿起!   冰清不禁后退了几步,风浅柔感受到冰清的处境,不动声色的站在冰清前面,与容少卿四目相对,无形中气势相抗。风浅柔看似毫无杀伤力,实则无半分势弱之相。容少卿面上不显,心却微动:他的威压,世间能挡者屈指可数,她却能不动声色的化解,风浅柔,确实不简单!   两人眼神相杀时,那边杀手也不甘寂寞。   “容少卿,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领头杀手的脸被掩在黑色面巾之下,但却毫无影响他放狠话,只是,这对象是容少卿,不管是多有气势的话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风浅柔淡淡一笑,容少卿若是能被他们这般“轻易”绞杀,那他就当不了十余年的凤秦太子了。只是,哎,她们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遭此横祸啊?赤果果的连累,她真的很冤枉的!不过想是这么想,她毕竟慈善的名声在外,面子上可不能这么说。   “众位,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呢?”其实她更想说:我跟他不熟,要不你们放我们五个走,你们爱打爱杀都没关系!   不了解风浅柔内心活动的凌影再次深深感到她的善良,为此不禁劝道:“风姑娘,跟他们多说无益,你不会武功,要不先回船舱里,还有青鸾姑娘。”   “凌影大哥,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青鸾啊?”风浅柔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脸戏谑样的问道。   “都关心。”凌影涨红着脸,眼角不经意的看向青鸾,却发现她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心中微微苦涩。   “哦。”风浅柔点点头,一副“我知道你心思”的模样,令凌影更加尴尬。   杀手首领见几你旁若无人的轻松聊天,颇有一种被无视之感。愤怒之余也有些头疼,容少卿岂是说杀就杀的,但命令使然,即使拼着全军覆没他们也得留下容少卿的人头!   “上。”容少卿身边只有两名护卫跟从,又是在船上,离岸边较远,即使是召集属下也一时半会赶不到,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成功!   其余行船为避其烽火,尽数消失殆尽,极目望去,只见无数杀手踏水行路,齐齐向风浅柔的船只飞来。几百人对上八人,怎么看都是敌强我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风浅柔扪心自问她的四大医侍可对付不了这么多人,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关键倒是自己拖了后腿,眼眸一转,视线再次对上容少卿,心念电转间顿生一计。风浅柔几个快步走到容少卿身后,看似削瘦的容少卿却硬生生将风浅柔的纤细身子掩了个严严实实,风浅柔突然发现容少卿很高,她竟然只到他后脑勺部位下。   容少卿对风浅柔明显将他当成活靶子的行为不置一词,但是却向旁边移了一步,然后把风浅柔彻底暴露在杀手的眼皮底下。   彼时,杀手已经大部分跃到了船上,船上尽数是黑衣杀手的身影,风浅柔还在寻求“庇护”,四医侍和凌影、荣轩已经与杀手打起来了,同时,没有攻上来的杀手尽数执起弓箭,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向船上飞来,整个场景,危险至极又美得炫目惊心!   没了“靶子”的风浅柔不得以只得退而求其次,本着“连累了她就得负责她的安全”的心态,坚决和容少卿寸步不离,左躲右闪间倒也安全无臾。   但恰在这时,一支箭羽直直朝着容少卿飞来,他不动声色的避开,却把站在他身后的风浅柔彻底暴露在箭羽之下,眼见褐色羽箭即将袭上风浅柔的眉心,但她本人却像吓傻了一般睁着一双清眸不知如何动作……   清透如明镜的水眸倒映在容少卿眼底,心莫明一动,竟不忍见她受伤。大脑还未传播信号,手却已先一步行动,搂着风浅柔的腰身原地一转,避开了那夺命一箭。   一抹发丝划过他的鼻尖,刺得他有些痒,但容少卿却恍若未觉,生平第一次离人如此之近,这一女子,绝色之容被他笼罩在阴影下,他甚至可以透过那略带惊慌的双眸看到她眼睑深处的波澜不惊。   “本宫若是你,肯定已经死无数次了。”   “但,不是!”   所过之处,她受到的是别人的尊崇,他受到的是别人的恐惧,明明都是风姿独秀,明明同样冷漠无情,但不同的是她会装,而他不屑装!   “凤秦太子,好歹你也名声在外,该不会连我这小小女子都护不住吧。”   “没有护不护得住,只有本宫想不想!”   “那凤秦太子想不想?”   “有些游戏,太早结束了不好!”   “如此,那多谢凤秦太子了。”   “希望你有这个能力让本宫算计。”   “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呵,谁算计谁还不一定呢,容少卿,做人太过自信了不好!   两人在箭雨中亲密无间的相拥、交谈,无异于神来之笔勾勒而出的最独特的一幕,饶是某人心中嫉妒不已,也不得不道一句:般配!   轻松嬉笑的话语似从天际传来……   “本宫闲来无事游湖,不曾想还能看到如斯好戏,但……”话一顿,过后便是杀意骤起。“竟敢伤害妙手医仙,尔等问过本尊没有!”   ------题外话------   雪:站住,看文不收藏的亲,尔等问过本雪没有?   未出场的某人:大胆,竟敢学本尊说话!   雪:什么?竟然说本雪大胆,小心惹急了我,不给你出场了,哼!   未出场的某人:什么,好雪雪,千万不要这么做啊!   雪:对我说没用,去,快拉收藏去。   未出场的某人:众位小美人,看到人家闪亮的大眼了没,为了人家的未来,赶紧收藏吧。   ☆、第十一章:暗域尊主任箫   “本宫闲来无事游湖,不曾想还能看到如斯好戏,但……”话至此,一顿过后便是杀意骤起。“竟敢伤害妙手医仙,尔等问过本尊没有!”   一个没有,便引起死伤无数,杀手首领掩下心中的震惊。“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   “哼,本尊大名岂是尔等可听到的。”   远离战场的一只小帆船突然飞速向此行来,逆流而上却难阻其速度,船上黑衣白发男子身形飘然而起,凌空如大鹏展翅飞腾而来。   那人,立体的五官如刀雕刻般俊美,一身如墨黑衣,亦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反更添神秘狷狂。   “小风儿,许久未见,你又有新欢了。”男子立于风浅柔的船头,来往的箭羽被他轻轻一扫便自动散落。   他身材伟岸,肤色如麦。浓密的眉毛稍稍扬起,如朱砂点缀的薄唇邪魅性感,邪恶而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轻笑,嬉笑的语气因着他眼里的狂野不拘显得似假还真。满头白发,仅用一根黑色发带束起,略略凌乱的披散于背上,黑衣白发,极致的两种颜色,在他身上,浑然一体,仿似世间再无一人能将他们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你,你是暗域尊主!”   “噫,你一小小鼠辈,竟然还认得本尊?”分外吃惊的语气,眼中却依旧是邪肆中带着波澜不惊,只有在把目光放在风浅柔身上时,才有丝丝其它色彩。   认得,即使他从未见到暗域尊主,可他又怎能不认得?传言,暗域尊主任箫长年一袭如墨黑袍,一头白发及腰,武功出神入化,个性张狂邪肆,一向独来独往的他却与妙手医仙相交甚笃。   任箫走到风浅柔、容少卿二人身边,将风浅柔从容少卿的手中拉出,然后将自己的脑袋枕在她的肩上。   “小风儿,本尊一会没看着你,你就给我招蜂引蝶了。”   风浅柔无语,食指点在他的额间,将他的脑袋移开。眉心是如此关键的位置,但任箫却任由她的手指在他眉间,如此不设防也不知是自信风浅柔伤不了他,还是把命交到了她手里?   一缕发丝随着任箫的动作而垂落,恰恰横在风浅柔的眼前。风浅柔美目一凝,似有一种名为“愧疚”的情绪一闪而过,快的来不及发觉,但世间有一种机缘叫“刚刚好”。彼时,容少卿正好转头,将那丝“愧疚”完整的收于眼底。   “小风儿,好久不见,你还是如此狠心。”任箫顺着她的手势移开自己的脑袋,却又抱住了风浅柔的手臂,楚楚可怜的瞅着风浅柔,但那眼中倒映着的分明是赤果果的戏谑。   “大敌当前,你还好意思开玩笑。”   “大敌?什么大敌?小风儿,你说的可是这四周的杀手,这跟我们可没有关系,凤秦的太子殿下,你说是吗?”   “的确无关!”容少卿踱步上前,看着因任箫到来而思考着该不该继续下手杀手首领。看来那人当真一刻也容不下自己了,这皇位让他坐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学不乖!   “这场刺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果!”   话落,水底涌起上百名银袍铁甲军,利索的跳上杀手的船只,以一抵百,如入无人之境。尸首一具具躺在船板上,或掉进水里,鲜血纵横……   “屠杀”持续不到半个时辰,所有杀手,全无活口!而那一人依旧站在船头,一如刚才的模样——扬唇,似笑非笑。狠辣,却也风华天成!   风浅柔不自禁的后退半步,世人皆言,凤秦太子生着嫡仙容貌,有着地狱修罗之心,这一刻,被完美的诠释。风浅柔不知道,容少卿的出现会不会是自己棋局中的变数,虽然她的目的与凤秦无关,可这个人的存在,着实令人——防不胜防!   风浅柔定了定心神。“凤秦太子,事情解决了,可容浅柔先行告辞?”   “本宫杀孽无数,风姑娘不度化本宫吗?”   闻言,众人包括凌影和荣轩都猛抽嘴角,要“度化”他容少卿,就跟能完全天下太平是一样机率。   “凤秦太子说笑了,我也只是明哲保身而已。”   “但愿如你所说的只为‘保身’。”话一顿,容少卿目露深意的看着风浅柔,让风浅柔不自觉的凝神。“本宫的船被毁,风姑娘可否载本宫等人一程。”   “啊?”好吧,等着下文的风浅柔彻底失态了,还以为他会冒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结果只是……搭顺风船?   由于长悠河的刺杀事件,风浅柔很“荣幸”的邀请了两尊大神同路,终于在三天后上了岸,住在一家客栈里——悠岸客栈。长悠河岸边的客栈,这名字取得贴切。   当日晚,一行人用过晚膳后,任箫便提着一壶酒姿态潇洒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豪爽的喝下一大口酒。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提酒大举,对着天上的月亮就是一句,而就在这时,月亮突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最终幻化成无数虚影。   “噫,月亮怎么会越变越多?”话落,任箫闭眼,一头栽倒在地上。   “尊主。”任箫的暗卫白湛急忙从暗处现身,将任箫送回房间,又去请风浅柔来。   床边,风浅柔放下替他诊脉的手。   “姑娘,尊主三个月前昏迷了三天,十天前又昏迷了,属下便急忙带他来找您了。”白湛极速地望了风浅柔一眼,复又垂下头去,隐去了眼底的迷恋。   “两天前他出现在我船上的时候是才刚醒来?”   “是。”   “我刚替他把脉,发现毒快进入他的五脏六腑了,若是再找不到玄衣灵果制出解药,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可是以无仙阁和暗域的势力,几乎找遍了天下每个角落,却连玄衣灵果的影子都没有,姑娘,天下真的有这东西吗?”   “你胡说什么,主子说有自然就有,定是我们还不够努力而已。”青鸾激烈的反驳,可她又怎能不激烈,玄衣灵果对主子而言何其重要,这关系的可不只是任箫一个人的性命,王爷他也……   “这些年我查遍医书古籍,确定玄衣灵果是玄煞之毒中最重要的一味药的克星,我相信既然有玄煞毒的存在,就一定有玄衣灵果。”也必须有!   “玄衣灵果浑身赤红,如婴儿拳头般大小,生长在避阳阴暗潮湿的深谷等这样的地方,青鸾,发下无仙令,一定要找到玄衣灵果。”   “是,主子。”   “姑娘……”白湛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姑娘的话让属下想到了一个地方——往生谷。”   ------题外话------   哈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的无敌……美少女(好吧,这是自己以为的)又来求收了!   ☆、第十二章:非礼勿亲   当今凤秦、天齐、盛氿、北翌四分天下,四国又都有江湖势力的存在,其中玄天剑派相当于武林的泰山北斗,还有云天宫、暗域、往生谷、无仙阁、赤影楼亦是被人尊崇或避之不及的势力。   云天宫神秘,世人除了知道云天宫的存在之外,其他一切都是谜,然,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暗域也就是任箫的地界,暗域很少涉足武林之事,但其行事却极其张狂,亦正亦邪,遇上他们没有道理可讲,不管好的坏的,都天下皆知,就如任箫本人一样,不过人家就是有张狂的资本。   无仙阁是近几来才兴起的势力,却是极受世人尊崇爱戴的,因为无仙阁做的都是济世救贫之事,可以说哪里有灾难,哪里就有无仙阁。而无仙阁的主人是妙手医仙这件事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因为细数天下,除了她还有谁有这份济世之心。   赤影楼是杀手组织,天下数一数二的杀手都是出自赤影楼,号称没有杀不了的人,只有出不起的价!   往生谷,避世百余年,传言,外人入谷,绝对没有活着出来的先例,但往生谷也聚集了无数天材地宝,多少在外界早已绝世的药材,在往生谷却随处可见。而且,往生谷的人擅长蛊毒。   “往生谷虽然不像云天宫一样神秘,但我查了多年,却连入口都不知道在哪。”   “原来姑娘早就想到了往生谷。”往生谷太危险了,如果姑娘知道的话,肯定会亲自去的,所以他才一直没有说,却没想到姑娘不仅想到了往生谷,还已经在查探了。   “算了,眼下的事情是先帮任箫控制玄煞的蔓延,青鸾、白湛,准备药浴,我要替任箫施针。”   “是。”   两人离开后,风浅柔坐在床边看着任萧。他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舍去了平日的张扬邪肆,不再和她调侃嬉笑,似假还真的说想照顾她一辈子。   风浅柔拿起他的一缕头发自言自语:“我记得你的头发本来很黑的,像墨汁一样黑亮黑亮的,那时我还嫉妒你拥有一头这么好的头发,可如今……任箫,对不起!”少年白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是自己!   ……   翌日,替任箫施了一夜针的风浅柔终于在天亮时刻走出了房门。   “毒暂时稳住了。”   “主子,你累了一夜了,先去休息吧。”   “青鸾,你说我们真的能解开玄煞的毒吗?而且,这么多年了,还有没有用?”她好害怕,心好累。若是不能解开玄煞毒,那她这十几年来所做的还有什么意义?   “主子,你能将绝世奇毒玄煞完整的再制出来,也一定能将它解开。”   “我累了,去休息了。你进去守着任箫,一旦有事,立刻来向我汇报。”   “好。”   风浅柔心不在焉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容少卿正一本正经的在她的房里喝茶。   “不知凤秦太子大驾光监,真是有失远迎。”风浅柔坐到容少卿的对面,阴阳怪气地说道。   “风姑娘一定要对本宫竖着一身刺吗?”貌似她跟任箫相处的时候挺轻松愉快的,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然涌起丝丝嫉妒。   “凤秦太子说笑了。”   “任尊主的毒好些了吗?”   “好多了。”   “本宫倒是小看风姑娘了,已经绝世的奇毒玄煞你竟然也有办法。”   他能知道任箫中毒的事风浅柔并不意外,但玄煞在外人看来已经绝世几百年了,他是怎么知道的?   风浅柔起身,手放在桌子上,上身朝着容少卿靠近了一半。容少卿见此,也如风浅柔一样的动作靠近她,他生有严重洁僻,不容任何人靠近,但不知为何,她身上的气息却不惹他讨厌。   两人头与头相对,距离不过半尺,从背面看去就像是在亲吻,从侧面看去就像两人将要亲吻,怎一个暧昧了得,但事实上却是气氛紧张。   “凤秦太子还知道什么?”   “至少本宫还知道,任箫所中的玄煞就是你下的!”那天她看到任箫的白发就对他露出愧疚的眼神,他便去查了有关任箫的事情,且是跟他少年白发有关的,这一查就查到了已经绝世数百年了的玄煞,凭着她眼里的歉意,他便猜是她向任箫下毒。或许任箫自己都不知道风浅柔处心积虑要替他解毒,却只是把他当作试验品。   “风姑娘连玄煞都能制出来,真是了不起。”   “凤秦太子真会说笑,玄煞这等奇毒,岂是我一小小女子就能制出来的。”风浅柔面色不变的回到。   “有时候,一个人越是风轻云淡,就越是心里有鬼。不过,让本宫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不惜把任箫当作试验品挖空心思解毒。”   “凤秦太子所言,实属空穴来风,所以我无可奉告。”   “可依本宫……”看不止如此!   “非礼勿亲!”   两句话几乎同时响起,并且一个“非礼勿亲”很荣幸的将容少卿的话打回了肚子里。   两人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处,但就是这一转头,稍落后于风浅柔的容少卿的唇瓣就那么从她脸颊上滑过去,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   “容少卿,本尊是看错你了,竟然趁人之危。”任箫一把将风浅柔拉到自己身后,如母鸡护小鸡般怒瞪着容少卿,丝毫不觉就是他的出现才导致容少卿亲了风浅柔。   “若不是任尊主的突然出现,根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任尊主倒是说说本宫趁谁之危了。”她的肌肤嫩滑如剥了壳的鸡蛋,唇上似乎还遗留着她的气息,而自己竟然不反感。   “任箫,你醒了。”风浅柔是第一次被人亲到,脸上有些发烫,为免两人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急忙转移话题,可惜有人不如她的意。   “小风儿,我知道一定是这个禽兽逼你的,我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任尊主想要如何主持公道,把风姑娘许配给本宫吗?”他舍得才怪,想不到潇洒狂傲一生的任箫也为情所困,只是他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爱上这么一个阴险虚伪的女子,注定是要失败的。   容少卿不知,当来日他也看上了这个“阴险虚伪的女子”时,却感叹了一句:他的眼光确实太好了!   “你休想!”   “不好意思,本宫一点也不想。”说完,也不理会心思各异的两人径自离开。该谈的事情没谈完,但也足够了。   ------题外话------   任箫:你休想!   容少卿:不好意思,她注定是本宫滴!   风浅柔:那个……我能说一句吗?   容少卿/任箫:不能!   风浅柔: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有默契了?   雪: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第十三章:那些过往   “哎,你这人有没有礼貌,小风儿,你瞧瞧……”任箫指着容少卿的离去的背影,气得吹胡子瞪眼,呃,如果他有胡子的话。   “任箫,其实这只是个误会,什么也别说了,你刚醒来,还是先去休息吧。”   风浅柔看着任箫一脸同情,摇了摇头离开了房间。她深深感觉到任箫不是容少卿这只老狐狸的对手。   “小风儿……”   两人的离去,让任箫渐渐沉默下来,良久才自嘲似的苦笑。“我这残破的身体,又能给你什么未来,况且……”况且,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归根究底,她苦心孤诣的替自己解毒,除了那五分出自朋友之间的真心外还有一个目的叫——别有所途!   走出房间的风浅柔突然发现那是自己的房间,可眼下她却不想回去了,转身向后院走去,漫无目的的游走在后院,看着那一丛丛的鲜翠欲滴的竹子,勾起了那些看似久远的记忆……   四年前。远离尘嚣的一片竹林中惟一的茅草屋里。   彼时的白湛还是刚从赤影楼逃出来的二等金牌杀手,凡是想脱离赤影楼的杀手都将受到不死不休的追杀,所以白湛自然是九死一生,还好在命悬一线的时候被风浅柔救下,休养了十来天,伤已全部痊愈。白湛走进风浅柔的房间,也不看清屋中人的样子就跪下道谢。   “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说话间,白湛抬头才发现救了他的人竟然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   “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下跪。”风浅柔自然看到了他眼里的惊诧,但却没有解释,反正她就这么大有什么好解释的。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白湛愿誓死追随,以报姑娘大恩。”   除了最初的昏迷,后来经过她的救治,他是有意识了的,虽然还不能醒来。昏睡的那三天,能听到她的声音是他最期待的事情,很希望看看救了自己的是怎样一个妙人儿,可是醒来之后她却再也没有出现过,直到今天他的伤已完全痊愈。她不会知道他在见到她有多欣喜,尽管她还只是一个小女孩,可他却还是不可救药的爱上她了,可是他也知道,这个拥有着七窍玲珑心,天赋卓绝的女孩不会对自己侧目,所以,他宁愿舍弃自己一直向往的自由,只为永远追随着她,能一直看着她就好。   可,他是这么想,风浅柔却没给他这个机会……   “可是,我不缺人啊。”   “姑娘,请收留白湛……”   话音未落,便见羽燕匆匆忙忙的进来。“主子,有人闯进竹林里了,那人受了重伤,青鸾已经将他扶到房间里去了。”   “是什么人竟然能破了青鸾的阵法闯进来?”   “不知道,那人大概十八九岁,穿着一身黑衣,浑身都是血,长得,嗯,人神共愤。”   “我去看看,白湛,你先回去休息吧,你说的事我们等下再谈。”   风浅柔与羽燕来到受伤之人的房间,坐在床边替他把脉,眉头随着时间一点点皱紧,又替他检查了身上的伤口,叫青鸾等人帮他包扎,自己给他施针、煎药,几人一直忙活了两个多时辰才稳住伤势。   “这人身中数十刀,伤口流血不止,还中了剧毒,身中数掌,七经八脉都受了损伤,却还依靠着强烈的求生意志以及一身极深的内功修为强撑着一口气,顺利破了青鸾设下的阵法,走进竹林之后才昏迷过去,也算江湖上一大奇才了,这样的人死了着实可惜。”   “主子,现在怎么办?”   “等他醒了再说,青鸾你先看着他,我要去药房一趟。”刚刚替他诊治时让她灵感突发,她迫切的想要试试一直未能如愿的东西……   翌日,琉璃尽职尽责的守在药房门外,眼见日头升至中空,正着急呢却见风浅柔从药房出来了。   “主子……”   “琉璃,我们成功了,我终于研制出来了。”   “真的,恭喜主子。”   “光研制出玄煞还不够,最重要的是制出解药。琉璃,你叫冰清去外面抓个人来试试。”   “好。”   不到一个时辰,冰清就抓了一个恶贯满盈的恶霸回来,风浅柔给那人罐了一口药,眼见他先是浑身抽搐,接着头发渐渐变白,皮肤以可见的速度老化、干枯,不到一刻钟,整个人如被吸干了精气般,变成了一具干尸。   “这确实是玄煞毒,只是这人武功、意志都太过低微,一刻钟挨不了,完全承受不住玄煞的霸道。”   “主子,那现在怎么办?毕竟不是谁都像王爷一样有着极深厚内力的。”   “谁说的,我们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   “主子是说……”   “没错,就是他!”   ……   当夜,风浅柔来到了白湛的房间。   “白湛,你执意要追随我吗?”   “是,请姑娘成全。”   “那好,我给你这个机会,不过在这之前,你还得接受我给你的考验。”   “任凭姑娘差遣。”   “我要你去保护我今天救的那个人,说是保护也不尽然,凭他的本领根本不需要别人保护,只是他如今身中剧毒,我要你在今后的日子将他的病情一一汇报于我,我会给你控制剧毒蔓延的药,你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必要时带他来见我。”   “姑娘,他一个陌生人值得姑娘如此……”相待吗?   话语未完却猛然想起他自己于她而言也只是一个陌生人,难得她小小年纪就有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   “姑娘,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妙手医仙风浅柔!”   “妙手医仙?”江湖上没听过这个名号啊。白湛皱眉思索,最后确定自己确实没听过这个名号。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很快‘妙手医仙’四个字就会传遍天下的每个角落。”   她的话就在不久之后被完美的印证了,不过短短四年时间,妙手医仙成了家喻户晓的人物,成了人民心中济世的神女。   风浅柔成功将玄煞下在了任箫体内,也被她解了一部分,也只有这个能力解这一部分而已,而余毒未清后果就是虽然暂时保住了任箫的性命,皮肤目前没有老化干枯的现象,但却使他白了一头墨发。而任箫至今都还以为玄煞是他的师弟任成所下。   风浅柔是后来才知道,任箫那一身伤是他师弟任成造成的,任成因为不满暗域老尊主也就是他们的师父将尊主之位传给了任箫,对他下毒,又集结了几百武功极顶的亲信一路截杀,这才导致他落到如斯地步。任箫身体复原之后就杀了任成,而任成不知他身中玄煞,至死也没说他下的是什么毒,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替风浅柔背了这个黑锅。   ------题外话------   亲爱滴,你不要走,小心前面有坑等你跳;亲爱滴,你点个收,文中情节会让你沉醉;亲爱滴,你跟我追,追着太子去宠小娇妻;亲爱滴,来留个言,爱的留言不会嫌太多;你看他们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凡尘永相知,追逐盛宠文,爱它数千回,不辜负少卿柔情浅柔美。你看他们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俗世永同心,等到大婚起祝福飞满天,能陪你一起感动也无怨!   ☆、第十四章:回玄天剑派   “主子,可以启程了。”琉璃的话唤回了风浅柔走远的思绪。   “嗯,我知道了,青鸾呢?”之前叫她看着任箫的,结果自己才走不久,任箫就醒来并且追到自己房间来了,而她也不见人影。   “青鸾说任尊主一醒来就要找你,她拦不住,而且就要启程回玄天剑派了,所以她一起帮忙收拾东西了。”   “哦,那我们走吧。”   “主子,要对任尊主和凤秦太子说一声吗。”   “我们又没瞒着他们,不说他们也知道,凤秦太子不用管他,任箫估计会自己跟上来的。”   “好。”   风浅柔所料不错,她才出客栈,任箫那家伙就跟上来了,还死皮赖脸要和自己同路。   “小风儿,你竟然想撇下我独自离开,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你这不是跟来了吗。”   “那怎么能一样呢……噫,小风儿,你什么时候多了一辆马车。”而且这模样怎么跟她的轿子长得一样啊,除了多了两个轮子,一匹马。   “一轿两用不行吗。”轿子两侧设有安轮胎的地方,后面两根扛轿的柱子可以向前缩,前面两根伸长搭在马匹上。好歹是她亲自设计,聘巧匠用万金打造的香轿怎么可能只有当轿子一个功能呢。   “小风儿,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走吧,让我领教一下你的能当马车用的香轿的独特之处。”任箫分外得意的说道,他可是除了她之外第一个坐她轿子的人呢,怎么能不得意?   只是,幻想很美好,现实太骨感,还没等任箫好好憧憬一番,那边风浅柔已经坐上由冰清驾着的马车,而青鸾等人骑马,几人已行了几百米远了。   “哎,小风儿,你等等我……”   客栈,容少卿的房间。   由于容少卿的房间一开窗就可以看到客栈的大门口,所以,他几乎是目送着风浅柔几人离开的。   “主上,风姑娘她们走了,我们不和他们同行吗?”   “我说凌影啊,那个青鸾姑娘再好也只是一个女子,你可别色迷心窍,忘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荣轩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   “不许你说青鸾姑娘坏话,还有,我才没有色迷心窍。”   “我说她坏话了吗,你哪只耳朵听到的,瞧瞧,还说不是色迷心窍。还有,你想跟人家同行也没想想我们跟她们是不是一个目的地。”   “我们也是要去……”   “是,是,是同一个方向,但是从这条路能去的有二十几个地方,你能保证?”   “说不定真是一路呢。”凌影嗫嚅了几声,最终觉得这可能性微末的连自己都难以说服,风姑娘她们怎么可能会去那里。   “唉。”荣轩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主上,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过两天再说。”   ……   两日后。   玄天峰,因有传言说玄天峰是天上诸神通往凡间的惟一通道而得名,位于凤秦、天齐、盛氿三国交界处,顺着天齐与凤秦的边境过去便是北翌境内。玄天峰海拔极高,直耸入云,树木青翠高耸,峰顶终年云雾缭绕,美不胜收。   响彻武林的玄天剑派就建立于此峰半山腰上,尽管只是半山腰,但其所处的高度却能与天下诸峰相提并论。玄天剑派创立百余年来,是当今武林人士所尊崇、敬仰的第一大派。   彼时,玄天峰人来人往,多是为祝贺玄天剑派掌门七十大寿而来……   玄天剑派掌门司空东明名下有七大弟子,大弟子徐璺(wen第四声)代掌门中事务,二至五弟子分别掌管门中武堂、刑堂、财务、后勤等事务,特别一点的是六弟子项天,为人好药成痴,对医毒极其钟爱,因此对门中事务一概不理,整天呆在自己的药庐里,一年到头也难见几次。不过,最特别的还是七弟子,他是掌门的关门弟子,但自掌门收徒以来,门人只知其人不知其名,十几年来从未现于人前,除了掌门谁也不知他姓甚名谁,其神秘程度可想而知。   当然,这些在风浅柔看来是——与她无关。彼时,她正独自一人站在问天药庐外。问天药庐是项天的私人领域,敢不经他允许擅闯的普天之下也就两个,一是他的师父,二是他的宝贝徒弟——风浅柔!   “师父,你在里面吗?浅柔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锦鲤。”   话落,只见原本紧闭的大门“砰”地一声被打开,不对,是被打坏。门上那两个入木三分手掌印显示着来人武功之高。   风浅柔看着被某人狠狠拍在地上的大门心中腹讳:幸好她早就料到会有此一劫,先前就离大门远远的。这些年来,每次听到红烧锦鲤时被拍坏的大门还少麽?   “为师的宝贝徒儿,为师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你给盼回来了。”   “是盼着我做的菜吧。”   “呵呵,都一样。”被风浅柔很不给面子的擢破谎言,项天也不尴尬,夺过风浅柔的食盒就准备开吃,若说这世间还有什么能顺利把他从药庐里叫出来,无非就是他家宝贝徒儿亲手做的菜了。   风浅柔素手扣在食盒的盖子上。“师父,洗了手再吃!”   “宝贝徒儿,你看为师都饿……,我这就去。”   项天在风浅柔明显不赞同的眼神下,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猛然大道一声,就提着食盒飞奔离去。   “哎,师父,我要去后山采药。”   后山的药圃是项天亲自建的,栽种了不少珍贵药材。若别人想动是肯定不成的,但风浅柔想要,断然没人敢拦,不过出于对项天的尊敬,还是得向他说一声的。   “多大点事儿,去吧去吧!”声音从远处传来。   “多谢师父!”   ……   后山的药圃占地极广,郁郁葱葱的药材生长着,分外讨喜。风浅柔背着背篓,拿着一个小锄头蹲在地上挖个不同,转眼已经有一大背篓了,当然,“转眼”是风浅柔自己认为的,事实上风浅柔已经挖了近一个时辰。期间,她不经意抬头,却发现天空乌云密布,一看就是要下雨的节奏。   像是为了印证风浅柔的猜测,天际突然一道闪电,紧接着“砰”地一道惊雷炸响,磅砣大雨落下。风浅柔大叹:时不与我!赶紧抱头准备离开,但就在这时,一把油纸伞遮在了她头上,挡住了外面来势汹汹的雨水。   风浅柔转头看向来人,微愣,随后浅浅一笑……   “浅柔,好久不见。”   ------题外话------   亲爱滴,你送朵花,告诉浅柔你爱她;亲爱滴,你献颗钻,闪亮光芒能让雪沉醉;亲爱滴,你投张票,告诉太子你会支持他;亲爱滴,来评个分,爱的评价不会嫌更多。你看他们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四季永相爱,追逐邀妻篇,爱它无怨悔,不辜负雪的心血你的美。你看他们缠缠绵绵翩翩飞,飞越这天地永相守,等到结局落不舍落成堆,能陪你一起陶醉也无悔!   ☆、第十五章:殷长亭(加更,继续求收)   他一袭暗黄锦袍,上绣着古典而复杂的花纹,同色外衫罩身,衬得他整个人气宇轩昂,在浓浓雨幕里,又显得迷迷蒙蒙。他肤色白皙,五官俊秀,一双深褐色的眸子面对任何人都带着些许笑意,优雅而温柔,而在风浅柔面前,这抹笑意更显真诚,仿佛要化作阳光一般,以求能够温柔她的心房。   “浅柔,好久不见。”   温柔而轻松的话语中透着浓浓的思念,风轻云淡中看似不给人压力,却字字扣击着风浅柔的心。这人,总是这样……   “殷大哥,谢谢你。”   “浅柔不需要对我如此客气的。”   “那怎么行,我若是不离你远点的话,肯定会被雨彤的醋海给淹死。”因为殷长亭的原故,已经害她把容少卿给得罪了,她可不想再因为哪点风吹草动害她再与天下中哪个数一数二的人对上。   “浅柔,我跟雨彤不是你想的那样。”   “殷大哥,雨彤是个好女孩,你不该辜负她的。”   “可是在我的眼中已经容不下别人了,她再好,我也只能把她当妹妹看待。”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你总是这样,每次说到这儿,不是转移话题就是避而不言。”殷长亭无奈感慨。“浅柔,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我才能得到你那颗芳心呢?”   一如殷长亭所说的,风浅柔就是闭口不语。什么时候?她其实能给他答案,那就是永远不可能!   “回去吧。”   风浅柔沉默地点了点头,看到殷长亭虽然拿着伞,却大半个肩头都在雨伞外面,倒是自己被遮得好好的。“殷大哥你也真是的,都特地给我送伞来了,为何就舍不得多拿一把呢,这下活该被淋雨了吧。”   “能和浅柔像现在这样一起在雨中漫步,也不失为一桩美事,若是带两把伞,还怎么享受这样的福利,所以相比起来,淋点雨算什么。”   “呵呵……”风浅柔受不了他温柔的幽默。   这样的暴雨总是来得快去得更快,不多时,雨势渐停。   “大师兄,原来你在这里啊,害我好找。”   人未到声先落,风浅柔远远见到徐雨彤飞奔过来的身影,果然,自己一年没回来,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殷长亭形影不离。   “风浅柔,你怎么也在,我警告你,不许你再缠着大师兄。”   “雨彤,是我去浅柔的院子,听到六师叔说浅柔来采药了,又见天色阴沉要下雨,所以出来寻她的。”   “就知道关心风浅柔。”徐雨彤不乐意的嘟囔,介于殷长亭,不管大声说出来。   “时刻不早了,我就不打搅你们两个了。”   风浅柔对徐雨彤,就像面对一个孩子一样宽容,任性的人儿总是该多多包容的。   “浅柔……”   殷长亭想挽留,可风浅柔却已浅笑着先一步离开,只是背离两人的视线后,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这两人,她一个都不想理!   “大师兄,你这三个月去哪里了?”   “我回了盛氿一趟。”   “盛氿国?你去那里干什么?”徐雨彤显然没意识到,殷长亭说的是“回”而不是“去”。   “有点事。雨彤,我们先回去吧。”   “呀,说到回去我才想起来,是我爹叫我来找大师兄的呢。”   “师父找我什么事?雨彤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都能忘记。”   “我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嘛。”   殷长亭失笑,对她的冒失颇感无奈……   玄天剑派分八个主院,分别归掌门及他的七大弟子所有,风浅柔住的地方就是项天所在的横院。   横院,碧水居。   风浅柔回来的时候任箫还在进行药浴,身上到处都是风浅柔扎的针,青鸾在守着他。   “没出意外吧?”风浅柔无视闭眼静坐在浴桶中的任箫,也不管美男沐浴是多么香艳的场景。   “没事,只是,主子你干嘛要点任尊主的昏穴啊?”   “你不觉得这样的他比醒着的时候安静多了吗?”   闻言,青鸾脑海中划过任箫毫无暗域尊主该有的威仪霸气,像一个讨糖吃的孩子般围在风浅柔身边转的场景,扑哧一声就笑了。“还是主子有远见。”   风浅柔从背篓中取过几味药交给青鸾。“半个时辰后,将这几味药洗干净碾碎放进去,记住要把水弄干。”   “好。主子,你还要出去吗?”   “都回了玄天剑派,怎么说也该去拜见大师伯吧。”徐璺可是整个玄天剑派的实际掌权人,呃,虽说他也得听掌门师尊的话。   风浅柔来到徐璺的松院时,正好碰到他的第三个徒弟唯池,别人称他“五师兄”。玄天剑派排名就如同堂兄弟间的排名一样,徐璺收的第一徒弟是殷长亭,第二个是他的女儿徐雨彤,但在徐雨彤正式拜师之前,徐璺的二师弟已收了一个弟子,因此,徐雨彤的排名就到了第三,别的弟子都称她一声“三师姐”,如此,唯池的“五师兄”称号的由来也就不言自明了。   当然,风浅柔待同门一向不以师兄弟相称,就像叫殷长亭为殷大哥一样,她叫唯池就是唯池大哥。   “唯池大哥,你也是去拜见大师伯的吗?”   唯池五官生得很俊朗,在玄天剑派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只是由于上头压了一个无论是武功还是外貌、风度都比他强的殷长亭,就显得很平凡了。   “是……是七师妹。”(风浅柔排名第七。)   唯池见到风浅柔,瞬间整个人都紧张了,四处扫射的眼里有着极淡的惊惧,他或许是天下间惟一一个怕风浅柔的人了。   “怎么了,我这么可怕吗?”   风浅柔轻笑道,本来是想调节一下气氛的话却起到了反效果,唯池明显对风浅柔竖起了全身的戒备,那是把她当可怕对手一般的忌惮。于是,周边的空气瞬间冷凝。好在这个时候,徐雨彤从徐璺的房间出来了,并且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显然是看到了两人。   “三师姐……”其实唯池比徐雨彤还大上三岁,可是谁叫他入门晚呢。   “风浅柔,怎么哪里都有你。”   “这是不是别人说的冤家路窄?你不想见的人一刻也不消停的出现在你面前。”   “既然知道本姑娘不愿意见到你,就少到本姑娘面前乱晃。”   “三师姐,你别这么对七师妹说话。”唯池忌惮的看了风浅柔一眼,然后对徐雨彤劝慰道,眼里对她有着明显的关心,还有暗含着的情愫,只是一颗心扑在殷长亭身上的徐雨彤丝毫不知。甚至还误会了……   “大师兄帮着她,爹帮着她,你也帮着她。”想起殷长亭之前对风浅柔的维护,还有刚才爹爹的教训,徐雨彤很难过,为什么风浅柔在别人眼里就是聪明懂事,做什么都是对的,而她就是长不大的孩子,做什么都是错的。徐雨彤越想越委屈,最后狠狠瞪了风浅柔一眼,哭着跑开。   “三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三师姐……雨彤,你怎会知道风浅柔的可怕!   ------题外话------   过500加更一章,首推中,继续求收   ☆、第十六章:只是杀了他?   “雨彤已经走了。”风浅柔十分好心的提醒,在唯池看不到的角度,眼里闪过丝丝寒气:唯池以前见到自己时不是这样的!   “七,七师妹,你不是还要拜见师父吗?”   “唯池大哥不也是去拜见大师伯吗,我们一起吧。”   松院,环虹居。   徐璺和殷长亭寒喧了几句,又拿之前徐雨彤陷害风浅柔的事说教了几句,然后吩咐她出去,这才对殷长亭说起正事,殷长亭闻言大惊。   “什么,师父,你说四师弟已经失踪了半年多了?”   “半年前,宋梁说是家中母亲病重,要回去尽孝,可他下山以后就再也没回来。为师先前并没有打探他的消息,直到近日才知,他根本就没回去过。”   “徒儿明天就下山察探。”   “掌门寿辰快到了,你快去快回。”   “是。”   这时,敲门声起。“大师伯,浅柔和唯池大哥求见。”   “师父,是浅柔。”殷长亭眼前一亮,心情瞬间阳光数分。徐璺看在眼里,浅柔是个难得的好女孩,长亭喜欢上她也算是有眼光,可是他的女儿……哎,孽缘啊!   “进来吧。”   “浅柔拜见大师伯,见过殷大哥。”   “徒儿拜见师父,大师兄。”唯池看到殷长亭,心情是极复杂的,他是个值得敬佩的人,可是却是自己的情敌。   “浅柔丫头回来了,这几年在外面受苦了吧。”   “多谢大师伯关心,有青鸾她们陪着我呢,一点苦都没受。”   “前段日子听到凤秦太子找你麻烦了,害得你九死一生,而这件事的始作涌者却是雨彤,刚才我已经教训过她了,浅柔能否看在大师伯的面子上,不要责怪她了。”   “浅柔,我也是之前听师父教训雨彤的时候才知道你碰到了凤秦太子,你没事吧?”   “有事的话,我还能出现在这吗?大师伯,九死一生太重了,只是一点小误会而已,早就解决了。对了大师伯,我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想问一下,师尊什么时候出关啊?”   回山的第一件本来是去拜见掌门的,只是风浅柔从其他弟子口中得知司空东明正在闭关,而出关之日也只有他的左右手徐璺才知道了。   “师尊过两天就出关了。”   “嗯,谢谢大师伯,那两天后我再去栖院拜见师尊。”   “师父,你和大师兄在谈什么?”唯池问道。   “是这样的,你四师兄下山半年多了,一直没点音信,我让你大师兄下山找找。”   只是很正常的叙述,却让唯池心神一震,条件反射的看向风浅柔,又觉得自己情绪波动过大,赶忙回过头,只是,还是引起了风浅柔的注意。看着唯池意味不明的一笑:原来如此!   “四师兄?四师兄出什么事了?”风浅柔故作茫然道。   “还不知道,师父叫我下山找。”   “那殷大哥小心点,四师兄他……”风浅柔悲伤的欲言又止,失踪半年,在场谁都想到了结果。   “……”唯池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什么没说出来。就算他说出真相又有谁会信?“师父,我先下去了。”要他跟风浅柔、殷长亭共处一室,着实是种考验。   “嗯。”   ……   风浅柔从松院回去后就着手替任箫取针,让他在浴桶了里泡了一天也是为难他了,不过,谁叫任箫倒霉碰到了风浅柔呢。   临近半夜,一把匕首订在了唯池的床头,唯池顿时醒来取过插在匕首的字条:“横院后山一会。”   横院的后山,就是项天的药圃,项天只有风浅柔一个徒弟,又因为项天脾气古怪,不到万不得已,别的弟子是不会去招惹他的,所以,横院是人最少的地方,尤其是后山基本没人去,因为后山种的不只有药材,还有毒药,万一一不小心命丧黄泉了可就太亏了。或许这约他之人就是看中了这点,而他,也猜到了约他之人是谁!   横院后山。   唯池走到后山的时候,看到便是风浅柔一袭淡紫色长裙站在郁郁葱葱的药圃中央的模样,月光在她前方,衬得她整个人如神女下凡,不染纤尘,清丽不可方物。   可这一切都是表面,半年前,他还以为风浅柔是整个横山剑派最完美的人,可是自半年前那一役,他亲眼看到了她掩藏在人后的一面,才真正明白世间有个词语叫:美人蛇蝎!   风浅柔缓缓转个身来,看向来人,一如既往的浅笑,那不咸不淡的浅笑似乎已成了她的标志表情。“半年前,想要救宋梁的蒙面男子是你,唯池大哥!”   “风浅柔,你骗了玄天剑派的弟子,更将天下人蒙在鼓里,究竟有何目的?”多么讽刺,这个世人赞扬的妙手医仙确确实实心狠手辣,草菅人命。众所周知,妙手医仙不会武功,可他看到的却是她可一招制敌,而这个敌就是自己,那是连师父都做不到的事。   “玄天剑派门规明文规定:不得同门相残,你杀了四师兄又是为哪般。”唯池好恨,明明就是风浅柔杀了四师兄,可自己却不能替他沉冤昭雪。   “呵,门规,不得同门想残!玄天剑派的弟子来自五湖四海,有平民百姓,也有达官贵胄,或许连皇室子弟都有,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或许在这玄天剑派他们得给‘同门’一点面子,可出了这玄天剑派,谁还认得谁?还会管同门之谊?唯池你未免太天真了,难怪徐雨彤看都不看你一眼,至少在这一点上,你比殷长亭差远了。”   唯池默,他的弱点就是徐雨彤,风浅柔的话无疑是踩到了他的心底。   “而且,宋梁死有余辜!意图侵犯我的人,我只是杀了他已经算是很便宜了。”当初宋梁不知从何处得到有关自己的消息,竟谎称家中母亲重病借此下山,趁青鸾四人不在自己身边时想对自己行不轨之事,当然,结果自然是被她整得很惨。不过,这件事却被唯池偶然看到,并且还想救下他,只不过最后没有得逞而已。   “只是杀了他?那当初是谁叫冰清挖了他的眼珠,斩断了他的四肢,割掉了他的……”后面的话唯池着实不好意思说出口,但讲到这儿突然又意识风浅柔说的话。   “你说四师兄意图侵犯你?”老实本份的四师兄怎么可能会干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   ------题外话------   首推中,继续求收,求收……   ☆、第十七章:这世界真小!   “你很惊讶?这世上哪个人不是带着一张面具生活!”   “死无对证,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辞,你以为我会信吗。”   “我有必要说谎吗,要知道,我若想杀你灭口轻而易举,不过嘛,只要你别把半年前的事情说出去,我就放过你怎样?”   “你休想,我不会让你这个凶手逍遥法外的。”   “切,你说得这么正义凛然,怎么不见你向大师伯禀明,半年的时间还不够你说一句话吗?”   “要是师父会信我早就会说了。”他曾经向雨彤暗示过,可是就连她都不相信风浅柔会杀人,更何况是别人。   “哦,那你打算怎么让我这个凶手不逍遥法外?”   “总会有办法的!”   闻言,风浅柔依旧浅笑,只是语气突然凌厉了几分。“唯池,你似乎还没明白,我风浅柔要一个人永远消失有的是办法,或许更有趣一点:你及你所爱的人——身败名裂。”   “你……咳咳。”   唯池震惊,不过眨眼之间,她竟然从十几米外近身,并且掐上他的脖颈,他自认是玄天剑派后辈中最有潜力之人,可在她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他以为半年前他能从她手中逃脱,今日也定然会,可他还是小看她了。   “七,七师妹,所有事情你冲着我来好了,跟,跟雨彤无关。”   “雨彤?原来背地里你是这么叫她的,可惜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如这样好了,我助你圆梦,你则为我所用如何?”   “你休想!”   “未来的事谁说的准。”风浅柔的手一寸寸收紧,最后在唯池自己都以为要命丧于此时,风浅柔突然松开手,然后身形一转,在唯池尚来不及反应之际已经远去。   “记住,徐雨彤的未来可握在你手里!”是未来,而不是命,世间最难过的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遥远的话语仿佛从天际传来,可却字字入耳,句句敲击在唯池的心底。   ……   “主子,你干嘛不直接杀了他啊,留着总是个祸害。”羽燕一脸不明白。   “有句话叫:凡是留一线,日后好相见。”风浅柔笑着敲了敲羽燕的额头。   “留一线?都用他最在乎的人要胁了,还叫留一线?主子,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若硬要说这玄天剑派还有谁会成为殷长亭的对手,非他唯池不可。”   “就他?他哪一样比得上殷长亭,主子,你为免也太高看他了吧。”羽燕一脸嫌弃,唯池跟殷长亭相比,着实差太远了,别的不说,就冲这表面功夫,殷长亭做得只比她家主子差一点,武林中,谁不知道他正直、温文尔雅。   “论心计谋略、为人处事,他确实跟殷长亭不在一个层面上,可若论武功……”   “武功?主子,你不是不知道玄天剑派一年一度的比武他都输给了殷长亭的。”   “凡事要用心看!”风浅柔指了指羽燕的心口,然后大步离开,甩给羽燕一个潇洒的背影。   翌日,风浅柔得知殷长亭下山一事,也不过无所谓一笑,后续的事件,她半年前就安排好了,即使殷长亭查,也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宋梁被仇家所杀!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又是一日,而这天,正是司空东明出关之日。风浅柔难得的起了个大早,用过早膳便赶去了竹院,目的自然是向掌门师尊请安咯!   刚到竹院外围,便有同门弟子告诉她司空东明在竹院后山,以免她走了冤枉路。至于他们为什么这么好心,还要说说风浅柔的人缘确实很好。究其原因嘛,玄天剑派有三大女神,拥有一大票的支持者,而风浅柔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可惜啊,这三位女神有两个心系他们的大师兄殷长亭,惟一一个心没扑在他身上的人却是他所喜欢的人,殷长亭作为玄天剑派最受欢迎的男神,他们哪抢得过?   风浅柔散步般的往竹院后山走去……   与此同时,竹院后山。   由于司空东明甚喜竹,所以后山种植着大片竹子,青翠欲滴。嗅着空气中传来的混杂着泥土清新的清香,天然的气味,令人心旷神怡。   竹林边,一张石桌,一个棋盘,两人对坐。   左边,年近古稀的人身着一件灰色道袍,背上一个大大的八卦图案分外鲜明,一头发丝黑白相间,白色的一字剑眉,皱纹纵横的脸庞一片阔达笑意,一派仙风道骨,整个人透着一种万事身前过,片尘不沾身的超凡。他左手时不时抚过那长至胸前的长须,右手执着一颗黑子,琢磨着该下往何处。   右边一男子,白色的司空流云锦着身,右袖上那一朵鲜艳的金色彼岸花是他身上惟一的其它色样,墨发在风中轻扬,他就那样静静的挺胸而坐,便如嫡仙临世,风华天成,哪怕不言不语亦是一道无双风景。他左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右手捏着一颗白色棋子,一时间竟分不出是棋子白还是手更白。   “少卿啊,你也有三年没回山了吧,这回怎么想起回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司空东明放下棋子,问道。   “当然是祝贺师尊您老七十大寿。”说话间,容少卿取出一物放在石桌上,从棋盘一侧推过去。   “大寿?哦,记起来了,确实该到了。”上一次过寿,还是四十年前的事了,当初那个如烈阳一般的女子如今是何模样了?   “师尊在想什么?”   “年少轻狂的时候!”司空东明叹气,语气中透着丝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年少轻狂?师尊也有这样的经历?”   “没有人天生就该沉静冷漠、空无一物。故事是用时间累成的,习性也是慢慢变的,少卿,有些事不是你能左右的,就该顺从心意,以免将来遗憾。”容少卿是他最担心的孩子,年纪轻轻封锁了一颗心,也许,希望他能遇到他的命运,然后改变一下个性。   “师尊的遗憾是一个‘情’字麽?”容少卿似笑非笑,他的语气很平淡,却透着不置可否,感情,是世间最不靠谱的东西,不然,母后也不会以那样的悲剧收场!   “少卿,等哪天你也会为一个女子发笑、慌乱、患得患失时,就会明白这种感觉了。”   容少卿放下棋子,一时间原本不相伯仲的场面顿时变化,白子,胜券在握。“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容少卿淡淡言道,但,不经意间抬头望去,只见那人,一身淡紫色长裙裹身从远处走来,容颜倾国,朱砂添姿,如仙似妖,明明普通至极的画面,却因是她,显得那般令人惊艳,不经意间引领着一颗心为其跳动、活跃……   “这世界真小!”   ------题外话------   首推最后一天,让收藏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十八章:原来是师叔侄   “这世界真小!”容少卿眯眼,感慨。   风浅柔才知,容少卿也在这。果然,冤家路窄!   “浅柔拜见掌门师尊,见过凤秦太子。”   “哦,浅柔认识少卿?”司空东明意外的问道。   “有过几面之缘。”容少卿撇了风浅柔一眼,不咸不淡的回道。可尽管如此,却还是令司空东明意外了,他竟然回答了?要知道,少卿对不相干的事连瞧上一眼都觉得脏眼睛的。   “如凤秦太子所言。”风浅柔暗瞪了容少卿一眼,连累她被刺杀,这还是几面之缘?   “认识归认识,但这介绍还是要介绍的。少卿,这是你六师兄的惟一徒弟风浅柔。浅柔,少卿是你的七师叔。”   “七,七师叔?”饶是淡定如风浅柔也被惊吓到了,这人陷害、连累她不说,再相见竟然平白无故长了自己一辈。   “怎么,浅柔不相信?”   “没,只是突然得知,有些意外。”风浅柔正了正神色,扯出一缕勉强的笑意。“浅柔拜见七师叔。”   “不用多礼。”容少卿把她的勉强收于眼里,心中不禁一乐,脸上却依旧是一片平淡。   “掌门师尊大寿,浅柔能力低微,不能寻到更好的寿礼,这块血玉,是浅柔偶然所得,谨以敬献给师尊,祝师尊万寿无疆。”   风浅柔从袖中取出一块成年男子手掌般大小的血玉,血玉被雕成了一个寿翁的模样,浑身通红,如血液一般颜色,这等成色极好的血玉十分难得,代表着它的弥足珍贵。   “这血玉被浅柔在自制的药水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放在身上,有解百毒的功效。”   “不说这血玉万金难求,就这可解百毒恐怕也花费了浅柔一番心思,师尊心领了。不过……”司空东明顺手从桌上取过之前容少卿递给他的寿礼。“这两件寿礼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呃……”   只见两块无论是质地还是成色、大小都一模一样的寿翁血玉一左一右的立在司空东明的两只手里,风浅柔敢保证,她从来都没有如此尴尬过。   “敢情少卿和浅柔不仅认识,还连送礼都如此同步,这该不是约好的吧,那难道是心有灵犀?”司空东明难得的大笑,仙风道骨气质顿失,独留一种前辈取笑后辈的狡黠。   闻言,风浅柔顿时红了一张脸,紧张的两只手不知往哪放,嗔怒的瞪了容少卿一眼,恨只恨她晚到了一步,若是她先把礼物送出,那尴尬的就该改成他了。   容少卿见此,心不禁一动,尤其是她似嗔似怒瞪他的时候,似乎有一片羽毛浮过自己的心底,心下,竟不忍她再继续尴尬下去了,于是替其辩解的话不假思索的出口,只是他的好意显然是起到了反效果,只因……   “这只是意外而已!”   异口同声,一个看似平淡的叙述,一个明显像掩饰的解释,令两人同时转头对视,然后又是一阵大眼瞪小眼!   “哦,确实是意外……”司空东明点点头,似赞同似否定的叙述,意味不明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扫视。   “师尊……”风浅柔作势蹬了蹬脚,一副逼急了索性就破罐破摔的模样。   “好了,难得你们认识,送礼又如此之巧,也是一种缘份,师尊就不取笑你了。哎,这人老了,坐着坐着腰就疼了,少卿、浅柔,你们就先回去吧。对了,浅柔,少卿三年没回过山了,你也有一年没回来了吧,这些年玄天剑派变化挺大的,你们可以四处走走,一来可以重温一下当年的时光,二来嘛,难得你们如此投缘,又是师叔侄,也不能太过生份了吧。”   风浅柔不明白司空东明这有点像拉红线意味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师尊的面子不能不给。   “七师叔请。”风浅柔禀着自己是晚辈,做得有条有理,礼貌得体,只是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容少卿皱眉,异样的目光扫视司空东明良久,在他都快招架不住时这才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然后率先离开,风浅柔眼明手快的跟上。   身后,司空东明重新拾起一颗黑子落下,霎时,只见原本的局势再次变化,原本胜券在握的白子竟然隐隐落于下风。   “这盘棋再下下去,白子必输。唉,说来惭愧,这还是与少卿下棋以来第一次赢呢。或许他终究是要败在一个‘情’字上吧,心动犹不自知的人啊,有些事,天意不可违。”   另一边,已经与风浅柔离开了竹院的容少卿猛然想起那盘棋,他竟然放错了!   “一格之差,一个稳操胜券,一个一败涂地,果然是一失手成千古恨哪。”   “你在嘀咕什么?”   “与你无关。”   “切,爱说不说。”许是今天已经洋相尽出,风浅柔也不屑再装了,不装腔作势的表现就是对容少卿好一阵嫌弃。   “七师妹,一年没见了,别来无恙啊。”   声如黄莺,柔若春水,姿态娇弱,不胜轻风,这是对来人最好的诠释。那女子,闭月羞花,轻移莲步缓缓而来,似有让花儿都折腰的风采。她正是玄天剑派的三大女神第二——安沁妘。   “原来是沁妘,别来无恙。”自己无事,她该分外失望吧。   “早就听闻七师妹回来了,只是一直无缘来见,好不容易今日有空出来,却恰巧与七师妹不期而遇。”   “是挺巧的。”风浅柔再次恢复了先前的温和浅笑,淡淡回道。   “七师妹?”容少卿意味不明的目光瞅着风浅柔,在风浅柔只觉得后背冷风直冒时又言道。“确实挺巧的。”   巧,真巧!风浅柔第一次发觉,或许她跟容少卿真有一种孽缘,长悠河上平白无故被他连累不说,今日一见就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并且,七师叔、七师侄……汗,她真不好再说什么了。   “噫,七师妹,这位是谁啊?”   安沁妘很嫉妒,为什么风浅柔身边就有那么多优秀的男子,玄天剑派对她有好感的人比对自己的多多了,最重要的是连大师兄都心心念念着她,可她还不知足,现在竟然又冒出来一个。不过,饶是心中极其嫉妒,但表面的她依旧是一副娇弱惹人怜惜之态。   “哦,这位是我们的七师叔容少卿。七师叔,这是我的六师姐安沁妘。”   “七师叔,凤秦太子?”   凤秦太子的大名天下皆知,但万万没想到,这位传言貌若嫡仙,心似修罗的凤秦太子竟然是玄天剑派掌门那位神秘无比的七徒弟。   “是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凤秦太子是玄天剑派的弟子有什么奇怪的。”   ------题外话------   文文进入观察期,大家涌跃收藏啊   ☆、第十九章:我就是属猪的   风浅柔点头赞同道,疏不知她的话直把安沁妘雷了个外焦里嫩,“什么鸟都有”这可不是什么好词,敢当着凤秦太子的面说他坏话,还说得如此坦然的人天下真的找不出第二个了。   果然,容少卿的脸又黑了,她总有温柔浅笑间给人当头一棒的本领,可偏偏她还一副浑然不知说了什么话的不谙世事的表情,让人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她根本是无心的,所以想发火都发不出来。   “哼。”容少卿对她的故作单纯十分不屑,却又无法拆穿,是以只得冷哼一声,甩袖离开。完全忘记了,若是别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下场怎一个死字了得?   “七师妹,听说你和凤秦太子发生了点误会,为何现在相处得如此……和谐!”没错,就是和谐,能与凤秦太子并肩站在一起,该是何等惊天事件!   “其实哪里只是一点误会啊,我可差点就回不来了。”风浅柔似笑非笑的走到安沁妘面前,轻声道:“还好雨彤良心未泯,懂得在做错了事情之后来救我,不比有些人……”未完的话语,引起人的无限遐想。   “这个蠢货!”   “你在说什么?”   安沁妘闻言瞬间惊醒,她竟然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不过还好,她说得很轻,风浅柔应该没听到。   只是,真的没听到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一如刚回玄天剑派那天徐雨彤跑到殷长亭身前时的风风火火,今天,她也是这般飞奔过来,伸手拉住安沁妘的手臂。“风浅柔,你刚刚跟沁妘在说什么,都说了上次的事是我一人所为,跟沁妘无关,不许你找她麻烦。”   本是好心好意为她,安沁妘却不领情,反而心中对徐雨彤更厌恶了几分,这个蠢货,一点事情都办不好,还连累自己。显然,她完全忘了当初是谁有意无意暗示徐雨彤的,让她心生此计的,说到底,她安沁妘才是始作涌者。   安沁妘的一大优点就是和风浅柔一样会装,心中对徐雨彤暗恨,但表面还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雨彤,你说什么是你一个人所为?你做了什么事?”   “沁妘,一点小事而已,不必理会,我们去打猎吧,大师兄不在,真是无聊死了。”   “哦,原来是大师兄不在,你才来找我的。”   “哪有……”   两人手拉着手,说说笑笑地也不理会风浅柔径自离开。风浅柔瞅着这一幕,突觉分外好笑,有一句至理名言:挖你墙角的通常是你最好的闺蜜。安沁妘对殷长亭的心,路人皆知,只有徐雨彤还傻傻分不清楚。不过,这关自己什么事?她乐得看戏!   由于容少卿的中途离场,风浅柔与他同游玄天剑派的事只得告吹,眼下,她已经回到了横院碧水居,还没进门便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   “青鸾,小风儿去哪里了?”   “主子说不能告诉你。”   青鸾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形象尽失。废话,要是换作你被点笑穴,足足笑了大半个时辰,你还能顾得上形象?反正她是不能。   “那你是想本尊继续……”任箫食指与中指并拢,做出点穴的手势。   “任尊主,你就听青鸾一句劝,好好呆在碧水居吧,不然主子回来有您好受的。”   “哼,你不说就算了,本尊自己去找。”   其实,任箫对青鸾的话还是有些忌讳的。风浅柔对付任箫别的招没有,但有一招就够了,并且百试百灵,那就是冷战。只要风浅柔闭口不言,任由任箫在她身边蹦哒半天也不理会,任箫绝对受不了,最后缴械投降。没办法,谁叫他喜欢她,受不了她的不理不睬呢!   “任箫,你又在为难青鸾了。”风浅柔木着脸走进房间,开头就是对任箫的质问。   “哪有,我们是闹着玩的。”见风浅柔回来,任箫立马化身哈巴狗,替风浅柔捏肩捶背,一阵讨好,就差摇着尾巴求拥抱了。   青鸾在一旁瞅着直翻白眼:任尊主,你追女孩子也不是这么追的啊,瞧瞧,你身为暗域尊主该有的威仪哪去了?该有的狂傲邪肆哪去了?   “小风儿,你刚去哪了?”   “去给师尊拜寿去了。”提起这事,风浅柔就分外不舒服。   “为什么不带上我?”任箫委屈了,这等见长辈的事情都不带上他。   “那是我师尊,你去干什么?”   “你师尊就是我师尊啊。”   “呃,任箫,你好歹也是暗域尊主,别跟个孩子一样幼稚好吗。你要是去了,还不得倾巢出动相迎啊。”毕竟暗域不比玄天剑派的名号差,两派首脑相见,还能简单?   “小风儿,你骂我。”任箫扯着风浅柔的衣袖,一个劲的擦着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   “我没有。”   “你就有!”   “我……算了,你想吃什么?给你弄。”这人,一旦想吃她做的菜了,就是这副好像被欺负了的委屈模样。   果然,任箫眼里立马充满光亮。“还是小风儿了解我,我要吃糖醋排骨、宫爆鸡丁、酸汤鱼……”   任箫一口气不带停顿的报了一连串的菜名,最后在风浅柔越瞪越大的眼神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停下。“就这些了。”   “你属猪的啊,吃这么多,也不怕撑死。”风浅柔一脸恨铁不成刚的数落。   “噫,小风儿,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属猪的。”活脱脱一副:我是吃货我光荣。   闻言,风浅柔彻底无语,这人还能更理直气壮一点吗?   “这么多菜,我一个人做不来。”   “没关系,我帮你。”   ------题外话------   求收,长期有效哦   ☆、第二十章:你将是本王的皇后   “没关系,我帮你。”他喜欢她做饭的时候,他在一边打下手,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看到她最真实的笑容,让他觉得有家的感觉。   任箫和风浅柔来到厨房,似模似样的挽起袖子。“本尊要大显身手了。”   旁边,青鸾两只眼睛使劲地盯在他身上,就怕她一个不注意,就酿成大祸,当然,她担忧绝对是有她的道理的……   “任箫,你去把青菜洗了。”   “好嘞。”洗青菜对任箫而言,确实是小儿科,不到一刻钟就洗好了。他从一个不知道青菜没煮熟时是什么样的走到现在,还都是风浅柔的功劳。   “好,我去拿盘子装。”   “小风儿,我去。”任箫风一般的冲去碗柜,于是悲剧发生了……   “不要碰盘子。”   “啪……”   前面一句是警告,可惜晚了,因为后一声正是任箫打碎盘子的声音,风浅柔从没这么愤恨过任箫的武功高强,以致于她的警告与盘子碎掉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罢了!风浅柔深吸口气,心里安慰自己:他打碎的盘子还少吗!   “小风儿,对不起,我给你切菜吧。”闻言,风浅柔又是一惊。   “不要碰菜刀!”   “我的手……”   前一句依旧是风浅柔的警告,后一句则是任箫用菜刀割到手时发生的惊呼。   “这么多年了,你难道还没认清盘子、菜刀是你克星的事实吗?”风浅柔很郁闷,任箫只要不碰盘子,不拿菜刀,就是一个好下手,但一旦和这两样挂钩,哎,别说了……   “小风儿,盘子、菜刀不是我的克星,你才是!”   “行了,别肉麻了。”   ……   经过一番折腾,饭菜终于做好了!   在风浅柔眼里,任箫就是一典型的吃货,当然,吃货不止一个,菜的香气还引来了另一只馋猪,那就是项天。饭菜刚好,他就过来打秋风了,也不知道这两人的肚子是什么做的,反正怎么填也填不满,这不,风浅柔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菜肴,大部分都进了这两人的肚子。   时光飞逝,转眼已是十三天过去,由于两天后就是司空东明七十大寿,是以殷长亭赶了回来。   这天,松院。   殷长亭将这些日子的收获尽数汇报给徐璺,越听,他的脸色便越难看,临了,一个急怒攻心将手中的茶杯一把扔在地上,水花、瓷片四溅之景充分表现了他此刻暴怒的心情。   “有辱门楣!玄天剑派竟让此等孽障混进了山门。”   “师父,那四名少女及他们的家人虽然结伙诛杀了宋梁,但并不知宋梁的身份。徒儿也妥善安置了四名少女及其家人,并且保证她们不会泄露消息。”   殷长亭的脸色也很难看,毕竟谁也不想听到自己的同门枉顾道义,竟然欺辱无辜少女,破坏本门门风的事。   “这件事绝不能走漏半点消息,你且把宋梁遇害的原因告诉你三师叔,省得他得知宋梁之死后还想刨根问底。但你要记住,再不能让第四人知道。”   “徒儿明白。”   正在此时,敲门声起。“师父,听说大师兄回来了。”来人正是唯池。   殷长亭闻言,正了正神色,又恢复了一贯的温文尔雅,打开房门。“五师弟,你找我什么事?”   “大师兄去查四师兄的事,有结果了没?”   殷长亭想答话,但徐璺却已先一步气愤道:“这等有辱门风的人,简直是死有余辜!”   “师父,究竟出了什么事?”什么叫有辱门风?难道风浅柔说的是真的?   事实上,风浅柔并未动太多手脚,确实有四名少女受到宋梁的摧残,她们的家人也确实想要诛杀宋梁,只是被风浅柔抢先了一步。她巧妙的设了一出戏,派人假扮宋梁,然后在打斗期间假装不敌诈死,故意作出是他们杀了宋梁的假象,成功蒙骗了所有人。   唯池的问话,让徐璺察觉到自己太过激动,平复了下心情才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你先回去吧。”   “是,师父。”徐璺的话让唯池更加怀疑,也许他真的错怪了风浅柔!   “师父,那徒儿也先告退了。”   殷长亭拱手行礼,在徐璺同意后离开,往宋梁师父所在的院落走去。途中,与安沁妘不期而遇,两人相视一笑后便擦肩而过,只是,无人注意到殷长亭在两人相错后紧了紧手掌……   当夜,一处无人的树林。   安沁妘看着那徒步而来的殷长亭,眼里闪过丝丝痴迷。   “臣女参见王爷。”   “你找本王过来什么事?”   “启禀王爷,家父来信说,皇上沉迷后宫,原本三年一次的选秀,他硬是一年选了两次,近年来更是荒淫无道,再这样下去,恐国家……,王爷多年未回国,恳请您回国主持政事。”   “本王前段日子回国时已与安丞相商量好了,只等掌门师尊寿辰一过,本王立即回国。”   “其实这信已寄来有些时日了,只是那时王爷不在玄天剑派,前段日子您回来时,臣女又恰巧在外,臣女本来还因不能完成家父交待的事而愧疚不已,没想到王爷已经与家父商量好了,如此,臣女也就放心了。”   “嗯,既然无其他事,本王先回去了。”   “王爷,难道一定要有事,沁妘才能见王爷一面吗?”   安沁妘看着殷长亭移开的步伐,倾刻间泪如雨下,果然是美人垂泪,我见犹怜。   “沁妘误会了,本王答应过你,一旦本王即位,你就是本王的皇后。”   “那七师妹呢?”   ☆、第二十一章:天齐太子御长风   “她,将会是本王的贵妃,不过你放心,将来她有的,你也一定会有,而你有的,她未必会有。”浅柔是他爱的女人,他是真心想与她共度一生的,但安沁妘是丞相之女,他还得用她来拉拢他,所以,只能委曲浅柔了。   “王爷待沁妘真好。”   安沁妘破娣为笑,娇羞的把脑袋倚进殷长亭的怀里,只是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色:王爷,你可知我要的不只是皇后之位,还有你的心。风浅柔,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翌日,风和日丽,离司空东明大寿只剩一天的时间了,而这天,玄天剑派迎来了一位贵客。   天和殿,是整个玄天剑派是奢华精致的地方,因为它是用来招待极具分量的贵宾的,而很显然,今天这一位绝对是贵客中的贵客。   老远便见长长的队伍行近,前面,四名男子威风凛凛的坐在高头大马上,小心的观察四周的动向,紧随其后是一辆四马并驾的马车,与其它马车不同,那出入马车的地方不是一道帘子,而是一扇门,此时,门紧闭着。马车之后,又是两列骑马的威风凛凛的护卫。   队伍行至天和殿外缓缓停下,紧闭的门缓缓开启,露出一只修长宽阔的手掌,紧接着一名男子从马车中出来。   那人,头戴着束发的明黄金冠,如墨青丝平整的覆于背后,一袭黑色玄纹锦袍,下摆绣着层层海水纹络,散发着幽蓝的光芒,一条五爪金龙横贯整件衣袍,整个霸气威严。   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相貌堂堂,薄唇紧抿,炯炯大眼闪射着寒星般的犀利光芒,带着一种如暗夜猎豹的危险气息,似幽深危险丛林中的魔主,带着俯瞰天下的威风。   来人,正是天齐太子——御长风!   “不知天齐太子驾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徐璺走至那人面前,恭敬而不卑不亢,恰到好处的表情。   “本殿是为祝贺贵派师尊七十大寿而来,来人,将贺礼抬上来。”声音低沉而优雅,明明是简单的吩咐,却透着浓浓的压迫之气。   四人抬的大礼摆至徐璺身前,盘根错节的血珊瑚,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价值连城。   “让天齐太子破费了。”   “本殿听闻凤秦太子正在玄天剑派,不知能否出来一见。”比起拜寿,他其实更想见容少卿。   “七师弟现在掌门那里,天齐太子想见,可否容鄙人通知一声。”   “当然是要通知的,不过,本殿和你们一起去!”   “这,还望天齐太子见谅!”   “不用通知了,本宫已经来了。”清越的声线似从天际传来,轻飘飘的语气,却透着不容置喙的果断。   御长风极目望去,只见那人背对阳光而来,一袭白衣胜雪,如临世嫡仙,又若想低调却难掩风华的王者。   容少卿步履悠然的走近,看似徐徐,实则眨眼已至身前,两人相对而站,同样风华绝代,无疑是一道不可言喻的风景。   “凤秦太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彼此彼此。”   简单的对话,看似和谐,却透着争锋相对的浓浓危险之气。   “本殿远道而来,凤秦太子要让本殿一直站在外面吗?”   “玄天剑派风景卓绝,天齐太子,请!”   ……   容少卿所言不错,玄天剑派风景确实卓绝,所过之处,竹林青翠,树木挺拔,花草芬芳,处处透着一种自然气息,鳞次栉比的房屋搭建其中,又显露出分分庄严。   彼时,二人踏于林下,说是赏景,却终究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与此同时,另一边。   粗壮的枫树,高耸挺拔,枝繁叶茂。风浅柔一袭紫色长裙,裙摆被她拾起系在腰上,袖子被她拢紧了扎在手腕上,甚至连头发都是盘好的,整个一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此时,她正站在树下,手中拿着一个布包,包着一只麻雀,风浅柔正仰头瞅着树上那一个搭建得很粗糙的鸟窝,比划了下高度,好吧,她是在犹豫不决,良久,风浅柔才像是下了重大决定似的点了点头,紧接着抱起树干,往上爬……   御长风老远见着这情景。“凤秦太子,看不出玄天剑派的女子很有趣啊。”   容少卿瞅着那使劲往树上爬的人,脸上很少见的露出丝丝疑惑:这人,在干嘛?   “凤秦太子,过去看看?”话落,御长风已先一步进着风浅柔的方向去了。   容少卿抬步跟上,直到走到树下都没想清楚,一向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视而不见的他,为什么要跟上来?   这边,历经千辛万苦的风浅柔终于爬上了枝头,将鸟儿小心翼翼的放进鸟窝,喃喃自语:“小雀儿,我送你回家了,以后不能再受伤了好吗!”   “喳喳……”   不知所谓的喳喳声,风浅柔却把这当作了它的回答,一缕笑容展开,那浑身的狼狈却掩不住围绕她周身的安静宁和,仿似不染污蚀的人儿误落凡间。   御长风瞧着,甚觉惊艳,甚至萌生出一种将她拥入怀中的想法,但只一瞬,脸色又突然冷沉,利用偶遇想引起他注意的女人太多了。这般想,御长风对她好感顿失。   容少卿瞅着,心神一动,同时越来越疑惑:这人,笑得这么美,装得这么好,到底想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   “啊……”   本是平常的问话,却令风浅柔一惊,然后一个不注意,直直从树上栽了下来。而站在她底下的人,是御长风……   ------题外话------   雪(泣泪无声):收藏啊,我想你想得好苦   收藏(一脸嫌弃):滚!   雪(西子捧心):不要抛弃我,不然我,我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风浅柔:亲妈,你还有我呢   雪(惊喜):噫,对啊,我还有浅柔呢,浅柔,快,快去把收藏拉回来   ☆、第二十二章:你这是投怀送抱?   “小心。”容少卿皱眉,不经思考的提醒脱口而出,令御长风的眼中闪着丝丝意味不明。   御长风面无表情的看着掉下来的风浅柔,估计了一下,如果他想,只要伸手抱住她就是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只是……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风浅柔被人以公主抱的姿势接住了,“惊魂未定”的风浅柔死死的扯着救她之人胸前的衣料,就是不敢挣开眼。   “你这是……投怀送抱?”   清淡的话语响在耳边,若是别人,一定会觉得心都酥了,但风浅柔却是被惊吓到了,只因为这声音不是她计划中的御长风,而是……   急急的睁开眼,果然,只见容少卿一张放大的俊美到无半点瑕疵的脸庞,那双平静而深邃的瞳眸此时正奇怪地看着她。此刻,两人挨的极近,因为她正是被容少卿给接住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对风浅柔好感尽失的御长风身形一转,离开了原地,而容少卿见此,想也不想的飞过去接住了她,于是,就变成了这幅光景。   “你,你……”   “怎么,接住你的是本宫,很意外?抑或是很失望?”   其实就在她掉落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想的是什么了,心不知为何气愤难消:她精心安排一场偶遇,却只是对御长风投怀送抱。这般想着,抱着风浅柔的手突然紧了几分。   “你弄疼我了。”   站在一边看戏的御长风冷笑。世人言,凤秦太子生有严重洁僻,不喜女子近身,太子府内如云的美女,都只是一个摆设,他的喜好其实疑男非女,可照今日看来,传言不实啊!   “凤秦太子,谢谢你救了我,现在你能放我下来吗?”风浅柔忍着将容少卿大卸八块的冲动,故作感激道。   “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会武功的人不死也残,而且,不是每次都这么好运的!”容少卿忽略心中的异样,将人放下来,然后甩给风浅柔一个华丽的背影。   御长风走到风浅柔面前,冷冷道:“本殿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宵想的。”   话落,离开。   此时的御长风不知,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永远失去了机会,当来日他情根深种时才发觉,原来,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当有些人有些事在不知不觉朝着未知的轨迹行进,转入命运的终点时才追悔莫及。   两人离去良久,风浅柔才气恼的抓了抓头发。“靠,你以为我愿意宵想你,若不是天齐与北翌相邻,若不是看中了你御长风不甘于只当天齐的君主,你以为本姑娘会想与你合作。”   琉璃看到风浅柔独自一人站在原地,一愣过后才想到是计划失败了,她家主子也有失算的时候?   “主子,你打算怎么办?”   “身为天齐的太子殿下,想必平日见的最多的便是女人的投怀送抱了,这次是我失算了。”冷静下来的风浅柔瞬间就想明白了问题出在哪。   “主子,其实凤秦太子也不错啊,你们还是同门,总比一点交情都没有天齐太子好多了。”   “你认为容少卿那人是会念及同门之谊的人吗?”   琉璃想着如神仙一般高高在上的容少卿,立刻摇头。   “其实,比起深沉诡异的容少卿,我更愿意和霸气外露的御长风合作。”至少她知道御长风想要的是什么!   “回去吧。”   横院,碧水居。   “小风儿,你可算回来了,来,给你吃我亲手烤的麻雀。”任箫很兴奋,用风浅柔的话来说就是幸灾乐祸。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任箫打了很多麻雀回来,要风浅柔做烧烤,恰巧风浅柔刚打探到御长风到玄天剑派的事,见此突生一计,治好了惟一一只受伤未死的麻雀,布下了刚才的一幕。   任箫得知自然是气愤不已,用他的话来说,风浅柔此举无疑是伤了他“幼小”的心灵,不过,得知风浅柔竟然失算了,不但没有成功接近御长风,反而弄巧成拙,让御长风心生反感,任箫自然是兴奋极了。   “任箫,你幸灾乐祸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吧。”   “我哪有。”任箫觉得自己绝对不能承认,虽然谁都看得出来。   “任箫,我美吗?”   风浅柔回头对任箫羞涩一笑,任箫只脑袋中有什么“轰”地一声炸开了,愣是惊艳激动得不知如何言语。   “美,美……”一个字都能结巴,这任箫也算是一个人才了!   “那为什么御长风一点反应都没有,竟然还退开,要不是容少卿接住我,我就真的要摔个狗啃泥了。”   说到这儿,风浅柔又疑惑了,依容少那洁僻严重、整天一副我是嫡仙我就要高高在上的傲得跟什么似的性子,竟然会良心大现的救了她,真是天下奇闻了。   “你若是长得丑,天下就没长得美的人了,所以那是御长风审美观有问题,咱们不跟审美观有问题的人计较。”任箫安慰道,然后又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要不,小风儿你干脆把要接近的对象换成我好了。我一定用双手欢迎你的投怀送抱。”   风浅柔闻言,皮笑肉不笑地对任箫招了招手,任箫立刻会意地揍上来,风浅柔凑到他耳后,然后在他满怀欣喜等着她答案的时候,道:“想得美!”   ☆、第二十三章:你给本宫吃了什么!   三个字,当真掷地有声,让四大医侍瞬间乐了,当然,这还是幸灾乐祸。   任箫闻言,拉下了原先阳光明媚的脸庞,变得委委曲曲。“小风儿,你伤了我幼小的心灵,我不管,你得负责。”   “滚。”   “小风儿,你何其残忍,剥夺了我对生命的热爱,对友情、爱情的信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怎么会没有意思呢?”风浅柔似笑非笑的取出一个瓷瓶,从中倒出一颗乳白色的药丸,药丸最多也就黄豆大小而已。   “我曾经看过一个病人,他一共娶了十八房小妾,却都未能替他生下一儿半女,究其原因,根本就是他本身的问题。他对我说:人生不能传宗接代,活着还有什么用?于是,我用了三天时间研制出了这些药丸,成功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这是什么药?这么神奇。”   “你说呢?”风浅柔给他一个你懂的眼神。   羽燕笑嘻嘻的上前,在任箫以为她会回答的时候说道:“任尊主,你是真笨还是假笨,这药的效用你们男人不应该很清楚吗。怎么还问起我们主子来了。”   “小风儿,你,你学坏了,这种东西也敢制。”   “有什么不敢的,我是大夫,涉足医学界的各行各类有什么错。”   “反正就是不行。”   “你的意见不在我考虑之内。”风浅柔顿了顿,随即状似叹气的说道:“任箫,你不是说生无可念了吗,我现在就让你有着用不完的冲劲。绝对能唤起你对活着的信念,怎么样,要不要试试?”   “坚决不要。”任箫使劲摇头,边摇还边后退,活把风浅柔,哦不,是把她手中的药丸当作了洪水猛兽。   风浅柔一脸的不怀好意,一步步逼近,那模样,活脱脱一副恶霸逼良为娼的景象。四大医侍摇摇头,把各自脑海中浮起的念头挥开:该死,他们怎么能这么想主子呢!   “任箫,你到底吃不吃?”   “不吃,坚决不吃!”   “既然如此,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哦。”   风浅柔突然加快速度,以在不使用轻功的前提下的最快速度奔向任箫。任箫当即吓了一跳,运起轻功就朝外面飞去。他是怎么也想不清楚风浅柔到底吃错了什么药,竟然这么开玩笑,哦,不对,瞧她那模样根本不是开玩笑,而是认真的。这一想法,让任箫心惊肉颤。   风浅柔不敢使用轻功,又见任箫想要离开,心中一急,也不管能不能把药给扔进他嘴里,就那么扔了出去。   结果很显然,风浅柔没那么大能耐能顺利的将药丸扔进任箫嘴里,但是……   “风浅柔,……你给本宫吃了什么!”   掷地有声,带着显而易见的浓浓怒意,一向平静的眼眸此时却有种要喷火的意味,颇有种风浅柔不给个交待,就将风浅用眼神凌迟千万遍的趋势,而说这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容少卿。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任箫怕风浅柔真的把那什么药给他吃,为了远离魔爪,哦不,是远离风浅柔,于是急急朝门外走去,风浅柔知道她追不上任箫,顺手把药丸扔向他,但是,就在她扔的时候,容少卿恰好从门外进来,而且显然是有事跟她讲的,可正好启唇将风浅柔扔过来的药给吃进去了,所以,容少卿怒,启口的话语硬生生变成了“你给本宫吃了什么!”   任箫愣了,四大医侍痴了,风浅柔傻了。   “风浅柔,你到底给本宫吃了什么!”   容少卿一步步走近风浅柔,明明踏地无声,风浅柔却觉得他的每一步都像一把锤子敲击在她的心上。风浅柔猛抽嘴角,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道:“凤,凤秦太子,这,这只是误,误会。”   “误会!”   “对,就是误会。”   “误会也好,故意也罢,风浅柔,你敢这么做,就得承担因此而付出的代……”价!   “任箫,救命啊。”   还没等容少卿的“价”字出口,风浅柔突然蹲地、抱头、求救,临了,还有细微的抽泣之声溢出。这一串动作,做得当真行云流水。   任箫闻言,这才察觉到事态严重,他是知道这药的效用的,但容少卿可不知道啊,万一他一个“毒害凤秦太子”的罪名扣下来,小风儿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任箫立刻飞回风浅柔身边,如母鸡护小鸡般将风浅柔护在身后。   “凤秦太子,不管你信不信,小风儿只是与本尊闹着玩,确无加害凤秦太子之意,而且,若不是凤秦太子突然冒出来,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所以,依本尊看来,凤秦太子也有责任吧。”   容少卿对任箫的话不置一词,犀利的目光仍然瞅着正在小声啜泣的风浅柔,明明知道她的哭泣只是装的,可心里竟然生出丝丝不忍。   他当然知道吃下去的不会是毒药,毕竟风浅柔虽然对任箫下玄煞,但那应该是他们还没有任何交情的时候,如今,她是不会加害任箫的,所以,这令任箫避之不及的药丸充其量只是一个恶作剧而已,所以,他是不是太过份了?这句话划过脑海,容少卿瞬间不淡定了,他竟然会认为自己过份?想到这儿,容少卿调头就走,他的狼狈绝不能让别人发觉。   待容少卿走远,任箫才松了口气。“行了,小风儿,人已经走远了,你就别装了。”   ☆、第二十四章:该死,竟是发作了!   闻言,风浅柔这才悠悠起身,娇俏玲珑的脸上哪有半丝泪痕的存在。   “任箫,容少卿不会再找我们麻烦吧?”   “说不准。”任箫摇头。容少卿那诡异深沉的性子,天下没人能看透。   “幸好我机警,装作一副做错了事求原谅的动作,至少事情传扬出去,也没人会以为我是故意毒害他。若是他敢为难我,也得先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不过话说,依他的性子不像是会因此而放过我的样子啊。”   “所以才说容少卿深沉莫测,他心里想什么鬼都不知。”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任箫点点头,随即又像想到什么。“噫,小风儿,话说回来,他刚刚那么急着离开,该不会是药效发作了吧?”   “有那么快?”   “你自己配的药,你会不知道?”   “你懂什么,那是因人而异的,比如说,那些满脑子都是精虫的人,吃了那东西无异于火上浇油,发作的时间也是极快。但如果是思想正直纯洁的人,发作时间就会变慢,如果心志坚定一点,忍忍也就过去了。还有一种,如果是心无杂念又心志怪定,特别是不近女色的人,很有可能这药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听说容少卿就不近女色,所以他怎么也该是第三种啊。”风浅柔用拇指撑着下巴,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   “小风儿,你制个药还因人而异,那你刚才是想……”   “没错,我就是想看看你是哪种人。”风浅柔接下任箫的话,等于承认了他的猜想。   “小风儿,你放心,我绝对不是第一种,当然也不是第三种。”   “那你是第二种?”   “也不对,我是界于第二种和第三种之间。”   风浅柔奇怪的瞅了任箫一眼。“什么意思?”   “打个比方吧,如果我吃了这个药,若是别的女人在我面前,我绝对看都不看一眼,但如果是小风儿你的话……”   “滚!你个满脑子不纯洁思想的家伙!”风浅柔故作暴怒地说道,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   与此同时,另一边,潇院,梧桐居。   潇院是容少卿的院落,因为其长年不在玄天剑派,又不喜别人动他的东西,所以他的院落一般都是空置着的,不过,这里的景色却是整个玄天剑派最好的。   彼时,容少卿正坐在院中,荣轩隔着一块超薄的手绢替其诊脉。荣轩也会医术,只是远远不如风浅柔而已。   随着时间的推移,荣轩的表情越来越僵硬,最后眼瞅着太阳偏下西边,他家主上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荣轩心里崩溃了,当然,即使心里崩溃,他脸上还是只稍稍僵硬的。“主上,你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容少卿收回手,淡淡问道:“本宫需要什么反应?”   “主上,属下对您的崇拜当真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性冷淡成这样,估计天下真的只有他家主上一人了!   “少废话!”   “主上,您知道您吃的是什么吗?”   “说!”   “妙手医仙独家研制的‘清雪’,简而言之,就是有助于催情的药。”风浅柔炼制的药都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并且是从名字上从难以猜测它实际效用的名字,但这不能改变“清雪”就是催情药的事实。   “催情!”容少卿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该死的,她竟然拿这种肮脏的东西给他吃!   “主上,没事的,像您这么心无杂念、心无旁鹭、心纯洁如白纸……的,这药对您是造不成影响的。您现在没发作就是最好的例子。”   “你先下去。”   “主上,您放心,这对您的身体绝对没有任何影响。”   “下去!”   “是,主上。”荣轩眼见滞留无法,这才不甘不愿的离开,其实他真的很想看看主上是不是真的不会有一点反应的。   容少卿望着渐渐落下的夕阳,心也一点点下沉,虽然荣轩说得不清不楚的,但他还是一下子明白了:这“清雪”的效用是因人而异的。或许,风浅柔正是因为如此才想给任箫服下,看看他的反应,只是好巧不巧的,被自己给吃了。也就是说,他成了风浅柔的试验者!   “风浅柔,风、浅、柔!”   容少卿极目望去,那正是横院碧水居的方向,只是被遮挡了视线,恍惚间又回到了那日……   “你……找我?”   她就那样如不染污蚀的仙人儿般出现在他面前,只是,他还是看到了她清澈眼底掩藏的阴谋!   “一般来找我的人只有一个目的,观三位的模样不像重病之人,可否是家中有人生病?”   “难道是女人的第六感。”   “凤秦太子,好歹你也名声在外,该不会连我这小小女子都护不住吧。”   “是啊,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凤秦太子是玄天剑派的弟子有什么奇怪的。”   她就是这样,用极其正当的语气描绘出让人吐血的话语!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凤秦太子除了心如修罗之外,还如此的——无赖!”   “……不答应是小狗。”   她也会被气得无话可说,以至于狗急跳墙的说些不符合她清纯如仙的气质的话!   “七,七师叔?”   她也会惊讶,也会撕开那张被浅笑包裹的俏脸!   “任箫,救命!”   但更多的,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算计每一步,用最恰当的方法解决发生的意外。   ……   容少卿一手拍在石桌上,修长白皙的手指用力扣住桌面,极力忍下身体升起的热浪!   “怎么回事?”容少卿皱紧眉头。该死,竟是“清雪”发作了!   ☆、第二十五章:失了初吻   “敢情少卿和浅柔不仅认识,还连送礼都如此同步,这该不是约好的吧,那难道是心有灵犀?”   心有灵犀吗?容少卿苦笑,自以为清心寡欲,到头来却还是失了魂魄。是从何时起,那人已经进驻了他的心?   “风浅柔,是你惹的祸,是不是该由你来偿还?”容少卿喃喃自语,随后突然起身,手掌在石桌用力一拍,眼见石桌在他面前化为灰烬,然后运起轻功向院外飞去……   另一边,横院,碧水居。   风浅柔坐在桌边,手中拿着一个即将绣完的香囊,是她惯用的淡紫色的锦绸,几株白荷置立其上,栩栩如生,风浅柔拿着针线,正进行最后的加工。   “主子,天黑了,就不要绣了吧,对眼睛不好。”琉璃走进房间,看到风浅柔手中的绣活,不由劝道。   “没关系,很快就好了。”风浅柔浅笑拒绝。“对了,琉璃,潇院有没有什么异常,比如说有姑娘进去?”   “不知道。”琉璃摇了摇头,潇院的事情她们打听不到。   “真想知道容少卿吃了‘清雪’是什么反应。”听说凤秦太子不近女色,那是不是没有过女人,若是她今日让他开荤了,他该是个什么表情?只是,哎,可惜她看不到!   琉璃无语,凤秦太子的事她家主子也敢用来开玩笑,如果他听到了,然后一个不如意,她们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最后一笔绣好,风浅柔扯断线头。   如果可以,她也想像爹娘一样,找一个人相亲相爱,当然,时间是一辈子!   “主子,你绣得真漂亮。”   “那当然,好歹也是师承天下第一绣娘,怎么会差。”前世连针都没摸过的风浅柔从来没想过,她竟然有一天能绣出在现代已经快失传了的刺绣。   “琉璃,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呆会。”   “好。”琉璃知道风浅柔喜欢一个人呆着,所以二话不说就离开了,反正在玄天剑派也不会有危险。   风浅柔把香囊收在怀里,转身向窗边走去。   门“吱”地一声打开。   “琉璃,不是叫你下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风浅柔转身,却在看到来人时心猛地一惊。“凤秦太子,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风浅柔承认她是有点心虚,好吧,她确实怕他又来找她麻烦的,毕竟怎么说都是自己理亏。   “本宫为何事而来,风姑娘应该很清楚吧!”   容少卿强忍着在见到她那一刻愈发翻腾的热浪,慢慢走近风浅柔,他担心自己会不顾一切将她给拆吃入腹!可尽管如此,他脸上还是一片平静。   风浅柔看着容少卿靠近的脚步,总觉得现在的他跟平时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凤秦太子,有话好好说。”   风浅柔步步后退,可几步外就是墙,退无可退之际,她一脸谄媚讨好,滑稽的可爱。   容少卿见此不禁一笑,伸手抚上她的侧脸。“你说若是你这个样子被那些视你为仙的百姓知道,会不会大吃一惊。”   风浅柔瞅着他明显扬起的唇瓣,配合着他的动作,深有种自己被调戏了的感觉,可是容少卿会调戏别人吗?答案是:不会!   但,风浅柔不知,容少卿确实是在调戏她!   “凤秦太子,时刻不早了,您老确定要和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风浅柔不动声色移开脸,状似玩笑道。只是,如果她知道这话会引起反效果的话,打死她也不会说,但是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吃。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何不可!”容少卿不怒反笑,言道。尤其最后四字的语气徒然加重。   容少卿眸色一暗,突然搂住风浅柔的腰,将其抵在墙边,在风浅柔尚来不及反应之际,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他的唇有些凉意,双唇相贴,那感觉如同在夏季吃着冰冰凉凉的雪糕,分外美……呸,风浅柔急急刹住飞远的思绪,汗,她被夺了初吻,竟然还有闲心品尝味道?   “容少卿,你个流氓!”风浅柔骂得很爽,但无疑是给了容少卿天大的机会,风浅柔大叹:竟然给他大开方便之“门”……   刚开始,风浅柔还能坚守阵地,但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容少卿越来越娴熟的技巧,竟不知不觉间迷失。好吧,再怎么说她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一个对情事毫无经验的少女而已。   “吱……”窗子在两人的纠缠间被推开,夜晚的凉风袭上风浅柔的后背,唤醒了她迷失的神智。   “呜呜呜。”泪水溢出眼眶,难道她真要为此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她真的知道错了!   咸咸的味道袭上舌尖,容少卿这才发现这是她的泪水,霎时间,所有的理智尽数回归,情欲渐散。伸手擦掉她的泪水,却是越擦越多,于是,容少卿慌了!   “少卿,等哪天你也会为一个女子发笑、慌乱、患得患失时,就会明白这种感觉了。”   师父,如果这就是你的意思,那我——明白了!   “别哭,别哭……”如安抚婴孩般轻轻拍打着她的背,一遍又一遍的哄着,从没安慰过人的容少卿颇有种手忙脚乱之感:她是他该珍视着的人儿,又怎能不顾她的意愿对她行不轨之事!   “不许拍!”他的手在她背上,让她又想起了刚才的事。   “好,不拍!”   许是知道做错了事,容少卿出奇的听话,立刻放开了手,并且退后一步,只是,当目光不经意越过她的胸前时,雪白的肌肤瞬间刺激着他的眼球,眸色渐深,刚降的情欲又有升腾的趋势。   “不许看!”   风浅柔急忙拉自己的衣服,怒瞪着他。当然,她是不知,她此时双颊酡红、双眸含水、朱唇肿红的模样哪有半分威力,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娇嗔诱惑……   为免再犯错,容少卿的目光四处扫射,就是不敢看向她,最终目光停留在掉在地上的那个淡紫色的香囊上,栩栩如生的白荷旁边两句诗: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这是她的心愿吗?   容少卿俯身就要去拣,却被风浅柔抢先一步握在手里,然后又一阵嗔怒,颇像被欺负后因惊吓而衍生的防备、害怕。   恰在此时,房门“啪”地一声被打开,盛怒加身的任箫出现在门口……   ------题外话------   小福利送上,求收藏……   ☆、第二十六章:留下你的命   察觉到任箫的到来,容少卿立刻脱下自己的衣服,罩在风浅柔身上,挡住了一切可窥探的春光。既然已经明了自己的心意,那么,他就不容许任何人亵渎她!当然,容少卿显然不知,做得最过份的其实就是他自己!   任箫望去,刚好见到容少卿把风浅柔罩在他的外衣里,尽管衣下的风景不曾看到,但她脸上明显的泪痕以及肿红的唇瓣,他一眼就看出了刚刚发生了什么。   愤怒、悔恨、嫉妒,最终化成一句:“容少卿,你个禽兽!”   如果他早猜到容少卿会出现在小风儿的房间,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件事?如果他一早就陪在她身边,是不是容少卿就没有这个机会?如果他心甘情愿吃下小风儿扔过来的“清雪”,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被容少卿吃下的意外?如果……   千万次的如果,万千次的后悔,任箫心内纠结痛恨不已,就惟独没有把责任推在风浅柔身上!   风浅柔见到任箫,心中既紧张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这种事被人撞到,不管自己是被强迫的还是自愿的,终归太过尴尬,但更多的却是心安,那是一种把任箫当成救命稻草一般的心安,即使她知道容少卿不会再对她做什么,但有前科在,终究是不安的。   “任箫……”   风浅柔默然无语,其实造成现在的境况,她也是有责任的,若不是她心血来潮给任箫吃“清雪”,若不是她气急败坏的将“清雪”扔出去,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既然如此,她又能怪谁,容少卿吗?说到底,他其实是受害者!   只是,风浅柔显然没有想到,这种事终究是她比较吃亏的。   “小风儿,你别怕!”   好在容少卿除了被脱下的外衣,身上的其他衣服还很整齐,幸好还来得及,否则他不敢想象,若是他晚来一步,这后果……   尽管如此,任箫还是故作轻松的安慰风浅柔,展露出一丝笑意,却不知,他明显太过勉强的笑意,在风浅柔看来有多么令人心酸。   风浅柔见此不禁微红了眼眶,容少卿看到她的神情,不禁暗怒于心,当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吃醋。   “风浅柔,本宫会负责!”其实如果真能因为这件事,可以把她娶回家的话,他是十分欢喜的,虽然他知道不可能。事情结果如他所料……   “不需要!”异口同声,出自风浅柔与任箫两人之口。   废话,嫁给容少卿这个深沉诡异的家伙,她是不想活了!(风浅柔)   即使给不了小风儿未来,但他又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容少卿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任箫)   两人的原因不尽相同,但不待见容少卿却是同样的。   “本宫倒是不在意,但俗话说:女子的名节重于生命!所以,风浅柔,我给你时间考虑。”   “谢谢,不用了。”风浅柔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古代女子认为名节重于生命,她却不敢苟同,如果她喜欢的人就因为这一点点小事而抛弃她的话,那么,那人也不值得她爱。   “容少卿,你说得没错……”   这句认同,却是出自任箫之口,风浅柔吃惊地看向他,虽然不至于伤心,但却改变不了他肤浅的事实。   却不知,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任箫顿了顿又言道:“所以,容少卿,留下你的——命!”   最后一字,徒然加重,任箫抬掌运气朝着容少卿攻去,霎时,整个房间杀气骤起!   “任箫,你疯了。”风浅柔气急败坏的阻止,但被淹没在空气中,任箫的攻击依旧。   无色掌风夹杂着凌厉罡气,若是击中,不死亦要重伤,然容少卿不甚在意,一个侧身便避开了任箫磅礴一掌,接着广袖一挥,一道风刃袭向任箫……   两人,你来我往,在小小的空间里展开了一场激烈厮杀,但二人又像约好似的把风浅柔隔离在外,不会伤到她一丝一毫!   风浅柔见此,急于心,却苦无办法。容少卿是凤秦太子,任箫若是杀了他,还不得遭到引来大祸,而且,容少卿武功高深难测,两人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数。   “怎么办?”风浅柔皱眉思索,突然间灵光一闪。“找师父阻止他们!”横院除了她,就数项天武功最高了,他应该能阻止这两个家伙吧。   风浅柔快速离开房间,朝着项天的居所跑去。   半刻后,风浅柔终于从药庐里将不甘不愿的项天拉到了碧水居,而就是这点时间,容少卿与任箫的战场已经转至屋外,从地上打到屋顶,再从屋顶打到树上,真真飞沙走石,好不精彩。   项天见此,一改原本的不甘不愿,变得格外兴奋。“宝贝徒儿,你说我该帮谁呢?任箫?好歹也一起争过红烧锦鲤,就他吧。”   只是还未等行动,便听到风浅柔在一边凉凉的说道:“师父,那是凤秦太子,也是你的七师弟。”   “什么?七师弟?同门啊,那还了得,还是帮七师弟吧。”   项天立即改变了主意,说着就要去帮容少卿。只是这时,又听风浅柔道:“师父,和任箫好歹也是相识一场,而且他还是为我打抱不平。”   “宝贝徒儿,这个不行,那个也不行,你说我该帮谁呢?”   “帮……哎,师父,我是叫你阻止他们,不是叫你帮谁忙的。”风浅柔下意识的接话,临了才想到现在的问题是将他们两个拉开。   “我说宝贝徒儿,打架容易劝架难,你这是要为师以一敌二,还是武功皆不低于为师的。你于心何忍?”   “师父,你到底去不去!”   “去,为师这就去。不过话说,我家宝贝徒儿就是有能耐,能惹得凤秦太子和暗域尊主同时为你争风吃醋。”   “……”师父,我是叫你劝架,不是叫你八卦!   ☆、第二十七章:七十大寿,故友造访   项天一出手,便知……没有用!   两人的打斗还是如火如荼,后来加入了项天,就变成了三方割据的局面,时而三人各自为政,时而两人联手对付另外一人。   眼见容少卿跟任箫皆不满项天的阻碍,竟然在各出一招之后把目标对上了项天。正如项天所说的,容少卿与任箫的武功皆不低于他,所以项天一定挡不住两人的攻击。   风浅柔见此气急大叫:“你们要是伤了我师父,我跟你们没完!”   风浅柔对自己毫无杀伤力的威胁根本不抱希望,她甚至已经做好准备要帮项天一把,即使暴露自己会武功的事也在所不惜,只是她没料到的是,就在她话落之后,两人竟同时收掌,内力反弹的原因导致二人倒退数米,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受了不重也不轻的内伤。   项天见此,不由嘴角抽搐,感情他累死累活的帮忙,结果还不如他家宝贝徒儿的一句话。   连风浅柔自己都十分意外,若是任箫就此停手还情有可原,但容少卿竟然也会听自己的,她是不是该感到万分荣幸?   “师父,你没事吧?”   项天把目光在风浅柔和容少卿、任箫三人间来回扫视,良久才故作深沉道:“宝贝徒儿,有这么好的招数为什么早不用啊?”   “我怎么知道他们两个会如此听话。”风浅柔小声嘀咕。   “我就说嘛,他们是为你争风吃醋,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项天瞅了两人一眼,最后做出一副资深前辈的模样感慨道。疏不知,他脏乱的衣服,甚至头发上还挂着一根药草,那模样简直与大街上的乞丐无疑。   对于项天的说法,风浅柔是不信的,她跟任箫好几年的交情,为她打抱不平有什么错?至于容少卿,他是因为任箫攻击他,他才还手的。   风浅柔显然忽略了一些事情,比如任箫,多少次似玩笑似认真的表白,她听而不闻。比如容少卿,依他的性格,若不是对她有意,她一次次的挑衅,又怎能安全无臾?   聪慧如她,又为何对此一无所觉,也许,不是她看不清,而是她根本不想看清!   ……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一夜,凤秦太子和暗域尊主为妙手医仙争风吃醋,在横院大打出手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玄天剑派。   对此,玄天剑派的弟子只有一句话:风浅柔师姐果然是魅力无穷啊,连堂堂凤秦太子和暗域尊主都为之倾倒!   而这其中,御长风闻言只是意味不明的一笑,殷长亭是分外恼怒,一个任箫不够,怎么又冒出一个凤秦太子?至于还有一人,司空东明则是乐见其成,只是听说暗域尊主与浅柔交情甚笃,心中不免感叹:少卿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当然,八卦这东西,没事的时候可以三五人,摆上一壶茶,慢慢聊,有事的事情可以在见面打招呼时说道几句,但最重要的还是正事要紧。今天的玄天剑派忙得热火朝天,因为今天正是司空东明的七十大寿!   上午,天和殿。宾朋满坐,一片热闹,徐璺正招呼着宾客。   容少卿、御长风隔着走道相对而坐。   “凤秦太子,请。”御长风手执酒杯,作出敬酒的姿势。“听说凤秦太子受伤了,不知好点了没有。”   “无碍。”容少卿饮下杯中的酒水,淡淡回道。   “冲冠一怒为红颜,想不到凤秦太子也是性情中人啊。”御长风似调侃似讥讽,但更多的是试探。依昨天他救了风浅柔的行为来看,想必昨晚的争风吃醋未必是空穴来风,只是他的性格诡异,一时间倒让他分不出孰真孰假。   “天齐太子想多了。”相比御长风的试探,容少卿就显得平淡多了,没有反驳,没有认可,反倒更令人捉摸不透。他喜欢谁,不喜欢谁,他自己知道就行了,没必要弄得天下皆知,让别人借此来算计她。   “这人就是不禁念叨,瞧,凤秦太子的‘红颜’来了。”   容少卿抬目望去,只见风浅柔和任箫并肩行来,二人旁若无人的低谈,显得刺眼得很。尤其是席中不知是谁的话,更让他怒积于心……   “那位姑娘便是妙手医仙风浅柔呢,果然是绝代倾城啊,她旁边那位想必就是暗域尊主任箫了,果然是男才女貌啊。”   男子旁边的人闻言,连忙撞了撞他的手臂,然后指了指容少卿所在的方向。男子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脑门不禁划过一滴冷汗。凤秦太子在此,他竟然说妙手医仙跟暗域尊主男才女貌,完了,他是不是得大祸临头了?   事实上,他的预感是很准确的,只因容少卿正谋划着处置他了,只是还未等谋划好,殷长亭的出现又让他眉目一冷。看着三人一起走到座位,而她一左一右正坐着任箫和殷长亭。   容少卿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酒杯:果然是左右逢源啊!   “掌门到。”司空东明一袭灰色道袍,自殿外款款而来,脸上带着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仙风道骨,如久居世外的高人。   闻言,原本喧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一行人尽数站起,双手抱拳恭贺道:“恭喜司空掌门七十大寿。”   “同喜,同喜。”司空东明在抱拳回礼中缓缓走向首位坐下。   随着主人公的到来,寿宴正式开始。道道佳肴上桌,掀起了另一轮敬酒道贺的风暴。而就是在这个一片热闹喧哗当中,突然响起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   “司空掌门七十大寿,竟然忘了邀请老身这位故友,实在是不该啊不该,也罢,老身自己来了,不知司空掌门欢迎与否?”   ------题外话------   呵呵,猜猜来人是谁哦!嗯,还有,雪在亘古不变的呐喊:求收藏啊!   ☆、第二十八章:浅柔被掳   来人是一名身姿微驼的老妇,年约六十四五,手执龙头拐杖,皱纹横生的圆脸隐隐能看出年少时应该也是一副花容月貌,一头发丝黑白相间,右额前垂下一缕雪白发丝,直至胸前。此刻,她眉目生冷,可望向司空东明的眼神中还藏着绻缱情怀。   “司空掌门,好久不见。”四十年的光阴,足以让一切化作云烟,可为何她还是一如当初的执著?   司空东明见到来人,原本仙风道骨的气质顿失,身体的僵硬太过明显。   “你是……”顿下的话语,不是不知她是何人,而是“桑桑”这两个字已至舌边,却终究道不出口。   “呵,多年不见,司空掌门已经不记得老身了,既然如此,老身就自我介绍下。老身孟桑祝司空掌门寿比南山!”   孟桑的语气似讥讽,似自嘲,似怨恨,种种情绪,终落不下一个“情”字。年少时,她还是天真浪漫的少女,相信只要有恒心,就一定能心想事成。所以十年的光景,她追逐着他的脚步,就在她以为他们能永远在一起之际,他却只回了她一句:“我是道家人!”   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的司空东明此刻却哑口无言。   “小风儿,想不到这如久居世外的司空掌门也有情债未还啊。”任箫歪着头玩笑般的对风浅柔低语。   求而不得,他倒是有些同情这个孟桑了,难为她一个老人家还要为情字奔波,不过,她总比自己好点,至少他们是两情相悦,可自己还是单相思啊。   “任箫,整个大殿都因为这个孟桑变得安静了,你就不能少说些风凉话?”   “我也没多说啊。”分明只有一句而已。   “浅柔,你说这位老前辈与师尊是什么关系啊,这哪是道贺,分明是来捣乱的。”   殷长亭温和磁性的声音响在耳边,风浅柔还来不及回答,任箫就抢先一步道。   “殷长亭,世人传言你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可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你是只长性子不长脑子的吗?”任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攻击情敌的机会。殷长亭跟容少卿一样讨厌,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对小风儿的企图,偏偏还装作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样。   “任尊主,你听不出我的言处之意吗?”他怎么会猜不到师尊与孟桑的关系,他不过是借此与浅柔搭话而已。   “殷长亭,你是说本尊笨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我去外面透透气。”她懒得跟他们两个共处一室,一个向来没个正经,一个天天一副假如假义的面孔。   风浅柔离开座位,向殿外方向走去。同时,就在司空东明与孟桑良久无言后,司空东明终于启口,只是出口的话却未如孟桑之意,只因……   “客人远道而来,还请上坐。”此生惟一的憾事,就是负了一个她,可又能如何呢?她要的是他给不起的!也罢,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既然当初已经了结,今时又何必徒增烦恼。   “客人?原来老身只是一个客人而已!”千里迢迢前来,却换他“客人”二字,相逢陌路,她何必?可她又如何心甘!   孟桑眼神一厉,龙头拐杖一扫,就将正向殿外走去的风浅柔拐至身前,运起轻功,眨眼已飞至数百米外,惟余空气中传来一句:“司空东明,不想你门下弟子只剩一具尸体,就来往生谷寻我!”   突然的意外,等众人反应过来之际,原地已没有孟桑与风浅柔的身影,只余容少卿、任箫、殷长亭三人神色各异的站在那儿。   任箫站在殿门口,容少卿站在风浅柔被掳的地方,殷长亭处于最后。他们三人是最先见到风浅柔被孟桑掳走的,因为他们三人目光至始至终都没离开过风浅柔,可是,却都已来不及。   任箫拿起手中的羊皮纸,那是孟桑走时扔下的,正是前去往生谷的地图。   “小风儿,我一定会去救你的!”任箫握紧手中的地图,然后衣袂一扫,人已飞远。   “师尊,我……”殷长亭正想说去救风浅柔,却被司空东明打断。   “长亭,往生谷危险重重,这又是师尊自己的事,你就别去了。”   “我……是师尊。”殷长亭很想拒绝,但在司空东明和徐璺两人明显不同意的目光下,只得悻然退下。   司空东明见此,这才抱拳向殿中众人抱歉道:“众位,出了点事,容本掌门先行一步。”随后给了徐璺一个眼神,交待他处理后事。   “少卿,你随师尊我去一趟吧。”司空东明状似疲惫,抚了抚额头又对容少卿吩咐道。   容少卿未语,只是点点头。   眼见主角一个个离去,看足了戏的御长风这才悠悠起身,向徐璺告辞离去。当然,比起其他人各怀心思,他是极其兴奋的:容少卿能赶在所有人前朝风浅柔飞去,不正代表了他对风浅柔很特别吗。只是令他不解的是,他明明见到容少卿是在最前面的,可后来却为何到了任箫的后面去了?不过,司空东明以“往生谷危险”、“是他自己事”的理由拒绝殷长亭前去,却把容少卿叫了去,看来,这位司空掌门的心也偏得很啊。   与此同时,容少卿看了眼走在前边的司空东明,然后伸出右手,只见,他白皙的掌心正静静躺着一个淡紫色的香囊,白荷在阳光下潋滟生辉……   容少卿嘴角罕见的露出丝丝笑意,真诚如明日般的笑,似能感染千万人。   ☆、第二十九章:渊源   他本可以先一步接下孟桑的地图,却突然在风浅柔被掳的地方顿下,正是因为他看到了她掉落的香囊,拿不到地图,还有任箫可以拿,但这个香囊……   孟桑与风浅柔乔装打扮成普通婆孙,成功避开了某些人的耳目。   当日夜,一片山林。   夜宿山林,这样的机会,让风浅柔很光荣的又展示了她的厨艺。   孟桑不得不承认,这是她第一次吃的如此好吃的,嗯,叫化鸡?从来不知道,山鸡还可以用泥巴包起来烤。   “风丫头,你手艺不错。”   “承蒙前辈不弃。”风浅柔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禾,不骄不躁的回到。   “风丫头,老身把你掳来,你还如此淡定,不怕老身杀了你吗?”   “前辈又不是真的想杀我,我干嘛要怕。”   “老身是不想杀你,但若是老身要等的人没来,那老身即使舍不得,送回玄天剑派的也只会是你的尸体!”   “前辈能别动不动就是尸体好嘛,怪难听的,我相信师尊一定会过来的。”   “过来救你?”如果只是来救他门下的弟子,那来了又有何用?   “前辈不用如此悲观,师尊见到您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了,我在玄天剑派十多年,还没见过师尊如此失态呢。”风浅柔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劝解道。其实她对孟桑还是很有好感的,而且,若不是她,自己还不知道怎么进往生谷呢。   她对气味极其敏感,孟桑身上至少夹杂了几百种珍贵药材的气味,还都是在天下其他地方很少见的,所以,她便猜测她来自往生谷。是以,她是故意走到她身边去的,目的就是被她劫来当人质。她要赌一把,如果孟桑真的来自往生谷,那自己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找到玄衣灵果,即使不是,她想中途逃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索性她赌对了。   “哼,失态又如何?”孟桑愤愤道。没有人比她更想相信司空东明是爱过她的,可是现实却令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确实是人生一大憾事!”   风浅柔不禁默然:为什么世间有这么多有情人要别离呢?师尊和前辈是,她爹娘也是!如果有朝一日,她找到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是否也是忍受别离之苦?如果是这样,她宁愿不心动!或许她只需救出爹娘,然后一家团圆就好了。   风浅柔不自禁的摸向袖中,却发现其中空空如也,香囊掉了?风浅柔仔细回想,可被孟桑劫走到现在已过去了一天,哪里都有可能掉,还怎么找。罢了,也许是天意让她别想这么多啊!   “风丫头,掉了什么东西?”   “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掉了就掉了吧。不过前辈,您别老叫我风丫头啊,听着怪怪的。”听着很让人产生歧意啊,风丫头,疯丫头!   “那老身叫你什么?丫头。”   “呃……好吧,总比风丫头强。”   “丫头,你还挺可爱的,又有一手好厨艺,将来若是谁娶了你啊,可是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我哪有前辈说得这么好啊。”风浅柔低头,状似羞涩。   “老身从不撒谎,要不由老身作主,把你许配给我的外孙好了,小羽这孩子性子好、武功好,养蛊天份卓绝,你不是说你是大夫嘛,一医一蛊,简直是绝配啊。”   “前辈说到哪去了。”风浅柔的头垂得更低了,但猛然又像想到什么似的,惊道:“您的外孙?”   “你没听错,就是老身跟你师尊所生的女儿的孩子。”   “您跟师尊有一个女儿!”孟桑的话无异于一记重磅炸弹,让风浅柔大惊。相不到仙风道骨的师尊竟然还有这样的风流韵事。   “前辈,您能跟我说说你跟师尊的事吗?”   “可以,这些事藏在老身心里已经四十多年了,难得还有人愿意听老身唠叨。想当年,我还是大户人家率真活泼的千金小姐,直到我十五岁那年遇到了东明……”   孟桑本是天齐景城知府的独女,那年刚好是司空东明正式拜入道教,接任玄天剑派掌门的日子,因为景城就在玄天峰脚下,所以孟桑的父亲接到了参加大会的邀请,孟桑随孟知府一起去了玄天剑派。   别人都尽数到场,只有她因为贪玩的性子误了时辰,等她到大会现场的时候,典礼已经举行完毕。而她就那样站在天和殿门前看着他身着道袍,风采卓然的撞进她的眼底,自此落了一颗芳心。于是,就有了后来她不顾道门弟子不得成亲的规定,追逐着他的脚步,足足十年光阴……   二十四岁,跟她同龄的闺蜜都成亲生子了,而她依旧每天徘徊在家里与玄天剑派之间。那次因为连续几天几夜的大雨,父亲把她锁在家里不许出门,直到第三天她才成功偷跑出来。那天她再次走上玄天剑派,可因为大雨的缘故迷了路,就在她以为要在山中呆一夜的时候,她看到他撑着伞,一个劲的咳嗽,慢慢走到她面前,并且不顾她的反抗把他身上的大氅套在了她身上。   她不知道明明迷路淋雨的人是自己,为什么感染了风寒的却是他,烧得糊涂之际,他们还是越轨了。她在他未醒之际下山,满心欢喜的等着他来迎娶她。   可等来的是父亲升迁,他们一家即将搬往京城消息,临走时她写信上山,却一直没有回音。后来她发现自己怀有身孕,父亲大怒叫她堕胎,她离家出走,万般艰难的生下女儿,抱着她回玄天剑派。她记得那天正好是他三十岁的生辰,她抱着女儿,拿着亲手挑的礼物去寻他,可见到他之后,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是道家人!”一句话彻底绝了她的希望。   “那后来呢?”风浅柔想不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故事,爹娘的分离是因为外力因素,而师尊和孟桑却是互相折磨。   “后来,后来我心灰意冷,抱着女儿远走,意外遇到了小羽的父亲清怀,当时他才七岁,是往生谷未来的谷主,他把我们母女带进了往生谷,自此我就成了往生谷的一员。”   ☆、第三十章:入往生谷   与此同时,另一边。   司空东明、容少卿追上了任箫,三人正住在一间客栈里。   “少卿,找到浅柔和……她的下落了吗?”司空东明心中百味交杂,往生谷,他想去也不想去!   “往生谷可能只有一个入口,但去的路应该不止一条,她们很可能是从别的路去的。”而且应该还是乔装打扮去的,不然不会这么久都没有消息。   “浅柔如此聪慧,不会想不到往生谷的危险,她怎么就不知道留下些线索呢。”   闻言,容少卿与任箫皆默,显然二人都想到了一点:风浅柔根本是自愿跟去的。   “任箫,浅柔身边的四大医侍怎么说?”   “她们已经通知无仙阁寻人了,但现在还没有消息。”   “她们与浅柔没有特殊的联系方式吗?”   “浅柔没传消息给她们。”特殊的联系方式肯定有,但主动权在小风儿手里,若是小风儿不让四大医侍找到,她们是找不到她的。   “罢了,我们还是直接去往生谷吧,她没见到我之前应该不会为难浅柔。”从两人的语气中,司空东明显然发现风浅柔是与孟桑达成一线,故意避开他们的了。   “你们先去休息吧。”   任箫很想现在就找到她,可是她的性子他不是不知,她决定了的事有谁能改变?   容少卿看了任箫一眼,最终转身离开。他不是不急,只是她非要独自一人闯险境,他又有何立场去拒绝!   往生谷聚集天材地宝,风浅柔,那里是否有你需要的东西?或许跟玄煞有关?   这边。   “丫头,天快亮了,我们出发吧。”   “好,对了前辈,您不怕我们还没到往生谷,师尊他们就已经追上来了吗,到时没有往生谷的屏障,您一个人对付得了他们吗?”   风浅柔断绝了与无仙阁的一切联系,但她不确定以暗域的势力会不会提前找到她们,万一任箫因担忧她而过早追上来可就麻烦了,而且容少卿的势力也不小,师尊肯定会找他帮忙的,还有玄天剑派……风浅柔真不敢确定,她们能不能顺利到达往生谷。   “放心,他们找不到我们俩的。不过丫头,你表现的怎么比老身还着急啊,你不应该想着逃跑吗,竟然还反过来替老身着想,怕我们到不了往生谷,这逻辑怎么想怎么不对啊。”孟桑状似疑惑道。   风浅柔自然听得出她的取笑。“往生谷聚集天材地宝,是我们行医之人向往的药材圣地,前辈明明知道浅柔的意思,您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丫头,你是从什么时候自愿跟来的?”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若是她猜到自己会掳人,知道自己来自往生谷,从而故意走到自己身边,让自己掳她来的话,那她的心计就太重了。   “从您说出往生谷的时候。前辈,我虽然不会武功,导致被您抓住了,但好歹也有点医术,常言道医毒不分家,我若是撒把毒药的话,您未必能这么容易的抓住我。”   九分真,一分假。风浅柔自然不会说出是她故意让她抓来的,但若是一味否认,只会让孟桑更怀疑,说出客观事实以内她能做到的,才能消除她的堤防。   “哦。”孟桑点点头,打消自己的疑虑。浅柔这丫头她是真心喜欢的,把她许配给小羽可不只是一句玩笑话。只是她的容貌为何……   三天后,两人终于来到了往生谷。   往生谷入口外是两座山,中间一条只允许一人通行的狭道,外面被垂下的树叶掩得严严实实,狭道九曲十八弯,又很暗,两人是绕了半天才绕进去的。   太小、太长、太弯、又黑暗的狭道确实十分考验人的忍耐力,难怪外人找不到往生谷的所在。风浅柔发现因为狭道弯的缘故看不去不是很陡,但她们确实是在一直往下走,也就是她们与外面地面的距离越来越高。   走过狭道,便是一片林子,一块一米多高的石碑上雕刻着“往生谷”三个大红字。林中药材、毒药林立,果然不愧为聚集天材地宝,危险与宝贝共存的往生谷。   “走吧。”   “前辈,若不是我是被您抓来的,我还真就赖在林子里不走了。”   “你就这点出息,这里的药材不过是九牛一毛,只要老身能达成心愿,这里的东西你要多少有多少。”   “那就谢谢前辈了。”   两人谈话间,两名女子飞过来,转眼已至二人身前,可见其轻功之高。   “拜见老夫人,谷主已在大厅候着您了。”   “老身知晓了。”   “丫头,我先去见谷主,让她们带你下去休息。”   “好。”   风浅柔跟着两名女子离开,暗自将路线记在心里,药材诚可贵,但她此行最重要的目的还是玄衣灵果,没有它,其他的东西拿的再多也没用。   三人来到房门前。一名女子面无表情道:“姑娘请。”   “谢谢两位姐姐带路。”   “我们只是听从老夫人的吩咐而已。对了,姑娘没事就别到处跑,往生谷——很危险!”   “谢谢两位姐姐提醒。”风浅柔故作不知,把她们的威胁当作提醒道谢。   另一边,往生谷正殿大厅。   商清怀端坐首位,他中等身材,四方脸庞,显得刚强冷硬,面无表情的脸上有微微胡茬,目光如炬,闪烁着犀利的光芒。   “岳母,您老回来了。”商清怀起身将孟桑扶到座位上。   “清怀,你把地图给老身,他们应该很快就能进谷,只是地图处传,很可能会引来其他江湖人士,这对避世的往生谷的影响?”   “岳母放心,往生谷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而且,往生谷避世太久了!商清怀微眯的眼底浮现丝丝犀利,一闪即逝。“岳母,听说您带回来一个女子。”   “嗯,那丫头是被老身掳来的,不过人性子挺好的,是个大夫,而且还有一手好厨艺。说真的,老身真想她就此留下来做你的儿媳妇。”   “听岳母的意思是对她很有好感啊。”   “那是当然,只是有一点令老身很不解。”   “是什么?”   “她长得跟乐(yuè)儿实在是太像了,除却眉心多了一点朱砂。”   门外,一袭水蓝衣袍的男子闻言,顿下正向大厅走来的脚步,转身走远……   ☆、第三十一章:商羽   孟桑与商清怀察觉有人,走到门外却只见到那离去的清瘦背影。   “小羽怎么不进来?”   “可能是听到岳母您的话去见那个女子去了。”   “难为小羽了,惜竹抛下不满一岁的他,离开往生谷后至今生死未卜,疼爱小羽的乐儿出去寻人,可一走十七年,至今下落不明。清怀,是惜竹负了你,是老身愧对你们父子啊。”   闻言,商清怀垂落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双眼在孟桑看不见的地方闪过浓浓劣气。可即使内心波动再大,表面却还反过来安慰孟桑。   “岳母不要这么说,也许是我跟惜竹缘浅吧。”   孟桑叹了口气,商清怀越是如此说,她就越愧疚。她是看着他跟惜竹一起长大的,清怀对惜竹的好整个谷里有目共睹,她怎么也想不到青梅竹马的他们怎么就走到了后来的地步?   与此同时,风浅柔百无聊奈的呆在房间,她其实很想出去探探路,但又怕打草惊蛇。别看孟桑和和气气的,可若是触到了她的逆鳞,保管翻脸不认人,而且,那位传说中的谷主性情如何还是个未知数。   正在此时,敲门声起。   风浅柔顿时精神一震,自那带她来的两个面无表情的女子离开后,她在这里呆了半天都不见人影,竟然还会有人来?而且还如此礼貌的敲门?   风浅柔起身拉开房门,霎时与门外之人四目相对。   他一袭天蓝色锦袍,简洁而不失大雅,衬得整个人身形清瘦,面如冠玉,眉如墨画,眸似水晶般干净澄澈,似无瑕玉人,即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雅人深致,清华飘逸中带着缕缕忧郁,似有说不完的清愁,令人见之心疼。   商羽惊愣地看着风浅柔:她跟姑姑长得真像,似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张精致俏脸未施脂粉,清澈的水眸静静看着他,嘴角轻扬,露出高贵清雅、得体而疏离的微笑,给人一种空灵感,竟美得不似真人一般。眉心一点朱砂,为整张脸平添一股耀人光华。   风浅柔看出了他的惊讶,又见其良久不语,不禁问道:“你是?”   “我叫商羽。”   “我叫风浅柔。商羽?你就是前辈的外孙?”也是师尊的外孙。能见到师尊的外孙,那是不是也能见到师尊的女儿呢?   “外婆向你提过我?”   “是啊。”   “对了,你用过午膳了吗?”   往生谷不喜外人,肯定没人愿意理她,说不定还真没人给她送饭。果然不出商羽所料,只见风浅柔摇摇头,状似可怜猫咪般的无辜眼神望向商羽,霎时让他的心不禁一疼。   “我去去就来。”虽然明知她不是姑姑,但就是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风浅柔见他急忙离去的身影,不禁失笑:看不出飘逸到有些淡薄的他还有一副热心肠。   不过一刻,便见商羽端着一个托盘回来,果真是去去就回!   商羽把饭菜摆在桌上,温柔说道:“吃吧。”   “一起?”   商羽一愣,随后才点头答应。   “商羽,你身为往生谷的少谷主,还要亲自动手端盘子吗?”   商羽摇了摇头。他的饭菜是由专人送到他的房间的,并且他也从不与人同桌而食,即使是父亲与外婆。   “那我是不是第一个有此殊荣得商少谷主亲自送饭的人啊。”风浅柔扬了扬眉,语气轻快而促狭,不知为何,这个飘逸澄澈中带着缕缕清愁的商羽让她忍不住的想要调侃。他看着很冷清的,其实单纯得可爱。   事实证明,商羽不仅飘逸澄澈,还有点木讷害羞,不过小小的取笑之语,却令他突然红了一张白皙脸庞。嗫嚅了几声,终究没吐出一句清晰的话语。   风浅柔瞪大眼看着他脸上的嫣红。“你,害羞了?”风浅柔不禁反思,她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   “没。”   “还说没……确实没有。”风浅柔见他明显更红的脸颊,赶忙改口,她怕自己再这样下去,商羽就该落荒而逃了。   “吃饭!”为免他把自己当成毒蛇猛兽般避之不及,风浅柔连忙绝口,低头闷声用膳,同时还在心中疑惑:难道真的是避世太久了,导致性格上变得太过单纯?不对啊,之前她见到的那两个女子可是不友善的很哪。   就这样,两人在和谐而诡异的气氛中用完膳,风浅柔偷偷瞅了商羽了一眼,确定他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这才幽幽道:“商羽,我能出去走走吗?呆在房间里很闷的,又没人聊天。”   闻言,商羽不禁敛眉。“谷里到处都是毒虫毒草,很危险。”即使是谷中的人也不敢随便大意。   “没关系,我是大夫,还是识得一些毒药的。”商羽是出自关心,倒让风浅柔愿意解释。“这样,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一起去?”现在是要熟悉地形,有个人做向导也是好的,她并不指望一出门就能找到玄衣灵果。   “我若是不答应的话,你会不会偷跑出去?”   “你猜!”   “走吧,我们一起去。”不用说他也知道她不会这么安份。   两人说说笑笑着走在路上,让偶尔路过的谷民十分意外:他们家少谷主何时会与人这么亲近了?   “前辈说往生谷生长着大量的药材,会让我满载而归。”   “那你想要什么?”   “当然是越珍贵越好,最好是外面找不到的那种。”   “为什么我看你不像是被外婆抓来的,反倒像是来游览的?”   “我就是来游览的啊。”   风浅柔一边与商羽说笑,一边观察地形,脚下的步伐朝着背阳的地方慢慢前行。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走过了往生谷的很多地方。不经意的来到了一片山谷,人高的杂草郁郁葱葱,越往前地势越低,越往里越阴暗,四周都是山。风浅柔正要向前走,却被商羽拦下。   “怎么了?”   商羽指了指不远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不回!   ☆、第三十二章:容少卿,不回!   不回?不能回来!风浅柔瞪大了眼。   “浅柔,不能再往前去了,不回之地是我们往生谷的禁地,其原因是里面危险至极,去过的人没一个回来的。”   风浅柔极目望去,不回之地呈长形,被山峦包围,他们站的地方还一片光明,可越往里越阴暗,甚至更远点就只剩漆黑一片。玄衣灵果会生长在里面吗?   “浅柔,我们回去吧。”   风浅柔轻咬唇瓣点了点头。最后望了一眼不回之地,心内下定决心,她一定要进去,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两人往回走,但还未等回到房间,便见一中年男子前来寻人,那是商清怀身边的亲信。   “少谷主,有客人来了,谷主请风姑娘过去。至于少谷主您……”其实老夫人子叫了他去的,只是想到少谷主与谷主一年到头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的情况……   “浅柔,我和你一块去吧。”   商羽的话令中年男子一惊,以少谷主淡漠不问世事的性子,竟然主动开口陪她,并且还是主动去见谷主,这实属天下奇闻啦!中闻男子翻腾的思绪,风浅柔自然不知。   “好。”风浅柔点头答应。客人?是师尊他们吗?   两人来到大厅。   令风浅柔意外的是容少卿也在,明明大厅这么多人,她却第一个看到他。不过一袭胜雪白衣,静静而坐,已若遗世神坻,摄人心魂;眉目低垂,不过轻执酒杯,已是绝世风华。   他怎么也来了?   恰时,容少卿突然抬眸,平静而深邃的眸子对上她的,却令风浅柔心中微微一窒,总觉得那双看似没有半点波动的眸子正在蕴酿着滔天风暴。风浅柔几乎是有些狼狈的移开眼:此生他是第一个让她见之则不愿深交,只一眼就能让她为之退缩的人。如果可以,她真想与他老死不相往来!   风浅柔的心思百转,直至两人四目相对,也不过一瞬之间,彼时,任箫正飞奔至风浅柔身边,扯着她的左右两只袖子,将手臂拉直,然后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没受伤才放心。   “任箫,你注意点形象好不?”明明她什么事都没有,反而吃的好、玩的好,他这幅不信任人家的样子不明摆着打别人的脸嘛。   “浅柔见过前辈和谷主。”风浅柔规矩的向二人行礼,眼角余光打量着商清怀:看来,他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丫头,坐吧。”   风浅柔点点头。“师尊,七师叔,你们过来了。”   容少卿也会管这等闲事,倒是令风浅柔很意外,看来,他对师尊还挺孝顺的嘛。当然,风浅柔绝对想不到容少卿会现在这其根本原因是因为她!对司空东明再孝顺,他也不会管他的儿女情长。   商羽一进门就敛去了脸上的笑容,神色冷淡道:“小羽见过外祖母,父亲!”   风浅柔对他突然竖起的冷漠十分不解,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然看到商羽看着商清怀的目光中隐隐含着恨意!儿子恨父亲?   同样的,商清怀也表现的极为冷漠,不过轻“嗯”一声,然后不再言语。他是他的儿子,他不是不喜,只是看到他就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孟惜竹。那个女子,让他倾心一生,亦让他恨怨一世。   倒是孟桑热情的招呼着商羽坐下,并且指了指司空东明,艰难道:“小羽,他是……你的外公。”   “商羽见过外公。”商羽依旧面色平淡,仿似对面的不是他的亲人,而是陌生人,也的确,除却那丝血缘关系,他们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   司空东明此刻激动、愧疚、叹惜,百感交集。那自以为是一场春梦的,结果却是事实。那日她抱着女儿来找他,为何他就没有联想至此,反而对她说了那样绝情的话。   时过境迁,他才发现自己有个女儿,并且还有一个外孙,可是他却从未尽到为人父、为人外公的责任。“小羽……不必多礼。”   桑桑,曾经沉默为何不能继续沉默下去?何必让他知道她的执著?何必让他愈发愧疚?何必让他看清原来他一直都在念念不忘?何必让他把心……偏向重聚?   “小羽跟丫头相处得很好啊,看来老身的心愿有指望了。”孟桑的情绪有些复杂,此刻突然不想面对这样的场面,不由的转移话题。“丫头,老身就说我家小羽一表人才,老身先前提过的,你觉得怎么样?”   这明显说媒拉亲的话,让大厅众人神色各异。司空东明当时就愣了,一个是自己的外孙,一个是自己的徒弟,他的心该向哪边?   任箫立刻把风浅柔拉开,与商羽隔着一定距离,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商羽,偶尔还观察风浅柔的神色。   容少卿闻言,眉目瞬间就冷了,整个人散发着浓浓寒气。风浅柔不由觉得脊背生寒,望着容少卿目光有着明显的不解,因为,她竟然看到他眼里有着明显的威胁:你敢答应试试!   不过幸好,风浅柔的回答没令他失望。“前辈说笑了,少谷主才貌双绝,岂是浅柔可以高攀的。”   话落,众人皆不语,一时间,整个大厅安静的有些诡异,不知不觉中弥漫着一种身处迷雾当中遍不清方向的气息。   最后,这个话题还是不了了之。至于司空东明和孟桑的事,风浅柔不知,但她从任箫那打听到原来他们两人在她和商羽来之前已经单独相谈了近两个时辰,而等一行人用过晚膳各自回去休息的时候,风浅柔眼尖的发现两人朝一个方向走了,至于是不是一个房间嘛……   当夜,主院商清怀所在的房间灯火通明。   商清怀手执一支毛笔,在桌上画画,不久,一个妙龄女子的轮廓逐渐显现,仅仅是一个轮廓,却已显出女子容颜碧玉无双。   商清怀放下毛笔,留恋、怨恨的目光落在画上,手不禁抚上女子的脸。“惜竹,你怎可背弃本主!”   正在此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先前通知风浅柔的中年男子出现在房间。   “谷主,有何吩咐?”   “容少卿,不回!”他倒是未料到容少卿竟然来了往生谷,既然如此,他必叫他有来无回!   “属下明白!”   ☆、第三十三章:齐聚不回之地   夜晚,风浅柔躺在床上想着该如何进入不回之地。   不知道是不是孟桑铁了心要风浅柔做她的外孙媳妇,所以就把她安排在商羽相邻的院落,至于容少卿和任箫所住客房离她甚远,好吧,她还不知道他们住哪呢,只知道是一南一北两个方向。而这造成的后果是直接导致她不能叫任箫同去不回之地,因为她若是去找任箫就必须经过主院,万一被发现,恐怕会引起商清怀的怀疑。所以,风浅柔决定自己单独去!   无色无味的气息不知不觉中弥漫了整个空间,暗中监视的人脑袋有不超过半秒时间的昏沉,随后恢复清明。风浅柔光明正大的离开院子,可他们对此却毫无所觉,一如既往的盯着房间,那张床上似乎依旧躺着风浅柔的纤细身影。   风浅柔扬了扬眉,转瞬间消失在夜色里,可她未曾发现,她一只鞋上有一点小小的白色光芒闪闪烁烁,这点光芒,能让任何人都忽视……   与此同时,那与风浅柔相距甚远的其中一个院落,咳,也就是容少卿所住的地方。   容少卿把枕头竖立着放在被子下,吹灭烛光的同时翻身而出,走时用气劲将枕头打倒,隐在暗中之人看到的便是一个黑影躺下的模样。   顺利出了院子,容少卿迈步准备去风浅柔的院落,但就是这一步迈出,原本漆黑的夜突然变得扭曲,只一瞬眼前景色突变,似身处风眼当中,寒风阵阵。容少卿眉一抿,他竟然闯进了阵法当中……   今夜注定不太寻常,同样的,任箫也不甘示弱,当然,他比容少卿要幸运多了,不仅成功避过了暗卫的耳目,并且找到了风浅柔的居所,只是晚了一步,风浅柔已不见踪影。   商羽一袭天蓝长袍,迈步在小路上,在他前方一只七彩蝴蝶飞舞,有目的性的朝着前方飞去,看着像在为其引路。   “浅柔,你来往生谷究竟所为何事?”轻声的呢喃,随风消散。怕她误入危险区域发生意外,所以才将寻踪蛊放在她的鞋上,而追踪蝶可以感应到寻踪蛊的方向。本是好意,却发现她竟然在夜晚独自外出。   “任箫!”商羽眼尖的发现那一闪而过的白色发丝,整个人朝其飞跃而去。   任箫自知被发现,但却没有过多理会,朝商羽虚晃一招就打算逃逸,眼下小风儿不知所踪,未免她出事,他必须尽快找到她。可商羽并未打算放过他,一招接一招的朝他攻来,任箫左闪右避硬是无法离开,如此几回任箫也恼了,转身就和他对上……   另一边。于容少卿而言,破阵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这竟是一个连环阵,这个阵的阵眼接着另一个阵,简直没完没了,直到又一个阵被破,容少卿瞅着这四周密密麻麻的比人还高的杂草,看着地上各式各样的毒虫,还有那许多连毒虫都不敢接近的“草”,确定这不是身处阵法当中,难得的一向似笑非笑的嘴角扬不起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毒虫毒草太多了,导致相生相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容少卿身处丛中,却没有中毒的迹象。   往生谷的蛊毒令人闻之变色,而商羽在这方面是佼佼者,但他的武功却不如任箫,在不用蛊伤人的情况下,商羽败势渐显。   商羽不想伤人,但一时之间又想不到办法,突然间想起任箫跟风浅柔的关系,于是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找浅柔?”   闻言,任箫猛的收回欲发出的杀招。“小风儿在哪儿?”   “我不知道她在哪儿,但我能找到她。”   ……   风浅柔几经辗转,终于接近了不回之地。看着在晚上更显幽暗的深处,风浅柔自袖中取出一粒解毒药咽下,毅然踏入其中。可惜她做的香囊掉了,那香囊具有解毒的功效,里面她用了几百种毒药,每两样都是相生相克,且是恰到好处的比例,把它带在身上,可以说只要不是奇毒根本不用放在眼里,可比送给司空东明的血玉珍贵多了。   “小风儿。”   “浅柔,不要进去!”   任箫、商羽同时叫唤,但风浅柔却并未听到,此时,她已身处丛中,而自从进入丛林中,她就不再隐藏武功,认准道路——向前冲!   由于风浅柔是凭着白天走过的道路过来的,期间免不得走了许多弯路,但商羽对地形却很熟悉,所以他与任箫两人是走最近的路过来的,是以,即使两人耽搁了一些时间,但还是在不回之地追上了风浅柔,虽然晚了那么一点点。   任箫见到风浅柔不顾安危跑进不回之地,当即气红了眼,不管不顾的跟了进去。   “喂。”   商羽没有拉住任箫,又见追踪蝶飞在空中,也跟了进去。当然,他可不是不要命,而是他知道外围都是些毒虫毒草,尚在他能解决的范围之内,没有太大危险,现在进去或许还可以把两人给拉回来。   商羽跟着追踪蝶,哦,不,风浅柔一进去就“开辟”了一条路,只要沿着路跟上就行了。   不回之地呈三角之势,越向前越窄,山峰与地面又呈夹角之势向中间倾斜,越往里,两座山峰之间的距离越小,或许到深处,这两座山峰会连成一座也说不定。   风浅柔知道,前面的杂草茂盛,长得比人还高,不可能生有玄衣灵果,关键还是看两座山峰连成一片的地方,只是太远,白天都望不到尽头,更别提晚上,所以风浅柔如今的法子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不顾一切向前跑!   这般想着,风浅柔再一次提速,几乎是如疾风过境。而彼时,容少卿正在寻找出去的路,突然一阵“风”袭来,瞬间撞上他……   ------题外话------   二更走起,顺带求收啦……   ☆、第三十四章:野鸳鸯   撞上容少卿的“风”不是别的,正是风浅柔,显然两人都没有料到这里还会有人,一时间都没有设防,于是,容少卿一个不察被风浅柔撞倒在地,而且是标准的女上男下。   “啊。”   “嗯哼。”   两声呼痛,前面的来自风浅柔,后一句来自容少卿。黑暗中,风浅柔整个人摔倒在容少卿身上,脑袋撞上了容少卿的胸膛,过硬的胸肌,撞得她鼻子生疼。至于容少卿,被飞速袭来的风浅柔撞倒在地,上面,一个身体压在他身上,下面,一块石头抵着他的后背脊椎,双重夹击,能不疼?   尽管如此,他还有心情调侃道:“风浅柔,你每次都这么对本宫投怀送抱,是不是非本宫不可?”   容少卿也不管背后尖锐的石头,双手搂着她的腰身,令风浅柔一时间难以起身。他对风浅柔的声音、气息以及身材都十分熟悉,当然,这还要归功于那夜身中“清雪”得来的好处。所以,即使光线不好,他也在风浅柔撞过来的时候就知道是她了,不然,哪怕有点措手不及,他也能躲开,何至于让她撞个正着。   闻言,风浅柔才知被她压倒,啊呸,撞倒的人竟然是容少卿。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本宫问你吧!”与他的误闯阵法中不同,她根本就是冲着这里来的,这么一想,容少卿的脸色有些难看:她到底知不知道危险?   “反正与你无关。”风浅柔想也不想的回道,令容少卿瞬间气急。   单恋不可怕,可怕的是暗恋,暗恋不可恨,最可恨的是你心心念念着她,处处为她着想,她还把你定位是陌生人之外!   “小风儿,枉我如此关心你,害怕你有危险,没想到你竟是幽会来了。”就这么一耽搁,任箫和商羽已经追上来了,这不见还好,一见就是两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躺在地上。   夜黑风高,杂草从生,一男一女,一上一下,这场景,让人想起男女间一种特殊的关系,叫——野鸳鸯!   任箫很愤怒,但更多的是暗恨,当然,这对象不是风浅柔,他相信风浅柔不是这种人,他愤怒、暗恨的是:为什么这等好事每次都让容少卿给占了!   任箫的声音,无异于一道惊雷,将风浅柔瞬间惊醒。该死,难道是脑子被撞糊涂了,竟然不知道起来,最最重要的是,如此难堪的一幕还被别人给撞见了。任箫还好,反正她在他面前已经没有形象可言了,但商羽那么澄澈的一个男子,不会误会自己是不知廉耻的女人吧?   风浅柔掰开容少卿搂着她腰的手,从他身上起来,一翻举动毫不在意容少卿的反应,疏不知她的动作无异于对别人“动手动脚”,容少卿强忍着某处升腾的不适,看着风浅柔的眼神渐渐变化,可惜眼下有外人在,否则他不介意好好“惩罚惩罚”她。   当然,容少卿也只能可惜了,毕竟他可没有当着外人的面表演一番活春宫的爱好。   风浅柔好不容易站起来,目光闪躲的看了任箫和商羽一眼,却见任箫狠狠回瞪了她一眼,风浅柔立刻收回目光。又见商羽低垂着眉眼,那脸上还残留着丝丝羞窘。于是,风浅柔瞬间不淡定了,余光撇见容少卿这厮竟然还赖在地上,双眼一瞪,伸手就要将其拉起来,奈何容少卿不愿配合,依旧躺在地上纹丝不动。此刻,他似乎完全忘记了他正躺在他认为很肮脏的地上。   “容少卿,你到底起不起来。”   风浅柔更急了,几乎是手脚并用,最后还跪坐在他身上,对他好一阵“骚扰”。这一番动作,令任箫和商羽一阵目瞪口呆:她也能如此粗鲁?若是羽燕在此,定然要感叹一句:主子,这下你的形象才叫全毁了啊!   风浅柔未曾想到,容少卿不起来与她何关,她此番行为似乎才更符合“不知廉耻”,可惜,风浅柔就是钻进了死胡同里,怎么都拉不出来了。   “风浅柔,你想谋杀本宫啊。”   容少卿终于受不住了,她的骚扰,让他充分感觉到了一种矛盾心情:痛并快乐着!若不是后背因为她的连番摧残,导致伤口越发加深,鲜血淋漓,容少卿或许还真就此和她“打情骂俏”直至天明了。   “小风儿,你够了没有。”任箫实在看不下去了,恨恨地就要上前拉两人。他的心上人与别的男子“纠缠不清”,他还能在一旁看戏?虽然,他已经因为“风浅柔彻底颠覆了她在他心底的形象”而愣愣地看了很久的戏了。   容少卿束缚住风浅柔的双手,防止她再做出令他“难受”的事,这才直起身子。但就是这一起身,一直抵着容少卿后背的石块突然自行旋转起来。几人眼前一阵旋晕,待回神之际,眼前的景色已经进行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见了原本的黑夜,此刻,蓝色天空如被水洗,一轮烈日散发着炽热的光芒,地面稀稀疏疏的有着几棵矮树,草儿青翠鲜嫩,再没有先前比人还高的现象。   风浅柔一阵意外:这是哪儿?任箫和商羽去哪了?   容少卿不自觉拥紧了风浅柔的身体,对于这突变的景色,他已经见惯不怪了,答案很显然:他们又是落到哪个阵法中了。而从任箫和商羽不见踪迹的现象来看,这还是一个会把人隔离开的阵法,他突然无比庆幸,落入阵中时他与风浅柔是抱在一起的。   “容少卿,任箫和商羽呢?”   “不知道。”   “任箫,商羽。”风浅柔叫唤道。   任箫看着这四周突变的景色,顿时明白身处阵中,正要找阵眼破阵,突然听到风浅柔的叫唤,只是明明声音近在咫尺,可人却不见踪影。“小风儿,你在哪?”   ------题外话------   哈哈,这章有爱吧,(威逼利诱)收藏,快点到偶怀里来……   ☆、第三十五章:浅柔身份首揭秘   同样的,商羽也面临着和任箫同样的情况,他明明听到了风浅柔和任箫的话,却看不到两人。“浅柔,任箫。”   四人,三个地方,虽看不到对方,但声音却听得清清楚楚。任箫、商羽知晓风浅柔是和容少卿在一起,不由微松了心,至少有容少卿在她身边,她会安全很多。   “容少卿,他们在哪,我看不到他们。”风浅柔着急的揉着自己的衣角,连容少卿一直搂着她也顾不得反抗了。   “别急,他们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他们两个不在一起。”   “应该是只有亲密接触的人才会被分配在一个空间。”从彼此的对话,可以看出他们其实是在一个地方,但又不能看到人,容少卿也只能用“空间”来表示了。“我们现在还是牵着手为好,万一我们两个再分散了,就又多一重麻烦。”   风浅柔点点头,默认了容少卿的提议,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到底是什么阵这么诡异?”   “不知。”   “还有你凤秦太子不知道的事。”风浅柔挑了挑眉调侃。   “本宫又不是神,有不知道的事有什么奇怪。”她的称呼又变成了“凤秦太子”,真是——刺耳的很。   “想办法破阵吧,不知道是不是我们三方中其中一个破了阵,另外两方也能出去。”   闻言,容少卿、任箫、商羽都沉默了,尤其是商羽,他可是不懂阵法的,万一不能一起破阵,他岂不是身处阵中永远出不去了。   “明明没入阵的时候还是大晚上,阵中却有太阳,你说那个太阳到底是怎么出来的呢?”风浅柔指着天空的太阳,问。   容少卿、任箫、商羽三人同时抬头望向天空。其实整个阵中哪一处不是与阵外大相径庭,风浅柔惟独想到了太阳,也着实有些“只说一隅”的意味,可他们三人还是条件反射的受风浅柔话语的影响,尽数看向太阳,可偏偏就是这一看,出了大问题……   摆放奢华的宫殿内,一身皇后正装的少妇抱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目露哀愁。   宫女前来禀报。“娘娘,皇上去了柳妃的宫里。”今天是十五,本是皇帝夜宿皇后宫里的日子。   闻言,女子面色不变,但眼里的哀愁愈发浓郁了。“下去吧。”   男孩也就是容少卿那未长开却已风华绝代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但却对少妇语出安抚。“母后,你还有少卿。”   “是啊,母后还有少卿,少卿,我的孩子。”女子为这句话感动的泪流满面。“少卿,如果将来有一天你遇上了你爱的女子,记得要永远待她如初,最好,一生一世一双人!”   容少卿未语,却把她的话听进了耳里,记入了心里。   画面一转。   一处风景如画的别院里。   女子衣衫凌乱的从房间里跑出来,裸露在外的青紫痕迹表明她遭遇了什么。站在门外的一脸病容的少妇目送着她远去,双眸在失去了所有神采。   一身龙袍的容鄄(juàn)满脸愤怒的从房中出来,看到少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拂袖一挥,掌风击中少妇胸口,本就有恙在身的身体因为这一击更是雪上加霜,少妇当场吐出一口鲜血,眼眸一闭向地上倒去。   五岁的容少卿从远处过来,看到便是少妇被他父皇重伤的局面。“母后。”容少卿搂着少妇唤道,可惜紧闭着眼的少妇完全听不到。   容鄄见此毫无怜悯,也不管那少妇是他的结发之妻,容少卿更是他的皇子,大步离去。没注意到容少卿看着他的背影充满了厌恶,没错,不是对他父皇的恨,而是对人的厌恶!   画面再转,这次主角却换成另外的……   宽敞的房子里,摆设简单,却珍贵不凡,处处透着一种清华高雅。大床上,女子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满脸汗水的虚弱模样告诉众人她才刚生产完。   男子抱着婴儿走到床边。“乐儿,你看,这是我们的女儿。”   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却不哭不商,大眼看着四周,一副充满疑惑的模样。   “宇,给我们的女儿取个名字吧。”   “名字我早想好了,女儿就叫浅柔。”   “浅柔。”女子轻轻呢喃,脸上幸福洋溢……   画面转。   夜,远处火光漫天,五六岁的青衣女孩牵着一个三岁的紫衣女孩奔走在荆棘遍布的森林中,后面,是手持刀剑的黑衣蒙面杀手。   “主子,快跑。”   “青鸾,爹娘呢?”紫衣女孩也就是风浅柔问道,虽是疑问的语气,心里却有了答案,只是不愿去相信而已。此刻,她悲戚的双眼里有着异常的坚定,竟比年纪稍大的青鸾更镇定,看上去不像一个孩子。   “主子,我们先走。”王妃吩咐她一定要带着主子逃出生天。   “我们不走了。”这里已是森林深处,她要这些人有来无回。“我们到树上去。”   “主子……”   “到树上去。”风浅柔的语气严厉了许多。青鸾不得不听命,两个小身影艰难的爬上树。   不过一刻,杀手赶到,然,就在距离她们二十几米外再也无法上前,只因,他们已被狼群、蛇群包围。   原来风浅柔在逃跑的时候一路摘了许多引来群蛇的药草,并用针射杀了许多小动物,血腥味引来了森林里饥饿的狼群。   人与兽的大战,最终以兽的饱餐一顿为结局,所有杀手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成为兽群的食物。   风浅柔不顾呕吐不止的青鸾,眼睛冰冷的看着战场:此仇不报,她誓不为人!   回归现实,风浅柔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双手紧握成拳,掌心溢满了血丝犹不自知,竟是深陷梦魇中难以自拔……   ------题外话------   先告诉亲们这些,接下来会一一解开的哦   ☆、第三十六章:任箫心魔   吐血声唤回了容少卿的神智,强撑着陷入过往中难以平复的心绪,将风浅柔搂在怀里。   “柔儿。”容少卿心疼的抚摸着即使已经昏迷,却还紧皱眉头的风浅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处于同一空间,所以两人各自的过去彼此都能感受到,而很显然,风浅柔的心魔更重。   原来,你的心里还藏着一段深仇大恨!   火,漫天的大火,人影忙乱,她最亲近的人却不见踪影……   “爹爹,娘亲。”风浅柔不自觉呢喃,一滴泪自眼中滑落。   “柔儿,你醒醒。柔儿……”   谁在叫她!眼前的世界突然由漫天的红变成一片空白,风浅柔走在没有尽头的白色中,耳中只有似从天际传来,又似近在咫尺的“柔儿”,那般的轻柔、婉转、温暖……   风浅柔眼眸微动,却始终睁不开眼。微凉的触感映在唇上,这味道,好像在哪尝过?   容少卿的唇落在风浅柔的唇上,双唇相贴,不带半点情欲,有的只是怜惜、珍惜、疼惜。“柔儿,若连区区梦魇都无法对抗,你将如何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风浅柔还在仔细回想着是什么时候尝过那味道,这四个字突然响在耳边,然后,人猛地惊醒。   入眼是一张放大的脸,如此近的距离,都看不到他脸上的毛孔,这人,权势、相貌、能力应有尽有,果然是极受上天偏爱的。只是,他现在是在干什么?   “容少卿,你轻薄我。”风浅柔抬手,巴掌结结实实的拍在他脸上。霎时,那风华绝代的脸上多了一个手掌印,分外刺眼,让人见之都想大骂那竟然下此狠手的人。   事实证明,醒了的风浅柔一点都不可爱!这是容少卿最直观的想法。“风浅柔,本宫算是明白什么叫恩将仇报了。”   闻言,风浅柔一脸迷惑,恩将仇报?他对自己哪里有恩了。莫非刚刚在梦魇中唤自己柔儿的人是容少卿,容少卿会这么温柔的唤她?风浅柔摇摇头,连忙把脑海中的想法甩开,从他那不带半点感情的“风浅柔”三字就可以说明绝对不可能是他了,至于刚刚的“柔儿”,肯定是自己的幻觉。   风浅柔果断的忘记了容少卿的“恩”,当然,连带着她被“轻薄”的事也给忘了。不过,有一件事是绝不能忘的。   “容少卿,你刚刚……看到什么了?”风浅柔略带试探的问道。   “跟你看到的一样。为免接下来再发生什么事,你接下来就不要乱走乱看了。”容少卿才知,这还是多重阵,看着太阳会勾起人心底最放不下的事,俗称心魔。   风浅柔猛然想起梦魇中见到的事。“你母后……被你父皇,杀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难以越过的坎,想不到容少卿竟然还有这么悲惨的往事,他的母亲被父亲杀了,他连报仇都不行。   “与杀了她无异。”容鄄此举,无疑是让母后彻底死了心。那夜,她拖着重伤未愈的身体独自一人出宫,回来的却是她已死的消息。   “那,那个离去的女子是谁?”   风浅柔承认,她最在乎的还是这个,她的背影很像娘亲,但由于没有看清面貌,所以她也不敢确定。而且那女子的模样明显是遭到了侵犯,娘亲那么爱爹爹,如果她真的遭遇了这种事,即使爹爹不介意,她自己也肯定难以接受,后来就不可能有那么幸福的笑容。   她应该是想多了吧?   “不知道。”他追查了多年,却始终没有消息。   “哦。”风浅柔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风浅柔……”会有人连自己刚出生的事都记得吗?而且,不过三岁的稚童就有如此的胆量和手段,那虽然悲伤却依旧坚强镇定的眼神估计连经过大风大浪的人都难以做到。   “什么?”   “没事。”算是不想勾起她的伤心事吧,容少卿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对了,任箫他们会不会也陷入了心魔中?”风浅柔猛然想起任箫和商羽,若是他们也看了太阳……“任箫、商羽,你们听得到吗?”   时间调回风浅柔说太阳之时。   任箫抬头看太阳,强烈的光线很刺眼,任箫不过眼一眯,瞬间陷入了心魔中……   暗域总部大殿,白衣素缟,最中央一副棺木竖放,标准的灵堂样式。风浅柔一改往日钟爱的紫色衣裙,身着白色孝服跪于灵堂前。   “任箫,对不起,我最终还是没有解开玄煞,无法挽救你的生命。”泪水不经意淌过脸庞,令任箫瞬间为之心疼。   彼时任箫只余一个灵魂,他走到风浅柔身边,有心拍拍她的肩膀,告诉她他不怪她,可是手掌却从她的身体上穿过。任箫看着自己的手掌失神,忘了一直想说而不敢说的表白,只呢喃着她的名字。“小风儿……”   恰时,容少卿一袭胜雪白衣从外走来,满殿的白色孝服亦掩不住他的夺目风华,世间,惟他能将白衣穿得如此高贵、霸气,如九天神坻临世。   他缓缓走到风浅柔身边,在风浅柔疑惑而无辜的眼神下猛然将其拥在怀里。   吻,铺天盖地落下,风浅柔忘记了反抗,亦或者说不想反抗。霎时,灵堂内构成了一道诡异的风景,黑色棺木前,一男一女热情拥吻……   “小风儿……”任箫不禁倒退数步,抚着自己的心口,目不转睛的盯着两人,面容苍白得没有半丝血色……   “任箫,你们听得到吗?”正在这时,风浅柔清亮的声音响在耳边,瞬间拉回了任箫的神智。   任箫睁开眯着的眼,便看到容少卿拥着风浅柔站在他面前,而她正惊慌、惊喜的看着他。任箫揉了揉眼,这一幕,如此的真实,他却不敢相信!   ☆、第三十七章:商羽过往   “任箫?”风浅柔试探的唤道,她很惊讶,没想到她一叫,任箫就出现在她面前了。这该不是幻觉吧?   容少卿见到任箫,心里很不满他破坏他和风浅柔的“二人世界”,表面却还是一副漠然模样,眼下他跟风浅柔一点保障都没有,不适宜让她知道他的心。毕竟她若是知道他对她有企图的话,肯定会立刻跑远。相信任箫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不敢明目张胆的告诉她。   “小风儿,真的是你!”任箫很兴奋,他就说刚刚见到的只是梦境,小风儿怎么会那样对他呢。   “任箫,看着太阳会让人陷入梦魇,见到你最不想看到或记起的一幕,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梦魇?最不想看到的事?”曾经最不想看到的事是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就再也不能与她调侃嬉戏,是从什么时候,容少卿变成了他最害怕的人了,害怕他会抢走小风儿。猛然想起梦境中铺天盖地的吻,是从容少卿身中“清雪”那夜强吻小风儿开始的吗?   “任箫,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本尊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度翩翩、风靡万千少女,有什么不想看到的事,小风儿,你多心了吧。”任箫抚了抚额前的白发,故作自恋道。   闻言,风浅柔立刻调头,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模样。她是中邪了才会以为任箫有心魔,害她还担心了一把。   风浅柔放下了心,可容少卿却知任箫肯定有事瞒着风浅柔,搞不好任箫的心魔就是风浅柔。容少卿突然发觉他和任箫是同病相怜,爱上了一个无心情爱的风浅柔。   “对了,是不是只要除了心魔,我们就能到同一个空间里了,但商羽还没出现呢。”   闻言,容少卿和任箫的面色瞬间难看:她就知道关心别人!   可风浅柔才不管二人的神色,两只手做喇叭的手势,大声唤道:“商羽……”   但这次就没这么顺利了,“商羽”叫了半天,人还是没出现,随着时间的流逝,风浅柔越发心焦,连任箫和容少卿都感觉不对了,如果破这个阵是需要所有人处于同一个空间的话,那无疑是一个大难题。   恰在此时,三人突觉一阵地动山摇,天上的太阳似乎越变越大,光线强烈的足以灼烧人的血肉。原本青翠欲滴的小草逐渐枯萎,地面变得松软,三人像踩在海绵上一脚重一脚轻。   风浅柔使劲扯着容少卿的衣袖,借以平衡身体。“发生什么事了?”   “肯定跟商羽有关。”容少卿反手抓住风浅柔手臂,又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借此平衡彼此的身体。   任箫见此,有心走到风浅柔身边去,可依目前地动山摇和松软的地面,简直是寸步难行……   彼时,商羽所在的空间。   商羽一改以往澄澈中带着忧郁、干净中带着漠然的气质,变得狂躁不已。双手翻转,内劲凝结成股股气流,一掌接一掌的扫向四周,每一击,都能将地面打出一个大坑,连带着大坑周围的青草迅速枯萎。   “为什么要抛弃我和父亲?”   “你何以下此狠手杀了她?”   “姑姑,你怎么还不回来?”   商羽双眼狠厉的看着远方,口中呢喃不已……   雨夜,电闪雷鸣,七岁的商羽从睡梦中惊醒。   商乐手执油伞,奔走在雨夜里,浑身湿透也不管不顾。她来到商羽的房间,将惊醒的商羽抱在怀里。“小羽,没事了。”   “姑姑……”商羽把头埋在商乐的怀里,泪水淌湿了脸,却无半丝哭泣之声溢出。   “小羽,姑姑在呢,没事了。”   “姑姑,娘亲为什么不要我了。”   “你娘她是有事才出谷的,不是不要小羽。”尽管商乐自己也不知孟惜竹到底去哪了,但还是安慰商羽。   “姑姑,我能去找娘亲吗?”   商羽抬头,一脸希冀的看着商乐,令商乐拒绝的话不敢说出口,但又不想他出去遇到危险。“小羽还小,而且你爹也要小羽照顾,要不这样,姑姑替小羽去把娘亲找回来好吗?”   商羽很想说和她一起去,可是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点头,答应了留在谷里。   翌日,商羽目送着商乐出谷,可这次见面却成了永别,她十七年都没有回来……   当然,当时的商羽还坚信着姑姑会把娘亲找回来的,可不过三月,一切都变了。   那天,商清怀瞒过所有人的耳目,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昏迷的女人进了他房间的秘室。而商羽因要找只有历任谷主和少谷主才可看的《神蛊决》,当时恰巧就在密室中。商羽听到密室门被打开就立刻躲到了书柜里面,即使他要看《神蛊决》根本不需要瞒着商清怀。   可就是这一躲,至此成了他一生都无法解开的心魔……   商羽从柜子的门缝中看着商清怀和那个女子,因缝隙太小和角度问题,他只能看到两人的面部。   女人应该是中了商清怀下的迷蛊,商清怀将迷蛊引出来,她就慢慢转醒。   “惜竹。”商清怀的语气很轻柔,带着浓浓的迷恋,她是他最爱的女人啊。   听到这个名字,商羽才知这个女人就是她的娘亲。   “清怀?”孟惜竹很疑惑,为什么一觉醒来就看到了商清怀,这个令她愧疚的人。   孟惜竹长得很美,正宗的瓜子脸,五官细腻灵巧,即使皱眉的神情的也是令人见之心动。   “什么都别问,回来了就好,以后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不要。”商清怀几近恳求的语气,换来的却是孟惜竹的果断拒绝。“清怀,对不起,我不爱你!”   闻言,商清怀望着她的目光瞬间狰狞。“不爱我,那你爱谁?”   “清怀,我一直只把你当哥哥。”   “当哥哥!”商清怀被彻底激怒,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可本主想当的不是你的哥哥!”   ☆、第三十八章:掉进崖底   “咳咳……清怀。”孟惜竹呼吸困难,极力挣扎,尽管如此,她还是一口咬定“她不爱他”。   躲在柜中的商羽一颗心随着二人的对话逐渐降至冰点,他的娘亲不喜欢父亲,那他是不是也不受她喜欢,他是个不受欢迎的孩子?   商清怀怒红了眼。“好,你不爱本主,那本主就好好爱你!”   说罢,便听“刺拉”一声,那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   “清怀,不要。”孟惜竹终于慌了,泪水涌出,一个劲的哭喊拒绝。但已被彻底激怒的商清怀怎会顾及她的心情……   男女激情碰撞的声音响彻在秘室中,久时不歇。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孟惜竹的双目越来越无神,清泪一颗颗掉落,却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孟惜竹,你爱不爱本主!”   “不爱!”条件反射的否决,仿佛已刻至心底。   “孟惜竹,真想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做的。”十几年的青梅竹马,她怎么能如此决绝。   “不爱!”   刀刺破皮肉,孟惜竹突然瞪大了眼,然后,久久定格!   “哈哈哈,没有了心本主看你还能爱谁!哈哈哈……”   火红的颜色映入眼帘,还有刺鼻的血腥味,商羽用力捂住自己的口,以防自己惊叫出声。   商清怀疯笑着飞奔出秘室。   泪水模糊了商羽的双眼,眼瞳染上了强烈的恨意,也不知是对孟惜竹还是商清怀。   然,恨又如何,那是他的父母,他无可奈何!商羽不知是用何等勇气带走孟惜竹的遗体,然后一把大火烧掉秘室的,只知道做完这一切后,他足足发烧了三天三夜……   “啊!”   商羽大叫,如同被困的野兽无法摆脱死亡又心存不甘的那种无可奈何的绝望深深刺痛了风浅柔。   “商羽,你冷静点,那只是梦。”   风浅柔拽紧了容少卿的手臂,不知为何,她对商羽总有一种莫明其妙的亲切感,所以,她不忍他如此绝望。可是现在他们对他的情况一点都不了解,又该怎么帮他?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风浅柔咬紧牙关,她第一次毫无头绪。一边为商羽担心,另一边,若是商羽不能从心魔中走出来,他们是不是要一起死在这里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商羽也有过不去的坎,你不必太过介怀。”容少卿不忍风浅柔如此难过,出言安慰,却让风浅柔心头一亮:家,家人!   “商羽,有本事你就杀了商清怀!”   那日他看着商清怀时带着压抑的恨意,风浅柔料想商羽的心魔一定与此有关。他的绝望,他的无可奈何,应该是因为商清怀是他的父亲吧!   果然不出风浅柔所料,从地面不再震动的情况来看,商羽应该已经安静下来了。   “杀了他,我怎么能杀了他呢?”商羽突然蹲下抱头,嘴里喃喃自语。他再错,也是源于对她的爱,自己又怎会为狠心抛夫弃子的她向父亲报仇,怎么可能!   “既然不能杀他,就放下吧,生你养你的父母应该被原谅。”风浅柔听到商羽的自言自语,立刻出声开解。只是心里又有疑惑,他的父亲到底做了什么让商羽如此介怀?   风浅柔突然觉得她还是很幸运的,前世她是孤儿,虽然没有父母的疼爱,但至少他们也没能带给她伤害,这一世,她有待她如珠如宝的父母,虽然因为外力因素导致分离多年,但总比像容少卿和商羽一样,他们受到的伤害是来自他们父亲本身,他们连报仇都不行。   “商羽,原谅他,也放过你自己!”   “原谅他?放过自己?……”   商羽失神,一直重复这句话。良久,他的心情逐渐平复。   风浅柔没听到其他动静,略松了口气,然后,便见商羽出现在她的视线中,这说明他们破了阵。然,还不等风浅柔高兴,空间一阵扭曲,紧接着风浅柔突觉整个人都在下降,当然,其他三人也面临着一样的情况。   风浅柔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们原来所处的草地已经不见,现在正在悬崖边,并且在飞速下落。   “靠,谁这么缺德,把阵眼设在悬崖上。”任箫不由的爆粗口,果然是坑死人不偿命。   片刻后,几人距地面只有几十米高,抱着风浅柔的容少卿双脚时不时的点在凸起的石块上,以减轻二人下落的速度。   比起容少卿,任箫和商羽就显得简单多了,直接扯起一条藤蔓,一头绑在树上,一头拿在手里,当藤蔓完全拉直,人不再往下落时,他们离地面只有几米远,直接跳下来就行了。   四人顺利落地,风浅柔从容少卿怀里出来,关心道:“你的脚没扭伤吧?”   风浅柔突然涌起丝丝内疚,容少卿本可以像任箫一样下来,但因为抱着自己,而藤蔓支撑不了两个人的重量,所以不得不选择这种容易扭伤脚的方法。   “没有。”   “谢谢你。”风浅柔很真诚的道谢,虽然她自己一个人也可以顺利下来,但他帮了她是事实。   “不用。”容少卿不甚在意的回道。他要的可不是她的道谢,而且,虽然她的语气很真诚,但回头她说不定又能坑自己一把。   风浅柔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打量四周地形。光线太暗,风浅柔现在才发现这两边都是山,两边距离很近,山崖底下估计只有正午才能照射到阳光,地上也是潮湿的很,一踩一脚泥。   “这是哪里?”   “往生谷大得很,有些地方连我们谷中人都没涉及过,所以我也不知道。”商羽瞅了瞅四周,皱眉回道。   ☆、第三十九章:遇蝙蝠群   商羽都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那容少卿和任箫就更不知道了。风浅柔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脚还在地上蹬了蹬,不出意外的蹬了一脚泥,风浅柔正想把泥甩掉,随意看向地面时,突然惊道。   “蛇啊。”风浅柔十分利索的躲到了距她最近的容少卿的背后,伸出一个脑袋看着地上的蛇,又因不敢看而伸手把眼睛蒙住,然后又从缝隙中看过去,一番动作,滑稽的很。   容少卿看过去,发现不远处的草中确实有一条蛇,昂着头显得很阴森。   “小风儿,你竟然怕蛇?”任箫问道,实在是很少见风浅柔有怕的东西,有些吃惊。   “不是怕,只是讨厌蛇的那个样子而已。去,把那蛇给抓来。”   “小风儿,你是不是因为讨厌蛇,所以要见一条灭一条。”任箫弹指一挥,一道气劲打中蛇的七寸,蛇当场死亡。   “蛇可是有很多作用的。把它给收起来吧。”   “你怎么不收?”   “我讨厌蛇。”   “得,你讨厌就要我来收。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感情你就是这么践行的。”说是这么说,但任箫还是拿出袋子把蛇给收起来了。   “任箫,你不想收就算了,废话一箩筐。”   “不是不是,只是小风儿,我就不解了,这里三个大男人,你干嘛就只命令我。”   “呵呵,只有你听话啊。”她是客,商羽是主,她怎么好意思命令他。至于容少卿,他愿意主动帮她,她就该谢天谢地了,至于命令他,还是不要想了。   “浅柔,我一直想问,你来不回之地到底想干什么?”商羽突然问道。   “商羽,其实我来往生谷是要找一样东西:玄衣灵果!”   “传言,阴暗潮湿之深谷,长有一植物,无叶无花,名玄衣灵果,其浑身赤红,如婴儿拳头般大小,其形似燃烧的火焰,可入药,可引蛊。”   “商羽,你知道的可比我全面多了。”   “在我往生谷历代相传的《神蛊决》上有玄衣灵果的描述,我以前也试着寻找过,只是没有找到而已。”   “既然要找玄衣灵果,那就走吧。”容少卿淡淡发号施令,说完,率先向前走去。   容少卿最前,风浅柔第二,任箫第三,商羽第四,四人沿着道路一直向前走,期间时不时的冒出些毒物,都被他们解决掉了。   “等一下。”风浅柔突然叫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闻言,几人停下,侧耳倾听。   “好像是什么动物扇动翅膀的声音。”商羽道。   “不好,是蝙蝠。”风浅柔眼尖的看着一黑色动物从树叶间飞过。“蝙蝠是群居性动物。”   不用提醒,几人都知道其中的危险,一只、十只、百只蝙蝠不可怕,但若是成千上万只……   许是知道几人已经发现它们的存在,蝙蝠也不再隐藏身形,群起而攻之,一群蝙蝠向几人飞速袭来。   蝙蝠的身体很小,但因为数量多,几乎笼罩了整个上空,看上去十分渗人。远远望去,就向大雨来临之前的乌云压境。然,问题还不止于此……   “那是吸血蝙蝠!”风浅柔惊道。   “小心。”眼见一只吸血蝙蝠朝着容少卿飞去,风浅柔不禁提醒道。   容少卿一道内劲甩出,吸血蝙蝠瞬间成灰。   与此同时,任箫和商羽也是一掌接一掌的击向吸血蝙蝠,只是数量太多,且不说会有侥幸避过几人攻击的吸血蝙蝠飞近身边,就算不会,他们这样打下去累也得累死。   不宽的山谷成了吸血蝙蝠与四人争斗的战场,为食物和性命的拼杀……   任箫一掌击向蝙蝠群,许多吸血蝙蝠因死亡而掉下来,但由于期间他的掌力擦过崖壁,土层被击松,紧接着竟有火星燃起,虽然不大,却已有数只蝙蝠尸体被烧成灰烬。   “这地方怎么会有火?”   风浅柔见此不禁眼前一亮。“土层下面有白磷,白磷在空气中自燃。容少卿,你看看另一边是不是也有白磷。”   容少卿闻言,立刻一掌击向另一边,土层脱落,又是火色亮起。   “我有办法了,容少卿、任箫你们一左一右击向两边石壁,把蝙蝠围在中央烧死。不过你们要把握好力道啊,必须保证有足够的白磷能将吸血蝙蝠全部消灭,但又不能太过,万一火势蔓延太厉害,烧到我们自己就不好了。”   容少卿与任箫虽然奇怪风浅柔会认得这东西,但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是以都点头答应。   “商羽,等下若是有落网之鱼就先把它们给灭掉。”   “好。”   风浅柔从袖中取出一把银针,看了三人一眼,然后一把击向蝙蝠群,瞬间有无数蝙蝠死亡,血腥味蔓延,吸引了其它蝙蝠全部飞到此处,同时,容少卿与任箫两掌击向两侧石壁,浑厚的内力将石壁击出两个大坑,土石飞溅,霎时,土层下面的白磷遇到空气,一触即燃,火势迅速蔓延,烧了无数蝙蝠,而被火烧到的蝙蝠又成了极好的燃料,火势越来越大,似乎映红了整个山谷。   商羽内力形成股股气流,将侥幸离开大火范围的蝙蝠扫落,而风浅柔、容少卿和任箫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也加入了阵营,四人边打边走,终于一刻后彻底远离蝙蝠群。   风浅柔扶在崖壁,重重的舒了口气。“总算逃脱了。”   “小风儿,现在说这些,是不是为时过早了。”   ☆、第四十章:摘取玄衣灵果   “什么?”   任箫不语,只是扭了扭头,示意风浅柔看向前面。   风浅柔深吸了口气,然后朝着任箫示意的方向看去,这一看,风浅柔瞬间不淡定了,惊喜与惊吓共存。“我的天呐!”   一刻的时间,对了武功高强的他们而言,确实已经走了很远,而这也让他们知道前面是死胡同,面积比他们过来的路要大好几倍,但根本没有出路。值得人欢喜的是,离他们一里开外,距地面约摸十几米的山崖上,长着一株果子,一根直径十公分,高约半米的无叶金色茎条支撑着上面的果实。果实赤红如血,形似火焰,如婴孩拳头般大小,这模样,赫然就是他们要找的——玄衣灵果。但是……   “小风儿,玄衣灵果果然是好东西啊,值得眼镜王蛇和巨型蜈蚣同时对其垂涎三尺。”   只见远处地上一条眼镜王蛇和一条巨型蜈蚣头与头相对,敌意滋生,一看就是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风浅柔嘴角猛抽,果然是很大的诱惑啊。“这是我此生见过的最大的眼镜王蛇和巨型蜈蚣。”   眼镜王蛇,其身长约十米,全身布满坚硬的金色鳞片,虽名为眼镜王蛇,但却不是眼镜蛇属,而是单独的眼镜王蛇属,其剧毒无比,是比眼镜蛇更为可怕的存在。还有那巨型蜈蚣,虽然比它的身形比起眼镜王蛇要小多了,但也有两米多长,那一百多对步足,看起来恐怖的很,而且,蜈蚣也是剧毒之物啊。若是被这两个家伙咬上一口,估计即使华佗再世也救不了。   许是知道有外人来了,两大毒物同时回头看向几人,然后又不约而同的调头继续战意凛然的相对,于它们而言,对面那家伙才是对手,这区区人类,着实不用放在眼里。   风浅柔见此,十分无语,感情他们四个还被鄙视了。   “现在怎么办?”任箫挑了挑眉,问。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坐收渔翁之利了。”风浅柔回答。   “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我们先后退,以免破坏它们打架的‘雅兴’。”   四人依言退后,给眼镜王蛇和巨型蜈蚣留下宽敞的打斗空间。他们的后退,给两大毒物一种认输之感,当下完全不再担心他们突然插手,产生变故。   眼镜王蛇昂起前三分之一的身体,张开嘴,露出毒牙,猛地朝巨型蜈蚣攻去,同样的,巨型蜈蚣也不甘落后,身体一转,从眼镜王蛇的侧面滑了过去,然后,百多对步足突然攀上眼镜王蛇的身体,眼镜王蛇受到危险,立刻狂甩身体,只是巨型蜈蚣已经牢固的骑在了它的背上,不管眼镜王蛇如何摆动身体,巨型蜈蚣硬是不松脚,当然,坚硬的鳞片令它也没有消灭眼镜王蛇的能力……   两大毒物进行了长时间的拉锯战,竟是谁也讨不着好处,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它们的动作逐渐缓慢,显然是力气耗费过多。风浅柔见之,心情有些激动,有这两大毒物在场,其他动物是不敢掺和的,所以只要等这两个大家伙互相解决掉对方,他们就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玄衣灵果。   只是事情似乎并没有风浅柔想象的如此顺利……   眼镜王蛇见久久僵持,竟不再管苦苦缠伏在它背上的巨型蜈蚣,长长的身体灵活迅速向崖上爬去,边爬边扭动身体,防止巨型蜈蚣脱离它的背,如此行为,明显是想在先把玄衣灵果吃下肚。   “不好。”一定要阻止它!   风浅柔见此情况,立刻运起轻功飞上前去,其他三人看到风浅柔不顾安危上前,立即紧随其后。   眼镜王蛇的身体攀伏在崖壁,眼见距玄衣灵果不过几米之遥,同时,巨型蜈蚣松开了自己的百多对足,做足准备,意在到一定距离时从它的背上跃出,先一步将玄衣灵果吃下。此时,风浅柔刚好走到崖下,身形一跃而起,如飞燕般飞向崖上,直朝着玄衣灵果而去。   风浅柔、眼镜王蛇、巨型蜈蚣都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玄衣灵果。   靠近玄衣灵果,眼镜王蛇张着血盆大口,欲将其一口吞下;巨型蜈蚣跃起身体,第一对足上锐利的毒勾作摘下玄衣灵果的动作;风浅柔倒挂在崖上,左手攀着崖壁,右手已伸至玄衣灵果的金色茎条上,与眼镜王蛇的血盆大口以及巨型蜈蚣的利勾相距不过咫尺之遥,甚至,只要眼镜王蛇有这个意思,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将她的手,乃至整个人一口吞下,哪怕是巨型蜈蚣利勾也能轻而易举的将她勾住,毒死她……   商羽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为她的大胆暗惊了一把。   容少卿与任箫见此心瞬间抽紧,千均一发之际,容少卿的白绫从衣袖中甩出,将腾起的巨型蜈蚣连带着那对毒勾整个缠成一团,任箫顺手将手中之前抓的蛇扔向眼镜王蛇的口中,阻止了眼镜王蛇一把吞下玄衣灵果甚至是风浅柔的动作。   而彼时,因为容少卿和任箫的中途参与,风浅柔已成功摘下玄衣灵果。她展颜一笑,跃下山崖,衣袂飘扬,烈火般的玄衣灵果在她手中,那一幕,竟如瑶池神女下凡,即使动用万千画神,亦难以勾勒出一分一毫!   好事被打断,眼镜王蛇暴怒,昂起蛇头,大张着嘴,直朝着风浅柔冲来,这一次,它是确确实实的想将风浅柔以及玄衣灵果一同吞下肚。同时,“刺啦”几声,那是白绫被撕裂出许多缝口的声音,被白绫缠住的巨型蜈蚣很快就能挣脱……   容少卿眼明手快的拉起巨型蜈蚣,将其扔进眼镜王蛇的大口中,眼镜王蛇一个不察,将巨型蜈蚣整个活活吞进了肚中。而风浅柔已顺利的与三人会合……   ☆、第四十一章:他们都一样(春节快乐!)   眼镜王蛇的好事再次被打断,昂起的蛇头似乎带着浓浓的杀气,然,此刻,它却没有再继续追杀下去的能力,只因,被它吞下肚却还活着的巨型蜈蚣正在它的腹中翻腾,百多对足正连续不断的挖着它的血肉。   “小风儿,你不要命了!”任箫愤怒道。   “不是有你们两个嘛。”   “你就这么确定我们能及时解决两个家伙。”怒的不止是任箫,还有容少卿,这次,是真的生死一线。   “我确定!”   闻言,容少卿和任箫瞬间哑口无言:能将生死交给他们,被她如此信任,他们还能怎么说?   “小风儿,真是拿你没办法。”   “先离开吧。”容少卿道。虽然麻烦还没全部解决,但玄衣灵果已经拿到,那他们就离开好了,免得徒增事故。   “哎,等等。”风浅柔看着正在痛苦挣扎的眼镜王蛇,眼里泛着亮光。   任箫见此,无可奈何的抚了抚额头,无语,因为他已经猜到她的意思了。   “眼镜王蛇、巨型蜈蚣,可都是是剧毒之物,用处很大啊。”风浅柔没别的爱好,只有医毒二字。   容少卿淡漠的望了风浅柔一眼,在她以为他不会同意时,道:“被剖膛破肚,眼镜王蛇是没救了,至于巨型蜈蚣,相信等出了眼镜王蛇的肚子后也会受到严重损伤,要对付它们不成问题,但,这么大的东西你怎么拿回去,别忘了,我们接下来的事情是回去!”   闻言,风浅柔也沉默了,巨型蜈蚣还好,但十几米长的眼镜王蛇,确实不好拿。而且回去这一路上,会遇到多少危险还未可知。   “我有办法。”就在风浅柔打算放弃时,商羽突然道。   “什么办法?”   “等下就知道了。”   不出容少卿所料,巨型蜈蚣努力将眼镜王蛇的肚子剖开了,但最后又在蛇皮下挣扎了半天,损失了半数以上的步足,才精疲力竭的出来。可不料,才刚逃出生天,风浅柔的藤条立刻抽打在它的身躯上,一下接着一下,连续不断,巨型蜈蚣本就累极,此刻更是抵挡不住她如风般的飞速袭击,最后气绝。至于眼镜王蛇,由于被剖膛破肚,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苦熬许久,最终还是油尽灯枯。   “商羽,交给你了。”   商羽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个黑色小瓶,拔开塞子,一只黑色蛊虫从瓶中爬出,最后钻进眼镜王蛇的嘴里,然后就见眼镜王蛇的身体以可见的速度迅速缩水,片刻后,体重不过原本的五分之一。蛊虫从眼镜王蛇口中钻出,直奔巨型蜈蚣,又以同样的方法让巨型蜈蚣严重缩水。   商羽拿出一个袋子将眼镜王蛇和巨型蜈蚣装进袋里,递给风浅柔。   “这太不可思议了!”风浅柔一脸惊讶,这等相当于把东西晒干的方法还真是见所未见。   “这是水蛊,是专门吸食动植物身上水份的蛊虫,用来减轻东西体重再合适不过了,对了,这个袋子是特制的,即使再毒的毒液也无法渗出,是专门用来装毒物的。”   “商羽,谢谢你。”   “小风儿,我也出了力的。”   “也谢谢你和凤秦太子,可以了吧。”   “东西也拿到了,该走了吧。”容少卿道。   “嗯,不过我们该怎么回去。”   “先去另一边看看。”   四人沿着来路回头,走到了另一边,却发现也是死胡同,转了半天也没发现暗道之类的,最后没办法只得回到事先掉下来的地方。   “哎,容少卿,我们真能爬上去?”抬头往上瞅,粗略一看也有几十丈啊,别人如何她不知道,反正她是上不去的。   “不是我们,是你!”   “你能上去?”风浅柔看着容少卿的眼神立马变了。“任箫、商羽,你们上得去吗?”   任箫望了望,最后点头道:“应该可以。”   商羽看了看几人,又望了望山崖,说道:“试试看。”   “难道就我不行?”风浅柔顿感脸上无光,好吧,论轻功,哪怕是四大医侍中轻功最差的琉璃都比自己厉害,没办法,谁叫她出门都有轿子坐。   “风浅柔,你先走。”容少卿把风浅柔手里装着眼镜王蛇和巨型蜈蚣的袋子交给任箫,说道。   “啊,我还没做好准备……啊。”   风浅柔话语未落,却突然惊呼一声,只因,容少卿突然伸手环住她的腰,整个向上跃去,脚尖轻点石块,手中长绫缠于树上,如此反复,眨眼已上去十丈有余,真真飞檐走壁。   任箫看着在石壁上飞跃的身影,尽管他不想承认,却还是得道一句:天造地设!任箫苦笑,或许他的梦魇终有一天会成为事实,可他又能如何,当真能将她抢回来吗?   任箫将袋子系在腰间,对商羽道:“你先上吧。”商羽武功不如他,他在下面的话可以照应他。   “好。”商羽也不矫情,欣然答应。随后又疑惑地问道:“任箫,凤秦太子是不是很奇怪,若说他对浅柔有意的话,也没见他对她有句好话,可若说无意的话,却又事事照顾着她。”   “别人的事,我不予置喙。”   “于你来言,浅柔的事真的是‘别人的事’吗?其实你也挺奇怪的,明明深爱着浅柔,却又不表明心意,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算有,又算没有。”他是相信她的,玄煞已经被她成功压制了,至少他已多活了四年,也许将来有一天,她就真能替他解了玄煞。可是,他不能赌,如果让她独留世上为他伤心的话,他情愿她与别人携手一生。   “上去吧。”也许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理由,爱一个人不需要,不表明心意也不需要,关键是自己想与不想。不管是不想打扰她还是心生退缩,都不是理由。说到底,他跟任箫是一样的!   ------题外话------   祝大家春节快乐   ☆、第四十二章:终于回来   终于到了崖顶,风浅柔看着一望无际的草地。“原来我们从阵中出来后就直接到了不回之地的边缘啊。”那阵法真是替他们省了不少时间!风浅柔果断的忘记了阵中的凶险。   “天都亮了,我们竟然在不回之地呆了一夜。”商羽跳上崖,看着大亮的天,感慨道。   “对了,容少卿,你是怎么进不回之地的?”自己是要找玄衣灵果,但容少卿又为什么进来,而且比她还先进来。   “我在院外误入连环阵中,破解了阵之后就到了这里,然后就遇到了你。”   容少卿别有深意的看了风浅柔一眼,令风浅柔脸颊羞红,好吧,她真不是有意撞到他的。   “为什么只有你的院外布了阵法?”任箫很疑惑,他的房间只是暗中有人盯着,而容少卿的院外却被布了杀阵。   “容少卿,有人想杀你。”风浅柔看着商羽,毕竟他是往生谷的少谷主,怎么着也该给他们一个解释。   “往生谷确实布有很多阵法,但是要遇特殊情况才会启动,凤秦太子可能是在出院的时候触动了哪里,误打误撞进去的。”是要有特殊情况,可这个“特殊情况”是他父亲商清怀亲自启动,他为何针对素未谋面的凤秦太子?   “容少卿,事实证明,你比较倒霉。”风浅柔绝不会承认她在幸灾乐祸。   任箫瞅了两人一眼,扑哧一笑,他喜欢看容少卿倒霉。只是,商羽说的真是事实吗?说实话,即使经过了凶险的昨夜,他依旧不能完全相信商羽。   容少卿只是意味不明的看了商羽一眼,然后顺手拉过正在向任箫挤眉弄眼的风浅柔的手腕快步向前面走去。   “哎,你慢点。”风浅柔一边被容少卿强行拉着走,一边用另一只手掰容少卿的手指,边掰还边横眉竖眼,远远望去,就像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   回去的路很顺利,就是路途遥远了点。   几人出了不回之地,才发现往生谷的人都在找他们,来到正殿大厅,便见司空东明和孟桑迎上来。   “你们几个去哪了,一夜都不见人影。”   孟桑看着商羽焦急的问道,随后见到容少卿和风浅柔相牵的手,又狠狠瞪了商羽一眼,瞪过之后又急忙使眼色,示意他把风浅柔抢回来。商羽见此颇为无语,这关他什么事,他又不能阻止。   商清怀坐在首位,看到安全回来的容少卿,眼神冷光一凝,一闪即逝。   “少卿,事情解决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师尊,那前辈呢?”风浅柔暗中使劲摆手,意图将手从容少卿手中挣脱,但表面却还是一副风轻云淡。   “咳,这个……”   “老身跟你师尊一起回玄天剑派。”比起司空东明的闪躲,孟桑就直接多了,也对,年少时候的她一直都是风风火火、敢爱敢恨的。   “呃,是,是的。”司空东明别扭的道。   “真的,如此浅柔就先恭贺师尊和前辈了,祝你们长长久久、恩恩爱爱。”   孟桑瞬间眉开眼笑。“丫头的嘴的就是甜。好了,你们一夜未归,想必是累了,先去休息吧,明天我们就启程回玄天剑派。”   “好,我们先下去了,前辈可别兴奋的睡不着觉哦。”   “好啊,丫头胆子肥了,竟然打趣老身了。”孟桑说着就弯起食指,作要敲风浅柔额头的手势,然,风浅柔已和容少卿先一步跑出了大厅。   在别人看不到的门外,风浅柔深吸口气,正打算付出全力把手从容少卿手中解救出来时,他却已先一步松手,然后飘飘然离开,徒留风浅柔在原地生闷气。   “小风儿,在生什么气呢?”任箫走到风浅柔身边,道。   “不用你管。”之前她被容少卿“束缚”的时候也没见他帮忙。   “小风儿,你凶我,你伤了我脆弱的心灵。”任箫捂着心口,作一脸痛苦状。   “伤?差点忘了。”风浅柔转头就往自己房间的方向飞奔而去。   任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放下捂心的手,脸上不再是假装的痛苦,淡淡一笑,只是这笑却充满了落寞,是真的令人见之心疼。   大厅内,此刻只剩商羽和商清怀两人。   “父亲,对不起!”十七年心结,归于一句对不起,不管是否真的不再责怪,但他第一次真正明白,面前的人是他的父亲!   “小羽,好端端的怎么对为父说对不起。”商清怀起身,略显不自然的笑道,一看就是不常笑的人。   “没什么,只是觉得是孩儿欠父亲的。”当年的事谁是谁非,已不再重要,他惟一能做的,就是放下对他们俩的恨,让彼此都好过一点,就像浅柔说的:原谅他,也放过自己!“父亲,我先回去了。”   商羽走出大厅,看着天空,那张明艳的脸庞浮现眼前,淡淡的笑容,明明只是一惯的表情,却着着实实温暖着他的心!   ……   当夜,容少卿的房间外。   风浅柔握着瓷瓶的手紧了紧,深吸了口气才开始敲门。   “凤秦太子,在吗?”   站在房间屏风后正打算宽衣就寝的容少卿闻言,停下解腰带的手。她怎么来了?   “容少卿,你在里面吗?”   没有回应,也没人开门,风浅柔皱了皱眉,轻言道:“难道是睡着了?不对啊,他武功那么高,即使是睡着了也应该会第一时间察觉到别人的到来啊,难道是不在里面?”   她的话语,一字不漏的被容少卿听在了耳里。容少卿走出屏风去开门,不管她是因为什么过来,但她来看他,他还是很欣喜的。   门外,风浅柔暗道:应该是不在,直接把药放他桌上好了!   这般想着,风浅柔伸手就去推门,可正在这时,门却从里面开了,风浅柔眼明手快的扶着门框,稳住身形,以防再次“投怀送抱”。   “什么事?”   风浅柔抬头,与容少卿四目相对!   ------题外话------   世间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有电脑却没有网,哎,雪家的网络坏了,以后很多天都得上网吧传文了,今天更新迟了,亲们见谅一下吧。   ☆、第四十三章:替他上药   “你睡了吗?”话出口,风浅柔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竟然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正打算就寝。”容少卿看到她手中的药瓶,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还知道关心他!心里一喜,脸上却还是面无表情。   “那个,昨天的事,谢谢你,还有,不小心撞到你,害你受伤,对不起。这个是我今天配的药,很有用的,保证不出三天,一点疤痕都没有。”其实在进入阵中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他受伤的后背,只是那个时候事态危险,她没说而已。   容少卿拿过她手中的药瓶。“一点疤痕都没有,你把本宫当女人看待啊,嗯!”只有女人才会介意身上有疤痕吧。   风浅柔情知说错话,连忙补救:“哪有,浅柔是觉得像七师叔这么完美的人身上不应该有疤痕啊。”   “七师叔!完美!”为了解释连套近乎和浮夸两种招数都使出来了,真是难为她了。“进来吧。”   “既然七师叔都收了药,浅柔就不进去了。”   “这就是你的道歉、道谢?一点诚意都没有。”   “为什么?”   “本宫的伤在后背,你难道不替本宫上药!”既然难得的抓到她的把柄,怎么能不好好利用利用!   “上,上药!”她没听错吧。“你不怕我一把毒药撒在你背上。”   “没关系,本宫若是死了,一定拉着你陪葬。”这可不是假话,生同衾,死同穴!   “呃……”风浅柔不自在的扯了一下嘴角,果然是心似修罗的容少卿啊,说出的话都这么犀利。   容少卿坐在床边,褪掉自己的上衣,露出后背,风浅柔第一次见到一个男子的皮肤如此好,白皙光洁如玉,又有着男子的韧劲伟岸,风浅柔看着都有些妒忌了,他果然是极受上天偏爱的。只是此刻,这个受上天偏爱的人的背上却有一道被石块摩伤的伤痕,比起其它地方的完美,这伤痕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风浅柔拔开药瓶塞子,将乳白的药膏滴一点在食指上,轻轻擦在他背上伤痕处。风浅柔的动作很小心,如果说刚才她还不情愿的话,但此刻却是真的不忍他的完美被破坏。   只是,尽管她已经很小心了,容少卿却还是道:“轻点,慢点。”   “很疼?”   “没事!”容少卿否认。尽管他否认,但风浅柔还是更加轻柔了,小心翼翼,生怕弄痛了他。   在风浅柔看不到的角度,容少卿嘴角露出可疑的笑容:不这样说,怎么让她上药更久一点!只是很快,容少卿就笑不出来了……   风浅柔粉嫩嫩的指腹轻轻揉着他的伤口,偶尔还像对待小孩子般在伤口处轻吹口气。容少卿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痒痒的感觉,如羽毛吹拂着心房,这是享受,更是折磨啊!   容少卿的身体僵硬得厉害,风浅柔察觉到,不由有些气馁。“还疼?可是我已经很小心了。”   “不关你的事。”容少卿深吸口气,忍下身体的渴求。“风浅柔,你是不是生来就是本宫的克星。”   “啊,我没有呀。”他才是她的克星好不。   终于上好了药,风浅柔甩了甩有些酸的手臂,道:“好了。”   容少卿慢慢的穿好衣服,一举一动,高雅贵气,风华天成。风浅柔正感叹他的无双风华时,容少卿一句话就打破了他所有的形象。“风浅柔,本宫帮你拿到了玄衣灵果,你打算怎么报答本宫?”   “您堂堂凤秦太子,要什么没有,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啊,而且,正所谓施恩不图报……”   “施恩不图报的事只有傻子才做,而且,本宫要的报答绝对是本宫现在没有的,并且也是你能做到的。”他既然付出了自己的真心,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夺她的心!   “你要什么报答,总不会要我以身相许吧。”容少卿这人一点亏都不愿吃,她算是看明白了。   “本宫现在还没想到,等想到了再告诉你!”以身相许吗,哪这么简单,她的身要,可心也得要!   “那凤秦太子早点想到啊。”这相当于无期条件的“报答”让风浅柔十分窝火,但又没有办法,不过,管它呢,她可不是什么诚实守信的人。   “放心,本宫要的很简单,绝对不妨碍你任何事。”   “你不是还没想到吗,又怎么知道不会妨碍我。”   风浅柔很不客气的拆穿他话里的漏洞,容少卿也不恼。“以后你就明白了。”   ……   另一边,主院,商清怀的房间。   “谷主,容少卿竟然回来了。”   “连环阵个个都是杀阵,最后的阵眼又在不回之地内,他竟然还能回来,果然是年少有为啊!”商清怀握紧了手中的茶杯,阴沉道。   “谷主,要不要……”   “不用了。”既然杀不了就想想其它办法,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翌日,几人终于踏上了回玄天剑派的归途。往生谷出口。   “小羽,你跟我们一起回玄天剑派吧,把丫头给抢回来。”   “前辈,你怎么还没打消这念头啊。”风浅柔无奈道。   “外婆,感情是要靠缘份的。”商羽有些羞窘,对于孟桑老是拿这个说事很无奈。   “有缘份也要相处啊,不然有缘也变无缘了。走,现在就跟丫头培养缘份去。”   “外婆,什么都别说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小羽,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孟桑一脸恨铁不成钢。   “桑桑,儿孙自有儿孙福,就随他们去吧。”司空东明其实挺无奈的,浅柔是少卿喜欢的人,喜欢浅柔的人又挺多的,任箫和长亭都还未解决呢,她还想把小羽和她凑成一对,好在小羽没这个意思。   只是,当真如此吗?   “哎,不管你们了,小羽,我们就走了。”   “商羽,后会有期。”风浅柔浅笑道别。   “浅柔,等等!”   ☆、第四十四章:同往北翌   他的话成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力,孟桑是喜笑开颜,司空东明、风浅柔是不解,容少卿和任箫就是愤怒了,当然,他们一个在暗一个在明。   “浅柔,这个送你。”商羽拿出一个手工编制的小玩意交给风浅柔。   “草蚂蚱?你送我这个干嘛?”   “这是我姑姑亲自织的,十七年了,我没一刻离身,现在送给你,如果有天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认得这个草蚂蚱的话,那麻烦你告诉我一声好吗?”   这是姑姑留给他的惟一怀念,浅柔跟姑姑长得如此像,不知她们是什么关系。把它送给她,不管是想借她找到姑姑也好,还是单纯的想把他最重要的东西送给她也好,总之,他希望她收下。   “好的。”长得很像的人,难道是他喜欢的人?风浅柔才知,她长了一张大众脸。   “浅柔,祝你们一路顺风。”商羽拍了拍风浅柔的肩膀说道,随后转身回去。   孟桑见此大失所望,还以为他想跟风浅柔说什么呢,结果就这个。司空东明、任箫是松了口气,容少卿意味不明望了离去的商羽一眼,最后无言离开,也不知在想什么。   ……   离开往生谷后第二天,天下客栈。   当然,此天下客栈并非容少卿与风浅柔初遇时的漓城天下客栈,天下客栈的分店开满天下,却无人知其背后主人是谁。   四大医侍和凌影、荣轩收到了风浅柔和容少卿的传信,聚集在天下客栈。   确实应孟桑所言在往生谷满载而归的风浅柔,吩咐四大医侍将所得的药材尽数送去她无仙阁名下的“无尘堂”医馆,只留下玄衣灵果、眼镜王蛇和巨型蜈蚣。   一行人休息了一夜,翌日早晨,用过早膳后。   任箫放下筷子,目露不舍的对风浅柔道:“小风儿,我有点事要回暗域一趟,接下来不能跟你同行了。”   “也好,前段日子替你施针,我已经暂时压制了你的毒,近期内不会有事,若是万一有情况的话叫白湛通知我,另外,我会尽快炼出解药的。”   虽然得到了玄衣灵果,但炼出解药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其实,风浅柔自己也没有太大把握。   “小风儿,有你这句话,本尊就放心了,不过可别太过操劳了,不然,我是会心疼的。”   任箫的话由正经到轻挑,尤其是说完最后一句后,竟然对着风浅柔抛了个媚眼,风浅柔回他一个白眼,直接无视。   目送任箫离开,风浅柔转头对司空东明、孟桑道:“师尊,浅柔另有要事,不能随你们回玄天剑派了。”   “丫头,你也要走。”   “对不起前辈,要不这样,等前辈和师尊大婚之日,浅柔一定回来祝贺。”   司空东明是道家人,要想和孟桑在一起,肯定是要先还俗的,并且依他们二人的想法是司空东明辞去玄天剑派掌门之职,传位于下任掌门也是师尊内定的二弟子,肯定要忙活一段时间的。所以,风浅柔就钻了这个空子。   “浅柔,你有自己的理想师尊成全你,你只要记住一点:玄天剑派永远是你的家。”   “谢师尊。”风浅柔起身,看向对面的容少卿,浅笑道:“七师叔,浅柔先告辞了。”   容少卿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回见。”   容少卿会答应,着实令风浅柔有点受宠若惊:这人,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眼见着风浅柔及四大医侍离开,司空东明叹道:“少卿,有时候喜欢是要说出来的,别错失良机啊。”   “师父多虑了。”容少卿还是不咸不淡,明显是没听进去。不过他是有自己想法的,对付风浅柔这种人就得一步步蚕食她的心,急于求成只会让她受惊后退,事倍功半。   “师父,本宫也有事,先行告辞了。”   “你也要走?”司空东明惊道。“一个个都嫌弃师尊这个老家伙了。”   “师父多虑了,本宫只是不想打扰你们两老独处而已。”   “噫,难得少卿也能如此幽默,看来浅柔对你影响不小啊。”司空东明一脸兴味道。   “你想多了。”容少卿不甚在意的撇了他一眼,然后领着凌影、荣轩离开。   “哎,明明是一起出谷的,结果一个个都先行离开,果然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啊。”   “这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嘛。”孟桑把头枕在司空东明的肩上,一脸幸福的说道。   司空东明急忙把她的脑袋移开,目光四处飘,就怕别人注意。“光天化日的,影响不好。”   香轿化成马车,冰清赶车,其他三大医侍及风浅柔坐于马车中,行驶在出城的道路上。   风浅柔拿出昨夜青鸾交给她的信,明明已经看了一遍,她还是再次翻了开来。   信上写着四个大字:浅柔速归!落款:北翌皇。   “主子,我们真要回去吗?”青鸾皱着眉头。北翌,那些过往早已被她深埋心中,提起便是痛,连她都无法坦然接受,那主子又该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风浅柔捏紧了手中的信。“他欠我们一家的,迟早会让他加倍奉还!”说罢,松手,一缕纸灰飘散于空中!   与此同时,另一边。   “主上,北翌皇邀请主上参加他的立后大典,会不会有阴谋啊?”难得的凌影也察觉到其中问题。   “是啊,还是指名邀请凤秦太子,据说也同样邀请了天齐太子和盛氿那位前段日子刚回国的王爷,都是青年才俊啊,可北翌皇膝下未出嫁的公主中最大的也才十岁,若是想借此机会联姻也说不过去。”荣轩道。   比起他们的担忧,容少卿却依旧不甚在意:“北翌皇有什么诡计,去就知道了。”   ☆、第四十五章:我们可以合作   半月后,北翌皇城城门口。   成千上万的百姓站于城门两侧,如一条长龙远去,虽然人声嘈杂,却也井然有序,每个人都把目光望向城门,等待着他们心目中的神女到来。   北翌太子风弛领着队伍居于城门道路中央,他年约二十四五,脸部轮廓很好,但却精神不济,眼下一团青黑,明显是纵欲过度,一袭蟒袍有些褶皱,但因被特意整理过,倒也不至于失态。   风弛领着一群官员,奉命前来接待今日入城的天齐太子。   四名绝色少女抬着一顶粉色香轿,飞降在城门口,随后步行入城,城内的百姓见此瞬间激动。   “妙手医仙来了!”   六个字,一声连着一声,遥遥传下去,激动了无数百姓的心。所有百姓尽数下跪,以最虔诚的心态恭迎风浅柔的到来。   风弛的眼落在四大医侍身上,张开的嘴有银丝掉落。“美人啊。”   四大医侍将轿子停在风弛几米外,青鸾上前几步,对风弛屈膝行礼:“妙手医仙属下青鸾见过北翌太子。”   “青鸾姑娘多礼了。”风弛说着就要上前将青鸾扶起来,却被她巧妙的躲了过去。   “美,真美,青鸾姑娘果然姿容无双,把本太子后院的那些女人尽数比下去了啊。”她身边的四大医侍个个都是人间绝色,她本人岂不更是倾国倾城,只是可惜,能看不能吃啊!   “北翌太子过奖了。”青鸾极其厌恶风弛这副嘴脸,但却被她很好的掩藏。“北翌太子是来迎天齐太子的吧,如此,我们就不打扰您了。”   “不打扰,不打扰,本太子虽是来迎天齐太子的,但迎妙手医仙及四位姑娘也不错啊,青鸾姑娘请稍候,等天齐太子到来,本太子送你们一起去驿馆歇息。”   正在此时,一名官员带着一群人走到风弛身边。“太子,怎可让妙手医仙久等呢,皇上已经吩咐下官前来恭迎妙手医仙了。”   听到是北翌皇的吩咐,风弛轻咳了声,虽然不想答应但也不敢违抗,他其实是很怕他那位父皇的。“既然如此,你好好接待妙手医仙及四位姑娘。”   “谢太子。下官恭迎妙手医仙,请妙手医仙去驿馆歇息。”   “如此,多谢大人了。”青鸾屈膝道谢,随后看向两侧的百姓。“各位如此跪着,实在让我家主子心生有愧,请各位先起来吧。”   “跪迎妙手医仙,是草民们的荣幸,请妙手医仙入城。”   “请妙手医仙入城!”   一呼百应,绵延不绝。此等阵仗,试问天下几人能及?   临近城门的属于天齐太子队伍的仪仗见此情景,深深震撼。御长风坐于马车上,听着百姓传来的呼声,刚硬的脸庞露出丝丝凝重:妙手医仙果然深受天下百姓敬重,其声势竟比各国君王更甚,这未必是好事!   大路边一间客栈二楼,半开的窗户内。容少卿负手而立,望着下面全城轰动的场面,深邃如黑洞的眼眸微眯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日离开之后才得知,原来她也要来北翌,所以他才先一步赶到。   “主上,风姑娘果然是名动天下啊。”荣轩凝重道。当初凤秦漓城的夹道相送,他们至今未忘,而看如今的声势,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风浅柔,你究竟想干什么?”容少卿轻言,眼里难见的露出丝丝疑惑:是什么让她走到今天这一步?是跟她的仇有关吗?而且,上次在玄天剑派,她安排和御长风巧遇,这次她又特意赶在御长风前面进城,是否是想让他看到这一幕。御长风,究竟有何能力让她处心积虑的接近?   “风浅柔,不管你想做什么,你都只能是本宫的!”容少卿轻轻呢喃,其话语就连距他最近的荣轩都没听清。   “主上,再过五日便是北翌皇的立后大典,殷长亭估计明天就会到达北翌皇城。真是想不到殷长亭就是位长年在外的盛氿四王爷,盛氿皇的皇弟。”   “本宫早已知晓。先回驿馆吧。”柔儿,我们又要见面了!   这边,直到完全不见风浅柔的踪影,御长风才吩咐入城。   御长风自然明白风浅柔是故意赶在他前面进城的,而这目的,估计就是想让他看看她在天下百姓心目中的形象,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可她一个女子得了民心又有何用?   北翌驿馆浣院,是风浅柔现在居住的院落,与之相邻的就是容少卿居住的柘院。   柘院一间凉亭,风浅柔走进凉亭,坐在容少卿的旁边。“浅柔见过凤秦太子。”   “比起凤秦太子,本宫更喜欢你叫本宫‘七师叔’。”容少卿一口饮下杯中的酒,撇了风浅柔一眼道。   “浅柔见过七师叔。”虽然不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但风浅柔还是照言道。   “既然你唤本宫一声‘七师叔’,那本宫就有必要关心关心你。你到北翌来干什么?需要本宫帮忙吗?”   “我能有什么事,七师叔说笑了,而且就算有事也不敢劳您大驾啊。”主动提出帮她,铁定没安好心,指不定又让她欠上一笔无期债务。   她的言外之意,容少卿了然,看向她的眼神变得有些意味不明。“你是不是怕了本宫了?”   “七师叔说笑了,您又不是洪水猛兽。”这人深沉莫测,她不想深交,只希望他不会影响自己的计划。   “本宫做事自然是要有利可图,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合作!”   ☆、第四十六章:宫宴,挑衅   “凤秦太子还是说笑了,我只是受北翌皇之邀前来参加立后大典而已。”   风浅柔的不配合,让容少卿有些无奈,却也知道目前他还没取得她的信任,想要让她说出可能关乎她生命或者是她毕生心愿的事情,明显不可能,只是,为何她要选择御长风!枉他还想,经过不回之地的同生共死,总该有些交情了,没想到这小女子还是翻脸不认人。   “凤秦太子、风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御长风一身深黑长袍,大步走进亭中,刚硬的脸上狂傲霸气尽显。   “天齐太子别来无恙。”御长风会来,让风浅柔暗喜,这证明今日城门的事对他还是有影响的,与他合作的把握又多了一层。   当然,与风浅柔截然不同想法的是容少卿,容少卿目前最不想见的就是御长风,可偏偏他还主动到他面前晃悠。   “风浅柔,本宫说的事情随时有效,你不防好好考虑。”   容少卿冷冷撇了御长风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看来凤秦太子对本殿有误会啊。”御长风坐到风浅柔对面,刚硬俊朗的脸上明显透着别有深意:这人不会是打翻醋坛子了吧?   “凤秦太子的心思浅柔不甚了解。”   “哦,那他真可怜,全世界最该了解他的人却不愿意去了解。”   “什么意思?”   “本殿没什么意思。”现在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御长风起身,走出凉亭后又回头道:“听说明天盛氿那位刚回国的四王爷也要到北翌了,说不定跟风姑娘还是旧相识呢。”   “是吗?我倒是不知。”殷长亭是盛氿四王爷,她也是当殷长亭回国后才得知消息的,他倒是隐藏得够深的。   “明晚北翌皇设有接待三国使臣的宫宴,不知道是不是很精彩。”风浅柔来北翌,肯定与北翌皇脱不了关系,也不知道这其中又有什么纠葛。   御长风大步离去,风浅柔对他的话无动于衷,执起茶杯饮下一口茶水,随后放下离去,而就在她离开之后,茶杯如花般盛开,瞬间碎成四片。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翌日晚,随着殷长亭的到达,北翌皇设宫宴,替各国使臣接风洗尘。   当日晚。所有人尽数到场。   “皇上驾到。”太监公鸭般的嗓子大声道,随后年约五十的中年男子自殿外走进,坐上龙椅。他正是北翌皇风凌宇!   他一身明黄龙袍整整齐齐穿于身上,方正的脸上印着条条皱纹,却不显老气,反显成熟男子的沉稳气劲,嘴紧抿着,不苟言笑,步伐沉稳,一丝不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官员尽数下跪,当然三国的使者是不需要下跪的,有那么些人生来就该高高在上,众人屈膝惟他们身形如松。   席分两列,容少卿与御长风贵为两国太子,自是坐在两列之首,其次是盛氿四王爷殷长亭、妙手医仙风浅柔,接下来才是北翌官员。   这一排位,注定容少卿与御长风各坐一边,楚河汉界,每一抬头都是风起云涌。殷长亭坐在风浅柔的对面,而她上首的是容少卿。本来御长风是在风浅柔的斜对面的,但多了一名女子坐于他的旁边,那女子便是最受天齐皇宠爱的磬欢公主。   馨欢公主二八年华,正是花苞似开未开之际。身着蓝蝶裙裳,身姿娇俏玲珑,一张精致小巧的瓜子脸,一双眸子,眼角微微上挑,青涩中透着妩媚,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   馨欢公主无疑是整个大殿最受人瞩目的女子……之一!   风浅柔依旧一袭淡紫长裙,同色外衫罩身,脸上覆着一片紫色纱绸,遮住了那张无双容颜,只露出一双清透中带着凉意的水眸,以及眉心那点摄人心魂的艳红朱砂。她静静坐在那儿,便若飘逸出尘、误落凡间的仙子。   御馨欢见此情景,原本的得意消失不见,眼中透着丝丝冷厉:竟然敢抢她的风头!   殷长亭执杯,风浅柔无视御磬欢的敌意,同样执杯,两人遥遥相对,敬酒。容少卿见此,墨眉一拢,传音入秘:“风浅柔,你还真是相识满天下啊。”   风浅柔疑惑回望,以眼神道:“你又想说什么?”这人的心思,越发难猜了!   她的眼神,让容少卿越发郁闷,他在一个人生闷气,结果她还云里雾里。   没有容少卿的回答,风浅柔也懒得理会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径自欣赏着歌舞。她的无视,无疑让容少卿愈发气闷,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大殿中央的舞女,一时间竟生出一种将所有舞女斩杀殆尽之感。所幸,有人解救了她们!   御馨欢突然站起身,走至殿中央。“北翌皇立后,可喜可贺,本公主愿献舞一支,祝北翌帝后琴瑟合鸣。”   “难得馨欢公主有此心意,朕准了。”   女子婀娜多姿,水袖翩翩,飘然而舞,回眸一笑,不胜娇羞,果真是人间哪得几回见。   一舞必,无疑引起了热烈的掌声,即使是殷长亭也不得不赞叹一声:极美!   风弛坐于北翌太子专座,极好的视线,让他将御馨欢的每一动作都完整的收于眼底,忍不住擦了擦嘴边的银线,心中顿生想法:不愧为最得天齐皇宠爱的公主啊,这身段,这舞姿,那真是没得比的,若是能将她纳于身下,不仅得了一美人,还成功与天齐联姻,两全其美啊。   “馨欢公主果然是才貌双全。”风凌宇点头夸赞。   “北翌皇过奖了。本公主早就听闻妙手医仙德艺双馨,不知风姑娘可否让本公主见识见识呢?”   ☆、第四十七章:封仙音公主   风浅柔瞬间无语,躺着也中枪,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哦,难得磬欢公主喜欢,风姑娘,可否献上一舞啊?”风凌宇难得的稍稍柔和了脸色,只是依旧不苟言笑,即使是尽量放柔了语气,却还是显而易见的命令。   风浅柔暗暗握紧了拳头,只是脸上依旧不显,轻纱下的嘴角扬了扬,似乎眼眸都带上了笑。“浅柔不才,馨欢公主的舞姿,浅柔自问难及一二,惟有这字还过得去,不如浅柔写上几句话祝贺北翌皇立后大喜。”   难及一二!容少卿不禁冷笑,她的舞姿岂是区区御磬欢可以比拟的。不过,风浅柔的不拒绝,还是令容少卿暗怒于心,当然,他怒的不是风浅柔,而是风凌宇:他竟敢要求她!   可容少卿也知,眼下他不能去帮她,不然,只会坏了她的事情,容少卿为自己的“不能”感动很无奈,看来,与她合作的事得尽快落实了,这是他惟一完全走进她生命的办法!   “来人,备笔墨。”风浅柔话音刚落,风凌宇就命令宫人准备笔墨。   风凌宇料定风浅柔不敢拒绝,但她没听他安排表演舞艺还是令他心生不满,她是否已经觉得自己翅膀硬了,竟敢拒绝他的命令!   笔墨备好,风浅柔走到书案边,两手执笔,如行云流水般在白纸上写上十六字:风雨潇萧,凌云壮志;宇宙洪荒,四海朝臣。   一旁的太监见此,心中不由一惊:四海朝臣,这是君临天下之意啊!   太监小心翼翼的拿起宣纸,在合乎礼仪的情况下尽量拿高,以保证不让人看见的姿势拿到风凌宇身边。只是,太监不知,世间有一个词叫“刚好”!白色的宣纸不是很厚,从反面依稀可以看到字迹,若是角度刚好,当真可以将字看得清清楚楚,而拥有这个角度的人,正是容少卿。   字呈到风凌宇手上,不出意外,风凌宇见之大喜。“好,好,好!”一连三个好,显然这十六字,说到他心底去了。   “字好,意好,人也好!风姑娘,朕心大悦,你想要什么赏赐。”   “能得北翌皇夸赞,浅柔已是不甚荣幸,怎敢再要求赏赐。”   “赏是要赏的,不过风姑娘一介女流,不能入朝为官,不如这样,朕封你为仙音公主,与朕膝下公主同等待遇,另赏黄金千两、绸缎五百匹、首饰百套……”   “浅柔谢皇上恩典。”风浅柔下跪谢恩,称呼由原本的北翌皇变成了皇上。   “免礼。”   “谢皇上。”   事情进行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御馨欢抛下面子挑衅,结果却因风浅柔几个不知内容的字而被轻易化解,甚至平白无故得了一个公主的封号。   御长风疑惑的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眼里浮现出丝丝深意:究竟是什么字让风凌宇如此开怀?而且,这册封公主是否又是另一个局!   容少卿起先看到看到这十六字,心里还很是疑惑,依他对她的了解,绝对不会是祝贺风凌宇,可那字的意思又是事实,反复将十六个字念了几遍,突然发现其中深意,心不由一喜,明祝暗咒,她果然狡诈多端!   “浅柔年芳几何?可否婚配?如果没有,朕倒是想做个媒人,这满殿青年才俊,可有心仪之人?”   喜欢的人!风凌宇的话无疑激起了惊涛骇浪,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向风浅柔,这等才貌双全的女子,而且还是刚封的公主,娶回家绝对不亏啊,几乎所有适龄男子都把希冀的目光放在风浅柔身上。   容少卿一个冷眸扫去,瞬间让众男子如冰水淋头,寒意四起。她,岂是他们这等凡夫俗子可以肖想的!   御长风似笑非笑的看着风浅柔,他倒是想知道她会不会选他。这个女人,一开始以为只是想要攀龙附凤之人,可经过昨天城门一幕,他确定她一定藏着阴谋,若是能让他得到满意的好处,与她合作也不错,而这合作,估计出不了“联姻”二字。   风凌宇的话终于引起了殷长亭的注意,浅柔是他一心想娶之人,可他也知浅柔绝不会说出嫁给他或者嫁给别人这种话,他倒是想知,她会如何解决?   “浅柔今年刚好十六,暂时还没心仪之人。浅柔若能得皇上赐婚,确实是浅柔前世修来的福份,不过……”风浅柔状似为难,经百般挣扎犹豫之后才道:“浅柔家乡有一种习俗,女子到了适婚之龄,就得抛绣球招亲,若是未经抛绣球招亲而订终身的话,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浅柔不想坏了家乡的规矩。”   “抛绣球招亲?既然浅柔执意如此,朕也不好拒绝,这样吧,十日之后便是良辰吉日,朕作主,在望月楼为你抛绣球招亲。”风凌宇虽然不甚满意,但她以“不会有好结果”要胁,为免传出对他不利的传言,他不能拒绝,不过,这能接到绣球之人可是人定的!   风凌宇的目光在容少卿、御长风、殷长亭三人身上一扫而过。三人立即会意,原来他的目标在于他们,这倒是好办多了!   “谢皇上恩典。”风浅柔退回座位。眼里一丝冷厉闪过:风凌宇,你想利用我当细作,就该做好我会反咬一口的准备,总有一日,我定要你为昔日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第四十八章:主上等您很久了   席散,北翌御书房。   风凌宇坐于龙案后,背面是印有盘龙图腾的大理石墙壁,左侧几米外有一排书架。书架向一侧移去,地面露出一个一米多宽的方形洞口,一排阶梯向下面延伸,明显是一条密道。   两人从洞口出来,一男一女,女子面覆黑纱,正是风浅柔。   男子将风浅柔扶出洞口,在御书房内以不规则路线走了几圈,最后停在龙案前。而书架早已悄无声息的移回原地。   男子隐去身形,风浅柔摘下眼上的黑纱,看向风凌宇。   “几年不见,你倒是翅膀硬了,竟敢违抗朕的命令。”   “浅柔不敢。”   “不敢,那为何擅作主张,要抛绣球招亲。”   “好歹也是我的终身大事,我不想在对自己的夫君一点都不了解的情况下,就胡乱嫁给他。”   闻言,风凌宇一把扔下手中毛笔,怒道:“终身大事,难道你还想跟他过一辈子不成!风浅柔,朕要的是你成为朕的细作,打探他国军情。”   “抛绣球招亲可以看出他们的实力,究竟谁才配成为皇上的对手,若是他们连区区绣球都抢不到,皇上又何必将他们放在眼里。”   风凌宇稍稍息怒。“浅柔所言,也有道理,是朕错怪你了。”   “皇上乃天子,怎会错,是我没解释清楚。”   “浅柔还在怪朕,不然怎么连父皇都不唤了。”   “父皇,浅柔不敢。”   风浅柔突地跪下,膝盖与地面磕碰发出清脆的响声,可见有多疼,可风浅柔却不管不顾。疼痛,会时刻提醒着她的仇恨,今日认贼作父之辱,他日,她定要其千倍奉还!   风凌宇起身走出龙案,亲手将风浅柔扶起来。“浅柔,别怪父皇,天下分久不合,朕承天命,必君临天下。朕保证,当朕执掌天下之后,定给你另寻一门好亲事,让你风光大嫁。”   “谢父皇。”   “你先回驿馆吧,免得别人起疑。”   风浅柔重新蒙上黑纱,原先的男子再次出现,将风浅柔从原地带离。   风凌宇重新坐回龙案,面色瞬间狰狞:“皇弟,你的女儿口口声声唤朕父皇,心甘情愿为朕所用,你在九泉之下,可会心痛?”   另一边,驿馆柘院。   御馨欢领着端着托盘的侍女,走到院门前,可还没进门就被凌影挡下。   “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你看清楚,本公主乃是天齐的馨欢公主,竟敢说本公主是闲杂人等!”自从两年前父皇寿宴,凤秦太子应邀去天齐祝寿,他惊为天人的身影就牢牢映在了她的心里。   “原来是天齐磬欢公主,凌影失礼。”   “知道就好,快让本公主进去,本公主亲手替凤秦太子煮了燕窝。”御馨欢说着就要越过凌影进去,但还是被凌影给拦下了。   “馨欢公主,凡是未经太子传召的人,一律不得进去,哪怕你是公主也不行。”   “大胆狗奴才,还敢阻拦本公主。”   御馨欢抬手就朝着凌影的脸上扇去,却被凌影一手抓住手腕,轻松一推,便将其推倒在地。冲势太猛,导致她头上珠钗首饰被打乱,衣裙染了尘土,脏乱不堪。恰在此时,羽燕领着风浅柔过来,正好将她的狼狈收于眼底。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尤其是自己丑态百出之际,就更是怒意四涌了,偏偏的,那推倒她的凌影见到风浅柔,竟一改刚才嚣张之态,笑容满面的迎向来人,要多恭敬有多恭敬,极致的落差,确实有将人逼疯的本领。   御馨欢气愤起身,又是一巴掌扇去,目标正是风浅柔,可惜,却被羽燕给挡下了。   “哪来的疯婆娘,竟敢对我家主子动手。”羽燕抓着御馨欢的手又是一推,不过这次提前有准备的御馨欢并未被推倒,相反,她另一只手结结实实的扇在了羽燕的脸上,羽燕细腻白皙的脸上瞬间映上了红红的巴掌印。   “羽燕。”风浅柔狠厉的目光射向御馨欢,竟让御馨欢受惊后退几步。   “说你疯你还真顺杆爬了。”羽燕平白无故挨了一巴掌,怒气难消,也不管对方的身份就是一顿开骂。   “你……”   “你,你,你什么你,大晚上的在别人家的院门口停留,如疯妇般乱打人,也不知是被男人抛弃了,还是被男人给玩了。”   听到这话,凌影瞬间不服气了,当然,他不服气的是……   “哎,羽燕你可别乱说,我家主上不动心则已,动心就是一心一意,比如风姑娘这样的,别的什么阿猫阿狗怎么配得上。所以风姑娘放心,主上是绝对不会抛弃女人的,充其量是完全看不到别的女人而已。”   难得他家主上不排斥风姑娘的接近,所以把他们俩凑成一对的前景十分可观,他这个做属下的怎么能让不相干的人坏了主上在风姑娘心里的形象呢。再说了,若是风姑娘成了他家主上的太子妃,那他与青鸾岂不是也水到渠成了。   凌影的话,无异于火上浇油,把御馨欢把贬到土里去了。   “你,你们……”御馨欢的手指在风浅柔、凌影、羽燕三人间来回徘徊。“你们给本公主等着,本公主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御馨欢放完狠话,快步离去。她一定会收拾这三个人的!   “切,她当她是谁啊,我羽燕一根手指头也能让她‘很、好、过’!”   “好了,别生气了,她会遭到报应的。”风浅柔捏捏她的脸颊,说道。   “真的,主子最好了。”她才不相信什么报应呢,主子说报应绝对是她自己报的。哼哼,御馨欢,我家主子出手,绝对能阴得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风姑娘,你赶快进去吧,我家主上已经等您很久了。”   ☆、第四十九章: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风浅柔打发羽燕先回去,独自一人进了柘院。   柘院凉亭。   容少卿还是坐在那个位置,见风浅柔过来,走进凉亭还是坐在昨天坐过的位置。   “风浅柔,宫宴过去这么久,现在才回驿馆,你去哪了。”   “一点小事而已,你找我什么事?”她也是从皇宫回来才知,容少卿叫凌影找过她,所以她才和羽燕到柘院来。   “‘风雨潇萧,凌云壮志;宇宙洪荒,四海朝臣。’风浅柔,你胆子不小,当着我们两国太子、一国王爷的面写这样的话。”   风浅柔暗惊:他怎么知道的?   容少卿自是看出了风浅柔的意思。“很不巧,本宫坐的位置太好了,以至于从反面可以很清晰的看出,不过,看到这十六个字,本宫并不生气。”   “啊?”   “风雨暴疾后渐渐停止,人却充满凌云壮志,宇宙洪荒、四海之内,皆是臣服之人。意境确实不错,不过就是有点点不妥,这几句话的第一个字连起来就是:风凌宇四,四与死谐音呢。还有,这最后四个字是萧、志、荒、臣,‘萧’为稀疏、冷落之意,萧与志合在一起,这意思你应该很清楚吧,至于荒臣,荒乃荒无之意,你这是诅咒北翌皇少志无臣啊。”   风浅柔想不到容少卿不仅知晓她写的内容,还明白暗中潜藏的意思。   “容少卿,上天不仅给了你极好的运气,还给了你无穷的才智。”   “过奖。”   “如果你想对风凌宇讲,随便。”他即使看到了也不会说出去,这四国,谁都有吞并天下的野心,只是谁都没说出来而已,这十六字暗藏的意思可以说是巧合,但明面上的意思可是显而意见的,若是因为这十六字把一切摊到了明面上,未必是好事!   “风浅柔,你是料定本宫不会说出去吧。”   风浅柔耸了耸肩,明白的告诉容少卿,她就是这个意思。   “真拿你没办法。”容少卿摇头失笑,语气中透着浓浓宠溺,让风浅柔瞪大了眼:她没听错吧?宠溺,她一定是听错了!   风浅柔不自在的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容少卿突然抓住手腕拉向他,风浅柔身形不稳,栽倒在容少卿的腿上,额头撞在他的下巴上。   “好疼,容少卿,你干什……”么?   只是为等风浅柔说完,容少卿的唇就堵了上来,然后得寸进尺的做些不该做的事,风浅柔愣愣地任由容少卿对她予取予求……   良久,容少卿才从风浅柔的唇上移开,食指抚着她原本娇嫩现在红肿的唇瓣,道:“味道不错,跟之前一样!”   “你……我……”风浅柔脑中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容少卿,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说要以身相许报答本宫吗,本宫可只是收取了一点点利息而已。”   “利息?”她不懂,容少卿怎么能用极正当的语气做着极下流的事。风浅柔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飞快离开凉亭。   容少卿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手指抚上自己的唇,这里似乎还存留着她温软的气息,勾唇一笑:风浅柔,还有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后,你的名字前将再加个“容”字。以我之姓,冠你之名!   另一边,风浅柔回到自己的院里,冰清找过来,伏在她耳边低语。   “他竟敢找上门来,也不怕别人发现,我先去见他。”   “等等,先蒙上面纱,噫,你的唇怎么回事?”   “呃,哦,被蜂蛰了一下。”风浅柔眼神有些闪躲,不自在的蒙上面纱。   “哦。”冰清毫不怀疑的点点头。难得冰清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其实是四大医侍中最单纯的一个,若是其他那三个家伙,怎会如此好骗。   来人被冰清安排在她的房间,两人进门便见一人迎上来,这人正是风弛。   “皇妹,你终于回来了。”风弛迎上来,一脸讨好道,在他心里,风浅柔是惟一能助他顺利登上皇位的人,又怎能不讨好。   他也是偶然得知风浅柔是他父皇在外面的女儿,最初他是想杀了她的,可她却提出与他合作,起先他还不相信她一介女流能帮他,可是她出的每条计策都能让他达成目的,父皇以前对他十分不喜,他能登上太子之位,她出了不少力。   “你怎么过来了,就不怕皇上发现。”   “哼,那个老狐狸,处处护着风纬,皇妹,你知道这次的皇后是谁吗?”   “之前的易贵妃,也就是纬王爷的母妃。”风浅柔不甚在意道。   “皇妹,你知道还这么淡定。”   “不就是皇后嘛,你母后还是先皇后呢,正宗的嫡子还是你。”   “说是这么说,可易贵妃的爹乃当朝太师,门徒无数,本太子母后家的势力虽然在朝中与易贵妃分庭抗礼,可如今易贵妃当上了皇后,而本太子的母后已经是过去式了,朝廷的势力肯定会有一番变动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想不到风弛看上去风流好色,倒也有些脑子。   “本太子想,若是能娶到磬欢公主,与天齐联姻,得到天齐皇的支持就更好了。”   “嗯,是个好办法,既然你都有决定了,为何还来找我。”   “咳咳,皇妹,其实在宫宴散后本太子就找过磬欢公主了,可是那女人心比天高,还说什么天下除凤秦太子外谁都配不上她,所以,皇兄这才来找皇妹想个万全之策嘛。”   “哦,听你这么说,我还真有一个办法。”   ☆、第五十章:参加立后宫宴   御馨欢,正想办法收拾你,结果机会就送上门来了,凤秦太子与北翌太子,这两人何止是天壤之别,就不知道你能否接受这个打击!   风浅柔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风弛。“这是能让人意乱情迷的药物,药性极烈,不需要对方喝下,只要让御馨欢闻上一闻……”   “真的,谢过皇妹了,本太子明天就行动。”风弛兴奋的接过瓷瓶。哼,御馨欢,你不是心比天高嘛,本太子倒想看你如何在本太子的身下痛哭求饶。   “明天不行,四天后是立后大典,那天的晚宴就是好机会!我在这里先恭贺太子一举两得,锦上添花了。”   “四天后,皇妹,可是风纬明天就要回来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过几天时间而已,再说了,你在立后晚宴上要了御馨欢,不但得了美人和天齐皇的支持,更破坏了易贵妃的立后大典,你说,她还能高兴得起来吗?”   “是啊,还是皇妹有远见。”   “皇妹,其实还有一件事,就是本太子自完成成人礼后这么多年来,膝下一直无子,这是个问题啊。”   “关于这事,我已经在努力想办法了,可因不是我的强项,我做了不少实验,却还是没有万全之策,这么重要的事,我又不敢轻易下药,万一弄个不好,你可就彻底毁了。”   风弛瞬间一惊,无子还可以慢慢来,这万一玩不了女人了,可就是灭顶之灾啊。“不急,不急,皇妹慢慢想办法,本太子也会想其他办法的。”   “你放心。”你确实该放心,保证你这辈子都生不出个儿子来了,她下的药,有谁能解。   不仅是风弛,还有风纬。风凌宇,是你弑兄杀弟,做了个好榜样,如今子承父业,到如今只剩两个儿子,可偏偏的两个儿子都注定无子,所以风凌宇,断子绝孙这份大礼送给你!   “如此,皇妹,本太子就先告辞了。”   “好,注意别让人发现了。”   目送风弛离开,风浅柔立刻吩咐冰清。“冰清,你暗中帮衬着风弛,保证让他得到御馨欢,而且,要把这件事闹得整个皇宫都知道。这样,我才能更好的混水摸鱼!”   风弛,在立后大典上玩女人,这德行败坏的名声一出,再加上本就不得风凌宇喜欢,看你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是,不过主子,风纬这人可比风弛难对付多了,而且又深受风凌宇看重,说到底,解决他才是首要任务啊。”   “所以我才提拔风弛当上太子啊,至于风纬嘛,很快我也会送他一份大礼的!”   翌日,皇宫。   “儿臣叩见父皇、母妃。”风纬跪地,恭敬道。   他身穿暗红镶金边长袍,面容仪表堂堂,狭长的眼中透着犀利幽凉的光芒,带着一种随时都有可能插你一刀的狠厉狡诈。   “平身。”风凌宇面无表情道,但他眼中却透着丝丝满意赞同。一年边境厉练,他整个人变得成熟了不少,也变得阴毒了不少,但,他很满意!   “谢父皇。”   易贵妃起身拉着风纬的手臂。“皇儿,一年不见,你瘦了,也变壮实了。”   易贵妃四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左右,雍容中带着妩媚,高贵中带着感性,也难怪宠冠六宫二十余年。   “劳母妃挂怀。”   “刚回宫肯定有许多事情要交待,你先回府吧。”风凌宇说罢,起身离开。   “是,儿臣恭送父皇。”直到风凌宇完全消失,风纬才继续对易贵妃道。“恭喜母妃得偿夙愿。儿臣还要去拜见太子,儿臣告退。”   风弛,本王回来了,你的好日子该到头了!   三日后,正是易贵妃的立后大典。容少卿、风浅柔等人都去参加祭天仪式了。   驿馆浣院。   凌影忙里偷闲,跑到浣院,想要见见令他朝思暮想的青鸾,却见冰清在院中煎药。   “冰清,你在替谁煎药?”   “青鸾昨夜感染了风寒。”冰清连正眼都没给凌影一个,不咸不淡道。   “青鸾病了!我去看她。”   一听青鸾生病,凌影再也站不住了,立刻冲进青鸾的房间,看到躺在床上面容苍白的青鸾,心中十分着急。   “青鸾姑娘,你没事吧。”   “多谢凌公子的关心,青鸾无大碍。”青鸾看着他脸上明显的担忧,心神微动,似有一滩柔水流淌于心中,看向凌影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同时,也涌起了丝丝愧疚,毕竟她不是真的生病。   “青鸾姑娘,直接唤我凌影就好。我去给你找大夫。”   凌影说着就要出门,却被青鸾拦下。“凌公……,凌影,我家主子已经替我看过了,冰清正在熬药,风寒而已,我吃过药休息一夜就好了。”   “不行,我不放心。”   片刻后,浣院堆满了人,因为凌影找了一大堆大夫替青鸾诊断,得到的结果都是青鸾得了风寒。   青鸾见此,松了口气,果然主子的药,谁都查不出问题,经过这群大夫的诊断,相信她病了的事不会再有人怀疑。   是日晚。祭天仪式完成,北翌皇设庆贺立后宫宴。   浣院。   “已经好了。”   琉璃摆弄完最后一个步骤,“风浅柔”在镜中打量着自己的模样。“琉璃,你的易容术当真惟妙惟肖,虽然扮过主子不止一次了,但每次都为之惊叹,你这双巧手果然是无人能敌啊。”   “比起你们,我也就这易容术拿得出手了。青鸾,进宫后一切小心!”   “你们也要注意啊,而且,最该小心的是主子,”   “风浅柔”也就是被易容成风浅柔的青鸾,带着担忧的目光看向那端坐桌边的黑衣劲装女子,女子转过身来,观其面容,正是风浅柔,惟独额头上少了那点艳红朱砂。   “冰清,你随青鸾进宫参加宫宴,琉璃和羽燕留在浣院,绝不能让人发现青鸾不在的问题。咱们分头行动。”   “是,主子一切小心。”   ☆、第五十一章:偷入御书房   额头上的朱砂被她用药水掩盖了,风浅柔用黑巾蒙上自己的脸,率先离开,神不知鬼不觉的藏身马车内,她设计的轿子,不仅可以当马车用,还有暗阁。   一切准备就绪,“风浅柔”这才和冰清一起出门,不巧的是,容少卿、凌影、荣轩三人也出现在院外。   容少卿抬头望向“风浅柔”,随后面无表情的乘上自己的马车。“荣轩,你也上车。”   “是。”荣轩心内万分不解,他平时都是与凌影一起坐在驾车的位置上的,今天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主上竟然要同他一起坐马车,要知道主上可是不容人近身的,自己是不是该感到万分荣幸?   当然,即使心思百转,荣轩表面还是淡定无比,似乎这样极为平常而已,以致于青鸾、冰清都没把这事放在心里,其实若是她们多留一个心眼,或许就该猜到其中定有问题,可眼下她们都被风浅柔独自一人进宫的事充斥了整个心神,又怎么察觉不对劲呢。   “风浅柔”坐上马车,一举一动,皆与风浅柔不差分毫。   两辆马车在夜色中向宫中行去。中途,容少卿的马车停下,荣轩被容少卿指使离开,而后,马车再次朝着宫门行进,片刻后,马车车帘因风而被刮起,转瞬又合拢,快的以为只是人的错觉。   两辆马车顺利进入宫中,来到设宴地点御花园外。   马车停下,冰清扶着“风浅柔”下车,同样,“容少卿”也下了车,由于荣轩被他中途指使离开,是以只有凌影一人随后,四人,径渭分明的两队,一起往御花园走去。   原地,再次恢复平静,风浅柔突然从马车下走出,瞅准方向,神不知鬼不觉的飞跃在宫中。风浅柔不知,就在她离开后,一抹白影紧随着她而去,被拉成虚影的白色中,隐隐一抹金光闪烁!   御书房。   风浅柔畅通无阻的出现在御书房,外面的重重守卫竟如虚设一般。   她一直是从另一头被宫庭暗卫带入御书房,与风凌宇谈事。经过几次有意无意的摸索,她发现这密道另有乾坤,她多次想一探究竟,可平常另一头的密道入口是被封死了的,若是她擅动,立刻就会被发现,若是从御书房进,其危险程度可想而知,她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今天这个机会。   今天是立后大典,御花园设宫宴,所有重要人物皆聚集御花园,而正是这样人员多且都为要员的情况下,最容易出乱子,比如刺客之类的,所以,今天的御花园一定守卫重重,相反的,因守卫大多抽调到御花园,其它地方的守卫将会被迫减少。而这,正是她的机会。   风浅柔走到龙案前,站在上次站过的位置,然后闭上眼,按照上次的来路一步步后退,她早就知道自进入御书房后,宫庭暗卫一直都在带她兜圈子,因为整个路途中,她闻到的气息是不变的。   依照原路后退,还差三步却不能再前行。   风浅柔睁开眼,看着面前的高大书架,最终确定密道入口就在这书架底下。只是机关在哪?   风浅柔打量着屋中设施,挨个摸了个遍,却还是一无所获,心灰意冷之际,气愤地一屁股坐在龙案上,但正是如此,风浅柔突然看到了对面的大理石盘龙墙壁。   密道入口会不会在这?   风浅柔双手摸在盘龙墙壁上,最先把注意力放在长龙的双眼上,按了按却没有动静,龙角、龙牙、龙鼻……风浅柔一路摸去,不放过每个角落,可是整个墙壁都摸了个遍,那书架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难道是我猜错了?   风浅柔一把拍在龙头上,可墙壁没动一下,却把手喀地生疼。“什么鬼东西啊!”   风浅柔抬目望去,却见一根龙须蜿蜒向上,极为有形,可由于龙须是整个龙身上最小的部件,所以在盘龙墙壁上看来并不起眼。   我刚刚没有摸过龙须!   风浅柔立刻顺着龙须一路摸过去,最后在龙须末端发现了异样。食指按下去,没反应!   不对啊,刚刚明明摸到问题的啊!   风浅柔的用每根手指挨个摸了遍,越摸越心烦,直到最后一根小指,因为没太注意,尖尖的指甲碰了上去,很荣幸的小指甲断了,但出乎意料的是,一边的书架向一侧移去……   风浅柔仔细琢磨了一下龙须,发现末端有一点点凹了进去,风浅柔见此不禁在心中大声腹讳:靠,米粒大小的机关,这得多大的机缘才能找到,坑人啊!   腹讳归腹讳,风浅柔还是用最快的速度进了密道,就在她进去后,密道口白影一闪,随后整个书架移回原地。   整个密道用大理石砌成,一米宽两米高,蜿蜒着向远处延伸,风浅柔小心翼翼的走到密道中,同时,身后几米外,容少卿隐去全身气息,跟着她。   容少卿心中有万般疑惑:她在找什么?   他本是特意与她一起出院,即使是两辆马车,但能够与她同行也是好的,可不曾想,她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竟然让别人易容成她进宫参加宫宴,而她自己却来了这里。所以,他依葫芦画瓢,中途指使荣轩下车,做出荣轩没有入宫的假象,而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回到马车内,让他易容成自己的模样。   风浅柔一路前行,时不时闭眼回顾进宫时的道路,小心翼翼的心只在于关注有没有机关,完全没有发现就在她身后几米外跟了一条甩不掉的尾巴。   步行百米,遇到叉路口,风浅柔知道左边的路是通往她进宫时的密道入口,于是定了定心神,毅然朝右边的路行去……   ☆、第五十二章:密室妇人   在右边的路步行几十米,前面竟然被封闭了,明显是密室,风浅柔心神一动,就朝前走去。然,一不小心触动了机关,霎时间,两侧墙壁突然出现无数的孔,一支支弓箭从中射出,支支朝着风浅柔射来,风浅柔身如飞燕,左闪右躲,手掌翻飞,内力如泉涌般扫向四周飞箭。   几番横扫,风浅柔却只前进了半米,而机关却在十几米前的密室门边。风浅柔取出别于腰间的软剑,一把将数只弓箭劈开,一分两半,留下几寸未劈,然后用内力将其逼近两个箭眼,阻止箭眼再次飞出弓箭,如此反复,游刃有余……   风浅柔转头一把打落袭向身前的数只弓箭,而就是这个转头,那一抹白色身影便映入眼帘。他怎么来了?   可正是这一个分神四周便有无数弓箭飞来,顷刻间便可将其射成刺猬。   容少卿见此,原本就为其担忧的心再次重重提起,身形飞跃而起,广袖一扫,内力凝成实体,甩飞无数弓箭,一时间,原本杂乱的空间竟涌现出一条弓箭无法靠近的通道,容少卿环手搂住她的纤腰,两人以极近、极亲密的姿态飞向密道门。   世间,总有那么一个人会在你最危险的时候如救世主般出现在你身边,义无反顾的前来搭救于你。明明是危险至极的场面,却能被轻易化解,似乎整个天下都难不倒他一般!   风浅柔瞅着他精雕细琢的眉眼,一种名为感动的情绪在心中细细流淌:没想到,在她以为只能孤身作战的时候,他会出现!   一切看似进行的很慢,实则不过一秒时间,风浅柔顷刻间已平定心神,伸手将密室门边的机关开启。霎时,石门开启,两人飞进室内,石门再度合上,把所有弓箭阻隔在外。   空空如也的密室,仅密室中央有一张石桌,石桌上一个烛台,还有对面墙壁那四扇未开启的石门。   暂时没了危险,风浅柔的理智再次回归。“容少卿,你跟踪我有什么目的?”是她天真了,容少卿怎能相信!   “本宫非要有目的吗?”   如果有,那也只是担心她的安全,世间千万人,为何只有他会让她万分提防。可这又能怨谁?风浅柔自问只要给她时间,她可扳倒任何一人,惟独他,她看不透、猜不透,缕缕吃亏,却又毫无办法。   容少卿很想掰开她的脑袋,看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可面对她目光里明显的质疑,还是不得不缴械投降。   “若有,本宫的目的跟你是一样的。”深思熟虑,容少卿最终出了这么一句话,可鬼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风浅柔朝他翻了个白眼,这么磨棱两可的答案傻子才信。“不声不响地跟在我后面,很好玩?”   “不好玩。看着你在前面小心翼翼的前进,比本宫自己冒险更心焦!”   “肉麻。”风浅柔无视容少卿类似表白的话,拢了拢眉故作受不了的模样。只是心中却有一个小人儿在疑惑:他在表白?想法一起,另一个小人儿飞起一脚将其踢远:怎么可能!   风浅柔猛地回神,道:“墙壁上这么多道门,就是不知道机关在哪。”   两人的目光全部落在烛台上,风浅柔握住烛台,发现拿不起来,转动烛台,可烛台是动了,但那四扇石门却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若真那么简单,还能叫机关。”容少卿道。整个密室就这张石桌和一个烛台,谁都会先想到烛台。   “我也知道,这不是试试看嘛。”说着,风浅柔又转动桌子,结果还是没用。“这桌子和烛台都是不能拿起来的,机关肯定跟这两样有关。”   风浅柔仔细打量桌子和烛台,发现烛台与石桌上的花纹是一样的,都是呈一朵花的模样,中央花蕊分外醒目。风浅柔突发其想,是不是要让这烛台和石桌上的花蕊一同对着密室门?   风浅柔转动石桌和烛台指在第二道密室门,左等右等没有反应,就在风浅柔要失望之时,突然“轰”地一声发现石门缓缓开启。   石门开启,里面又是一间密室,一桌两椅一烛台,以及一个梳妆台、一张床,赫然便是一个小小的卧室。此刻一张椅子上正坐着一名妇人,头发束起,梳拢得整整齐齐,背对着他们看不出模样。   听到声响,妇人并未回过头来,只凝望着挂在她对面墙上的一幅画,画中一个青年男子,二十三四的年纪,负手而立,白玉冠将墨发束起,身着米色对襟长袍,五官俊逸一表人才,嘴角微扬,漾着和煦春风般的笑容,灰黑色的眸子,溢着善解人意的怜爱。他的额间光滑一片,可世间有两人知道,他的额心其实也该有一点朱砂!   风浅柔痴痴地望着画上的男子,恍惚间又听到了他抱着她,轻轻诉说着的话语。   “小浅柔,爹爹的宝贝女儿……”   “小浅柔,你和乐儿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小浅柔,爹爹教你写字……”   泪水溢满眼眶,五指不自觉握紧,再握紧。那个人,给了她新的生命,给了她亲情,给了她三年无微不至的关爱……   她竟然看着别的男人的画像,哭了!容少卿很气愤,硬生生掰开她握紧的手,并与之十指相扣。   “风浅柔!”略沉的语气,充分诉说着他的恼怒。   只是这换来的不是风浅柔的注意,而是来自于密室内那名妇人的激烈反应。妇人听到“风浅柔”三字,心神一震,猛地回过头来……   ☆、第五十三章:母女相逢   那妇人,三十二三的年岁,一件青色襦裙包裹着窈窕身体,左额上画着清淡梅花妆。眉心轻拢,哀愁不绝,美目垂泪,不甚其忧,仍旧白皙美丽的脸庞,成熟与妩媚共存。但最为出奇的,这妇人的容貌竟与风浅柔有八分相似。   她的名字、身份呼之欲出!风浅柔哽咽失声,一声“娘亲”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说出口。   “你是谁?”明明猜到了面前的人儿就是她的女儿,可她却欣喜的不敢置信,害怕这一切只是梦。   “娘亲,我是浅柔啊。娘亲,你看看我,我们长得很像的,还有,还有额间这点朱砂……”风浅柔激动的从袖子里取出一瓶药水抹上自己的眉心,霎时,一点朱砂显露。   商乐快步走到风浅柔面前,手颤抖着抚上她的侧脸。“是,浅柔,你是我的浅柔。”   这点朱砂,继承了她的父亲风涤宇。当初风涤宇尚未出生时,便有得道高僧算出,若是他生下来眉心有一点朱砂,定是盛世贤君,可若是贤君,他命途定然多劫难,能不能胜利即位,还看天意。于是先太后(风凌宇和风涤宇的生母,当时还是皇后)在风涤宇出生之时,就瞒天过海隐去了他眉心的朱砂,只愿他一生平安。这个秘密只有先太后和风涤宇知道,后来风涤宇告诉了商乐,而当时还是婴儿的风浅柔也听到了。   当初先皇一心属意立风涤宇为太子,而风涤宇却无心帝位,先太后一生防备,只为好好抚养风涤宇,只是她千防万防,却没想到他一母同胞的哥哥会害了他性命,导致先太后最终含恨辞世。   “原来浅柔都这么大了,我呆在这密室中不见天日,只觉太久、太漫长,却不知多少岁月了。”   “娘亲,十三年了。”他们一家分离至今已有十三年了,可她却不知究竟要到何年何月,他们才能一家团聚。不过,只要娘亲还活着,就一定会有希望的。   “娘亲,我马上救你出去。”   “不要!”风凌宇说过,一旦她妄图逃出去,她的浅柔就会性命不保,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和宇的女儿去死。   “为什么?是不是风凌宇用我来威胁你。”风凌宇曾对她说过:她的母妃还活着,只是后宫的尔虞我诈不适合她生存,把她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好好保护,只要自己好好听他的差遣,她就会活得更好。   什么后宫的尔虞我诈!什么送到安全的地方好好保护!他根本就是拿此威胁自己。拿“自己是他女儿”这套说辞让自己对他无二心,可他怎么知道她自出生就有记忆,早就知晓了真相,并且将计就计,借此降低他对自己的防备,以求有朝一日报仇雪恨。   “浅柔,只要你安全,娘亲做什么都愿意。”宇生死不明,她只剩下浅柔了。   “娘,你是怎么被风凌宇囚禁在这密室中的。”   商乐拉着风浅柔坐下,而容少卿很可悲的被这母女俩给遗忘了。   “浅柔,事情是这样的……”   当初,风凌宇不顾兄弟亲情对风涤宇下玄煞之毒。那一夜,就在他们的家里……   风涤宇中毒很深,一头墨发尽白。因玄煞无法用内力逼出,商乐只得将大量蛊放进风涤宇的体内,让蛊吸走风涤宇的毒素。只是奈何玄煞太过霸道,毒未全清,而吸了毒素的蛊却全部死在了他体内,无法引出来,蛊本身对风涤宇就有极大伤害,更何况玄煞大部分毒素都在蛊的体内,若是不想办法将蛊弄出来,只会使情况更糟糕,于是商乐拼着毕生功力将所有蛊从风涤宇体内逼出,总算保住了他的性命,但只是一息之存,风涤宇变成了活死人,而商乐散了一生功力,变成了没有武功的弱质女流。   终于完成,商乐停下手,她的贴身侍女玉意向前禀告:“王妃,你吩咐管家做的下人做好了。”   同时,与风涤宇同龄的管家从门外进来。“王妃,已经按您的吩咐遣散了所有下人,郡主和青鸾已经在护卫的保护下从密道出去了,这会儿估计已经到了后山。只是王妃,后山乃深山老林,极易迷路,而且什么猛兽都有可能出现,郡主真的没有危险吗?”   “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若是不进易迷路的后山,那些追杀的人很快就能追上。只愿上天庇佑我的女儿。”   “王妃放心,郡主那么聪明,肯定会脱脸的。”   商乐知道这只是管家的安慰之语,但眼下要做的是另一件事,商乐从袖中取出一张人皮面具,仔细地贴在风涤宇的脸上,霎时,原本俊逸的容颜变成一位皱纹横生的中年男子模样。“管家,你替王爷换件一般人家的衣裳,然后把他背到竹筏上去。”   管家按商乐的吩咐替风涤宇换好衣服,然后把风涤宇背到河岸边的竹筏上,并用席子遮住他。管家将竹筏推进河里,让竹筏顺着水流湍急的河远去,只一瞬就不见了踪迹。   商乐即使身体十分虚弱,可还是亲眼看着整个过程,最后看了一眼已经见不到竹筏的河面,毅然转身回去。   两人又回到房间。   “玉意、管家,我叫你们找一个与王爷身材相似、年龄相仿的人找到了吗?”   两人都明白商乐的意思,那就是替王爷找一个替死之人,只是由于时间紧迫,他们并没有找到。   玉意失望的摇了摇头,只是管家却坚定道:“王妃,我找到了。”   ☆、第五十四章:陈年往事   “找到了,在哪儿,快把人带来。”   管家拿起商乐之前摆在桌上的蛊瓶,在桌棱上敲碎,蛊虫跑了出来,管家用碎片割破自己的手指,血腥味起,瞬间吸引了蛊的注意,从他的伤口处钻了进去。   管家含笑赴死。他一个孤儿,承蒙王爷搭救,给了他安身之所,并且教他读书识字,这等恩情以及从小到大的情份。这一生,能遇到心地善良的王爷、王妃和聪明可爱的小郡主,他值了!   “王爷、王妃还有小郡主,希望你们能化险为夷!”   一切进行的太快,等到商乐和玉意反应过来,已回天乏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管家的头发瞬间变白,人迅速衰老,最后变成了一具干尸。商乐用来冒充中玄煞而死的蛊毒,死相果然与中玄煞的死相一模一样。   事已至此,玉意只得含泪将管家的遗体放到床上,做出风涤宇已死的假象,总不能让管家的牺牲白费。   一切,进行的刚好,等做完这一切,风凌宇的正好赶到,以致于让商乐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弟妹,好久不见。”风凌宇领着一群人大步迈进房间,正好见到商乐坐在床边痛哭失声,玉意跪在地上,泣泪无声。   “像你这种人,我情愿没认识过你。”商乐嫌恶的目光望向风凌宇。   “这可由不得弟妹你,毕竟你的夫君是本王的皇弟,都是一家人,怎么能不认识呢。”   风凌宇看着床上的“风涤宇”,满意地点了点头,可说出的话却是可惜的语气。“皇弟,你年纪轻轻就走了,皇兄连你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你少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一个连自己亲弟弟都能下此毒手的人,还懂什么叫亲情、良心。”   可惜她现在已成了一个没有半点内力的人,而且因为内力全部抽离,身体虚弱不堪,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不然,即使拼着同归于尽,她也要他血债血偿。   “弟妹,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风凌宇走到桌边坐下,一脸“你错怪本王了”的模样。   “噫,弟妹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风凌宇像是才发现商乐虚弱的模样般,故作惊疑道。“对了,弟妹,浅柔小侄女呢,怎么不见她?”   商乐不理会风凌宇的装模作样,回过头去继续抹泪,风凌宇见此,不但没有感到兴奋,反而气不打一处来,她若是跪地求饶,或者是指着他骂,才会让他很有成就感,可她这副死气沉沉、不理不睬的样子反倒让他什么挖苦、打击的兴致都没了。   “哼,商乐,你以为将风浅柔提前送走,就能安枕无忧了吗,我的人已经去截杀她了。”   “风凌宇,你弑弟杀侄,迟早会有报应的。”   “报应,什么是报应?本王弑弟杀侄又如何,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反倒是你的好夫君,一副与人为善的老好人模样,到头来还不是只剩一具尸体。”风凌宇一脸不屑道。   “来人,将商乐抓起来,等本王找到风浅柔,再送她们母女俩一起上西天。”   风凌宇招手,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立刻将商乐和玉意两人围起来。玉意见此,立刻将商乐护在身后。“风凌宇,有什么冲着我来,为难王妃算什么英雄好汉!”   “玉意,你快走,不要管我。”她已经害得管家惨死了,难道还要让玉意做无故的牺牲吗?   “王妃,你刚才遣散下人的时候,无法把玉意劝走,现在,玉意又怎会扔下王妃。”   “玉意……”她和宇何德何能,让玉意和管家舍身相护!   “哼,不知死活的家伙,杀了!商乐,今日任你武功再高,也插翅难逃!”   风凌宇甩袖,霎时,所有黑衣人倾身而上,玉意一人对上这么多人,不过一刻,便已是多次受伤。商乐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引出养在身体内的蛊虫,霎时,所有蛊虫进入黑衣人的体内,眨眼要了许多人的性命,危机暂解!   可就在此时,商乐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风凌宇见此,立刻上前点了商乐的穴道,冷笑道:“果然是受了重伤,虽然没想到你会控蛊,但没关系,你还是落在了本王手里。”   风凌宇命人将商乐抓起来,他现在又改变主意了:若是商乐的蛊能为他所用,那他岂不是相当于得了千军万马?等他抓了风浅柔,拿风浅柔威胁她,量商乐也不敢反抗!   “王妃……”玉意倒地,眼见商乐被抓走,却无能为力。   “连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下人,把这里一把火烧了!”风凌宇吩咐下去,便率先离开房间。   ……   “娘亲,风凌宇是不是一直用我威胁你为他养蛊。”   “浅柔,且不说我现在已经无法养蛊了,就算可以,我也不会帮他的。我知道他一直想着要利用你,那他就不会轻易杀了你。”   当初风凌宇说过,他找了三年才找到浅柔的下落,见浅柔已经不认得他了,又见她小小年纪却已是无双之貌,突然生起另一个想法,那就是编排她的身世,让她为他所用。为此,她还一直害怕浅柔一方面认贼作父,供他利用,另一方面,她对风凌宇没有防备,会让她有危险。还好,她的浅柔一直都知道真相。   “浅柔,你是怎么知道风凌宇不是你爹的?”   “和爹娘在一起的时光,是浅柔这一生最刻骨的记忆,又怎么会忘。”当初看到风凌宇时,她是故意装作不认识风凌宇的,想要伺机逃跑,没想到他竟然想着利用她,她发觉暂时没有性命之危,所有才将计就计,故意被他利用。   ☆、第五十五章:风凌宇来(二更走起)   容少卿听到风浅柔的过去,不由对她涌起一股心疼,认贼作父,一方面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另一方面又要在风凌宇不知道的情况下,谋划着的替父母报仇,小小年纪的她却要如此隐忍,确实苦了她了。   “风夫人,我们还是先离开为好。”   “这位是?”商乐望着容少卿,问向风浅柔。   这个人举止非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若真是她的女婿,她倒是十分满意。想着,商乐对容少卿慈爱的点了点头。   风浅柔听到容少卿的话,突然想起还有外人在,那她跟娘亲的事……   容少卿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脸瞬间一黑,咬牙切齿道:“本宫不会说出去的。”   两人间弥漫的气氛,让商乐瞬间明白他们的关系,看来不仅是神女无心,襄王有梦,而且浅柔对他还存着很大的戒备啊。   “娘亲,他是凤秦太子容少卿。”   “凤秦太子、容少卿!”商乐闻言大惊,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她的话。   “乐儿,对不起,我不能跟你回去,凤秦有我的丈夫还有孩子。我的孩子他叫容少卿,不过我送他上玄天剑派学艺了,一年回来一次,过几天他就回来了,到时你就可以看见他了。对了,你知道少卿的师父是谁吗,就是我爹司空东明,如果今生我无法跟他相认,那我就让他的外孙拜于他的名下。”   “嫂子,你叫我去看你跟别人生的孩子,你把大哥和小羽置于何地?容少卿是司空掌门的外孙,难道小羽就不是了吗?”   “乐儿,是你大哥他强迫我的,我从来都没爱过他,至于小羽……”到底也是她的孩子,绝情的话还是说不出来。   自往事中回神,商乐一步步走近容少卿。“你的母后可是司竹?”   司空东明最爱的便是竹,所以老夫人替她的女儿取名孟惜竹。后来惜竹擅自出谷,回来后和大哥大吵了一架,却不知为什么竟然和大哥共处一室过了一夜,十月后生下小羽,可小羽未满周岁,她再次私逃出谷,自此再也没有回去。她出去寻她,却发现她成了凤秦皇后,并改名司竹。“竹”取自她的名字,“司”取自她父亲“司空”姓。   “风夫人认识本宫的母后?”   “我与你母后也算是好友,只是造化弄人……罢了,过去的事别提了。”   好在浅柔对他无意,或许容少卿在整件事情中是无辜的,可小羽又何尝不无辜,从小失去母爱的小羽,更让自己心疼,所以注定容少卿会成为她心里的刺。   商乐突然转变态度,让容少卿明白她与他母后间的瓜葛并不简单,看来他要抱得美人归的路又多了一道阻碍。   “娘亲,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风浅柔打断二人的谈话。   “不行,我若是离开这儿,风凌宇第一个就会想到救我的人是你,这样,我们两个都会有危险的。”   “娘亲,我既然找到你了,我就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有人来了!”容少卿耳尖的听到密室外有脚步声传来。   商乐闻言,立刻在密室中一个地方摆弄了几下,只见又一道石门开启。她知道,这里只有风凌宇一个人会来,而他,想必又是寻她说一些有关浅柔的事,让她更加担心,想让她因此而答应给他养蛊,可惜他的算盘又要落空了,她已经见到了浅柔,而浅柔又知晓真相,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   “浅柔,你们快进去。”   风浅柔死死地抓住石壁不松手。“娘亲,我们一起走。”   “凤秦太子,请你照顾好浅柔。”商乐狠心掰开风浅柔的手,将她推了进去,容少卿立刻将风浅柔禁锢在怀里,任她如何挣扎也不松手,以防她又冲回去。   商乐再次关闭石门,而就在石门完全关闭之际,另一道石门开启,风凌宇的身影出在商乐视线中。   “今天怎么没坐椅子上了。”他每次进来都会见到她坐在椅子上痴痴的盯着风涤宇的画像。   商乐若无其事的回到椅子上坐下。“画像有点脏了,我擦擦。”好在机关就在画像旁边,她这么说不会引起怀疑。   果然,风凌宇并没怀疑。“弟妹,猜猜朕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好消息来了?”   “你爱说不说。”   “你的女儿五日后抛绣球招亲,她马上就要大婚了,这么大的喜事,朕特来告知你一声,让你也高兴高兴。”   “什么?”风凌宇怎会给浅柔找什么好亲事,他根本是把浅柔往火坑里推啊。   “你放心,虽说是抛绣球招亲,但谁能拿到可掌握在人的手里,朕一定会替她找个好婆家的。”   “风凌宇,你丧尽天良!”   “等风浅柔的用处用尽了之后,朕就要了她的命,反正你不顾她死活,囚了你十三年都不替朕养蛊,留着她又有何用。”商乐惟一的弱点就是风浅柔,既然如此,他就用风浅柔好好刺激她。   “风凌宇,想让我养蛊,助你为祸天下,你做梦!”   养蛊极耗心神,十三年前她替宇运功逼出蛊虫,身体受到重创,已经不能养蛊,若是强行养蛊,只会让自己身体遭到蛊虫反噬,到时连命都保不住。这十三年她出不了这密室,其一是浅柔在他手里,她不敢轻举妄动,其二是内力尽失,又不能用蛊的她根本没有能力逃走。   “那你就好好看着风浅柔听从朕的安排嫁出去当细作,运气好的话会让朕的大军攻占那国,若是她运气不好被那边发现了,估计不用朕动手,她的‘夫君’就先要了她的命。”   话落,风凌宇甩袖欲走,但未等迈步,又看向风涤宇的画像,然后把目光移向商乐。   “商乐,困了你十三年,朕怎么到现在才发现你是天下少有的美人。细数朕的后宫,竟然少有人能与你相提并论。商乐,朕突然想到一件更好玩的事。”   ------题外话------   收藏过1500,二更走起~~~   ☆、第五十六章:被发现了   风凌宇冷笑着一步步走近商乐,眼中露着赤果果的欲意。“你不是喜欢风涤宇吗,若是你被别的男人给玷污了,他日,九泉之下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他。朕早该想到的,对付女人比对付男人容易多了,其实,你不该只有风浅柔一个弱点的。”   商乐受惊地一步步后退。“风凌宇,你个禽兽。”   “禽兽。什么词都被你骂光了,朕不介意再多一个。”   风凌宇一把将商乐推倒在床上,俯身欺上她。商乐极力挣扎,但又不敢发出声,只因风浅柔还在隔壁的密室。   与此同时,一墙之隔的另一间密室。   风浅柔咬紧唇瓣,鲜血溢满口腔,泪水弥漫了整个脸庞,在容少卿的怀里极力挣扎。容少卿以吻封口,阻止她的自残行为。   风浅柔狠狠地瞪着容少卿,对容少卿从未有过的憎恨:你放开我!   “风浅柔,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是你娘,你爹、你都不会怪她的,不是吗?”容少卿对风浅柔传言入秘。比起风浅柔,他更理智,在无法两全的情况下,他选择保护风浅柔,说到底,他最在意的只是风浅柔。   “可是娘亲会接受不了!容少卿,你若不放开我,我即使拼着自己的性命也会杀了你!”   风浅柔的话,无疑让容少卿心寒,即使他对她再好,她也不会领情半分,可这一切是他自找的,又能怪谁?容少卿突然松开风浅柔,“好,我陪你一起去救!”   风凌宇不足为惧,但这几间密室内肯定机关重重。或许还有别的镇守之人,能否安然脱险,他并无十足把握,但陪她一闯又如何!   风浅柔从袖中取出一张人皮面具交给容少卿,这是琉璃拿来给自己以防万一的,没想到用在了容少卿身上。   风浅柔蒙好自己的脸,用药水隐去自己眉心的朱砂。容少卿把人皮面具带上,又把外衣脱下反穿起来,好在他的衣服设计有两面,反过来又是另一种衣服样式。   刚做好这一切,便见石门被打开,风凌宇出现在门口……   事情回到刚才。就在商乐以为自己难逃此劫的时候,风凌宇突然停手,因为他突然发现地面一个很浅的脚印,而这脚印并不是他的,所以答案很明显:刚才有人来过!   “说,什么人来过!”   “人?我怎么知道什么人。”商乐心内一惊,表面却还淡定的否认。   “商乐,别跟朕打马虎眼,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估计你的黄金不太安全。”   呆在这密室十三年,她已经摸清了格局,除却外面的密室,这里连着四间密室,第三间是金银珠宝,第二间关了自己,第一间原本也是金银珠宝,后被风凌宇全部转移了,至于第四间,里面有人,那是镇守整个密室的人以及重重机关。虽说浅柔他们从外面进来了,可却是只进不出的,若要出去,都要经过第四间密室,至于出了第四间密室是怎样的,她不知道,因为她出不去。   “黄金不太安全,是吗?商乐,你以为朕会信你的话。”风凌宇动手就开启了第一间密室的机关。   “不要。”商乐受惊阻止,却已经来不及,风凌宇已经看到了密室内的两人。   “难怪你刚刚出现在风涤宇的画像边,原来是替别人开启机关。”   风凌宇冷冷地看着容少卿和风浅柔。“你们是什么人!”   风浅柔拿出软剑,率先朝着风凌宇攻来。银色软剑如灵蛇般袭击,令风凌宇只有防守之力。容少卿边观战边研究四周,防止风凌宇顺手开启密室机关,给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商乐见此,急忙打开第三间密室的石门,霎时满目金色珠辉耀眼之极,商乐却不管不顾,关闭密室内所有机关,然后跑到第四间密室的机关开启处。   四间密室内,只有商乐所住的第二间密室没有伤人的机关,而此刻风浅柔和风凌宇就在第二间密室内,风浅柔边打边进,三人逐渐进了第三间密室……   商乐眼见风浅柔和容少卿越发接近自己,突然对容少卿大声道:“公子,今日我帮你们一把,如果你们安全出去,请转告我的女儿,说我一切安好。”说着商乐猛地开启机关,将风浅柔和容少卿推了进去,同时关闭石门。“拜托了。对了,我的女儿叫……”   名字来不及说出口,石门却已经完全关闭,说了他们也听不到了,可谁说这不是商乐故意所为,叫他们转告“她的女儿”,不过是故意混淆风凌宇的视线,防止他知道进了密室的就是风浅柔,而她没把名字说出,说明他们找不到她的女儿,所以自己的“托付”没用,风凌宇才不会去找浅柔的麻烦。   风凌宇见到石门关闭,不过冷冷一笑,凭他不是那女子的对手,而且那名男子没出手,武功只怕比女子只高不低。他肯定抓不住两人,但这有何关系,量他们也出不了第四间密室。   “商乐,朕改日再找你算账。”风凌宇说着将商乐打晕,自己则进了第一间密室,因为他每次过来,都是从第四间密室出去的,所以商乐不知其实还有另一个出口。   今天竟然有人闯进来了,看来商乐和那些金银珠宝放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得尽快转移,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赶快出去,找出这进了密室的两个人是谁,第一个要怀疑的就是风浅柔!   ☆、第五十七章:宫宴风波   风凌宇回到御花园的宴席上,却只听得赞叹声响个不停。   “仙音公主果然是才貌双全。”   “仙音公主一舞倾城,若是谁能娶得了仙音公主,只怕三世修来的福气。”   “仙音公主不仅才华横溢,更是美若天仙,依微臣看来,仙音公主乃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人啊。”   原来,风凌宇中途离开宴席,易贵妃,哦不,现在是易皇后了,她听从宫人的意见,让官员千金献艺,众位官家千金依次献艺,轮到磬欢公主,她献艺完毕后,毫不意外的又把茅头对上了“风浅柔”,因为上次听风浅柔说她不善舞艺,便指名要其跳舞。只是可惜,她再一次失望了,“风浅柔”一舞远远超越她。   “风浅柔”一舞毕,雷鸣声的掌声响起,赞扬之声不绝于耳。   “众位大臣谬赞了,本公主愧不敢当。”   易容成风浅柔的青鸾站于大殿中央,对众位大臣屈漆行礼,为人不骄不躁,行为举止进退有度,温和有礼,端的是一个大家闺秀之风,比之从小受宫庭礼仪教养的磬欢公主不知好了多少倍,所以越发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仙音公主不必自谦,仙音公主舞姿倾城,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风凌宇回到首位坐下,发现风浅柔确实在此,并且与平常无异,打消了心底对风浅柔的疑虑。其实他心目中也不认为闯进密室的人是风浅柔,毕竟她额上没有朱砂,并且风浅柔不会武功的事他可是亲自试探过的,他只是因着闯进密室的人见过商乐,才有此猜想而已。   风凌宇看着御长风眼里明显的满意,以及殷长亭眼中显而易见的痴迷,心下满意,只是待看到“容少卿”的神色,却有点摸不着头脑,那人难道是对她的舞艺不满意?   易容成容少卿的荣轩表面无甚表情,心中却是疑窦丛生,比之头脑简单的凌影,他显然心思缜密得多。   这个“风浅柔”虽然舞艺甚精,当世确实难找能与之相提并论的人,但上次她在长悠河上跳的舞却显然比今日要精妙得多,一个人若要隐藏实力,他多多少少能看出一些,可今日她应该并未隐藏实力,如此,何以会造成差距?   荣轩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容少卿进宫前在院外与风浅柔等人“巧遇”时,明明没出门时还好好的,可见到风浅柔后,却要自己易容成他参加宫宴,难道这人不是风浅柔?   荣轩为自己的猜想心内大惊,那真正的风姑娘又去了哪,主上是否正跟她在一起,既然主上进了宫,也就是说风姑娘也进了宫,或许此刻正在探寻着北翌皇宫的秘密。北翌皇宫危险重重,风凌宇为人狡诈多端,刚才更是中途离席,他是否见过主上了?荣轩虽然对容少卿的能力很自信,却还是难免心中担忧。   正在此时,突有宫人来报,说磬欢公主出事了。大家这才发现,磬欢公主竟然不见了,可能是刚刚仙音公主表演的时候离开的。   众人心中不解,惟有青鸾和冰清看着北翌太子的专属席位上空无一人,对视一眼,闪过丝丝了然。   御花园某假山后。空中的暧昧气息未消,两具身体激情碰撞后。   御磬欢边穿衣服边啜泣,拳头时不时打在旁边的风弛身上,刚开始风弛还能把这当作打是亲,骂是爱,次数过于频繁后,风弛也不耐烦了,抬起巴掌就往御馨欢脸上招呼,霎时,一个红红的五指印就印在她的脸上。   御馨欢因吃痛而有一瞬的怔愣,片刻后便反应过来,拳头一拳比一拳重的打在风弛身上,端的是一个泼妇形象,风弛岂是愿意吃亏的人,转瞬便对打在一起,于是等众人闻讯赶来时,看到的便是两人衣衫不整的缠斗在一起的场面,那景象当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你们在干什么!”风纬怒不可遏,想不到这荒唐太子竟跟天齐公主搞到一块去了,让风弛平白无故得了天齐皇的助力,他登上帝位的阻碍又多了一重。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纬王还用问吗?”   殷长亭讥笑地看着面前的闹剧,按说闹出这样的事,天齐、北翌联姻已成既定事实,他应该为此感到担忧。不过风弛毫不怜香惜玉,把御馨欢打成这个样子,简直是在打天齐的脸,天齐能咽得下这口气才怪,且看御长风现在极难看的脸色便可知,更不用说疼爱御馨欢的天齐皇了。   “北翌太子未免太过份了,不仅在御花园对我天齐公主施暴,还把她打成这个样子,真当我天齐无人吗!”   御长风抬手一挥,将风弛扫开,又命令侍女替御馨欢披件外套。御馨欢是死是活他不在意,事情已经成这样了,他要想的是如何借题发挥,让天齐得到更多利益!   御长风的厉喝,让风弛瞬间清醒,这才想到现在的情况。虽说他想娶御磬欢,但他只是想要以她失了清白的原由要胁她嫁给自己,可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啊。他们不应该都在参加宫宴吗,怎么全部都来了?   疑惑归疑惑,事情还是得解决的。“天齐太子,本太子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刚来在晚宴上喝多了,想着出来透透风,可才刚出来不久,却见磬欢公主突然出现抱住本太子,本太子一惊,想着将磬欢公主送回去,结果她竟然,竟然……”接下来发生的事,他不说大家也猜到了。   风弛说的是事实,即使查也无可厚非,确实是御磬欢突然出现拉住风弛的,不过嘛,这都是在他们的计划中。   “你胡说,太子皇兄,分明是他对本公主下药,本公主才……”   “太医,替磬欢公主检查身体。”   风凌宇吩咐,一名太医立即上前替御馨欢把脉,然后放下手,看着御馨欢的目光带着明显的异样:想不到身为天齐的公主,竟然是此等伤风败俗之辈,简直丢尽了天齐皇室的脸面。   太医边这般想着,边向风凌宇禀告:“禀皇上,磬欢公主并没有被下药的情况。”   闻言,风弛心中微松,看来浅柔皇妹的药果然是天衣无缝啊。   ☆、第五十八章:容少卿伤   御长风并不信任北翌的太医,又让从天齐带来的一名太医替御馨欢把脉,得出的结果是御馨欢被下药了。截然不同的结果,引来的直接后果就是让凤秦、盛氿两国的太医再替御馨欢把脉。而结果就更令人迷惑了,凤秦太医把脉的结果是被下药了,盛氿太医把脉的结果是没被下药。   “北翌皇、天齐太子,一切交给你们了。”殷长亭心下冷笑,北翌皇子中,风弛不堪一击,风纬也不用放在眼里,反倒是御长风更令他忌惮些,所以,他不介意帮北翌一把。   “凤秦太子,你们的太医检查结果正确吗?”风凌宇直接把茅头指向了凤秦,毕竟若是凤秦说没被下药,那天齐这当事之国的片面之辞,就可完全忽略。   凤秦为何要帮着天齐?   荣轩似有若无的看了青鸾一眼。“北翌皇这是不相信本国太医吗,不过也难怪,毕竟这样的结果确实太出人意料。其实本宫有个更简单的办法,名动天下的妙手医仙在此,何必劳烦各国的太医,她医术无双,而且应该不会偏颇哪国吧。”   凤秦的太医并未检查出什么,他其实是觉得风浅柔与北翌皇之间的气氛有点微妙,所以才吩咐太医这么说的。他对风浅柔还挺有好感的,而且主上对她的态度也有些奇怪,所以他乐意弄成这个样子,让风浅柔的人来决定最终结果。虽说面前的人不是真正的风浅柔,但总归是她身边的四大医侍之一,肯定能代表风浅柔的。   荣轩的话,让所有人把目光移向了青鸾,赤果果的写着:快给磬欢公主看看!   “浅柔拙技,但且替磬欢公主看看吧。”青鸾跟风浅柔学过医术,不然也不会每次被风浅柔派来照顾任箫。   御馨欢被下药是事实,但谁都看不出来也是事实,青鸾虽然也想说御馨欢被下了药,借此给北翌泼脏水,但到底还是大事为重,所以她的结果是:御馨欢没被下药!   正所谓五局三胜,而且凤秦的立场本就不坚定,所以即使其中定有猫腻,但天齐也只得认栽了,不过,不管御馨欢有没有被下药,这场联姻还是势在必行的,只是天齐在此场联姻中没讨到多大好处而已。最后两国商定半月之后举行大婚,至于御馨欢极强烈的反对,完全被无视了!   御长风冷冷地看了御馨欢一眼,甩袖离开,经过青鸾身边道:“如果这就是你想跟本殿合作的‘诚意’,是否太不将本殿放眼里了。”   见御长风逐渐走远,殷长亭走到青鸾身边道:“浅柔,五日后的抛绣球招亲,不管是不是北翌皇的阴谋,我都一定会尽全力而为的!”   凌影和荣轩走到青鸾面前,荣轩没发话,倒是凌影一脸贼兮兮地道:“风姑娘,凌影绝对是十分欢迎您成为凤秦太子妃的。”   荣轩、青鸾见此不禁有些尴尬。   青鸾的想法是:凌影是对自己有意的呀,如今他对她说“欢迎她成为凤秦太子妃”,这是个什么意思?虽然知道他说的是主子,但听到的人可是自己啊,这让她很不是滋味啊。   荣轩的想法是:凌影你连人都不看清,就说这样的话,要知道你面前这人八成是你自认为在生病的青鸾啊,看你以后如何收场。   宫宴不欢而散,各国之人回到驿馆。青鸾、冰清回到浣院后不久,风浅柔便扶着一人走进房间。   “主子,他是谁啊?”   “容少卿。”   “什么?”他不是刚刚从宫宴上回去吗,怎么一下变这样了?   风浅柔将容少卿扶到床上。“什么别说了,快去准备东西,我要替他疗伤。叫琉璃准备大量补血汤药,冰清去烧热水。”   容少卿已经昏迷,风浅柔将其弄成盘腿而坐的姿势,然后放下床帐,脱掉他上半身的衣服,条理均衡的男子性感身材暴露在风浅柔眼里,但她看得到的只有他右胸前那一个掌印。男人内力深厚的掌风打在他身上,使掌印足足陷进去一寸之深,并且掌印呈深黑色,明显是掌风有毒。   风浅柔摘下容少卿的人皮面具,然后一边替他把脉一边观察他的神色。青鸾把银针包递进帐中,风浅柔顺手接过打开,一排排长短、大小不一的银针平摊在床上。风浅柔拿起五根银针在他的右手五个指头上各刺了一下,不出意外的有黑血溢出。   十指连心,该是很疼的,所以容少卿竟然颤动了几下眼皮,有醒过来的驱势,风浅柔见此不禁大喜,同时也感慨:若是别人伤成这样,不直接挂了已算是大幸了,就算没死只是昏迷,估计拿把刀把他的手砍掉都不会有感觉,哪像他只是针刺手指就有醒转的现象。   风浅柔抬起他的左手,照着刚才的样子又是一刺,又有黑血流出,而这下,容少卿竟完全清醒过来了。   “容少卿,也不知你是毅力惊人,还是因为你是只打不死的小强。”   风浅柔十指齐动,如疾光飞闪,说话间,已在他的身体穴道上插了无数银针。风浅柔让他与自己双掌相对,用内力将所有针逼进他的身体,容少卿甚至能感觉到银针在他的血管里快速游动。   “风浅柔,你这疗法真是闻所未闻,该不会是想谋杀本宫吧。”   “我是会恩将仇报的人吗?”   风浅柔没好气道。只是心里却涌起一股愧疚,难言的酸涩充斥心头。传言他一双漠眸尽览各国风云,两只手控天下棋局,为人狠辣嗜血,不近女色,浅谈笑语间玩尽手段,耍尽阴谋。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用自己的命去救她,这等恩情,她真能还清吗?   ☆、第五十九章:疗伤解毒(入V通知)   许是觉得自己反应过头,风浅柔快速凝聚心神,为其运功逼毒。良久,风浅柔突然吩咐青鸾拿个铜盆进来放在两人的手掌下。风浅柔双手一活动,迫使容少卿的双手倒了个方向,十根手指对着下面的铜盆。   容少卿尚来不及疑惑,却见十股黑血从自己十个手指头,也就是风浅柔刚刚刺破的伤口处流出,黑血流速极快,转眼也溢满半个铜盆,而血液的大量抽离,直接导致容少卿头晕目眩。   恰巧,琉璃端着数碗汤药进来,风浅柔正想叫琉璃喂他,却听容少卿喝止的声音:“不准她进帐。”   他的身体岂是别的女人能见的!   风浅柔对这个在生死关头还要耍性子的容少卿很无奈,却又不得不妥协,没办法,谁叫她欠他的呢?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难伺候。”   风浅柔无奈的接过琉璃递进帐中的药碗,用硕大的汤匙舀起一勺放到容少卿嘴边。“时间紧迫,要给你大量服用补血汤药,因为整碗喝要仰头,而你现在不能乱动,所以只能用大汤匙了。”   说话间,风浅柔几勺就把一碗药喂进他嘴里了,接着又是几大碗,直让容少卿喝得快撑了。   汤药喝完,风浅柔又划破自己的手腕,流了两大碗的血,看得容少卿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自己流了半盆血可以眼都不眨,倒是风浅柔这两大碗血仿佛在割他的肉。   风浅柔舀起一大汤匙又要喂给容少卿喝,奈何他死活不肯。   “容少卿,你到底喝不喝,我的血可解百毒,若不是怕我们血型不合,我就直接给你输血了。”   奈何倔强的某人还是不愿意,风浅柔突然灵光一闪,拿着碗就把血喝到自己嘴里,然后用嘴全部灌进他嘴里。反正他都强吻过自己两次了,她强吻回来一次有什么关系?   汗,她这是哪门子歪理?   眼见十指流下的黑血颜色逐渐变淡,然后变红,觉得时间差不多了,风浅柔再次和他双掌相对,用内力将所有银针从原穴位逼出体外,霎时,无数漆黑的针被订立在墙上。   风浅柔写副药方足足用了好几张纸,吩咐青鸾、琉璃去抓,冰清烧了一大桶滚烫的热水,风浅柔放进一部分药材,吩咐几人出去,然后亲自伺候容大太子药浴……   之前,他们在商乐的帮助下走进第四间密室,遇见了镇守密室的人。   七人,皆是白发老头,个个都是几十前年名冠大陆的高手,却不知为何甘愿呆在这小小的地下密室,并镇守多年。   他们七人自创的无极七星阵,至今都没人能找出破阵之法,而很荣幸的,风浅柔和容少卿就见识到了这无极七星阵的威力。容少卿的武功绝对是当世数一数二的,而风浅柔或许比容少卿犹有不及,但在世上也难有敌手,可即使是他们,入了阵中都无可奈何,尤其是七人中有一人练的武功竟是带有毒的。   两人血战近半个时辰,容少卿更是为救风浅柔而伤。但也许是上天眷顾,机缘巧合之下,他们竟然发现了无极七星阵的破绽,正是那掌力带毒的人他的腋下是他的致命弱点。   阵之所以为阵,就是要所有人互相配合,一旦其中一人出事,那阵自然可解。   尽管如此,要靠近他也费了两人很大一番功夫,把那人杀死,使其余六人被连累受重伤,最后将所有人一一解决,他们才得机会逃了出来。   ……   风浅柔掐着时间点放剩下的药材,辛苦了一夜,终于将余毒清完。风浅柔把容少卿扶回床上躺着,然后直接在床边睡了过去。又要给他疗伤,又要伺候他,着实累得不轻。   风浅柔醒来的时候已到了傍晚,她刚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没有半点瑕疵的俊脸。   “容少卿,你干什么?”   风浅柔瞬间就认出了这张脸的主人,因为她不止一次见过这张放大的脸,当然,也是惟一见过的“大脸”,所以,她都能牢牢记住这张“大脸”是什么样了。   不对,她之前是睡床边的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风浅柔后知后觉的发现,不过她的疑惑问不出口了,因为有人已先一步转移了话题。   “风浅柔,你睡着和醒着的时候完全是两个样啊。醒着的时候充满戒备、算计,睡着的时候很可爱,就像一只……”   “一只什么?”   “小猪!”   “容少卿,你去死!”竟敢骂她是猪。   “本宫昨天差点就死了,你干嘛还要费尽心机把本宫救回来,难道,你舍不得?”   “我才不会呢。”风浅柔绝不承认,就在她看到他不顾自身安危挡在她前面时,她的心跳都要静止了。   “容少卿,谢谢你。”风浅柔由衷道谢。这个她一直防备着的人却一次次在生死关头救了自己,她是不是太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还是那句话,‘谢’可不单单是从嘴里说出来的。”   “那你要什么报答,还想拿张长期支票?”所谓债多了不愁,风浅柔现在就是这心态。   “那你再给张。不过这次得变一下,上次你是‘以身相许’,这次就改成‘以心相许’吧。”   “以身相许?以心相许?容少卿,你该不是暗恋我吧?”说着,风浅柔还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赫然便是她丢的那个,容少卿见此眼神一沉。   “这是我昨天脱你衣服的时候发现的。我之前还在想,你在不回之地的时候,怎么不怕里面的毒虫毒草,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用了这么多年的毒,早就百毒不侵了,任箫身中玄煞,其它东西都是小儿科,至于商羽,他从小生活在往生谷,想必自有办法,惟独容少卿,她当时还以为他带了什么奇珍异宝,没想到竟是因为她的香囊。   “本宫是不是暗恋你,要不要本宫证明给你看?”   “这怎么证明?”   容少卿突然倾身将风浅柔压倒在床上,未着寸履的上半身完全的暴露在风浅柔眼前。   “你,怎么不穿衣服啊!”风浅柔急急闭眼,却又忍不住睁开条缝观察他的神色。   “现在知道害羞了,那昨天是谁想都不想脱本宫衣服的,嗯!”   轻飘飘的语气,是贴着风浅柔的耳朵吐出的,伴随着说话时的热气,一种名为暧昧的气氛开始迷漫。   风浅柔猛地将容少卿推开,飞快起身,将手里的香囊放在床上。“看在你昨天救了我的份上,这个就送你了。香囊可防百毒,就算是我报答你的‘利息’吧。”   “利息”二字,风浅柔咬得极重,显然是想到了某人借着“利息”强吻她的事情了,只是她显然忘了,她绣这香囊原本是干什么用的,香囊上那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还好好的处在那儿。   容少卿勾唇一笑,眼里透着狐狸般的光芒:很好,不仅转移了“暗恋”的话题,还让她把香囊送给自己了,这是不是意外之喜?   “香囊可防百毒?可本宫昨晚还是中毒了。”   “拜托,你是中了毒掌,直接用内力打进你身体里的毒跟毒气什么的完全是两个性质好吗!”风浅柔翻了翻白眼:这人何时这么笨了。   “原来如此。”他当然不可这么笨,但谁叫他就是喜欢逗弄她呢?   “容少卿,你之前说的合作还作数吗?”   ------题外话------   各位亲,文文明天上架,上架活动雪已传出,请亲们注意公告   ☆、第六十章:抛绣球招亲   望月楼是一家规模很大的酒楼,每天的客流成千上万,而这日,望月楼却被人包了……   望月楼共三栋,呈“冂”的格局,分望月一栋(正楼)、望月二栋(在正楼左边)、望月三栋(在正楼右边),每栋皆为两层,三栋合围的楼下是一个广场,可容纳数千人。   这天,望月楼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究其原因,实乃天下第一美人妙手医仙抛绣球招亲是也。   自五日前立后宫宴上,顶着风浅柔面孔的青鸾一展舞技,被人赞之为天下第一美人的事留传开去之后,自此,风浅柔便多了这一个称号:天下第一美人!   当然,这些把青鸾的舞姿看成天下无双的人是不知道,真正的风浅柔的舞艺远比青鸾来得更令人震撼,他们都还在被当晚的舞姿所倾倒、迷醉。   咳咳,话题扯远了,回到当前情景……   这日,万人空巷,只为一睹妙手医仙之芳容,至于绣球嘛,还是别想了,那是只有那几位天之骄子才有资格拿到的。   望月一栋第二层,四大医侍居于阳台上,而阳台与房间仅有一道门坎,因此,居于室内的风浅柔可以将房间外的事情一览无余。   风浅柔身着凤冠霞帔,一排粉红珍珠帘从凤冠上垂落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脸。风浅柔透过珠帘看着桌上被花篮装着的火红绣球,心绪逐渐飞远……   那日她提出合作,他的回答却是……   “你想合作什么?”原来他也如此任性,在不知他们能合作什么的情况下提出合作。   风浅柔沉默了,她选择与御长风合作,不过是想利用他的势力替自己复仇而已,可没真想把北翌断送在天齐手里,说到底,她就是想等自己报仇后再反过来坑御长风一把,把北翌掌握在自己手里。她跟御长风素无交情,她不会顾及他的心情,可对象换成了容少卿,他帮了自己这么多次,她倒不好意思坑他了。   “这样吧,通过抛绣球招亲,我嫁去天齐,然后我们里应外合,把能探到的属于天齐的机密事情告诉你,你再助我向风凌宇复仇行吗?”   “明着和天齐合作,暗地里却坑害天齐,从而得到我凤秦的助力,然后再让凤秦、天齐一起帮你对付北翌,风浅柔,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好啊!”   “那不知你答应与否?”   “容本宫考虑考虑。”其实不必考虑,她,他是娶定了!   “好。”风浅柔自然不知容少卿的想法。   ……   风浅柔回神,目光移向广场。“容少卿,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答案呢!”   与此同时,望月二栋二层,御长风与殷长亭相对而坐,一个棋盘摆于二人之间。   御长风放下一颗黑子。“四王爷果然棋艺精湛。”   “彼此彼此。”   殷长亭放下一颗白子,结果:和!   御长风起身,望向对面二层。那里,一袭白衣的容少卿倚靠椅背而坐,手执酒杯,嘴角含笑,姿态悠然的品着美酒,右袖上那一朵金色彼岸花在阳光下潋滟生辉。   “若是平局还好,怕只怕黄雀在后!”   御长风轻声呢喃,而对面的人亦似有所觉,隔着人山人海望过来,眼神——意味不明!   二人同时收回视线,御长风正打算回到座位上去,却见正楼上风浅柔看来,两人相视一眼,默契而笑……   立后晚宴的次日晚,青鸾将在宫宴上的事情禀报给风浅柔,着重说明了御长风对她说的话。   “主子,御长风会不会拒绝合作?”   “不会!”风浅柔肯定道。“区区一个御馨欢,御长风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他看重的是天齐的利益,而我有办法让天齐在这次联姻的利益上反败为胜,不过,我都示意过他两次了,这次,我要他来找我。”只有这样,她们才能处于主动地位!   “可目前御长风一点消息都没传来,主子,怎么才知他同不同意合作?”   “如果御长风同意合作,绣球招亲前他一定会出现。”   不出风浅柔所料,就在绣球招亲前一夜,御长风终于出现在了浣院。   风浅柔备好酒菜,见着御长风一步步走进房间。   御长风走到风浅柔对面坐下,看着桌上已为他摆好的酒杯。“风姑娘果然神机妙算!”   “天齐太子过奖了。”   “你能以一女子之躯,造就如今的声势、名望以及势力,天下大多男儿犹有不及,所以风姑娘不必自谦。”   “如此说来,天齐太子是同意合作了!”   “本殿能得什么好处?”只有利益让他满意,才有谈下去的可能。   “俗话说,得民心者得天下,你若娶我,相当于得了整个天下的民心。等来日,你铁骑踏破各国的城门时,只要有我在侧,百姓定夹道相迎。”   风浅柔替御长风倒杯酒,御长风看着杯中的酒,明明从外表看去与普通白水无异,却真真性烈辣喉,一如风浅柔般,明明看似只是一介女子,实则得她相当于得了半壁天下,可这“半壁天下”不是想得就能得的!   “这倒是个好现象,只是踏破各国城门一事言之尚早,所以你这个作用可能要到很久以后才能发挥。”   “这当然只是其一,其二,这也是我的目的,只要你助我推翻北翌皇朝,这北翌,我定拱手相让。我可以向你保证,这整个   可以向你保证,这整个天下,没人比我更了解北翌,若没有我帮你,你若攻下这北翌恐怕不是一年半载的事!”   “北翌欺我天齐公主,怎么着也得付出点代价!”御长风举杯,作敬酒姿势。   “你若接到了绣球,这件事我替你办得妥妥当当!”   风浅柔同样举杯,两人就(爱读书,就上,爱,读,网!)杯中酒一饮而尽。   ……   回归现实。   阳台上,羽燕发觉风浅柔的注意不在这边,遂缓缓靠近琉璃,道:“琉璃,你知道这次共有多少人报名吗?”   “我还没来得及统计,不过肯定不少就是了。”   “我统计过了,这次我们赚大发了。”   青鸾听到两人的对话,也偷偷潜过来。“你们俩在这嘀嘀咕咕,小心主子听到。”   一旁的冰清见此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她的突兀一语,瞬间将三人吓到。   “嘘,你小声点,主子听到就麻烦了!”三人异口同声,出奇的统一。   “不好意思,我已经听到了!”风浅柔似笑非笑的看向三人,其实早在羽燕靠近琉璃时,她就发现了不对劲,是以不动声色想听听她们在说什么,不过她倒没想到青鸾也参与在内。   “羽燕、琉璃,还有青鸾,你们三个到底在搞什么鬼?”   三人对视一眼,最后青鸾和琉璃很给面子的将所有责任推到了始作涌者羽燕身上。   “嘻嘻,主子,没什么啦,只是我们想看看主子的魅力到底有多大,就弄了个报名参加绣球招亲的活动。”   “嗯,然后呢?”风浅柔笑得和蔼,一副“我很好商量”的模样,却让羽燕觉得背后阴风阵阵。   “然后,每人报名费一千两。”   “嗯,再然后呢?”   “再然后,主子,你不知道,这次报名的人足足有三千多人,我们足足赚了三百多万两啊。”   “三百多万两啊,羽燕,你这算盘打得精啊!”   “那当然了,主子,像这种抛绣球招亲,若是多办几次,我们岂不是赚大发了。”   “多办几次?羽燕,你倒是说说,你有几个主子可容你这样卖啊!”   “主子,我错了。”眼见风浅柔脸色越来越奇怪,羽燕立即双手合十,诚恳的认错。   “我没说你错了啊,三百多万两,能给一向入不敷出的无尘堂注入好大一笔资金了,可以让无尘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用从其它产业中拿钱。”   无尘堂是在各国各城都有分堂的医馆,奉承着“穷人看病抓药不用钱,富人看病抓药加倍收”的宗旨,可还是因为每天大量的支出,导致收入难以支撑,所以无尘堂一向都要从风浅柔的其它产业里调资金过来。   “主子,就知道你不会怪我的。”羽燕笑嘻嘻的给风浅柔递上一杯茶,讨个乖。   “其实主子,我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的,你看这广场上这么多人,并不是每个人都交了报名费的,若是等下绣球不幸打中没报名的人,而你又不满意他,就可以用此理由来拒嫁了。”   “那你说说这底下有多少人没报名呢?”   “这里面有些人是看热闹的,有些人是出不起一千两的,还有的是心知肚明自己抢不到绣球的,还有的人是他们的主子吩咐他们帮忙抢绣球的,所以应该还有很多。”   “那你说说在这些人当中,有人可能拿到绣球吗?”   “不能。”能拿到绣球的人非御长风、容少卿、殷长亭莫属,其他人谁抢得过他们。   “不过主子,话说回来,容少卿和殷长亭可是两大劲敌,你不帮忙,御长风真的能拿到绣球吗?”羽燕纠结的问道,她这脑子难得的用在了正事上。   “若是连一个绣球都抢不到,那我又何必与他合作!”抢绣球,也是她对他能力的一种试探。   太阳逐渐升至中空,午时将至。   风凌宇一身明黄龙袍出现在房间内。   “参见皇上。”   风浅柔正要向其行礼,却被风凌宇拉住手腕制止,双手不经意的握在她的脉搏上,确定她没有内力这才放手。闯入密室的两人竟然杀了那七个人,让他不禁思虑重重,忍不住又把怀疑放到了风浅柔身上,但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浅柔,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准备好了吗?”   风浅柔收回手,对他的试探恍若不觉,只是心内却道:风凌宇,若能被你轻易看出,我还怎么混。   “本就逢场作戏而已,无须准备。”   “浅柔知道就好,待来日,朕定为你指门更好的亲事。”   “多谢皇上。”风浅柔对此不甚热衷,她会相信他的话才怪。   “走,朕陪你去阳台。”   说罢,风凌宇朝着门外走去,风浅柔落后一步跟上,最后两人停在阳台上距栏杆两步外。琉璃、冰清、羽燕并排站在风浅柔身后,而青鸾则走进房间,提着花篮来到风浅柔身边。   “抛绣球了,抛绣球了……”欢呼声不绝于耳,广场一片沸腾,显然风浅柔的出现,让他们意识到,他们期盼已久的场面,终于要降临了。妙手医仙究竟花落谁家?是所有人心**有的话题。   殷长亭近乎痴迷地看着楼上那抹人影,激动的来到阳台上。可怎能不激动?那是他日思夜想了十三年的人儿,只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娶她为妻。毕竟不管他   毕竟不管他有多少的想法,有多少的算计,他对她的心意都没掺过一丝一毫的假。   而与他相比,御长风却只是慢腾腾的走到他旁边站住,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朝风浅柔看上一眼。他要得绣球,只是因为交易,那个女子,心地善良也好,心机深沉也罢,都与他无关,他要的只是利用她,将他现在脚下站的这片土地变成自己的!   容少卿依旧坐在座位上,他坐的位置极好,不需要任何动作,就能将她的一切行为收于眼底,而他要的就是这样,因为他需要——不动声色!   “那是天齐太子啊,果然是霸气外露,天生王者之风,天齐太子,我们支持你!”   话出,引起应和声一片,是什么让他们如此热衷?答案当然是:他们在他身上下了重注!   自十日前抛绣球招亲的消息传出,便有无数人抓住生财机会,赌谁可抱得美人归。   “依我看啊,盛氿四王爷风度偏偏,据说还是妙手医仙的同门师兄,他得到绣球的机率大多了。四王爷,我们支持你!”   说这话的,不出意外的肯定是在殷长亭身上下了重注的人。   “哎哎,依我看啊,凤秦太子才最有希望。你们看,凤秦太子玉容倾世,妙手医仙倾国倾城,绝配啊。还有啊,妙手医仙心地善良,凤秦太子狠辣嗜血,善良对狠辣,另类的绝配啊。”   某人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解释,当然,此人如此拥护容少卿,不出意外的是在容少卿身上下了重注。   “善良对狠辣,亏你说得出来,依我看啊,还是天齐太子最有可能。”   “还是四王爷最有可能。”   “倾世对倾城,善良对狠辣,近义反义都有了,这还不能算绝配,那什么才算?”   ……   “大家都别吵了,我知道你们这么争,是在你们所拥护的人身上下了重注,我这个没在他们身上下重注的人说话公道话,抛绣球招亲,马上就开始了,花落谁家很快也知道了,此刻争吵有何意义呢?”   “说得也是啊!”   众人齐齐反应过来,然后又有人疑惑道:“你说你没在两位太子和四王爷身上下注,那你是喝西北风去了啊?”   “我,我,说来惭愧,我把注下在自己身上了。”   一语出,引来众人一致的不屑目光。“就你?能拿到绣球?还是回去做你的白日大头梦吧。”   “我现在知道自己是在做白日梦了啊,所以我反悔了,刚刚在两位太子和四王爷身上各下了十万两,以一赔十,去了二十万两,还有八十万两啊,怎么说都是赚。”   “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呢,赶快去下注。”   “呵呵,不好意思,午时已至,绣球招亲马上开始,不能下注了。”   “啊……”齐唰唰一片的“啊”声,无一不在感慨这小子为何不早点说!   听着下面的议论声,羽燕直翻白眼,青鸾、琉璃两人也是忍俊不禁,就连冰清那张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也有龟裂的现象。不过,做为事情的主角风浅柔却淡定无比,话说她自己都在御长风身上下了一万两的注,小赌贻情嘛。   日晷指针指向午时,风浅柔从篮子里拿出绣球,最后看了一眼,然后背转过身,反手将绣球扔了下去。   绣球降临,场面瞬间沸腾,所有人卯足了劲朝着绣球行进,火红的绣球在各人手中辗转,却没有一人能将其拿住片刻……   与广场的热火朝天相比,风浅柔、容少卿、御长风、殷长亭所处的地界却是异常静寂,风浅柔是在等着绣球的归宿,御长风、殷长亭是在等着最好的时机,而容少卿……   羽燕向琉璃使了个眼色:“你押谁,押了多少?”   琉璃回眸,以眼神回道:“你呢?”   “那还用说,御长风嘛,五千两!”   “那么少?我都押了一万两!”   “呜呜呜,可是我还在容少卿身上押了五万两啊,我本来是想押御长风五万两,容少卿五千两的,谁知一不小心弄反了。”   冰清看着两人的眼神交流,一片无语,这两人真是闲得蛋疼。   青鸾见此情况,对殷长亭目露同情,这一个两个的,为什么不押他呢,不过傻子才押他呢,她们四个可是知道内幕的。话说看在凌影的份上,她可是给他家主上投了两万的。呃,其实吧,是凌影帮她投的,他说赢了归自己,输了归他,至于御长风那份吗,她与主子心连心,谁投都一样,反正输不输都是自己买账,主子才不管这些事。   风浅柔看着下面的人由原本的信心高涨变得开始心恢,由精力充沛变得有气无力,心道:时间差不多了!   许是为了应证她的话,御长风和殷长亭同时运起轻功朝着广场飞去,随着二人的动手,场面再次沸腾,却是一些人踢起了“蹴鞠”,你一拳我一脚,变成要将绣球踢给两人的形势,很明显,这些人都是他们的属下,派去抢绣球的。   御长风与殷长亭踩着底下无数人头,你一招我一式,进行了一场拉锯战,两人的属下也是互相压制,这一刻,成了御长风与殷长亭的战场。   两人打得难分难解时,凭空冒出一银袍男子,加入了两人的争斗,这下,两人的拉锯战变成了三方分锯的局面,同样,银袍男子亦拥有一群护航者,变成了三方属下互相克制……   “怎   “怎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风浅柔条件反射的望向容少卿:银袍,让她想起了他的银袍铁甲军。   察觉到风浅柔的视线,容少卿回望,无波无澜的眼里不知在想什么。   风浅柔狼狈的移开视线,合作的事情,他没给她答案;眼下又冒出个银袍男子,他也没说是不是他的人。明明有疑问,风浅柔却不敢去质问,只觉得那双眼里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她更不敢去窥探,就怕真相被拆穿,让一切事情都脱离了她的掌控。   风浅柔的逃避,并不能给容少卿造成任何影响,时至今日,一切都已回不了头,她活该被他算计!   绣球终于“突破”万难,终于来到了那三人中央,三人,终于开始了“抢绣球”的正面对决……   场面渐渐白热化,有人却轻执酒杯,淡淡坐于二楼,观一场——盛世大戏!   这场景,迷惑了在场数千人:凤秦太子为何——还不出手?   “都这时候了,凤秦太子怎么还坐在那儿?”   “怎么回事?凤秦太子不会是想弃权吧?”   “啊,弃权,那我们的银子怎么办啊?”   “难道我们真的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苍天啊,大地啊,凤秦太子,你倒是出手啊!”   ……   只是,任众人如何呼喊,那人还是无动于衷!   楼上,风凌宇双手抓住栏杆,此刻竟快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原来,即使是天下再无人能出其右的风浅柔也不是有倾倒所有人的魅力的!   御长风也同样疑惑:容少卿明明是对风浅柔有意的,却为何迟迟不动手,难道是他猜测有误?在玄天剑派与任箫争风吃醋,风浅柔被抓时表现的着急,都是假象?   此刻,三人呈三角之势而立,银袍男子背对着容少卿,站在相对而站的御长风、殷长亭中间点的外处。御长风这一瞬间的分神,却给了另外两人极好的机会,殷长亭与银袍男子同时抢向绣球,可银袍男子慢了一步,绣球到了殷长亭手里,而说时迟那时快,不等殷长亭高兴,银袍男子上身向后一仰,以单脚站立,右脚踢向殷长亭拿着绣球的手。霎时,绣球直直飞出去,而正处于绣球飞去方向的人,赫然便是容少卿……   与此同时,容少卿放下酒杯,拿出一块白色手绢打算擦手。绣球鬼使神差地朝着望月三栋的二层飞去,男子似有所觉,目未所及,手却已先一步行动,隔着一块白色手绢,将火红绣球接在了手上!   这一切,进行得极快,待众人反应过来之际,只看到那绣球正好端端地立在容少卿的手上。   火红绣球,白色手绢,红与白的对比,炫丽至极,再加上那风华绝代的男子,简简单单一幕,遍世难寻……   绣球被容少卿所得,已成定局!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过一眨眼,绣球怎么到了凤秦太子手上了?”   “就是啊,我还在想着凤秦太子弃权了,正悲从中来,结果这下就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天啊,我赚翻了!”   “不错不错,八十万两到手了!”某个把三人都投了十万两的家伙心满意足道。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啊,我的钱啊,这下血本无归了。”   “天齐太子竟然没抢到,原谅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四王爷输了?我也不能接受。”   事出意料,直令风凌宇措手不及,于他而言,这三人中不管谁拿到绣球他都不管,但他不想被人误打误撞的拿到。   可真的是误打误撞吗?   羽燕喜出望外,果然是弄拙成巧啊,本以为这次血本无归了,没想到是上天站在自己这边,一定要她赢钱啊。   琉璃分外郁闷,一万两都打了水漂,但她更忧心的是,绣球被凤秦太子拿到了,那主子与天齐太子的合作怎么办?   青鸾与冰清对视一眼,双方都了解彼此的意思。青鸾走过来拍了拍琉璃的肩以示安慰,赢不赢钱无所谓,还是大局为重,眼下只有看主子怎么解决了。   风浅柔也很意外,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后续事情,想着,风浅柔突然转身,从房间另一扇门出去,飞快跑向容少卿所在的望月三栋。   这边,凌影与荣轩神出鬼没的出现。凌影笑嘻嘻的道:“恭喜主上,贺喜主上,终于抱得美人归。”   “主上,要不要属下快马加鞭回凤秦准备大婚典礼。”荣轩也惊喜道。   “且慢。”清越的女声传来,伴随着来人的脚步声。   女子步入二楼,身着火红嫁衣,令她如浴火之凤般耀眼夺目,眉心一点朱砂,珠颜倾国倾城。她一步步走到容少卿面前,纤纤素手伸出。难以想象就是这样一双手,可救人于水火,亦可杀人于无形。   “凤秦太子既无意娶小女子,不如将绣球归还如何?”   闻言,容少卿双眼一寒,连带着整个房间都迷漫着森森寒气,直令风浅柔心中一阵懊悔,她是不是说得太直白了?还是做错了?   容少卿收回手,看似散漫的打量着精致的绣球。“这东西确实漂亮,本宫虽不喜欢,但,到手里的东西哪有舍弃的道理。”   “凤秦太子何意?”   “这绣球本宫接了,至于你嘛……”容少卿勾唇一笑,顿了顿才说道。“本宫——娶!”   —娶!”   闻言,风浅柔似怒还嗔的看着他:说好的合作呢?你该不是想着要我把原本对付御长风的招数加注在你身上吧?   “绣球招亲,缘者可得,本宫不费一兵一卒拿到绣球,实乃姻缘天定!”当然,谁能否认这“天”不就是他容少卿!   这人,真是没救了!风浅柔恨恨地想,当然,她是不知她一语成谶,容少卿爱上了她,本就是没救了。   “姻缘天定吗。那不知凤秦太子何时娶我为妻啊?”   “大婚之礼,当然得在凤秦举行了。后日便是良辰吉日,本宫先迎你回凤秦,然后在举行大婚。”   良辰吉日都找好了?风浅柔越发疑惑,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那银袍男子是不是他的属下?绣球到了他手里真的只是意外吗?诸多疑问,最终汇成了一个:容少卿,他该不会真的暗恋自己吧?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娶自己?私心里,风浅柔还真想相信,因为这样,他对她的所有帮助还有前几日的救命之恩就都说得通了,不过,鬼才敢相信他的真心,她若是不防着他点,指不定就被他坑得连骨头都不剩,到时她去哪里喊冤啊!   风浅柔用奇怪地目光将容少卿上上下下都扫射打量了个遍,最后却还是没有答案。事到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岂能反悔,不对,应该还有一个反悔的余地!   “容少卿,你交了报名费吗?”   “什么报名费?”容少卿明知故问。   “凡是要参加抛绣球招亲的人,都得交一千两报名费,没有交报名费的人就没有参加抛绣球招亲的资格。”   容少卿不知其由,让风浅柔信心多了一重,看来,她得好好谢谢羽燕的敛财点子,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啊。   “本宫不知此事。”容少卿道。就让她再得意一下,由希望到了失望,最后才能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那你就没……”娶我的资格!   “主上,您交了报名费的。”   风浅柔未完的话硬生生被凌影给打断了。   “风姑娘,事情是这样的……”   两天前,凌影奉容少卿的命令做一件事,他完美的完成了,容少卿就赏了他一千两银子,他拿着银子正想去大喝一场,谁知半路上碰到羽燕拿着一本册子津津有味的看着。   凌影想着以他们俩的主子和他和青鸾的交情,打声招呼完全有必要,可谁知招呼还没打,羽燕一眼就看到了他没收起的银子。   “凌影大哥,你是不是来报名的?”   凌影一头雾水:“报什么名?”   “参加抛绣球招亲啊,报名费一千两,不报名者没有资格参加。”羽燕一脸你真笨的表情,但眼睛还直直地停在他手里的银子上。   “抛绣球招亲还要收报名费?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一刻钟前,本姑娘发起的。”   “那给你吧,我替我家主上报个名。”凌影说着就把一千两银子交给了羽燕。若是主上将风姑娘娶回家了,他还会怕近水楼台得不了月吗?所以,这一千两花得很有必要。   ……   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风浅柔顿时无语,羽燕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啊,这是不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风浅柔,你还有什么话说?”一千两银子,为何不多不少,凌影不过是被他算计了而已。只有用巧合解释事情,她才不会心生不甘和反抗。   “连老天都帮着你,我还能说什么?”风浅柔彻底认栽了,看来,她真的只能嫁给他了,她的所有计划,都得重新布局,在去凤秦之前,她得理好一切路线。   “凤秦太子,我、先、告、辞、了!”风浅柔咬牙切齿,说了跟他合作,他不愿意,不声不响地就把事情闹到了如今地步。   “有难题欢迎你随时来找本宫。”   他明白她的难处,为了复仇处心积虑,明明知晓亲生母亲的下落,却不能去救她,她心里该是十分忧心的。这次是他破坏了她的计划,就让他自私一回,以后的事,有他和她一起面对!   风浅柔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回去,也不知有没有把容少卿的话听进去。   抛绣球招亲一事完美落幕,当然,“完美”二字只是在某些人看来的。   当夜,风浅柔与四大医侍在房间里谈话。   “主子,凤秦太子不同意退婚,那你岂不是必须嫁给他。”   青鸾其实并不赞同风浅柔用她的婚姻作赌注,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终生大事,只是风浅柔一生都以向风凌宇报仇,然后救回父母一家团圆为目标,可以说这是她活下去的动力,与之相比,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她了解风浅柔心里的苦,所以她一切听从她的命令,哪怕在她看来风浅柔的有些决定对她的人生有影响。   “嗯。”   “没有联姻这条线,我们与御长风的合作恐怕难以进行,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风浅柔闻言,先是沉默,随后又向冰清道:“冰清,今天我叫你派我们埋伏在宫里的人去秘室的事情,结果如何?”   “主子,这也是我想向你禀告的,今天他们趁着风凌宇不在皇宫去了秘室一趟,却发现里面早已人去楼空,不管是夫人还是那一屋子的金银财宝,都不见了。”   “我就知道,娘亲一定会被风凌宇转移的。”她好恨,为什么现在没有搬倒风凌宇的能   风凌宇的能力。   “好不容易看到娘亲,结果却还是要忍受别离之苦,之前打草惊蛇,风凌宇一定会把娘亲藏得更加隐密,再想找到她只怕真的是难如登天。”风浅柔咬唇沉思,突然灵光一闪,道:“既然不能与御长风合作,那我们就借助容少卿的势力。”   反正他已经知道了她娘亲的事情,倒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他找人,总比跟御长风合作,还要瞒着他为好,那样反倒让她行事不方便。只是,容少卿已经知道了她的事,可以说是抓住了她的把柄,而她却对容少卿的事情一无所知,这无疑是让她处在了被动地位。这样究竟是好是坏?   “反正我都要嫁去凤秦了,叫容少卿帮忙的事还有很多时间说。你们先替我完成两件事,第一件是查出今天和御长风、殷长亭抢绣球的银袍男子是谁,是不是容少卿的人。”   她要弄清楚,容少卿得到绣球的事到底是意外,还是谋划已久的局。其实她倒是希望这是容少卿设的局,因为这样,不管他图的是什么,她都拥有了与他谈判的资本,即使真如她猜测的,他暗恋她!   “另外一件事,御馨欢还没有和风弛大婚,所以现在还住在驿馆内。明天我将御长风引出来,冰清的武功和羽燕的轻功是最好的,你们两个把御馨欢掳出来,青鸾和琉璃你们分别将风弛、风纬引去……”   五人商议了许久,最后才各自回房。   翌日,望月楼。   昨日轰动全国的抛绣球招亲结束,让望月楼的知名度更上一层楼,今天的望月楼,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人在谈论着昨天的盛况,天齐太子和盛氿四王爷,还有不知名银袍男子,是如何为了绣球拼尽全力,最后却被至始至终都没出手的凤秦太子渔翁得利,抱得了风浅柔这位天下第一美人入怀的“英雄事迹”。   望月楼一间豪华包厢内。   男子一袭黑色玄纹锦袍上,幽蓝光芒时隐时现,给人一种神秘引人探索,却因太过幽深而心生胆怯之感,一切,只因为衣袍的主人是散发着极致危险的魔主。   御长风以手为枕,放在脑后,整个人慵懒的躺在躺椅中,散漫中透着狂傲,只是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子却在昨日一役上马失前蹄。   “风浅柔,联姻失败,合作告吹,你是否已经联合容少卿对付本殿了。”   “天齐太子说笑了,浅柔一介女子,可没有你们这些大男人的抱负。”   的确,风浅柔要的其实很简单,只是造化弄人,剥夺了她的幸福,让她不得不重拾上一世的心机手段,走上仇恨的不归路。   “即使你与容少卿联手,本殿也不会怕,不过,俗话说得好:多一事不好少一事。”容少卿本就是他人生一大劲敌,若再加一个老谋深算的风浅柔,确实有些难对付了。   “天齐太子多虑了。”   “是否多虑暂时不提,我们先说说另一件事,风浅柔,你嫁去凤秦,其实可以让我们实行另一套合作的,关键看你想不想!”   “我风浅柔背后阴人的事干得不少,但还是有原则的,容少卿帮过我几回,叫我出卖他是不可能的,我可不想恩将仇报。”   “不愧是妙手医仙,一点就通,都让本殿忍不住担忧,你在答应与本殿合作的时候是否起过背后阴本殿的心思。”   ☆、第六十一章:看场好戏   “天齐太子似乎很敏感呢,男人太过敏感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女人才是世上最敏感的生物。”想不到御长风感觉如此灵敏,不过凭借一句话就料到了她想背后阴他的事实,是以,风浅柔只得故意转移话题。即使合作不成,但也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你这是拐着弯骂本殿呢,不知凤秦太子是否受过这等苦。”   御长风不觉生气,反而感到好笑,似乎风浅柔的话一下子戳中了他的乐点。明明知道她在骂他,却不能反驳,因为一但反驳就相当承认了他是心性敏感的女人,所以他只能是哑巴吃黄莲。   “本宫有没有受过这等‘苦’,就不劳天齐太子费心了。”   容少卿推开房门,背光而来的他被模糊了面容,风浅柔望去,只觉那张藏在阴影里的脸庞让她心生不安与退却,似乎红杏出墙的妻子被丈夫抓包了一般。   容少卿慢悠悠的走到二人身前,每一步都似踏在风浅柔的心上。“容少卿,你怎么来了?”   “你与天齐太子相约望月楼,怎么也不支会本宫一声,本宫也好陪你一起来啊。”容少卿站到风浅柔身边,状似十分深情道。   陪她一起来!这着着实实把两人归为“一家人”的语气,这似假还真的情话,令风浅柔哑口:他这又是演的哪一出?   一时间,二人间的气氛有点奇怪。   “看来浅柔与凤秦太子还真是形影不离啊,这不,你刚一出门,他立刻就跟来了。”   浅柔二字,被特意放轻柔,许是为给这奇怪的气氛再添上一把火,御长风语不惊人死不休,刚刚还是连名带姓的“风浅柔”,现在就变成了亲切的“浅柔”,似乎相交甚笃的那种“好朋友”,把容少卿比作离不了她的跟屁虫,不仅贬低了容少卿,而且他的语气中还隐隐透着酸气。   容少卿听着他别有深意的话语,脸色一寸寸变黑。他跟上来,一则是因为他破坏了他们俩的合作,担心她会出事,二则,这昨天前还商定要联姻的两人独处一室,他着实不放心。可不放心是一码事,她若是真想给他带顶绿帽子,就是另一回事了。   “天齐太子说笑了。”风浅柔有些尴尬,这人刚刚还挺正常的,眼下却话里有话,又是个神马意思?虽说御长风的语气里透着酸气,但她可不会自恋的以为御长风爱上她了,御长风根本是在拿她开涮。   “柔儿,本宫接你回家。”   容少卿嘴角含笑,看着风浅柔的眼中透着浓浓情意,似乎要将他眼里的人儿化开一般,只是这样的,明明是应该让人十分感动的话,在风浅柔看来却是如此的戏剧性,他是有心这将这场“两男同为一女争风吃醋”的戏码最大化。   当然,风浅柔这次的感觉并没错,纵使容少卿对她万般爱恋,他也不会如此明显的表现在外人眼里,此刻,他似真还假的演技,只不过是想让御长风对于“他是否喜欢她一事”越发摸不着头脑而已。   “凤秦太子,本殿有一事不明,凤秦太子既然与浅柔伉俪情深,言语之间也是不分你我,只是,为何却不够亲密?”   说着,御长风的眼神望向两人,此刻,容少卿与风浅柔并肩而站,却并不是亲密无间,两人间至始至终都隔着一拳远的距离,若是平常倒也无理可究,但此刻,容少卿在他面前与风浅柔大秀恩爱,两人却还止乎礼,稍稍亲密一点的动作都没有,这难免令人怀疑:他们是在作秀!   “还望凤秦太子给予解惑!”   素闻容少卿有重度洁僻,不容女子近身,倘若容少卿真对风浅柔无心,那么,这一拳远的距离就是容少卿能允许的最大限度,而若不是,他就得重新看待他们的婚姻了,如有必要,他要让风浅柔去不了凤秦!   “本宫与本宫未婚妻的事,不劳天齐太子费心。”容少卿并未再靠近风浅柔,两人间依旧隔着一拳远的距离。   容少卿了解御长风的意思,此刻,他若是要再作秀下去,就得有进一步的行动,比如说揽着她的肩。但,他为何还要进一步?一番作秀本就是要御长风分不清看不明,他若按御长风的意思亲近她,会让他明了她在自己心中的分量,毕竟,御长风深知,有洁僻的自己绝不会因为作秀而去亲近一个不爱的女人。此刻,在自己和她还没交心之前,御长风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凤秦太子所言极是,你和你未婚妻打情骂俏,本殿就不瞎掺和了。”看来,是他多虑了!   御长风大笑着起身,别有深意的看了风浅柔一眼,随后离开房间。   御长风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外,容少卿就趁风浅柔还未反应过来之际拉住她的手,与之十指相扣,任风浅柔怎么甩也甩不开。容少卿身形一转,另一只手搂住她的后腰,将她整个人拥在了怀里。   千般算计,却只为谋她入怀。他要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容少卿,你干嘛?”世间惟他一人如此放肆,敢对她动手动脚;世间也就他一人能动她动手动脚,她却无能为力。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风浅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本宫想你了。”容少卿深情道,只是藏不住眼里的戏谑。   风浅柔闻之面色不变,用轻飘飘的语气道:“哦,想我什么了?”   她虽然意外容少卿竟然能说出这么肉麻兮兮的话,但更   么肉麻兮兮的话,但更意外的是她听着竟有着丝丝欣喜,也许女人生来就是喜欢甜言蜜语的。   当然,风浅柔的内心活动容少卿是不知道的,他还在感叹她的不解风情。“想你和御长风说了些什么,是不是在背后谋划着坑害本宫。”   “我若说没有,你信吗?”风浅柔扬了扬眉,似不经意问道。   “信!你说的,本宫都信。如何,本宫待你够好了吧。”   “真的很好,我分外感谢。”被四大医侍以外的人信任是怎么滋味,风浅柔现在了解了,那是一种感动。   风浅柔瞅了瞅外头的天色,发觉时间差不多了。“容少卿,我带你去看场好戏如何?”   “你主导的?”   “说不是你信吗?”   “信,因为‘不是’有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是’的意思。”   “狡辩。”   两人说着就走出望月楼,却见殷长亭迎面走来。   “浅柔,我有话对你说。”殷长亭定定地看着风浅柔,彻底忽视了她旁边那位已经算得上是她“示婚夫”了的人。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容少卿向前迈进了半步,差距不大,却影响了殷长亭的视线。看来,在夺她的心同时,还得一朵一朵地掐掉她身边的桃花。   “原来是凤秦太子,本王想和浅柔单独谈谈。”   “殷大哥,容少卿说的不错,有什么事在这里说就行,他不是外人。”风浅柔不想跟殷长亭纠缠,这人根本是冥顽不灵,她已经婉拒了他无数次,他还是一根筋认死理。   “不是外人!浅柔,在你心里,是不是我才是那个‘外人’!”   “是又如何!殷长亭,你没抢到绣球就别在我面前晃悠。”   风浅柔本就讨厌殷长亭的装模作样,从前还好些,可自从她知道他是盛氿四王爷,并且和盛氿丞相之女有婚约之后,她算是彻底是看清他了,这人,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她,却还脚踏两只,哦不,或许是数只船,这般三心两意的人,她会喜欢才怪。   她温柔浅笑的形象深入人心,殷长亭一时竟接受不了她也会对别人说重话。不得不说,殷长亭对风浅柔的了解还是不够深,或许,根本就是一无所知。   “风浅柔,我们还是去看戏吧,四王爷,要不要一起去?”容少卿似笑非笑道,他的意思很明显,殷长亭若是有自知之明,就该现在离去,免得丢人现眼。   “难得凤秦太子太子相邀,本王就同去一趟吧。”殷长亭岂会不知容少卿的意思,但他认准了的事绝不会更改。浅柔,他是不会放手的!   “如此,那一起去吧。”不识抬举的家伙。   容少卿不理会殷长亭,和风浅柔走在前头,看似不经意道。“抢绣球各凭本事,没抢到也是天意,也不知是本宫人缘好,还是倒霉了些,绣球自己飞到本宫手里来了,注定风浅柔要嫁给本宫。”   殷长亭闻言,手瞬间握紧……   与此同时,吟风楼。   吟风楼,是北翌皇城最大的风月场所之一。   此刻,吟风楼一间包厢内正上演着两男一女的大战,三人忘我沉迷,而隔壁房间内,正有数十人从用手指戳破的小洞里观幕着这场大战,一边观幕还一边点评。   “馨欢公主果然是女中豪杰!”甲感叹道。   “这身姿,这脸蛋,这劲头,吟风楼的花魁也犹有不及。”乙一脸迷醉道。   “若是能与馨欢公主共度一夜,就是死也值得了。”甲闭眼憧憬。   “就你,也就只能想想了。”乙一脸轻视。   ……   另一个房间。   “风浅柔,这就是你说的好戏!”容少卿皱眉,这里的气息,他一刻也难以忍受。   “你没来过?”   ☆、第六十二章:迎亲   世间有几个男人没进过风月场所,他是不是太异类了?   风浅柔有一瞬的惊愣,随后又反应过来,容少卿不近女色,这“男人的天堂”确实轮不到他出现,风浅柔终于从容少卿身上找到了他的一大优点,那就是——洁身自好!   “你、来、过?”容少卿一字一顿,切牙切齿,颇有种只要她回答是就将其生吞活剥的感觉。   风浅柔有些势弱,这怎么有种妻子抓到丈夫逛青楼的赶脚,只是分明自己才是女的嘛,为避免这个问题,风浅柔只得转移目标。“他也来过。”   风浅柔指了指殷长亭,不要问风浅柔如何知道的,只要看殷长亭听到容少卿的话时露出的尴尬神情就可知晓。容少卿没进过风月场所,反而他这个口口声声说着喜欢风浅柔的人来过,两人这么一比,瞬间让他矮了一大截。   “本宫只管你的事!”   容少卿说着,也不顾风浅柔的意愿,抱着她就从窗子里跳了出去,转瞬间出现在另一间酒楼里。殷长亭这次倒是没跟上来了,也许是因为站在容少卿面前,会让他自惭形愧。   “风浅柔,你若是再敢去那种地方,本宫绝不饶你。”   “切,我又不是男人,来这里又做不了什么,再说了,关你什么事。”   “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的所作所为直接关乎着本宫以及整个凤秦的颜面。”   “你不娶就好了。”说是这么是说,但风浅柔也知道,这不是过家家酒,容少卿接到她绣球的事,全天下都知道。她将成为他的太子妃了,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   “你敢不嫁!”   “不敢。”   名动天下的妙手医仙,相当于公众人物,这场婚姻,相当于女明星要嫁入豪门。如果突然又传出不嫁了,可以说是女明星自己不愿意,也可以说豪门容不下女明星,可不管怎么说,对女明星而言都不是好现象。   风浅柔的回答,让容少卿的心情稍稍转晴,这才有谈论正事的心情。“既然北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那就准备一下,明天接你回凤秦,至于你娘亲本宫会帮你找的。”   “真的?”有容少卿这句话,风浅柔什么都可以不计较,她之前就想让容少卿帮忙,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眼下容少卿自己提出,她着实令她分外兴奋。   “你可以当成假的。”   “绝对不行,身为一国太子就该说话算话。容少卿,谢谢你愿意帮我!”   她活在风凌宇的眼皮底下,有些事情不敢明目张胆,因为稍稍风吹草动就可能影响到她娘亲的性命,所以她不能动用太多势力寻找,但容少卿就不同了,他或许不能动用明面上的势力,但身为凤秦太子,他的底牌肯定不止于此,若是他动用暗藏的势力,谁能查到是他。   “对了,容少卿,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处理好了?”   “那在吟风楼上演三人大战的两个男人就是风弛和风纬吧。北翌太子、未来太子妃和纬王爷,这三人道德沦丧的事情一经传出,足以让他们身败名裂,像他们这种人有何颜面担当大任!可风凌宇膝下现只有这两个儿子了,他们俩失去了做储君的资格,处理起来可是一大麻烦,也够他气一回了。而且,朝秦暮楚的御馨欢自然不能成为北翌太子妃,如此一来,不仅破坏了天齐与北翌的联姻,还会让两国关系势成水火,彻底防止了他们连成一线的可能。”   不出容少卿所料,当得知风弛、风纬、御馨欢三人光着身子从吟风楼里出来,并且被路人指指点点,然后他们的丑事又以风一般的速度传变全城时,风凌宇当即气得拍碎了面前的桌子,大骂“孽障”的同时又不得不想办法平息这场风波。   至于风弛三人为什么会光着身子出来,消息又为什么传得这么快,自然是风浅柔的手段无疑了。   当日晚,与容少卿分别之后,风浅柔便听青鸾禀告说,昨天与御长风、殷长亭抢绣球的银袍男子死在了城外的树林里。   “那人是什么身份,确定不是易容的?”   “主子,据查,他是赤影楼的一等金牌杀手黄晋,平时最喜干一些欺辱良家妇女的事,是江湖人最不耻的一类人,琉璃也仔细检查的过他的面容,确实不是易容的。”   “真是岂有此理,黄晋这等败类也敢来抢绣球,只是死了算是便宜他了。”羽燕气愤道,她昨天还挺佩服他的,竟然敢跟御长风、殷长亭叫板,没想到那人作风这么不良,简直是死有余辜。   “不过主子,我们查不出他是被谁杀的。”琉璃皱眉。“那些人做事不留半点痕迹,其手段、势力皆非同小可,很有可能是御长风和殷长亭,他们想要一个人死,我们查不出来也无可厚非,只是如此说来,那黄晋抢绣球的事就不可能是凤秦太子指使的,否则,凤秦太子怎么不救他……”   “所以说,凤秦太子拿到绣球真的只是意外。”青鸾接着琉璃未说完的话。   “御长风和殷长亭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他们心存报复杀了黄晋很正常。只是……”只是什么,风浅柔说不出来,明明事情很好解释,却总觉得哪里不对。   “为什么不会是凤秦太子指使了黄晋去抢绣球,然后再杀人灭口呢?”羽燕突然道。   “如果是这样,那凤秦太子为什么要杀人灭口,御长风、殷长亭都派了人帮忙,他派人帮忙别人也不会说什么,更不算犯规。”冰清一针见血。   “是啊,而且凤秦太子手下那么多人,为什么要花钱请赤影楼的人帮忙,这怎么都说不通,而且,请一个江湖败类,也不怕污了他的身份和主子的绣球。”在这一点上,青鸾不赞同羽燕的说法。   “容少卿不屑与黄晋这等人为伍!”   “主子,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风浅柔的话,换来了四大医侍异口同声的问话。   “直觉!”   “直觉也就是没有原因咯。”羽燕别有深意地说道。主子什么时候和凤秦太子这么交好了,她们怎么不知道啊,肯定有情况!   黄晋的死,几人最后还是没讨论出一个结果,无疾而终。   与此同时,柘院。   一银袍男子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容少卿的房间。那人面容方正坚毅如刚铁,站如松,不苟言笑。   “属下参见主上。主上,所有人都认定昨天抢绣球的人是黄晋,而黄晋已被御长风和殷长亭的人缴杀。”   “卓宏,昨天你表现得很好,以后就别当隐卫了,就在明面上保护太子妃的安全。”   “属下遵命。”   饶是谁也想不到,不是有人易容成黄晋,代替其去死,而是有人易容成黄晋去抢绣球,功成之后,自有黄晋替那人去死。   ……   翌日。   由于昨日天齐公主与北翌太子、纬王爷在吟风楼的丑闻传遍天下,像天齐公主这种淫yin荡无耻,竟勾搭夫君之弟的人自然不配成为北翌太子妃,是以,天齐与北翌的联姻失败。而因着三人的事,北翌怪天齐竟然养出此等不知廉耻的公主,毁了他们的太子和王爷的名声,天齐怪北翌的太子、王爷有伤风化,坏了天齐的颜面,于是,两国关系骤然破裂,连表面的和平也无法维持。   御馨欢残花败柳,被御长风一杯毒酒赐死。   由于联姻失败,各国之人也就无需参加几日后的大婚典礼,是以,三国之人商定回程,而很巧的,所有人都选在了今日。   御长风本就是临时起意与风浅柔合作,如今合作失败,但倒也不至于失望,人,在有捷径可走的情况下,当然会聪明的选择捷径,但若是没有,也不用心灰,他御长风并不需要靠别人,尤其是女人!   当然,比起御长风的阔达,殷长亭却真真是有些心灰的,抛绣球招亲,本以为是上天给他机会让他得偿所愿的,却不料是上天在为他人作嫁衣裳。   殷长亭望着窗外的蓝天,心道:容少卿,本王一定会将浅柔抢回来的!不过,一切等自己登上帝上再说,所以,他不急!   两国人马终于离去,而凤秦的队伍也整装待发。   自从抛绣球的消息一经传出,容少卿就暗中做足了准备,准备什么?当然是迎亲的事啦……   四大医侍看到突然多出来的有上千号人的迎亲队伍,瞬间给容少卿打了分,成绩为优秀。若是御长风,哪会有如此心思,从这一点看,还是凤秦太子好!   风浅柔身着火红嫁衣,缓步走来,衣摆划出个个完美弧度,阳光让她在身前地上形成长长的投影,清逸绝尘的气质让她似远离了尘嚣,隔绝了一切浮华,天、地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容少卿看着她步步走来,看着她一步步走进他的生命,从此甘苦与共。   风浅柔在无数人的目光中浅笑着缓缓走进花轿中。她永远不会知道,她脸上那浅浅的笑容是他此生唯一的温暖,那一眼,成亘古!   雄厚的嫁妆,有风凌宇的作秀,有四大医侍的精心准备,还有北翌百姓各种各样的贺礼……   百姓,是天下最纯真的人,他们不管高官间的尔虞我诈,不管各国间的阴谋诡计,他们只怀着最真诚的心愿,祝福他们心目中的妙手医仙——嫁人了!   声势浩大的迎亲队伍,再加上数千抬的嫁妆,排成了一条长龙,浩浩荡荡朝着城门行去。   沿路,上至八旬老人,下至三岁孩童,欢送声一片。五至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个个手执花篮,各色各样的花瓣,有常见花朵,也有名贵品种,来自于各国各地,因为单凭北翌是找不到如此多的花种的。   花瓣被女童一把把抛向空中,扬扬洒洒,下起了一场无上美丽的花雨。她,风浅柔,就是有笼络天下人心的能力!   四大医侍今日不用抬轿,她们用无比欣奋的心情看着这满天花雨,即使是清冷的冰清也不禁一展笑颜,恰时,荣轩刚好回头,将这难得的一幕收于眼底,心动,不过顷刻间!   青鸾情不自禁接起一片花瓣在手中细细观赏。正待这时,凌影突然窜出来,双眼放光的看着青鸾,也是,在他喜欢的女孩子面前,怎能不双眼放光。   “好看吗,我家主上为了风姑娘真是费了不少心思,从各国各地购买了无数花种,为保持花的新鲜,八百里加急送往北翌,又连夜派我们去有五至十三岁女孩的百姓家送花,让他们在今天抛出来。”   “你说,这漫天的花雨是凤秦太子的意思?”凌影的话无异一道惊雷,瞬间在青鸾的脑海中炸响。凤秦太子竟然对主子如此上心?   “是啊,若不是主上的意思,你认为那些百姓哪有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弄到盛开在各个国家、各个地区的花种。不过话说回来,风姑娘的人品真是没得说的,我们本来还以为要费好大一比财力让那些女孩散花,没想到他们一听到是给风姑娘送亲散花,每个人竟然想都不想就答应了,给他们报酬还不要,说什么难得给风姑娘做点事,怎么还敢要报酬。”   凌影的话,让青鸾不自禁的望着他身边的花轿失神。这里面,坐着她最敬、最亲的主子,坐着她心里最重要的人儿:主子,不管未来的路如何,至少在这一刻,有一个为您费尽心思的凤秦太子,让青鸾真心为你高兴!   四周的欢送声、锣鼓声阻挡了凌影说话声的传播,以至于不过咫尺之隔的风浅柔并未听到他的话,不过,风浅柔轻掀轿帘,看着天空中的花瓣,失神、感动。聪慧如她,又怎会看不出这些花种只有权倾天下、财力雄厚之人方能办到!   ……   当日晚,一行人夜宿城中客栈,呃,包了城中整整六间最大的客栈。   迎新客栈,风浅柔的房间。   “琉璃,你过来一下,帮我把脖子上的凤冠拿下来,重死了。”   琉璃闻言连忙放下的活计,听命过来,只是听到风浅柔要她取下她的凤冠,这……   “主子,这是不合礼数的。”   按照规矩,主子是要带着凤冠,穿着嫁衣直至到了凤秦,与凤秦太子拜堂成亲之后才可取下来的,那时,主子就变成了有夫之妇了。想到这儿,琉璃突然涌起丝丝不知名情绪,她家主子竟然要嫁人了,真的跟做梦一样。   “去他的鬼礼数,我都戴了一天了。”风浅柔情不自禁的暴粗口,显然是被这凤冠给压迫的不轻。   琉璃瞬间心软了,只是手上却还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动手,恰在这时,容少卿走进房间,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用绸布盖着,里面不知是什么东西,导致凸得高高的。   风浅柔定定地看着托盘,誓要将其盯着一个洞来,能得容少卿亲自拿着,这托盘该是何等的荣幸?   容少卿把托盘放在桌上,然后在风浅柔和琉璃的注视下,向琉璃挥了挥手,表示叫她出去。   琉璃点点头离开,走出房门,又细心的关上门,转身欲走时突然想到:她明明是主子的属下,主子都没有表态,她为什么要听凤秦太子的话出来?   同样的,房间内的风浅柔也反应过来了。“琉璃是我的侍女,你有什么资格叫她出去?”   “你刚刚没拒绝。”言外之意,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我那是,那是……”这个理由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说。   “你那是没反应过来。看来,你已经把本宫当成你心里的一份子了,不然,若是不被你认可的人,你还能傻乎乎的不知拒绝。”   容少卿说着就走到她身边,亲自替她摘取她头上的凤冠,凤冠戴上很麻烦,取下更麻烦,但容少卿仅用片刻就取了下来。   “不是不合礼数吗?”凤冠取下来,风浅柔马后炮般道。   “你刚刚怎么不说,要不本宫再替你戴上。”容少卿知晓她的意思,是以逗弄道。   “别,不用了。”   “这凤冠、嫁衣是风凌宇替你准备的,本宫不喜欢,你把这套换上。”   说着,容少卿掀开托盘上盖着的绸布,霎时金光闪闪,好吧,竟又是一个凤冠,凤冠下面整整齐齐叠着一套火红色的嫁衣,与容少卿身上穿着的衣服是同一种布料:司空流云锦。天下锦绸之最,无外乎一个司空流云锦!   风浅柔的眼神在容少卿身上的衣服和这套嫁衣上来回徘徊,再瞅着这金光闪闪的凤冠,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人太过奢侈!   容少卿可不管风浅柔眼里赤果果的“你很奢侈,我不赞同”,依旧自顾自道:“明天你再换上,这凤冠的重量绝对不到原来那个的十分之一,你戴着很轻松,这次可别再取下来了啊。”   “容少卿,看不出来,你还很体贴啊,你这样子,肯定有很多女人败倒在你的‘体贴’中,对你趋之若鹭吧。”   “太子府内确实如传言中的美女如云,天下的女子也确实都对本宫趋之若鹭,不过,全都被本宫的狠辣无情吓得不敢靠近。”   “呃……”风浅柔哑口,这人要不要一句话把后路全都堵死,她很没面子的好吧。   “说到美女如云,我倒听过这样一个传言:太子府内,美女如云,各有各的用处,却惟独少了最重要的一样——侍寝!凤秦太子喜好疑男非女,这是凤秦国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喜好疑男非女!心照不宣的秘密!   容少卿的脸彻底黑了,若是这段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容少卿只会把它空气无视,但从她嘴里出来,怎么越听越不爽,难道在她心里他真的喜欢男人?   ☆、第六十三章:朝着幸福迈进   “本宫喜欢男人,你信吗?”   “不知道。”   风浅柔的回答让容少卿挑了挑眉,他是问她信不信,她的回答是不是有点答不对题?   “听说,有些人生来尊贵无比,风华绝代,受万千少女之钦慕,可偏偏,就是这种天上仅有、地上难寻的男子却不喜女人。而你满足所有条件,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你‘不喜女人’到底是因为你喜欢男人,还是你命中注定的那个女子还没到来?”   “都不是。”不可否认,她分析得很正确,只最后一点,他不是喜欢男人,而他命中注定的女子已经到了,并且,近在眼前!   “啊,不正确吗?不是说这类男人不是喜欢男人就是待人一心一意,爱上了便是一生吗,怎么不对呢?”   “你从哪听来的这些言论?”   “那是我看了不少书,最后总结出来的道理。”   什么书?话到嘴边,容少卿却没问出口,他不想再跟风浅柔就这个话题继续拉扯了,因为他突然发现,他有时对她脑子里的想法完全摸不着头脑。   “明天记得换上这身嫁衣。”这件嫁衣是他精心为她准备的,也只有她有这个资格穿。   说罢,容少卿欲走,却被风浅柔拦下。“说到这件名贵的嫁衣,我就想到了银子,想到了银子,我就想到了那天抛绣球招亲时,我在御长风身上押了一万两,然后结果因为你横空出世,不费吹灰之力抢得绣球,害得我血本无归。”   “你的意思是……”容少卿十分意外,她的意思不会是要他补偿这一万两吧?事实证明,容少卿猜得十分正确。   “没错,就是你想的意思,容少卿,你害我损失了一万两,该怎么补偿我?”   本来,钱的事情都是青鸾打理的,她不管这么多,但既然容少卿这么有钱,那被她坑一点也无伤大雅不是。   “风浅柔,你的意思是你把钱押在别的男人身上,输了却要本宫来认账!”一万两银子是小事,但是,这女人难道不知道自己会愤怒、会吃醋吗?他现在才发现,风浅柔是认定了御长风会拿到绣球,难道她就这么相信他?   “本来我是该找御长风的,只是昨天在望月楼的时候因为你的突然出现,让我一时给忘了,所以只能找你要了,可是你又不认账,看来我得去天齐一趟了。”   “风、浅、柔!”容少卿这下是真的怒了,三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可气尚来不及散发,就被他强行压下。   “罢了,明天我给你十万两,以一赔十,就当你赢了。”反正初相识的时候他就被她坑了十万两黄金,与之相比,这十万两银子不算什么。他总不能看着她真的去天齐找御长风吧,那他还不得气死。   风浅柔如愿以偿,瞬间乐了,得意洋洋的模样与容少卿的强压怒气形成强烈的对比。容少卿快步离开房间,再这样下去,他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对她“小惩大戒”一番。   目送容少卿远去,风浅柔敛下了脸上的得意,皱眉嘀咕:“送我这么名贵的嫁衣,被我连番戏弄之后,又坑了他的银子,他竟然都一一忍下来了,这怎么越看越像他在暗恋自己了,可绣球的事是巧合、是意外,所以真的有可能吗?”   风浅柔盯着桌上的嫁衣,百般琢磨,硬是没有一个准确结果。有心想问他,可问一次可以说是玩笑,问两次就是她自恋了,而且上次容少卿避而不答,再问也不会有结果。   正在此时,清幽的箫声在夜里响起,缠缠绵绵,荡气回肠,带着无尽的情丝与愁思,听之似能引起无数人的共鸣,让人联想起最伤怀的过往。   风浅柔从窗外跃出去,来到客栈后院。抬目望去,只见一人独坐墙头,他一身黑衣似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惟那一头醒目的白发在夜空中飞扬,一腿直摆在瓦片上,一腿弯曲,端的是潇洒之态,却显无尽寂寥。他眼眸直直望着远方,似乎那里有着他最思念的人儿,手持玉箫放在嘴边,吹出情思缱绻。   “任箫,你大半夜的在这叫魂啊。”曲子吹得那么惆怅,这是要她也跟着忧愁吗。   闻言,墙上那人也就是任箫把箫从唇边移开,回过头来。“小风儿,多日不见,你变化挺大呀,一转眼从豆蔻少女变成了有夫之妇。”   一句话把刚刚营造的气氛完全打散,风浅柔翻了翻白眼,这人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任箫身形如大鹏展翅,自墙头一跃而起,眨眼飞至风浅柔面前,扬起一抹嬉笑,瞬间掩下了心中无数情丝,任愁肠百结,他在她面前也不会显露一丝一毫。   “你千里迢迢从暗域过来,就是要打趣我的?”   “小风儿,碧落,黄泉。退一步是黄泉,但有本尊的地方便是你的碧落!若你不愿嫁给容少卿,我现在就带你走。”   “这客栈埋伏了不少人手,我们走得了吗?”只怕还没等出了这个院子,就已经被重重包围了,容少卿的银袍铁甲军可不是吃素的。   “我任箫想带走的人,没人能拦得住,哪怕是他容少卿也不行!”   “如此说来,你是做足了准备了,只是……”风浅柔抚了抚额侧的碎发,顿了顿才说道:“我不愿意!”   “为什么?”   “我不愿下黄泉,但九天之上又能如何?既然如此,独在人间即可!”   她的天堂,为天沦之乐!父母尚在受苦,她怎可一走了之!舍了御长风,尚还有容少卿可合作,可若是与任箫离开,她还能做什么?这个一心为她着想,却让她对其越发愧疚的男子,她怎能再利用、伤害他!   “可你的‘人间’在哪,容少卿吗?别做梦了,小风儿,那不是你要走的路。”   “我要走的路至始至终都只有一个终点,而容少卿能帮我早点到达!”或许并不一定只有一条通往终点的路,弯路也好捷径也罢,但不管是哪一条,他任箫都不在其中。   “我也同样可以帮你。”   风浅柔摇摇头,无声拒绝。任箫身为暗域尊主,固然势力雄厚,可她要的不只是一个暗域势力,她要的是一个不但自己拥有强大实力,而且还可以号令一个国家几百万军队的人,否则,她的无仙阁渗透四国,何需借助别人的势力。   “任箫,你回暗域吧,玄煞的解药我已经在尽力配置了,等成功了,我就替你解毒。”任箫,是我的错,害你饱受中玄煞之苦,是我连累了你的人生,我又怎能再继续拖累你!   在这个世上,任箫也许是惟一一个对风浅柔无所图的人,但正因为如此,他被风浅柔彻底规划在生命之外,因为风浅柔一生为复仇而活,在什么人都可以利用的情况下,她惟独没有利用任箫,而这也许就注定他与她只是一条近在咫尺的平行线,相望而不相交。   任箫苦笑,她若嫁给了别人,那么,即便他解了玄煞又有何用?终不过在往后的漫漫人生路途中,饱尝相思却求而不得之苦。   想他任箫,堂堂暗域尊主,惊才风逸,潇洒邪魅一生,却独独为她失了心魂。   “小风儿,我只是单纯的不忍你跳进火坑,没想到我的一片好心,你竟然不领情。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话可说。”任箫突然把风浅柔搂在怀中,把所有不舍与心痛显露在风浅柔看不到的眼底。“我走了,祝你好运!”   这个胸膛厚实而温暖,与容少卿不同,容少卿抱过她很多次,他的胸膛很硬,她感觉不到温暖,可是却给她一种莫明的安全感,似乎可以一直依靠下去,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任何难题能阻挡她。   风浅柔用力挣脱,任箫的怀抱,终究不是她想要的。   “小风儿,你好狠的心。”任箫双手重叠,抚着心脏的位置,五官全部都皱在了一起,赤果果的写着四个字:我好委屈!   风浅柔脑门前划过道道黑线,他还能再装模作样一点吗?“任箫,你快点滚吧,省得等下你想滚都滚不了了。”   许是为了映证风浅柔的话,天上突有一道声音响起。“任尊主远道而来,怎么也不喝杯茶再走。”   闻言,风浅柔与任箫同时望向声音来源处,只见容少卿站在屋顶,负手而立,夜空中星光点点,他衣袂迎风飘扬,绝世身姿模糊了周遭万千风景,仿似天地间只余他一人。   “得,小风儿,果真被你说中了!”   任箫甩了甩他仅用一根发带束起的白发,身形飞跃而起跃上屋顶,与容少卿相隔数尺对立,霎时,气氛在一黑一白两抹人影的剑拔弩张中慢慢凝滞。   风浅柔瞅着两人,嘀咕道:“这两人不会打起来吧?”   风浅柔运起轻功,身如飞燕般飞上屋顶,站在两人中间,阻挡了两人一触即发的气势。   “过来!”容少卿见到风浅柔竟然挡在他们中间,出口就是命令。   任箫用箫声将她引出来,他本着给她自由,给她时间处理她自己的事情,不予计较,没想到他这一个纵容,任箫就得寸进尺,竟然还敢抱她!   “小风儿,别过去,容少卿,你凭什么要小风儿听你的。”任箫出口反驳,他就是要跟容少卿作对。   容少卿对任箫的挑衅不置一词,上前几步,走到风浅柔身边。既然她不过来,他就过去!   容少卿伸手揽住风浅柔的肩,这一动作,让任箫气得瞪眼,恶狠狠的盯着容少卿那只作怪的“狼爪”,任箫痛恨容少卿的随心所欲,对风浅柔动手动脚,可也恨风浅柔对容少卿的动作竟然没有一点反抗之意。   也许真是习惯成自然,时不时的被容少卿必要或没必要的抱一下,吃几下豆腐,让风浅柔在没有刻意去记起的情况下,默认了容少卿的靠近,简而言之,就是她已经不再排斥容少卿的亲近了。   “卓宏,任箫带来的人,一律杀无赦!”   “是。”   空气一阵扭曲,一身银袍的卓宏飞速闪过,然后便见原本在暗中保护客栈的银袍铁甲军尽数出动,朝着各个方向飞去,目标自然是任箫手下的人无疑。   风浅柔见此立刻急了。“容少卿,你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残忍,本宫的残忍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在长悠河上,你不是见识过吗!”   “那不一样好不。”   面对想杀自己的人,别说是容少卿了,就是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可是任箫不一样,他是她的朋友,今晚他会出现在这里,也是本着关心她的目的。可是,他却要对他的属下甚至是任箫本身下杀手!   “容少卿,本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小风儿,容少卿的心狠手辣你又不是不知道,别理他,只要你想,我随时都可以带你走!”   四周一片寂静,可谁都知道,就在这样的寂静里,正进行着一场血雨腥风……   容少卿神情冷凝,对他一句话造成的局面没有半点的表情,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风浅柔脸色越来越难看。   “容少卿,是我误会了你!”风浅柔突然而出的像是道歉一般的话,让容少卿和任箫皆摸不着头脑,但她接下来的话却让容少卿暗自抽紧了一颗心。   “你对我的多次帮助,让我以为我们之间除了合作以外,总该有些‘朋友’的情份存在。真的是我错了!”   风浅柔猛地甩开他揽着她肩膀的手,就要向任箫那边走去。那一刻,她竟不知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她为何失望?合作应该还在,她又为何冲动?   还好,风浅柔的冲动没有实现,容少卿一把将其拉向他,让这一切尚还有转还的余地。而风浅柔虽然挣扎、反抗,但却没有使用武功,也许谁都知道,一旦动手,一旦她真的向任箫走去,那么,不管他们各自怀着怎样的目的,都将化为尘土。   “住手!”   两个字似用尽了他全身力气,高傲如他,有朝一日也要为一个女人而妥协!   随着容少卿的两个字出口,卓宏再次回到了暗处,而同样的,其他银袍铁甲军也全部返回原位,制止了一场硝烟。   风浅柔停止反抗,对任箫使眼色,叫他离开。   “小风儿……”   任箫苦笑,他还能说什么,她没有决绝的过来,就代表她不是真心想跟他走,她究竟是为了与容少卿的合作,还是别的什么,他看不清,也不想看清!   眼见着任箫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风浅柔这才彻底放心,她真怕两人会大打一架。   “这下你放心了吧!”容少卿压抑着心里的怒气道。   “容少卿,像你这种一向运筹帷幄,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人,误接绣球这种事会出现在你身上吗?”容少卿有很重要的事情瞒着她,从没有这一刻的感觉如此强烈。   “你说呢?”   你看到了我的运筹帷幄,也看到了我的不择手段,更看到了我的心狠手辣,却不曾知道,我也可以为一个人倾尽所有。   真相,如果之前是怕她知道他的心思之后,反而逃得更远的话,那现在,他更希望她自己去发觉、挖掘,发觉他对她的心,挖掘她的感情!任箫是离她最近男人,她只把他当朋友,而自己虽然在此刻看上去不如任箫重要,但相比起来,没有被定义角色的他更有希望。   “话每次都只说一半,任由别人去猜疑,容少卿,你非得这么做人吗?”   “那本宫就说得明白一点,你们俩深更半夜在后院幽会,是将你未来的夫君置于何地,嗯!”   闻言,风浅柔惊疑的目光在容少卿身上来回扫射,然后才迟疑道:“你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生气吧?”   “错,本宫是想告诉任箫,凭他的势力,要想带走你难如登天!”   “容少卿,我才知道你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难道你还怕我跟着任箫跑了不成,可这对你的利益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的损失啊。容少卿,合作是你提出的,可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到底能给你带来什么益处。”   “风浅柔,本宫需要一个太子妃,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而这位置也只有你能胜任,所以,合作可以,但你首先必须做到一点,那就是尽到你身为凤秦太子妃的责任。凤秦风波暗涌,远远没有你想象中的平静,本宫、容鄄、柳贵妃三方势力抗衡,本宫若将他们一举覆灭,必然会使整个朝廷乃至凤秦都陷入瘫痪状态。”   “这么严重?”她知道容少卿在凤秦一手遮天,早就成了实际上的掌权者,容鄄似乎已成了可有可无的人,可现在听容少卿这么讲,她才发现事情远没这么简单。   “风浅柔,你的仇本宫会帮你报,但你要做的就是当好你的凤秦太子妃。”   “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我们齐心协力,我助你平定各方势力,你助我报仇雪恨!”   风浅柔举起自己的右手,与容少卿右掌相对,“啪、啪、啪”三声,击掌为盟!   容少卿看着展露笑容的风浅柔,勾唇一笑:你这凤秦太子妃的名号一旦戴上,就明想再取下来了!此刻的风浅柔还不知,容少卿借着合作之事,谋夺了她的一生!   ……   翌日,朝阳初露,车队整装待发,容少卿高坐于马上,看着风浅柔穿着他亲自为她订做的嫁衣,坐上花轿。   队伍,出发,朝着凤秦的大路行进,朝着前路的风霜雪雨前进,朝着充满希望的幸福生活迈进……   ☆、第64章:入住太子府   半月行程一晃而过,车队终于临近凤秦皇城——凤京!   这日,天郎气清,阳光明媚,呃,当数以万计的人挤在一条长街上站了大半天,就不觉得天朗气清、阳光明媚了。   凤京城门口,百官站立,两侧无数百姓,明明应该是很喧闹的环境,此刻却是静寂无声,因为所有人都在等着他们凤秦的太子殿下的队伍进京,等着那位名动天下的太子妃露面。   说来,风浅柔能成为凤秦太子妃,凤秦百姓是最高兴的,他们这位未来的太子妃慈善之名传遍天下,无数凤秦百姓都受过妙手医仙的恩惠,这样的太子妃,他们怎能不拥戴?再说了,有这样一位善良的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时,也定是皇帝极好的贤内助,这实乃凤秦之福。不过,百姓高兴之时又不免觉得这世界真是太过戏剧化,凤秦太子狠辣嗜血,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是,就是他们这位狠名远扬的太子殿下娶了善名远播的妙手医仙,还有什么比这更惊悚的吗?   当然,凤秦太子再心如修罗也掩盖不了他的优秀,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与妙手医仙其实还是很般配的,正所谓天造地设嘛。   午时刚过,众人目光所及的尽头,终于看到了凤秦太子的车队,而随着时间慢慢推移,队伍也越来越近,众人眼中的惊叹也随之越来越深。这等迎亲阵仗,天下几人能及?   容少卿看着近在眼前的凤京,心中突然感慨:当初本着三年未回玄天剑派,趁着祝寿的时机回去探望师尊他老人家,却不曾想,中途横生枝节,一场刺杀、一个栽脏陷害,牵下了他们宿世的缘份。   去时,天大地大,他心空无一物,回时,无波无澜的心里装进了一个她!从今以后,他们的人生将永远捆绑在一起!   风浅柔将轿帘掀开些许,目光自容少卿身上扫过,然后看向城门上那醒目的凤京二字,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她会以太子妃的名义走进凤秦皇城,同那个她从未想过会与他有交集的容少卿踏进风云暗涌的凤秦朝廷,共同携手风雨。   长长的队伍走进城门,朝廷百官,两侧无数百姓,尽数伏跪于地:“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整齐划一的话语,一遍遍响着,听之能让人热血沸腾,登高一呼,不外如是。   队伍逐渐远去,人声依旧不停,在这一刻才正式开始喧嚣。   “是,是金子?”一人拣起地上的金子,放在嘴边咬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其实是这样的,队伍的后面,上百名银袍铁甲军高坐马上,手中皆提着一个大麻袋,右手伸进麻袋,取出一把把金子,随意扔到两边,引起人民的惊喜哄抢……   数百人散金,如此大的手笔,估计也只有容少卿做得出来了!   这么大的动静,即使风浅柔距离甚远,也还是听到了声响,风浅柔掀开较帘,问向青鸾:“青鸾,后面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不过羽燕跑去看了。”   “那个爱凑热闹的家伙,能把消息带回来才怪呢。”   但这次风浅柔却料错了,就在她话落之时,羽燕已经回来。   “主子,银袍铁甲军在散金呢,百多号人,每个人手里都提着这么大一个麻袋,装得全是金子,凤秦太子这是得多有钱啊!”羽燕用手在身前虚画了一个大圈,表示麻袋大小,配合她那一脸惊叹、财迷模样,着实滑稽。   “散金?你骗谁呢,若真是散金,你还舍得回来。”   “青鸾,你把我羽燕当成什么人了,银袍铁甲金在散金,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凤秦太子十分重视主子啊,这么重要的消息,我当然得第一时间来禀报主子了。”   “凤秦太子重视主子的事情还用得着你来说吗。”从北翌出发的当天,那漫天花雨至今历历在目,凤秦太子是真的重视主子,至于是出于什么原因她就不知晓了。   ……   车队停在凤秦太子府。   四大医侍愣了,从轿中出来的风浅柔也愣了,瞅着牌匾上的“太子府”三个烫金大字,疑窦丛生。   按规矩,容少卿应该先把她送到凤秦的驿馆,然后在大婚之日从驿馆出嫁,与容少卿行完天地之礼后,正式入主东宫。可眼前是个什么情况?没有去东宫可以理解,因为天下皆知,凤秦太子自幼就拥有自己的府坻,即使成为太子,也只是把原先住府坻改名成太子府,并未住进本属于太住所的东宫,可是驿馆为什么变成了太子府?   风浅柔起先还以为容少卿是要送她去驿馆,谁知她竟然被带到了太子府。   “容少卿,这是不是于礼不合?”   “本宫说合就合。”   说着,容少卿拉起风浅柔的手,甩下了后面的队伍,朝着府内走去。沿路,假山流水,设计巧妙;名贵花种,争奇斗艳。亭台楼阁,井然有序,让原本如江南世家清雅婉约的格局瞬间变得庄严肃穆。   仆从婢女小小翼翼地从远处走过,不敢靠近容少卿,低垂的头时不时扭动一下,很想一睹太子的倾世之容,却因着种种顾忌,只能放弃。   一刻后,二人来到此行的目的地——东华院!   东华院是太子府的主院,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看似不起眼,实则每样都是价值连城,整个院落透着一种低调的奢华。   “这里就是我以后的住所?”   “嗯。”   “能布置到此种地步,看来是花了很大一番心思,容少卿,谢谢你。”   容少卿将风浅柔带到寝室,道:“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你先休息一会,用晚膳的时候本宫会差人来找你的。”   “容少卿,我现在就住进太子府,真的没问题吗?这样会不会惹闲话,有损你的名声?还有,凤秦皇不会责怪你吗?”   “天下有谁敢讲本宫的闲话,至于凤秦皇,他的意见不在本宫考虑范围内。”   “看来你和凤秦皇的关系不怎么好啊。”   闻言,容少卿面色一冷,而风浅柔也想起了在不回之地见到的关于容少卿的过去,猛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捂住嘴,表示“我错了”。他跟他母后的感情应该是极好的,而凤秦皇显然跟司皇后的死有很大的关系,容少卿不会记恨才怪。   不知是风浅柔表现的太过明显,还是容少卿有读心的本领,他竟猜到了她的想法。   “他不配本宫记恨!”   无爱则无恨,容鄄于他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他之所以还让他坐着皇位,不过是自己现在不想登基而已。   “本宫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哎,等等,容少卿,你的院子在哪儿,我若是有事,该去哪找你?”   “本宫这几天都会歇在书房。”   “几天都歇在书房?是不是很多国事要处理,当太子果然很累啊!”   国事多,容少卿也能游刃有余,彻底埋首国事的时候还真没有过。容少卿知晓风浅柔是误会了,不过也没解释,反正等他们大婚的时候她就会明白了。若不是因为二人还没成亲,顾忌着她的名声,他真想现在就让她明白,哎,只能等几天了。   另一边,隔东华院不远的一座院子,荣轩和凌影分外殷勤地将四大医侍迎进院中。   “青鸾,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了,你就住二楼的第一个房间吧,那是我亲自替你布置的。”   “谢谢你,凌影。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住在这里呀,我们还要服侍主子的,不住在一个院落岂不是不方便。”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主上不喜自己的院落有外人在……”   凌影正打算解释,却被荣轩中途制止。“是啊,是啊,我们主上不喜有外人,而他和你们主子以后可是要共处一个屋檐下的,所以只得委屈你们一下住在别的院子里了,不过这里离东华院不远,还是很方便的。”   依凌影的性子肯定会把东华院是主上自己的院落的事情说出来,她们一知道,岂不是风姑娘也知道了。哦,对了,现在得改叫太子妃了,主上吩咐所有人都得唤风姑娘为太子妃。   他料想主上不会把东华院是他自己院落的事告诉太子妃,肯定是想给太子妃一个惊喜,呃,虽然他也不知道这对于太子妃而言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而且,可怜的主上,为了让太子妃住在东华院,把他自己给扫地出门了。   “荣轩,我自己会向青鸾解释,你干嘛打断我的话,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太子府的管家吗,主上回府,你不是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吗,怎么有空到这里来,还离冰清姑娘这么近。”   早在回京路上,他就发现荣轩这家伙不对劲了,有事没事就出现在冰清面前,而现在更甚,冰清走一步他跟一步,她退一步他就进一步,直把人家逼到墙边了。   这么想靠近人家?凌影脑中灵光一闪,这家伙现在的样子不正跟他对青鸾一个样嘛。凌影意味不明的目光看向荣轩,这下他抓住他的把柄了。   发现凌影的目光,荣轩抽空回瞪了一眼,随后又把眼睛盯在冰清身上,冰清原本就因为他不断靠近而不停皱眉,眼下是皱得更深了。   “冰清,我知道你喜欢安静,你就住二楼的第四个房间吧,那也是我亲自布置的。”   闻言,冰清又狠狠的皱了一下眉:她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青鸾、琉璃、羽燕三人闻言,立刻把目光放在两人身上。   青鸾甚是欣慰,她们家的冰美人很快就有归宿了,呃,虽然依现在看来,荣轩想要打动她的芳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琉璃是感慨,青鸾、冰清都有人喜欢,可喜欢她的人又在哪呢?话说她跟主子同龄,而主子都快嫁人了。   至于羽燕嘛,五人中就数她年纪最小,感情的事现在不在她考虑之内,她最关心的是:荣轩是什么眼光,竟然看上了她们中武功最高的冰清,他难道不知道即使是两个荣轩也不够冰清一个打的吗?这不是上赶着找虐嘛。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冰清作为当事人,是在场惟一不明真相的人,看到她们都奇怪地看着她,不喜说话的她也忍不住发问了。   “没,没什么。”羽燕摆了摆手,这种事情,还是要荣轩自己努力,她们只管在一边看戏就行了。   “对了,我和琉璃的房间在哪,你们左一个‘凌影亲自布置’,右一个‘荣轩亲自布置’,就数我们俩最可怜了。”   “羽燕你就别添乱了,这么多房间,还不够你睡的。”青鸾大姐大模样般望了羽燕一眼,让羽燕立即消停。“凌影、荣轩,麻烦你们,接下来的事我们自己处理就行了。”   凌影和荣轩各自不舍的看了青鸾、冰清一眼,奈何这两位美人一个故意无视,一个根本不知道情况,直把他们一颗真心当作了空气。   ……   傍晚,风浅柔终于睡饱了,打了个哈欠起身梳洗一番,然后走出房门,就见卓宏一身银袍笔直的站在院中,那模样,让风浅柔想起了一丝不苟的冷面教官。   “你叫卓宏是吧,找我什么事?”   “禀太子妃,属下奉太子之命请太子妃去膳厅用晚膳。”   其实他半个时辰前就来了,只是太子吩咐过不许打扰太子妃休息,所以他才等了一个时辰,他自己没关系,可是他来的时候太子已经到了膳厅,他在这等太子妃,岂不是主上也在等。   “嗯,走吧,对了,看你这个样子,武功一定很好吧。”   “属下与太子相比天差地别。”   “你当然比不上容少卿了,不过比凌影和荣轩应该高些吧,这样,你去围着太子府跑上十圈,不许用轻功,回来之后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还脸不红气不喘。”   太子府占地面积极广,即使是骑马也得跑上半天,这不用轻功围着太子府跑十圈,是个什么概念?   “这……”   “怎么,你不听命令,哦,原来你口口声声称我为太子妃,其实心里根本就不承认。”哼,上次就是他带着银袍铁甲军对付任箫的属下的,容少卿她不敢动,但小小的报复一下卓宏她还是敢的。   “不是的,属下谨遵太子妃之命。”   ------题外话------   话说昨天通宵加班,导致今天的更新晚了十二个多小时,雪都无颜见亲亲的读者了,在此致个歉吧!   嗯,其实,还有一件事:   想和众多亲们一起讨论剧情吗?想知道最新消息吗?赶快勾搭雪吧:卿太子宠妻家族(126214517),与妮相约,不见不散!   ☆、第65章:大婚定在七日后   “不是的,属下谨遵太子妃之命。”   虽然是太子妃无理取闹,但若是被太子知道他不听从太子妃的命令,受到的惩罚可就不是围着太子府跑十圈了。   恰在这时,羽燕过来,风浅柔眼眸一转,对羽燕道:“羽燕,卓宏向我请愿,想在不使用轻功的情况下围着太子府跑十圈,你替我好好监督他吧。”   请愿,说得好听!,即使是冷面无表情如卓宏,也不得不佩服风浅柔颠倒黑白的功力。   当然,卓宏的反应不在风浅柔和羽燕考虑之中,此刻,羽燕正双眼发亮道:“主子,羽燕保证完成任务!”这么好玩的事,她一定会好好完成的。   “太子妃,属下不跑完,绝不休息,无须别人监督。”   “那怎么行,十圈怎么着也得跑个三五天,你又不能离开,中途若是饿了怎么办?人是铁饭是钢,总不能饿着肚子跑吧,所以,羽燕其实不是去监督你的,而是去照顾你的。”   风浅柔向羽燕使了个眼色,她相信依羽燕的性子,这几天卓宏的日子一定很“好过”。   “还是主子想得周全,卓侍卫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照顾二字被羽燕特地咬重,听之就能让人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卓宏脸色不由地有些龟裂,也明白了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羽燕,等下我让琉璃给你们送晚膳。”   “好。”   “太子妃,属下告退。”卓宏冷冷的瞅了羽燕一眼,让羽燕不禁脊背生寒。   “唉,你等等我。”羽燕朝着卓宏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哼,不敢瞪主子,只敢欺负她,欺软怕硬的家伙!   目送着二人远去,风浅柔这才走出东华院,在路上随便找个下人问了去膳厅的路……   膳厅。   下人已被容少卿尽数打发下去,此刻,容少卿坐在首位,目光一刻不离门口,直到风浅柔的身影出现。   原先的饭菜已被撤下,这是重新做的,当然,风浅柔是不知道的。   “用膳吧。”容少卿道。尽管看到她来,他心中甚喜,但脸上却还是一派面无表情。   风浅柔点点头坐到容少卿旁边,拿起筷子复又放下。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整个天下的事都瞒不了他容少卿,她就不信他不知道她捉弄卓宏的事。   “你让卓宏围着太子府跑十圈的事我都知道。”   “只要你开口,我就不跟他计较了。”看在合作的份上,容少卿的面子还是得给的。   “不用了,你这么做自然有你的道理,本宫不发表意见。”   容少卿明知风浅柔是为了报复他派卓宏对付任箫的事情,却还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知道她不出这口气是不会甘心的,虽然这“出气”的手段有点幼稚,看来,她还是蛮“善良”的。   可怜的卓宏,三两句话就被他主上给卖了,不仅受容少卿连累,被风浅柔迁怒,更被他一心效忠的主上给坑了,连说情都不肯。要知道,卓宏不过是受了容少卿的命令,说到底,他就是在给容少卿背黑锅。   当然,容少卿的话是让风浅柔满意了,拿起筷子用膳,一时间,膳厅里只剩两人微不可闻的咀嚼声。容少卿借着夹菜的机会望向她,话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一起用膳。   容少卿见风浅柔只吃青菜,便夹了一块肉放进她碗里,这一动作惊到了风浅柔。他竟然给自己夹菜?看来,她又该感到万分荣幸了,只是,这还不是重点,而是,他拿他用过的筷子替她夹菜?这,这是不是相当于间接接吻?   “本宫看你太瘦了,多吃点肉补补。”容少卿仿似不知道风浅柔的顾虑,义正言辞道。   风浅柔看着碗里的肉,用筷子夹起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安慰自己:他是没听过间接接吻的说法,他真的只是关心她!   看着她咽下,容少卿得逞似的笑笑。他当然是没听过间接接吻的说法,他其实是怀着“想替心爱的女子夹菜的”很良好的心态。   风浅柔吃下肉,眼眸一转,夹了一片青菜放进容少卿碗里。哼,听说他可是有洁僻的,她倒想看看他敢不敢吃,事实证明,容少卿不仅敢吃,还吃得很高兴,风浅柔不知,她报复似的夹菜却正合容少卿之意。   容少卿淡定的吃下风浅柔夹的青菜,让风浅柔的双眼越瞪越大,容少卿无所谓一笑,又一颗重磅炸弹扔出:“大婚定在七日后。”   “啊,这么急?”   “急吗?”   “……”不急吗?   “明天本宫要进宫一趟。你将成为凤秦太子妃,这段日子肯定有很多人等着抓你的错处,或许对你暗下杀手,你若是要出门就让卓……就让凌影和荣轩跟着你。”话到一半,猛然想起卓宏被风浅柔惩罚了,是以改口。   “不用了,我有冰清她们陪着就行了。”她自己也不是弱女子,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那让他们一起跟着。”容少卿怎么都不愿改变主意。   “好,好吧。”   瞅着容少卿一脸认真的模样,顿感有种被他当掌中宝的感觉,难道他真的……?好吧,原谅她又扯到这个话题上来了。风浅柔暗自告诉自己,不管如何,千万不能误会,一定要离容少卿远点,再远点!   ……   风浅柔用过膳后,便去了四大医侍住的院子,本想叫琉璃去给羽燕和卓宏送晚膳,但琉璃不在,就让冰清去了。恰巧,冰清提着食盒走到半路,就遇到了荣轩,与美人独处这样的机会,荣轩又怎会放过,于是,路上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荣轩死磨硬泡的跟在冰清身边,示好般的要帮冰清提着食盒,奈何冰清换只手拿着就避过了荣轩伸向食盒的手,见冰清不愿意,荣轩只得放弃帮忙拿食盒的想法,天南地北的找话题与她聊天。   “冰清,太子妃喜欢吃什么样的食物,我好告诉太子。”   “我家主子不挑食。”   “那你喜欢吃什么食物?”   “我也不挑食!”   “对了,太子妃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你这话不觉得问得很多余吗?”   “说来也是。”太子妃都要嫁给他家主上了,他还问冰清太子妃喜欢什么样的人,万一她回答太子妃喜欢的人不是主上这类的,那被太子知道了,自己岂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从这段日子看来,他算是知道太子是把太子妃宠到心底里去了。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好吧,他就是想顺着太子妃的事然后再问她而已。   “不喜欢!”   “不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呢,总该有你喜欢的类型的,比如说:我。”   闻言,冰清终于舍得给荣轩一个眼神,道:“我不喜欢男人。”   “啊……”   一句话,天雷滚滚,令荣轩愣在了当口:她,她这是什么意思?   冰清丝毫不知她的回答给了荣轩怎样的震惊,自顾自的朝前走,发觉他没跟上来了,心里想着,总算摆脱他了。   冰清走出去老远,荣轩突然反应过来,急忙跟上去挡在冰清前面,不准她再前进。   “冰清,你不解释清楚就别想走。”   “你有完没完!”   冰清不耐烦道,抬手一掌就将荣轩拍开,使他倒在了路边的草地上。然后,再继续走。   荣轩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等气息平和了再起来,边追上去边在心里感叹:这一掌真是差点震到自己内脏了,她还真是下手不留情,哎,为什么自己就没有像凌影和卓宏那样的武功呢,眼下喜欢一个比自己武功高这么多的冰美人,以后有好日子过了。   另一边,太子府外,卓宏身形笔直端坐的围着太子府跑圈,到现在为止,他才跑了半圈。   羽燕身如飞燕般从远处飞来,越过卓宏的头顶停在距他百米之外的树上,等着卓宏过来。   “喂,卓侍卫,你倒是快点啊,这么大个人了,跑得比我还慢。”   说着,羽燕从袖子里取出一根香蕉,这是她放在身上当零食吃的,她几下就把一根香蕉吞进了肚中,然后拿着香蕉皮,在卓宏只差几步到达树下的时候瞅准时机,把香蕉皮扔下去。   卓宏眼见香蕉皮掉下,却由于收势不及,一脚踩在了香蕉皮上,好在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在踩上香蕉皮的时候整个人向上跃起,然后跳到几米之外,免了摔倒在地的狼狈。   羽燕跳下树,指着卓宏的脚道:“好啊,你使用轻功,你犯规了,哈哈,被我抓到了。”   “这是被你害的!”   “主子只说不能让你使用轻功,没说我不能陷害你啊。”   “可太子妃也没说有人陷害我的时候不能自保。”   “噫,看不出来你整个人冰冰冷冷的,反应还挺快,不过,就算主子没说又如何,等下我们告到主子那去,看她是帮我还是帮你。”   “太子妃难道就不能公平公正的处理事情吗?”   “好啊,你竟然敢数落、质疑主子,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羽燕握起拳头就朝着卓宏的脸打去,只是,卓宏怎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打,身形一偏就到了旁边,反倒是羽燕因用力过猛导致收势不及摔倒在地。   恰巧,冰清提着食盒过来,看到的便是卓宏站在一边,而羽燕摔在了地上,她理所当然的认为是卓宏对羽燕动手,把她打在地上的,当下不管不问拿起剑就朝着卓宏刺去。   卓宏自然是还手,倾刻间两人就打斗在一起,荣轩见此,立刻上前阻止,但奈何他武功不及二人,竟是完全插不上手。“卓宏,住手。”   羽燕从地上爬起来见此情况,这才明白事情闹大发了。“喂,你们两个别打了。”   “卓宏,你要敢伤害冰清,我就告诉我家主子让你再多跑十圈。”   当然,羽燕的威胁卓宏自然不放在眼里,依旧与冰清打的欢快。   “喂,荣轩,你不是也是凤秦太子的属下吗,快叫卓宏停下啊。”   “我也想啊,可是他不听我的话怎么办。”   “冰清,别打了,我是自己摔倒的,你快住手啊。”此刻也顾不上追究谁的责任,还是劝架再说。   闻言,冰清自知错怪了卓宏,立刻停下对卓宏的攻势,可正是她的收手,卓宏的一掌已收不住的直直朝着冰清的胸口袭来,   “冰清!”   异口同声,羽燕和荣轩两人立刻上前,荣轩抱着冰清,身形一转,两人位置一换,瞬间将自己暴露在掌风之下。他武功不如卓宏,是以只有这个办法救她!   而同样的,羽燕也是同种想法,只是她的轻功比荣轩要好,所以即使是同时飞去,她过去的距离却比荣轩要远,根本是在卓宏的身前。   自然的,荣轩安然无恙,而羽燕却被踏踏实实的一掌击中胸口,当即口吐鲜血。   “羽燕。”   冰清快步上前想要扶住羽燕向地上倒去的身体,只是晚了一步,因为卓宏已经抱住了她,并且立刻为其运功疗伤。   这一刻他是震惊的,看不出来调皮捣蛋的她竟然可以为了姐妹之谊挡在别人的前面,竟然可以为了劝架替自己说情。其实若不是自己让开,她就不会摔到地上,冰清也不会误会,说到底,他也是有责任的。   “带羽燕去找主子。”冰清急忙拿出一颗治内伤的丹药给羽药服下,又对卓宏道。   卓宏闻言,立刻抱着羽燕朝东华院飞去,那速度,当真火急火燎。冰清分外疑惑,这人干嘛这么着急?当然眼下最要紧的是羽燕,不过,冰清并不是很担心,因为以主子的医术,羽燕肯定没事,只是羽燕不顾安危挡在她面前,让她分外愧疚,还有荣轩……   羽燕受的伤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因为卓宏在冰清停手的时候已经收回一部分内力了,只有一部分打在羽燕身上。风浅柔给羽燕喂了几颗丹药,又替其运功疗伤,半个时辰也就无碍了,羽燕在昏睡,风浅柔走出房门,看着跪在院中请罪的卓宏二话不说,右手一转凝起气劲,着着实实一掌打在卓宏身上。   “卓宏,我风浅柔的人你也敢伤!”   卓宏震惊,原来看似柔柔弱弱的太子妃竟然身怀绝技,并且,远远在自己之上。这样的事实,让卓宏不禁对风浅柔涌起一股佩服。   “太子妃,属下知错!”   ☆、第66章:本宫怕你气坏了身子!   “太子妃,卓宏知错!”   如果之前他只是因为主上的吩咐,称她为太子妃的话,那现在他就是真心奉她为主。当初主上仅用一招就将他制住,因此他愿一生追随主上。他自问在武功上的造诣非凡,可没想到,太子妃一名弱女子,竟然更是高深,既然如此,从今以后他的主子有两人!   “我知道我下午处罚你的事让你心里不服,认为我在无理取闹。”   事实上她现在也很后悔,若不是自己,羽燕也不会受伤。她怎么可以害羽燕受伤,她和冰清、琉璃不仅是她的朋友,更是她的……恩人!   “属下不敢。”   “不管今天的事谁是谁非,刚才那一掌是替羽燕还你的。”   “是属下的错,属下甘愿受罚。”   “主子,今天的事情是误会。”   羽燕虚弱的声音从风浅柔身后传来,风浅柔回头一看,只见羽燕拖着虚弱的身体倚在门框上,借此以维持身体。   风浅柔及三大医侍听到羽燕的话,都像看怪物似的看着羽燕,她们没听错吧,她们家的“小霸王”也会出口替别人解释,她不火上浇油就该谢天谢地了。   “羽燕,你这是在替打伤你的人解释,我没听错吧?”平时羽燕最喜欺负琉璃,但斗出来的感情让琉璃比青鸾和冰清她们更了解羽燕,所以,她是最不敢置信的一个。   “嗯,主子,放过他吧。”   “琉璃,你先扶羽燕进去休息吧。”   羽燕还想再说什么,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跟着琉璃回房。主子做事极有分寸,应该不会杀了卓宏,所以她不用担心。她不知道为什么要强撑着出来替卓宏求情,只是觉得在她受伤时卓宏抱着她的时候,她的心跳得太快,脑子乱成了一团,她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不管如何,她不想卓宏出事。   容少卿和凌影走进院中,凌影见卓宏受伤,立刻求情:“太子妃,手下留情。”   虽然他与卓宏平日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并不像和荣轩一样天天相处,但到底都是主上手下共事的,求个情还是很有必要的。当然,相比起来,凌影顾及共事之谊,容少卿这个主上就差远了。   “发生什么事了?”容少卿故作不知,向风浅柔问道。   闻言,风浅柔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也太强大了吧。“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打也打了,该消气了吧。”容少卿十分不满,当然,他不满的是风浅柔对她的四大医侍这么好,对自己却总是视若无睹,真是十分的不公平。   当然,容少卿似乎完全忘记了,风浅柔与四大医侍是十几年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而他和她貌似就认识了几个月而已,这真的能比吗?哎,只能期盼他能后来居上了。   “你这是在替他说情?”   风浅柔见此,不禁起了兴致,之前他可是不管人家死活的,现在见到她打伤了他,还知道说情,看来这人还是有良心的。   “不是,本宫是怕你气坏了身子!”容少卿颇为义正词严道。他知道风浅柔既然打了卓宏一掌,是不会再处罚他了,既然如此,他何必担心。   “呃……”   容少卿的回答,让风浅柔瞬间无语,让凌影和荣轩顿感苍天无眼:瞧瞧,这就是他们的主上,见死不救,再瞧瞧太子妃,人家可是冲冠一怒为侍女,话说他们是不是太过命苦了啊。   “卓宏,看在,看在你家主上的面子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起来吧,这个给你,对内伤很有效的。”   风浅柔从袖中取出一瓶药,递给卓宏,风浅柔的药绝对上乘,瞬间让卓宏感动不已,让凌影、荣轩更叹,瞧瞧太子妃,人多好啊,再瞧瞧他们家主上,惩罚起人来真是要命,还没有“伤药”的,他们能不能换个主子?当然,他们也只能想想而已。   “卓宏,你和凌影送四大医侍回去,荣轩把她们碰过的东西全部换掉。”事情解决,容少卿突然道。   “干嘛,这是我的院子,我就要她们住这。”   “你的院子也是本宫的院子,本宫让你给她疗伤已是本宫能容忍的极限了。”   “你欺人太甚。”   “你想让她们留下来也行,不过有个条件……”容少卿在风浅柔明显被吊起兴趣的时候突然泼了她一盆冷水:“你随本宫去书房睡。”   “还是不了。”风浅柔瞬间后退数步。废话,傻子才跟他去书房。   “那……”   “凌影,麻烦你送她们回去!”哼,容少卿,此仇不报非女子!   此时的容少卿不知,他一语为以后惹下祸患,只有当来日他履次被风浅柔扫地出门时,方才惊觉。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大家各回各院休息,这一夜,有人睡眠良好,也有人彻夜难眠。   卓宏打开窗子,目光看向羽燕所住的院落。   “……卓侍卫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喂,卓侍卫,你倒是快点啊,这么大个人了,跑得比我还慢。”   “好啊,你使用轻功,你犯规了,哈哈,被我抓到了。”   “冰清,别打了,我是自己摔倒的,你快住手啊。”   你的伤可好了?明明机灵古怪整天没个正经的是我最讨厌的一类人,可为什么看到你受伤,我会这么心焦呢?   冰清睡不着,坐起身,目光扫射着房间内的每一块地方。   “冰清,我知道你喜欢安静,你就住二楼的第四个房间吧,那也是我亲自布置的。”   “那你喜欢吃什么食物?”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不喜欢?怎么可能不喜欢呢,总该有你喜欢的类型的,比如说:我。”   他为何要对她这么好?为何要奋不顾身挡在自己身前?   冰清掀开被子起身,她还是去看看羽燕吧。   琉璃和青鸾轮流照顾羽燕,此刻在她房间的正是琉璃,冰清走进房间听到的便是羽燕说自己无须照顾,要琉璃回去休息的话,冰清不禁轻笑,这羽燕,平时最数她调皮捣蛋,但谁也无法抹掉她最关心主子和她们三人了,她会奋不顾身的挡在自己前面,会怜惜琉璃,让她去休息。   羽燕、琉璃见到冰清,正想问她怎么来了,话到嘴边却换了一句话:“主子,你怎么来了?”   闻言,冰清回头,恰见风浅柔无息无息的出现在她身后。她这一生惟一的目标就是保护主子,可她似乎永远也达不到主子的高度。   风浅柔走到羽燕床边,替她掩了掩被子。“羽燕,对不起,若不是我故意处罚卓宏,若不是我让你去捉弄他,你就不会受伤。我平生最该感谢的就是你们三个,可是现在却因为自己的原因害你受伤。”   “主子,该说感谢是我们才对,王爷是我们命中注定的贵人,是上天给我们的机遇,是王爷的牵引让我们遇到主子,不然,我们也不会有今天。”   闻言,几人的眼神都有些遥远……   冰清从小就是孤儿,先后认识了琉璃和羽燕,那年她不过七岁,年纪稍大的的她承担了照顾三岁的琉璃和两岁的羽燕的重任,她们三个一起住在破庙里。   那天,冰清带着琉璃和羽燕去河边洗浴,却看到了逐渐漂向岸边的竹筏,竹筏上躺着她们现在还不知姓甚名谁的风涤宇。   她们所处的河段已经不再湍急,所以她才能费尽力气把他救到岸边。   “冰清姐姐,这是谁啊,怎么会睡在竹筏上?”   “不知道。”   “喂,你醒醒,你怎么会睡在竹筏上?”琉璃的叫唤没有得到回应,这让两人突生起一种不安。   冰清手指略抖的伸到风涤宇的鼻子下,发现还有气息,这才松了口气。   “他还没死呢。”   “可是我这么叫他,他怎么都不醒?”   “不知道,先把他带回去吧。”那时的冰清还没听过活死人的说法,只知道救人是好事,她们必须救他。   冰清让羽燕自己走路,跟在她们身边,她和琉璃用绳子托着竹筏把人给带回破庙里。   冰清自己都不敢相信,她们一个七岁和三岁的女孩子,当时是怎么把人给拖回去的,但她们确确实实做到了,而这一救,他们便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即使风涤宇一直不能吃不能喝的躺在竹筏上。而就在连冰清都不知道拿风涤宇怎么办了之时,事情出现了转机……   那一夜,下着滂沱大雨,破庙到处漏水,冰清把羽燕放在惟一没有漏水的角落,自己一刻不停地用木板等东西搭架子给风涤宇遮雨,琉璃不听劝的要帮忙,许是两人的行为太固执,连当时还很懵懂地摇摇晃晃的走着帮忙。   与此同时,破庙不远处。风浅柔和青鸾拖着疲累的身子走在山路上,这些天她们东躲西藏,躲着风凌宇的追杀,好在风浅柔算无遗策,总是有逃脱的办法。   两人走了一会,看到前面的破庙,青鸾指着破庙道。   “主子,那里有间破庙,我们先进去避一下雨吧。”   风浅柔点了点头,与青鸾走进破庙。   风浅柔抹掉额头上的雨水,青鸾帮忙抿她衣服上的水。“主子,辛苦你了。”主子本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如今却是受着到处躲躲藏藏,日无食果腹,夜无瓦遮头的日子。   风浅柔浅笑着摇了摇头,看着青鸾不顾她自己的湿衣服,只顾帮自己,是以伸手替她抿衣服上的水。“我什么苦没吃过,相比起来,这完全不算什么。”   “不算什么?”主子是王爷和王妃宠在手心里的宝,怎么会吃过苦?   风浅柔注意到青鸾的神色,这才察觉到失言,是以只得转移话题。“我们的衣服都湿了,看有没有柴禾生火吧。”   “好。”   “你们两个是谁?”冰清早就注意到了两人,见二人自顾自的说话,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青鸾才发现庙中有人,见到冰清有些戒备。   “这位姐姐,我们只是路过的,突然见到下大雨,所以进来避避,不知道这里已经有主了,擅自进来还望见谅。”   “就只有你们两个小孩子?没有大人陪同吗?”   “瞧姐姐说的,你们不也只是三个小孩子吗,不对,是四个。”风浅柔眼眸一转看到了躺在竹筏上的风涤宇,突然改口。   “那个人,怎么了?”她们在这讲了这么久的话,那人都没醒来,风浅柔便察觉不对。   “那个人是我们从河边拣回来的,不知道为什么,睡了一个多月都没醒过来。”琉璃回道。   风浅柔走到风涤宇面前,替他把脉。她前世就是在枪林弹雨中打滚的军医,中西医术皆会,穿越三年后,她再次重拾这样本领,可第一个看病的人却是她的父亲。   “他中毒了,成了活死人,中了什么毒,我现在还看不出来。”   风浅柔边说边打量着风涤宇的身形,脑海中一根弦突地断了。观察着他的面部,发现有易容过痕迹,风浅柔手指颤抖的摘下他的人皮面具,霎时,那张俊逸的五官显露,让风浅柔热泪盈眶。   “爹爹。”   “主子,王爷怎么会在这儿?”   “什么,他是你爹?”冰清和琉璃同时惊道,一旁的羽燕也回过头来,当然现在的她是不明白情况的。   风浅柔点了点头,从琉璃的话中她就猜到,肯定是娘亲将中了剧毒的爹爹放在竹筏上顺流而下,然后机缘巧合被冰清她们救了。   “他确实是我爹爹,谢谢你们救了他。”风浅柔再次替风涤宇把了一次脉,只是对此毒还是毫无头绪,为此,她决定和青鸾先留在这儿,反正她们暂时也没地方去。   就这样,这小小的破庙又多了两个人,六人一起生活了半个多月,因着风浅柔的胆大心细,博学多才,逐渐取代了冰清的地位,变成了以风浅柔为首的情况。   直到项天的出现,改变了她们身住破庙的命运……   冰清和青鸾是几个人中最大的,两人用风浅柔教的方法捕了只山鸡回来,风浅柔前世在野外生存时,锻炼了一手好厨艺,因此烤鸡的任务就落在她身上。   把叫化鸡砸开泥土,瞬间香气四溢,引来了某只馋虫,几人正想开动,却被某人先一步把叫化鸡抢走,三下五除二,一只鸡全部下肚。而来人正是项天。   “好吃啊,吃了这鸡肉,顿时感觉以前的那些美食都难以下咽了,小娃娃,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烤的东西这么好吃,再烤一只吧。”   风浅柔见项天虽然模样邋遢却身手不凡,不禁心生一计。“大叔,你这么大个人了,竟然抢我们小孩子的东西吃,真是丢脸。”   项天见到五个小孩子(风涤宇虽然在破庙里,但被她们藏起来了),顿感脸上无光,的确,他项天虽然好吃了点,但总不能抢人家小孩子的吃食啊。   “这样吧,我再去抓几只山鸡回来,烤好了我们一起吃啊。”   “正所谓不问自取,是为贼也,你这不经过我们同意,抢走了我们手上的东西,更是不可原谅,一定要受到惩罚。”   “啊?”他堂堂玄天剑派尊主的六徒弟,这要是传出他又偷又抢还被惩罚的事情,他这脸往哪搁啊。不行,坚决不行!   项天极力想着解决之法,眼神不由自主地在五人身上打了个转,突地顿生一计。“小娃娃,能不能打个商量啊。”   “商量什么?”   “你们拜我为师,我将自己毕生所学都教给你们。”   “拜你为师,你会什么?”风浅柔打量的目光在项天身上来回打转,似是在衡量他是否值得她们拜师。   被小孩子犀利又不信任的目光扫射,项天极不自在,连忙自报家门。“哈哈,我会的可多了,刚刚那一手漂亮的轻功,没等你们反应过来就抢走了你们的山鸡,够厉害吧。”   “嗯,那又如何?”   “轻功只是其一,我还有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武功,还有千变万化的阵法,还有一手连你亲生爹娘都认不出来的易容术……”   项天眼见着青鸾、冰清、琉璃眼里赤果果的写着“我想学”,不禁心生自豪,抚了抚胡须,那得意洋洋的模样让风浅柔很想给他一拳。   “哦。”   “小娃娃,你怎么不感兴趣啊。”   “没有啊,这样,你把你所说的教给她们,我们就原谅你了。”   风浅柔故作不在意的道,知道他会这些,她其实很满意了,只不过,她敏感的听出项天在说完易容术的时候是突然停下的,他一定还有底牌。   许是风浅柔的不以为意,激起了项天的好胜心,他突然道:“小娃娃,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令我项天感到万分自豪的是我这一身医术。”   “你是项天?”风浅柔惊道。   她早就听闻玄天剑派的项天一身医术可医死人肉白骨,而她自己对医术也是极为钟爱,她曾经还想去玄天剑派拜师,只是想着这样就得离开爹娘,不得已放弃了想法。没想到上天弄人,她竟在这结识了项天,她眼下迫切需要的就是学习到绝顶医术,找出救治爹爹的办法,而报仇,来日方长!   “噫,小娃娃听过我的名号,见识不浅啊。”   项天正意外着,却见风浅柔猛地跪下,道:“风浅柔拜见师父。”   ------题外话------   话说,雪亲亲的读者们,为嘛没人进群呢,嗯,还是再次宣传一下吧:卿太子之宠妻家族(126214517)   嗯,应该还有一件事,领养榜已经开放,为嘛没人留言说要领养谁呢?若是领养人数太少,领养榜可是会作废的哟……   ☆、第67章:天下只有她能为他的妻!   意外归意外,项天不忘欣然答应。“宝贝徒儿,快起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了。”   “谢谢师父。”风浅柔起身,猛然反应过来。“关门弟子?那她们怎么办?”   “啊……”项天也意识到问题,关门弟子都收了,风浅柔又先拜师,这,这个问题,项天懊恼:叫你一时嘴快,嘴快!   “前辈,你可以教我们武功,但我们不拜你为师啊。”冰清突然道。   “啊,不拜师就能学艺,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冰清突然叫琉璃和羽燕向风浅柔跪下,自己也跪下:“前辈作证,我冰清以及琉璃、羽燕奉风浅柔为主!”   风浅柔意外。“冰清,你们……”   “这都是我们自愿的。”   这半月以来,她们见识到了风浅柔的能力,深深明白她绝非池中之物,并且,今天若不是她的一手厨艺引来了项天,她们也没有机会学到本领,所以,奉她为主,她们心甘情愿!   “好,从今以后,我们同甘共苦!”风浅柔伸出手,手背向上,示意她们也伸手叠在上面立誓。   见此,青鸾也向风浅柔跪下,然后五只手相叠,许下一辈子忠诚于风浅柔的诺言!   “师父,她们可都是我的侍女了,我的侍女,你可以教她们武功了吧。”   “那当然,爱屋及乌,宝贝徒儿的人肯定得教。宝贝徒儿,我看冰清这丫头骨骼清奇,是块学武的料子,还有羽燕这小家伙,那一手轻功就给她了,至于青鸾和琉璃吗,这两样都可以学,但在造诣上肯定比不得冰清和羽燕,这样,武功和轻功照样交,但青鸾着重阵法,琉璃一双巧手是个学易容术的料。”   “一切听师父的。”   “宝贝徒儿,你想学什么,还是全部都想学?”这丫头是他见过最有天份的小家伙了,不然,他怎会轻易说要收她们为徒。   “我只想学医!”   爹娘的武功路数高深莫测,她对爹娘的武功招式和心法都知之甚祥,她集两家之长,虽然现在尚缺火候,但日后一定大有所成,所以,她只需学医,爹爹的毒她平生未见,她一定要精心钻研医术,易容术、轻功、阵法,有她们几个就行了。   ……   从过往中回神,冰清道:“主子,不是你有幸碰到救了王爷的我们,而是我们有幸救了王爷,后又奉你为主。”   “是啊,是啊,虽然那时候我还太小,事情都不记得了,但冰清都跟我说了,如果当时我有自己的主见的话也会万分情愿的奉主子为主的,我羽燕此生最幸运的就是能和主子和三大医侍在一起了。”   “主子,这些年来,表面我们是你的侍女,其实都是你在照顾我们,若不是你从中点拨,即使有项天前辈的教导,我们也不能有如今的成就。”琉璃红着眼眶道。其实年少的记忆她也不是很多,但她们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是她映象最深的。   “主子,时间不早了,你回东华院吧,都快大婚了,主子一定要好好休息,让我们看到最漂亮的新娘子。”   “是啊是啊,一晃十几年,主子都要嫁人了,羽燕心里好不舍哦。”   “你啊,说得好像自己的女儿要嫁人一般。”琉璃忍不住调笑。   “琉璃,你找打啊,我有那么老吗?我分明是看着敬爱的姐姐要嫁人,心里不舍而已。”   “行了,反正是都住在一起,有什么不舍的。”冰清十分不赞同羽燕的说法,可事实上她心里也有些复杂。   “你们竟敢打趣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风浅柔故作恶狠狠的模样道。   “主子,羽燕(我)受伤了!”三人,异口同声。   “这次就先原谅你们了。”   风浅柔故作大度道,目光飞快的在三人身上扫射了一下,然后潇洒的离开。只是背转过身,面容突然沉默下来。   ……   翌日,皇宫,皇帝寝宫奉天宫。   太监小心翼翼地走进奉天宫容鄄的寝殿,来到龙床外。“皇上,太子求见。”   “让他等着。”龙床内传来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与不喜,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对自己的儿子都没个好脸色。   “是。”太监恭敬退下。   让太子殿下等,他是不敢的,他之所以敢应声,其实是因为太子差人进宫通报,他本人估计还得等一个时辰才会进宫,而至于他为什么敢提前向皇上通禀,只是因为他知道皇上每次都会这么说。   不出意外,一个时辰后,容鄄才去正殿接见容少卿,而他到达正殿时,容少卿也刚好到达。   容鄄年约四十七八,脸上皱纹纵横,隐隐还看得出年轻时候的俊美,只是他似乎比同龄人老得更快,头发白得过早了些,也脱的过早了些,显得很稀疏,竟有种支撑不起头顶上明黄的束发龙冠的感觉。   “岂有此理,你现在才来!”容鄄见到容少卿便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一双眼怒瞪着他,似乎眼前的人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仇人。   “本宫参见皇上。”容少卿对容鄄的责问不管不顾,敷衍的说道,然后自顾自的坐下。   “朕许你平身了吗!”   “没有,不过本宫并未给皇上行礼,所以皇上无须让本宫平身。”容少卿面无表情的反驳,丝毫不认为他没行礼也是一桩大不敬之罪。   “你,你,你这个孽子,大逆不道!”就是他凭着铁血手腕,一步步架空了自己的权力,使他这个皇帝徒有虚名。   “本宫乃凤秦太子,一言一行代表着整个凤秦,皇上请慎言。”   “你……咳咳咳。”容鄄气得猛咳。“朕还没死呢,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的一言一行代表凤秦。”   “皇上请注意龙体。”不好好活着,怎么能看到自己过得更好,然后他气得更厉害。   “罢了罢了,你今日来找朕有什么事?”整个朝廷都掌控在他的手上,自己这个皇上只是虚有其表,他又能奈他如何。   “本宫是来通知皇上,本宫将于六日后迎娶妙手医仙风浅柔为太子妃。”   “岂有此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征得朕同意就自作主张。”   “皇上无须同意,只须知道就行,总不能堂堂皇上,连本宫何时娶太子妃都不知道,那就真的要笑掉大牙了。”   “朕不同意你娶一个民间女子。”   他其实更乐意容少卿娶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子,但风浅柔不同,她是天下盛传的妙手医仙,妙手医仙出现的地方,无疑是百姓夹道,热烈欢迎或相送的场景,这样一个拥有着天下民心的女子,若是嫁给了容少卿,于自己而言是祸非福,因为自己处心积虑要的就是废除他的太子之位。   “她可是北翌皇亲封的仙音公主。”   “那也改变不了她是民间出身的事实。”   “本宫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那就将她打发走吧,一个低贱出身的民间女子有什么资格住在太子府,成为太子妃。”   闻言,容少卿墨眉一抿:他竟敢辱骂她!   “‘无话可说’的意思是本宫不想跟你啰嗦,她,本宫是娶定了!皇上若是执意不赞同的话,那本宫可只得让启王爷天天进宫陪着皇上了。”   他叫容启四处活动,收买朝廷命官的事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不过是想趁此机会看看有谁对自己有异心而已。   “你……”   “皇上若无事的话,本宫先行告退。”   容少卿转身离去,留给容鄄一个潇洒的背影,容鄄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双眼喷着浓浓怒火:可恨在长悠河时没能杀了你!让你又回凤秦兴风作浪!   “皇上请息怒。”太监上前劝慰。   “刚才是你通报太子进宫的,你一个时辰前通报的,为什么他现在才到。”   “皇上恕罪。”   容鄄一把捏住太监的脖子,用力一扭便要了一条人命。“不听话的狗,留着何用!”   “容少卿,朕不杀你誓不罢休!你不是要娶风浅柔嘛,朕就让你娶不成!哼!”容鄄狰狞面容,一把扔下太监的尸体,对着门外唤道:“来人,宣启王爷进宫。”   这边,容少卿离开奉天宫,却被一伙人阻住,哦,准确一点就是一个人和她宫女。   来人,三十五六的年岁,身村丰腴,人称微胖。她一袭贵妃正装,五官娇艳如花,眉尾稍稍上挑,一个眨眼,勾魂摄魄,她正是柳贵妃,也是使司竹和容鄄感情破裂的元凶。   当初,容鄄与司竹还是十分恩爱的一对,容鄄力排众议,立毫无身份背景的司竹为后,神仙眷侣,人人艳羡。谁知好景不长,不过两年时间,爱去人冷漠,容鄄迷上了柳如媚,也就是现在的柳贵妃。   柳贵妃年少时怀有一子,为了嫁祸司竹不惜害自己小产,谁知,司竹确实如她所愿的彻底失宠了,但却不是因她的原故,而她也落了一个终身不孕的下场。   “太子,你终于回来了,本妃甚是想念。”柳贵妃故作十分慈祥和蔼道。   “不必!”   “少卿,好歹你也在本妃的垂柳宫住过两年,本妃是一直待你如亲生的,如今,你何以如此冷漠?”   当初司竹离开皇宫后下落不明,回来的只有一个她乘船出海,遇上海浪葬身海底的消息。容鄄就把当时还不满六岁的容少卿交给柳贵妃抚养,而那个时候,因为另一名女子的出现,柳贵妃也已经失宠,无子的她本想好好培养容少卿,助他登上皇位,她自己成为皇太后。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发现容少卿是她掌控不了的人物,是以心生杀念,谁知整整一年都没成功,柳贵妃只得寻了个理由将她遣出了皇宫,本想着把他扔在宫外,任他自生自灭,反正容鄄也不会再管他的死活。   可谁知他沉寂两年半后一鸣惊人,一篇《治国论》让所有大臣齐齐举荐他为太子,并且以不立容少卿为太子,他们就告老还乡相威胁,逼容鄄写下了立储诏书,而这个年仅十岁的太子凭着铁血手腕,十二年来屡立奇功,并且架空了容鄄的皇位。   而这也让柳贵妃终于看清了,她当初根本是放虎归山,咬牙切恨,她恨!   “柳贵妃言重了。”   说实话,他还得感谢她当初把他遣出皇宫,让他有机会在暗地里笼络或威胁朝廷重臣,让他们助自己登上太子之位。至于她陷害他母后的事,他给了她一个一生无子的惩罚,不过他还要她好好活着,看着她在背后的精心谋划最后付诸东流!   “本宫告辞!”   容少卿调头就走。柳如媚如今执掌后宫,虽没有皇后之名,却有皇后之权,但,任她兴风作浪又如何,他不忧亦不惧,眼下最要紧的是六天之后的婚礼,他还是把那个小女子娶回来再说!   容少卿从宫里回来就去了书房。   风浅柔想着大婚的事情肯定有许多波折,容少卿进宫一趟也不知带回来什么消息?凤秦皇同不同意他娶自己?因着这些事情,是以想去书房和容少卿商量一下解决办法,但是书房重地,向来是不许外人入内的,为免容少卿误会,所以她还是找到了荣轩,让他带她去。   风浅柔是费了番功夫才找到荣轩的。“荣轩,你去哪了?”   “还不就是北院那些……”荣轩话出口却突然顿住。别的事太子都不介意太子妃知道,但北院那些女人,还是少说为妙。   北院是整个太子府与世隔绝的地方,那里居住的都是朝廷众臣或者容鄄送来的女子,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风浅柔,所以容少卿一向是照单全收的,那些女子留着皆有用处,但她们终其一生也见不到容少卿的面也是事实。   “什么北院?”   “没什么,就是一点小事。”那些女人,听到主上即将迎娶太子妃,就起哄着要拜见太子妃,他难道还不知道她们的心思,不过是想借此来打探虚实,还有就是想着能不能见到主上而已,不过他是不会让她们如愿的。   “哦,荣轩,我有点事情找你家主上,带我去书房吧。”风浅柔想着许是太子府的事不便告诉她,是以也没有问下去。   “属下这就带太子妃去。”荣轩将风浅柔引到书房外,便自行离去。   风浅柔敲了敲书房门,听到里面容少卿传来的“进来”,这才推门进去。   容少卿端坐书案后,手执毛笔,头微垂,眼神专注地盯着桌上的奏折,他就那样认真而随意的坐着,已是一副绝世画卷,风华无人能及!仿佛把世间最华丽美好的词语加起来,也道不尽他万分之一。   风浅柔见过他下令屠杀上千刺客而面不改色的模样,见过他巧言令辩,以正人君子之样做出偷香窃玉之事,但常见的还是他嘴角轻勾,一副漫不经心,却将万事掌握在手中的模样,可却从没见他认真处理政事的模样,确实……别有一番风采。   许是风浅柔许久没有动作,让容少卿等的不耐烦了,亦或是风浅柔盯着他的眼神太过热烈了,他突的抬起头来望向她,状似调笑道:“是不是本宫气宇非凡、超群绝伦,你看迷了。”   “切,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凤秦太子也如此自恋。”风浅柔翻了个白眼,似乎对他的自夸十分鄙视,却不知,她只是为了掩示她的心虚而已。   “本宫从不自恋,但在你面前,本宫愿意自恋一回。”   “是是是,你不自恋,因为你气宇非凡、超群绝伦是事实。”风浅柔没好气的回道,还在她面前愿意自恋,他的心思果然不能用常理推测。   “你……”   “说正事,今天进宫有什么事情吗?”   “本宫是想说正事的。”闻言,风浅柔面容顿时一僵。   容少卿轻笑着接道:“婚礼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本宫会处理好的。不过,本宫也第一次发现原来你这么担心大婚的事情,看来真的是很想嫁给本宫了。”   “我只是担心若是大婚不能顺利举行,对我的事情有阻碍而已,所以,你想多了。”   “不管是不是本宫想多了,我有件东西要给你,既然你来了我也就不用特地跑去东华院了。”容少卿说着从胸前取出两块玉佩,将其中一块递给风浅柔。   两块玉佩明显是一对,和田白玉,玲珑剔透,流光闪烁,珍贵无比,一个“凤”字、“凰”字竟是刻在玉里面的,如此巧夺天工!   “凤凰玉佩是一对,是太子和太子妃的象征,本宫将凰佩交给你,从今以后,没人敢质疑你是凤秦太子妃的事实。”   风浅柔把玩着凰佩。“这东西是不是太贵重了?太子妃的象征,你难道真想让我当你一辈子太子妃,你该不会是入戏太深了吧?”   “本宫不会让你当一辈子太子妃的!”将来他登基为帝,她可是他的皇后,他只会让她当她的妻。天下,也只有她能为他的妻!   闻言,风浅柔心绪有些复杂,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不知何时开始,起了他暗恋她的想法,而她为了证明,时不时就试探他一下,就像刚才,可他总是给她错觉后又一棒子打死,听到这句话,风浅柔心里一松,却又有些抽紧。   ☆、第68章:大婚,一吻   眼见离大婚之日越来越近,风浅柔为避免横生事端,决定不再出府,而且,她自得到玄衣灵果后,事情诸多,没有时间潜心研制玄煞的解药,眼下药材已齐全,只差调配出正确的解药。   四大医侍辗转在自己的院子和东华院之间,看着风浅柔一次次试验,又一次次失败,看着她一次次失望,又一次次坚定心神,让四大医侍也终日愁眉不展,只盼风浅柔能早日研制出解药。   至于容少卿及他的属下,可不像她们,他们可是终日在为大婚的事忙的脚跟不沾地,没办法,谁叫容少卿下令只要两个字,那就是——隆重!   说来,风浅柔这个准新娘似乎太不负责任,四大医侍还会每天过问进展,整个太子府也就她最不上心了。   时光一闪而过,在一片繁忙中,终于迎来了大婚。   当日,太子娶妃,普天同庆,处处张灯结彩,整个凤京一片欢腾。   天未亮,风浅柔就被人从床上拉起来,紧接着陷入一片手忙脚乱之中,当然,风浅柔自己是不需要动的,她只需像个木偶一般坐在那儿,任她们在她脸上、头上动个不停就行,风浅柔甚至有时间在这一片忙乱中再补个觉,补补这几日来缺失的睡眠。   众人无语看着闭眼补眠的风浅柔,别的新娘子哪个不是激动紧张,就她还能睡得着,不过,无语归无语,却没人敢去叫醒她,谁叫她是太子殿下的心头宝呢,而且,大婚流程繁多,得累上一整天去了,现在睡会也是好的,免得之后支撑不住。   大婚流程是这样的,风浅柔从太子府东门上轿出嫁(本来风浅柔是该从驿馆出嫁的,但谁叫她先前就住进太子府了),由太子领着队伍在凤京绕上一圈,意为太子大婚,诏告天下(其实这是皇后的仪仗,但容少卿在凤秦不是皇帝胜似皇帝,谁敢多言),绕京一周后从太子府正门进去拜堂成亲,当然,送入洞房后还没完,风浅柔在入了洞房一个时辰后还得进行祭祖大典,将太子妃的姓名纳入皇家玉牒,完成了这一步,风浅柔才能真正算得上皇室中人,祭祖大典后才是真正洞房花烛夜。   风浅柔一袭火红嫁衣,上绣凤凰图案,衣丝上镶有金线,举手投足间,金色光芒闪闪烁烁,一尺余宽的腰带让人更显纤细高挑,双手叠于小腹上,广袖恰垂地,后下摆拖长一米有余,整个人尊贵高雅雍容不可侵犯!   司空流云锦轻若无物,即使身着多层,风浅柔也不觉半分累赘。   头戴凤冠,九十九颗珍珠缠绕而成的牡丹花型,前垂九条金色细链,长约一尺,每条细链镶嵌两朵细荷,将链条一分为三段。   梳妆打扮了整整一个时辰(在其他人这算是很快的),彼时,天正好放亮,片刻后,吉时到。   喜娘将映着龙凤呈祥的盖头罩在风浅柔的头上,背着她出门,在四大医侍及一众人的陪同下来到太子府东门。   那里,庞大的迎亲队伍,最前一顶花轿摆放。容少卿一身喜服站于门前,身形如松,高贵俊逸无双,向来以亘古不变白衣面世的他,为她第一次着上世间最热烈的颜色。也许正如他的衣着一样,他的心也由原来的寡淡染上了火热。   她成就他众多第一次,她是他此生惟一的例外,这一日,他被爱点燃了冷清的心,以最赤诚的情娶她为妻!   喜娘放下背上的风浅柔,还不等风浅柔体会“脚踏实地”的感觉,就被容少卿打横抱起,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   盖头应景的飞起,让风浅柔看清了容少卿的面容,四目相对,他眼里的喜悦、热烈太过明显,以致于让风浅柔的心也涌起一股热流,浅浅的笑容溢于嘴边,她第一次觉得她真的是要嫁人了!也是第一次,觉得他是如此之帅!   盖头复又垂下,仅是这不过一秒的时间,让风浅柔的心情发生了天翻地覆地变化。不过变化的同时也不忘疑惑:貌似这环节没人跟她说过啊。   如果风浅柔是疑惑,那在场其他人就是震惊了,看着容少卿抱着风浅柔一步步走到花轿前,然后将其抱进花轿中,他们真的是,醉了,痴了,感动了!   早就听闻太子极宠太子妃,大婚未举行,人却已先迎进太子府,眼下更是亲自将其抱进花轿,此等荣宠,前无古人,非太子妃不可得,此等恩宠,容少卿是为千古第一人!   容少卿骑上汗血宝马,花轿起,踏上了绕京一周,诏告天下的征程……   与此同时,皇宫,奉天宫。   凌影、卓宏、荣轩三人站于正殿,同时看向首位的容鄄。   凤秦数百年来,由皇帝出面证婚的先例只有一个,而那被皇帝证婚的只是一名王妃,可那名王妃却在有生之年,除却当时为她证婚的皇帝之外,见下任乃至下下任帝后皆不必行礼,此等殊荣,天下无双,而今天他们三个出现在这的目的正是要容鄄出面证婚,让风浅柔成为这第二个有此殊荣的人!   容鄄气愤起身,怒道:“朕不去,你们又敢拿朕如何!”   哼,想要他去太子府证婚,告诉天下人风浅柔得皇隆恩,让她在今后的日子身份无可匹及,休想!他只愿启儿的计划能得以实施,让她做不成太子妃,然后再早日铲除了那个孽子。   “主上言,若皇上着实不愿去也行,只是三日之后,太子将正式登基!”   卓宏一言,无异于让容鄄气得越发厉害,整个人气得竟是控制不住地发抖起来。“你,你们,容少卿是想逼宫夺位,造反吗!”   “皇上言重了,我们主上贵为太子,本就是上承天命,问鼎皇位不过时间早晚问题,并不能称之为造反。”荣轩摇头晃脑,一副说得极为正确的模样,无疑是给容鄄本就盛怒的心添上了一把火。   “是啊,只待皇上驾崩,太子登基顺理成章。”凌影不甘示弱地接上,这下要的可就不只是他容鄄的皇位,还有他的命了!   有道是三人成虎,别看这三人中就有两个是不喜言辞的,可就是两个不喜言辞的,加上一个通晓世故的,这三个一人一句,足有把人气死的本领,且看,容鄄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无力坐下,两手紧紧扣着椅子扶手,愤怒交加,身子抖动不已,仿佛下一刻就有驾鹤西去的可能。   只是,怒到极致,容鄄依旧不松口,今日他若服软,岂不是永无翻身的可能了,所以,哪怕这样拼着一口气的下场可能是容少卿说到做到,一举夺了他皇位,也绝不能答应。   “皇上,衷言逆耳,请慎重考虑。”容鄄的死不松口,让荣轩也有些恼了。   “忠?朕倒想知道你们忠的是谁!”   “我想是皇上是误会了,‘衷’乃‘由衷’之意,意为我是真心劝慰皇上,还是听从我们主上的安排吧。”   “朕乃天子,你敢叫朕听从容少卿的安排!岂有此理,来人,把他们给朕押下去。”   恰在这时,一名太监自殿外走来,俯身在容鄄耳边轻言。说了什么,凌影三人不知,但他们明显看到容鄄的脸色逐渐转好,竟不经意地露出一丝笑容。   “你们不是要朕去太子府证婚吗,朕去!”哼,若是没有太子妃,还证什么证!   他的突然松口令三人心里猜测着容鄄到底听到了什么消息,不过不管是什么消息,于他们而言都不是好的消息,但,他们又何须怕,主上一定已处理好所有事情,他们只管将容鄄带去太子府就够了。   三人心思百转,但脸上皆不显半丝神情,一路看着容鄄上御驾,走出皇宫,朝着太子府的方向行去……   另一边,容少卿高坐汗血宝马上,面带浅笑,领着队伍前行,走在热闹的大街上,两侧无数百姓的欢呼声不绝于耳,虽喧闹却井然有序。   然,就是在这井然有序中,街头对面突有一路迎亲队伍飞速朝这边行来。与此同时,两侧楼上的窗子尽数打开,一个个黑衣蒙面人手执手执竹筒,拔开塞子,缕缕白色烟雾散落,倾刻间迷蒙了整条街道。   一片白雾中,几百人的队伍因着不能视物而摩肩擦肘,人影交杂,其中还打斗声传来,真真乱成一团……   片刻后烟雾散尽,众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自己的位置,再次恢复到队伍原型,只是……   “凤秦太子,我家主子不见了。”冰清一把掀开摆放在原地的花轿,只见里面空空如也。   刚才她们明显感觉有一伙人冲了进来,靠近花轿,她们与其打斗,但因为不能视物,虽然感觉到他们把花轿抢走了,却无能为力,而眼下这顶花轿看似一模一样,却根本不是原来的那一顶。   “太子妃呢?”喜娘焦急道,这大婚之日,新娘子却不见了,依太子的手段,她恐怕要一命归西了。   想到此,喜娘猛地跪下,朝着一如既往坐在马上的容少卿道:“太子殿下饶命啊!”   一言惊醒梦中人,所有人尽数跪下,齐呼:“太子殿下饶命。”   太子妃不见,太子定然盛怒,他们焉能活命?依太子殿下对太子妃的宠爱,他该不会想血洗这满街人吧?几乎所有人都因这突然生起的想法而提心吊胆。   然,在这一片惊心胆颤中,却有一人对此视而不见,她身着火红嫁衣,头罩龙凤呈祥盖头,在满街皆是伏地而跪的人群中,独独她傲然站立,似有散不完的光芒,鹤立鸡群,不外如是!   容少卿嘴角一勾,驱马上前,立于身着嫁衣的女子面前,弯腰伸手。女子伸出素手,放在他的掌心,容少卿瞬间将其握住。   他背光而立,火红色的喜服与女子身上的嫁衣系同一款,相映成辉。他伸出的手修长白皙,恰好将女子纤细滑嫩的小手完全包裹。   久久不见容少卿发怒,有胆子稍大人的微微抬眼,入目,便是这样一幕:马上马下两人握着手,男子手一抬,女子顺势跃起,侧身坐在他身前,容少卿掀开她头上盖头,露出她一张倾国倾城容颜,不是风浅柔还能是谁?   天造地设的两人同坐马上,这一幕,由谁来做都是普通至极,但因是他们而似拥有着无限的夺目光芒,生来就该是世人用来仰望膜拜的对象!   “嘶!”吸气声起,吸起了跪在旁边人的注意,一抬头,又是声声吸气,然后再吸引旁边人的注意……如此反复,直到整条街上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一片惊愣中,容少卿轻笑道:“明明本宫可以解决,你却非要闹这一出,真是调皮!”   一语出,惊呆无数人,太子和太子妃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场?   “你不觉得让他们自以为得逞了,然后再彻底失望,这样很有趣吗?从信心满满到心恢意冷,无异于天堂到地狱间的坠落,就让他们先自得一阵,然后再一举歼灭好了!”   风浅柔看了看四周的楼上,即使现在人头攒动,她还是能感觉到楼上那些刺探消息的气息,其实不仅楼上,就连跪满一地的人群中也有。还有那些将花轿抢走的人,明明想掳人,结果煞费苦心却只掳了一顶空花轿,真想看看他们翻开轿子的时候是个什么表情!   “你的人应该出动了吧!”   容少卿闻言,突地凑到风浅柔耳边,道:“只有你才是我的人!”   容少卿在风浅柔尚来不及反应之际移开脑袋,随意地朝空中招了招手,可正是这个“随意”,决定了无数人的生死!   他们,似乎就是这么任性,喜欢用鲜血为这场大婚再添一笔浓墨重彩!   只有你才是我的人!耳边似乎还残留着容少卿呼出的气息,风浅柔的脸颊有些发烫,却还是直面容少卿。   眼角余光看向跪满一地的人,突然头脑发热的靠近容少卿,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   如此突兀,如此大胆!   她第一次主动亲一个人哎,亲上去的时候她竟不知是为了在这些人面前作秀,还是觉得那两瓣刚刚还在她耳边呼气的唇太过诱人?   ------题外话------   再次邀请亲爱的妹子们进群勾搭雪:卿太子宠妻家族(126214517)   话说,想进群的妹子要趁早啊,想领养的亲尽快留言啊……   ☆、第69章:天地为证,结为夫妻!   许是风浅柔的动作真的太过太突兀,以致于容少卿竟然没反应过来,待回神之际,那香甜软腻的唇瓣已经远去,容少卿顿时懊恼,他怎么就没抓住机会呢?   风浅柔调整身形,正坐于容少卿前面,使脸朝前方,而目的却只是为了掩示那瞬间羞红的脸颊。   容少卿即使看不到她的面容,也对她此时的窘境了如指掌,心中不由生出一股自豪。自豪什么?男人一生最大的成就,是得到他最爱的女人!   “‘只有你才是我的人’,容少卿,你这话很有歧义哎。”她才不是他的人呢!   “哦,爱妃倒是说说有什么歧义?”亲昵的“爱妃”二字脱口而出,爱妃,一个冠上了“她属于他”的称呼。   风浅柔的脸颊似乎更烫了些。明明皇室中人最常听的“爱妃”从他嘴里说出来好像有些奇怪,却说不出奇怪在哪儿,纠结!   容少卿勾唇,明艳的笑容显现,月华般的容颜映上笑容,竟比阳光更灿烂些。   “坐稳了!”容少卿身子微向前倾,紧紧贴着风浅柔的后背,两人间的距离密不可分,如此亲密,如此恩爱!   “驾!”   如九天嫡仙临世的容少卿,如珠玉倾国倾城的风浅柔,策马飞驰,两抹衣袂在风中飘扬,如此登对,如此洒脱……   太子府。   容鄄端坐首位,宾客满坐,热闹中透着紧张,生为凤秦人,谁不知太子与皇上关系紧张,势成水火,现如今,皇上竟然出现在太子府,为太子和太子妃证婚,饶是谁也猜不透其中深意,若是太子威逼皇上来的,倒很有可能,但,皇上若真是被逼的,为何脸上竟有浅浅笑意?   容鄄知晓众人心中的疑虑,他很愤怒,没想到在他们心目中,他这个皇帝竟然不及容少卿来得有威严,但是,他此刻却不想计较,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新娘子不见了,容少卿气急败坏的模样。   然,他的幻想似乎落空了……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回来了!”   “太子妃竟然没有坐花轿,而是和太子共骑一马,创凤秦大婚习俗的先河啊!”   “太子和太子妃果然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啊!”   不知是谁的呼声,一传十,十传百,激起了一片讨论声,大婚现场顿时掀起一轮议论高潮。容鄄听着他们传来的话语,脸色越来越沉,最后竟堪比墨汁,该死,启儿竟然失败了!   太子府门前,容少卿率先下马,将风浅柔扶下来,两人并肩走进太子府。沿路,风浅柔看着一改平日庄严肃穆,到处喜绸高挂的太子府,手悄悄扯了扯容少卿的衣袖。   “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合礼数?”哪有大婚把一众送亲的人甩在后面,新郎新娘先回府的。   容少卿在风浅柔松手之时,顺势拉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礼数,都是无稽之谈!”   “那什么才有根据,才有意义?”   如果大婚程序、礼仪都是没有意义的,像他这么说,岂不是交拜天地也没有任何意义?好吧,不得不说,容少卿说得也挺正确的,正所谓神马都是浮云,结婚证才是硬道理!不过,貌似这里还没有结婚证这一东西。   “有意义的自然有,比如说,你!”容少卿甩了甩手,示意她看向他们相扣的手。   我吗?风浅柔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思绪有些飞远:十指相扣,生生世世,同你相识相依,与你相知相守!容少卿,你何以待她如此特别,让她彷徨、迷乱,看不清方向找不到出路!   “容少卿,没人的时候你不用如此敬业的装,你这样是会引起误会的,而且误会的不是别人。”   “误会什么?”   “误会你爱上我了。”   “风浅柔,如果本宫告诉你,我就是爱上你了呢!”   容少卿定定地看着风浅柔的双眸,彼此眼里映着对方的倒影,他罕见的认真几乎让风浅柔信以为真,但是……   风浅柔挑了挑眉,笑道:“容少卿,你也会开玩笑!”   也许是心里不愿承认,即使得到了答案,风浅柔却不愿去相信,她对容少卿此言的定义,无外乎一个——人都喜欢说反话!   风浅柔的反应让容少卿有些挫败,一直都知道她在猜测和试探他,所以他的回答总是似是而非,眼下好不容易告诉她,可她竟然不相信。是否,她一直苦苦想要证明的只是他不爱她?   “吉时快到了。”   容少卿拉着风浅柔,快步往太子府大厅走去,那里,正是他们交拜天地的场所,他无所谓礼节,但他更想要告诉天下人以及他们自己:她是他的妻!   也许是算好的,当容少卿和风浅柔到达大厅时,后面的一众队伍也刚好回来。四大医侍站在大厅一侧,喜婆在门外扶着墙壁重重喘了口气,那不是累的,而是吓的,究其原因,那是因为她是被人提着飞回来的。   喜婆平复心情,这才走进大厅,看着站在大厅中央准备就绪的新人,喜婆拿着准备好的喜绸交到两人手上,然后站到一侧。   做好这一切,刚好吉时到!   站在首位左前方的司仪拿着长长的贺词,摇头晃脑的念了许久,让风浅柔听得昏昏欲睡,为了转移注意力,手轻轻扯了扯喜绸,不出意外的引起了喜绸另一端的容少卿的注意。   “干嘛?”传音入密。   风浅柔微微偏头,眼角余光对上容少卿,没有了盖头的遮挡,风浅柔能清楚的看到对面的人。她同样传音入密:“我们猜猜他什么时候能念完?”   “半个时辰。”   “为什么?”   “那是计算好了的,风浅柔,你做了功课没有?”   风浅柔难堪的转了转眼珠,事实上喜婆昨晚在她耳边唠叨了近两个时辰,但她就记住了一句话:“太子妃,大婚流程你听好了,老奴全程伺候在太子妃身边,有什么不知道的老奴随时会告知。”既然随时会告知,她自然就没记那么多了。   “话说,你父皇看到我们一起出现的时候,脸都气绿了。”   “嗯。”   “你父皇真这么不待见你呀,连带着也不待见我了。”   “她是不待见支持在你身后千万民心,他在处心积虑罢黜本宫的太子之位。”   “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   “你这么信任本宫。”   “我不是信任你,而是不敢看低你。不过我每次都这么提醒自己,可每次都看低了你,因为你总是出乎意料做出一些我料想不到的事,最后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   上面司仪摇头晃脑,下面客人你来我往,中间新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直到半个时辰终于打发。   “新郎新娘交拜天地。”   闻言,风浅柔身形一正,正题来了,当然,她想的是拜完天地就可以休息一会了。   “一拜天地!”   容少卿与风浅柔齐齐转身,面向外面的广阔天地。   风浅柔传音入秘:“终于可以歇会了。”   “风浅柔,你认真点。”把婚姻当儿戏,他是服了她了。   “拜!”   二人齐齐弯腰,拜!天地为证,他们今日结为夫妻!   “二拜高堂!”   两人转身,但这次却不是正对着首位容鄄所在的位置,两人微微偏身,面向首位左边的位置,那里正贡着容少卿母后司竹的灵位。容鄄,还不值得他们二人行此大礼!   “拜!”   两人再次弯腰,拜!高堂见证,他们从此相濡以沫!   “容鄄那斯怎么能生出像你这么绝无仅有的人,是不是都是你母后的功劳。”   “从今以后,那也是你的母后!”   “夫妻对拜!”   两人转身,隔着喜绸相对而站,风浅柔看向容少卿,原本心里极力忽视的异样再次涌上心头。这场婚姻,真的只是交易吗?命运似乎最喜和人开玩笑,不然,就不会让她遇上容少卿,打破她的一切计划,这次,容少卿是不是还会一如既往的发挥他的所长,让她今后的命运发生转折?   “拜!”   两人三次弯腰,拜!彼此为证,他们以后携手白头!   “送入洞房。”   至此,礼成,容少卿与风浅柔一起回到东华院的新房。   话说,容少卿在某些方面确实很不顾礼数,眼下,该在的喜婆不在,该掀的盖头早被他掀了。此时,两人正一同坐在床边,大眼瞪小眼。   事实证明,虽然风浅柔极力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虚假的婚姻,但婚礼过后,心境还是有很大的变化,比如说现在她发现跟容少卿独处一室真的是件很尴尬很艰难的事,尽管以前不是没有跟容少卿共处一个空间的情况。   风浅柔暗想,既然感到尴尬艰难,那就是想办法把容少卿赶出去,所以,就有了这样的对话。   “容少卿,你不出去招待宾客吗?”   “不用。”容少卿知道风浅柔只是为了支开他,但他可没有这么听话。   “真的不用去吗?”不合礼数这样的话她已经懒得说了。   “不用。”   “你到底出不出去!”   “爱妃终于舍得说实话了,不过……”容少卿看着风浅柔明显充满希望的眼眸,犹豫了一下,才道:“本宫不想出去!”   “你……不想出去就别叫我爱妃,听着怪怪的。”   “可不管你爱不爱听,你都是本宫的爱妃啊,而且,爱妃,在今后的日子里,你天天都会听到这两个字。”   容少卿突然凑到风浅柔面前,两人鼻尖对鼻尖,唇瓣稍稍一动就能相碰,一时间,暧昧的气氛在两人间流转。   风浅柔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突然受惊退开,连鞋子都没脱整个人坐到了床上,两只手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一副“放过我”的模样。   丫的,她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一碴,若是他们成亲了,那可就没有男女有别的说法了,万一容少卿某天突然兽性大发,而自己又打不过他,她该不会被他给吃干抹净了吧?   当然,风浅柔的模样在容少卿眼里,就是典型的“求欺负”,是以,他也坐到了床上,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侧脸,调戏意味十足。“爱妃,这是怎么了?”   风浅柔小心翼翼地偏头,避过容少卿的手,道:“容少卿,我们打个商量吧。”   “爱妃想商量什么?”   “你看你这太子府这么多房间,没必要一定住这里是吧,你还是回你自己的院子吧,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多好啊。”   闻言,容少卿脸色瞬间难看至极,虽然知道从她嘴里出不了一句好话,但他没想到她竟然说要跟他井水不犯河水!怒极,却不动声色。   “爱妃,本宫就是要回自己的院子才到这儿来的。”   “为什么,东华院不是你给我准备的院子吗?”   “是啊,但东华院在你来太子府之前可一直都是本宫的院落,本宫是让你居住几天,现如今我们都已大婚,本宫自然是要搬回来的。”   “什么,你的院子?敢情我堂堂一太子妃,在太子府连一个院子都没有,还要借住你的,我能不能搬出东华院。”   “太子府的一草一木都是本宫的,你也是!不过爱妃身为太子府的女主人,自然有支配太子府一切人和事的权利,但是,你想搬出东华院或者想叫本宫搬出东华院的事情,免谈!”   容少卿的表情很严肃,语气很严厉,映象中这人从没对她这么冷硬过,以致于风浅柔一时竟怔怔的反应不过来。   也许是风浅柔无辜而茫然的眼神让容少卿软了心肠,还是出口解释:“风浅柔,你是凤秦的太子妃,你深受本宫宠爱的消息才刚传出去,难道想告诉天下人,你才刚嫁进太子府就失宠了吗?”   风浅柔不是不顾大局之人,相反,她的一言一行都与她的目的挂勾,即使今天因为大婚的事情导致她的思路有点歪曲,但一经提醒,她的心神瞬间回归原位。不过,事情还是有兼顾的可能的。   “那搬张软榻来总行了吧,大不了你睡床我睡软榻……”就是了!“唔唔唔……”   话音未落,风浅柔就被容少卿堵住了朱唇……   ☆、第70章:夫妻本为一体   风浅柔立即瞪大了眼,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才刚开始防备,容少卿就立刻付诸于实。世上有像她这么衰的人吗?   容少卿细细描绘着她的唇瓣,美好的感觉一如既往,似乎每一次品尝都是一种沉沦。在这个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不见时恋恋不忘,见到时欣喜若狂,世间,也总有一种感觉,让你未体会时思之欲狂,体会到时越陷越深。世间最难得的便是知足,当食髓知味时,有谁再愿意轻易放开?她的人,她的味道,是一种甜蜜的毒药,引他步步沉沦。   容少卿将风浅柔整个压在床上,身体将风浅柔的后路全部堵死,碍事的凤冠被他取下,手游走在她的身上,唇舌交缠,吻,深入!   风浅柔的剧烈反抗,太过微不足道,只因容少卿依旧我行我素,连阻止都不必用上一分,任她在苦苦挣扎中慢慢沉迷,由拒绝变享受……   上天似乎待女人太不公平,风浅柔十三年来的努力,苦恼钻研医术、武功的心,天都看在眼里,可她在这种事上落入容少卿的手里,纵使她武功再高又能如何,终究还是毫无还手之力。挣扎,适得其反;反抗,陷得越深!   而,上天对某些人总是太过偏爱,生来就拥有主导一切的力量。技巧,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好吧,估计成专家了!从哪看出?终不过一个风浅柔的反应而已:气息乱,脸酡红,眼迷离,朱唇肿,衣凌乱……   衣衫尽散,细腻白皙的诱人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吸引着容少卿的所有视线,一个名为欲的字,主导了他的一切感官!   容少卿眸色幽深,如一片汪洋大海,深不可测;如一个黑洞,可吸纳一切。风浅柔迷蒙的双眼望进,浑然间只觉胆颤心惊,风浅柔瞬间惊醒,找回了迷失的神智,她,她在干什么?   同时,容少卿的手移向了他自己身上,那作为,无外乎一个除掉他身上仅存的亵衣。但就在这时,敲门声起……   “主上,时辰到了,该举行祭祖大典了。”凌影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之前三人商量着由谁来通知主上和太子妃,荣轩那家伙拍了拍他的肩,做出一副风潇潇兮易水寒的模样,他还以为他是要身先士卒,谁知他拍了他肩之后立马遛之大急,至于卓宏,鸟都不鸟他,直接飞远了,于是,这个“光荣”的任务就落到了他头上。话说,主上和太子妃两人独处一个时辰,也不知道进行到哪一步了。   风浅柔听到凌影的话,瞬间烧红了红脸,只觉得凌影的声音有种将正在做坏事的她抓包的感觉,让她分外狼狈,但狼狈的同时,又不得不暗自庆幸,幸好,没出事!   比起风浅柔的既惊且幸,容少卿卡在半路,自是分外不郁,心中正琢磨着上百种折磨凌影的情景。可怜的凌影,当来日他终于抱得美人归,与青鸾你侬我侬时,时不时就发生一些中途要出任务的意外,令他分外懊恼今日的所作所为。   “你,你快起来!”   看着风浅柔期待的语气,带着明显的解脱神色,容少卿自是十分郁闷,不过,眼眸一转,看向她不着片缕的身子,勾唇,荡漾着丝丝得逞的笑意:原本就没抱希望今天能要了她,但今天的进展不得不说是十分可观的!   接收到容少卿的视线,以及他嘴边十分可疑的笑意,风浅柔不禁顺着他的视线望到自己身上,这不看还好,一看窘迫不已。风浅柔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扯起被子,想要盖在自己身上,可是越急越乱,那被子竟然也知道不听话,忙活了半天后终于盖好,却也让容少卿看了好久的“风景”!   容少卿笑,只是他此刻的笑容着实太过牵强,深吸口气,努力压下体内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的不适,只是,饶是他定力超群,遇上她终究也只能直降到底,轮为负数。正所谓越压迫它就却升腾,以致于容少卿不得不舍弃眼前的风景,背对着风浅柔一个劲的暗念“清心咒”。   见容少卿转过身,风浅柔略松了口气,眼眸四处扫射,寻找着她的衣裳,良久,终于在地上找到她鲜红的嫁衣以及……若干碎衣料。   风浅柔顿时怒意、羞窘困于胸口,憋的差点喘不过气来,为了平复心绪,她暗自安慰自己,还好,知道把她的嫁衣留个完整,可是,照这样发展下去,岂不是她自己都不完整了?一时间,风浅柔颇觉自己前路堪忧。   风浅柔运功将地上的嫁衣拣起来,然后躲在被子下将衣服穿好,良久才不甘不愿的掀开被子,下床。   嫁衣裹身,里面空空如也,风浅柔只觉浑身不自在,理了理心情,才找回原来的淡然状态,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当然,内心是否淡然估计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凌影在门外等候良久,终于听到门开启的响声,一个转身,看到两人,想要喜极而洋的同时突然感到分外好笑,主上脸上那片红肿究竟是谁的杰作他就不说了,除了太子妃还有谁敢在主上脸上动拳头!   风浅柔看着背对着她站在几米外的容少卿,走过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身高的差距,让她的动作略显吃力。   容少卿顺势转头,正想说话解决眼前的状况,毕竟这种事一旦处理不好,可关系着他和她的未来,若是她就此把他拒于心门之外了,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只是,容少卿一定没料到,他回头迎接他的是一个粉嫩粉嫩的拳头……   “唔。”容少卿吃疼地用手抚着自己的左脸。   这一拳绝对是痛感十足,她还真是手下不留情,他甚至能预料到,他脸上一定已经红肿一片了。   “容少卿,别以为我们举行了婚礼,你就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了,这次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下次还敢……就休怪我不顾合作情面了。”   她是医者,对人体穴位、关节了如指掌,这一拳她是用了巧劲和手段的,保管他脸上的红肿没有十天半月绝对消不了,若是让别人看到玉容倾世的容少卿被打成了猪头的模样,绝对是他人生的一大污点,而且是那种让人笑掉大牙的。   “依爱妃之言,是还在期待下次吗?那本宫是不是该如爱妃之愿?”   容少卿挨了这一拳,心中不气反乐,若是她以淡然的神情面对他,他或许还得好好思量一番解决之法,但既然她打了这一拳,就代表她在责怪他,于她而言,被她责怪总比被她以冷默对待要好,因为,不被她认可的人,不配得到她的责怪!   “就算是我用词不当,若是你还敢有下次……”下次如何,风浅柔没说,只是威胁的意味明显。而至于她为何没说,不是因为欲言又止比说出来更有效果,而是因为她还没想好怎么对付他。   “下次如何?”容少卿明知故问,他显然看出了风浅柔根本就没想好下文。   容少卿猜测人心的能力绝对比风浅柔要强,因为风浅柔测得到别人的心,却惟独看不出容少卿心里在想什么。但容少卿不同,他深谋远虑,算计起人来易如反掌,而且,对付风浅柔也比其他人多了一层手段。别的不说,就拿他和任箫相比,任箫与风浅柔相识四年,到现在还混迹于“朋友”二字上,那次的拥抱估计是两人最出格的行径了,可容少卿与风浅柔不过相识几月,不是成功娶到了风浅柔,吃得了她好几次豆腐,还没被她隔离在心门之外吗?   “如何!”风浅柔挥了挥拳头,道:“当然是把你凑成猪头!”   闻言,容少卿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就依她专挑人痛处打,而且是打得他无脸见人的行径,他相信她一定说得出做得到。   “主上,太子妃,你们准备好了吗?”   凌影在外头急得团团转,眼看马上就要到祭祖大典的时辰了,这两位主子还一点风声都没有,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凌影想到此,猛然对号一入座,让他瞬间不淡定了。啊呸,什么跟什么啊!   房内的风浅柔闻言,这才想到还有这码子事没解决呢,脚跟一转想要出去,可没等行动猛然想起她现在的处境。   “拿这个换上。”只见容少卿拿着一整套衣服过来,从里到外,应有尽有。   风浅柔嘴角抽搐的看着那摆在最上层的肚兜,脸上褪下的嫣红再次升起,直到蔓延上到耳尖,下到脖颈,容少卿见此,眸色有些深,脸上肌肤一动,左脸上传来的疼痛瞬间拉回他飞远的心神。   “容少卿,你是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真是想到什么你就来什么。”   “夫妻本为一体,本宫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情有可原,说这么难听干什么。”   “滚,谁和你一体啊!”说到一体,刚才的事若再进一步,他们就真成一体了!   风浅柔又恼又窘的拿过他手里的衣服,转身走到屏风后面去。   ☆、第71章:相拥而眠   “凌影,想笑就笑吧。”   许是不忍凌影忍得太过辛苦,风浅柔一副“我很理解你”的表情,而凌影也不负所望的大笑出声,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当然,凌影的笑声持续不了多久,笑话,你敢嘲笑你家主上?   只见容少卿威胁意味十足的眼刀一扫,让凌影瞬间止住笑容,做出一副“主上,我很正经,绝对没有嘲笑您”的模样。这几乎同时发生的事情,也难为凌影能够办到了。   不过,正所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在风浅柔心里,容少卿就是她的克星,可谁敢说风浅柔就不是他容少卿的克星呢?只见风浅柔抬眸,无波无澜的一个眼神送给容少卿,容少卿立刻偃旗息鼓,把眼刀从凌影身上移开,假装不经意的看向四周。   凌影见此,心下大叹:主上成亲第一天就被太子妃给打了,眼下更是敢怒不敢言,您以后还有夫纲可言吗?一时间,凌影为容少卿的以后感到森森的忧伤。凌影摇了摇头,心道:主上,我同情你,不过,谁叫您就是认准了太子妃呢,您还是好好受着吧!   “不是说祭祖大典快开始了吗,你怎么还站在这儿。”容少卿沉声道。   “主上,我们可以走了。”   “你让本宫这幅样子去参加祭祖大典!”   “呃,属下知错,属下立刻就去替主子拿药。”   闻言,风浅柔眉一蹙,心中不喜:区区红肿怎么了,容少卿连这点都无法忍受?她可是差一点就……   容少卿虽然没正面看她,但眼角余光却随时都在注意着风浅柔的神情,见她不喜,连忙阻止凌影。“你去给本宫拿张能罩住半张脸的面具。”   好不容易让风浅柔消气,他还是不要在这关头横生枝节了,既然带着面具可以两面皆顾,他还是满足一下她小小的报复之心了。   容少卿带好半边面具,原本绝世容颜被遮了一半,那一半脸玉质金相,美伦美奂,平添一股神秘气息,引人升起一种想要一观全貌的心态。风浅柔眼眸一凝,惊艳的同时又生起一种不满,他怎能生得如此完美,让即使是身为女子的她都忍不住嫉妒。   “爱妃,你这赤果果的眼神,是在嫉妒本宫的绝代风姿吗?”容少卿半揽着风浅柔的肩,脸上荡漾的表情名为邪肆。   “容少卿,你怎可生得如此自恋?”风浅柔鄙夷的瞅了容少卿一眼,顺手将他揽着她肩的手拍开,一副“你太自恋,别碰我”的姿态,尽管,容少卿说得是事实。   如果风浅柔的反应是鄙夷,那凌影就是不可置信了,虽然主上的确实有自恋的资本,但是,高冷如嫡仙的主上,竟然会说出这种话。看来,他得把自己的心锻炼得更沉稳才好,不然,指不定哪天就被主上对太子妃吐出的某句话给雷得外焦时嫩了。   凌影的反应自然不在容少卿的考虑之内,此刻,他再次揽上风浅柔的肩,在她耳边轻道:“祭祖大典快开始了,我带你去。”   说着,容少卿的手顺着她的后背一路下移,由揽肩改为搂腰,这种行径,让他又一次满足了他小小的邪念。   容少卿运起轻功带着风浅柔飞远。“我自己会走!”   风浅柔拒绝的话音还回响在空气中,凌影已不见了两人的身影,再次感叹,主上的武功果真是当世无双,得,他还是赶快跟上吧。   祭祖大典不比大婚之礼,大婚之礼出点意外,经人“装扮”一番,还能传为一段佳话,但若是祭祖大典出现意外,就不可同日而语,祖,指容氏先祖,祭祖,就相当于风浅柔见长辈,若是祭祖大典不顺利,传出去就是风浅柔不被容氏先祖承认,严重的话可能导致风浅柔的名字不能纳入皇室宗谱。   当然,祭祖上的动作肯定是少不了的,也许有些人要的就是风浅柔不被容氏先祖接纳的效果,但事实上,祭祖大典还是举行的很顺利。大婚,容少卿允许容鄄等人耍点手段,他们耍阴谋,他就和风浅柔同心协力共同迎敌,更利于增进他俩的感情,但祭祖一事,他决不允许出现半点意外!   祭祖的程序更繁琐,而且沉重,整个过程风浅柔都只能听到那相当于大婚司仪的祭司隔三差五一句上承先祖之意的废话,于是,容少卿整个过程都不安静了,因为他忙着与风浅柔传音入密,听着她一句又一句嫌弃……   时至亥时过半(晚上十点左右),这场没完没了祭祖大典终于划上了句号……   新房内,风浅柔用过迟来的晚膳,拿起手绢正打算擦嘴,便听门“吱呀”一声打开,容少卿走进了房间。   这人,刚才将她送回来,吩咐下人摆好晚膳后便出去了,眼下她刚用完,容少卿就回来了,让风浅柔不得不怀疑这人是故意的,当然,风浅柔没有冤枉容少卿,他就是故意的,至于原因嘛,无外乎只是让她安心的用餐而已。他很有自知之明,还是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影响她用膳的情绪了。   事实上,容少卿的行为绝对有必要,因为风浅柔一见他出现,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至于原因嘛,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貌似现在才是他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啊!   风浅柔心思百转,转瞬间脑中已划过上千种解决之法,却被她一一否定,不论如何,还得容少卿有这个自知之明,愿意配合才行啊。   “容少卿,看在你是太子府主人的分上,你睡床,我打地铺。”   他的脸因为没有抹药,所以还是一片红肿,看上去让人觉得下手的人是如此之狠,能对他下此毒手,风浅柔自己都有些责怪自己了,这一张倾世容颜,她怎么舍得去破坏?   “不用,你睡床!”容少卿想都不想就出口拒绝。   “你睡地铺?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   “要你睡就睡,时间不早了,先就寝吧。”容少卿说是就寝,却没有去睡,反而坐到了风浅柔对面。   风浅柔起身去梳洗,争不过就不争,反正让她睡床她还是得了好处的。   容少卿看着桌上的残羹剩饭,望了一眼风浅柔所在的方向,用气劲将房门打开,右手在桌子上方一扫,将桌上的连菜带碗一把甩出门外几十米远,几声清脆的“乒乓”声后便有人出现整理现场。   风浅柔洗漱完后,看向门外那些紧张收拾碗碟的下人,嘴角抽了抽,上好的瓷器,就这样被他给扔了了,这人该不会每次都这样摔盘子吧?风浅柔又总结了一条至理名言:容少卿很败家!   当然,容少卿败不败家,在风浅柔看来并不关她的事,此刻,未免容少卿反悔,她可是亲自动手打好地铺,将一切准备好,只等容少卿入睡就行。而容少卿从始至终都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忙前忙后,不发表任何意见。   做好这一切,风浅柔伸了伸懒腰,看着还一动不动的容少卿道:“我要睡了,晚安!”风浅柔脱掉鞋子,也不管脱衣服,整个人钻进被中,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风浅柔从没有与男人同睡一个房间的经历,这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的心情并没有表现的那样平静,而且有容少卿白天那样对她的经历,她难免对容少卿产生防备心理,从她下意识的用被子把自己裹紧就可以看出。   她的动作,让容少卿瞬间明白她的心理,他的心情有些复杂,看来娶了她还是不行,在没有得到她的心之前,任何在夫妻间看起来很平常的事情,他做起来,都有可能引起她的拒绝、防备,只是,若是连同床共枕都做不到,他们的关系又与之前何异?   想到这,容少卿突然起身,除去自己的外衣,整个人躺到了床上,睡在风浅柔外边。   如果刚才他还犹豫要不要再给她一些接受的时间,那现在就是下定了决心。若是今天他不这样做,他们就可能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泾渭分明。他可以一步步攻略她的心,但在有些事情上必须强迫她接受,否则,他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得到她的侧目,虽然他有的是耐心,但不能让她心仪的路他走得真的太过孤独!   风浅柔背对着容少卿,感受到身边床铺下陷,心中一紧,浑身升起戒备,若是他再敢对她动手动脚,她一定不会让他好过,她风浅柔也不是好欺负的,白天的事是她没做好准备,因为在她心里,总觉得容少卿不至于如此过份,可是现在她的心境截然不同,容少卿这人看上去高冷如仙、尊贵优雅,实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霸道自我的很。   容少卿时刻关注着风浅柔的动向,虽然她的戒备让他有些低落,但他没被她踢下去他就该万分庆幸了,此时,他得徐徐图之,是以,容少卿碰了碰被子,轻声道:“柔儿,本宫很冷,把被子分我一半。柔儿?”   柔儿,若是连区区梦魇都无法对抗,你将如何报仇雪恨!   那一声柔儿,让她心中蹋了一块,恍惚间又回到了那日她陷入过往,世界一片苍白时,那一声声响在自己耳边的声音,让自己从迷失中走出来的轻柔、温暖的话语。   风浅柔突地转过身来,双眼喷火的道:“容少卿,那天是不是你将我梦魇中唤醒的?”   疑问的话却是肯定的语气,风浅柔看上去分外气愤,至于她为何气愤,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也许是因为她又欠了他一个人情,也许是她一直接受他的帮助,却连他有什么目的都不知道,也许是她到现在才知,原来从那时候起,容少卿就在事事顾着她了。   “是啊。”   “那你怎么不说?”   “柔儿,你是不是忘了,你当时可是给了我一巴掌的,我还说你恩将仇报。从这句话,你就没听出点什么。”   “你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谁猜得到啊。”风浅柔有些尴尬,的确,他当初是这么说过的,只是他那样连名带姓的唤她,让她以为之前的都是错觉而已。   “狡辩!”   “我……”风浅柔确实是在狡辩,所以容少卿的一针见血,让她瞬间尴尬了,不过,他的说法倒让她想起刚才……   “容少卿,你是不是已经习惯了与人模棱两可的说话了,比如刚才,你明明叫我睡床,结果你自己也跑到床上来了。”   他刚才叫她睡床,在她的理解内,就是他会睡地铺,可是他没有明说,眼下若是要解释起来也不是他的错。就好像第一次见面时,因为徐雨彤假扮青鸾救走刺杀他的杀手,他将她掳走时,他说在她的侍女来之前要给他一个交待,让她误以为只要她给了交待,就可和她们离开,结果事实并不是。   “猜到了,看来你也不算太笨!”   “容少卿!”   “柔儿,我冷!”   “你……”风浅柔怒瞪,他这是摆明挟恩威胁于她。风浅柔深吸了口气,道:“容少卿,我风浅柔恩怨分明,你不是冷吗,我把被子给你。”   反正她一习武之人根本就不怕冷,风浅柔一把扯开自己身上的被子,正打算扔在容少卿身上,但容少卿身子向前一滚,趁着风浅柔掀开被子的同时,滚进被中将风浅柔整个搂在怀里,他以手为枕,拥着她,闭眼,睡觉!   风浅柔自是不愿,奈何挣扎半天,容少卿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最后反倒累得筋疲力尽,竟然就这里睡着了,也是,大婚前她就竭力研制玄煞解药,好几天都没睡好,今天又天不亮就起床,折腾了一天,也亏得她到现在才累倒了。   就在她闭眼睡着之时,容少卿突地睁开眼。她真的睡在他的怀里了?难以想象,就在这个夜里,他们彼此相拥而眠。容少卿的手从被中伸出,想要摸摸她的脸,最终还是落寞放下,若惊扰了她,她还会妥协吗?   容少卿拉了拉被子,细心的替她盖好,这才闭眼睡去。   ☆、第72章:早安吻   翌日,凤京的酒楼茶肆热火朝天,围绕的话题不外乎太子大婚的事情。   某间酒楼,说书先生手中戒尺往桌上一拍。   “话说,太子大婚,真是创凤秦之先河啊,迎亲队伍游遍全城,是皇后的仪仗这点就不说了,且说游凤京时在街上突出状况,当时浓雾漫天,伸手不见五指啊,虽然持续时间很短,但就是这短短的时间之后,太子妃的医侍一掀轿帘,太子妃就不见了……”   “就在众人齐齐跪下的时候,太子妃的身影顿现,原来她就在人群中,也不知她是怎么让身边的百姓都没注意到她,直到太子殿下骑马上前,将她扶上马,珠联璧合的太子、太子妃就这样骑马游京,更是比迎亲队伍先回太子府……”   说书完毕,一片掌声响起,绵延不绝。坐于二楼窗边的青年男子把一锭银子放到桌上,起身准备离开。   他五官平凡,但组合在一起也别有一番意味,他手上皮肤较为粗糙,一看就是干惯粗活的人,但却浑身透着一种特属于书生学富五车的温雅之气。   男子走到楼梯边,却与一伙人迎面相撞,对面为首之人明显是一纨绔子弟,只见他横跨在楼梯中央,阻住了男子的去路。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新科状元啊。”   “原来是丞相公子,彥洵见过丞相公子。”自称彥洵的青年男子俯着道。   “我说彥洵,少给本公子来这一套,难得我爹看得起你,想把本公子的十妹嫁与你,可你竟敢不拾抬举的拒绝。”   来人正是丞相柳懿之子柳呈,柳懿乃柳贵妃之兄,当年柳懿通过柳贵妃的裙带关系以及他自己的阴险狡诈,由一名小小的七品官员走到如今,位列丞相之位。   至于彥洵,正是本届新科状元,其人出身贫寒,但甚有才华,柳懿便起了拉拢之意,想将他的第十个庶女嫁给他,谁知彥洵心知柳懿心术不正,竟然拒绝了,是以,就有了柳呈今日找他麻烦一事。   “柳小姐才貌双全,彥洵高攀不起。”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坐在二楼隔间的冰清也把目光望向楼梯间,荣轩见此立刻说道:“冰清,不过一点小事,不用理他们,我们继续吃糕点,这桂花糕是这里的最有名的糕点,你尝尝看。”   他一大早约她出来用早点,起初他还以为要费好大一番口舌,不过出乎意料的,她竟然答应了,这让他有点欣喜若狂,可到了酒楼之后,任他在一旁说得口干舌燥,她也是满怀心事,就回过两三句,但那边发生的事情竟然引起了她的注意,这自然令他分外不满,当然,这不满的对象自然是柳呈和彥洵等人,他是不敢对冰清不满的。   “新科状元?丞相之子?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冰清疑惑的问向荣轩。不是她好奇心重,而是她竟然看到了一张熟脸,那位新科状元,正是主子在梓城所救的那个老汉的儿子,想不到不过短短几月,这人竟然从贫困潦倒的境况一跃成为了凤秦新科状元,看来主子说得没错,他果然能一飞冲天。   “那人啊,就是本届的新科状元彥洵,就在半个月前的殿试上,他完败其他人,一举夺得桂冠。”   “那是新科状元,朝廷新秀,你不替他解决这次麻烦吗?”解决他的麻烦,相当于拉拢了他。   “向来只有别人来攀附我们主上的。”   “正所谓忠良出傲骨,彥洵若是忠良之人,他真会攀炎附势吗?”   “这个,不用理他,不管什么人,只要他了解了形势,就会自动拜在太子手下的。”荣轩不甚在意。   冰清见此起身便走,不过她不是生荣轩的气,其实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而且若是彥洵连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的话,也不配主子看重。她突然起身是为了另一件事,之前因为荣轩那次奋不顾身挡在她前面,让她心怀愧疚,所以对他的邀请并未拒绝,但眼下都快巳时了(上午九点),也不知主子起身了没有,昨天跟凤秦太子共处一室,也不知有没有出事?   太子府东华院。   风浅柔睁开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庞,那一双漆黑明亮的眼正静静的凝视着她,初醒的她尚有些茫然,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稍后意识回归,这才想起现在的情况。   该死,昨晚她是怎么睡着的?   “容少卿,你……我……”风浅柔吱吱唔唔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嘴唇有点麻有点痛?   容少卿其实一早就醒来了,但有她在怀,出奇地不想起来,就这样看着她静静地睡颜看了一个时辰。   “醒了。”   慵懒中带着磁性的嗓音,让风浅柔浑身一激,身子不动声色的动了动,确定那里没有任何不适才稍稍放心。看来,容少卿在某些时候还是很君子的,至少没有趁火打劫。   风浅柔的动作虽然细微,但容少卿还是察觉到了,为何?因为他们此刻是相拥着的,她再细微的动作他也能察觉。   “本宫可没有趁人之危的习惯,所以,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容少卿的话看似正义凛然,但风浅柔没有发现,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是没正眼看她的。在她面前撒谎,真不是他想干的事,只是他不得不撒谎。   他昨晚确实忍得很辛苦,好几次都不受控制的点了她的睡穴,在她身上作乱,然后使他忍得更辛苦,如此反复,真真折磨了他一夜,直到将近天亮才睡着,可生物钟还是让他一大早就醒了。   “你的黑眼圈怎么回事?明明昨天还没有的。”两人的距离太近,导致风浅柔能清楚地看到他眼睑周围的一圈细黑痕。   风浅柔的问题有种将容少卿抓包的感觉,已至于听到她的话,他竟尴尬得无言以对,良久才轻咳一声转移话题。“时刻不早了,我们该起身了。”   “哦。”   风浅柔奇怪的瞅了容少卿一眼,随后才带着疑惑从他怀里出来,故作镇定的起身更衣。   容少卿首先是看着风浅柔看似镇定,实则是手忙脚乱的穿衣,待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快步起身穿上自己的衣服,竟是与风浅柔同时穿好。   风浅柔心内大叹:他速度要不要这么快,至少也该等她逃出房间后再穿好吧,这下好了,跑不成了。容少卿岂会不知她的小心思,是以才把握准时间,与她同时穿好衣服。   容少卿站到风浅柔面前,两只手捧着她的脑袋,看着她的唇印了上去,辗转反侧,流连忘返……   昨晚他点她的睡穴,不时偷香窃玉,现在她的唇是又红又肿,眼下她没发现,但等下梳洗的时候她肯定会看到,若是被拆穿,她恐怕再也不敢跟他同床共枕了。   昨天的意乱情迷,差点要了她,导致她身上青紫痕迹一片,由于祭祖大典在即,她昨天用药把她的唇恢复了正常,但身上就没有时间整理了。昨天晚上自然是又添了新的痕迹,但依她羞涩的性子,总不会去注意她身上的痕迹有多少吧,所以这点应该不会被发现,但她的唇之前可是恢复了正常的,她若是往铜镜前一照,岂不是什么都瞒不住了。容少卿该庆幸,风浅柔没凭着嘴唇上又麻又痛之感联想到此,若是她再经验老道一点,保管他已经被踢出房间了。   容少卿深知,眼下躲过这场浩劫的惟一办法就是再吻她一次,让她以为她的唇是现在肿的。不得不说,他的办法真是,既占了便宜,又免了灾难,妙不可言!   风浅柔呆呆地站着,任由容少卿在她唇上作乱,直到他的攻占让她喘不过气来时,才终于反应过来,左手握成拳头,正打算给容少卿的另一半脸再来一拳,但容少卿岂会再让她得逞,在她正想动手时抓住她的手腕。废话,若是再让她打一拳,他岂不是真无脸见人了。   容少卿停下攻占,俯身在她耳边道:“柔儿,早安。”   他很会现学现用,昨晚她睡觉的时候对他说了晚安,是以现在,他占了便宜之后就道一声“早安”。   当然,容少卿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她在听到他说早安之后一张俏脸比之前他吻她的时候红得更厉害。   其实吧,容少卿吻了她之后又对她说早安,让风浅柔想起了一个名词,叫:早安吻!   风浅柔又羞又怒的将容少卿推出房间,关门上闩,以背抵住大门,一气呵成。   容少卿哭笑不得的盯着面前的大门,他这是被她扫地出门了吗?不过,容少卿抚了抚自己的唇瓣,这上面似乎还遗留着香甜软腻的气息,他展颜一笑,得了好处,这小小惩罚,他忍了!   “爱妃,等下记得用早膳,而且今日宫里有庆贺我们大婚的晚宴,宴上肯定有不安好心者找茬,你记得做好准备啊。”   久久不见动静,但容少卿知晓风浅柔已经听到了,是以只是摇摇头离开,今日不想上朝,但奏折还是得批的。   屋里,风浅柔看着容少卿离开,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找好衣服去沐浴,而且,唇上还有身上那些痕迹,是该清清了。   半个时辰后,将痕迹完全收拾“干净”的风浅柔从房间出来,便看到四大医侍面露焦急地站在门口,明显是在等她,并且等了很久了。   “主子,你……没事吧?”青鸾犹豫地问道,她们四个自容少卿离开之后就在这等着了,心里的疑虑,不能不弄明白。   “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风浅柔下意识的回道,说完之后猛然反应过来青鸾问的是什么,一张脸瞬间爆红,吱吱唔唔道:“没,没事。”如果不是被吃了,而是差点被吃了也算没事的话!   风浅柔的回答让四大医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天知道她们昨晚担心了一夜,可是因为这是主子和凤秦太子的新婚之夜,她们根本没有理由阻止。   “主子,我今天在酒楼里看到了彥洵,就是我们在梓城救过那个老汉的儿子,他是凤秦本届的状元。”放下心头大石,冰清说起了正事。   说到彥洵,青鸾突然想起这件事她是知道的。“主子,是我的错,这件事其实无仙阁已经传了消息回来,只是那时候正好是主子抛绣球招亲的前一天,我一不小心给忘了。”   “没关系,不过下次可不能出这样的差错。”青鸾又不是神,正值紧张时刻,她忘了也是情有可原,风浅柔并不怪她,不过她话头一转,对准了冰清。“冰清,你一大早怎么会出现在酒楼?”青鸾等人都在为自己昨晚的事情担心,冰清为什么会出门?   “是荣轩邀我出去的。”冰清的脸色有点异样,为什么自从上次之后,每每提到这个人,她的心都跳得好快。   闻言,几人眼里闪过了然。   “哦。”风浅柔点点头,意味不明的应声,一边注意着冰清的表情。“冰清,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你回无仙阁总部一趟,替我回去看看他,有事我会召你回来的。”   风浅柔的目光有些遥远,五岁设立无仙阁,七岁为寻找能作为无仙阁总部的地方,她独自出海勘察地形,终于找到一处海岛,把无仙阁的总部设立在海岛上,又将海岛命名无仙岛,也就是如今的无仙阁总部。而她爹爹就在无仙阁总部,算算时间,她已经两年没回去看他了。   她苦心钻研了五年才知晓爹爹所中的是玄煞之毒,后又为研制解药奔波劳碌,时至现在,已有十三年光景,而他就在无仙岛的冰棺里睡了整整十三年。上次看到娘亲的时候悲喜交加,竟然忘了告诉她爹爹还活着的消息,让自己后悔良久。   闻言,冰清也有些难过,也许是主子大婚,亲人却不在身边,让她伤感了吧。只是,冰清猜得没错,但却不知这只是其一。   “冰清遵命。”冰清说着,然后掉头就走。   看着冰清离去的背影,长这么大,很少分开,几人都有些不舍。   “主子,你为什么要把冰清支开回无仙岛啊?”琉璃问出三人心中同样的疑问。   “冰清平时虽然冰冰冷冷的,但却最是单纯懵懂,荣轩那死缠烂打的性子,而且上次还奋不顾身地挡在她前面,她恐怕是有点动心了,可大家各为其主,若是有朝一日我和容少卿分道扬镳了,我怕她会受伤。”连羽燕都比她了解的多,冰清是四大医侍中最大的,却也是最让人担心的。   正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风浅柔自己对容少卿又何尝不是,她未曾想过,是什么原因促使容少卿可对她如此放肆,她是打不过他,没还手之力。但当爱入心,恋彻骨,容少卿又何尝真的愿意勉强她?终不过一个她自己缴械投降了而已。   她知道支开冰清,却没有想到自己,如果她早点发现的话,或许会选择一样的方式快刀斩乱麻,可终究晚了,当来日情根深种时才知,原来除了报仇之外,她还该珍惜一个他!   “青鸾,我不需要你勉强自己,凌影或许是个好人,但同荣轩一样,他对容少卿也是忠心不二,我同样不想你受伤。”   “主子,我知道了,我不会跟他走得太近的。”   青鸾的神情十分坚定,以致于风浅柔没发现她眼底的落寞,凌影的关怀备至,早已让她无法割舍,主子,你可知青鸾已经爱上他了!只是,纵使爱又如何,她的生命还是会以主子为重!   ……   夜,终于到来,风浅柔着衣梳妆,正是太子妃应有的派头。容少卿立于门外,见她出来,立即上前牵起她的手,一起踏上去皇宫的路途,这次,她是真的要步入他的生活,走进他的命运。他,堂堂太子,生活在权利中心,终日尔虞我诈,从今以后,她除却自己的包袱之外,还要为他解忧,彻底把生命融合在一起!   风浅柔此时或许只把它当成交易,但终有一日她会明白,这是一种幸!能找到一生伴侣的幸运,能与心爱之人一生相守的幸福。   皇宫,百汇宫。   “太子驾到,太子妃到!”   随着太监的唱和,容少卿与风浅柔手牵手走进大殿,一个倾城国色,一个风华绝代,天造地设,恩爱异常。   两人在一阵行礼声中径自走到属于他们的位置,坐下。太子和太子妃,在众大臣全部来齐,皇上、柳贵妃高坐首位,宫宴即将开始之际,才姗姗来迟,可谁又敢多说一句?   容鄄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与容少卿并肩走来的女子,手中酒杯掉落在地。这张脸,是他想了无数个日夜的人儿,那个人,是他平生最爱亦最厌的女人!   他爱司竹,更恨司竹,恨她对他的不贞,所以后来他宠柳贵妃,当他迷失在柳如媚如她名字一般千娇百媚的身上,对她少了恨,去了爱时,他遇上了她,他第一次知道世间还有如此惊为天人的女子——商乐!   只是可恨这个女子,他用尽手段亦无法得到,最后还直接给他来了一个失踪。也许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最好的,十六年了,皇宫里旧人去,新人来,无疑不是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女子,却再也找不出一个她。   ☆、第73章:宫宴,相似的女子   为何是她?为何他没有早点看到她的容颜?否则……   容鄄暗自抓紧手下扶手,暗怒于心,可终究不过一个白气了!   否则如何?他难道还能从容少卿手里抢到人?   “宫宴开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各自战战兢兢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左右两名官员装装样子寒喧,谁也不敢大声说话,更不敢上前去给太子和太子妃敬酒,且不说太子讨厌这样的场面,就是他们上去敬了,上面那位皇上还不记恨于心?明明是亲父子,却闹到这般地步,根本是在为难他们这些官员嘛。   风浅柔发觉容鄄的目光时不时就落在她身上,真是让她讨厌得很,不由地靠近了容少卿几分,借容少卿的身体掩去自己的身形,容少卿自然也察觉到容鄄的眼神,威胁意味十足的眼刀直直甩向容鄄,没有任何避讳,没有丝毫感情!   风浅柔见此不禁有些乐呵,竟然敢对皇帝甩眼刀,估计也就他一人了吧。只是,风浅柔还没乐呵完,容少卿甩脸色的对象就换成了她,至于原因嘛,无外乎一个醋意滋生……   “妙手医仙。”饱含压抑的欣喜,如同粉丝意外见到了自己喜欢的明星,带着不敢置信般的色彩。   这种场面还有人唤自己妙手医仙?风浅柔带着疑问转头一看,便见一名身着官服的青年男子满怀激动的看着她,这人,不是彥洵又能是谁?也难怪,他是本届新科状元,会出现在宫宴上情有可原。   “彥洵见过太子、太子妃。”许是知晓自己失礼,彥洵俯身行礼。而且现在是在凤秦皇宫,唤她妙手医仙显然不合适。   彥洵当初并没看清风浅柔的长相,但凭着她眉心一点朱砂还是很容易辨认的,更何况风浅柔如今还有一个响亮亮的名号:凤秦太子妃!他想不知道都难。   容少卿的脸色瞬间黑了,看着彥洵的目光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他不需要他来行礼,只要他别出现在风浅柔面前就行。容少卿有些责怪的瞪了风浅柔一眼,第一次发现,她那广阔的人脉,受人尊崇的名声,是如此可恶!   容少卿突然变脸,让风浅柔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眼下却没时间理他,因为……   “妙手医仙,谢谢你救了我父亲。”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亲口对她说声谢谢,这让他倍感激动。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可是妙手医仙的‘举手之劳’,却救了一个人的性命。”   “那也是你孝顺有加,所有上天才派我来搭救于他的。”   “没错,太子妃就是上天派来的使者!”   原来她在他们心中,都成神了!   风浅柔笑笑,转移话题。“恭喜你鲤跃龙门,希望你能尽心竭力做一个上无愧于君,下无愧于百姓的好官。”   听到此话,容少卿的脸色稍稍好些,为何,因为她话中一句“上无愧于君”指的绝不是会容鄄,而是他,看来,她是在替他拉拢人心呢,冲她这份心,这次他就原谅她了。   “彥洵知道,彥洵告退。”   彥洵听到风浅柔的话深受震动,果然是心怀慈善的妙手医仙啊,时刻都在为百姓着想,太子何其幸运,能娶得像妙手医仙这般善良的女子为太子妃,凤秦百姓何其幸运,有妙手医仙为太子妃,为将来的皇后!   彥洵心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按她的话去做,而这也导致了就在不久后的将来,出了一个忠心耿耿、流芳百世的彥丞相。   看着彥洵回到他自己的座位上去,风浅柔这才靠近容少卿,轻道:“你刚才瞪我干嘛!”   风浅柔不知,她此刻的语气似嗔似怒,在容少卿眼里就是分外迷人,不过,他当然不会忘了正事。   “不许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容少卿皱了皱眉,又补充道:“女人也不行。”   闻言,风浅柔定定的看了容少卿一眼,又把手放在他额头上摸了摸,确定他没发烧后,默默地退开,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这人今天一定吃错药了!   “风浅柔!”风浅柔别有深意的动作让容少卿哭笑不得,只得似怒非怒的威胁道。   风浅柔斜眼撇了他一眼,不理会!   容少卿见此,坐了过去,在众人不能看到的角度,搂上风浅柔的腰,在她耳边轻吹了口气,十分亲密的模样,让众官员大跌眼镜,尽管外界传言太子甚宠太子妃,但总不及此刻亲眼所见,想不到一向冷情的太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与太子妃大秀恩爱。   只是,与众人看到的不同,容少卿在风浅柔耳边轻声说的话却是:“爱妃,本宫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闻言,风浅柔皱眉,那点朱砂显得越发赤红,让容少卿不禁一怔,眸色渐深,最近是越来越难以抵抗她的诱惑了,只是正当他心猿意马时,后腰突然传来一阵疼痛,她纤细的手正捏着他后腰际的肉,360度旋转,是疼痛却也是一种享受,容少卿面色不变,任风浅柔发泄似的作乱。   许是容少卿没有一点反应,让风浅柔失去了兴趣,气愤的松开手,甩了甩手有些酸痛的手,真不知这人是什么做的,腰间没有一点赘肉不说,还硬邦邦的,捏得她手都痛了。   “气消了吗?”明明在生气的是自己,为何现在还要他反过来安慰她?   风浅柔赌气似的转过头,看向大殿中央,不再理会他。此刻,大殿中央正有一群舞女献舞。十八名少女身着同系列舞衣,如朵朵花儿盛开,美则美矣,却少了灵魂。   正在这时,十八名少女突然围成一团,身姿舞动,十八名舞女中央突然现出一根粉红飘带,飘带如灵蛇舞动,慢慢地,一条纤细手臂出现,透明粉色纱衣罩在那条手臂上,朦朦胧胧,引人遐想。渐渐地,整个人儿现出身形,那女人,身着粉色纱裙,尽情飞舞,夺人心魂。   修长美腿,杨柳细腰,波涛汹涌,衣裙下的风采隐隐可见,似露非露,引人血脉贲张。她的脸上覆着一层轻纱,眼眸如水,勾人而魅惑,充满无尽风情,直让人想一睹那面纱下的绝色脸庞。   大殿下,一双双不转动眼的凝视着她的身姿,有的甚至嘴角流下了可疑的液体。风浅柔目光自大殿扫过,不禁面露鄙夷:真是丢尽了官员的脸面!   风浅柔不经意地回头,却见容少卿正嘴角含笑的望着她,对于她眼里的鄙视,带着点点纵容,点点宠爱,似乎她的每一个神色都是他期盼的风景。   风浅柔的脸不禁升起可疑的红晕,真真人比花娇。   “有美人不看,看我干嘛。”   “本宫是在看美人啊,独属于本宫的美人!”   “容少卿,你果然很会讨女人的欢心,甜言蜜语什么的张口就来。”   容少卿淡淡一笑,不语。他只会讨她欢心,只是,似乎仅此还远远不够。   一舞毕,十八名舞女退下,粉衣女子上前几步,对容鄄行礼。   “民女曲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容鄄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眼里有着明显的兴味:这女子,果真是个尤物。   “抬起头来,把面纱取下。”   曲嫣依言取下面纱,缓缓抬头,顷刻间,一张绝色容颜现出,满殿皆惊,然,他们惊的不是她沉鱼落雁的容貌,而是,除却眉心少了一点朱砂,这张脸竟与太子妃有八分相似!   所有人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流转,一时间惊疑不定。大叹:世间竟有如此相似的人!容少卿眸色一深,幽幽的眼瞳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浅柔则是分外震惊,如果说她与娘亲生有八分相似的话,那可以说曲嫣与她娘亲就是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曲嫣因着那一双分外勾人的水眸,而使两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娘亲是温柔婉约,而曲嫣则是性感魅惑。   容鄄痴痴地走下龙椅,一手抚上她的脸:这张脸,他念了十六年了!   这时,从殿外走来一人,他锦衣华服,五官与容鄄有几分相似,眉清目秀,只是比起容少卿来,完全一个地下,一个天上。来人正是容鄄的另一个皇子——容启!   “父皇,对于儿臣给父皇的礼物,父皇满意与否?”   “难得启儿有这份心,朕甚是满意。”说着,容鄄还拍了拍容启的肩,以示欢喜,比起那个处处不让自己顺心的容少卿,容启显然孝顺得多,他的皇位,总不能传到容少卿手上去!   “封曲嫣为曲贵妃,位列四妃之首。”   “谢皇上!”   “儿臣恭喜父皇。”   容鄄当场将曲嫣抱起,大笑着往殿外走去,至于去干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容鄄不知,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曲嫣与容启对视了一眼,透露着不为人知的讯息。   一直目睹事情发展的柳贵妃表面依旧一派雍容,但藏在桌下的双手却紧紧撕扯着手中的手绢,这些年,后宫里新人老,又有新人来,她可以不在乎,只要有权,只要后宫的那些女人都被自己牢牢控制着,她不气!可是这个曲嫣,绝对是她的心头大患。那张脸就比以往那些女人不知好了多少倍,而且一上来就被封为四妃之首,比她还高一级!   曲嫣,你给本妃等着,本妃是不会让凤秦的后宫改姓曲的!   ------题外话------   昨天晚上没网,雪又卡文了,好不容易码了3000,先发上来吧,就当是补上昨天的,不出意外的话,晚上还有一章   ☆、第74章:下剂猛药?   目送容鄄和曲嫣离开大殿,丝丝阴翳自容启眼底划过,稍纵即逝,容启立刻恢复了正常神色,走到容少卿和风浅柔身边,拱手作揖,一派恭敬亲和模样。   “臣弟恭祝太子皇兄大婚之喜。”   容少卿眉目淡淡,眼都没斜一下,彻底无视了容启。容启心下暗怒,但面色不变,转头面向风浅柔,作出一副虽然对容少卿的态度习以为常,但还是难掩失落的模样,似乎容少卿的无视伤到了他一般。   “臣弟见过皇嫂。”   “启王爷不必多礼。”风浅柔回以浅笑,清清淡淡的声音,似亲近似淡漠,一时间竟把握不准她的态度。   “果然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像皇嫂这般天姿国色也有长得这般相似的人,臣弟还想皇嫂应该是独一无二的呢。”刚刚看到她们两个长得这么像他也很惊讶,不过惊讶过后,他倒是乐得看戏。   之前大婚的事情被她躲了过去,当他见到轿中那一人多高的布偶,这才知道他被容少卿他们给耍了,他们在背后还不知会怎么笑话他呢,不过风水轮流转,眼下自己也乐得看一回他们的笑话。风浅柔现在或许不知曲嫣的身份,但等下席散他们必定去查她的身份,哼,堂堂凤秦太子妃与一青楼女子相似,也不知她会不会感到脸上无光,他倒想看看她有多大的肚量,会不会对曲嫣恨之入骨?   “启王爷也说了,既然无奇不有,那仅长得相似又如何,平常而已。”   “皇嫂心地果然善良阔达!”   “启王爷过奖了。”风浅柔依旧浅笑,语气不咸不淡,似乎世间没什么能激起她的情绪一般。   “臣弟告退。”   容启转身便走,无人可见的眼底浮着阴毒。看来,这个太子妃也是个难缠的角色,也对,名动天下的妙手医仙,若没有一点心机手段,哪能取得如今这人人追崇的名望,更是成为了太子妃。   ……   宫宴随着曲嫣的出现,气氛变得分外诡异,众官员噤若寒暗,良久,容少卿突然起身,拉着风浅柔的手往外走去。随着容少卿的离去,原本紧张气氛顿散,众人接二连三的朝着柳贵妃和容启说着告退,然后互相拱手告辞离去。   宫外,容少卿的马车朝着太子府的方向行去,荣轩在外赶车,而凌影已被容少卿派去调查曲嫣的身份了。   容少卿紧蹙墨眉,曲嫣的出现是在他意料之外的,可单凭容启的手段,绝不可能瞒过他的耳目,究竟是什么人在背后作乱,能瞒过他的势力出现在容启身边?容启是与人合作了?还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被利用了?   风浅柔见容少卿一个劲的皱眉凝思,许久不说话,不禁起了捉弄的意思。“容少卿,我觉得容启有一句话讲得非常对!”   闻言,容少卿被吸引了注意,移目看向她,问:“什么话?”从那人嘴里能出什么好话,她竟然认为说得对?容少卿对风浅柔的说法不予赞同,甚至是带着嫌弃的意味。   “本太子妃天姿国色,就应该是独一无二的!”   风浅柔扬了扬下巴,一副“我很自傲”的模样,容少卿见此不禁失笑,她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这般调皮的样子,也许这也是她第一次在人前现出她的本性,这是否代表他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   “独一无二的你,以及举世无双的我,是不是……天作之合?”   容少卿嘴角漾起浅笑,墨眸映着名为欢喜的灿烂星光,那缕笑容柔和了五官,淡化了高冷,使他变得分外……迷人!   这两个字划过心头,风浅柔脑中似有一根弦突地绷断,令她瞬间一惊,脸上划过点点不自然,为免容少卿再追究,风浅柔转移话题。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曲嫣的脸,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她的面容被什么遮挡了,导致我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一种我看到你却又觉得不是你的感觉。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风浅柔有些挫败,很复杂的感觉,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容少卿能听懂才怪。   “本宫知道,就跟人们常说的知人知面不知心一样。”   “对,就是感觉看不清她的本质一样。”   “也就是说,你觉得曲嫣的容貌不是她本来的样子!”   “可是我没有发现她有易容的痕迹。”   她虽然不会易容术,但琉璃是这方面的高手,她曾经告诉过她们几个如何识别一个人是否易容,而且关于识别这点,不是她自夸,她比易容术高超的琉璃还要厉害。   “世上除了易容术还有别的改变人容貌的东西吗?而且不是用东西遮住脸,是彻彻底底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如果是现代,还可以整容,可在古代,还没有那么发达的技术。   “本宫会吩咐凌影调查这件事的。”   “我的无仙阁消息还是很灵通的,也可以帮忙。”   “嗯。”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太子府,凌影等候在府中,此时,容少卿、风浅柔以及三大医侍和凌影、荣轩、卓宏三人均在太子府书房。   “主上、太子妃,那个曲嫣是天齐与凤秦的边境峭城念娇楼的花魁,因不想卖身就逃了出来,后来遇到了外出的容启,就被他带了回来,她的身份并无不妥,她的长相也是生来就是如此的。”   “既然如此,曲嫣都进宫了,为何你们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属下也想过,可是属下查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凌影难得的有些挫败,他还是第一次把事情办得这么糟。   “继续查!”容少卿冷冷道。隐下动用另一股势力想法,区区一个曲嫣还不值得他如此大费周章。   “属下遵命。”凌影转身离开。   凌影出去,青鸾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发呆,风浅柔并未注意到她的神色,反倒是琉璃见此,皱眉为难。   连容少卿都没查出问题,风浅柔也有些苦恼。“青鸾,你们三个下令无仙阁的全力查探。”   “好。”琉璃和羽燕应道,同时,琉璃不动声色的扯了扯青鸾的衣服,青鸾反应过来,与两人一起出去。   “你们两个也下去吧。”容少卿对卓宏和荣轩道,两人依言退下。   见人散得差不多了,风浅柔也起身欲走,当然,离开前不忘安慰他:“容少卿,时候到了自然就会知道了。我就不信,凭我们两个的势力奈何不了一个曲嫣。”   容少卿不禁挑了挑眉,他又不担心,用得着她安慰?“那你在苦恼什么?”   貌似曲嫣除了长得跟她太像之外,对她又没有什么影响,他们此刻要查的是曲嫣究竟是谁派来的,她对此耿耿于怀,是不是代表她在关心他?   许是容少卿的表情太过明显,风浅柔竟然理解了他的意思,稍稍不自在道。   “我苦恼的问题是,难道我真长了一张大众脸,之前才从商羽口中听到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现在立马就出现一个……”说到这,风浅柔猛地一顿。“喂,容少卿,你说那个曲嫣会不会就是商羽要找的人?”   “一个避世二十多年,又没出过往生谷,一个青楼名伶,怎么可能出现在往生谷,他们会有什么关系?”   “确实不太可能,但冲着这个‘长得一样’,怎么也该试试啊,我立刻派人把这个消息告诉商羽。”   “你怎么告诉他?”   “他送我的那只草蚂蚱上面就写了怎么联系他。”   “你们这是暗渡陈仓?”   容少卿十分不高兴,她的身边围着太多的桃花,如果可以,他想阻断她与别的男人的一切联系,可是不用想也知道不可能,所以他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黑脸。   风浅柔自然没注意容少卿的表情,她正迫不及待的去验证这件事情,尽管,就像容少卿说的,她也不太相信两人会有什么关系。   风浅柔走出书房,便看到荣轩站在不远处,荣轩见到她,立刻走过来。   “太子妃,冰清去哪了?”白天他没时间去找她,直到刚才在书房发现就她不见踪影,他出去问了下人才知道太子妃把冰清差遣出去了。   “我有点事让她回无仙阁了,你找她有事吗?”   “太子妃是不是反对我和她在一起!”   “是。”既然被荣轩看出来了,她也懒得否定,让他认清现实才好。   “太子妃为什么要反对?您又问过冰清了吗?”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不过我没必要对你说。”说完,风浅柔转身就走。却不知,容少卿就在书房门口把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里。   “原来在本宫循序渐进的时候,你却在随时准备抽身而退。”   “主上,您说太子妃?”   “她是不想日后与本宫分道扬镳的时候让冰清左右为难,才从一开始就断绝你们在一起的可能,恐怕不止你,凌影和青鸾也是如此。”   荣轩闻言甚为苦恼。原来主上也有搞不定的时候啊,唉,依冰清的性子,绝对惟太子妃马首是瞻,他和冰清的未来就全系在主上身上了。   “主上,既然您温水煮青蛙的招数不奏效,您要不要下剂猛药?”   ------题外话------   雪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多事情,先发这些吧,希望明天能多更些……   ☆、第75章:试心   风浅柔回到东华院,准备梳洗过后便上床休息,可是当她第二次膝盖撞到硬物,第三盆水被她打翻后,她终于向自己问出了回来这一路都在逃避的问题:冰清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也有爱人的权利,她打着为她好的理由拆散她和荣轩,究竟是错是对?   怀着这样的问题,风浅柔糊糊涂涂的上床,思虑良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而就在她呼吸平静后,容少卿出现在房中,盯着她的睡颜许久,这才掀开被子上床睡觉。今天她把她身上的痕迹都清了,虽然他能找到她用的药,但她那药抹完之后有淡淡的清香,她一闻便知,他想毁灭痕迹都不行,所以他倒是不敢再对她动手动脚。   容少卿小心翼翼的将风浅柔拥在怀里,他都做好了她突然醒来,然后把他一脚踢下床的准备了,不过意外的是,风浅柔不但没有醒来,反而动了动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这样在他怀里沉沉睡着。容少卿见此不禁一笑:不过一夜,就习惯了我的怀抱了,这样的你,还能抽得开身吗?   “柔儿,真希望就这样抱着你,直到天长地久!”   ……   翌日,风浅柔醒来的时候容少卿已不见了踪影,风浅柔摸着身边已经凉透了的被子。看这情况容少卿应该没回来,可她为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   风浅柔一边怀着这样的疑虑,一边起身梳洗。梳洗后走出房门,又见到卓宏等候在院中,恍惚间又回到了她刚进太子府那日,卓宏被她惩罚捉弄,而容少卿却对此不闻不问的样子,似乎深怕她提起这件事一样,可明明是她无理取闹在先。   卓宏见到风浅柔有些紧张,他可不想再围着太子府跑十圈了,不过说到跑十圈,倒又让他想起了那个机灵古怪的羽燕,可是他们虽同住太子府,但见面的次数真的少得可怜。   “属下来请太子妃前往膳厅用膳。”卓宏想了想又道,“主上也在!”   上次主上等了那么久,这次可别再出这样的差错了。   “卓宏,你这么紧张干嘛?”   “属下不敢。”   “不敢紧张,这是什么道理?”   “太子妃别取笑属下了。”   “好,我不取笑你,我们说正事。”   “太子妃请吩咐。”   “为什么我总觉得以前在哪见过你?是在你第一次以容少卿属下的身份出现之前。”   风浅柔打量了卓宏一眼。虽然不是同一张脸,但他们的身形还是有几分相似的,可是那天她没发现那个银袍男子有易容的痕迹,所以她也不敢确定。也不知那天的银袍男子究竟是黄晋本身,还是卓宏使用的易容术十分高超,以致于连她看不出来。   “太子妃,这……”   卓宏有些紧张,在那之前惟一可能的就是抛绣球招亲那日。此刻,他既希望风浅柔认出他来,这样她就会知道那天的事是主上一手策划的,目的只是娶她,这样也许她就能明白主上对她的一片痴心了。可他又不想她认出来,因为这是主上的命令,主上总有他的道理。   “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也许有一天我会想起来也说不定。”风浅柔状似不甚在意,说着就朝院外走去,速度不快,但也绝对不算慢。   卓宏跟上,心绪有些复杂,也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   片刻后,风浅柔来到膳厅,还没进门就唤道:“容少卿!”   只是待看到膳厅空无一人,这才开始疑惑,转头看向跟来的卓宏,道:“你家主上还没到吗?”他刚刚才说容少卿已经过来了的呀。风浅柔左顾右盼,似乎这样,容少卿就会突然出现一样。   “主上刚刚还在的,可能是有事先走了吧。”   “什么事重要到连早膳都不用,卓宏,你去找找吧。”   “是。”   风浅柔看着卓宏出去,这才百无聊赖的坐在膳桌旁,筷子拿起复又放下,容少卿不在,似乎让她一下子失去了兴致。风浅柔懊恼的抓抓头,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这些日子以来都是容少卿以包容的方式等着她,似乎“容少卿在等她”这样的生活方式已成了习惯,这一下子不见人影,倒让她有些微的失落。   正在风浅柔无所事事的时候,空气中传来好浓的一阵脂粉味,然后一道整齐划一的请安声响起:“妾身向太子妃请安!”   风浅柔侧目望去,这一望,不禁瞪大了眼。只见门外围着好大一群少女,个个如花似玉,粗略看去,起码有五六十个,娇俏可爱型的,小家碧玉型的,魅惑勾人型的,应有尽有,红橙黄绿青蓝紫各色各样的衣裙充斥眼球,风浅柔突然有种眼看花了的感觉。要不要如此要命?   “你们是?”自称妾身,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回太子妃,我们是太子殿下的侍妾。”   得,还真被她猜中了,早就听闻太子府内美女如云,果然“如云”啊,容少卿放着这大把的美女不好好享用,现在这年头,别说是凤秦,全天下都少见。风浅柔感慨:这般出淤泥而不染的男子怎么就被她撞见了呢?   “哦,原来是众位妹妹们啊,你们站在外面干什么呀,快进来,快进来。”风浅柔浅笑着摆摆手,招呼众多女子进来。   哎,明明她们这些人中间大部分都比自己大,她却偏得唤她们妹妹,这封建制度啊,让她瞬间老了好几岁有木有。   众女目露惊疑,相顾看了几眼,以眼神交流。   “荣管家交待我们不能靠近太子妃,不可以冲撞她的。”   “管他呢,荣管家发问起来,也是她叫我们进去的。”   “可是,太子妃是不是太过热情了呀,主母见妾室,不应该愤怒隐忍吗?”   “是啊,是啊,笑得那么热情,丝毫没有当家主母的样子。”   “会不会是先礼后兵,绵里藏针啊?”   最后一句,让众女心中了然,感情是想先博得她们的好感,再在背后收拾她们呢。这般一想,所有人都不敢进去了。   “噫,你们愣着干什么呀?”风浅柔目露疑惑。   听到这话,有高傲冲动者率先一步走进膳厅,紧接着一行人陆陆续续的全部进来。风浅柔连忙接待众人,招呼着众女坐下,只是貌似凳子太少,还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站着的。   风浅柔笑容浅浅,似乎分外友好。“初次见面,分外惊……”   惊字被风浅柔拖长了音调,众女猜不准她的下文,皆心头一紧,她果然是想先礼后兵啊。风浅柔目睹着所有人的神色,最后才慢腾腾道:“喜!”   ……   膳厅的房顶上,容少卿听着下面的传来的声响,脸色一寸寸变黑,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是阴恻恻的。“这就是你说的下一剂猛料!”   刚才他把自己叫出来,两人站到屋顶,说会叫他看场好戏,现在看来,着实是场——好戏!   荣轩抹了抹脸上的虚汗,断断续续的解释:“主上,若,若是太子妃在意您的话,看到,看到这么多的女子,她一定会吃醋的。”   “那你说她吃醋了没有?嗯!”   “这个,这个,貌似没有。”尽管荣轩很想否定,可太子妃没吃醋是事实,不仅没有吃醋,反而分外欢喜。   “你说,这一堆女人出来,她还会喜欢本宫吗?她指不定在心里极度鄙视本宫呢。”   该死,还说什么一切交给他,结果他却弄出这一大堆女人来试探她的心,这下好了,心没试探出来,反倒彻底败坏了他在她心里的形象。   荣轩也无计可施了,按照正常情况,太子妃看到这一大群女人,即使是不喜欢主上,即使心里明白主上跟她们半点关系都没有,但只要挂着个名头,她也应该很生气,因为这代表她的地位受到了侵犯。   他的计划是:只要太子妃一生气,主上就立刻去安慰她,而依主上对太子妃的重视,一定会将这群女人全部轰出太子府,那太子妃就会高兴,然后主上再接再励,趁太子妃这一刻的心软,将生米煮成熟饭,太子妃对主上没有了隔阂,那他和冰清,凌影和青鸾就都没有阻碍了,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嘛!   可是,太子妃这脑子就不是正常人,上好的计划泡汤了,也不知等下主上会怎么惩罚他,天啊,千万不要是让他再也不能见冰清啊!   “大家初次见面,先自我介绍下吧,本太子妃也好认识各位妹妹啊。”   “太子妃,我叫如花,我叫似玉,我叫无双,我叫倩儿,我叫……”   一连串名字说下来,饶是过耳不忘如风浅柔,也忍不住头痛。   “你们之前住在哪?芳龄几何?是什么时候进府的?怎么没早过来看望本太子妃呢,不然本太子妃也好早点认识各位妹妹呢。”   “太子妃,我们之前住在北院,我是入府最早的,至今已经六年了,似玉是五年前,无双是一年前,倩儿入府最晚,半年前才进府的……”   风浅柔不禁大叹:容少卿果然艳福不浅,只是,这寻常人家求都求不来的齐人之福,他竟然不屑一顾,就把这群妙龄少女扔在角落,多年不管不顾,果然是能人啊。   “这样啊,真是委屈各位妹妹了。”   “不委屈,能做太子殿下的女人,是如花三世修来的福份。”   如花对风浅柔的问话一一回禀,从表面看去确实单纯乖巧,只是眼底那偶尔闪过的阴翳还是被风浅柔尽数收在了眼底。风浅柔见此不禁冷笑,想着讨好自己,借自己的手去亲近容少卿,果然好手段,只是她终究要失望了。   “太子殿下有如花妹妹这等善解人意的侍妾,也算是他的福份。”   屋顶上,容少卿听到风浅柔的话,终于不淡定了。   “见鬼的福份,本宫才不需要!”   说着,容少卿跃下屋顶,向膳厅飞去。独留荣轩目瞪口呆的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主上,应该是真的气急了,竟然连脏话都冒出来了!   容少卿走进膳厅,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那一袭胜雪白衣,风华、气度皆是举世无双,注定走到哪里,都是受人瞩目的对象。只是此刻,容少卿却厌极了这样的瞩目,这些女人,不管是让她们看到自己,还是他看到她们,都是——脏!   “荣轩,若是再不将这些女人赶出府去,你就等着回炉重造吧!”   回炉重造!这分量十足的四个字,直把荣轩吓得不轻,当即跃下屋顶,将早已准备好赶人的银袍铁甲军召出来,几十个人走进膳厅,也不管对方是弱女子,抓着她们的手臂就要把人提出去。   众女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时间,焦急求情声一片。   “太子殿下,饶命啊。”   “太子殿下,求您留下我吧。”   “太子殿下……”   就在一片呼声中,如花大叫道:“太子殿下,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此言一出,空气瞬间凝结,容少卿墨眉紧蹙,嫌恶的看了她一眼,瞬间转移视线,仿佛她是细菌,多看一眼都是脏眼睛。“生是本宫的人,死是本宫的鬼,那若是半死不活呢!”   “太子殿下饶命。”   如花心剧颤,她不可能听不出他话中的冷冽之意,太子殿下的狠辣无情,凤秦人人都知。可难道就这一句出自她真心的话,就惹怒他了吗?这让她情何以堪?   “割了她的舌头,毁了那张脸,挑断她的手筋脚筋,将她家族内的人,削掉官职,全部充军!”   话落,厅中一片寂静,众女像被扼住了咽喉一般,不能再发出半丝声响:这是实打实的祸延全族啊,可,其实不过一句话而已!   “主上,不如将她扔去最下等的青楼。”荣轩落井下石。这些女人,没能办成事不说,还敢对主上说那样的话,活该!   “准了!”   冷漠无情的话出口,如花心如死灰,茫然地看着自己被带出去,然后被实施容少卿的命令。   众女心惊胆颤的任由银袍铁甲军提出去,她们这些人,入住太子府多年,但其实是第一次见到太子,可这第一次见,却让她们完完全全领教了一番生死一线,他短短几句话,却让她们似乎走过了一生,由情窦初开到心灰意冷,由满心希望到万念俱灰。   膳厅再次恢复平静,彼时,整个膳厅只剩两个人。   风浅柔摇了摇头,状似可惜道:“美人大胆告白,却被你无情扼杀,果然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的人。”   容少卿冷冷的望了风浅柔一眼,眼中浮着淡淡的失望:“风浅柔,刚刚那一幕,就对你造不成任何影响?”   他的身边有这么多的女子,为何她可完全不在意,甚至还心情甚好的与他调笑,她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说到影响,我还想问你呢,你把全太子府的女人召来,让我观览了一次‘百花盛放’的风景,到底意欲何为啊?”也不知刚才他在哪个角落里看戏。   之前卓宏明明说他在的,可他却无缘无故消失了,紧接着一群女子进来,再到他把这些女子赶出府去。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只是,风浅柔确实误会容少卿了,虽然他与荣轩共谋要给她“下剂猛料”,但他事先是不知道荣轩到底用什么计划的,也许荣轩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只是结果有惊无喜而已。   为什么他每天都在醋意弥漫,而她却觉得那些女人无关痛痒?   容少卿突然不想理会这个脑子不开窍的风浅柔,转身朝外走去。一甩衣袖,袖上金色的彼岸花敛滟生辉,越发衬得他整个风采卓然,只是此刻,他的周身却围绕着淡淡的失落,即使是满身的风华也无法掩盖。   容少卿不知,并不是风浅柔不介意,而是他们的心态不一样,他的占有欲太强,所以草木皆兵,任何一个男子的出现,都足以引发他内心的不甘和占有欲,所以他明知风浅柔对那些人无心,亦无法释怀。可无法释怀的同时,他却还要考虑风浅柔的态度,她是否能接受,是否自由,因为他想给风浅柔的是爱,而不是束缚,因此,才使得他一次次醋意弥漫,却又无可奈何。   “喂……”   眼见着容少卿远去,风浅柔不见失望,反而兴味盎然。   “如云的美女啊,你当真能无情驱之,容少卿,你不近女色的传言果然不是盖的,这样的你,似乎很值得钦佩呢。容少卿,我决定了,若是有朝一日我想找一个共度一生的人的话,绝对第一个考虑你!”风浅柔想着他冷冽绝情说着要人半死不活的场景,突地失笑。   吃醋,是爱一个人最明显的标志,但世间不是只有吃醋才能证明一个人的爱,从满目“风景”中用真诚直观的心态看待事件发展,从而发现他的优点,也是一种信任,一种深度。   青鸾听到膳厅发生的事,是以急急赶来,可一过来,却见风浅柔一个人在那傻笑,没错,就是傻笑!   “主子,你怎么了?”   突然的话语,让风浅柔瞬间回神,她整理好心情,这才说道:“没什么,那群女人害得我早膳都没吃,我们回去自己做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好。”青鸾把握不准风浅柔的态度,是以只得放弃,反正主子有自己的想法。   “等下把容少卿也叫来,让他尝尝本太子妃的手艺!”   ------题外话------   话说,卿太子家族(126214517)有点冷清呢,亲耐滴读者们,都不来互相勾搭的%>_<%   ☆、第76章:为夫岂可错过   风浅柔在东华院的小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容少卿接到青鸾的通报,一头雾水外加一点不满,一点惊喜。不满她现在还有心思亲自下厨,惊喜她竟然亲自下厨请他吃饭。怀着这样的矛盾,容少卿回到了东华院,他到的时候风浅柔正好做好了最后一道菜。   “容少卿,尝尝我的手艺。”   容少卿在风浅柔明显期待的眼神中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果然是色香味俱全,让他忍不住又吃了几口。   “怎么样?”风浅柔不用问也知道结果,她的厨艺就没失过手的先例,不过她还是想问问,期待容少卿的认可。   容少卿的怨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之前还在埋怨风浅柔的不解风情,现在却已风轻云淡,当然这对象只针对风浅柔。“爱妃亲自下厨,本宫怎敢说不是。”   闻言,风浅柔的脸色立刻由晴转阴,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从你嘴里就出不了一句好话,好吃就是好吃,说那么多理由干嘛,搞得你在说谎似的。”   容少卿突然拉住风浅柔的手腕扯向他,风浅柔始料未及,身形一个不稳,坐倒在他大腿上。还未等风浅柔挣扎,容少卿一块鸡肉已经伸到了她嘴边,她不吃就固执的不愿拿开。   “容少卿,你到底想干嘛?”   “一早上滴米未进,你不饿吗?”   “有点。”   “那就吃饭,我喂你。”   风浅柔不甘不愿吃下容少卿夹的鸡肉,她现在介意的不是什么间接间吻的问题,反正吻都吻过了,这些神马的都是浮云,介意就是造作。她只是觉得一个男人喂女人吃东西,是件很亲密的事,她和容少卿这样作为,两人迟早都得玩完。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容少卿已经很满意了。于是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的用完了这顿早膳。   用过早膳后,容少卿又去了书房处理公事。他很少去上朝,大部分都是把奏折拿回府里批阅,而由于容鄄的权利被容少卿架空了,所以凤秦的早朝早就名不符实了。   风浅柔闲来无事,便采纳了羽燕的建议出去走走,以前她们几个可是天天到处跑的,自从到了凤秦她倒是很少出门了。当然,风浅柔也不是毫无目的的出去,她想去无尘堂查查医书,玄煞解药的事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不研制出来,她寝食难安,当然,风浅柔是不会想到这两天她可是容少卿的怀里睡得很舒服的。   羽燕到了街上,就相当于出了笼的小鸟,欢脱的到处跑。因为凌影被容少卿派出去了,至于荣轩,还指不定在哪个角落里受罚呢,所以此刻跟在她们身边的是卓宏。风浅柔本来想拒绝的,但容少卿坚决要他跟着,风浅柔拗不过只得答应了,反正她又不少块肉。   “你们自己逛吧,我去无尘堂一趟。”   “太子妃,属下保护你。”   闻言,风浅柔挑了挑眉,道:“我就说容少卿怎么非要派你跟着我们,感情是派你来打探消息的。”   “属下不敢。”   “你不敢,可是容少卿敢!”   “太子妃,主上没这个意思。”   “既然如此,你就保护她们三个吧,反正你打不过我,跟着我也没办法保护我。”   说完,风浅柔便快速离开。她倒不是怕卓宏知道了什么,只是有时候觉得容少卿这种事事为她着想的情况,让她有种无法实现自己价值的感觉。   “主子,我们在城东的酒楼等你。”青鸾大声说道。   “知道了。”风浅柔的从远处传来,   无尘堂是无仙阁门下所有的医馆、药馆的统称,遍布天下各个角落,一方面行善积德笼络人心,另一方面也是打探消息。   凤京无尘堂。   风浅柔从密道走进她专属的房间,在桌子的其中一条腿上连敲了三下,片刻后,一名手拿几本书的中年男子进来,恭敬的向风浅柔行礼。   “属下无九见过主子。”说着,无九将手中的东西交给风浅柔。“主子,这是属下最新搜集的医书古籍和无尘堂这一年来的账本。”   每间无尘堂都设有一名掌柜,全都以“无”为姓,以排名为“名”,而他正是排名第“九”的无尘堂掌柜,是以名为无九。无尘堂只有掌柜才有机会见到风浅柔的真颜,当然,风浅柔的其他产业也是采取这样的方式。   风浅柔接过医书和账本,将医书摆在桌上,又把无尘堂的账本快速翻了翻,确定没问题后再交给无九。   风浅柔出现在无尘堂一般只有两件事,一为拿医书顺便查看账本,二为在无尘堂坐诊,一般她出现在这个房间就是为拿医书,坐诊的另外设有隔间。   “我今天来还有另一件事,你联系所有无尘堂的掌柜,查查天下间还有谁比琉璃的易容术更高超,还有,天下间除了易容术外,是否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曲嫣的脸绝对有古怪,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曲嫣与自己差不多的年纪,绝不可能是娘亲的孪生姐妹,除掉这层关系,她是娘亲的亲生女儿,容貌尚不能一模一样,何况曲嫣一个跟娘亲没有任何关系的陌生人。   “属下遵命。”   “你先下去吧。”   无九离开,风浅柔拿起桌上的医书翻开,一字一句,看得极为认真,尤其是玄煞解药药方上的药材的性质。风浅柔看了许久,这才将医书收进怀里,继而从密道出去。   风浅柔来到与三大医侍约定的酒楼,大步走了上去,也不管她倾城容颜给整间酒楼带来了多大的轰动。青鸾等候在二楼厢房外,看到风浅柔过来,立刻迎上去,然后看着风浅柔欲言又止。   “发生什么事了?”风浅柔自然发现了冰清的神色,问道。   “琉璃她……主子,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琉璃有什么事?”   风浅柔越发疑惑了,怀着这样的疑惑和青鸾走进厢房,当看到房内的一幕时,风浅柔立刻明白了青鸾究竟所为何事……   房间里除了卓宏、琉璃和羽燕之外,还多了一个人,那就是风浅柔上次在宫宴上见到的彥洵,只见此时,卓宏倚墙而立,羽燕百无聊耐地和他搭话,出乎意料的,一向面瘫脸的卓宏竟对羽燕明显无厘头的问题一一回答,并且没有半丝的不耐烦。至于琉璃和彥洵则相对坐在桌旁,彥洵紧张的托着手中茶杯,眼神偶尔看向对面的琉璃,发现琉璃也在看他之后便紧张的低头,一副不知所措的小媳妇模样,至于琉璃,则是一直红着一张脸看着彥洵紧张的姿态。   这场景……   风浅柔不禁抚头暗问:难道是春天来了?为什么她的医侍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   “主子,事情是这样的,你去了无尘堂后,我们料想着你不会这么快回来,就在街上到处逛了逛,谁知被丞相之子柳呈调戏,正在我们打算教训教训他的时候,这位新科状元彥洵出面讲理。看不出来他一个文弱书生的腼腆模样,却是引经据典,骂人不带脏字,让柳呈差点气得吐血。”   “啊,看不出来啊。”风浅柔打量了彥洵一眼,难以想象这简称书呆子性格的彥洵竟有这样的口才。   “我们也看不出来啊,不过估计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本领,因为等柳呈被气走后,他还傻傻分不清楚,还问我们为什么柳呈就这么走了,而且还自言自语说怎么跟上次一样的情景。我想上次柳呈在酒楼堵他的时候,他也是跟刚才一副模样,把柳呈给气走了。”   “后来呢?”风浅柔已经猜到剧情发展了,只是这种情节,还真特么——俗!   “后来自然是琉璃见他才华出众,又帮我们解围,一见钟情了,就红着脸上前道谢,然后彥洵一见琉璃就看呆了眼,手忙脚乱不知今昔何日,然后琉璃甚感好笑,然后事情就变成这样了!”青鸾指了指两人现在的模样。   饶是淡定如风浅柔,也不由额前划过道道黑线。上前在桌子上敲了敲,惊醒了两人。   琉璃先是看了青鸾一眼,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主子早就到了”的讯息,这才慌乱的起身,唤道:“主子。”   “妙手医仙。”至于彥洵见到风浅柔,先是惊喜的唤道,紧接着才反应过来她现在的身份,又行礼道:“微臣参见太子妃。”而后,又发现琉璃叫她主子,这才知道,她们是她的医侍。“琉璃姑娘是太子妃的侍女?”   “是啊。彥状元怎么跟她们在一起?”风浅柔明知故问。   只是不等彥洵回答,羽燕就蹦蹦跳跳的过来,欣喜道:“主子,事情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应该喝琉璃的喜酒了。”   闻言,彥洵和琉璃的脸瞬间爆红,相视一眼过后又别扭的转过头去。   “哦,我在此先恭喜你们。不过琉璃,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彥洵不比荣轩和凌影,风浅柔倒是不反对琉璃和彥洵的感情。   琉璃看了看风浅柔的神色,确定她没有反对之心,这才高兴道:“嗯,彥状元,我们先告辞了。”   青鸾的神情有些复杂,一方面替琉璃高兴,另一方面又想到了自己,虽然下定决心要割舍,但偶尔想到便是苦涩蔓延心头。   ……   风浅柔回到太子府就回她的东华院钻研玄煞解药去了,三大医侍回了自己的院子,卓宏去了书房,在书房外保护着容少卿。容少卿得知风浅柔回来的消息,加快了处理事情的速度,别看他在书房呆了近一天,其实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想她了。   傍晚,如今已门可罗雀的北院。   十八九岁的女子望着天边的夕阳,失神道:“都傍晚了,她们都回不来了。”   她一袭鹅黄长裙静静站立,亭亭玉立,墨发侧挽,白皙无睱脸蛋,眉如远黛,目含秋水,唇若抹朱。   “小姐,外面风大,回去歇息吧。”侍女从屋里走出,来到女子身边劝道。同时,眼中还弥漫着不解。“小姐,今天荣管家让我们去拜见太子妃,小姐为什么不去呢,还要躲起来,白白错过了出北院,见到太子殿下的机会。”   “绿儿,你到现在都没看出来吗,出去了就永远回不来了,哪怕是这与世隔绝的北院!”荣轩叫北院的女子去拜见太子妃的时候,她就在人群后面,清楚地看到了他脸上的鄙夷,以及一种“你们也配见到太子殿下,今日有你们好受的”表情。   “这……”绿儿也突地发现,她们上午出院,可直到傍晚都没回来。“莫非,她们真的见到了太子殿下,被太子殿下安排在别的院子里,苦尽甘来了?”   “绿儿,你还是不懂,她们不是苦尽甘来了,而是被赶出太子府了。”   “什么?”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落寞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她柳倩彩乃堂堂丞相府嫡出小姐,可自三年前在宫宴上见到天人之姿的太子殿下后,从此落了一颗芳心,她知道丞相府与太子属两个派系,所以借进太子府为当细作为由,成功说服了父亲将她送进太子府,可入府三年,她从未往家中传过任何消息,当然,她不想传,也无法传,因为入府三年来她从未见过太子殿下,也从未出过北院。   之前,太子殿下对每个女人都是这般对待,她失落的同时也更加爱慕他了。可是从什么时候变了呢?为什么她心目中如天上神坻的太子殿下也动了凡心,那一袭白衣亦落了尘埃?太子妃深受太子殿下宠爱的消息,即使她在这北院也深有耳闻,这不禁让她心内涌起一股不甘,她自问才华、容貌世间少有女子能及,如果给她同等的机会,太子殿下岂会对别的女人侧目!   绿儿看着柳倩彩脸上的阴翳,不禁受惊后退,这还是她认识的小姐吗?   ……   东华院。   容少卿处理完事情,回到房间便看到风浅柔坐在桌边看书,边看还边做注释,分外认真。容少卿不禁放轻了脚步,走到她身后,正想抱住她之时,她却已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站在我身后干什么,想图谋不轨?”   “是啊,爱妻看书,安静宁和的场景,简单中透着秀丽,为夫岂可错过。”   ☆、第77章:贤妻,良母!   “油嘴滑舌!”风浅柔白了容少卿一眼,随后又注意到他的话。“容少卿,你又换新称呼了。”   “那柔儿觉得,是‘爱妃’好听还是‘爱妻’好听?是自称‘本宫’好听还是‘为夫’好听?”   “都不好听,包括你口中的‘柔儿’。”风浅柔想都不想的一口回绝。   “柔儿可是你的名字,父母起的名字,你觉得不好听?”   “我才没有呢,你少冤枉人!”   “为夫明白。”容少卿笑了笑将桌上的医书合上。“不要太勉强自己,时间到了自然就能研制出来了。”   “不勉强一点,那我还不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她等的,但爹爹和任箫等不得!   “不管前路有多难,都有我陪着你!”   “你陪着你,那我能给你什么?”风浅柔看着容少卿,看似不甚在意,实则细细注意着他的神色,眼底有着罕见的认真。   他似乎对她真的很好,如果是出自真心的话,那真的嫁给他也无妨,只是一切都得等救出爹娘之后再考虑。而且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对他究竟是种什么感觉,容少卿对她的好也是似是而非的,摸不准到底是个什么心态。甜言蜜语说多了,当时听着乐乐也就算了,关键还看能不能共患难,共度一生可不是开玩笑的,她可不想要一个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夫君。   “你好好当本宫的太子妃就可以了。”   “我还以为你会叫我好好当一个贤内助呢。”   “本宫可不敢如此要求。”   “为什么?”   “因为你肯定当不好一个贤内助。”   “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贤内助需要一个女子有着以夫为天的心态,丈夫在外闯荡时,她可以耐得住寂寞打点好家里的一切,在背后默默支持着他,丈夫偶尔心情不顺时,她可以当一朵解语花细细安慰。若是丈夫想纳妾了,她会即使心里不愿,也会扬着笑脸将妾室迎进门来。这几点,你确定你能做到?”   “不用说了,就冲那句以夫为天,扬着笑脸迎妾室,贤内助神马的与我无关。”   她好歹也是在二十一世纪生活过的人,总不能一朝穿越到古代就把人格都扭曲了吧,以夫为天,那是做梦!至于纳妾,一夫一妻的想法深入人心,她会接受才怪。丈夫在外闯荡,她会陪着他一起闯,当然,她还是可以默默支持他的,也可以当解语花安慰他的。   “既然当不好一个贤内助,就好好当为夫的妻吧,当我的妻不用你以我为天,不用替我纳妾,只需被我宠着就行。”   “我也可以与你同甘苦,共患难。”   “也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容少卿展颜轻笑,眼里闪烁着得逞的光芒:她被他绕进去了呢!   风浅柔注意到他的神色,猛地反应过来,丫的,因为心里那点点的不服输,就一句话把自己给卖了。   “容少卿,做你的大头梦,谁要跟你同甘苦共患难啊,谁要你好好宠着啊!”   “柔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滚!”   风浅柔气愤的走开,独留容少卿在她身后笑得如偷了腥的猫……   今日十五,月又圆又亮,高挂空中,月色甚好,引无数爱月之人诗兴大发,从而出了多少吟月篇章,可这美好的月色,对于某人而言,却是致命的东西,足以引发她深埋心底的秘密,牵起她心里最深的恐慌。   夜,皇宫曲迎宫。   未掌灯的卧室漆黑一片,只余少量月光透过门窗,射进一缕缕光线,提供这卧室极少的光亮。   激情过后的容鄄已经熟睡,曲嫣悄然起身,身子隐没在黑暗中,凭借着极少的光亮缓缓来到梳妆台前。   镜子反射着窗外的光,镜中隐隐约约显露出一张脸,那一张脸,绝色容颜不再,白皙肌肤不再。双眼大小不一,唇形不对称,两边嘴角一边偏高一边偏低,然,这不是最渗人的,而是她的右边脸颊一块胎记,下至脖颈,上至额稍,青色与红色组成的线条纵横交错,奇丑无比,在月光的反射下,足有将胆小者吓死的本领。   “你这个丑八怪,打死你,打死你……”儿时一大群孩子追着她,喊打喊骂的声音响在耳边。   画面一转,彼时她已是十五岁的少女,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她却因着那张丑颜只得独自呆在角落暗暗抹泪,她好恨,恨上天为何要给她这样一张脸!   “你恨吗?怨恨人生的不公?”   “是,我怨,如果我有一张倾城国色的容颜,我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   她不知他是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她没有见过他的容貌,只知道他的声音分外刺耳,夹杂着浓浓的欲望与愤恨。   “想报复吗?想站在人生的最高处吗?本主可以帮你!”   “你帮我?”她的眼里满是惊喜和不敢置信。   “是,只要你跟本主走,认本主为主,我必将你打造成世上最美丽、最尊贵的女人!”   “好!”一个好字,她与魔鬼达成协议,希望盖住了害怕,她就是要出人头地,她就是要将曾经敢欺负她的人踩在脚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晕过去,然后出现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进行一日又一日的魔鬼训练,琴棋书画舞,一样不落。又一次次在那些性格不一、长相不一、年龄不同的人身下承欢,并且取悦他们,极力承受和满足着他们各种各样的喜好、不同的兴趣以及暴虐的动作,每一次都是她能承受的极限,可再多的苦,她都咬牙承受下来了。   当苦难熬过时,她出来了,她来到那个人的身边,她不知他对她动了什么手脚,让她的脸剧痛无比,好几次都想一头撞死。直到她痛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她的脸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张国色天香的脸,让她彻底的爱上了,再也无法割舍。可正当她兴奋之时,他却告诉她这张脸到每月十五就会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直到天亮之前才会变回去。   曲嫣看着静中那着她十五年都不敢面对的脸,眼里闪过浓浓戾气:她一定完成任务,然后让那个人将她的脸永远变成那张天姿国色的容颜。   “你的脸是本主赐与你的,你得听从本主的一切命令,本主会给你无上的荣华,而你得一生为我所用,去吧,去完成本主交待你的任务,毁灭那个人如今所拥有的一切,然后杀了他!等你完成任务后,本主会让你的脸永远这样漂亮!”   他的声音是那般的嘶哑、那般的狠厉,仿佛与那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给了她活着的希望,给了她无上的信心!   翌日,新科状元府。   京城府尹武行领着一群捕快大摇大摆的走进状元府。彥洵疑惑的走到正厅,还未等询问什么事就被武行的人一左一右抓住两只胳膊向后一反,典型的押犯人模式。   “武大人,下官究竟犯了什么事?要武大人登门抓人!”   “何事,你还问何事,哼!”武行冷哼一声,轻蔑的撇了彥洵一眼。“杀人重罪你也敢犯,现在彥大人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   “杀人?下官杀什么人了?这是赤果果的冤枉,窦娥冤,六月飞雪,下官是冤枉的,武大人请小心判案,否则证明一旦下官是冤枉的,你就可得当心头上的乌纱帽了。”   闻言,武行脸色有瞬间的不自然,但想到有柳丞相在背后撑腰,而彥洵虽为新科状元,却因拒绝了柳丞相的联姻,所以只在瀚林院做了一个小小编纂,毫无后台的他怎是柳丞相的对手,他们要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彥洵,你不用在这狡辩,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改不了你怀恨在心杀了丞相公子的事实。”   “什么?柳公子死了。”   “是,昨夜在合欢楼被人用缎带活勒至死。”   “可下官昨夜一直在府中,府内所有人都可以作证,柳公子的死与下官有何关系。”   武行有些心虚,他也明白柳呈并非彥洵所杀,因为柳呈是被人用缎带活活勒死的,期间柳呈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可见凶手要么是力大无穷,要么是武功高强,岂是彥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可以做到的,但柳丞相认定了要彥洵血债血偿,他区区一个京城府尹除了遵命还有何办法?   “彥洵,本官问你,你是不是昨日在街上与丞相公子发生了口角,最后丞相公子拂袖而去。”   “是。”   “这就对了,肯定是你们发生口角,你心存报复,把丞相公子勒死。”   “你这是指鹿为马!”   “凶手是不是你还要经过调查和衙门问审,带走!”   另一边,丞相府。   彼时,风浅柔和容少卿正在用早膳,这在东华院用的早膳,不用想也知道是风浅柔自己的手笔了。   “爱妃,本宫倒是发现了你另一个优点。”   “什么优点?”   “厨艺甚好,堪称贤妻也!”   风浅柔停下夹菜的手,朝着容少卿翻了个白眼,昨天说她做不成贤内助,得,不做不就不做吧,今天他说自己是贤妻,他是不是较上劲了?非要给自己安排个名号,可貌似该较劲的应该是自己吧。   “你为何不直接说贤妻良母呢?”   “问题是我们现在没有孩子啊。不过……”容少卿话一顿,在风浅柔正了正神色等他下文的时候,慢条斯理道:“爱妃想做‘良母’,是不是想给本宫生孩子,如果是的话,爱妃明说就好了,本宫不会拒绝的。”容少卿嘴角轻勾,脸上荡漾着一种名为邪肆的表情。   “去死!”风浅柔小脸瞬间爆红,手中筷子想都不想的朝容少卿扔去,不过容少卿可不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打,所以结果自然是没打中的。   容少卿似笑非笑的看着风浅柔,让她羞窘不堪,最后在他看似正常但在她眼里却是十分暧昧的眼神中,很不争气的落荒而逃。   “主子,你救救彥状元吧。”   风浅柔才刚迈出门坎,便遇到迎面而来的琉璃。   “怎么了?”   “柳呈死在了合欢楼,京城府尹冤枉是彥状元做的。”   “哦。”风浅柔侧头,眼光余光瞅了瞅容少卿一眼,这才故意大声对琉璃道:“这点小事还来找我,有太子殿下这个大靠山在,你把他搬出来说道几句也就解决了。”   闻言,容少卿拿着筷子夹菜的手一顿,随即又恢复自如:这小女人,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不过,这似乎很不错!   容少卿的默认行为,让风浅柔一喜。“琉璃,你可以叫荣轩一起去。”   “主子,我明白了。”   琉璃兴高采烈的下去,风浅柔不禁笑骂:“这丫头,还真是掉进恋爱的漩涡了。”   有琉璃的插曲,风浅柔这会也不羞窘了,转身回到座位上,道:“容少卿,谢谢你。”   “本宫倒是未曾见过你的医侍为别人的事心急如焚的。”   “没办法,女大不中留。”   “这回你不反对了,要知道彥洵是凤秦的官员,也归本宫管,和凌影、荣轩两人在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   “那不一样。”   “是啊,你救了彥洵的父亲,眼下又把琉璃嫁给他,相当于拉拢了他,你倒是把主意打到凤秦的朝廷来了。”   “你有意见可以铲除他啊。”容少卿知道了这件事情,若是他想打压彥洵,那岂不是琉璃也得跟着受苦,风浅柔苦恼了。   “你放心,本宫不会打压他的,相反还会重用他。”   “容少卿,为什么我任何想法瞒不过你的眼睛呢,可我对你的心思却一无所知,真是不公平。”   容少卿笑了笑,不语。   彥洵被武行带去了衙门,开堂问审时三言两语就定了他的罪,点明三日后处斩,谁知处斩令扔到空中却被琉璃给接下来了。   荣轩拿着太子府的令牌声称此案尚有疑点,有太子撑腰,武行自是不敢定彥洵的罪,只得把他关押在大牢里,美其名曰因案件证据不足,择日再审。   消息传回太子府,风浅柔只说了一段话:“有容少卿撑腰,武行定会见风使舵,彥洵被关押几天后肯定会被无罪释放,但柳懿绝不会放过彥洵,明的不行就会来暗的,所以这关押的几日,你们可行小心了!”   ------题外话------   本来以为可以多更点的,可是,他丫的大半夜你搞什么材料啊……   ☆、第78章:他该不会是想吻她吧?   丞相府,书房。   “岂有此理,太子怎么会管彥洵的事!”柳呈气愤地一把扫开案上的砚台,霎时地上漆黑一片。   这些年来,容少卿坐山观虎斗,对他们这些大臣间的明枪暗箭视而不见,他早就看出,这个心计深沉的太子根本是在衡量他们哪些人能为他所用,朝廷如战场,能在这战场上生存的人必有他过人之处,官员在他的默许中一批跨台一批上位,从而一批比一批强。   “丞相大人,昨天公子在街上调戏的那三个女子其实是太子妃身边的三大医侍,其中一个叫琉璃的女子因为彥洵替她们解围,对他心生爱慕,今天也是她和太子府荣管家去救彥洵的。”   “哼,整个朝廷,即使本官也不敢光明正大的和太子唱反调,这次彥洵是要被无罪释放了,不过,本官绝不会让他活着离开大牢!”至于那位太子妃和她的侍女,敢挡了他的道,他也一样杀之,这次,他要用他们几人的命来祭奠他的儿九泉之下的亡魂。   太子府。   琉璃自是会安排人好好保护彥洵的,风浅柔并没过多担心,彼时,她正漫步在太子府的花园里。容少卿不是爱赏花之人,连带着他手下的人也不爱赏花,所以太子府的花园向来都是做摆设的。   “这么多的花,却被搁在这花园里,不闻不问,可惜了。”风浅柔摘下一朵玫瑰,却不小心被刺了一下,风浅柔看着指尖的伤口,撇嘴道:“果然,花也是带刺的。”   “对百花不闻不问,确实可惜,可总比有人一来就让她们面临着被折掉的下场要好,不过幸好,美丽的玫瑰容不下别人的任意采摘和迫害。”声音如燕语莺声,娓娓动听,可听在风浅柔耳中,却带着丝丝果敢和愤慨。   风浅柔移目望去,却见那女子立于百花丛中,含笑看着自己,似礼貌似打量。风浅柔美目一凝,太子府居然还有别的女人!难道是容少卿金屋藏娇?   “姑娘何意?”   来人正是柳倩彩,如风浅柔一般,她也在打量着风浅柔,尤其是在看到她的容貌时,眼底几不可见的闪过丝丝嫉恨:她是看着她走进花园的,能在这太子府如入无人之境,想必只有那位深受太子殿下宠爱的太子妃了,她自以为美貌世间少有人能及,可没想到这人的容貌竟比自己更胜几分,尽管自己不想承认。   “太子府百花争艳,多么美的风景,却被安于一隅,无人欣赏。而姑娘平日不来此,一来就是折花,这满园的风景都败在姑娘你的手中了。”   “姑娘说笑了,我不过想折一朵而已,可貌似这玫瑰不太听话,竟然敢反抗。”   “玫瑰有刺,但并不是什么花都带刺,玫瑰懂得自保,可其他的花就不一定了。”   “姑娘是在以花喻人?”以满院鲜花比喻被安在北院的女子,以其他花比喻那些被容少卿赶出了太子府的女子,以自己比喻那手段残忍下手折掉那些被赶出去的女子,又以玫瑰自比,她不是任人踩踏的人。   “想必你已经猜到本太子妃的身份了。不过,本太子妃倒是不知,这北院还有漏网之鱼。”   “倩彩见过太子妃。”柳倩彩缓步走到风浅柔身边,屈膝行礼,举止大方,可风浅柔还是看见了她眼里掩藏着的不甘与妒恨。“这些花好好的开在枝头,太子妃下手折掉她们不觉得太过份了吗!”   “你这是在质问本太子妃!不过,尽管没有必要,本太子妃还是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其一,那些女人不是本太子妃赶出去的,而是被太子赶出去的,他是凤秦的太子,他要这么做难道本太子妃还能阻止吗?”   风浅柔似笑非笑的看着柳倩彩,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哪个男人不是喜欢女人越多越好,容少卿为她散尽后院,这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他就是这么做了。柳倩彩心里会好受才怪。   风浅柔看着柳倩彩难看却又极力隐忍的表情,接着娓娓说道:“其二,柳姑娘现在为那些女子打抱不平,难道还真出自真心吗?柳姑娘既然成为了那条落网的鱼,想必早就猜到她们出了北院之后会面临着什么下场,柳姑娘可曾劝过一句?”   看着柳倩彩寸寸变黑的脸色,风浅柔突然冷冷一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本太子妃佩服你竟然敢出北院,不过相对的,也要提醒你小心一点,想在这太子府呆下去,光有脑子不顶事。”   “确实。最重要的还是得有太子殿下的宠爱,不过,太子妃就认定倩彩得不到太子殿下的宠爱吗?”   北院并无隐卫看守,之前是被阵法困住的,她们出不来,每天都有指定的人送膳来,不过估计太子府没一个知道北院到底有多少女人,所以她才能蒙混过关,随着其他女子被赶出去后,阵法也被撤了,所以她才有出北院的机会。   这次出来,她要放手一搏,之前她根本没有在太子殿下面前出彩的机会,这次,她要让太子殿下看到她的好!与其老死在北院,倒不如赌一把,如果失败,她会万劫不复,但如果成功,她便能圆了心愿,从此不仅有荣华富贵,更可以和太子殿下朝夕相处。   “挺有决心的,祝你好运!”听到柳倩彩相当于表决心的话,风浅柔面色不变,浅笑着道。   好吧,其实风浅柔真的没有看不起柳倩彩的意思,也没有嫉妒的意思,祝你好运这样的话,也就相当于对陌生人讲的客气话,但在柳倩彩的眼里,她自然到碍眼的笑容,不咸不淡的语气,就是在讥讽她。以致于风浅柔转身走了很远,都依旧能感觉到身后那自以为别人不知道的充满杀气的眼神。   风浅柔回到东华院,便见容少卿似模似样的在饮茶,似十分认真,又似漫不经心。这个人,不管再普通的动作,都浑然天成,自有一股尊贵优雅,高高在上,别人只得仰望的气势。可不知为何,见到他这个样子,风浅柔不觉钦羡,只觉碍眼!   “容少卿,你很闲吗?”风浅柔发觉自己现在是越来越任性了,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把容少卿当踩踏的对象,很想把他脸上那副不可一世的表情戳破,虽然,这人的脸色一直没有变过。   “出去一趟,又是谁给你气受了。”容少卿也发觉了,风浅柔有点被自己宠坏了,不过,这样也挺好!   “气倒是没受,只是突然感觉到你也不是万能的。”北院有个落网之“女”,竟然没人发现。   当然,风浅柔是不知,因为容少卿对那些女子彻底的无视,导致他属下对她们也视而不见,而且忽视到连看守之人都懒得安排,只弄了一个阵法了事,又因为那些女人不是一次进府的,都是送一个收一个,连名字都没问过,谁会想到那么多,谁能准确说出到底有多少女人。   “虽然本宫看上去像高高在上的神坻,注定是世人钦羡的对象,但归根究底还是人,不是神!”言外之意,他本就不是万能的。   闻言,风浅柔猛翻白眼。“不是万能就不是万能,你至于要先把自己夸奖一番吗?”不过,貌似他只在她自己面前如此自恋啊!她没记错吧?   容少卿笑笑,话题又转回来:“不过,你还是没说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他在等着她说出因为见到柳倩彩才生气的答案!   “我……”风浅柔想了想才说道。“我是看到你才生气的!”   风浅柔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她说的绝对是真心话,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看到他就想生气。   “你还真敢说……事实!”容少卿说得颇有点咬牙切齿。   刚才听隐卫禀报说还有一个北院的女人没被赶出去,并且还与她碰见了,所以他才在东华院等着她,想看她会不会吃醋,结果他明显发现,她回来的时候还挺正常的,一见到他就变脸了,这什么道理,连他都想不透了。   当然,容少卿这个见到风浅柔与别的男人说说笑笑时就会醋意翻涌,而一旦与风浅柔独处时又酸意尽散,只剩喜悦的他是不会明白风浅柔的感觉的,呃,虽然,其实风浅柔自己也不明白。   风浅柔看着容少卿越来越黑的脸色,颇有点心惊肉跳,连忙转移话题。   “琉璃还没回来吗,果然是见色忘友,竟然说要亲自保护彥洵。想想还是冰清好,虽然很少说话,不过她绝不会离开我一步,我向她吐心事的时候会默默听着,永远不会不耐烦,也不会说出去。”   “太子妃既然这么想冰清,就把她召回来吧。”   容少卿还未答话,却被正好回来的荣轩抢先一步说道。虽然太子妃想方设法阻止他们在一起,不过荣轩并不记恨,其一是因为太子对他说过了太子妃心里的想法,他也明白她是为冰清好,其二,废话,主上放在心尖上宠爱的太子妃,他敢记恨?所以眼下,他最想的就是把主上和太子妃掇和在一起,好让他可以无后顾之忧的追求他的冰清。   风浅柔自然不会听荣轩的话把冰清召回来的。   “彥洵的事怎么样了?”   “太子妃,属下已经跟武行打过招呼了,明天就会把他放出来,琉璃姑娘正和隐卫一起保护着他呢。”   “嗯,柳懿不会放过晚上这个机会的,你要交待他们好好看守着,当然,要连琉璃一起保护好。”琉璃武功不如冰清,轻功不如羽燕,她还真有点担心她。   “属下知晓。”   荣轩边回答边斜眼偷偷瞅了瞅容少卿,果然发现他一脸很不是滋味的模样,心中不由暗笑:主上啊,你连太子妃身边的侍女的醋都吃,真是没救了!   荣轩正打算摇头晃脑,在心中大加感慨一番,却见容少卿淡淡的视线撇过来,不过一秒又转回了风浅柔身上。但就是一撇,却令荣轩身子猛地一抖:哎,主上的笑话,果然不是那么好看的!   “你先下去吧,顺便将那个未打发的人给打发了。”   “未打发的?”荣轩有点摸不着头脑,容少卿见此眉一冷,道:“你自己去反省!”给他留下这么大一个祸害,他还不知所为何事!   “属下这就去查。”能让主上发这么大火的,问题不出意外的肯定是出在太子妃身上了,他只需查查太子妃刚刚遇到了什么人就可以知道了。   荣轩有果断的把“反省”改成了“查”,废话,他说反省也得查清真相,然后才是去反省,既然如此,他何不直接说查,查清了之后还不用反省了。哎,谁叫他是料定了有太子妃在,急着与太子妃独处的主上是不会计较这小小区别的呢,他突然发现自己是越来越聪明了。   荣轩退下,容少卿突然一把拉住风浅柔,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两人面对面,又是这么暧昧的姿势,让风浅柔稍稍不自在,尤其是在他的脸越来越靠近她的时候,风浅柔很不争气的红了脸颊。   眼见容少卿的脸越来越近,不过几寸的时候,风浅柔受惊般的以手捂嘴:他该不会是想吻她吧?   容少卿眼里闪着兴味,一边靠近,一边目睹着她的一切不安,然后在她忍不住想要后仰的时候凑到她耳边轻道:“为夫已经让荣轩把那女人赶出去了,柔儿就别生气了好吗?”十分认真的语气,却因他说完后在她耳际轻吹了口气,而显得调戏意味十足。   容少卿退开脸,然后一脸疑惑的瞅着风浅柔。“柔儿,你捂嘴干嘛?”   风浅柔见此,突地反应过来,立刻放下捂嘴的双手,脸色因尴尬而爆红,语无伦次道:“你,你要说的就是这个?”   “要不然柔儿还以为为夫想干嘛?”   “没,没什么!”废话,难道还说她以为他要吻她,她敢承认么?   “哦。”容少卿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直让风浅柔越发尴尬,最终在他的视线下突然起身,朝处飞去,还要掩饰道:“很晚了,我去做晚膳!”   容少卿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笑得好不欢畅:谁叫她太容易害羞,让他总是想逗她,好吧,他根本是故意的!   彼时,北院。   北院从容少卿十六岁成人礼之后设立,至今已有六年,荣轩是第二次踏入这个院子,第一次是把那些女人弄出北院,而这一次就是把那个让他又差点被罚的女人轰出去。   “荣管家,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看到荣轩,柳倩彩甚忧,但却还是不可遏制的夹杂着点点欣喜,她还在抱着一丝希望,希望他不是来把她赶出府,而是……   “柳姑娘,荣轩我一个跑腿的,‘大驾’不敢当。”   “荣管家称我为姑娘是不是不太合适啊,好歹我也是太子殿下的……”女人!   “打住!”女人二字未出,就被荣轩打断。“柳姑娘,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但你要小心祸从口出,你知道上次有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哦,叫如花,她说了一句跟你想说的类似的话,结果祸延全族,她家族中的人全被充军了呢,要知道,是全族啊,男女老少都有,全都充军,呸呸,那样寒苦的环境,也不知能熬几天。当然啦,还不止如此,她自己也被弄得四肢残废,容貌尽毁,被扔进了最下等的勾栏院。”   柳倩彩越听越惊惧,忍不住倒退后步,他对他不在意的女人就如此狠吗?   看到柳倩彩脸上明显的惊惧,荣轩这才满意,道:“柳姑娘,您老可能是手脚不方便了,所以荣轩特来亲自请您老出府!”   您老!为什么,同样是女人,她就可以高高在上,被他疼在手心里,自己却要被他的属下恐吓、讽刺?风浅柔,我柳倩彩与你誓不两立!   “荣管家,请容我收拾一下东西吗?都是我从家里带来的,陪伴了我三年的孤寂生命。”说完,柳倩彩不等荣轩答应就朝房内走去,她吃不准荣轩会不会答应,所以只得先进去。   房内,绿儿眼角通红的迎上来。   “哭什么哭,本小姐一定会回来的!风浅柔,总有一天我要取代你的位置!”   绿儿愣愣的看着神色扭曲的柳倩彩:她们都要被赶出去了,她还在说这样的话,小姐……她疯了!   “绿儿,你说有什么办法能让那个女人死?”她一回丞相府就要准备,她一定要弄死她!   “不如,下毒?”后院争斗最常用的方法就是下毒,绿儿也只有这点方法了。   “你想办法时能不能动动脑子,名动天下的妙手医仙,下毒这点小伎俩还不够她塞牙缝呢。”她在进太子府前就听过她的名号了,下毒,有用才怪!   柳倩彩怒气滔天却又极力隐忍,想到这里又一阵嫉恨。她凭什么如此漂亮,如此出色,凭什么被太子殿下如此宠爱!   只是此刻的柳倩彩不知,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有朝一日,这位妙手医仙还真——阴沟里翻船了!而促成这结果的,她的功劳不可谓不大,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79章:很想一亲香泽!   这夜,京城府尹大牢。   琉璃换上一身粗布麻裳,被关在彥洵的隔壁牢房。在琉璃看来,有荣轩帮忙,她是不用担心什么的,而且,他们还要利用今天的事给柳懿一个难忘的回忆!呃,虽然她心里觉得挺对不起彥洵的,所以她就主动被关到隔壁牢房去,不过是想借此机会陪陪他。其实,她总觉得彥洵一副明明可能会出事的是他,却一个劲为她的担心的模样真的好搞笑,当然,感动也是肯定的。   彥洵百劝不着,琉璃还是坚持己见要陪着他。“琉璃,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闻言,琉璃脸不禁一红。“我还没嫁给你呢。”   “等我出去了就去太子府向你求亲。”   “好!”一个好字落下,琉璃突觉四周气氛不对,这是隐卫在告诉她,人要来了,不禁提了提神,向彥洵说道:“小心!”   彼时,天牢外面。   一伙黑衣蒙面人如疾风过境,闯进天牢,守卫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已被他们斩于剑下,他们出手狠辣,只是百密必有一疏,有一名守卫事先就装死倒在地上,等他们走后,连忙起身向牢外走去,他的目的,自然就去禀报武行。   黑衣人并没发现异样,又或许他是故意让这样的意外产生的!   一群黑衣人一路来到关押彥洵的牢房,领头之人手中大刀一挥,砍掉锁链,一脚踢开门,抓住彥洵的手腕就往外拉。低沉嘶哑的说道:“快走!”   领头之人说着就将彥洵拉出牢房,眼神一经意的看向隔壁,眼一庂,又一刀砍掉琉璃牢房上的锁,道:“走!”   琉璃一边装作惊恐的模样,一边急而忙的拉门,同时在心中考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杀人的变成劫狱了?   琉璃与彥洵二人相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暗中的隐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接到消息,柳懿调遣了他暗中培养的精卫,所以他们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想派人暗杀彥洵了,为了对付彥洵,他可是做足了准确,只是,有主上在,他注定要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但是眼下是什么情况,他们干嘛要劫狱啊?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绝不是来救人的!毕竟彥洵明天就可以出狱了,现在来劫狱,不但是多此一举,反而会让人误以为彥洵畏罪潜逃。等等,畏罪潜逃!   “你干什么,我是冤枉的,不需你们劫狱救我。”   彥洵也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哪有人强迫别人出大牢的,更何况,他已经知道柳懿今晚会有所动作,依琉璃的表情来看,她是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的,证明他们极有可能是柳懿派来的,指不定他们就是想先把他劫出去,给他安上个畏罪潜逃的罪名,然后再光明正大的杀了他。   琉璃也想到了这点,只是现在彥洵被他们抓在了手里,她倒是不敢轻举妄动,向暗中的人使了个眼色,一边做出畏惧的样子跟在彥洵的身边,一边伺机待发。   一路来到牢房大门,琉璃见大门近在眼前,若是出了这道门,他们就真是畏罪潜逃,有嘴都说不清了。想到此,琉璃假装身形不稳,整个身子往黑衣人首领身边倒去,同时,藏于袖中的匕首划向他扯着彥洵左手的手臂,而她另一只手则拉着彥洵的右手。   黑衣人首领本就是因为看出她是琉璃才临时作主将她弄出来,以便等下一起弄死她,他知道她会武功,所以对她早有防备。所以,黑衣人首领不出意外的避开了琉璃撞向他的身体,眼角见白光一闪,便立刻拉着彥洵转向另一个方向,只是因为琉璃拉着彥洵,而彥洵自然是整个人偏向琉璃,所以导致变成了两人一人拉着彥洵一只手的情景。   而正是这一耽搁,大牢外来了一大伙人,皆是府衙的捕快,带头之人正是武行。   黑衣人首领见此不禁眼神一厉,他故意放走那名守卫,目的就是想引来武行。他会在把彥洵带出大牢后,与他捕快交手时趁乱将彥洵杀死。只是没想到因着这小妮子的阻挠,导致发生了这一偏差。   琉璃眼见捕快到来,突然大声向外叫道:“大人,他们要杀我们,快救救我们。”   说着,急忙向暗中的人打了个眼色,有几人立刻会意,飞快换上大牢守卫的衣服,然后做出从远处奔来的模样,边跑边叫:“彥大人,我们马上过来救你!”   彥洵见此,示意琉璃将她的匕首给他,琉璃虽然不解其意,却还是照做,把匕首递到他手中,彥洵挣开拿着匕首就横向自己的脖间,琉璃一惊,黑衣人首领见此,一丝轻蔑自眼底一闪而逝。   彥洵飞快的给了琉璃一个眼神,琉璃会意,在黑衣人首领这一瞬被转移注意力时突然发动内力攻向黑衣首领,而同时彥洵突然转身,带着黑衣人的手臂转向他身后,匕首离开脖颈,反手刺向他的后背……   琉璃的武功算不上很高但也不算弱,她的攻击,黑衣人首领或许不放在眼里,但避开却是需要的,总不能看着她的掌风落在他身上吧。   因着角度问题,黑衣人首领需稍微向左侧转,因此,他的右臂是会向前方偏移的,而彥洵却是转向他背后,就导致他拉着彥洵的右臂反向了背后,又有匕首朝他袭来,为免手臂因两边拉扯而脱臼,同时也为避过彥洵的匕首,黑衣人首领不得不放开彥洵。琉璃瞅准机会拉着彥洵,两人就向大牢里边跑去。   同时,装成大牢守卫的几人见两人得救,立刻朝着这群黑衣人发动攻击,同时,暗中隐藏的其他隐卫尽数出动。他们奉太子之命,不仅要保护彥洵,更要活捉这批人,借他们大做文章。   荣轩派出的隐卫,个个出自可以一敌百的银袍铁甲军,所以哪怕是柳懿精心培养的精卫,在他们面前也不堪一击,不过一刻,所有人尽数落网。   武行是接到大牢那名狡幸活下来的守卫的禀报,带人来捉拿逃犯的,毕竟有人大摇大摆来他所辖的大牢劫狱,不管劫的是有罪的还是没罪的,只要被劫走了,他都会受到严重的处罚,所以他是不会眼睁睁看着有人来劫狱的,只是为何他才来不久,形势就千变万化,他的人甚至都还没出手就已尘埃落定?   事情解决,荣轩这才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蹦出来,直接接收成果。“把这些人都押进大牢,银袍铁甲军好好看守,明天升堂问审!”   眼见那群黑衣人被押进大牢,荣轩这才笑嘻嘻的走到武行身边,故作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武大人,一路辛苦了,这里不用您老帮忙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升堂,累到了就不好了。”   “荣管家客气了,下官这就下去休息。”武行恭敬又局促道。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太子府的堂堂管家,虽然荣轩并无官职在身,但他若是动动手指头,也够他喝一壶的。   武行领着一群捕快离开,边走边暗叹:哎,区区一个凶杀案却涉及了丞相,牵引了太子,就他人微言轻,两头不是人,罢了罢了,就让他们自己龙争虎斗去吧,他只管坐在衙门堂前做做样子得了。   ……   消息传回丞相府,柳懿气得一掌拍在桌子上,只是,不会武功的他自然没有拍碎桌子的能力,相反,还拍得手掌阵阵发麻,都有种不是自己的了的感觉。   “该死的,想到不会那么容易得手,可是都派出了本官的精卫,竟然还是失败了,不仅如此,还陪了夫人又折兵!也不知那批精卫落到容少卿手里会出什么事。”   他的计划是把彥洵带出大牢,做出逃狱的假相,然后在精卫与捕快交手时趁乱将彥洵杀死,过后,他会将彥洵畏罪潜逃的消息散布出去,敲定彥洵杀了自己儿子的事实,如此,那当初对彥洵极力相护的荣轩和琉璃就会遭到质疑,进而影响容少卿的名声,要知道庇护凶手可是百姓最不能容忍的。   当然,他是不会想到,他那平时作威作福的儿子死了,百姓只会称手叫快,就算容少卿庇护凶手,他们也不会说什么,顶多会说彥洵伸张正义杀了这个败类,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不忍好人受牵累,这才歪曲事实。不过,介于有容少卿插手,他的计划未能成功实施,所以他是不可能知道这个事实的了。   翌日,这一天相当重要,那就是彥洵杀了丞相公子一案又要开堂问审。   这件案子一波三折,彥洵都被定罪了的时候被太子府的人阻止,说案情还有疑点,待查清彥洵是冤枉的,可以出狱了的时候又出现了逃狱的状况。这着实让凤京的百姓百思不得其解,都要出狱了干嘛逃狱,而且太子府的人还把劫狱的人给全部抓了,劫狱的是什么人?太子又为何要抓人?这让百姓们多多少少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上午,太子府东华院。   容少卿正坐在大厅品茶,当然,品茶只是顺便,最主要的还是等那个不知想搞什么鬼的风浅柔。   “草民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少卿移目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紫色长袍的少年恭敬的向他行礼。“他”三千墨发被紫玉冠束起,余下的整齐的覆在背上,五官如珠玉经精雕细琢打磨而成,眉心一点朱砂,随着那略带玩世不恭模样的行礼话语而显得分外张扬。   “好端端的你穿成这样干嘛?”容少卿看着穿着男装的风浅柔,没好气说道。   “不是你说要去衙门旁听审案,然后叫我时不时爆点料,让事情朝着你预期的方向发展嘛,我想过了,我若是以太子妃的身份去,别人未必会相信,到时落人口舌就不好了。所以,经过我彻夜的思量,我终于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那就是扮成天下第一状师,以彥洵辩护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造谣生事,哦不,是查明真相。”   “所以,这就是你为‘天下第一状师’这个名号做出的准备。”容少卿撇了撇她这一身打扮,分外嫌弃。   当然,他不是指她穿得不好看,恰恰相反,这样的她举足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优雅,而优雅中又带着丝丝散漫,风度翩翩。他在想,这样的她,会不会出去一趟又给他招回一堆女狂蜂乱蝶,她身后那堆烂桃花他还没掐掉呢,如果还要对付女人,他就真的有得忙了。   “是啊,我够聪明吧。”风浅柔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柄折扇,放在手里把玩着,容少卿见此,越发无语,她还真是准备充分啊!   “聪明,是觉得好玩才对吧。”不过,这样的她,又自有另一种味道,见惯了她成熟睿智的模样,她偶尔在他面前露出调皮率真的本性,也是一种不错的体验,要知道,这可是独属于他的福气。   “要不你还是换回女装吧。”容少卿承认,风浅柔这打扮确实比以太子妃的身份去要好,只是,他真不想她惹堆女桃花回来啊,当然,容少卿完全没意识到他也是令人瞩目的存在,出去一趟,也会惹狂蜂乱蝶。   “明明觉得我的主意好,干嘛不答应啊!”   风浅柔鼓脸、嘟嘴、敛眉,动作一气呵成,一副“我不甘心”的模样直直的瞅着容少卿,却不知,她此刻的模样在容少卿眼里有多诱人,让他很想……一亲香泽!   “不答应,你就找别人吧,相信有很多人愿意用太子妃的身份去为这件事添油加醋的。”   闻言,容少卿瞬间回神,心中想着,他迟早要把眼前这个小女人吃干抹净,不过嘴上说出的却是另一番话。   “以后不许说找别人做太子妃的话!”容少卿说得很严肃,风浅柔盯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庞,愣愣地点头。   “听话就好,你的提议我答应就是了。”他倒不是被她给威胁了,而是他突然想到,不管女装还是男装,她都有招蜂引蝶的本事,比起女狂蜂乱蝶,他更不想她穿着女装引来一大堆爱慕者。“真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你的美好!”容少卿暗道。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风浅柔抢下手容少卿手中的茶杯,拉着他就往外走。   ☆、第80章:容门风氏!凶手现!   凤京府衙。   武行自后堂走进衙门大堂,坐上案后,眼角余光朝左右两边撇了撇,左边茶案,坐着当今丞相大人——柳懿!右边茶案,坐着凤秦的实际掌权人——太子容少卿!   武行颤颤巍巍的坐上首案,原来哪怕他只做做样子也要忍受无尽压力啊,这两个人,哪个不是动动手指庆就能捏死他的上司,可如今两人却一左一右的坐在两侧,这让他这个坐正堂的情何以堪?他其实真的很想说一句:你们自己来审得了!   当然,他敢这么想,可不敢这么说,所以,他只能紧张的收回视线,颤抖的拿起惊堂木往案上一拍,大声道:“升堂!”   “威……武……”   两边衙卫用长杖敲击着地面,发出一声声响,许是这声音打破了一室寂静,衙外观审的少女再次找到机会偷偷往容少卿这边瞅,这个风华绝代的太子殿下,若是能当一次他的女人,就是死也值了,只是,她们也就敢想想而已,刚才她们不过看了他一眼,就被他如实质的杀人目光一个扫射,尽管时间不到一秒,可却让她们着实领略了一番如坠冰窟的感觉。   荣轩见那些女子又把目光放在了这边,向前几步,挡住了她们的视线。   “荣轩,若是她们还敢看,就把她们的眼珠子挖出来!”   平淡的语气里透着浓浓的血腥,众女一阵心惊胆颤,连忙收回目光,太子殿下的狠辣之名果然名副其实,他的温柔只会给太子妃吧?   “也不知她中途到哪去了,怎么还没来?”若不是想看看他家的小女人是如何“查明真相”的,他一刻也不想在这呆下去。   “应该快到了吧。”荣轩犹豫道,只是心中的想法却是:说不定太子妃此刻就在哪个角落看主上您的笑话,也不知太子妃看到主上您这么招蜂引蝶,会不会吃醋?   随着长杖敲地的响声,彥洵被押上堂来,紧跟而来的还有琉璃,当然,此时的她已经换下了一身囚服,走进公堂后就站到了荣轩身旁,主子不在,她自然要站到这边了,代表她是太子府子的人啊。   武行再次惊堂木一拍。“堂……下所跪何人?”好吧,这样的问题真的很白痴,不过谁叫这是流程呢。   “下官彥洵。”   “你杀了丞相公子柳呈的案情已经明了,证明你不是凶手,本来今天就是你出狱之日,昨晚又为何逃狱?是不是你杀了柳呈属事实,担心事情败露,这才等不了区区一夜也要越狱!”   “下官冤枉,昨天那群人不是来救下官的,而是来杀下官的。”   “杀?如果是要杀你又何你助你出狱?你当本官以及在座的众位都是傻子吗!”   “这……”   “怎么?无话可说了吗?”   武行抹了把汗,借抹汗的机会用余光撇了容少卿一眼,照这样发展下去,他会不会得罪太子殿下?   正在这时,衙门外突然引起一阵骚动,四人抬的华丽轿子大摇大摆地过来。   “麻烦让让……”羽燕身着男装,对周边挡道的人说道,言语中是无尽的兴味。女扮男装!天下第一状师,真是一个难得的体验!   轿子另一边。青鸾亦身着男装,一脸无奈的看着闹得欢腾的羽燕,也不知主子怎么想的,竟然真听了羽燕的话来这么一出。   轿子主人未见其面,便已引来无数探究目光。容少卿难得的有些无语,为了这“天下第一状师”的名号,她真是下足心思了。   轿子在衙堂外停下,羽燕立刻上前掀开轿帘,那形象堪称——狗腿!风浅柔从轿中下来,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瞪了羽燕一眼,她这样子,会不会太夸张了?   羽燕以眼神回道:“主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风浅柔一身紫色长袍,身形纤瘦的她,容貌倾城,脸带微笑,如沐浴晨风中的人儿,尽显温雅出尘。她的到来,无异于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风浅柔走进衙门大堂,然后转身朝着众人浅浅一笑,而就是这一笑,让多少女子晕头转向,飘飘乎不知今夕何日。原本以为太子殿下已是倾世无双,未曾想这位公子也是绝代倾城,不遑多让。虽然两人气质是两个极端,一个高冷,一个出尘,一个冷酷无情,一个温雅如玉。   容少卿见到门外花痴般的眼神,墨眉一抿,又是利箭般的眼刀射出,那刻,连空气都冷却了数分。风浅柔感到异样的寒气,条件反话地朝容少卿看去,却见那人突然对着她勾唇一笑,瞬间舒展开的墨眉似乎透着浓浓的喜悦,霎时,空气中寒意尽散!   至少还知道看他,让他稍稍满意,否则,他一定会好好“惩罚”她的!   当然,容少卿的想法,风浅柔不知,此刻她的面前正冒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他在高兴个什么劲?   出乎意料的,风浅柔的出现竟无一人发表意见。武行再次抹了把汗,他其实很想一拍惊堂木,给这个中途杀出来的人治一个扰乱公堂的罪,只是,太子殿下都没发话,他敢吗他?   “这位公子,此乃公堂,公子若无事的话可否先行出去。”武行觉得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宽宏大量的语气说话,果然,两虎相斗时,他这个夹在中间的是最不好做人的啊,也不知道待案情了结后,他头上这顶乌纱帽还能不能留着!   “武大人,本状师这番有礼了,实不相瞒,本状师是彥大人聘请的状师,特来为彥大人昭雪沉冤的。”   “状师?本官怎么没听过?”他怎么没听说过彥洵请了状师?   “哼,我家公子乃天下第一状师容风,鼎鼎大名,如雷贯耳,你竟然没听过,真是井底之蛙。”羽燕说得理直气壮,看着武行的目光有着很名显的鄙视,似乎没听过容风的名字是件多么可笑的事情,而事实上,容风这个名字就是今天才出来的。   容风!容少卿心喜,他是不是可以将其理解为——容门风氏!   当然,容少卿是不知,风浅柔以容为姓,不过是想得点特殊待遇而已,否则这一仗打的,她须讲得口干舌躁不说,还是站上大半天啊。   听到容风二字,那边一直沉默无言的柳懿终于舍得移目,只一眼,心中顿起疑惑:太子妃风浅柔,她来干什么,而且还以状师的身份出现,他不信她区区一名女子,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只是,她背后的容少卿确实值得忌惮!   两位大人物不同的表现,让武行顾不得羽燕对他的鄙视,连忙客气道:“原来是容风状师啊,本官有眼不识泰山,来人,给容状师看坐。”容姓,可是国姓啊,莫非眼前这个少年也是皇亲国戚,说不定这个容风就是太子殿下的人啊。他能不好好招待吗?   青鸾和羽燕愣愣着看着武行明显的示好,还是主子有远见啊,取了个容风的名字,待遇立马不一样。主子是不是事先就料到了?   椅子抬上来,风浅柔一甩衣摆,毫不客气的就坐,青鸾和羽燕立刻站到她身后。   “武大人,关于彥大人杀害丞相公子一案,本状师觉得有诸多疑点,经多日查探,终于有了完整的证据,证实彥大人是被冤枉的!”   “本来彥大人的案子已经了结了的,只是因为他昨日越狱,让人不禁想此案是不是还有什么疑点?”   “疑点确实有!”出乎意料的,风浅柔竟然承认了武行的话。   “哦,容状师请细细道来。”   “当日,柳公子因为某些事情与彥状元发生了口舌之争,事后因心情不顺就去了合欢楼喝花酒,而就在当夜,柳公子被人用缎带活勒至死,可事情发生的同时,彥大人正在他自己的府里,府里人人都可作证,他有不在场证明。”   “可是,有可能是他故布疑阵,利用府中人制造他不在场证明,然后趁无人发现时前往合欢楼将柳公子残害。”   低沉到几乎遍不出声线男子声音突地响起,众人望去,正是柳懿身边一名站立的中年男子,今日一行,柳懿只带了这一人,本以为只是一名下人,但没想到他竟一语戳中要害。   只见他慢步走到公堂中央,对风浅柔道:“鄙人不才,名刘海,恰好也是一名状师。”   “刘状师有礼。刘状师所言有理,您的观点确实有可能,且听本状师说一下个疑点。”风浅柔说着反手朝后,青鸾眼明手快的从袖中取一个用布包着的包裹,风浅柔将其展开,里面正是一条红色缎带。以他们的势力要找区区一条缎带有何为难?   “这正是杀害柳公子的凶器,且看,这条缎带两头拉扯、变形严重,可这缎带的却是上好真丝所制,它的特点就是细密、难皱,即使用力拉扯也难以使它变形,除非是一名力大无穷或者是武功高强者,可从现实情况来看,彥大人一名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符合这两点要求。”   风浅柔将缎带递给彥洵,示意他找准一个地方拉扯一番,可是他用了吃奶的力气,将这缎带再展开,他拉扯的地方还是完好无缺。   刘海看着缎带,眼里闪着意味不明,没想到他们找了这么久的东西竟然落在了他手里。   武行觉得风浅柔的话甚有道理,如今眼见为实,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是……   “可是容状师,若凶手不是彥洵,又会是何人?”   很好,重点来了!   风浅柔扬了扬眉,道:“这其实是一场密谋已久的栽脏陷害案,而这栽脏陷害的首脑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凤秦的丞相大人——柳懿!”   “真是可笑,死的人是本官的儿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本官是最大的受害者。而且,不说本官与彥洵无深仇大恨,就算有,本官又怎会杀了自己的儿子来嫁祸他,这岂不是得不偿失!”   “丞相大人所言极是,令公子确实不是被您杀害,只是您得知他的死讯后,因心中不甘,萌生了栽脏嫁祸之心,而之所以你不替他找出凶手,反而让彥洵替人受罪,是因为你知晓真正的杀人凶手是谁,而他却是你目前不能动的人,这个人正是当今启王!”   风浅柔疾言令色,其实她在得知真相的时候,也吃了一惊,只是容少卿却并无多大意外,或者说,这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这,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是不敢置信,风浅柔的话,无异于巨石滚进江河,激起层层巨浪,这件事,怎么还牵扯到了启王?   说曹操曹操就到,只不过这“曹操”是被人押来的。只见两名银袍铁甲军一左一右押着容启走进公堂。   “你们竟敢抓本王,小心本王砍了你们的脑袋……”   容启破口大骂,此刻竟如泼妇骂街般形象全失,让众百姓不禁感叹,都是一个爹生的,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你看看人家太子殿下,不过一副静静品茶的闲淡模样,但那一种尊贵、高雅以及那份虽居一隅,却掩不住他浑身风华的形象就被他完美的演译,世间无人能出其右!   “这,这,这……”   武行张口结舌,怎么一件小小案子却牵扯到了这么多重量级的人物啊,启王爷深受皇上信赖,且他本身也极具手段,呃,虽说他的萤火之光早就太子殿下给全部掩盖了,但是人家好歹也是王爷啊,武行深深觉着他前路堪忧!   柳懿看着被抓来的容启,深沉的眼底闪着嗜血的光芒,这个容启,表面说着与他合作,实则为了讨好曲嫣,残忍地杀害了他的亲儿。若是风浅柔能将容启给解决了,他倒可以考虑让她和彥洵多活几日!   容启被抓进公堂,被两名银袍铁甲军重重踢了一下膝盖,狼狈的跪在了地上。容启抬头正想大骂,却见到了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容少卿以及一身男装打扮的风浅柔,一丝惊慌自眼底浮现,指着风浅柔结结巴巴道:“你是……”风浅柔!   风浅柔三字未出,就被一名银袍铁甲军的突然一脚给踢回去了,太子妃的身份,目前还是别让百姓们知道的好!   ☆、第81章:原来是他们的太子妃啊!   “武大人,请看!”风浅柔将手中的缎带展开,对一名银袍铁甲军使了个眼色,他立即会意,抓着容启的两只手,让他去握缎带两端变形最严重,皱的最厉害的两个地方,果然见他的手掌与缎带上的痕迹正好吻合。   “这……”武行惊慌地站起来。   “哼,本王与柳呈于私素无来往,于公,他也不能影响到本王什么,本王为何要杀了他?你们这是栽脏陷害。”   “你与柳呈确实是往日无仇,近日无冤,其实这件事说到底还是柳丞相的错。”   “关本官何事?”   “因为柳丞相不仅言而无信,相反,还想取而代之。”   “什么言而无信?什么取而代之?”武行问,也许他的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究竟是什么事情让容启要下手杀了柳呈!   风浅柔朝柳懿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发现他眼底藏着丝丝疑惑与紧张。   “事情是这样的,启王认为,明明他和太子殿下都是皇上的皇子,可太子殿下身为太子,乃凤秦储君,而他却只是一名王爷,永远要活在太子殿下的阴影之下,所以他心生不甘,萌生了取而代之的想法,可是启王自己也知,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扳倒太子殿下的,所以他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与人合作……”   “启王的合作对象就是柳丞相?”   “是!因为这个合作的对象必须在朝廷有很大的影响力,并且是与太子殿下不和的,而符合这两点的,咱们的柳丞相自然是当仁不让。其一,柳丞相在朝贵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柳丞相的妹妹贵为皇上的贵妃,有这两条,他就符合第一点;其二,柳贵妃进宫后就夺走了原本属于先皇后的宠爱,后来她因无子,所以抚养了太子殿下。只是她在抚养的时候,想着先皇后就有儿子,而她就没有,所以心生怨恨,好几次都对当时还是孩子的太子殿下下毒手,后来更是将太子殿下赶出了宫,所幸,太子殿下注定是天降奇才,能够绝境逢生,太子殿下的英雄事迹在此就不多言了。就凭柳贵妃对太子殿下做的事,他们要想和睦相处是不可能的。”   “那后来呢?是不是柳丞相不答应合作,启王就杀了柳公子泄愤?”   “错!恰恰相反,得知启王想与他合作,柳丞相是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因为在他心里,他们一族得罪了太子殿下,他担心太子殿下登基后会容不下他们一族。可是与启王合作后,柳丞相的最终想法却是想当那只螳螂捕蝉背后的黄雀,他是想借启王之手先对付完太子殿下,然后他再收拾启王,最后他自己当皇帝,只是,这本该是十分机密的事情,却被柳公子不小心泄漏了,并且听到的人还是启王。启王知晓后心下大怒,想要给柳丞相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可是又因为他现在还需要与柳丞相合作,就把对象换成了柳公子,他想让柳丞相尝尝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   “原来如此?”   “事情还不止这样!”   “什么?”   风浅柔在一片震惊的目光中,继续说着。   “当初在为庆贺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大婚的宫宴上,曲嫣也就是现在的曲贵妃以一舞成功被皇上看中,当即就把她带回了寝宫。当时因着要回去办事,所以皇上并未让任何人跟随,而这就让中途出大殿解手的柳呈给看到了,他见到曲贵妃这等美人,不禁色胆包天,跟着他们回了寝宫,在门外看了好久的戏。”   “呃,果然是色胆包天!”众人齐齐感叹,皇上与贵妃的欢好,他也敢观摩。   风浅柔浅笑,与容少卿暗中对视了一眼,今天她就要让曲嫣伤风败俗的事情传遍天下。   “待皇上与曲贵妃一番鱼水,皇上累到睡着之后,柳呈就偷偷的潜进了寝宫,曲贵妃早就心中不满,因为一个皇上满足不了她,见到进来的柳呈,两人是一拍即合,就在这寝宫里又是一番巫山云雨。可却被中途醒来的皇上瞧见,皇上当即就暴怒,打了曲贵妃一掌,可由于他先打的曲贵妃,倒给了柳呈逃跑的机会,皇上怕事情伸张,没有叫人抓他,直到事后才吩咐启王去杀了柳呈。因为启王在这之前就从柳呈口中知晓柳丞相想称帝的想法,听了皇上的命令自然是高兴领命。”   “曲贵妃也太水性扬花了吧,这等人尽可夫的女人还是我们凤秦的贵妃,我呸!”   “太不像话了,简直坏了我们凤秦的形象!”   “这等女人,即使是浸猪笼都是便宜她了!”   ……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顷刻间谩骂声遍布公堂,风浅柔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继续说道。   “事后,皇上虽然命令启王杀了柳呈,但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再向曲贵妃追究这事,但曲贵妃还是因受了皇上一掌,心中愤恨,可因为皇上不是她敢报复的人,自然就把怒气发在了柳呈身上,于是,凭着她是启王带进宫的这份交情,她也通知启王杀了柳呈。哎,也难为柳呈了,皇帝、贵妃、王爷,三个人都要他的命,如此,他焉能活?”   “事情真相是这样?”柳懿深受打击,呆愣地喃喃道,死的是他惟一的儿子啊。   盘根错节的真相,柳懿却并不知晓这么多,他只知道容启为了讨好曲嫣而杀了柳呈,真正原因他却是不知的,更不知他的儿子已经走漏了他想当皇帝的风声。   柳懿忍住悲痛,他的儿死了,但他还不能死!“哼,口说无凭,说本官和启王密谋造反,容状师有何证据!”   “证据,本状师自然有!”   风浅柔向外招了招手,只见一人飞进公堂,他的手中拿着一个布包,他一把翻开,里面竟是一件龙袍!   所有人都惊了,原来柳懿他真有谋逆之心啊!   “柳丞相,这可是从你府中搜出的,私藏龙袍可是重罪!”   柳懿见到龙袍,他可以确定,这正是他造好不久的龙袍,当然,他可不会傻的去承认。“哼,有谁能证明这件龙袍是从本官府中搜出,难道就凭你一面之辞?本官也可以说这龙袍不是本官的!”   造龙袍的人都已被他全部灭口,他不信这容风还能将他们从阎罗王手里抢回来不成。   “本状师敢这么说,自然就有足够的证据。”   话音刚落,却见另一人拖着一名六旬老者飞进公堂。风浅柔指了指老者。“柳丞相,这就是证据,当初你暗中抓获数十名裁缝为你制造龙袍,事后又将所有人灭口,所幸老天有眼,就在你派人把那些裁缝拖至乱葬岗活埋之后,有人听到了这名老裁缝微弱的求救声,救下了这惟一的证人。”   “你,你……”柳懿指着风浅柔,猛地吐出口鲜血。这女人,绝对是来凤秦兴风作浪的!   “我,我怎么了?”风浅柔浅笑着挑了挑眉,风轻云淡的模样与柳懿气结于心的模样产生了鲜明的对比,却也让柳懿气的越发厉害。   容少卿好笑地看着风浅柔的动作,随即突地站起身。   “凤秦丞相柳懿,图谋造反,现革去他丞相之职,押进天牢,明日午时三刻处斩!谋逆大罪,株连九族,荣轩,你先通知卓宏带人抄了丞相府,然后进宫将柳如媚打入天牢!”   清越而磁性的声线,如一坛沉封的美酒,闻之令人回味无穷,可就是这样的声线,一出口便决定了一个家族的生死存亡!   话落,从衙外进来几名银袍铁甲军,顷刻间将柳懿给押了下去。   眼见着柳懿被押走,风浅柔这才将目光放在容启身上,那如水般清澈的瞳眸,嘴角还带着似淡漠似温和的笑容,那样的她,如一个无睱的精灵误落人间,那一份纯真似乎倾尽天下已找不出第二个,只是,这样的人儿吐出的话语却是会令一个坠进谷底的。   “启王爷,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本王是王爷,更是未来的皇帝,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早在风浅柔道出所有真相的时候,他就愣了,他知道他完了,因为这一切的一切,让他看清了一个事实。或许,他在容少卿面前,就像一只跳梁小丑,他以前没对付他,不是因为对付不了,而是因为他不屑!   “把他押下去,明日处斩!”容少卿的话依旧不带半丝表情。   启王、柳丞相被处死,武行颤颤巍巍的,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武大人,事情还没全部解决呢!”   “啊?容状师有何吩咐?”   “吩咐,本状师可不敢当,只是既然真相已经查明,凶手也落网了,这彥大人……”   “释放!彥大人是被冤枉的,当庭释放!”   闻言,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琉璃更是激动的上前与彥洵相拥了在一起。只是……   “且慢,事情还有一点不明!”   闻言,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风浅柔身上,因为这说还有“不明”的人正是风浅柔。   “武大人之前说过,‘彥大人昨日越狱,让人不禁想此案是不是还有什么疑点?’”   “这,这,下官信口胡说的。”   “怎么能是信口胡说呢,关于这点,本状师自然会给武大人和天下百姓一个交待的。”   “什,什么交待?”武行其实真想大叫一声:他丫的我哪敢要您的交待呀!可是,他不敢,所以只能顺着她的话来了。   “昨夜那些劫狱的人不是来救彥大人的,相反,正如彥大人所说,他们是来杀他的,那批黑衣蒙面人其实是柳丞相暗中培养的精卫,目的就是想将彥大人劫出来后再杀了他,然后将彥大人越狱的事情传扬出去,从而破坏护着忠臣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名声。本状师刚才本来是想把这件事说出来的,不过因为证据已全,而太子殿下已下令处置他了,本状师这才缄口。现在,你明白真相了吧?”   “明白了,下官明白了。”武行猛点头。   风浅柔见此,不禁用折扇往武行脑袋上猛敲了一下。“既然明白了怎么还不下令判彥大人无罪,然后亲自将他扶起来。”   “是,是,下官遵命。”   说着,武行立刻上前将彥洵从地上扶起来,一边扶还一边道歉:“冤枉彥大人了,是下官的错,望彥大人大人有大量,放过下官吧。”   武行这副模样,彥洵反倒不好说什么了,当然,他也懒得说,因为此刻他正与琉璃郎情妾意的对视中……   事情解决,容少卿走到风浅柔身前,猛地将风浅柔拥在了怀里,在她耳边轻道:“柔儿,辛苦你了!”   那两人,俊男美,呃,美男相拥的场景,直惊了一地下巴:莫非传言太子殿下有龙阳之好的事情是真的?   之前,随着太子大婚,与太子妃甚是恩爱,伉俪情深的两人着实羡煞旁人,因此,那有关于太子殿下的一个传言就被他们深埋进了记忆中。可现在看到在这公堂上相拥的两人,倾刻间,众人又想起了那似乎很久远的传言:太子喜好疑男非女,这是凤秦国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羽燕将众人的反应放在眼底,眼眸一闪,突然跑到风浅柔身后,一把取下了风浅柔头上束发的紫玉冠,霎时,一头墨发飞舞着披散下来,让惊呆的众人猛地回神,所有人动作划一的拍了拍胸口:原来,容状师是个女子啊!   这个想法一起,众人又猛地想到:传言,妙手医仙眉心一点朱砂,风骨天成,一生非紫衣不穿。眼前女子就是一身紫衣,而且眉心有一点朱砂,这不正是妙手医仙的标志吗?原来,她竟是他们的太子妃啊!   原来,他们的太子妃不仅医术了得,不仅医者仁心,还生得口才无双,断案如神哪!   于是,所有人尽数跪下:“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   整齐而响亮的声音,似乎被演练过千百遍一般,那是发自他们内心最真诚的尊敬和信仰!   一群伏地而跪的人群中,容少卿勾唇一笑,突地将风浅柔打横抱起,大步朝着衙门外走去……   ☆、第82章:本宫不需要出息   彼时,柳懿被押入天牢即将处斩的消息还没传进宫里。   皇宫,如柳宫。   柳倩彩被遣回府已有几日,这日,好不容易心情稍稍平复,是以进宫探望柳如媚。   “倩彩,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是太子他不识好歹,你放心,即使你被遣回来了,姑姑也会给你一门好亲事。”   “姑姑,这一切全都是那个风浅柔的错!”柳倩彩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戾,似乎与风浅柔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柳如媚见此不禁露出丝丝欣慰,她一生无子,所以她对这个从小乖巧且最听她话的侄女还是很疼爱的。“不错,有我年轻时候的影子。”   闻言,柳倩彩收回狠戾的目光,对柳如媚目露钦佩。“是姑姑教导得好。”   “本宫前几日得了几十匹上好的绸缎,你且随宫女过去看看,有喜欢的就挑几匹回去吧。”   “谢姑姑。”   柳倩彩随着宫女刚刚离开,就见荣轩带着银袍铁甲军闯进来。“将她押下去!”   “大胆,你竟敢抓本贵妃。”   “哎,我说贵妃娘娘,你怎么不劝劝你兄长呢,身为一朝丞相还不满足,那龙椅是他能肖想的吗?这下好了吧,白白连累了您老。”荣轩摆了摆手,一派嬉皮笑脸的说道,丝毫不在意他的话给柳如媚带来了怎样的冲击。   “你说什么?不可能!”   “但事实就是如此。将贵妃娘娘押进天牢!”荣轩正了正神情,冷冷道。   看着柳如媚被带下去,荣轩亦转身离开皇宫。   另一边,柳倩彩挑好绸缎,正走在回程的路上,却不经意听到两名宫女的谈话。   “太子殿下太厉害了,柳贵妃都敢抓。”   “柳贵妃为什么会被下狱啊?”   “柳丞相犯了谋逆之罪,被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查出来了,已经打入天牢了,谋逆可是重罪啊,是要株连九族的。”   柳倩彩捂住嘴,惊慌地躲到柱子后。   “什么叫谋逆啊?”   “啊,谋逆你都不懂?”   “我没读过书。”   “谋逆就是造反,造反就是柳丞相想当皇帝!”   “啊!”   “算了,我们先走吧,主子们的事可不是我们这些宫女可以议论的,万一被人听到了就麻烦了。”   “嗯。”   听着两名宫女的脚步渐渐远去,柳倩彩这才松了口气,从柱子后走出来。   “怎么会这样?爹爹要造反,被太子殿下抓起来了。”   “你爹的想法,你怎么猜得到呢?”   突然的女声响在耳边,令柳倩彩一惊,抬头望去,更是惊愣。   “风浅柔,怎么会是你!”咬牙切齿,透着浓浓的恨意,只是话出口,又猛地反应过来:“你不是风浅柔!”   刚才她因受到惊吓,并未仔细看,现在才发现她们虽长得很像,但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而且,风浅柔的眉心有一点朱砂,那是最明显的区别。而且,尽管眼前的女子与风浅柔有八分相似,但是她就是没有风浅柔出彩,那个女人哪怕只是站在那儿,就自有一种低调中透着浓浓自信的气质,似乎她的光芒不容许任何人被掩盖。而这也是她最嫉恨的一点,天知道当初在太子府后院看到她的时候她有多嫉妒。   曲嫣看到柳倩彩眼中明显的嫉恨,不禁一笑,一种名为算计的东西映于眼底。风浅柔这个女人,把她和柳呈的事说了出去,公然在公堂败坏自己的名声,让自己受天下人的唾骂,她绝不会让她好过。可是她不能出宫,正愁着呢,没想到这个柳倩彩就送上门来了。   风浅柔,本贵妃定要让身败名裂!   “本贵妃叫曲嫣,是宫里的贵妃,你没听过本贵妃的名号?”   还有一点,她拥有一张和风浅柔相似的脸,可是那些人却只以风浅柔为中心,说的都是她长得像风浅柔,而不是风浅柔像她!   “没有。”   柳倩彩摇了摇头,在太子府北院呆了足足三年,她已淡出了人们的视线,甚至极少有人记得丞相府还有一位嫡出小姐叫柳倩彩,而相应的,消息闭塞的北院,让她漏掉了很多信息,她都有种与世界脱离了的感觉。   柳倩彩干脆的否认,让曲嫣心中不爽,但眼下可不是计较的时候。“你是柳家的哪位小姐,你是不是很恨风浅柔?”   “回贵妃娘娘,臣女柳倩彩,不过,臣女与太子妃素无怨仇,恨这一词从何说起啊,贵妃娘娘说笑了。”   “如果真想报仇,就不要瞒着本贵妃,因为本贵妃跟你是一样的目的。同你一样,不杀风浅柔,难泄本贵妃心头之恨!”   “这……”   “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合作。”   柳倩彩眼中闪着浓浓的挣扎,但最终还是合作占了先风,她恨风浅柔,是她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好!”   ……   当日晚,太子府,东华院。   风浅柔从袖中取出一封信,这是从无尘堂得来的消息。恰时,容少卿出现在她身后,并双手环住她,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这样的动作,总是会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似乎只有两颗心贴得最近的两人才能把一个简单的拥抱演译到极致。   “在看什么?”   “你是来偷窥的。”   “本宫是光明正大的询问,你的一切,本宫都有知晓的权利。因为我们是夫妻!”   “……”一切都要知晓,这人是不是占有欲太强了?“既然是夫妻,那你的一切,是不是我也有知晓的权利。”   “嗯,只要你想,本宫都可以告诉你。”   “这可是你说的!那以后我想知道的事情就都交给你去查了。”风浅柔扬了扬眉。她以后是不是可以随时压榨他了?   “可以。不过现在先说正事,你到底在看什么?”   “我叫无尘堂的人去查天下间除了易容术外,是否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容貌,现在有消息了。”   “那结果如何?”   “结果……我还没看呢,都被你打断了。”   “好,你看。”   “放开我,你这样抱着我怎么看啊。”   容少卿情知多说无益,不甘不愿的松手。   “信上说,世间有一种蛊,叫作再生蛊,传言再生蛊有肉白骨的功能,可以另一个人肌肤再生,改头换面。相传几百年前有一个人为了躲避仇家的追杀,就利用再生蛊改变了自己的容貌,只是在这之后的几百年都没有再出现过再生蛊。”   “那你认为曲嫣是使用了再生蛊的原因?”   “我不确定,但我偏向这个说法。之前商羽传信给我,说他明天就能到,商羽出自往生谷,对蛊的研究总会比别人多一些,到时我旁敲侧击问问他。”   “想不到你们还在本宫不知道的情况下鸿雁传书啊,柔儿,你将为夫置于何地!”容少卿复又搂住风浅柔,酸兮兮语气听得风浅柔直翻白眼。   “动不动就吃醋,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醋的,容少卿,你有点出息好不!”   “待你,本宫不需要‘出息’。”如果他像对别人一样对她生冷不近,那他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归啊?   容少卿突地将风浅柔转了个身,使两人面对面站立,然后,他的脸一寸寸靠近风浅柔……   风浅柔见他的脸的轮廓在她眼里显得越来越大,她有些紧张,但却没有躲避,有了上次的误会,她可不想再被容少卿笑话一次了,只是他这个样子,真的让她左右为难啊!   容少卿逼近风浅柔的脸,直到两人额头对额头,鼻翼对鼻翼,那样的近,以至于他们吸的都是对方的气息,点点热气融合在一起,这样的场景,惟一个亲密可言!   风浅柔目露疑惑,脑袋变成了一团浆糊,而容少卿抓住了机会,突地吻上她的唇瓣!   容少卿双眸一闪,得逞的意味在眸底浮现:自作聪明的小家伙,没有上次的欲擒故纵,怎会有这次的得偿所愿!他承认,他就是有预谋的。   清凉的感觉映上唇瓣,一如初次相贴时的感觉,在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他与她竟是没有距离了吗?   风浅柔眼一眨再眨,修长的捷毛如刷子一般扫荡,吸引着近在咫尺的那个人一颗只为她跳动的心。容少卿的长舌敲开她的贝齿,用铺天盖地的吻索取着他爱恋至深的人儿……   她该抗拒的,可是对他,她似乎一次次的在纵容,一如容少卿事事纵容着自己一样,她纵容着他的每一个怀抱,每一次亲吻,甚至差点……她不敢想象,若是有一天她被他……,她不是还会纵容?   空气中的温度逐渐升高,容少卿突地将风浅柔打横抱起,几步之外,一起跌落在那张大床上。只是天不如人意,抑或是他尚不想勉强她,所以,他总是自找罪受,在痛苦与快乐间沉沦、徘徊……   翌日清晨,太子府大门前。   男子一袭天蓝色锦袍站于大门前,眉目如画,如冬日的青竹,沐浴在积雪中亦显安静优雅,望着“太子府”三个大字的眸中闪着不知名的忧郁之光,淡淡的,却令人无法忽视。   “闲杂人等,不得逗留!”守卫上前,虽是喝斥,却又不自觉降了视线,饶是如此,他依旧觉得他的话语过于重了。   “在下商羽,特来拜见太子妃!”   ☆、第83章:不愿,可难拒娇妻   “在下商羽,特来拜见太子妃!”   太子妃三字,商羽说得有些艰难。他与她的初遇算不上惊天动地,甚至可以说是平淡如水,可这份平淡和谐的相处,却是他毕生求之不得的,以致于吸引着他一颗心向她靠近,再靠近,融化在她浅浅的笑容中。当初在不回之地时,容少卿待风浅柔的不同,他看到了,只是因为当时他整个人都是冷冷地,所以让自己一时不敢确定,只是没想到再见面,她已成了别人的妻,那一步的迟疑,注定让自己只剩祝福她的资格!   “拜见太子妃?”守门人打量的目光落在商羽身上,似是在衡量他有什么资格见太子妃。“你拜见太子妃有何事?”   “这个在下就不清楚了,是太子妃叫在下来的。”   “容我去禀报太子妃一声。”   守门人说着就要往府内走去,却恰好见到出门的青鸾,守门人见此立刻上前向青鸾道:“青鸾姑娘,这位公子说是来拜见太子妃的,说是太子妃叫他来的。”   闻言,青鸾走近商羽,问:“你是商羽?”   “在下正是。”   “我带你去见我家主子吧。”   “如此,有劳青鸾姑娘带路了。”商羽有礼的拱手,拘谨中带着内敛、含蓄。   青鸾见此不禁一笑,竟是开起了商羽的玩笑:“主子说,商羽公子和煦如风,只不过是带着萧瑟的秋风;淡雅如菊,只不过是带着淡淡忧郁的淡漠;干净澄澈似无暇玉人,其实就是木讷害羞。”   “呃……”木讷害羞?想起初次见面被她三言两语说得面红卫赤的模样,她会这样看待他也是情有可原,想到这,商羽不禁有些头疼。   彼时,东华院。   一向习惯早起的容少卿自从与风浅柔同床共枕以来,是越发的懒了,这不,此刻还在床上躺着呢。与之相反的是风浅柔,在她的心里,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晨这么好的时候不赖床简直是暴殄天物,可是如今,她却不得不当一个“暴殄天物”的人了,否则,她随时面临着嘴唇变成香肠的悲剧。   “容少卿,身为太子不应该是日理万机的吗,怎么你这个太子就这么的闲呢?”风浅柔将自己打理完毕,走到床前,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数落容少卿。当然,她恨铁不成钢,只不过是因为他把原本属于自己的懒觉给霸占了,心中愤愤不平而已。   “日理万机那是皇帝的事,本宫如今只是太子。”   “得了,谁不知道你不是皇帝胜似皇帝啊。赶紧起床,去处理政务!”当然,还是那句话,要他处理政务是假,心中不平才是真。   风浅柔在说完之后就径自出了房门。眼见着佳人走远,多躺无益,容少卿这才起身漫不经心的穿衣洗漱,当然,如果容少卿知晓太子府来了“客人”的话,绝对不会像现在这般悠闲和漫不经心。   太子府,正厅。   商羽被青鸾领进来。   “商羽公子,请稍等片刻,我去请我家主子。”说罢,青鸾慢腾腾的往东华院而去,这样的速度,让商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她有意让自己多等一会。   当然,商羽的想法并不是事实,不是青鸾不想快,而是按照正常推理,现在她家主子要么是没起来,要么是和容少卿在一起。对于这太子府的主人,她家主子名义上的夫君,她们四大医侍是能避就避的,尤其是主子在的时候,至于原因,是因为她们总有一种莫明其妙的感觉,似乎太子对她们十分不喜,特别是主子把注意放在她们身上而忽视了他的时候,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其实,青鸾有时候很疑惑,她家主子天天都和太子同吃同睡,腻歪在一起,太子竟然能忍得住没有将主子吃干抹净,真是奇了怪了。   就在青鸾胡思乱想着朝东华院走去的时候,风浅柔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青鸾,你找我什么事?”   她去的方向只有一个地点,那就是东华院,她总不可能是去找容少卿的吧。   “主子,商羽公子到了,现在就在正厅等你呢。”   “这么早?我去看看。”   风浅柔加快脚步来到正厅,果然见到商羽正一本正经在品茶,他不像容少卿的似认真似漫不经心,他的神情很真诚,仿佛是带着虔诚的心态去品茶的,他应该是极爱茶的。   “商羽,昨天收到你传信说今天可以过来,我还想到城门去接你呢,没想到你都到了太子府。害你久等了,真是失礼。”   “浅柔不必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此刻,他竟不想去唤她太子妃。   那双似温润澄澈,又似淡漠薄凉的深褐色眸子把一切暗藏的感情完美的掩去了,以致于风浅柔完全没有发觉不对劲,当然,对风浅柔来说,即使他表现的明显一点,她也是看不出来的。   “浅柔,你传信给我有什么事?”之前,她联系他的时候并没说清原因,因着那份想见见她的心情,他义无反顾的出了谷,只是现在人在他眼前,他却什么都不能言。   “是这样的,你不是说如果有一天见到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的话,要我告诉你一声的嘛。”   “浅柔,你见到了?”商羽激动的说道,十七年了,终于得到了姑姑的消息,怎能不让他激动?   “她……”   风浅柔突地有些犹豫,他的激动是这般明显,可若是曲嫣不是他要找的人,他是不是会很失望?而且,即使是他要找的,如果曲嫣是他的心上人,那曲嫣入宫当了妃子的事会不会伤到他?从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这样的打击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   “浅柔,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样,我告诉你真相,但你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风浅柔的话,让商羽心里很不安,既希望知道又害怕知道的情绪充斥心头,动了动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商羽?”   商羽整理了一下心情。“浅柔,有什么事你尽管直说。”   “我确实见过一个跟我长得很像的人,她叫曲嫣,是凤秦皇的……贵妃。”   说到贵妃,风浅柔特地停顿了一下,仔细注意着商羽的神色,却见商羽分外震惊,显然对这个消息十分意外,不过,倒是没有伤心的意味,这让风浅柔心中稍安。   “贵妃?如果真是凤秦皇的贵妃,那凤秦太子肯定见过她,你们两个长得这么像,他之前就没提过这件事吗?”   “她是前些日子才进宫的,我跟容少卿都是第一次见。”   风浅柔的话让商羽更加迷惑了,尽管他久居碧音谷不问世事,但按常理来讲,哪有一国皇帝放着一群二八少女不选,偏偏选一个有三十余岁了的,呃,不知道商乐之前有没有嫁过人,商羽一时间都不知该称商乐为“女子”还是“妇人”了。   “虽说她是国色天香,但这是不是不太合常理了……”   “这年代,七八十的老头娶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的事都有可能,何况是那个身为一国皇帝的容鄄,见到漂亮姑娘就移不开眼睛,有什么不合常理的。”   风浅柔显然误会了商羽的意思,她只当商羽久居往生谷,对外面的风俗人情不太了解。   “二八年华?姑娘?”商羽一头雾水,他突然有种这中间似乎有一个天大的误会的感觉。“浅柔,你说的那位现今年岁几何?”   “这我还真不知道,要不,等我查到再告诉你?”   “她大概多少岁了?”   “大概,十八九岁吧。要不,我明天带你进宫去见见她,看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闻言,商羽不禁失笑,他的预感没错,还真是天大的误会。“我想你不用带我去见了,因为她不是我要找的人,我要找的人是我……”姑姑,她今年都有三十多岁了!   只是,商羽余下的话却被突然到来的容少卿打断了。“商少谷主,别来无恙!”   “商羽见过凤秦太子。”商羽起身见礼。   “不必客气!”   相比商羽的有礼有节,容少卿就显得冷淡多了,只见他快步走到风浅柔旁边,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借此表达他的所有权。   在往生谷,商羽将那只草蚂蚱送她的时候,他就察觉不对劲了,一个男人将这种廉价之物送给一个女子,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草蚂蚱他亲自织的,另一种就是草蚂蚱对他有十分特殊的意义,然,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只会说明一点,就是那个男人对女子有意。就像自己把凰佩送给她当定情信物一样。   “容少卿,你怎么来了?”风浅柔动了动肩膀,容少卿不分场合地对她上下其手,让她很苦恼啊,尤其是有其他人在的情况下。   “你还没用早膳,为夫怕你饿着,毕竟昨晚……”突断的话语,引人无限遐想,容少卿余光撇向商羽,果然见他脸色有一瞬的不自然。   风浅柔没有察觉到容少卿话中潜藏的意思,此刻,她只知他的语气堪称阴阳怪气,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   “商羽,你一大早赶来,想必也没用早膳,不如一起去。对了,你刚刚说你要找的人是谁啊?算了,还是等下再说吧,你远道而来,就在太子府多住几日,我们有的是时间聊。”   容少卿的脸色当即黑了:她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对她有企图的男人养在太子府……   容少卿突地凑进风浅柔耳边,颇为咬牙切齿道:“谁给你擅自留别的男人住在太子府的权利的!”   “你不是说我是太子府的女主人嘛,主人留客人有什么问题,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承认我的身份,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好办,大不了我和四大医侍还有商羽一起搬出去好了。”   “柔儿,你这是在威胁为夫。”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臣妾哪敢啊!”这下,轮到风浅柔的语气阴阳怪气了。   容少卿抽了抽嘴角,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臣妾,她为另一个男人跟自己对着干,这感觉怎么这般不美好!   他们的对话虽然小声,但因并未刻意避讳商羽,所以商羽将他们俩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在了耳里,不由失笑。想不到高冷狠绝如容少卿,也会被她吃得死死的,可这也证明,容少卿待她的心是真的,爱到深处,才会对她百般纵容,想把最好的捧到她面前,任由她骑在头上。   “柔儿,下不为例!”他不愿商羽留在太子府,可这是他宠在心里,疼在手里的娇妻的要求,他可以拒绝吗?看来他得好好防着商羽,一定不能让他们走太近。   容少卿的妥协,让风浅柔的笑容瞬间布满俏脸。“商羽,我们去用膳。”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风浅柔起身,拉着容少卿往膳厅方向走去,自然的动作,风浅柔自己都没注意,却被商羽收于眼底,一时间,眸色稍深……   ------题外话------   眼看12点,来不及了,剩下400字明天补上   ☆、第84章:一句卖身,一句卖心   三人坐在膳厅,无声无息的用膳,容少卿时不时替风浅柔夹菜,全是风浅柔爱吃的,弄得风浅柔尴尬不已。容少卿也偶尔用打量的目光扫过商羽,看似无波无澜,却让商羽也尴尬不已。一时间,膳厅的气氛有些诡异。   风浅柔早早的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   “你太瘦了,多吃点。”容少卿皱了皱眉,然后又是一道犀利的视线射向商羽,他理所当然的认为风浅柔是因为他在场而过早说吃饱了的的。呃,虽然这确实是一个原因,但是,容大太子,你也不能推卸自己的责任啊。   “我在减肥。”说着,看着容少卿有些变黑的脸色,不等他说话,就转移话题。“你把柳懿处斩了,那丞相之职准备由谁接任啊。”   “爱妃觉得谁可胜任?”   “朝廷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未来的皇后。”   “那又怎样,正所谓后宫不得干政!”   风浅柔一副看白痴的模样,她就不信他堂堂太子没听过这条祖律,当然,后宫不得干政神马的不过是她的借口而已,她只是不想理而已,不过,如果真要说一个人的话,她会选彥洵,其一,因为琉璃喜欢他,其二,一个有才华,有智谋,有胆量,有孝心,知感恩的人绝对有这个胜任这个职位的条件。   “没关系,本宫给你干政的权利。”容少卿浅笑,看着风浅柔的眼是满满的爱意与纵容。说出的话让商羽分外惊讶。给她干政权利,不只是干政,而是给她与他同等的地位,他竟是纵容她至此!   “彥洵!”风浅柔试探性地说道,却见容少卿一派了然的模样。   “柔儿,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去,谁和你心有灵犀!”他似玩笑似认真的话语,总让她有种面红耳赤之感。   三言两语,敲定了一个人的未来,一越天堂,升官发财,竟是如此容易!   用完早膳,风浅柔突然起意带商羽游览太子府。当然,风浅柔的意思自然是想借游览之便旁敲侧击再生蛊的事,她不能直接问,因为万一再生蛊就是出自往生谷,难免让曲嫣背后之人有所察觉。   商羽自然是答应的,他喜欢与风浅柔相处,那份美好能让他的心宁静下来,那种感觉,再无法从别人身上体会到。   “本宫跟你们一起去。”   “容少卿,你不用处理政事吗?”风浅柔不想容少卿跟着,因为这人不靠谱的很,时不时就会出乱子,当着别人的面也这么出格,害她在商羽面前都快抬不起头来了。   “不用。”他是绝不会放任她和别的男人独处的!   “走吧。”   风浅柔无奈和商羽对视了一眼,皆明白对方眼中之意:为什么堂堂杀伐果断的凤秦太子,怎么像个纠缠大人的小孩子?   三人正要出门,却听荣轩进来禀报。   “主上,太子妃,彥大人想拜见太子妃。”   荣轩心里颇不是滋味,看彥洵带来的那些聘礼,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意思。看着他跟琉璃手牵着手的恩爱模样,这让他想起了冰清,也不知道她在无仙阁会不会偶尔想起自己,不过想到她对自己向来没一个好脸色,自己整日缠着她,她也是爱理不理的,不知道自己意欲何为,眼下他不在她身边,她说不定早把他忘到刀霄云外去了。   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定终身,多么和美的爱情,却不是谁都有这种的福气拥有的,即使是风华绝代、尊贵无双的主上也免不了在单相思中沉沦!不过看太子妃对主上的态度,主上的攻心之旅也不远了。   可是,荣轩苦脸,他的路还很漫长啊,主上,待来日你终于抱得美人归的时候,可千万别忘您的属下们啊……   “他来干什么?”   “回太子妃,不出意外的话,他是来提亲的!”   闻言,风浅柔脸色一变,颇为咬牙切齿。“什么?提亲!他丫的我跟琉璃情如姐妹,在一起十几年了,他竟然用几天时间就把我的琉璃给拐走了!”   “呃……”   看着风浅柔一脸的愤愤不平,三人呆了……   荣轩:太子妃,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琉璃想要嫁人了情有可原,你这副要吃人的模样,到底为哪样啊?   商羽:很少见她变脸,尤其是说脏话,可他为何却不觉违和,反而有种整个天地都变鲜活了的感觉!   容少卿:她与他只属于彼此,琉璃一个外人怎可插足!   “容少卿,你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是想干什么?”风浅柔本就心中不平呢,却见容少卿目光如漩涡一般看着她,似乎有种把她的灵魂吞灭的感觉,风浅柔不禁有些后怕,喜怒无常的家伙,她到底做了什么惹他生气了?   “吃人吗?”他还真想吃了她,只是自从新婚夜后,他们最亲密的动作也只限于接吻而已,每当他想更进一步,她就会清醒过来,然后一脸防备的盯着他。天知道,看着她无辜可怜又带着戒备的眼神,让他多想化身为狼。只是,他到底是忍下来了!   瞅着他别有深意的眼神,风浅柔不由一阵瑟缩,性格诡异的人啊,果然不是那么好相处的,她是不是该跑远点,以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当然,风浅柔不会知道,容少卿突变的神情,完全是因为她,所以,即使她被“殃及”了,也绝不是一条“池鱼”,相反还是那“火源”。   “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让别人等久了不好。”   最后,还是商羽解救了风浅柔,风浅柔向他投去感激的眼神,然后就见容少卿眼底的漩涡越来越深了。   风浅柔无奈,为免爆发“灾难”,她拉着容少卿就往外走去。话说,彥洵还在正厅等着呢,哎,琉璃要嫁人了,她是既喜且悲啊,以后,她的香轿就要三缺一了,她还怎么悠闲的睡觉……   两手交握,容少卿心情稍好,与风浅柔一起向正厅走去,她身边的四大医侍,迟早让她们一个个的嫁出去,这样,就只剩他们俩了!   正厅。   几人一起走进正厅,却见彥洵和琉璃正亲密地腻歪在一起,也不知说的什么,惹得两人笑得欢畅。   “咳咳。”风浅柔轻咳几声,吸引他们的注意。   两人连忙走到几人面前。   “主子,太子殿下。”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你们俩聊得很愉快啊。”风浅柔眨了眨眼,一脸促狭的笑意。好吧,琉璃找到归宿她还是很高兴的。“彥大人,是什么事让你一大早要上门来呀。”风浅柔明知故问。   “太子妃,其实微臣是来求亲的,向琉璃姑娘求亲。”   “哦,原来你还知道求亲啊,我还以为你们两个私订终身,远走高飞了。”话出口,却见琉璃羞红了一张俏脸。   “太子妃,明媒正娶是微臣该给琉璃的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东西。”彥洵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好了,开个玩笑而已。不过倒让我看出了你的真心,只要琉璃喜欢,我不会反对,但有一点,是我必须要求你的。”   “太子妃,请吩咐。”   “想娶我的人,你必须保证,今生身无二妇!”时代如此,她管不了别人,但她绝不允许三心两意的男人娶她身边的人。   “我彥洵向琉璃立誓,今生只认定琉璃一人。”   “记住你说的话!”她会记住彥洵对琉璃的承诺,虽然她不知道这世间有几对能像她爹娘一般恩爱的夫妻,有几个能像容少卿一般有遣散三千美眷的魄力。   “荣轩,翻翻黄历,看哪天适合嫁娶,就把他们的婚事办了吧。”容少卿不冷不淡地道。尽管如此,却还是风浅柔意外了,他竟然会关心这事?   “主上,最近的两个吉日是这月二十八和三个月后的十六。”   “就二十八好了。”打发一个是一个。   “属下遵命。”   “可是这月二十八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哎。”风浅柔弱弱地道。容少卿是不是太雷厉风行了,这么赶,自己跟他是这样,琉璃和彥洵也是这样。   “就这么定了!”   “哦。”容少卿关心她身边的人,她就不与他计较了,反正她知道他们俩成亲的日子时,离大婚只剩七天了,相比起来,半个月不算短吧。风浅柔这般安慰自己,丝毫不知容少卿哪是关心她身边的人,分明是对她独占性太强了,   彥洵和琉璃相视一眼,为什么连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商量的事情,就这么敲定了?搞得他们俩好像很不负责任似的。   “琉璃,等下我会叫青鸾把冰清召回来的,在你成亲之前,好好叙叙旧。”   “谢谢主子。”   “谢谢太子妃。”   一句话,两个谢,风浅柔把目光移向荣轩,荣轩见之,立刻变得一脸讨好。风浅柔有些无语,却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她想通了,若真是该来的,那她也阻止不了,既然如此,何不顺其自然!   相比荣轩,容少卿的脸色就不怎么好了,这才刚弄走一个,立刻就回来一个。   容少卿向荣轩使了个眼色,荣轩立刻会意,以眼神道:主上,属下绝不会让冰清打扰您和太子妃独处的。   容少卿这才满意,拉着风浅柔离开。   一直没有说话的商羽,见到此景,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的到来本来就是打扰他们了,眼下倒是不好意思跟上去。   心情甚好的荣轩,禀着坚决不让任何人打扰他家主上和太子妃的良好美德,立刻会意地带商羽出去,替他安排客房。   另一边,容少卿和风浅柔走在去东华院的路上。   “相处十几年,突然发现她要嫁人了,心中倒十分不舍。”   “无须感到不舍,因为你的未来有为夫接手!”   容少卿说得十分认真,眼神坚定,一个人的未来,有谁敢轻易承诺,如果是别人,一定会感动的昏天黑地,只是风浅柔天生没有浪漫细胞……   “你接手,你拿什么接手?”风浅柔一脸不相信以及嫌弃。   “为夫拿自己接手,总可以了吧。”人生既短且长,他喜欢他们的生命被捆绑在一起,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我得考虑考虑。”   “考虑。”容少卿扬了扬眉。“你把身心都许给为夫了,还有什么考虑的。”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两句谢,一句卖身,一句卖心,她怎么会碰上这么个家伙?   ------题外话------   补上昨天的400字后,貌似所剩无几了,哎,何时让偶“码”力全开,乘风破浪……   ☆、第85章:撒娇?讨乖?   因着提亲的插曲,原本商量好的游览太子府的事改到了下午,彼时,两男一女正站在太子府的后花园里,欣赏着百花齐放,呃,虽然,在欣赏百花的只有风浅柔一个人,至于另外两人,在他们眼里最美的风景是她本身。   风浅柔跟较劲似的折下一只玫瑰,当然,有了警戒心的她这次没有被刺蜇了手,也幸好,不然站她旁边的人还不心疼死。   “商羽,这玫瑰好看吧?”   “还可以!”   “正所谓娇花惹人怜,你一个‘还可以’就打发了,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会欣赏的人。”商羽澄澈的眼神中带着寡淡,云淡风轻着带着点点忧郁,这样的一个人也不像爱花之人。   被说中了心思,商羽有点小小的尴尬,世间值得他另眼相待的不多,能让他放在心上的更少,他心中的天地其实很小,能容纳的东西太少。从前还有满满的伤累,可在不回之地经她的点拨,真的是让他阔然开朗了,没有包袱的他现今只装着一缕阳光,那就是她。   “容少卿,这玫瑰好看吧?”   一样的问题,风浅柔问向一直没个好脸色的容少卿,也是,心爱之人的一侧还站着另一个男人,这如何能让他高兴的起来?   容少卿瞅都不瞅一眼,仿佛那不是一朵娇美的花,而是被人弃之不及的……脏物!   “不好看!”比起商羽折中的说法,容少卿显然直接多了。世间繁花似锦,却不及她婉言轻语!   闻言,风浅柔不气反笑,手一松,那株玫瑰就掉落在地上。谁说女子都爱花,是花做的;谁说世间男子都须懂得赏花,因为女人堪比花儿!   “柳倩彩以带刺的玫瑰自比,告诉我有些花不会被人恶意掐掉,不会零落成泥!”   枝头出采的花儿再娇艳,最后也免不了凋零的下场,她就不会做供人欣赏、折翼的花儿,只有柳倩彩才自以为带刺的玫瑰有多坚强、硬气。   “柳倩彩是谁?”   “就是那天我在这里遇见的女子啊,你不知道?”   “一个不入流的女人,本宫何须知道!”   风浅柔闻言不禁摇头,若是让柳倩彩知道,容少卿连她的名字都记不住,这对她该是何等的打击。当然,风浅柔不会感到她可怜,甚至还有丝丝欣喜的意味掩于眉眼间。   欣喜不过刚刚展开,就被商羽突然的话语打断了。“对了,浅柔,在往生谷的时候,看到你为玄衣灵果不顾安危,玄衣灵果对你这么重要吗?”他知道他的问话很突然,也许,她在把他当朋友的同时,也在防备他,可是他还是问了,只是希望能尽一份绵薄之力,他很想帮她!   其实从她闯入不回之地开始,他就猜到她被外婆掳进往生谷根本不是偶然,而是她设计的。外婆如何将她的掳走的事情,外婆一字不落的对他讲了,很难想像她是如何在倾刻间判断出眼前局势,从而衍生接下来一系列的计划。   他看到她处心积虑、不顾安危也要得到玄衣灵果,他就留了一个心,在她离开往生谷后,他就翻阅典籍,查找需要用到玄衣灵果的,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他废寝忘食连续几个月的翻阅后,终于找到与玄衣灵果有关的东西,那就是——玄煞!   “我有位朋友身中玄煞,需要用玄衣灵果炼制解药,那个人你也认识的,就是任箫。”   风浅柔知晓商羽敢这么问,肯定是查到了什么事情,避而不答不是解决之法,所幸她就说出实情了,尽管这只是实情的一半。她爹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原来是任箫,怪不得他年纪轻轻,就满头白发。”怪不得他明明对她有意,却不肯告诉于她,独自忍受与她嬉戏之后的落寞。   “玄煞乃上古奇毒,销声匿迹了几百年,我是费尽千辛万苦才知道它的解药配方的,可是不知为何,即使得到了玄衣灵果,可就是炼不出解药。”   风浅柔告诉商羽还有一个目的,虽然往生谷主攻于蛊,但往生谷集天华地宝于一身,珍贵药材数不胜数,而这些药材他们除了用来养蛊之外也用来炼药,商羽对药材的了解不亚于自己,或许商羽可以帮到她也说不定。   “虽然我对医毒不如你,不过我对各种药材还是涉猎甚广,而且因为玄天灵果的事,我对玄煞的毒进行了一番了解,你可否将药方交予我看看。”   风浅柔有些犹豫,想要他帮忙是真的,可是看药方……   “我有些唐突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我不是不愿意,我拿给你看吧,不过,我配的药方你不一定看得懂哦。”风浅柔这绝对不是吹牛,她配的药很多医术高明的大夫都看不懂。   风浅柔和商羽一起朝着她建在东华院她收拾出来的药房走去,彻底忽略了在一旁的脸色黑比包公的容少卿。   容少卿看着两人交头接耳的模样,恨不得上前将商羽一手拍开,只是他更知道风浅柔对玄煞解药的看重,那个尚沉睡不醒的人是她心里的痛,十几年苦心琢磨,得到玄衣灵果以来的一无所获,她该是十分气馁的,如果他阻止,她估计会恨上他。他又对医毒一无所知,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远去。容少卿深深感到,原来他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   容少卿想了想,还是觉得放他们两人独处不安全,是以决定自己亲自去看着他们,可是正在这时,荣轩过来通知,凌影回来了!   容少卿叫凌影去查曲嫣的身份,几日不见人影,现在才回来可见这件事的棘手。曲嫣背后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势力?那张与柔儿相似的容颜究竟藏着什么秘密,会不会危及到她?   容少卿最后还是决定去书房,看凌影到底查到了什么。不过,商羽那边也是不能放过的……   “卓宏,你到她的药房门外守着,不用打扰她,但务必听着他们的一言一语。”柔儿现在还不知道商羽对她的企图,可万一商羽趁着与她独处的机会对她表白,亦或者是抹黑自己,他岂不是要呕血不止。   不得不说,容大太子,你这是赤果果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是。”空气中传来卓宏的应答,随即恢复平静。   另一边,东华院的药房。   商羽看着风浅柔拿出来的一叠纸,粗略一看起码有二三十张,商羽的脸色难得有些变化。假如一张纸二十味药,这岂不是有几百种药材,也难怪玄煞是上古奇毒了。   “你看看!”   商羽接过药方,越看越心惊,这任何一味药拿出来都是剧毒之物,可因药方的比例配的极为精细,药与药之间皆为互补性质,这味药定能压制那味药的部分毒性,而那味药剩下的部分毒性又可压制另一味药,每味药都牵连着整个药方,可以说如果这其中少了任何一味,或者分量有半丝的差错,就是一副神仙都难解的毒药。   “你这整张药方环环相扣,每味都能找到与之相克的,可除了一样……”   “你是说玄衣灵果?我也想过问题会不会出在玄衣灵果身上,可是翻阅了很多典籍,死了无数的脑细胞都找不到有什么东西能克制玄衣灵果。”   “有!”闻言,风浅柔双眼一亮,认真听着商羽的下文,但……   “浅柔,什么叫脑细胞?”   “呃……商羽,你这叫冷幽默吗?”   “我只是好奇而已。”   “这只是我们那的一句俗语,你还是快说什么药材能克制玄衣灵果吧。”   商羽虽然不了解脑细胞为何物,但眼下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玄衣灵果生长在阴暗潮湿的深谷中,可入药,可引蛊,本身无毒,可破坏其他毒药的毒性,亦可加深其他毒药的毒性。而相传这世上有一种植物,名佛莲心。百年才得生一株,其生长在高山向阳之地,瓷碗大小,形似莲蓬,蓬头中有九颗莲子,九颗莲子白天迎日而生,随着太阳的变化而变化角度,一到夜晚则躲进蓬中。”   “佛莲心,听都没听过,而且听上去跟玄衣灵果没什么关系啊。”   “一个生长在阴暗深谷,一个生长在向阳高山,一阴一阳,一高山一深谷,截然相处的生长之地。”   “呃……”这就叫克制?   “而且,传言佛莲心乃观音座下莲台之心,是神物,可融合万般毒药,化毒为补。”   “不管怎样都要试一试,可是哪里能找到佛莲心?”   “不知道!”   闻言,风浅柔如冰水淋头,原本因着商羽带起的激动瞬间熄灭。天下之大,要找佛莲心犹如大海捞针,她花了十三年才研制出玄煞解药,找到玄衣灵果,难道还要再发十几年甚至更久去找佛莲心吗?爹爹和任箫他们等不了那么久!   “其实有个人手里有株佛莲心,只是她已去世十几年,那株佛莲心也不知去向。”   外婆曾说过,他娘机缘巧合下就采到了一株佛莲心,她第一次出谷就是带着佛莲心去的,当时她没对外婆说明原因,但据外婆所说,几天后就是外公的生辰,外婆猜想,她定是想把佛莲心送给外公的。她心里是极想认回外公的,尽管外公并不知道有她这个女儿的存在。可是外公直到外婆找上玄天剑派,才知道自己他和娘的存在,证明当年娘亲并没有找到外公,所以,那株佛莲心现在何处,谁也不知!   “谁呀?”风浅柔的眼里又燃起希望。只要知道这个人,她定会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找出来,看看佛莲心流往了何处。   “她是……”我娘!   只是未出口的话被外面的声响突地打断,以致于风浅柔白白错失了一个知道惊天内幕的时机。   “卓宏,你在发什么愣啊?”   跑过来的正是荣轩,至于原因,当然是容少卿叫他来的,其实荣轩相当无语,有一个卓宏守着他们主上还不放心,硬把他也给遣过来。可是瞧瞧他看到了什么,他竟然看到面瘫脸的卓宏在发愣,这可是天下奇闻啊!   卓宏听到荣轩的话,立刻回了神,眼里还存着明显的不可置信。佛莲心啊,估计倾尽天下也只能找出一株,可是那株……   卓宏在外面守着,风浅柔和商羽自然知晓,反正他也影响不到他们,索性就由他好了,只是荣轩为什么突然跑过来,而且从他的话中竟然听到卓宏在发愣。   风浅柔眼眸一闪,刚刚他们的话卓宏一定都听见了,那么他发愣的原因极有可能是——知道佛莲心在哪!   风浅柔立刻跑出药房,来到卓宏面前。   “属下……参见太子妃。”聪慧如太子妃,经刚刚荣轩那一句,肯定猜到什么了吧。   果然,不出卓宏所料,只见风浅柔看着卓宏的眼带着浓浓的打量意味。“卓宏,你是不是知道佛莲心在哪?”   谁知提到佛莲心,荣轩的面色也是一变,吞吞吐吐地道:“太子妃,你问佛莲心干嘛啊?”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啊!只是上天听不到他的呼唤,他注定要失望了。   “荣轩,你也知道佛莲心?”   “这个,那个……”荣轩猛拍大腿,一副万分懊恼的模样。“太子妃,你一定要佛莲心吗?属下敢保证,你要什么主上都会毫不犹豫的给你,可是这佛莲心……”   都怪他,干嘛吼那一嗓子,不对,应该是太子妃为什么就一定要佛莲心呢?这下,主上肯定是左右为难了。   “佛莲心在容少卿手里。”风浅柔瞬间眼前一亮,只是从荣轩的话语中,她也听出来佛莲心对容少卿是极重要的东西,他会拿出来吗?   风浅柔犹豫了,如果容少卿不愿意,她真能下手去偷去抢吗?他对她的好,她不是看不到,可是……   “太子妃,或许你可以去试试,撒撒娇,讨个乖,看能不能拿到。”   “撒娇?讨乖?”风浅柔瞬间不淡定了。   “正所谓最难消受美人恩嘛,太子妃您不是厨艺极好吗,比如,您做几个小菜给主上端去,亲手喂主上吃东西啊,然后给他拿拿肩,说几句好听的话,投个怀啊送个抱啊,主上说不定一心软就把佛莲心给您了。”   ☆、第86章:这么殷勤?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荣轩的办法直把风浅柔雷了个外焦里嫩。喂食?拿肩?恭维?投怀送抱?这怎么让她想起了青楼女子讨好客人的招数,容少卿喜欢这样的调调,可能吗?   风浅柔脑海中闪过那张时而高冷,时而笑中带寒,时而邪魅的模样,然后想像自己像青……呸,那样讨好的他的场景,风浅柔只觉额前冒出一滴大大的冷汗,猛地拍开脑中的想法。   “我看我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要她做那样的事,她实在做不出来。   “那属下就没辄了。”荣轩耸了耸肩,做出一个“我无可奈何,太子妃您还是听天由命”的表情。   当然,他心里就是另一种思想了。依主上对太子妃的宠爱,指不定真把佛莲心给她了,既然反正都要给,他何不趁此机会让太子妃也主动一次讨好一下主上呢,说实话,每次看到主上事事为太子妃着想,围着她转的模样,他都有点心疼主上了。   闻言,风浅柔为难了,硬的不行,软的不会,向来计谋丛生的她,竟然想不出任何一个可对付容少卿的方法,习惯了他的温柔宠溺,习惯了他偶尔的得寸进尺,他知道自己喜欢的、看重的,可她竟不知他到底喜欢什么。而好不容易想到这些时候,自己竟是另有目的,风浅柔涌起一股浓浓的愧疚。   “浅柔,你不必太过忧心,总会有办法的。而且,这只是我的猜测,佛莲心有没有用还是未知数。”   比起风浅柔,商羽看得更明白一些,尽管与容少卿接触不多,但看他怎么也不像荣轩说的那种人,所以,荣轩极有可能是诓她的。瞧她这一脸苦恼的模样,商羽有些无奈,她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会被荣轩骗到,究竟是太在乎佛莲心,还是更在乎容少卿的心情?   “商羽,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佛莲心的事我会想办法的。”说着,风浅柔慢步离开,从她略带犹豫的步伐中,不难看出她的纠结。   直到风浅柔的背影完全消失,荣心突地坏心一笑:“太子妃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下我们有好戏看了。哎,这事我们先别告诉主上,看主上怎么应对太子妃的‘温柔攻势’。”   卓宏狠狠的蹙了蹙眉。“太子妃真能拿到佛莲心吗?”   闻言,荣轩恢复了正常表情,目露深意道:“如果连太子妃都拿不到主上的佛莲心,那就真的没人能拿到了!”   商羽很想告诉风浅柔真相,只是荣轩的主意不过一场恶作剧,说到底还是他们夫妻俩之间的事,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插手?   “商羽公子,想必您也累了,要不我让下人送您回房休息。”荣轩不等商羽拒绝,招出一名影卫。“商羽公子,请。”   商羽面色有丝丝龟裂,看来他们是要防着他捣乱了,可他如果真要讲的话,刚刚她在的时候他就讲了,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在下告退。”   另一边,书房。   时间回到容少卿去书房见凌影的时候。   “主上,据属下查出,曲嫣原本是一名长相极丑的女子,后来被一个神秘人送进了一所专门调教女子琴棋书画以及取悦男人的地方,从那种地方出来的女子大部分都被卖去青楼接客了,只有这个曲嫣是例外,她在里面呆了三年,后又被人领走,属下估计就是那个神秘人,而她从那个神秘人那里出来后就换了容貌,也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自此她就在念娇楼做一名卖艺不卖身的花魁,直至几月前她不愿卖身,逃出青楼被容启带回京城。”   说到这,凌影猛地跪下。“主上,属下无能,还是没有查到那个神秘人的身份,还有,她从原本一张极丑的脸到了现在的天姿国色,究竟是用了什么秘术属下也未查到。”   “如此说来,曲嫣真的是用了再生蛊换了容貌!”神秘人,再生蛊,会与往生谷有关吗?   虽然他只见过商清怀一次,可是商清怀眼里蕴藏着的阴狠还是瞒不过自己的眼,他在往生谷时误入连环阵,最后出现在不回之地,绝对不只是巧合,他应该是在那个时候就想着杀自己了。这是私怨还是因为自己是凤秦太子?可从未出谷的商清怀跟自己会有什么私怨?   商清怀利用孟桑出谷的事打破往生谷中人不得出谷,外人不得入谷的规矩,难道他也有在天下中分一杯羹的野心?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何他最先选中了凤秦?他在其他三国是否安插了人?曲嫣那一张与柔儿娘亲一模一样的脸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   商乐!曲嫣!等等,商乐,商清怀,商羽!   与柔儿相似的不只曲嫣一个,还有商乐,而且商乐原本也会养蛊,既然曲嫣不是商羽要找的人,那会不会商羽口中的女子是商乐?也许,商羽要找的,并不是柔儿以为的“商羽的心上人”,反而是她的娘亲商乐,而商乐极有可能与商清怀是兄妹!可是,如果商乐是往生谷的人,那她为什么会出谷?而商清怀为何要把曲嫣换成与他妹妹一样的的容貌?容鄄那日最初见到柔儿,后又见到曲嫣时是十分惊愣的,或许商乐与他之间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纠葛也不一定!   容少卿突觉自己陷入一场惊天阴谋当中,这么多的事,难以连成一线,一定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而这正是这件事的关键!   “凌影,继续追查神秘人的身份,曲嫣是用再生蛊换了容貌,所以把重点放在善蛊的往生谷主商清怀身上。”只有确定了神秘人是商清怀,他才好做下一步决定,至于商乐与容鄄的纠葛不能明目张胆的查,万一被风凌宇得到消息就麻烦了,她是柔儿的娘亲,他总该多考虑一些的。   “是。”凌影恭身退下。   凌影离开不久,端着托盘的丫环雾珠便走到了书房外。   她一袭碧绿色裙装,是太子府下人的妆扮,一张不能说天香国色,但也是小有姿色,那一双丹凤眼分外的勾人,腰肢不盈一握,走路一扭一扭的,若有男人在此,定要看直了眼。   雾珠见书房门未关,而容少卿正坐在书案后沉思,心中一乐,迈步走了进去。   她刚进门,风浅柔也端着一个托盘来到了书房外,然后顿住脚步……   “太子殿下,这是雾珠亲自炖的参汤,您尝尝。”   “你是何人,不经本宫同意,竟敢擅闯书房!”容少卿严厉喝斥,眼里闪过浓浓的厌恶,正想将她轰出去,突然察觉到房门外的熟悉气息。眼眸一闪,这女人该不是她找来的吧?   “太子殿下,奴婢雾珠,太子殿下处理国事甚为辛苦,奴婢特意给您送参汤提神的。”   说着,雾珠的眼眸朝着容少卿轻眨了几下,细长的眉线勾魂摄魄,若是别的男人定要把持不住看直了眼,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容少卿!   “立刻出去,不然休怪本宫无情!”   谁知,雾珠并未顺从的退下,反而把参汤放在了书案上,人朝着书案后的容少卿走去。   “太子殿下日日为国事操劳,雾珠心疼不已,雾珠为太子殿下捏捏肩。”   眼见雾珠就要走到他身前,容少卿墨眉一皱,忍不住的将其挥开两米远,倒在一边的地上。   她到底在搞什么鬼,难倒是弄个女人来试探他的真心?   “太子殿下,雾珠好疼啊……”雾珠柔柔弱弱的从地上慢慢爬起,衣裳在爬起的时候微微凌乱,露出她白皙的锁骨。“太子殿下,让雾珠伺候你吧。”雾珠终于站起身,突地一把扯开自己的衣领,衣下的风景一览无余。   容少卿终于控制不住地站起身,别误会,他是怒的。只见他拂袖一挥,浓厚内力化成一股无色气流将雾珠整个扫出房门外,连摔书房外十几米,容少卿下手毫不留情,雾珠估计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不过,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   房内,容少卿视线一转,落在她端来的参汤上面,又是一挥,霎时参汤呈抛物线飞出,正中房门外雾珠的额头。   “啊……”   瓷盅击中额头,敲得她头昏眼花,鲜血直流,瓷盅碎裂,滚烫的参汤流出,倾刻间弥漫了她整张脸,这下估计她这张脸是没救了,显然雾珠也意识到了这个噩耗,再加上脸上剧烈的痛意以及刚才的内伤,竟生生晕死过去,当然,晕到再也醒不过来了。   果然,不是谁都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不该想的事情就不能想,否则一个不小心,付出的便是生命的代价。   容少卿怒不可遏,她竟敢在他面前脱衣,简直脏了他的眼!还好他没看到,否则,她的下场绝不止如此——简单!   书房门外,目睹了雾珠的惨状,风浅柔瞪大了眼,呆愣着不知如何动作,端着托盘的双手止不住的抖,不过不是吓的,而是庆幸,还好有个替罪羊,否则此刻被摔出来的就是她了!   事情是这样的,风浅柔觉得荣轩的法子很不靠谱,可是一时间又脑袋发堵,想不出第二个办法,所以只得照做,正在她端着她亲手做的食物来书房的时候,见到这个雾珠也端着东西朝这边走来,于是就突生一计,她悄悄落后了她几步,决定要她先探探虚实再说。   她的本意是先让雾珠进去探探虚实,一旦容少卿稍稍高兴,她就立刻冲进去,把雾珠赶出来,然后代替她的工作,至于为什么只要容少卿稍稍高兴,而不是正十分高兴时去接收成果,风浅柔就有自己的考量了,呃,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要考量什么。   不过,不管是“稍稍高兴”,还是“十分高兴”,风浅柔都与之无缘了,因为事情已经失败了。当然,风浅柔不知,讨好的戏码是要看人的!   风浅柔移了移脚,正打算撤回去想其他办法,谁知这时容少卿的话从书房内传来。   “风浅柔,你还想在外面呆到何时!”   容少卿已经很少连名带姓唤她了,可见他此时有多生气:也不知她生的什么心思,竟然弄个女人来试探他!本来他还想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可是他实在是忍不下了!   完了!   风浅柔脑门前出现这两个大大的字,她很想跑,只是在他盛怒的时候,她跑无异于火上浇油,万一等下他秋后算账,她岂不是没活路了。可若不跑,下场似乎也好不到哪去……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风浅柔咬了咬唇瓣,下定决心,慢吞吞的朝书房走去。   容少卿见到小心翼翼走进来,还时不时用眼角余光打量他神情的风浅柔,一口气都到了嗓门口,可就是发不出来。   他该拿她怎么办?   “容少卿,那个……不关我的事!”   风浅柔急忙替自己解释,本来嘛,她也只是顺便有此一计而已,也就是雾珠自寻死路而已,其实跟她真没太大关系。   看着她略带慌乱的解释,容少卿的气是完全消了。“柔儿,在外面看了这么久的戏,对为夫的表现还满意吗?”   话落,容少卿眼眸一转,落在她手上的托盘上,只见一碗银耳莲子羹静静躺在上面。容少卿脑门前闪过一个大大的疑问号:她竟然单独替他熬了羹,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发现容少卿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露着点点疑问,还有丝丝惊喜,惟独没有讨厌,风浅柔一喜,连忙把托盘放在书案上面,端起银耳莲子羹。   “容少卿,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银耳莲子羹,有润肺养胃、美容养颜的功效,你尝尝。”   容少卿越发疑惑了,今天她竟然这么殷勤,果然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美容养颜?本宫需要吗?”   “呃,自然了,为了你这天上难寻,地上无双的容颜,肯定得好好保养是吧。”   风浅柔热切的看着容少卿,怎奈容少卿还是无动于衷,当然了,容少卿只是心里疑惑,在思虑她的动机而已。   见容少卿迟迟不动手,风浅柔有些急了,突地灵光一闪,荣轩说要——喂他!   想到这,风浅柔立刻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在嘴边吹凉,然后伸到容少卿嘴边。“啊……”风浅柔轻轻道,如哄小孩般示意容少卿张嘴。   见此,容少卿颇为无语,她这是什么动作?   不过,送上门的福利不要才怪,所以,容少卿还真的听话的张嘴,让风浅柔把银耳莲子羹喂给了他。   “怎么样?”风浅柔期待的看着他。   “口感浓甜润滑,美味可口。”   事实上,容少卿并不喜欢吃甜腻的东西,不过是风浅柔亲手做的,又亲自喂的,所以容少卿突然发现原来银耳莲子羹这么好吃。当然,风浅柔厨艺是好,但银耳莲子羹很甜腻的事实也是改变不了的,所以,容少卿觉得好吃,纯粹是他心理作怪而已。   “真的。”   风浅柔笑了,她突然觉得原来喂他吃东西也挺妙,说不出来的感觉,就觉得心里甜丝丝的。于是,风浅柔又舀了一口,吹凉放到容少卿嘴边,谁知容少卿却夺走了她手里的勺子,放到了她嘴边,示意她吃。当然,那哄小孩的语气他是学不来的。   风浅柔瞅了容少卿一眼,这才张嘴吃下,入口很甜,但风浅柔却说不出是吃着银耳莲子羹的嘴比较甜,还是心比较甜。风浅柔暗自懊恼,她一定是魔障了!   容少卿见此,不禁一笑,那一笑,由初阳绽放,暖暖的,如春风拂过,凉凉的,风浅柔愣愣地看着他,她是真被诱惑到了。不过,很快她就回神了,因为……   “该你了!”   容少卿把勺子放回风浅柔手里,示意她再喂自己。   就这样,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一碗银耳莲子羹很快就见了底,两人都有点意犹未尽,当然,风浅柔是不会承认的。   “东西也吃完了,说说你有什么事求本宫?”这家伙如此讨好自己,肯定有事求他!   “等等,还有事没完成呢。”从现在看来,荣轩还真说对了,不过为保万无一失,风浅柔还是决定将荣轩的“政策”落实到底。   只一语,容少卿便猜出风浅柔的背后肯定有人授意,而且十之八九是荣轩,不然凭她这情商相当无的脑袋也想不出这种讨好他的法子。只是,荣轩竟然没有告诉自己,害他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当然,说是惊喜也不为过。   “还有什么事没完成?”   “你先坐下。”   风浅柔把容少卿按回椅子上坐好,然后走到他身后,似模似样的替他捶背捏肩。捏肩捶背有促进血液循环的作用,而因风浅柔是医者,对人体穴道知之甚详,自然,她做起来是游刃有余,所以,容少卿是真的很舒服,很享受!   不过,享受不久,容少卿就反手握住了风浅柔的双手。“不用捏了,要是累到了柔儿的手,为夫可是会心疼的。”   风浅柔顺势整个身体都趴在容少卿的背上,把下巴抵在他肩头。“那你可以答应了吗?”   少女馨香的身体和柔软倚在他背上,让容少卿的所有感官都放到了极致,使得容少卿的眼神越来越深,不知名的东西渐渐浮现在眼底。   “荣轩还教了你什么?”   “呵呵,连是荣轩教的你都猜得到,果然聪明。”   “他还教了你什么?”   “叫我恭维你,还叫我……投怀送抱!”风浅柔猛地脸红了。   “那你过来投怀送抱吧。”   说着,容少卿突地松开风浅柔的一只手,然后顺势一拉,风浅柔就由原本的趴在容少卿背上变成了坐在他腿上。还没等风浅柔平复心情,容少卿的唇就落了上来,从额头到眼睑,再到鼻翼,最后覆在那张百尝不厌的唇上……   ------题外话------   各位亲们,要领养的请留言啊!要入群的请趁早啊!   卿太子宠妻家族(126214517)   ☆、第87章:制药解药,相约逛街   东华院,两人的寝房。   容少卿在床边某处按了一下,然后见到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凸出来,里面装的正是佛莲心。   佛莲心浑身碧绿,即使不知在这暗阁放了多少年,依旧如刚摘一般,青翠欲滴,分外喜人。   风浅柔怎么也想不到这么珍贵的东西竟然就放在一个称不上机关的暗阁里,还就在她每天睡觉的床底下。   “容少卿,不是说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吗,我还以为依你的性子,一定会设下九九八十一重机关,命无数隐卫看管的,毕竟能叫你放在心上的东西可不多。”   “东华院暗处隐卫遍布,能东华院的也不过就那么几个,要想从东华院取走件东西,简直难如登天,还不算看重吗?”   “是,是,反正你怎么说都有理。”风浅柔把手伸进盒子里,把佛莲心拿在手上,触手温热,让人突觉浑身舒爽,风浅柔惊喜道:“这佛莲心果然不同心响啊,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用来制玄煞解药,相当于做辅助之用,不过是用来克制玄衣灵果的寒性而已,真有种大材小用的感觉。”   “你拿去吧,希望这次能顺利制出玄煞解药。”   “嗯,对了,我提到佛莲心的时候,卓宏和荣轩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这佛莲心对你到底是个什么重要法啊,也不见你把它入药。”   “它是我母后留给我的惟一遗物。”   闻言,风浅柔拿着佛莲心的手一松,佛莲心顺势又掉进了盒中。“你母后的……遗物!”   怪不得卓宏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怪不得荣轩虽然嬉皮笑脸的替她想办法,但他的眼底却藏着不忍和可惜,想必他们是知道佛莲心对容少卿意义的。   “那也是你母后,你忘了大婚时为夫对你说过的,嗯!”   “容少卿,你不要转移话题。”   他母后留给他的惟一遗物,该是何等重要?可纵然如此,他还是义无反顾的送给她了,这一刻,风浅柔不知道是种什么心情,酸酸的,涩涩的。一直都知道容少卿待她极好,却从不敢想象会好到这种地步。   望着面前这张倾世无双的容颜,风浅柔突地迷蒙了双眼。大婚那日,他对她说:“风浅柔,如果本宫告诉你,我就是爱上你了呢!”   原来,在他心里,婚姻从来不是交易,只是自己固执的不愿承认而已!   “容少卿,我何德何能让你倾心相许。”   闻言,容少卿勾唇一笑,那双如黑洞般深邃的墨眸此刻却映着满满的温柔。“既然知道自己无德无能,就好好呆在我的身边,不许离开我的视线半步。”   “关于这个问题,等我想清楚了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觉之后再给你答复。”   爱这个词,于她而言,真的太过陌生,即使她看着她父母三年恩爱,他们之间那份融洽是她一生的温暖,可尽管如此,她还是不理解为什么他们只一个眼神便能看出对方心里在想什么,他们之间弥漫着的那种气氛,她至今分不清道不明。所以,她不敢轻易说爱,她对容少卿是特别的,容忍他的亲近,他的放肆,习惯他的温柔体贴,习惯自己旁边有他的体香,这份纵容,这份习惯,天下再没有第二人能给她,可却终究不敢确定她爱他!   风浅柔懂得很多,但对爱的定义却仅限于她的父母,她眼里的爱情的面积终究太过狭小,以致于她一直看不清。其实,爱,表现的方式从来不止一种,永远不尽相同,风涤宇与商乐的爱固然如神仙眷侣,令人钦羡,但能被称之相爱的永远不只他们两人,他们是沦落在爱情里的一对,却从来不是代表!   “你这句话让为夫确定了一件事。”   “什么事?”   风浅柔的眼中还带着刚刚思索自己是不是爱他的茫然,以致于她的眼神太过纯真,似乎是世间最清亮纯粹的双眸,容少卿的眼神有一刻的深沉,不过很快被他压下去了。   “至少除了为夫,柔儿不会再爱上别人!”   “是吗?”   一句反问,让容少卿瞬间失语,她的心她竟然来问他,这是她太信任自己还是太不自信?   看着风浅柔一副期待他给她答案的模样,容少卿真的无奈了,不得已只得转移话题,虽然他很想趁起机会“引导”她一番,但他更想由她自己看清。   “佛莲心有用的就是莲蓬里的九颗莲子,等下你用的时候把莲子取下来就好了。”   “那我拿走莲子,把莲蓬留给你好了,毕竟这是……母后留给你的。”好险,差点又说成“你母后”了。   “莲子一旦取走,莲蓬会立刻枯萎的,母后的东西是留给我们俩的,佛莲心被她的儿媳妇用了,她在九天之上也会感到欣慰的,所以,柔儿不用心怀愧疚。”   “容少卿,你真好,谢……”   容少卿修长的手指抵住她的唇瓣。“柔儿的身心都许给为夫了,已经没什么拿来说谢谢的了,所以以后不要再对为夫说谢谢了。”反正,他已经收到她的“诚意”了,希望,以后她会越来越有“诚意”。   风浅柔拿着佛莲心回到药房,继续进行研究解药之旅,而这一呆就是一周,她每天的膳食都是由三大医侍轮流送进去的,期间,冰清也从无仙阁总部回来了,所以,送膳的就从三大医侍变成了四大医侍。   冰清回来,荣轩的事情就多了,因为他忙着——讨好美人!   当然不出意外的,得到的是一次又一次的白眼,只是渐渐地,冰清的神色越来越古怪,当然那是在卓宏看来的,事实上是荣轩的献殷勤凑效了。而卓宏许是被荣轩的恒心打动了,以致于羽燕突然发现,平常一连几日难得见到人影的卓宏,怎么这几日会经常出现在她面前,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当然,不解的同时,她的心境也渐渐发生了变化。   由此可见,四大医侍都已名花有主了,而这些,风浅柔自是不知的,因为她还一如既往的呆在她的小小药房里。   期间,商羽时不时赶到药房外,只是房门却一如既往的紧闭着,只偶尔从门上的闪过她忙碌的身影,他很想帮她,只是,她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帮忙。   没有风浅柔出场的日子还是一样得过的,容少卿白天要么呆在书房,要么就出去理事,晚上准时回东华院“就寝”,当然,那是在别人看来的,只有风浅柔知道,每到晚上,容少卿就会出现在药房门外。每当风浅柔感觉疲累和丝丝气馁时,就会转头看向墙面,墙上映着他瘦削却伟岸的身影,无形中如一座大山般给风浅柔以厚重的安全感和自信心。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被打开,风浅柔顶着彻底败坏了她形象的鸡窝头、脏乱衣服兴高采烈的走出药房,她的手中,拿着一个映着古朴青花的小瓷瓶。   房门外,容少卿背转过身来,看着兴奋不可言的风浅柔,温柔浅笑。“柔儿!”   “容少卿,我成功了!”   风浅柔突然激动的上前抱住他的腰,整个人投进了他怀中,一颗脑袋放在了容少卿胸前,容少卿有一瞬的惊愣,随后化成满满的爱怜,张开双手抱住她。不枉他的夜夜守候,她第一个想与之分享喜悦之情的人是他!   她的身体有些微的颤抖,此时此刻,她惟有用紧贴的身体让对方直观的感受到她的兴奋与激动。   商羽、卓宏、荣轩、四大医侍齐齐出现在东华院,只一眼,脚步便再难以前进一步,心被无声震撼……   相拥的两人,同样倾世难寻的绝代容颜,一人白衣倾世,一人紫衣凌乱,一整洁,一脏乱,却不显半分违和。那一股弥漫于两人间的灼灼喜悦,那一种只有彼此方可身临其境感受的心情,虽千万语不可言。他们,遗世独立,风华独代,该是世间最完美的一对!   直到相拥着的两人松开,几人才渐渐回神。   风浅柔后知后觉的发现,容少卿一般只有晚上才会出现在药房外的,而现在是上午……   “容少卿,你该不是猜到我制好了解药,特地在这等着的吧。”   “这么大的喜事,为夫当然第一个陪在你身边啊。”   “可是,制是制出来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解了玄煞。”尽管她是依照玄煞配方制的解药,但没有替她爹爹和任箫解开玄煞之前,她万不敢真的放心。   “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制出了解药,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主子。”几人一同走到两人面前,出口的是冰清。   “冰清,你回来了好几天,我一直都没时间跟你聊聊。”   “主子,解药研制出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   “不急,我会叫任箫过来,我想替他解了玄煞。青鸾,你立刻传信给任箫,叫他过来一趟。”   “是。”   容少卿立刻吃味了,太子府又要多个人了,偏偏他还不能拒绝,又见风浅柔的注意不在他身上,容少卿突然插嘴道:“他身在暗域,总得过几天才能到,今天我带你出去散散心。”   “散心?好啊。”风浅柔展颜一笑,连续一周都在极度紧张着,她确实得放松放松了。“商羽,一起去吧。你可是大功臣,若不是你,我还一直在失败间徘徊呢。”   闻言,容少卿面色又黑了数分,他能说他的本意是和她单独出去散心吗?   商羽笑了笑,在容少卿明显不赞同的眼神下点头答应,只要风浅柔同意即可,他可不会顾及容少卿的想法,商羽突然发觉自己也有见不得别人好过的坏心。   “你们去不去啊。”风浅柔转头面向其他几人。   闻言,几人的眼神都有点奇怪,四大医侍互相查询意见,而卓宏看向羽燕,荣轩则是看向冰清。   琉璃最先回答。“主子,我就不去了,等下我还要去一趟……”   话语未完,众人已了解意思。看她未语先羞的模样,当然是要去会情郎啊,不对,应该是未婚夫!   青鸾、冰清见琉璃不去,也决定不去,眼见琉璃大婚在即,还有很多事都没忙完,她们做为她的好姐妹,自然要为她分担的。   羽燕倒是很想出去逛逛,只是她显然与青鸾、冰清有一样的顾虑,而且,她眼眸一转,把目光放在风浅柔、容少卿和商羽三人身上,意味不明地一笑,三人行,两男争一女的戏码,若是上演该多精彩啊,不过前提得是没有旁人在,羽燕顿时左右为难了,去,可能会影响效果,不去,又看不了戏。但,当羽燕的目光落在卓宏身上,突地灵光一闪,她看不到可以叫他说给她听啊!   “羽燕,你去不去。”   “主子,我决定不去了,我亲爱的琉璃姐姐要嫁人了,我一定得好好陪陪她,以后她嫁人了就不能这么随便了。”   羽燕不去,卓宏有些失落,他身为主上的隐卫自然是得去的,因为他要保护主上和太子妃,呃,虽然他们根本不用自己保护,但是职责所在啊。   荣轩倒是可去可不去,反正他的职责是太子府管家,而因为没有美人相伴,他也懒得打扰他家主上和太子妃谈情说爱,所以他选择不去。   于是,人选敲定了,那就是容少卿、风浅柔、商羽、卓宏,至于在暗中保护的卓宏则可以忽略不计。   容少卿分外不郁,原因为何?自然是因为有商羽这个碍眼的大电灯泡啊。   ☆、第88章:幸运之劫,人生无你不曾完整   繁华的大街上,两男一女并肩行走,无双容颜,无上气质,无疑是众人瞩目的焦点。   一袭胜雪白衣的男子面露浅笑,一种笑容两种气质,对于旁人,那是如高山飞雪凝结而成的,极美却也极冷,但对于他旁边的女子而言,却是漫天白雪过后的那一抹暖阳,足以浸入心肺,暖人心魂。   多少妙龄少女感叹,风华绝代的男子她们怎能不为之心动,可人家却已成家,那与之与他十指交握牵着的绝色女子是她们无法企及、无法嫉妒,只能用羡慕眼神看待的人儿。   她,浅笑低语间,比花儿明艳,比白雪纯澈,比仙女出尘。眼眸轻眨间,引无数青年才俊为之神魂颠倒,然,那样的她却不是他们能肖想的,只因人家已名花有主!那白衣男子偶尔射向他们的冰寒视线,足以使他们从天堂沦入地狱,由春暖花开的江南一步迈入万里冰封的雪山。   商羽的脚步由原先的与他们一致变成了慢慢落后,如玉的脸庞上透着点点忧愁,心绪复杂不已。他们似乎并没有他认为的融洽,不,或许该说是容少卿在一味的讨好、逼近,而风浅柔则不停退让、容忍。其实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她不像表现的那般无害,但他也知,她只是心里藏着秘密,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她并不是从心底里拒绝、扼杀所有人的亲近,所以,当她的内心被打开了一个缺口之后,就导致了她的溃败,只是,做到了这一点的只有容少卿。   商羽把目光移向别处,心动便是心动,即使他只是怀着祝福他们的心态,可是真当两人上演着恩爱非常的一幕,他又怎能做到视若无睹?   商羽移开目光的本意只是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只是这一转,他的神情立刻不正常了,那人的身形……   人流中,那人身着黑色大风衣,遮掩了他的身材,大风帽盖住了他的大半个脑袋,他再把头稍微低垂,便是谁也看不清他的模样,这种打扮,无疑是想掩藏他的身份,可即使这样,那人却还是给他一种莫明的熟悉感。   许是察觉到他的注视,那人稍稍抬头,一双厉眸倾刻射进他的心里,商羽心神一震,稍候心情平复,那人已不见了踪影,商羽心念电转,来不及想更多,紧随着他的方向追去。   彼时,风浅柔察觉不对,猛地一转头,只是来往的人流,已经不见了商羽的踪迹。   “容少卿,商羽去哪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而且他离开竟然没跟我说一声。”   “不知道。”容少卿对商羽的离去不以为意,甚至是心存高兴的。不过……“柔儿,他一离开你就发现了,说明你在时刻注意着他!”   闻言,风浅柔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不是也立刻发现了吗,这是不是说明你也在时刻注意着他。”风浅柔故作别有深意的斜眼瞅着容少卿,让容少卿心中生有丝丝诡异,她这是什么眼神?   “我跟你不一样。”他若是连商羽离开了都发现不了,他还配称之高手,还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行了,没什么不一样的。”她是在注意着商羽,但这只是一半原因,她虽然武功没容少卿高,但总不至于连商羽不见了都发现不了。“容少卿,这种醋你都吃,我到底要腹讳多少次‘你没救了’?”   “我是没救了,因为遇上你就是我的劫。”   “是劫难还不知道躲开点。”风浅柔条件反射的反驳,只是说完后,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躲开意味着远离,可她为何心里不舒服呢?   “没办法,本宫生来就不知道什么叫躲!而且……”容少卿突地曲起食指弹了弹她的额头,缓缓道:“谁说柔儿是劫难,遇上你是为夫躲不开的幸运之劫,直到此刻才发现,人生的前二十多年,因为没有你,所以从来不曾完整!”   “容少卿,你的甜言蜜语升级了!”虽说是甜言蜜语,可此时她却知容少卿说的是真心话,风浅柔故作不在意的调过头,当然,容少卿还是没有错过她红透的耳垂。   风浅柔指着面前的酒楼。“也不知道商羽去哪了,他在凤京人生地不熟的,我们先上去等他。”   “柔儿,你话题转移的太明显了。”容少卿很想说商羽走了算了,他乐得跟她独处,只是貌似在某些事情上,他根本没有发言权。   “那又怎样。”风浅柔愤愤地瞪了容少卿一眼,恼羞成怒地走进酒楼,边走边说:“你别上来了,我想吃城南的芥菜水饺,你帮我去买。”这里地处城北,哼,谁叫他取笑她的,一南一北,够他跑一趟了。当然,风浅柔不知道,容少卿为难的可不是这个,而是……   芥菜水饺?那是什么东西?   容少卿脸色难得的有些龟裂,他一向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咳咳,有点夸张了,事实上人家很独立的,只不过是跟几年前的任箫一样,从未见过没煮熟的菜是什么样的而已,而恰巧的,他日日山珍海味,这等家常吃的芥菜水饺他还真没吃过,别说吃,连听都没听过),所以,叫他去买寻常百家常吃的芥菜水饺,还真是——为难他了!   不过,没听过是没听过,但买还是得买的,谁叫他就想事事顺着她呢?话说回来,敢如此使唤他凤秦太子的,还真只有她风浅柔一人了。   容少卿苦笑,运起轻功朝城南跑去……   与此同时,商羽跟着身穿黑色大风衣的男人离开,越走越偏僻,最终进了一条无人小巷。   商羽看着前面空无一人的小巷。“明明看到那人进来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正当商羽疑惑时,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响起,闻之让人心生不自在,若现在是晚上,可能真有吓死一群人的能力。   “阁下是在找我吗?”   男人突地出现在商羽面前,仿似凭空出现一般,商羽竟察觉不到半分,可见对方武功远远在他之上。   “冒昧打扰前辈,请恕罪。”商羽拱手,表现得礼数有加。来者不善,商羽自知不是对手,眼下还是逃为上!   商羽暗中戒备,随时准备出手,然,男人却把他的动作毫无遗漏的收于眼底,遮挡在大风帽下的嘴唇向两边微扯,那是讥讽的意味。   “无妨,反正也是我引阁下来的。”   话音刚落,商羽正欲放蛊,却被男人领先一步,商羽甚至没看清男人是如何出手的就已被制。   商羽承受不住晕眩,向地上倒去。眼见身体即将倒地,男人突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臂,随后身形一转,两人消失在小巷中。   小巷再次恢复寂静,谁也不知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另一边,酒楼里。   风浅柔坐在窗边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糕点,还有一壶茶。   此刻,风浅柔正百无聊奈的拿着糕点一点点的捏碎放在茶壶里,有如此“闲情逸致”,可见她是无聊到什么程度了。   商羽不在,容少卿被她打发去买芥菜水饺了,风浅柔这才觉得无聊,目光不时放在门口,堪称望眼欲穿。哎,容少卿干嘛把卓宏打发回府?哎,她干嘛要把容少卿遣走?   正当风浅柔唉声叹气之时,一道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那人走进酒楼,环目一顾,便见到了坐在窗边的风浅柔,迈起步伐,不出意外地朝着风浅柔走来。   “太子妃,好久不见。”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柳姑娘。怎么,柳家都被抄家灭族了,柳姑娘这漏网之鱼竟还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不怕官府将你抓去斩首吗!”   没错,来人正是柳倩彩。当初柳倩彩进宫探望柳如媚,导致卓宏在丞相府没抓到她,而荣轩进宫的时候,并没看到柳倩彩,就此阴差阳错让柳倩彩给逃了,事后他们知晓真相,柳倩彩已经找到了曲嫣这个靠山,曲嫣拾掇容鄄保下柳倩彩,荣轩、卓宏顾及容少卿还没有称帝之心,因此还要维持表面形象,所以也没有再追究,反正柳倩彩一个小人物也不值一提。   “太子妃在此,谁敢不给您几分薄面当面抓人。”   “柳姑娘为何认定本太子妃不会动你?”风浅柔双眸一眯,眼底闪着丝丝怀疑,一种名为不安的情绪萦绕心头。许是为了印证她的预感……   柳倩彩展颜一笑,从袖中拿出一条发带在手中把玩,天蓝色的发带,绣着几片祥云,尽显温雅飘逸,正是商羽今日所系的发带。   “商羽在哪儿?”商羽之前明明是自己离开的,为何他的发带会出现在柳倩彩手上?商羽武功不低,究竟是什么人抓了他?   “太子妃果然至情不性,对谁都关怀备至,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反正容少卿明知她只把商羽当朋友,但还是因为商羽在太子府的事吃了无数飞醋了,多一点少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商羽依旧活得好好的,她又不会因为商羽跟他翻脸。   “你最好老实告诉本太子妃,商羽在哪!”   风浅柔突然站起身,向来无波无澜的双眸闪着浓浓的寒气,柳倩彩不禁受惊倒退一步。她竟给她一种见到太子殿下的感觉,那年宫宴上初见,他只用一个眼神便可力压群臣,百官无一敢应声!   “想知道他在哪,就看太子妃有没有这个胆量跟我去寻他了。”柳倩彩强自镇定,慌乱的眼神不敢正眼看向风浅柔。   风浅柔眼中闪过思量,她可不会傻得以为只要跟她走就能找到商羽,恐怕即使她跟上去,也见不到商羽,相反还会让自己处于危险当中,说到底,商羽只是引她前去的棋子,柳倩彩以及她背后的人要对付的人根本就是她,亦或者是——容少卿!   只是,若不去,商羽就真的性命堪忧了!   “怎么,太子妃不敢?”柳倩彩再次恢复了先前的得意,看着风浅柔的眼神有着赤果果的轻蔑。   “别这样看着本太子妃,激将法对本太子妃没用。”   “没关系,只要商羽有用就行了,若太子妃不舍得他死,就跟我来吧。”   “好啊。”   风浅柔应道,突然靠近柳倩彩,右手掐住她的下巴,一粒黑色药丸已放进了她的喉咙里。做完一切,风浅柔放下柳倩彩下巴,拿出一张手绢仔细擦了擦手,极尽轻蔑的动作,然,柳倩彩却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愤怒,此刻,她正一个劲的俯身干呕,她可不会傻得以为风浅柔会给她什么补药。   “别做无用之功了,我配的药入口即化,若是真能被你吐出来,我妙手医仙的脸岂不是丢大发了。”   “风浅柔,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给你吃的当然是好东西,若是一个时辰后不吃解药,就会七孔流血而死。”   “你……”   “快点走吧,不然若是我见不到商羽,你就要一命归天了。”说罢,风浅柔率先朝着大门走去。   柳倩彩暗恨,却毫无办法,见风浅柔率先离去,只得狠狠地瞪了风浅柔一眼,跟上。曲贵妃说过,今日定会让风浅柔身败名裂!   另一边,城南。   容少卿赶到城南,入眼是一条繁华的街道,街上小摊林立,吆喝叫卖声一片,容少卿皱眉走在路上,身份尊贵,风华天成,他的一切都与周遭格格不入。所有百姓,有眼力的,没眼力的,纷纷距他三尺之外,他,不是他们这等凡夫俗子可以亵渎的。   如果可以,容少卿真想调头就走,但是,芥菜水饺……   ☆、第89章:身中醉沉生   正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此刻,容少卿很荣幸的被一碗芥菜水饺难倒了!   容少卿走近一个摊位,别误会,不是他找到了卖芥菜水饺的,而是他想……问路。   “请问卖芥菜水饺的地方在哪?”如果卖芥菜水饺的也是这么个摊位,容少卿不知道,凭他的洁僻会不会严重怀疑那不是食物,而是——垃圾!   容少卿清淡的语气,虽是问路,却尊贵威仪,远远凌驾于众生之上。   摆摊的是一个六旬老人,他做梦也不敢想象有朝一日会能和一名明显只存在他所认为的天上才会有的男子说话,所以,他很荣幸的怔了,久久的怔愣,已至于容少卿已经不耐烦的离开,当然,那六旬老人依旧愣在原地。   容少卿边走边叹:为何之前要把卓宏给遣回去,眼下,连个路都问不出来。   哎,可怜的卓宏,也只有这个时候他家主上才知道他的优点,好吧,虽然优点仅限于他问路,别人不会走神半天也醒不过来。   正当容少卿皱眉想着怎么买到芥菜水饺时,凌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主上,属下查到有一股不明势力进入凤京,而且与曲嫣有莫大的关系,很有可能是曲嫣背后的那个神秘人。”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天。”   “你继续追查,本宫先去酒楼。”那人极有可能是商清怀,在查出他的目的之前,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万一他把目标放在柔儿身上就危险了。   “是。”   两人一同回去,只是在半路上被来人挡住了脚步。   那人,整个身体被掩在黑色大风衣之中,看不清容貌,但,容少卿与凌影皆知,他便是他们找的那个神秘人。   “太子殿下这么急着去哪儿?”嘶哑阴厉的声音,比乌鸦叫声更刺耳。   男人冷笑,容少卿越在意风浅柔,他就越高兴,因为这代表容少卿受的伤会更深!哼,若是等下他看到风浅柔的下场,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对她始终如一。曲嫣那个践蹄子难得的想出了个让他分外欢喜的点子,所以,他才愿意来助她一臂之力。   他之前还在想着该怎么把他们引出太子府,没想到他们就送上门来了。这一次,他要容少卿尝尝什么叫切肤之痛!   容少卿向凌影使了个眼色,凌影立即攻向男人。   男人轻蔑一笑,“找死!”   然,凌影不过虐晃一招,他的目的是要离开报信,然后去救人。男人的出现告诉他们:太子妃有危险!   容少卿的攻击紧随着凌影而上,原本要还手对付的男人不得已只得放弃攻击,避开容少卿的掌风。而就是这一避,凌影已飞离数十米远,男人冷冷一笑:以为跑了,就能救到人吗?   现在,他要做的是就是对付容少卿,他不会杀了他,因为他还要留他一口气,让他亲眼看到他心爱的人的下场,那种滋味,该是极为美妙的!   容少卿心中焦急,男人挡自己的路,不过是阻止他去救她。男人的武功深不可测,凌影定不是他的对手,若是拖不住男人,只会对他们的形势更不利。否则,他更想自己亲自去救!   这般想着,容少卿的攻击越发凌厉……   另一边,凌影离开不久,便遭到了另一伙人的追杀,看着四周围着自己的黑衣人,凌影的脸色渐渐凝重,他们真是有备而来,现今只能盼着卓宏和荣轩能早点收到消息。   与此同时,风浅柔跟着柳倩彩来到一间茅草屋外,此地山明水秀,处处透着一股远离尘嚣的幽静。   柳倩彩指着茅草屋道:“商羽就在里面。”   “你处心积虑将我引到这儿来,不只是让我找到商羽这么简单吧。”   “会有什么事,你进去就知道了。”   风浅柔突地抓住柳倩彩的手,冷笑道:“我看,我们还是一起进去吧。”   “我中了你下的毒,想跑也跑不了。”说着,两人一起朝茅屋走去。   柳倩彩看着风浅柔抓在她手腕上的手,不觉生气,相反极深的眼瞳里藏着丝丝喜意,当然,她表面并未表现出来。而风浅柔因为担心商羽,并未发现她这小小的异样。   茅屋很破旧,好多年都没人住了,以至于连门都没有,两人走近,风浅柔便见到了那躺在地面稻草上的商羽。   他双目紧闭,蹙紧的眉即使昏迷着也未展开,在小小的茅草屋里,显得那般寂怜。   风浅柔暗中感受着四周的动静,发觉四周至少隐着几十名高手的气息,不过,还有一些人明显气息浑浊,根本是不会武功之辈,曲嫣既然想要对付她,为何还有一些不会武功的人出现在周围?而且她已经到了,那些人为何没有出手?还是茅草屋里有古怪?   她不会因为外在因素而失了理智,此刻,她走的每一步不仅关系着她和商羽的性命,还有——容少卿!也不知他遇到了什么难题,以致于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她相信容少卿有解决之法,只是自己绝不能拖累了他。   风浅柔一把将柳倩彩推进屋中。“你去把商羽带出来,我在外面等你。”   “风浅柔,我还以为你有多善良,结果还是贪生怕死。”   “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可不想商羽没救到,反倒把自己给搭进去。当然,若是我们不能安全离开,你就等着七孔流血而死吧。”   “你……”柳倩彩怒不可遏,但猛地灵光一闪。“风浅柔,我把商羽带出来,你把解药给我。”   “看来你也不算太笨,我答应你。”   柳倩彩畅通无阻地走进屋中,吃力的扶起商羽。风浅柔暗暗观察,直到两人走出来,四周还是没有半点动静。风浅柔眼中的迷惑越来越深,同样的,不安也越来越深,他们懂得利用商羽将自己引来,难保不会利用自己将容少卿引来,看来得速战速决了!   柳倩彩扶着商羽站在风浅柔一米开外,突地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放在商羽的脖间。“你把解药给我,我就把商羽交给你。”她不会武功,不敢离风浅柔太近,万一再被她算计就麻烦了,她可不相信曲嫣会有那么好心救她。   “离那么远,我怎么把解药给你。”   “你拿过来!”说着,柳倩彩抵着商羽脖子的匕首紧了紧,一条细小血痕出现。   风浅柔见此,瞳色一深。状似不甘不愿地向前走了几步,她身前不远处的地面上,一个小小的水坑反射着阳光,当然,此时此刻,没有人会注意一个小水坑的。   风浅柔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伸出手去……   柳倩彩小心翼翼的放下匕首,伸手去拿风浅柔手里的解药,只是她距离风浅柔拿着解药的手还是有点远,又见风浅柔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也不敢再叫她过来了,是以只得吃力的扶着商羽向前移了移。   两只手接触,柳倩彩眼见就能拿到解药,心中一喜,然,意外突生!   只见风浅柔拿着解药的手一翻,药丸立刻掉落,同时,风浅柔身形一动,将商羽抢了过来,恰好,只听“叮咚”一声,解药掉进了小水坑中,解药入水即化,不过一眨眼便消失无踪。   一切,进行的很快,在柳倩彩拿解药到现在商羽被风浅柔抢走,不过顷刻时间,以致于柳倩彩以及暗中盯着两人动作的人皆始料未及。   风浅柔看着融了“解药”水坑,诡异一笑!   柳倩彩看着水坑,到手的解药飞了,使她怒不可遏,可是商羽被她抢走,她手里已经没了筹码,该怎么办?等等,商羽,她要的不正是风浅柔把商羽带走嘛!   看着风浅柔的手搭在商羽的手腕上替他把脉,许是遇到了难题,她的手久久未曾松开。柳倩彩突然笑了,笑得残忍和解恨!   风浅柔顿觉不对,可是她刚刚注意过商羽,他身上没有被人抹毒的痕迹,所以自己才敢触碰他,可是现在听到柳倩彩的笑声,风浅柔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浓烈的不安。   “风浅柔,看来曲贵妃真是算无遗策,今天你就好好享受吧,而明天迎接你的就是——身败名裂!”   “唔。”风浅柔不禁轻吟一声,感受着身上逐渐升起的热浪,岂会不知自己中了媚药!只是商羽身上并没有抹媚药,她又是如何中的?   “风浅柔,你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会中媚药,哈哈哈,错就错在你不该替商羽把脉,更不该抓我的手。”   话至此,风浅柔瞬间明白了其中之意,枉她号妙手医仙,以医毒著称,没想到最后竟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上栽了个大跟头。   柳倩彩身上没抹媚药,只是抹了千里笑,千里笑无色无味,一般人难以察觉,也怪她大意了,若不是因为被暗处的人和商羽分了心神,她还是有办法发现的,看来,她还是没有做到最冷静,以致于出了这么大的纰漏。至于商羽,他身上也没抹媚药,而是抹了一线香,一线香倒不是无色无味,而是能与人的体香完全融合在一起,这是比无色无味更难让人察觉的东西。千里笑与一线香融合在一起就会变成极致的媚药——醉沉生!   柳倩彩拍了拍手,茅屋门口立刻出现十几名衣衫褴褛的乞丐,而且是清一色的男乞丐。风浅柔瞳色一深,显然已经猜到这些乞丐是做什么用的,怪不得她刚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些不会武功的人,敢情是在这儿等着呢,不过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风浅柔,这份大礼送给你了!”   风浅柔对柳倩彩的话充耳不闻,从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喂进商羽嘴里,商羽只是中了极强烈的迷香,能使人长久昏睡,没有解药就无法醒,而且睡得越久,对他身体的损伤就越大。她知道解法,但却没有配好的药。眼下她也只能用这颗药先稳住他的心脉,回去再想办法,只是依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她真不知道能不能把商羽安全带回去,毕竟,商羽……也是个男人!   她甚至能感觉到,两人身体相触的地方,热得太厉害,若不是自己强大的自制力,说不定真不顾形象的扑上去了。看来她得赶快解决眼前的问题,去找寒灵草解身上的媚药。   想到此,风浅柔把商羽放在地上,男子特有的气息远离,让风浅柔浑身如蚂蚁啃咬般难受,不过也让她更清醒了。今日参与害她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眼前的柳倩彩就是第一人!   风浅柔猛地逼近柳倩彩,倾刻间扭断了她的脚踝,防止她逃跑,然后将她扔进茅屋中,同时,风浅柔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拿出一颗药捏碎对着那群乞丐和柳倩彩扔去,白色的药粉扬扬洒洒,吸进每个人的鼻间,今日她就要柳倩彩自食恶果!   那群乞丐之前是没被下药的,所以尚有理智在,不敢出来作乱,不过现在,有自己这一手,柳倩彩就等着被众乞丐凌辱吧,果然,破旧的茅屋内,不一会就传来男女交欢之声,柳倩彩可没有风浅柔这样强悍的自制力,受媚药驱使下,竟与一群乞丐打得火热。   风浅柔冷冷一笑,只是可惜了距柳倩彩毒发只剩半个时辰了,不然,她还能“享受”得更久一点!   当然,风浅柔自己也很不好受,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她身体的需求也是越来越强烈,风浅柔猛地拿出刚从柳倩彩那夺来的匕首对自己左手臂就是一刀,鲜血纵横,剧痛和血液的减少让她又恢复了几分神智,只是早变得酡红的脸颊依旧烫得厉害,告诉她,这只是治标不治本!   尽管体内冰火两重天,风浅柔却还谈笑风生。“众位,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现身了吧。”   话落,几十名蒙面人出现在风浅柔面前,为首之人闪着像淬了毒的眼,道:“我们还真是小看你了,果然不愧为名动天下的妙手医仙。”   不说其他,醉沉生的药力连他们都只有丧失理智,沉沦在欲望之中不可自拔的下场,可她中药这么久了,竟然还能保持清醒,这份毅力,实在惊人。   “你们这句话说得早了点吧!”风浅柔浅浅一笑,本就酡红如酒的脸颊,再加上这一笑,足有惑尽人心的本事,至少她面前这些人,眼瞳颜色尽数深了深,只是她接下来的话就把他们打进了地狱。“中了毒都不知道,知道我是妙手医仙,还不知道小心一点。”   闻言,众人才觉得不对劲,他们竟突然提不起一丝内力了。“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当然是柳倩彩心心念念的拿解药的时候咯。”   “你是故意提起柳倩彩中了你下的毒的事实,让她产生用商羽换解药的想法,而当她把商羽带出来后,你也是故意走到水坑旁边,在她拿药的时候你再把药扔进水里。怪不得那药遇水立即融化,那根本不是什么解药,而是你趁此机会对我们下毒。”   “终于猜到了,可惜有点晚了呢,不过你们放心,这只会让你们三个时辰内浑身乏力而且永远武功尽失而已。其实吧,只要你们在半年之内不使用内力,那药效是会自行过去的,可谁叫你们这么听话,我一叫,你们乖乖的运功跑出来了呢。”风浅柔摇了摇头,状似十分惋惜,如此态度,真是气煞旁人。只是,她这本是极其蔑视动作,却因着她吐出的越来越灼重的气息而失色不少。   风浅柔深知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是以从袖中取出一个火折子,扔到为首的蒙面人身上,然后扶起商羽,远离茅屋,朝着不远处的山林走去,寒灵草生长在有水源的地方,山林草木茂盛,应该有水源。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原处就被火势蔓延,眨眼间火光漫天。   走出很远,风浅柔确定火势不会漫延到这边,才把商羽放在路边的草丛里,借此掩去他的身形,然后自己再独自上路,她马上就要撑到极限了,再把商羽带着,就真的要出大事了。   同时,另一边,卓宏、荣轩以及四大医皆收到了消息,卓宏、荣轩调遣银袍铁甲兵分三路,两路去支援容少卿和凌影,另一路去寻找风浅柔。至于四大医侍,则是联系无仙阁,全力寻找风浅柔,于她们而言,没有什么比风浅柔的安全更重要的了。   当然,风浅柔自然是还没找到,但支援容少卿和凌影的都到了,而且比起与容少卿交手的男人,凌影要对付的人显得弱很多,所以此刻,被营救出来的凌影以及卓宏、荣轩一行人一起对上了男人。至于容少卿,则早在他们来的那刻就已飞奔离去,天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心情撑到现在的!   男人碍于他的身份,不能尽全力,因此,先前也只能勉勉强强和容少卿打成平手,而现在虽然容少卿不在,但他们来了这么多人,他一样讨不了好。男人心生退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反正时间过了这么久,风浅柔那女人想必已经被凌辱了吧,哈哈哈,可惜见不到容少卿愤怒发狂的样子!   男人放出一个烟雾弹,人随之隐去,待烟雾消散,原地已空无一人,凌影气愤的一掌拍在旁边的石块上,石块霎时碎成粉末,可见其怒气之深。同样的,卓宏和荣轩的脸色也极其难看……   另一边。凭着银袍铁甲军及无仙阁的势力,很快就找到了风浅柔出事的地方,可是他们到时那里已只剩雄雄大火,茅屋内外皆是烧焦的尸体,无一生还。   容少卿目睹着眼前的满目疮痍,双手紧握成拳。“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太子妃!”说罢,他率先朝着山林里飞去。   柔儿,你千万不能有事!   银袍铁甲军以及无仙阁和四大医侍呈地毯式在周围山林搜索。而卓宏、凌影、荣轩等人也随后赶到,一会后便找到了被风浅柔藏在草丛里的商羽。   卓宏把手指放在商羽鼻下一探,确定人只是昏迷了,这才吩咐两人把商羽送回去,其他人继续寻找风浅柔的行踪。   见到商羽,众人的心才稍安,太子妃正是因为商羽才被人引到这儿来的,既然商羽无事,想必是太子妃救出来的,如此,她现在应该也是安全的,只是若是太子妃无事,她一定不会把商羽扔在这儿,如此说来,太子妃肯定是遇到了难题!看来他们得加快速度才是。   与此同时,山崖下,四面环山,树木参天避日,透亮河水绵绵远去,山青水秀,好一处人间仙境。   只是,风浅柔对此美景完全无心观赏,此刻,她正迈着沉重的步伐行走在及腰高的草丛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步调,显示的不是她的疲累,而是她极度渴求的身体以及她飞扬的神思。   身中醉沉生,把她的记忆拉扯至极致,那些与容少卿缠绵的场面在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睁眼,迷蒙的视线中浮现的尽是与容少卿拥抱亲吻的场景,闭眼,那些情景反而更加清晰,分分秒秒折磨着她的心智……   风浅柔走到河边,此刻,她的身体已站立不稳,前后左右摇摆不定,狠狠地甩了甩头,她需要冰凉的水浇醒她的神智。   因此,风浅柔一头向水里栽去,栽下去的时候眼前无意外又意外的看见了一个极其熟悉的人。“无意外”是因为她看见了容少卿,“意外”是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只有容少卿,而不是自己与他拥吻的情景……   ☆、第90章:她听天由命!   容少卿好不容易找到风浅柔,还来不及惊喜,却见她不管不顾的跳进河里,容少卿立即飞上前跳进河中将风浅柔救上岸。而这片刻的时间,风浅柔已经迷失了神智,紧闭的双眸像是因害怕而不停地掀动眼皮,但始终不见睁开,原本白皙无暇的脸庞此时火红一片,如灿烂晚霞般诱人,嘴里下意识的呢喃着什么,容少卿把耳朵凑进她嘴边,也只隐隐听到一个“寒”字。   容少卿以为她是冷,便把人搂在怀里,却见风浅柔得寸进尺,一个劲地在他怀里蹭,小手不停地扒拉着彼此的衣裳,容少卿的气息渐渐不稳,却又强迫着自己镇定,他不能趁人之危。容少卿强忍着又痛苦又快乐的感觉,一边抓住她不断作乱的小手,一边用内力将两人的衣裳烘干。   “柔儿!”   容少卿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掌心下滚烫一片,其实不止她的额头,她的身体也是一片滚烫,容少卿终于知道风浅柔为什么要往河里跳了。随后眼里闪着浓浓戾气,他们竟然对她下这种下三滥的药!看来他们是觉得自己太过仁慈了!   正当容少卿愤怒时,突觉胸前一凉,低头一看,却见风浅柔的小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去了,许是触摸到自己远远低于她体温的肌肤,让她觉得分外舒爽,竟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容少卿失笑,他是不是被她给调戏了?向来只有他调戏她的,现在却反过来了,而且,他已经深切感觉到自己升腾起的欲望了,估计再这样下去,他就变得跟她一样了。   容少卿的掌心抵着她的后背,内力涌进她的身体,浸入四肢百骸,让她好受不少,风浅柔渐渐睁开眼眸,无辜而纯澈的眸子瞅着容少卿。   “你怎么还在啊,幻觉快走开!”   风浅柔挥手拍向容少卿,于是很荣幸的,他又挨了她一记耳光。“啪”地一声,唤醒了风浅柔的神智,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终于确定她面前这人不是幻觉,而是——真的容少卿。风浅柔很心虚,不止是因为她拍了他一巴掌,更是因为……若是容少卿知道刚才她脑子里全是与他拥抱亲吻的画面,会不会被他给取笑死?   话说,刚刚她的手是从哪里抽出来的?貌似是他的胸口,风浅柔瞬间捂脸,啊啊啊,她的脸都丢到天边去啦。   当然,风浅柔的想法,容少卿不知,也来不及追究他被打的事实,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打着打着也就习惯了。若是别人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会不会大叹:堂堂凤秦太子的一世英名啊!   呃,话题扯远了,我们拉回来……   “柔儿,你觉得怎么样?”容少卿的语气带着一点关心,一点紧张,还有一点别有深意的试探!   一言惊醒梦中人,原本被容少卿转移的注意力又被拉回来,风浅柔立刻觉得一股热浪袭上心头,不由地有些急了。   “容少卿,快去找寒灵草。它大概有一尺高,浅黄色的花瓣,模样似星,它生长在有水源地方,这附近应该有。”   “好,我带你去。”说着,容少卿就要抱着她去找,只是被风浅柔阻止了。   “容少卿,你放下我,你一个人去找,两个一起去实在是太危险了。万一你对我的骚扰一个把持不住,然后干柴遇上烈火……”   容少卿看着她不停扭动的身体以及不断作乱的双手,还有他身体里升起的冲动,心中不由一阵腹讳:知道我会把持不住,你还使劲骚扰!   “柔儿,你一定要撑住。”容少卿脱下自己的外衣摊开摆在地上,再把风浅柔放在他的外衣上,让她躺好。失去了温香柔软的身体,容少卿有些怅然若失,暗念清心咒,天知道他有多想把她推倒吃干抹净。   “你在这躺好,我马上就回来。”   “好。”比起容少卿的怅然若失,没他在侧的风浅柔更难受,身体不停的蜷缩,却还是强撑着答应。   容少卿最后看了风浅柔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风浅柔不停扭动着身子,双手不停拉扯着自己的衣裳,她的身下,那件白衣亦被她拉扯的找不出原样。白衣上属于容少卿的气息,让风浅柔越发思念着其实才刚离开的人!   风浅柔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容少卿离去的方向,只盼望他能早点回来。此时此刻,他似乎成了她心中惟一的救命稻草,但这种思想对她来说却是一种折磨,因为迷失的神智,让她已分不清她现在想的到底是容少卿还是寒灵草。   不过一刻的时间,对风浅柔来说,却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风浅柔横躺河边,长及腰的青草茂盛青翠,郁郁葱葱,完美的掩住了她秀丽的身姿,只余空气中连绵不断的压抑呻吟。   容少卿白衣胜雪,自远处走来,最后停在她的身边,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风浅柔,神色难掩复杂,将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唤。   “柔儿,柔儿,你醒醒。”   对于风浅柔来说,他的声音犹如天籁,至少此刻,已神智迷失的她听到他的叫唤,艰难的睁开了眼,入眼迷蒙,她已看不清他的容颜,但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让她安心不少。   “容少卿……”细如蚊蝇,软若轻绵,甜若蜜糖,带着令人神往的糯性。   容少卿的瞳色越发深沉,右手紧握成拳,似是在下定非一般的决心。他从不会后悔,可今日过后,他不知道会不会成为后悔的第一例,但现在,他依旧顺着萌生的想法,顺着自己的心,不容拒绝,不容反抗,不容迟疑!   “容少卿,你找到……寒灵草了吗?”风浅柔满含希冀的看着他,只是此时,她却不知道她到底在希冀什么,是找到?还是没找到?她只知道,身体的欲望,心里的挣扎,都快将她给折磨疯了!   容少卿未曾回答,只是更加拥紧了她,唇凑到她的耳边,呼出的气息刺激得风浅柔心绪越发迷乱,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料。   “柔儿,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那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何区别。”似是告诉她,又像是安慰自己。   响在耳边的轻喃,带着惟对她独有的温柔,风浅柔大脑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他这一句,她却听得十分清晰,了解得分外透彻。心,不可遏制的跳快,再快,直到她都觉得那颗心即将跳出胸口,直到容少卿清楚的感觉到她的惊慌,眼里的神情分不清是忧是喜。   容少卿复又将风浅柔放在他的外衣上躺好,风浅柔扯着他的衣服不愿松开,惊慌和害怕占满整颗心,明显的映在脸上,直觉让她知道他接下来会干什么!复杂的心绪说不清道不明,她该推开他,为何双手不受控制?她该拒绝,为何心里怀着不舍?那她是该顺从?该迎合?   她害怕拒绝,她做不出来迎合,她……听天由命!   容少卿抬手,握住她抓着他胸前衣服的小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直到她的小手彻底松开他的衣服,被他的大手一手握于掌心里。   风浅柔呆呆的看着他的动作,不知反应,身体中叫嚣着的热浪,不允许她过多思考,而她,也不愿过多思考,她害怕眼前一幕会如镜花水月一般,稍稍一个动静就会消失,然后独留她不知所措。   容少卿把她的不知所措放在眼里,把她的听天由命安于心里,墨眉一拢,似犹豫似坚定,然后俯身欺上……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眼睑上,风浅柔不自在的闭上瞳眸,本就满含水渍的眼眶一滴清泪落下,那不是哭泣,因为风浅柔认为不是!   吻,继而落在她的唇上,辗转反侧。容少卿放开她的小手,大手伸向她的腰间,修长白皙的五指弯曲,不动声色的解着她的衣裳……   微凉的空气侵袭着肌肤,风浅柔不由一阵瑟缩,容少卿顾不得理会,反手褪尽自己的衣服。两人的衣裳被他一手掷远,人却欺上了她滚烫的娇躯……   “啊……”一声惊呼过后,诱人的花瓣洒在如雪的外衣上,红与白的对比,分明艳丽,提醒着两人如今浑然一体的关系!   细细密密的呻吟飘荡在草丛里,周遭的山水是见证者:一片旖旎!   风浅柔不知,两人的衣裳飞远之际,有一株淡黄色的花儿从容少卿的袖中飞出,掉落在不远处的河里,阳光覆在上面,潋滟生辉。如星般美丽的花儿,飘浮在水面上,顺着清澈透亮的河水绵延远去……   那一句:容少卿,你找到……寒灵草了吗?   她的问题,他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他不会对她撒谎;不是不能回答,而是他不愿说真话。寒灵草,容少卿,左右只需一个,而容少卿选择了自己!   刚才,容少卿去找寒灵草时……   眼观六路,容少卿很快就找到了寒灵草,寒灵草不常见,但不至于找不出一株。   容少卿看着被他拿在手里的寒灵草,不觉欣喜,反而透着丝丝犹豫,或许,早在他把她放下的那一刻,他的心境已然变化,他的目的,已不是寒灵草!   ------题外话------   雪已别无他法,只能新建一个分卷了   ☆、第91章:以身相许的诚意   卓宏见到容少卿的时候,恰好见他拿着朵花沉思,卓宏心中惊疑,主上?赏花?好难把这两者联系在一起啊!   “主上,您找到太子妃了吗?”若是没找到,主上肯定没这“赏花”的闲心,可若是找到了,那太子妃又在哪?   容少卿把寒灵草收进袖中。“本宫已经找到柔儿了,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   “本宫已经找到柔儿了,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   “主上,那属下们在茅屋外等您和太子妃。”   “不必,你带领银袍铁甲军和无仙阁的人先回去吧,明天本宫会带她回去的。”   “主上,属下们是没问题,只是四大医侍很关心太子妃,要不要让她们来见见太子妃,好让她们放心。”他很怀疑四大医侍会不会听他的,尤其是羽燕,估计她大眼一瞪,他就要不知所措了。   “你就告诉她们:她有点事情要处理,是她吩咐你这么说的。”   “是。”这不是叫他撒谎嘛,主上为什么要这么做?   卓宏心里万般疑惑,却不敢问出口,罢了,反正主上肯定是不会害太子妃的。“属下告退。”   就这样,卓宏离开之后便找到了凌影和荣轩,三人合计着把四大医侍给骗回去了,四大医侍虽心存不安,但到底是风浅柔的吩咐,她们也只得带着无仙阁的人回去了。于是,卓宏在不知事实的情况下,给容少卿和风浅柔创造了一个绝对安静、安全的环境,完美的起了一把推波助澜的作用。   风浅柔怎么也不会想到,她为了防止擦枪走火,而不跟容少卿一起去找寒灵草,却因此把自己给坑了。   太阳偏西,然后夕阳西下,晚霞映红天际,随后,晚霞褪尽,明月升起,月至中空。   不知热火朝天,运动了多少次的两人终于懂得休息一会了。容少卿餍足与风浅柔躺在地上,一件衣服遮挡在两人身上,风浅柔正沉沉睡着,脸上汗水遍布,余霞未褪,朱唇充血,分外可人,她时不时抿眉,显示着她睡得并不安宁。   容少卿以肘撑地,手背撑着下巴,满含笑意的看着风浅柔,另一只手埋在衣下,抚着她光裸滑嫩的娇躯。   痒痒的感觉让风浅柔很不自在,皱眉动了动身子,可就是这一动,让她被剧痛惊醒。   浑身如被车轮碾过再重组,疼痛不已,疲惫不堪,尤其是那里,痛到麻木,风浅柔无法具体表示那种感觉,总之很不好受就是了。而且,身体只是次要的,经此一役,她真的从女孩变成女人了,复杂的心绪萦绕心头,找不到出口,闷闷的,有点可惜,有点遗憾。尤其是当罪魁祸首正含笑看着她的狼狈的时候,风浅柔真想再给他一巴掌,拍掉他脸上似调侃、似满足、似回味的笑容。   “醒了!”磁性清雅的音调一如往常,也不知是不是风浅柔的错觉,她总觉得容少卿似乎别有深意。   风浅柔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月夜下,他如月神临世,倾世容颜映入她眼帘,令风浅柔脸颊渐渐变得嫣红。   今天的事他只是为了救自己,她不怪他,可是,她真的还没做好准备,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有些东西一旦被捅破,就像窗户纸被撕开之后可以看得到外面的明媚风景了一般,可若是窗外恰好有一个人看着你的动作,那种尴尬真的无以言说。   可眼下,她不愿面对,却也无法逃避!   “容少卿……谢谢你。”   谢谢二字,她说得很艰难,明明吃亏的是自己,可她还得向他道谢,颇有种明知被他卖了却还不得不替他数钱的无奈之感。当然,风浅柔不知,她其实可以不用“被他卖了”的。   “为夫收到你的诚意了!”   “啊?”   “以身相许的诚意。”   风浅柔无语,她怎么老忘记这码事,可是为什么容少卿就老记着这件事。   “对了,容少卿,那个,我们之前就是……的时候,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幽香,那不像你身上的,倒像是寒灵草的香味,你说我们是不是舍近求远了,说不定寒灵草就在我们身边,只是我们都没看到。”说着,风浅柔用着艰难的动作仰头四顾,不过她马上又反应过来这种情况很不现实。“也不对啊,若是这里就有寒灵草,我应该早发现了啊。”   风浅柔的话让容少卿十分紧张,寒灵草的香味极浅,她竟然还是闻到了,尤其还是在她意乱情迷的时候,容少卿有些无奈,她有些天赋连他都忘尘莫及,而且,她的毅力真是让他分外佩服,幸好她有这份毅力,让自己找到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但眼下的事还是要瞒过这件事……   “是不是你出现幻觉了。”他刚找到她的时候她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当时她就有说到幻觉,眼下,他也只能用这个搪塞她了,他找到了寒灵草的事绝不能让她知道。   “幻觉?可能是吧。”风浅柔的神情变得很古怪,她在中醉沉生的时候眼前尽是出现与他缠绵的幻觉这件事绝不能让他知道。   容少卿把她古怪的神色放在眼里,不禁疑惑:她干嘛这么大反应?之前她把自己当成幻觉,是不是说明她一直存在着看到他了的幻觉,可这也不是难以启齿的事啊,不过,那时候她可是中了媚药的,难道是……   容少卿笑了,为自己发现了一个秘密而欣喜,风浅柔自然不知道,她竭尽全力想隐瞒的事已经被某个聪明绝顶的人给猜出来了。   “容少卿……”   “嗯?”   “容少卿……我,我想沐浴。”说完,风浅柔猛地闭眼,不敢看容少卿的神情。她会不会被他给取笑死?可是她现在真的很难受,浑身黏乎乎的。   “好,为夫抱你去沐浴。”   其实之前她累到昏睡的时候他已经给她沐浴过了,只是沐浴之后,他一个没忍住,又要了她一次。   “啊,不,不用了!”风浅柔连忙拒绝。“我只是想叫你走远点就好了。”   “睡都睡过了,还害什么羞。再说了,柔儿你现在还有力气起来?”   “……”   翌日下午。   风浅柔半掀开疲惫的眼皮,看到终于舍得给她穿好衣裳的容少卿,顿松一口气。   她从来不知道,一天一夜可以如此漫长,被他折腾到昏睡,又从昏睡中被他折腾到醒来。她也是第一次深切明白到男女之间的差距,她累得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容少卿却依旧精神硕硕,满面红光,为什么一直在动的是他,可累的却是她呢?   风浅柔怀着这样的疑惑和感慨再次睡了过去。   容少卿抱起风浅柔,待看到白色外衣上面的梅花血迹,不由一阵欣喜,爱怜的吻了吻她红肿的唇瓣。“柔儿,是我不知节制,辛苦你了。”   容少卿将外衣折叠收好,这才抱着她回去……   太子府。   四大医侍站在太子府大门口,看着天边的夕阳,急得团团转,昨天她们听从卓宏的意见先行回来,卓宏也对他们说过风浅柔今天会回来的,可是她们从一早就等,直到现在太阳都快落山了,风浅柔还是不见人影,她们现在严重怀疑卓宏是不是骗她们的。   就在她们望眼欲穿时,终于看到了容少卿和风浅柔的人影,只是,这情景……   只见容少卿打横抱着风浅柔慢步走来,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容少卿,这下却连她们都能感觉到他的兴奋,而她们的主子则是……睡着了,大白天的,她们的主子竟然睡着了,还睡得很沉,因为容少卿从她们面前走过去,她都没有半点要醒过来的倾向。   同样,凌影、卓宏和荣轩也是不解,他们是听说容少卿回来了,立刻去迎接,可是他们只见容少卿以眼色制止他们说话,然后也不管一头雾水的他们,径自抱着风浅柔进了东华院。   容少卿把风浅柔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然后在她眉心那一点朱砂的位置亲了一下,这才离开房间,向书房走去。   凌影三人自知容少卿会折回书房找他们,所以他们一早就在书房等着他了。昨天出了这么大的事,主上肯定不会放过敢暗害太子妃的人。   “主上,柳倩彩和昨天出现在茅屋的人全部被太子妃除去,只有昨天那个男人,属下一定会全力追查他的身份!”凌影十分愧疚,竟然在他们眼前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   “主上,以太子妃在天下间的名声,怎么会有仇家呢?”荣轩皱眉,太子妃的善名传天下,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她的命?   “昨天那个男人不只是要挡本宫的路,而是他本就想对付本宫,这次,是本宫连累他了。”对她下醉沉生,分明在伤害她的同时,让自己也受到折磨。容少卿很自责,没想到他对她的爱,反而连累到了她。可是他却连幕后人的身份都不能确定,至今都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卓宏、凌影,出动云天宫的势力,竭力查探往生谷与凤秦的纠纷,另外,查探商乐与商羽的关系,以及与本宫母后的瓜葛。”   ------题外话------   雪有三件事:其一,距领养榜截止时间(5月22日)越来越近,想领养的亲抓紧时间啊,御长风、商羽、四大医侍以及等等人物都在等着各位亲们呀。其二,想知道雪的最新动态吗?想一起畅谈剧情,畅谈人生,畅谈理想吗?难迎加入群“卿太子宠妻家族(126214517)”。其三,雪在呐喊:有月票的亲们,赶紧投过来哦,雪接得住滴。嗯,亲们有免费的评价票别浪费了,也记得投到雪这里来哦,不过,若是没有免费的,亲们也不用花币币买了,因为亲们花了钱,雪也没有收入,想投的话就打赏、送钻和花花吧   ☆、第92章:真被扫地出门了   若昨天的那人真是商清怀,那曲嫣会变成和商乐一模一样的容颜一定有什么秘密,商乐与母后一个为北翌王妃,一个为凤秦皇后,本该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人却意外的相识,而且那日从商乐的表情来看,她们之间的瓜葛还不浅。而且,容鄄一见到曲嫣就移不开眼,是不是说明容鄄与商乐也是相识的?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   晚上,风浅柔睁开腥松的睡眼,充分显示着她还没睡醒,其实她是被饿醒的。   风浅柔掀开被子,艰难的起身,那里痛到麻木的感觉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她失身了。意外来得太快,她还没做好接受的准备,她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主子,你醒了!正好,我替你送膳来了。”   青鸾端着食盒再次走进房间,把食盒放在桌上,拿出里面的饭菜。其实在这之前,她已经进来过几次了,只是风浅柔一直未醒,又见她眉宇间透着疲惫不堪,所以不忍心打搅她。   “青鸾,过来帮我一把。”青鸾连忙上前,扶着风浅柔走到桌边坐下。   风浅柔小心翼翼的坐下,尽管如此,她坐到椅子上的时候还是狠狠皱了下眉,看样子十分难受。   青鸾见到风浅柔这般模样,十分不解。“主子,你怎么了?”不像是受伤,也不像身体虚弱,行走的姿势怪怪的,好像两条腿重若千斤的感觉。   “没事。”   “主子,昨天到底要处理什么事,还要把我们先叫回来。”主子以前做事从来不会特意瞒着她们的,是什么事情让她要把她们遣回来,反而和太子一起去。   其实青鸾也十分单纯,风浅柔这个样子,她硬是没看出状况,当然,若是换成另外三人,估计也会是一头雾水。   风浅柔有些意外:昨天青鸾她们去找她了吗,不过想来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们能坐得住才怪。   其实风浅柔心里不是没有疑惑的,她出事按道理四大医侍也会得到消息,而且这么么大的事,她们肯定会带着无仙阁的人去寻她,所以她们要找到她应该不难,可是她消失了一天一夜,她们却连人影都没,这实在不合常理。但……   通过青鸾的话,风浅柔终于想清了事情原委,她们应该是被容少卿的遣回来的,或许不仅是四大医侍和无仙阁的人,容少卿肯定也派了银袍铁甲军去,而他们人应该是被容少卿遣回来的。很有可能是容少卿在去寻寒灵草的时候遇到他们当中的哪个人,而这个人必须是在寻找的人中间可以起命令作用的,四大医侍是她的人,未必会全听容少卿的,所以只可能是卓宏、凌影、荣轩三人中的其中一个。   只是,容少卿为什么要把他们遣回来,并且还假借自己的名义,让青鸾她们心甘情愿的回来,他们在不应该更有好处嘛,毕竟他一个人或许找不到寒灵草,但有无仙阁和他的银袍铁甲军这么多人,难道还找不到一株寒灵草?   不对,他该是找到了寒灵草了的,两人缠绵的时候,她有一瞬间是闻到寒灵草的气味了的,只是那时的她没想到这么多,直到媚毒已解,她才想起了这个问题,可他却在顾左右而言他,风浅柔突然发现,他应该是察觉到“幻觉”二字会对她造成影响才这么说的。   激情过去,又睡了一觉的风浅柔,理智、聪慧尽数回归本体,所以,她很快就想清了原因,可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风浅柔情愿自己笨一点,不要猜出来,因为这只会导致她更不知如何面对容少卿!   “容少卿,你还真懂得审时度势!”风浅柔不知是该怒还是该哭,亦或者是该笑?   她是该笑,笑他太爱她,明明心里很想吃了自己,却因顾及着自己的心情,而愿一直苦苦隐忍。她是该哭,哭她的童贞,就在他不是算计,更甚算计的情况下交给了他。或者是她该怒,怒他不顾她的意愿要了她。可是他又确确实实是经过了自己同意的,只是那种情况下不容自己拒绝而已……   “柔儿,想吗?”   他轻声的询问再次回响在耳边,他语气中的郑重,她听出来了,即使她当时被脑子迷糊欲望左右,也惹得她一阵心悸。当时,她是如何回答的?   他语气郑重,虽然令她心悸,却还是对这个问题无法进行深层次的思考,只能顺着他的话语回答,所以,一个“想”字出口,因为一个“想”字不用费脑筋,而她也不觉反感。可是那个时候,已经神智迷失的她是很难把“想”和“失身”两件事直接联系在一起的。   他是不是料到了事后她会想清一切原由,所以提前打好预防针?呵,她该说他是心思缜密还是处心积虑?   风浅柔苦笑,遇上容少卿真不知是她的幸还是劫?难道跟容少卿所说的她是他的幸运之劫一样,可她真心不敢苟同,若真跟他在一起,她会被他坑一辈子的!   风浅柔脸色变换不停,饶是傻子都能看出问题了,何况是比常人更细心的青鸾。“主子,到底出什么事了?”   “青鸾,我被容少卿给骗了!”   闻言,青鸾不觉沉重,反而松了口气,若是别人,青鸾指不定就找那人算账去了,可那是太子就另当别论了。太子对主子的好,她们可是有目共睹的,他应该是爱主子爱到心坎里去了,主子说他骗她,可他又能骗她什么呢?于是,对此情况持怀疑态度的青鸾还有心情开起了玩笑。   “哦,只要不是被骗财骗色就没事了!”   本是为了缓解气氛的话语,风浅柔听了却是一张脸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又由青转黑,端的是一个变化多端,与变脸的戏子有得一拼。   风浅柔的不自在的神色让青鸾被惊吓到。她刚刚说了什么,让主子这副表情?骗财骗色!青鸾惊了,她家主子该不会真被……   青鸾狠狠摇头,在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只是风浅柔的回答证实,她的猜测是正确的……   “骗财倒没有。”风浅柔顿了顿,在青鸾将松口气的时候又说到。“但是被……骗色了!”   风浅柔很不好意思,尴尬咬唇,但为了增加这句话的的可信度,她还是用颤抖的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霎时,脖颈间密密麻麻的吻痕暴露,见之触目惊心,青鸾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光这小小的部位就这般惨不忍睹,那身上岂不是……   “青鸾,我选择跟容少卿合作是不是做错了?”风浅柔很茫然,事情和她最初的意愿离的越来越远,而她竟然持着默认的态度,以致于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主子,什么都别说了,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想好吧,现在还是先用膳吧,你一天一夜没吃饭了。”很有可能这一天一夜都在运动中度过了!青鸾很是客气的自我脑补,当然,她的脑补确实是真相。   “可是我吃不下。”她明明是被饿醒的,可现在饭菜就在面前,她就是没有胃口。   “那怎么行呢,这样身体怎么受的了,还是先用膳吧,”   看着风浅柔像一个孩子一样对一件事情拿不定主意,从而期望“大人”给她拿主意的模样,青鸾很不好意思的退缩了,因为她也想不到解决的办法,而且看主子的模样,没有伤心,没有愤怒,有的只是无措,不像是被不爱之人夺了清白之后想以死明志的模样啊。   风浅柔拿起筷子,都夹了菜放到了嘴边了,却因实在吃不下所以放下,看的青鸾焦急不已,正在她着急想办法时,容少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太子殿下。”   风浅柔闻言看向门口,果然见到容少卿一袭白衣站在那儿,如临世嫡仙的风姿有着说不出的光芒,风浅柔自恋地想,他一定是因为吃到了“美食”之后心满意足,从而神采奕奕,光芒四射。当然,容少卿的精神百倍与她的疲倦不堪、浑身酸痛形成了强烈的对比,所以,风浅柔看容少卿是越看越不顺眼。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欢迎你!”   风浅柔把双手放在桌子上,手臂撑着下巴,摆明了一副“我现在很烦,你别来打扰”的模样。   容少卿不禁失笑,突然发觉她无理取闹的样子也很可爱,只是,看她的样子,摆明了是理清了所有事情,哎,今天这一关很难过啊!   容少卿对青鸾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青鸾还是很担心风浅柔的状况,毕竟,她家主子虽然比一般人来得老成,但说到底还只是一个不到十七岁的少女而已,呃,虽然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少女”了。   青鸾有心留下,可是看到风浅柔没有阻止容少卿的驱逐,也只得叹气走了出去,再细心的替他们关好门。   青鸾其实很想陪着风浅柔,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那种复杂的心境虽然她现在还不能完全理解,但不管风浅柔的心情是悲伤、无奈还是喜悦或者其他,她都想陪她一起度过,让她明白,不管发生什么事,她和冰清她们待她的心也永远不变。   可是,青鸾突然发现,原来能安慰主子的不止她们四大医侍了,容少卿这个人不知从什么时候渐渐取代了她们的位置,并且还一路青云直上,遥遥领先于她们了,能和她分享所有的人已不再是她们了!   “还在生气吗?”   “我刚开始生气,估计还得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很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容少卿摇了摇头,对她明显堵气的话语不予理会,毕竟,他若是较真了他的路就更难走了。   容少卿走到风浅柔旁边坐下,然后再一把捞起她,不顾她的反抗(其实某人也没多大力气反抗),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我腿上软一些,你坐着舒服一些。”   “你还说!”虽然不可否认,坐在他腿上确实要舒服很多,当然,风浅柔是不会因此而放过他的。所以……   风浅柔的粉拳敲在容少卿胸口,一下连着一下,速度极快,不过到底不敢不愿下狠手,所以控制了力道,以致于捶到最后,容少卿依旧不痛不痒,反倒是她自己累得喘不过气了。   “没力气就别打了,否则柔儿若是累到了,为夫可是会心疼的。”   “心疼,你之前怎么不知道心疼!”风浅柔条件反射的回到,但说完之后,猛地反应过来,徒红了一张俏脸,丫的,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以后没脸见人了。   “柔儿,在床上的男人是不能心疼女人的。因为若是总心疼去了,还怎么带给女人‘快乐’!”   这类含沙射影的话风浅柔没有接触过,所以她有一瞬间的茫然,待反应过来后,是怒也不是,气也不是。当然,容少卿不会再给她继续的机会,眼下还有另一件大事!   “气了气了,打也打了,羞了羞了,柔儿该消气了吧,快吃点东西。”她一天一夜没用膳,又都从事着耗费体力的“劳动”,容少卿很不忍心。   “不用你管。”   “柔儿是要为夫用特殊办法喂你吗?”   “什么意思?”   容少卿未语,只是似笑非笑地把一口米饭含进自己嘴里,然后对准风浅柔的唇印了上去,把米饭尽数喂进她嘴里,当然,他也不会白白错失机会,所以他就着这动作,与她缠绵了好一阵。   风浅柔避之不及,最后含着“委屈”的泪水把米饭和着他的口水咽了下去,又为了避免这样的事再来一次,她只得主动端起碗,在他明显意犹未尽的目光下三下五除二的扒掉一碗饭。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我吃饱了,你抱我到门口去。”   “为什么?”   “我想欣赏夜景不成啊。”   “柔儿,你是吃定为夫现在不敢拿你怎样,所以得寸进尺是不是!”   容少卿听话的抱着风浅柔去门口,虽然不了解她所为何事,但谁叫他事事顺着她呢!当然,容少卿很快就会明白,有时候顺着爱妻,自己可是得受苦的。   风浅柔慢慢从容少卿身上下来,然后在容少卿始料未及之际一把将他推出门去,随后反手关门上闩,动作一气呵成,快的让容少卿都要以为她的疲累都是装出来的。   容少卿看着横在他面前大门,无奈望天,他真被她扫地出门了!   身为一个男人,却被女人挡在门外,实在太失尊严了。但,身为她的夫君,还是不要在她的发气的时候做不明智之事,所以,好吧,他忍了!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只是,容少卿深深怀疑:下不为……例,可能吗?   ☆、第93章:才知你如此剽悍   这夜,咱们伟大的容大太子足足在寝房外吹了一夜的冷风,当然,风浅柔也并不好过,身体的不适本就让她难受不已,而且她的本意只是把容少卿赶去书房睡的,可他竟然这么死心眼的不肯离开。这又让她想起她苦心钻研玄煞解药的时候,他每晚都会准时出现在她窗外,也是这样的身影,那般的孤傲,又是那般的温暖。   风浅柔辗转反侧,硬是睡不着,一颗心在叫他进来与由他吹风间不断徘徊,一方面有些心疼他,另一方面又告诉自己,比起自己所失去的,他不过沧海一粟,有什么了不起的。   失眠至半夜,风浅柔猛地坐起身,许是起势太猛,让她的身体又是阵阵泛疼,风浅柔慢慢躺下,把痛出的眼泪逼回去,心里对容少卿的咒骂越发的狠了。风浅柔目光扫向门口,却没有发现容少卿的身影,放下了心的同时,对他又是一阵暗暗埋怨腹讳。   许是没有了挂心的事,风浅柔慢慢的陷入了睡眠。却不知门外容少卿正蹲在地上细细的摩梭着手里的凤佩,神色温柔,就像抚着她的脸庞一样。   因为他总是把凤佩挂于腰间,所以所有人都知道凤佩是凤秦太子的身份象征,又因为凤凰玉佩是一对,所以人们理所当然的将凰佩当成太子妃的象征,可尽管如此,却从没人知道凤凰玉佩的来历,因为在这之前,凤秦是没有凤凰玉佩的。凤凰玉佩是他亲手耗时三年雕刻而成,全世界仅此一对。当初是怀着什么心思雕出来的他已经不记得了,却没想到有朝一日成了他们俩的定情信物。   “哎,明明人就在眼前,却还要睹物思人。”   ……   翌日早。   风浅柔打开房门,霎时,两人四目相对。   “起了!”   “你怎么还在?半夜明明没看到你人影了的,莫非你是一早过来的,然后做出在这呆了一整夜的假象,以博取我的同情心。”当然,风浅柔说是如此说,却也知道容少卿不是这样的人,至少,他从不会敷衍她。   “柔儿,你冤枉为夫了!”   容少卿略带委屈和不满的说道,当然,他也是知道她只是口头说说的,否则他还能是一副明显装出来的委屈和不满?   “冤枉,那咱们说说不冤枉的事。”   风浅柔双手环胸,倚在门口,一副咱们有事要好好“商量”的模样。   “柔儿,你刚睡醒,还没吃早膳吧,恰好为夫也没吃,我们一起去吃早膳吧。”说着,容少卿转身就走。   他自然知道她所说的“不冤枉的事”是指什么,他不知道她到底猜到了多少,但总之他不会好过就是了。他承认,这件事他用了点手段,那一个看似询问,实则为了让自己心安,让她无话可说的“想吗?”还有他明明找到了寒灵草,却又把它扔掉的行为……   扔掉寒灵草,是因为他想快点得到她,从而早日得到她的心,不是有句俗语叫欲攻心必先攻身嘛,女子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是怀着一种特殊的感情。至于问她,那为了给两人留条后路,既然已经决定要她,他就不会反悔,但在这之前,他须征得她的同意,至少待她媚药散去之时,他可抓住她的把柄,因为,他害怕她恨他!   她不会知道,得到她的同意之时,他是真的兴奋到极点了,他不想去追究她到底是因为神智不清,还是真心想把她交给自己。行动最重要,一旦捅破了最后一层膜,她就真的只能是他的,因为他们做了男女间最亲密的事——融为一体!   当然,融为一体之后的余怒也是不可小视的,一个处理不好,他可就要被打进地狱了……   见容少卿都到了院门口,风浅柔咬了咬唇,摆开架势,朝着远去的人唤道:“容少卿……”   轻巧绵柔、软软糯糯的音调,如黏性十足的年糕,听之让人鸡皮疙瘩顿生,当然,这只是风浅柔自己的想法,事实上,容少卿对此可是受用的很。而且,卿字被她无限拖长,带着浓浓的蛊惑之意,勾的人心又麻又痒。   容少卿很好意思的被蛊惑了,瞬间出现在风浅柔面前。“柔儿……”   明明知道是陷阱,容少卿还是回来了,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对他撒娇,就冲这一句,即使上刀山下火海他也甘之如饴。   当然,容少卿此刻是不知道,对他来说,世上还有比上刀山下火海更可怕的事……   “容少卿,你是不是找到寒灵草了。”   “柔儿,你听我解释……”   “解释,那你就好好‘解释’吧。”   风浅柔挥舞着拳头,作势朝容少卿打去,只是这次容少卿却没有任由她打,而是身形一转,避开了她的拳头。一拳落空,风浅柔毫不气馁,紧接又是一拳挥去……   风浅柔没有用内力,她并不是真想把容少卿怎么样,只是纯粹的想教训教训他,以平复自己不甘的心情。   显然,容少卿也是看出了她的意图,看来她昨晚的发泄不够,还得再接再励啊。所以他同样在不用内力的前提下,左闪右躲的与风浅柔玩的欢快,于是,整个院子都是两人你追我赶的身影。风浅柔顿时有种孩子间相互追赶着玩乐嬉戏的感觉。   风浅柔追打了许久,可硬是连容少卿的衣角都没碰到,在不满意这个结果的时候灵光一闪,顿生一计。   只见风浅柔半喘着气追赶容少卿,就在容少卿预计距离差不多了,准备逃跑之计,风浅柔突地身形一个不稳,脚踝一扭就朝地上栽去,容少卿一惊,顾不得多想,飞上前去扶她,却见风浅柔得意一笑,然后抓住他的衣袖,同时她步伐一转,便和容少卿调换了位置,然后不顾未稳好身形的自己,重重推向他,容少卿察觉不对,却已经来不及,因为……   “砰”地一声,那是两人摔倒在地的声音,当然,直接触地的只有容少卿,而风浅柔正躺在他的身上。   风浅柔眼明手快拿掉了他束发的玉冠,霎时,一头墨发没了束缚,尽数散落,染上了黄色的尘土,风浅柔尚觉不够,两只手一左一右的捏着他两边的脸颊,拿着他风华绝代的脸庞做着各种鬼脸模样。   让生有严重洁僻的他躺在地上,又对他的脸动手动脚,也只有她有这个胆量了,过,他并不生气,相反,她有些幼稚的行为真真取悦了他。   好在他在她起来之前,就遣散了守护东华院的隐卫,毕竟他这副有损形象的模样绝不让第三个人看到,只是,容少卿很快就会发现,他高兴得太早了!   “呸呸,小风儿,我才知你如此剽悍啊!”   那两人,躺在地面,衣服因着打闹变得松松垮垮,虽然不至于春光乍现,但也算是仪容不整了,发鬓有些松散,容少卿不必说,是完全松散了,而且还浑身脏兮兮的,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搞笑。   突然的声音,转移了风浅柔的注意力,她看向来人,果然,世间能“小风儿”的人除了任箫还能有谁?当然,在场的人可不止只有任箫,还有四大医侍和卓宏、荣轩、凌影三人!   不必说,除了任箫还有心调侃外,其他人皆是瞪大了眼,对此场景接受不能。   容少卿脸色瞬息万变,他不介意在她面前丢脸,因为那是属于他们两人间的情趣,可是在别人面前这幅样子,就真是仪态全失了。   风浅柔瞅着两人目前的姿势,俏脸一红,连忙从容少卿身上爬下来,顺带把容少卿扶起来,然后整个人挡在容少卿前面。呃,虽然以她纤细的身子,挡跟不挡无二,但好歹也是一番心意不是,至少容少卿就很是感动,原来她这么关心他,护着他的颜面已经成了她的主观意识了。当然,容少卿也不想想,他这幅样子是谁造成的。   “任箫,你怎么来了?”虽然她是对他传过信,让他过来一趟,可他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才两天时间就到了,要知道暗域距太子府当真称得上万里迢迢了。   “小风儿,得知你对我分外想念,我特地快马加鞭,不眠不休的赶过来,以慰你对我的相思之苦。小风儿,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休了容少卿,跟我一起远走高飞啊。”   毫不意外的,任箫得了风浅柔送的一个大大的白眼,这人,就没一个正形。   “小风儿,你这是什么眼神,竟然对我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暗域尊主翻白眼,真是太没眼力眼了。”   任箫见不得风浅柔母鸡护小鸡般的挡在容少卿面前,是以走上前去,两手一左一右按着她的肩膀就要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谁知却被容少卿给阻止了。容少卿环住风浅柔的腰,两人无声的对抗,以眼神和动作进行了一场谁也不让谁的拉锯战。   “任尊主,请放开本宫爱妃的肩膀!”   如果商羽的出现让他吃尽飞醋的话,那任箫就是真正值得他防备的人了。毕竟任箫是一个可以为她放弃一切的人。尽管不想承认,可他还是得说:他对柔儿的爱不比自己少!   他们之间惟一不同的是他更懂得审时度势,先一步将她纳入怀中,而他也许是因着玄煞的缘故,一直不敢完全坦白心声。   ☆、第94章:扒衣服,还扒的不少   两人无声的暗斗,其他人察觉到了,不禁感叹一句:红颜祸水啊!   风浅柔也感觉到了,而且还十分强烈,废话,这两人一个抓着她的肩膀,一人搂着她的腰,典型的把她当战火销烟的媒介。哎,这不是存心让她为难麽?   “任箫放手!”   “小风儿……”   任箫很委屈,凭什么只叫他放。不过下一刻,他心里就平衡了,因为风浅柔在横亘在她腰间的“咸猪手”上狠狠掐了一把,360度旋转,可想而知是有多疼,所以比起来,他比容少卿幸运多了,至少没有被她“特别优待”。   当然,任箫是不知道,风浅柔是知晓容少卿没那么好说话,所以才采用实际行动的,至于他嘛,她的命令他什么时候敢反驳?   任箫松手,容少卿也不甘不愿的松手,看了看自己泛红的手背,苦笑,她还真下得去手。   “青鸾,你带冰清、琉璃、羽燕先回去吧,我没事的。”她们的关心她接收到了,看来青鸾把事情跟她们几个说了,风浅柔很不自在,尤其是在她们目睹她和容少卿洋相尽出的时候。   “主子,我们先回去了。”冰清复杂的看了风浅柔一眼,然后拉着典型一脸想看好戏的羽燕下去。多余的话不必说,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她们都是一如既往的服从、尊敬、爱戴她。   “主子,其实还有一件事,商羽公子昏睡两天了,之前因为主子不在,我们谁都没记起这件事,所以也就忘了请太医,现在主子回来了,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琉璃咬了咬唇,看了看容少卿和任箫,她现在提商羽的事看起来有点不合时机啊。当然,琉璃的顾虑的确没错,因为,容少卿和任箫的脸色立马就绿了,尤其是见到风浅柔的反应之后,那眉头都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两个互看不顺眼的人,难得在商羽一事露出了统一的表情——妒嫉!   “商羽,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风浅柔飞快朝商羽居住的院子飞去,都怪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让她始料不及,力不从心,害她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   “我先下去了。”琉璃果断的出去。凤秦太子和暗域尊主的眼刀她承受不起啊!   “我去看看。”任箫跟上去,有一个容少卿就让他万分嫉妒了,再来一个商羽,他的日子可怎么过?   当然,任箫都坐不住了,容少卿只会比他更甚,早在任箫说话之际,他的身形一闪,朝着风浅柔的方向追去。   商羽的院子马上将会变成战火的燃烧点,卓宏、荣轩自然不会上赶着找虐,至于凌影,好吧,其实他也不想去,但,谁叫他看到青鸾拿着风浅柔药箱朝着商羽院子走去了,作为她忠实的爱慕者,他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青鸾独自顶着炮火的。   商羽的院子。风浅柔走进房间,只见商羽静静地躺在床上,如白云闲淡,比清风寂怜。   风浅柔伸手替商羽把脉,眉一再的抽紧,当然,不是因为商羽情况危及,相反,他很安全,虽然一直昏迷着,但确实没有任何危险,使他昏迷的梦沉香对他身体机能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风浅柔疑惑了,虽然上次她已经喂过他药给他护住心脉了,短时间内他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她现在发现,即使没有自己的药,商羽也不会有事。   梦沉香本身无毒,下在人身上会使人昏迷,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般,不会有任何中毒或不适现象,但若是没有解药的话,会使人长期昏迷,而在昏迷期间,由于人久久没有生命活动,会让其各个器官逐渐衰弱,使其身体机能逐渐退化,最后在沉睡中死去。但拂跃散却可使人在中了梦沉香的情况下,助人内部器官活跃,虽然人不能醒来,却能保持身体机能,不会让他在长期沉睡中身体逐渐衰弱。   商羽的情况明显是事先用了拂跃散的缘故。而造成这种情况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他下药的人根本无心害他,并且还很在乎他的身体。怪不得她被柳倩彩引去茅屋的时候能见到商羽,原来那人挟持商羽真的只是为了把她引过去。   风浅柔之前跟柳倩彩走的时候,她其实以为会见不到商羽,跟柳倩彩走只是为免商羽被他们为难,其实见到他的时候她是很意外的。   “主子,商羽公子没事吧?”青鸾问道。其实她对商羽还是很有好感的,温雅如玉,飘逸如风,不像容少卿高冷淡漠中透着强势霸道,心计深沉莫测;也不像任箫张狂邪肆,在主子面前则卖弄委屈装可怜博同情;更不像殷长亭是装出来的温文尔雅,实则老谋深算。   这四人各有千秋,随便哪个都是人中之龙,却偏偏都对主子钟情,她有时候觉着很可惜的,主子只有一个,所以注定有人要遗恨终生了,而且就眼前情况,不出意外的,主子是非太子莫属了。   “他没事!你去抓药,木香、鬼珠、炙草……”风浅柔报了一连串的药名,青鸾认真的记下。“三碗水煎成一碗给他喝下去就可以醒过来了。”   “好。”   青鸾退下,在一旁紧张兮兮的凌影自然放下了一颗心,忙跟着青鸾出去。青鸾见到跟上来的凌影,心头一暖,其实主子嫁给凤秦太子未必是件坏事,至少她和冰清或许不用如此为难。   房间里,容少卿和任箫各站一边,相看两生厌,看到商羽更甚,可怜的商羽,果然是“躺着也中枪”啊!   两人看到风浅柔的一颗心都在商羽身上,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当然,很快他们就更不是滋味了。只见……   风浅柔突然坐在床边,伸手扒开了商羽胸前的衣服,露出他瘦削白皙却有型的胸膛。风浅柔六根清净,不顾眼前风景,仔细观察着他心脏处的肌肤,待发现他胸前距心脏不远的肌肤处有一颗小小的红点,了然一笑,看来她猜的没错,的确是用了拂跃散的缘故。   使用拂跃散的方法很特殊,必须直接从直抵心脏的血管距心脏一寸处的地方直接注入,而注入后他的胸前就会出现一个红点。   可是那对他下梦沉香的人本可以不管他的死活,而且,只要解药配得及时,商羽不会有任何危险,那人为何要费这般心思救他?   商羽在凤秦甚至整个天下都没有仇家,而相对的也没有朋友,幕后之人明显是不想害他的,如此这人肯定与商羽关系非浅,那这人究竟是谁呢?   与商羽关系非浅的就那么几个。师尊不可能,他除却是商羽的外公,还是容少卿的师父,她的师尊呢;师婆也不可能,她个性大气开朗,呃,一心想把自己和商羽凑一对,不可能害自己;那剩下的就是往生谷众人以及他的父亲!往生谷众人绝对不敢对他们的少谷主下手,那难道是商清怀?可是商清怀与自己无怨无仇,为何要害自己,还不惜用他的儿子作饵?   这些人都没有动机啊,风浅柔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片刻,风浅柔心思百转,待她回神之际,这才发现容少卿和任箫齐齐地看着她,呃,准确的说是看着她刚才扒商羽衣服的手。   “你们俩这什么眼神!”看得她都有点心虚了。   “柔儿,是不是我的纵容让你无法无天到扒其他男人衣服的地步了。”   “这算什么,我扒的还真不少。”她是大夫,难道还先去管什么男女有别,如果这样,她还治什么病,救什么人。   “还扒的不少!”任箫抚额,一脸的委屈及接受不能。   风浅柔玩味一笑,道:“任箫,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当然记得!”   他永远不会忘记,他从陌生竹屋中醒来时看到的场景,她就那般背对着他,坐在桌边,两只小手不停地捣鼓着桌上的药材,驾轻就熟,发觉他醒来之际,她回头一笑,轻柔道:“你醒了。”   她的容颜尚未完全长开却已倾城无双,脸上的浅浅笑意,如梨花初绽,清纯亮丽,又若三月桃花,有着说不出的潋滟光采。“你醒了”简单的三字,韵味十足,带着欣喜,带着了然,没有任何惊讶,仿似她早就料到了他会醒来一般。当然,她也确实早就料到了,他难以相信,小小年纪的她,有着这样超群的医术。   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可那一刻,他着着实实听到了自己心跳加快的声音。那时,他就知道他爱上了这个小女孩,不满十二岁的小女孩!   任箫陷入了久远,在他看来却恍如昨日的回忆中,直到听到风浅柔的轻咳声这才回神,接着道:“可这跟你扒男人衣服有什么关系。”   感兴趣的不只是任箫,容少卿同样想知晓,他们之间四年有余的时光,是他不能驻足和参与的,那些他无法融入的话题,足以使他被醋海淹没。不能占有她的过去,是他永远无法弥补的缺憾!   “什么扒男人衣服,说的跟我很开放似的。”她明明很清纯的好吧,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什么都变味了。风浅柔给了任箫一个大大的白眼,这才接着道:“我指的不是你第一次见到我,而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时你可是满身的伤,光是给你上药就费了我大半天的功夫。”   “也就是说在我还不认得你的时候,你就把我看光了!”任箫一下抓住重点,然后痴痴地笑着,不过一瞬又敛下笑容。“哎,我当时怎么没要求你负责呢!”任箫十分懊悔,不过灵光一闪,又道:“小风儿,你现在负责也来得及……”啊。   “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容少卿便恶狠狠地道,随后先发制人,浑厚内力甩出,将还处于兴奋中没来得及防备的任箫一掌拍出窗外。   容少卿大步走上前,将风浅柔拥于怀中,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带着浓浓的怒气、不甘。   浑身是伤!上了半天的药!   容少卿很愤怒,只要一想到她见过别的男人的身体,还是全部的,他就愤愤不平,怒火及醋意足以毁天灭地。   “唔唔唔……”   风浅柔使劲挣扎,从来没受过他这般粗鲁的对待,即使是第一次被他强吻的时候都没这么令她难过。容少卿还未完全洗清的帐又被风浅柔加上了重重一笔。   “柔儿,你记住,你已经是我的人了,不许你看别的男人,要看也只能看我的。”   刚进门的任箫看到容少卿竟然强吻风浅柔,气不打一处来,正想上前教训他,却听到了这么一个晴天霹雳。   她当初选择嫁给容少卿的时候,他都没有这般难受,因为他知道,她只是与容少卿达成了什么交易,既然是交易就没有感情的存在,所以他从没担心过容少卿能真的对她怎么样,因为他相信只要她不愿,她就有保护好自己不受到侵犯的能力,可是,他万不曾想到,他们竟然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他早该想到的,虽然聪慧却对感情一片空白的她怎么会是心思深沉诡异的容少卿的对手,她是不是已经沦陷在容少卿的温柔陷阱里了?是不是……爱上他了?   “容少卿,别想我再原谅你了!”   风浅柔恨恨的擦着唇瓣,转身离开,散发的怒气连刚进门的青鸾和凌影都发觉了,正想问,却见风浅柔已越过他们走远。   容少卿突然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无可挽回的事,一下子后悔不已,连忙飞奔跟上去。是他冲动了,竟然在危机没有完全解除的时候又干什么这种傻事,谁叫他一碰到她的事就完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和自控力。   两人离开,任箫也是一脸失魂落魄,呆怔的出去,那走路的姿势,让青鸾提着一颗心,担心他一个不察,就拌倒什么东西,然后摔个底朝天!   “发生什么事了?”   青鸾和凌影对视一眼,不解!不过可以料想,肯定是他家主上做了惹她们主子生气的事,不过,任箫那一幅生无可恋的模样是个什么意思?   怀着这样的疑惑,青鸾进屋给商羽喂解药……   ☆、第95章:也许,该唤你表妹   商羽喝下药后,幽幽转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拢好自己的衣裳,脸上带着一抹可见的嫣红。   “商羽公子,你醒了。”青鸾对他羞红的脸故作看不见,商羽还真单纯,衣裳乱了一下都能羞成这样,她还是别说出来惹他更羞窘了。   “嗯,青鸾姑娘,替我谢谢浅柔。”   提到风浅柔的时候,商羽的脸越发红了。其实这两天他虽然昏迷,但对周遭事情都是有感觉的,包括那天她去救他却中了媚药,还有刚才浅柔扯他衣服的事。   “像道谢这样的话,你还是亲自说吧,这样显得有诚意一点。”   闻言,商羽脸色更红了几分。若是风浅柔在此,定要感叹一句:商羽,你怎能如此纯情!   另一边。   风浅柔回到东华院,“砰”地一声把门关起,把正好赶到的容少卿再次阻在了门外。   “柔儿,你开开门好吗?”风浅柔正在气头上,容少卿可不敢硬闯,只得软下语气恳求道。   “容少卿,我现在不想见到你,还有,若是不想我更生气的话,就不要再呆在门外了。”风浅柔心情很不好,气容少卿,更气自己,明明他对她做了那样的事,他呆在门外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可她竟然还会忍不住的担心,就像昨晚他在房门外呆了一夜一样。   其实一路跑回来,她也冷静下来了,她理解容少卿的作为,他是一个占有欲如此强的人,连别的男人出现在她身边他都受不了,何况是她说见过别的男子的身体,一气之下失了理智也无可厚非,这或许证明他是真的很在乎她,他是那么冷静的人,应该真的只有情到深处才会失去控制。   可是,她很害怕他的占有欲,在她无法认清自己的心,无法给他同等的爱和承诺之前,她害怕他的独占欲,若是她真的不能爱上他,那对他对自己都是一种劫难。他步步谋算,若是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依他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她害怕她有朝一日会被他纳于笼中,狠狠囚禁。   你困我的人,我困你的心,这种情况不是她想看到的!   “柔儿,不想我呆在外面,你就让我进去,否则我就不离开。”   “容少卿,你让我静一下可好?”风浅柔背倚墙壁,语气难掩疲乏。“你的强势、霸道,掐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闻言,容少卿身体瞬间僵破。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靠近,他防备着出现在她身边的每一个人,她可知,他在她面前有多不自信,他不像任箫一样与她相识多年,他没有商羽的温雅澄澈。   他们的初遇算不上美好,甚至称得上很遭,她总是事事防备他,不像与任箫相处时的随意和谐,不像对商羽的一见如故,所以,他只能尽可能的排除她身边的男人,他也想给她自由空间,所以他只能一面争风吃醋,一面目睹他们谈话风生,原来即使是这样,他过于明显的强势还是给她带来了压力。   “柔儿,你好好休息。”到底不忍她有气无力的样子,即使脚下重若千斤,他还是转身离开。   “容少卿,我想我们都应该冷静一下。”   在没有认清自己的心之前,最好是别见面了,否则只会让双方越陷越深。就这样吧,都好好冷静一下,如果不能给他承诺,不能给他同等的爱,那最好快刀斩乱麻,免得伤人伤己。如果爱,那她会用下半生来陪他!   “好!”心在滴血,却还是笑着应道,他何尝不知道她潜藏的意思:不要见面,不要见面!   真的是他做得太过份了吗?不该未经她同意就占有她!不该自信事后只要处理得好,就能求得她的原谅!不该忍不下妒嫉之心,如第一次那样强吻她!容少卿不知,风浅柔怪的不是这些,恰恰相反,是因为这些事情看清了他的执著,怕她承受不起的执著!   容少卿快步离开,竟不觉用上了轻功,他怕再晚一刻,他会做出更激烈的事情来,那样,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得知容少卿离开,风浅柔松了口气之后又瞬间抽紧,他对她越好,她就却怕。风浅柔一把躺倒在床上,把枕头蒙上脑袋,意图清除眼前容少卿失落、沧桑的眼瞳,只是由心而生,把枕头捂上也没用,哎,又产生幻觉了,平生两次幻觉的主角都是容少卿,她真是着魔了。   正当风浅柔迷迷糊糊即将睡过去时,敲门声起。   “谁啊?”容少卿应该不会这么快又出现吧?   “浅柔,是我。”风浅柔一愣,商羽过来干嘛?   没错,这敲门的人是商羽。风浅柔起身去开门,正好,她有事想问他,咳咳,当然是旁敲侧击。   “商羽,进来坐吧。”   商羽见到风浅柔,脸色又变得不自然,吞吞吐吐道:“浅柔,谢谢你,还有,给你添麻烦了,对不起。”   “什么呀,又是道谢又是道歉的。”风浅柔扯起一抹笑容,把商羽迎进屋。   “那个,你拼命救我的事其实我都有感觉的。”   “呃……”   风浅柔瞬间风中凌乱,因为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岂不是知道自己中媚药的事,天啦,丢人丢大发了。   显然,商羽也猜到了风浅柔的想法,脸色越发不自然,端坐的身姿显得拘束不已。“你的……毒已经解了吧,是,是容少卿解的。”   商羽垂下眼睑,丝丝失落自眼底划过。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她或许就不会……   “我们换个话题吧。”风浅柔不自在的轻咳一声,这在别人面前说起这种事,还真是尴尬不已,她可没有练就到像任箫那样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地步。   “商羽,我在给你解毒的时候,我发现你在中梦沉香的同时,有人用拂跃散给你稳住身体机能,所以,即使没有我那天喂给你的护住心脉的药,你短时间内也不会有危险,关于这件事,你有感觉吗?”   既然他说他即使昏迷着,也能感觉到周边发生的事,那他会不会知道是谁给他用了拂跃散,想到这,风浅柔突然涌起一股激动,她迫切想知道那抓走商羽的是什么人,而且那人有可能就是曲嫣身后的指使者。   “我不知道。”商羽懊恼回道,不能给她提供更多的信息,他也很无奈。“那天我在大街上看到一个身着黑色大风衣掩去了脸和身形的男人,出于疑惑就跟了上去,可是跟在一条巷子的时候被他击晕了,等我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醒不过来,再过一会,我就听到你的声音,这才知道有人利用我把你引来想要加害于你。”   “难道是拂跃散才让你有神识?”也许正是因为拂跃散让人有了神识,才能保持身体内脏机能不至于瘫痪。如此说来,他是肯定不知给他用拂跃散的是何人的。   “对了,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跟上去,而且连跟我和容少卿打招呼的机会都没有。”   “我只是发现他打扮诡异,担心对你们有什么影响这才跟上去的,因为我见他一眨眼就不见了,所以追上去的时候没来得及告诉你们。”商羽再次垂下眼睑,他只说了一半,其实最主要还是因为他觉得那个男人给他一种莫明的熟悉感。   “哦。”风浅柔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柳倩彩之所以没有在抄家灭族之列,是因为投靠了曲嫣,所以,真正要对付我的人肯定是曲嫣,柳倩彩只是被她当枪使了。”曲嫣又是谁的人,她入凤秦后宫究竟所为何事?是与自己还是容少卿有仇?   “曲嫣?你是说那个跟你长得很像的人吗?”   “是啊,不过,其实我倒觉得她不是像我,而是像我娘,因为她跟我娘才真的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像你娘?你娘叫什么名字?”商羽灵光一闪,一种可能性在他脑海里成形。   “我娘……”风浅柔并不想告诉商羽有关她娘的事,毕竟她爹娘的事都是秘密,容不得任何差错。风浅柔正想办法拒绝,却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商羽姓商,她娘也姓商!   “我娘叫……商乐。”   风浅柔试探性的回答,却见商羽听到这个名字猛地怔愣,继而变成狂喜,老实说,风浅柔还是第一次见他有带着如此明显的感情的色彩。   “怎么了?”   “兜兜转转,我竟然没想到这种可能性,也怪我当初忘记告诉你她的名字了。我想,你娘应该就是我要找的人,也就是我的姑姑。浅柔,想不到我们之间还有这一层关系在,也许,我该唤你一声——表妹!”   “也就是说你要找的人其实就是我娘,你的姑姑!感情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不过是彼此都忽略了一点小事情而已。我起先还以为你是要找你的意中人呢。”同样姓商,又都会养蛊,她早该猜到娘亲是来自往生谷的。   也许是自己太过信任娘亲了,她曾经对爹爹说过,她本来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家道中落,不得已辗转各国,爹爹那般爱娘亲,自然是相信了,而自己对他们在自己出生之前的事一无所知,也没想过这其中还有别的纠葛。   “意中人?”商羽失笑。因为种种原因,导致谁都没有联想到她娘亲身上,以致于到现在才得知真相。   ------题外话------   前半章写的雪纠结不已,不过,等他们和好的时候就有好吃的了……(雪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第96章:伤了多少痴情心   “商羽……”   “嗯?”   “没什么,只是长这么大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表哥,很惊喜而已。”她其实想问,世间是不是真有再生蛊能改变人的容貌,如果曲嫣的脸真是利用再生蛊改变的,那她跟她娘亲一模一样的容颜肯定不是巧合。再生蛊,与娘亲一样的容貌,对商羽下手却又顾及着他的身体,种种情况,让她越发怀疑一个人——商清怀!   与跟商羽一见如故不一样,商清怀那个人看着就让她不喜,即使如今他算是她的舅舅,可还是让她提不起半点好感,总觉得那个人像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一样。只是,不管自己如何看他,他到底还是商羽的亲生父亲,万一她的猜测是真的,商羽又该如何自处?   “是啊,怪不得我初见你就觉得很亲切,原来有这层关系存在,缘份真是个奇妙的东西,让彼此都不知道有对方这样一个亲人存在的情况下,从陌生到熟悉再到相认。对了,浅柔,姑姑如今身在何处,还有姑父,身为晚辈,我该去拜见他们的。”似乎从来没听过她提到他父母的事,若不是刚刚她无意间提起曲嫣和姑姑相似的容貌,或许也不会让他们相认。   风浅柔沉默,不是她不想告诉他,只是爹娘的秘密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尤其是娘亲,她还没有找到她的下落,容不得半丝差错。“年幼的时候出了点事,与他们失散了。”   风浅柔的语气里有着掩不住的失落,让商羽心中一疼。“浅柔,没事的,你看上天都能让我们相认了,那你也一定和姑父姑母团聚的。”   “是啊,一定会团聚的!”   风浅柔坚定道,玄煞解药都研制出来了,接下来只要替爹爹解了毒,再找到娘亲的下落,他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到时,她一定要风凌宇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本以为都见到了表妹,那找到姑姑也是指日可待,没想到造化弄人。”商羽摇摇头,敛下心头的愁怅,姑姑于他,是最亲近的存在,甚至比他的亲生母亲来得更亲切,别离十七年有余,好不容易有了些许消息,却还是重逢无门。   “商羽……”   “不说这些了,浅柔,其实我今天是来向你辞行的。”   从她不顾自身安危去救他的时候,他的心就由原本的单纯心动变得蠢蠢欲动,再待下去会发生何事,他自己都把握不准。所以就这样吧,趁这份感情还没有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早点抽身,否则伤人伤己,他做不到任箫的明明心痛无比,却还谈笑风生。   “辞行,你要离开。”   “本来早该离开的,却因为种种事情给耽搁了。”   “商羽,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若不是自己,他也不会被人挟持。   “浅柔不必感动内疚,我们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再说了,你也不顾安危去救我了啊,算起来,我也连累你了,所以就当我们扯平了,以后这件事就别提了。”   “好。”如果自己还说介意的话,估计他也要因此心里不安了。“你打算哪天启程。”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这么快!”   “打扰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回去了,反正你随时都可以联系我,如果找到了姑姑,记得通知你表哥我。”商羽难得的生起丝丝幽默。   “是,表哥。”风浅柔含笑道。“既然你执意要走,我也不挽留你了,祝你一路顺风。”   商羽起身,手抚了抚风浅柔头上的发丝,温和劝慰道:“凤秦太子对你极好,值得珍惜,不要错过了才知道后悔。”   “容少卿处处针对你,你还替他说好话,该说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是你心胸宽阔,不计得失呢?”   “他也是因为你才针对我的。”   “明明我们行得正坐得端,碍他什么事了,就他草木皆兵。”   “草木皆兵吗,那可不一定哦。”也就她被蒙在鼓里而已!   商羽含笑回道,然后转身出门,风浅柔看不到商羽的神色,自然不知他在转身之际已敛下了脸上的笑意,一丝沉痛自眼底划过。   片刻后,风浅柔追出房间,她要送商羽出城。“等下……”   原来不过片刻的时间,商羽已走了很远,以致她需一路用轻功追上去,只是当她追赶到太子府门口的时候,却见他已走上了马车。车轮碾过路面,商羽掀开车帘,朝着她微微一笑,第一次见他那般明朗的笑容,没有忧郁,如三月春风,凉中带暖。   风浅柔亦笑,招手,那是再见的手势。商羽虽不解这手势的由来,但从目前的情景还是猜出了其代表的意义,于是,商羽也招了招手,随后放下车帘,车马远去……   目送商羽离开,风浅柔敛下笑容,这两天因为和容少卿的事害她都忘了还有一个曲嫣没解决,既然提起了她,她就别想好过,反正她现在心情不顺的很,正好拿她消消气,顺便把仇给报了!   风浅柔返身朝太子府内走去,却见凌影慌慌张张的跑过来。   “属下参见太子妃。”   “你怎么来了?”这般着急的跑来,该不会是以为她跟商羽跑了吧。   “太子妃,你还在啊。”凌影放下了一颗心,刚刚太子妃着急追人的样子可真让路过的他吓了一大跳,当即跟了过来,还好,还好……   凌影此言一出,风浅柔脑门顿时划过道道黑线:她不过腹讳一句,没想到竟然猜对了!   “敢情不仅容少卿,连你也是草木皆兵。”容少卿只针对任箫和商羽,凌影倒好,连她也给怀疑了。   “咳咳咳,太子妃请见谅,属上不是故意的,只是您刚才的样子实在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行了,我不会跑的,你叫你自己以及你那位主子放一百个心吧。”   “也对,是属下多虑了。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太子妃是主上明媒正娶回来的,除非太子妃您不顾自己的名声红杏出墙,敢面对天下百姓失望的面孔。”   红杏出墙!她是那样的人吗?风浅柔当即决定不再理会凌影,转身就往府内走去。   凌影这才彻底放心,抬脚就往府外走去,风浅柔见此,对凌影道:“凌影,你要出府?”他不是担心自己跟人跑了才追上来吗,难道只是顺路?   “是这样的,主上之前吩咐属下去查查有没有解除再生蛊的办法,属下正赶着去呢,中途就见到太子妃您急忙的飞出来,属下这才加快速度跟上来的。”   “解除再生蛊?”   “太子妃,您不知道吗?曲嫣原来是一个长相极丑的人,她是用了再生蛊才改变容貌的。”   话说回来,他只查到曲嫣以前长得极丑,却不知道是用了再生蛊的原因,他也是从主上口中得知的,主上说这是太子妃告诉他的,看来,太子妃的势力也不小啊。   风浅柔玩味一笑,刚才她还在思索着怎样才能给曲嫣一个毕生难忘的教训,那个生性放荡的女人可不像柳倩彩,对她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说不定她还会感谢自己,所以这条肯定行不通,不过现在凌影的话倒是给了她灵感。   “行了,你尽管去查吧。记得告诉容少卿一声,我晚上要出去一趟,叫他放心,我会回来的,省得他又让你像刚才一样跟着我。”   “太子妃,您别误会,刚才的事,真不是主上的意思。”凌影竭力解释。“可怜的主上,从东华院出来后就一直呆在书房里,说不定在以泪洗面呢。”   “以泪洗面!”风浅柔脑海中浮现出容少卿满脸是泪的样子,不禁一阵恶寒,可恶寒的同时,又不禁对他涌起一股心疼。   “主上那么强势的人,肯定不想让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的。不过若是太子妃就另当别论了,所以,您要不要去看看他?”   “是不是他派你来当说客的。”风浅柔故作眉目一冷,转身就往回走。不行,再跟凌影讲下去,她真怀疑自己会不会被他说动了。   “哎,太子妃,你真的冤枉主上了。”   凌影大叫,得到的却只是风浅柔毫不留恋的背影。凌影不禁摇头,当局者迷,旁边者清,太子妃对主上未必没有感情,为什么就不愿意承认呢?而且,她人都是主上的了,左右这辈子都只能和主上在一起了,再生气又有什么用,不过徒惹彼此伤心难过而已。   风浅柔回去之后并没有回东华院,呃,当然也没去书房,她这一天都跟四大医侍在一起,好歹琉璃就要出嫁了,这一天她们五个什么都没做,就在一起谈论过往的事,十几年的感情,早已深埋在几人心底,一旦回忆起来,就如洪水打开了闸口,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原来不知不觉中,她们之间已经有这么多的故事了,看似平淡,却都是她们珍藏着的美丽回忆。   不知不觉,日头偏西,风浅柔这才和几人停止谈天说地,一起去晚膳,她晚上还有事要做呢!   青鸾和冰清看着风浅柔的背影彻底消失于眼帘,两人对视一眼,心情皆有些沉重,因为风浅柔在离开前对她们俩说了一段话。   “如果你们对凌影或荣轩真有好感的话,就顺着自己的心走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影响你们的抉择,让你们跟着受苦。人生在世,不一定只有一条路可走,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舍不得而阻止你们飞翔,你们总该需要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琉璃就是最好的例子,也许这就映证了那一句话: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青鸾,主子什么意思?什么叫顺着自己的心走?”   看着冰清眼底明显的疑惑与不解,青鸾暗叹口气,明明她才是她们几个中最大的,为什么一颗脑子就不知道开窍呢?   “冰清,在主子说这句话的时候,你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需要顺着心走的那个。”   “你是指荣轩吗?”   “答案不就在你心中嘛。”看来荣轩总算可以抱得美人归了。   青鸾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主子说顺着自己的心走,可何为顺心?那一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深深刺痛了她的心,从主子出生之时她就跟在她身边了,在她心里,她早已把她当成自己最亲的亲人了,十六余年的感情,岂是说散就散的。   顺心,凌影是自己的爱情心,而主子,是她的亲情心,都是最重要的,如何取舍?   任箫的院子。   风浅柔大步走进,正好见到任箫坐在凉亭里呆呆地望着手中的酒杯。   “你再看,它也变不成一朵花儿。”风浅柔走到他的对面,用手撑着下巴道。   “我不需要它变成一朵花儿,只想它变成一阵风。”   “那似乎更难。毕意你想它变成一朵花儿只要把它摔碎就是了,但若是变成一阵风,难度可就有点大了,那可是比灰烬更小的颗粒,小到肉眼看不见。”   “可是,我要的风已经来了。”   “来了,在哪?”风浅柔“疑惑”的朝四周瞅了瞅,似乎真在寻找风。   “都我与说了这么久的话了,你还问‘风’在哪。”她就是他心里的一阵风,看似近在眼前,却看不见摸不着,稍不经意就溜远了。   “任箫!”   “嘘!”任箫以手抵唇,轻嘘,然后在风浅柔不解的目光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箫。“小风儿,我给你吹奏一曲可好?”   虽是疑问,任箫却没有给风浅柔答应或拒绝的机会,因为,他已经拿着玉箫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不可否认,任箫的箫技是极好的,如诉如泣,一会如清风飘扬,似乎把人带进了晚风习习的竹林中,沐浴在大自然特属的尘香以及竹香中,令人心旷神怡;一会又如清水击石,水连续不断的从高处飞落,打在斑驳满目的青苔石上,发出阵阵清越又低沉的韵律……   风浅柔听着,整个人都入迷了。只是,不一会儿,他的箫声由原本的清越渐渐变得沉重,如闷拳击中胸口,声声皆痛,如韶华尽逝,独留满室空寂的悲凉,遗憾、惆怅、消极、沉寂、暗伤……种种负面情绪,交替或同时出现,引着一颗心不住的下沉、哭泣。   就在风浅柔以为自己将受不了这种窒息的又苦又伤之音时,任箫放下了箫。   “好听吗?”   “好听是好听,就是太苦了点。”风浅柔的眉一点一点的抽紧,那点艳红的朱砂似要随着她的抽紧而扭成一团似的。   “小风儿,你知道箫声是怎么来的吗?”   “吹出来的。”   “我吹的不是牛皮!”任箫摇头失笑。“箫声,用心而生,以唇为媒介,手指拨弄,箫为驱动,风予之配合。”   “箫为驱动,风予之配合!”风浅柔垂下眉眼,静思。   “小风儿,箫的心中空无一物,惟有轻风流动,风就是箫的心啊。”一语双关,箫为任箫,风乃风浅柔!   任箫看着她,满目柔情,她不是已经制出玄煞了嘛,他是不是可以拼着最后一丝希望,赌一次!   若她同意,他立即带她远走高飞,她的路,他陪她一起走,给她一切后援。可若是她避而不答,那他心之将殒!   “任箫,敢情你在这坐了半天,就是为了给我讲人生哲理的啊,可是,我还是似懂非懂啊,倒浪费了你的才华了。”   风浅柔没听懂吗?不,她听懂了,而她选择了任箫猜测的第二种可能——避而不答!   他是如此了解她,连她会给予什么样的答案他都猜到了,她也是如此了解他,知晓他能听懂,知晓如果是拒绝的话,他不想要太过明确的答案。他所需的答案不过两种,一为天堂,一为地狱!   她是何其残忍,明明双方都心知肚明,却还想要保留着那份友谊;他是何其自虐,明明该一刀两断,却依旧选择用友谊呆在她身边。   “不解风情!”四字送她,因她伤了多少痴情心!   “我哪有!”   风浅柔的狡辨太过无力,以致于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容少卿的事已经让她很烦了,任箫还来横插一脚,天知道,任箫是她最不想伤害的人。她现在突然好庆幸,庆幸商羽对自己无意,不然,若是他也来凑个数,她就真的要被他们的感情枷锁给压得窒息了,虽然因为这两人,她离窒息也不远了。   风浅柔很纠结,纠结到她都在思量着要不要找个没有他们的地方先躲一阵子再说,所幸任箫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给了她喘气的空间。   “无事不登三宝殿,小风儿有何事求我?”至少,她没有去找容少卿不是,他该感到高兴的。   “知道我有事找你还东拉西扯,不想去明说好了。”   “小风儿有令,我莫敢不从。你要去哪?”   “皇宫,找个人报仇。”顺便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要总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让她整天都不得安宁。   “报仇,还有谁能整得了你呀。”   “哎,别提了,我阴沟里翻船了,要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被……”至此,风浅柔突地反应过来,丫的,这种事是从随便说的吗,幸好打住了,还来得及。   只是风浅柔却不知,任箫已经猜到了她顿下的话语,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希望。如果她只是被迫的,那是不是代表他还有把她抢回来的希望?   ☆、第97章:整治曲嫣!容少卿病了?   这日晚,皇宫,风浅柔与任箫潜进曲迎宫,落在一颗横梁上。两人目光所及处有一张大床,床帐落下,放浪形骸的吟叫声从里边不断传出来。   风浅柔听之不觉俏脸嫣红,这声音光是听着就让人羞愤不已,当初她是怎么叫出来的,她出丑的样子全被容少卿看到了,而且貌似那天他还挺享受的样子。想到此,风浅柔不禁冷汗直冒,她的形象啊!   任箫也很不好意思,不过总的来说比风浅柔好多了。   正在风浅柔因想起了她和容少卿颠龙倒凤的场景而寒毛直竖时,床帐里的声音归于平静,接着男子的打呼声响起,风浅柔略松了口气,幸好结束了。   正在这时,床帐被一只属于女子的白皙的素手掀开,紧接着曲嫣赤果着身子走出来,理了理自己的发丝,媚惑一笑,然后走到房间门口,把房门开了一条缝,一根手指伸出去勾了勾,复又转身往回走。   风浅柔不解其意,转头看向任箫,却见任箫并未看曲嫣,而是把头转向一边,眼中还有着显而易见的厌恶。风浅柔心怀安慰,看来任箫还挺懂得洁身自好的。想到此,风浅柔突地皱眉,因为“洁身自好”四个字又让她想到了容少卿,也许在她心里,容少卿已成了“洁身自好”中不可超越的存在。   风浅柔甩掉脑中的想法,再次把目光望向曲嫣,却见两名守卫偷偷摸摸的进了房间,然后两人与曲嫣纠缠到了一起。   靠,竟然玩三批!   风浅柔立刻移开目光,不让那两名守卫的身体污了自己的眼,可因此,她又想到容少卿听到她说自己看过别的男人的身体时所做出的激烈行为。   靠,她是不是中了容少卿的蛊了,怎么尽是想到他!   风浅柔暗咒,一边又猛地摇头,不能再想了。任箫发觉她的异样,不由轻声问道:“小风儿,你怎么了?”   “没事。”风浅柔理了理心绪,本来她是打算这整夜都安排在曲嫣身上,给她一个毕生难忘的“回报”的,但现在她只想快点解决事情,好尽早回去休息,再这样下去,她非得被容少卿给逼疯了不可。   好吧,人家容大太子是躺着也中枪,风浅柔理所当然把罪名推到他身上,丝毫不觉根本是她自己一个劲的想着人家,才惹得她心绪烦乱的。   风浅柔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药丸,趁着曲嫣与那两人纠缠而吟叫时,把药丸弹进她的嘴里,这可是她特地为曲嫣准备的,绝对只此一家,绝无分号。   那两名守卫正在卖力运动,突然眼一顿,吓了一大跳,因为他们竟然发现曲嫣的脸上有一条条黑痕在活动,遍布整张脸,跟一条条蚯蚓在皮下蠕动一样,渗人的很。不过,这情况只是一闪即逝,曲嫣的脸又恢复了正常,两名守卫略松口气,在心中安慰自己,可能这段日子运动过度,出现幻觉了。   然,就在他们各自安慰自己的时候,又见到刚才的情况,脆弱的心哪容得如此惊吓,所以,很可惜的,两人——萎了!   曲嫣看不到她脸上的变化,自然不知两人受到了怎样的惊吓,只是发现两人竟然萎了,不禁一阵愤怒,抬手给了两人一人一巴掌,愤愤骂道:“没用的东西!”   在这种时候被女人骂没用,对男人对多大一种打击,然,两人却顾不上计较。   “啊!”两名守卫直直指着她的脸,似是遇到了极为恐惧的事情。   此刻,她的脸上还是一条条“黑蚯蚓”纵横交错,不断的蠕动着,配合着她恶狠狠的模样,简直能吓死一车人,所以,他们的反应真的不算什么!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曲嫣横眉竖眼,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在极度愤怒中。   “啊!”   又是异口同声,只是这次,两名守卫指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胸,因为她的胸也出现跟她脸上一模一样的情况。   “啊……”这一声很尖锐,因为这句不是两名守卫发出的,而是曲嫣自己发出的,显然,她也看到了自己的胸上的“风景”。曲嫣急忙向梳妆台跑去,因为她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她的胸是这样,那她的脸是不是也……   “啊……”这一声比之前都来得大、来得惊惧,因为这次是出自三人的异口同声,不过,这次三人的惊叫不是因为她的脸也不是她的胸,而是她的全身!   那似有无数虫子在皮下蠕动着,像吸着血液似的,令曲嫣止不住的恐慌。两名守卫再也承受不了,转身就想朝外跑去,只是这时另外一道声音响起,让两人如被施了定身术一般,突地顿下脚步。   “朕的美人,你在叫唤什么?”三人这么大的惊叫声,容鄄纵然再累,睡得再沉也被吵醒了。   容鄄睁开迷迷糊糊的眼,肥臂往旁边一抱,却没发现曲嫣的身体,这下,容鄄彻底清醒,疑惑的掀开床帐,可是眼前的场景让他是又惊又怒。   由于角度问题,容鄄先看到的是两名守卫,见两人身上不着片缕,又联想到曲嫣不在床上,立即猜到了原因,该死的,曲嫣这践蹄子竟然又给他带绿帽子,容鄄十分愤怒,眼神搜索着曲嫣的身影,可目光一凝,容鄄不由受惊怔愣,全身不停的抖动,张大着嘴,尽量让自己恢复正常呼吸,毕竟若是万一真的吓到喘不过气来一命呜呼可就大大不妙了。   “你,你是何人!”   容鄄没有认出曲嫣,毕竟他眼中的曲嫣是那么美的一个人,全身上下没有一点瑕疵,怎么可能是这样一幅鬼样子。   “皇上……”   曲嫣条件反射的撒娇,然,话未全落,又猛地住嘴,该死,她这幅样子若是让容鄄知道了,那她的荣华富贵怎么办!   只是曲嫣反应慢了点,一句“皇上”已让容鄄猜到她的身份,这可是她特有的娇媚声音啊,只是眼下这幅鬼样子配上这么娇媚的音调,他没有觉得美好,反而觉得毛骨悚然。只要一想到他日夜与这样一个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他就止不住的颤抖。   “你,你快滚开!”容鄄抓着床帐就想捂住自己的眼,只是他捂的似乎晚了点,因为他还是看到了让他更恐惧的情景。   只见曲嫣的皮肤出现一条条裂缝,然后一缕缕黑血溢出,全身上下,无一幸免,哪怕是那神秘地带,亦一缕缕的掉着黑血,裂缝太多,眨眼间曲嫣整个人就沐浴在黑血中。   曲嫣恐惧不已,到处走动,地上尽是留出的黑血,一片脏乱,曲嫣受惊抱头,然,她突觉不对,手移至眼前,只见鲜血遍布的手上正缠绕着几缕发丝,曲嫣彻底呆征了,手再次摸到头上,不出意外的又摸到一大把头发,她的头发全掉光了……   当然,即使头发掉光了,也不是看不到她光秃秃的脑袋的,因为她的脑袋也全被黑血浸染,怎一个惨不忍睹可言!   容鄄再也受不住的被吓昏过去,倒在床上,两名守卫吓到无力移动脚步,看着曲嫣向他们走来,也是一个受不了,昏倒在地。   见多余的人已全部昏倒,风浅柔冷冷一笑,用内劲着把一块镜子弹到曲嫣面前,镜子把曲嫣的模样完完整整再现,曲嫣见到自己的模样,双眼不由瞪大,再瞪大,最后猛地瘫倒在地,竟是被吓死了!   ……   回去的路上。   任箫拍着自己的胸口,一个劲的念叨。“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任箫,你就别装了。”   风浅柔白了任箫一眼,对他的故作恐惧不以为意,若真被吓倒了,在皇宫的时候就该发作了,何至于到现在再来马后炮。   发现风浅柔没甚反应,任箫也不装了。“小风儿,这么血腥的点子你竟然也想得出来!”   “这算什么。”她还有很多东西都没用上呢,这东西她本来是想放到最后的,只是,容少卿那家伙明明不在自己跟前都还影响自己,害她都不能好好的玩上一把了。   本来是想先让曲嫣领教一下被毁容的滋味的,她从一个丑到人神共愤的女子变成如今的国色天香,对那张脸肯定是爱惜的很的,若是她被毁容了,那种感觉该是十分“好受”的,只是这药一出,那场面确实血腥刺激得很,毁容神马的都显得次要了。   “小风儿,你都把事情处理好,还叫我来干什么?”   “当然是叫你来分享我的喜悦啊。”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没有感到兴奋,反而……   风浅柔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她真是中了容少卿的毒了,报复完后,想到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容少卿,明明任箫就在自己面前的说。   “小风儿,你神情很不对劲啊。”   任箫其实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忍着没说,或许,他是知道她不对劲的原因,他不愿去承认。   “哪有,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回去吧。”说着,风浅柔加快速度,任箫苦笑跟上。   两刻后,两人终于回到了太子府。却见卓宏一脸着急的在太子府大门口不停的走动,好像遇到了什么急事似的。   风浅柔见此立刻上前,大半夜的,他守在这里,明显是在等自己,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让卓宏这么着急。   卓宏见风浅柔回来,大喜过望。“太子妃,主上病了,你去看看吧。”   “啊,容少卿,病了?”   风浅柔听到这消息,第一反应不是着急,而是震惊,他身体这么好,会像普通百姓一样生病?别逗了!   “嗯,得了很严重的风寒。”   “卓宏,你这玩笑开太大了,咒你家主上生病,当心他收拾你。”   “太子妃,是真是假,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卓宏很理解风浅柔的想法,因为换作是自己,他也不相信他家主上会生病,还是得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风寒,事实上,他也不太相信,但是荣轩叫他来等太子妃的时候,脸上担忧的神情不像假的。   “是真是假!情连你自己都不相信,那我就更不必去了。”   “太子妃,不管您相不相信,都去一趟好嘛,算属下求你了。”虽然他现在很怀疑是不是主上和荣轩联合起来借生病的事让他把太子妃叫过去的,但不管生病与否,他只要把太子妃叫过去就算完成任务了。   “好吧。”卓宏的话,其实算给了风浅柔一个台阶下,就算被骗,她也去看看他好了。不过,敢骗自己,怎么着也得让他吃点“苦头”。   风浅柔向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对卓宏道:“你去用淡盐水冲泡碗黄连来。”   “冲泡黄连,太子妃这有何用?”   “黄连有清热燥湿,泻火解毒的功效,用于高热神昏,心火亢盛,心烦不寐,你不是说容少卿得了风寒嘛,黄莲对此有显著的效用。”   “呃……”   虽然他不懂医,但好歹听过一句俗语,叫: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太子妃这不明摆着捉弄主上嘛!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不去,我可就不去替你家主上‘看病’了啊。”风浅柔特地咬重了看病二字。   “太子妃,属下这就去。”不管了,只要太子妃去看主上,主上即使是吃黄连应该也是甜的吧?   ☆、第98章:连心都被你传染了   风浅柔看着任箫下去,这才转身朝书房走去,任箫想跟上,却被风浅柔制止了。   “小风儿,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我不看着点怎么行啊。”   “去你的。”每次提到这个话题,风浅柔就十分不自在,怒瞪了任箫一眼就转身走远,不再理会后面一脸哀怨的某人。   任箫亦转身,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即使万般不放心,他也不想逆了她的意。在他看来,容少卿根本就是装病引她前去的,她也知道,却还是答应了,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太子府的书房有内室,内室里就是一小型的卧室,桌椅、软塌、床等应有尽有。   风浅柔走进内室,却见室内空无一人,一张大床被床帐遮掩的严严实实的,透过床帐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躺了一个人,作为一个“病人”,却连照顾的人都没有,这让风浅柔越发肯定容少卿是装病的了,目的就是为了引自己前来。在风浅柔看来,容少卿就是一无所不能的家伙,他会生病才怪了。   “容少卿,你的把戏我都看穿了,快点起来吧。”   躺在床上的容少卿闻言睁开眼,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她来看他了吗?只是,她看出他的把戏了,好吧,苦肉计神马的确实不太光明,但只要她来了就无所谓了。   “容少卿,别以为你不说话就可以蒙混过关。”   容少卿依旧不语。   “武功深不可测的你,说不定滴水成冰的季节里都可以只穿一件单衣,你会得风寒?以为我会信啊。”   容少卿失笑。她这是在说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高大无比、无所不能吗?可是无所不能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啊,尤其还是他故意的。   见容少卿还是没动静,风浅柔气愤的踢了踢大床,然后道:“喂,你到底起不起来,再不起来我就走了啊!”说罢,风浅柔转身,迈开脚步,背对着床的脸上闪着丝丝笑意,看他还敢不理她!   不出所料,容少卿一急,连忙开口:“柔儿,别走。”   闻言,风浅柔尚未迈出的脚顿时僵住,脸色的笑意定格。因为,容少卿的语气中除了显而易见的慌乱外,还有……虚弱!   风浅柔急急掀开床帐,却见容少卿挣扎着想要起身。他白皙的脸依旧白皙,可却是一种病态的白,他那张总是吻她的唇竟不带半点血色,平常轻而易举的起身姿势,此刻却显得那般艰难,他容少卿什么时候有过这般有心无力的模样?   “容少卿,别动!”风浅柔阻止容少卿想要起来的动作,并且扶他躺好。手摸上容少卿的额头,又替他把脉。   “容少卿,才一天没见,你就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了。”滚烫的体温,虚弱的脉象,明显是寒气入体,得了重感冒的症状。   风浅柔顿时涌起一股心疼,一心疼就开始骂人,当然,若是此刻换成任何一个人,她都只会尽心诊治、照顾,也只容少卿才会让她气到骂人。“容少卿,你是傻子啊,病成这样都不知道请大夫。”   知道她是色厉内茬,容少卿不怒反喜,她是关心他的!   “柔儿不就是大夫嘛,还是既能医身又能医心的大夫,看到你,为夫就好了大半了。”   “好了大半,那你现在站起来试试。”风浅柔没好气道。   闻言,容少卿苦脸,别说他现在没力气起来,就是有力气,他也不会放过得她关心、照顾的机会的。   风浅柔拿来笔墨走到桌边,飞速的写下一张药方,正打算叫隐卫拿去煎药,却见荣轩端着一碗药急急忙忙的进来。   荣轩见到风浅柔很惊讶,但随后又转为欣喜:太子妃来了,主上应该不会再做傻事了吧。   风浅柔可不管荣轩的变幻莫测的表情,直接端起荣轩手里的药,放在嘴边嗅了嗅,虽说不如自己配的那副,但对他病情还是很有效用的。   风浅柔把自己写的药方交给荣轩。“你先去抓药,两个时辰后再煎好送来。”   说完,风浅柔把药放在桌上,再回到床边把容少卿扶起来,让他坐在床上,拿一个枕头放在他的背和墙壁之间,让他靠着舒服些。做完一切,风浅柔这才端着药坐在床边,拿出里面的勺子,把药碗递到他嘴边。   没有料想中的喂他,容少卿抿了抿嘴转过头去,像小孩子因不满而傲娇着不愿喝。   “都什么时候了,还闹脾气。”   “柔儿都不喂为夫,一点都不体贴温柔!”语气低落中带着希冀,透着浓浓的委屈。   风浅柔额前划过道道黑线:他这是在撒娇吗?可是为嘛,看到他这副委屈可怜的模样,心里突地涌起一股心疼,都不愿拒绝了。不过,情况还是得说明的……   “这药很苦的,你最好一口喝掉,等苦劲上来了你已经喝完了,但若是一勺一勺喂,你喝了第一口后绝对不想再喝第二口。”风浅柔十分不赞同一些人把药当汤一样喂,在她看来,这根本就是一种折磨。   “柔儿喂,为夫就不怕。”   “真拿你没办法。”风浅柔收回药碗,用勺子舀了一勺才放到容少卿嘴边。   容少卿掩下眼底的得意,乖乖喝下药,然后露齿一笑,白亮的牙齿有种闪到了风浅柔的眼的感觉。   “把喝药当吃蜜糖一样的估计也就你一个了。”   “只要是柔儿喂的,就算是黄连也是甜的。”   容少卿不过随意一说,风浅柔的反应却很不正常,这一定是巧合!   “柔儿,怎么了?”容少卿迷惑的问道,难得的没从风浅柔的反应中猜出背后的意义,只是他很快就明白了……   只见卓宏端着一只碗走进来。“太子妃,黄连好了!”   容少卿一怔,随后神情是越发委屈了,风浅柔心虚的调头,就是不敢看向容少卿,她第一次发觉,有一个太过听话的属下未必是一件好事,尤其是正当自己对容少卿满怀心疼愧疚时,马上就让他发现她之前是想着怎么捉弄他的事实。   卓宏看到风浅柔手里的药,以及容少卿明显苍白的面色,瞬间明白他来得有多不合适。   其实卓宏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他只见到荣轩慌慌张张的说容少卿病了,叫他去太子府门口等风浅柔回来,看荣轩的神情不像作假,所以刚开始他还挺着急的,可是后来经风浅柔一提,他也发现容少卿会生病实在不太可能。于是当风浅柔愿意过来后,他就立刻听她的命令去泡黄连,是想等风浅柔发现容少卿装病后正生气时,借吃黄连的事情让风浅柔消气。   只是设想很好,但他没想到容少卿是真的病了,并且,看风浅柔现在这样子,明显十分懊恼他的突然出现。   “柔儿……”容少卿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此刻,正十分委屈的叫唤着,苍白的脸皱成一团,楚楚可怜,令人见之一阵心疼。   “我真不是故意的。”风浅柔放下药碗,手摸了摸容少卿的脑顶。   容少卿正待出口的话突地顿住,敢情她真把他当孩子看待了,果然,撒娇、委屈装可怜也是有副作用的。容少卿拿下风浅柔放在他脑袋上的手。   “柔儿,分明是你不相信为夫,故意捉弄为夫。”   “没有,是卓宏说他最近心火亢盛,想泡碗黄连喝喝的。”风浅柔很不客气的歪曲事实,令卓宏瞬间苦了一张脸,主上和太子妃冷战的时候,他们在一边看着很不好受,眼下主上和太子妃和好了,他为何还是不好过?   “是吗,那他怎么还拿到这里来了。”容少卿揣着明白装糊涂,难得的抓到她的把柄,不好好利用一番怎么对得起自己。   “那我就不知道了,你去问他吧。”   “主上,确实是属下最近心火亢盛,这才想着泡碗黄连喝的,只是又不知道该喝多少,所以特来请示太子妃。”   卓宏自认为,他真的是很为两人着想了,为了两人和好,他都做出如此大的牺牲了。只是,卓宏不知,容少卿要的可不是他的承认,废话,卓宏都承认了,他还怎么借这个机会从风浅柔身上捞到更多的福利啊。所以,卓宏很杯具的容少卿记恨了。   “多喝些更容易降火,所以你整碗喝掉乃上策!”   “主,主上……”卓宏总算知道,他揣测错圣意了。   “怎么,不算你说心火亢盛吗,还不快点喝。”   “是……”   一失口成千古恨,卓宏苦着脸端起黄连,闭眼咕噜咕噜地喝着,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可他明明不是哑巴,为什么也是有苦说不出!   风浅柔转过头,不忍看卓宏那副表情,只在心里默默道歉:卓宏啊卓宏,是我连累你了!   看到一碗黄连被卓宏尽数喝下,风浅柔十分同情,说了一个令卓宏很高兴的决策,当然,她本人是不知道的。   “卓宏,羽燕最喜欢吃蜜饯之类的东西,她一定收着很多,你去她那里拿点吃着吧,解解苦味。”   “是,属下遵命。”卓宏一甩刚才的愁眉苦脸,几乎是兴奋的朝外走去。   风浅柔不解:“他这么高兴干嘛?”   “不知道。”若是她的三大医侍都被他的属下俘虏了,这结果很不错啊!   “柔儿,说回正题,你真是一点都不爱我,竟然这么想着捉弄为夫。”   “容少卿,对不起!”对不起,不该无视你的爱,不该在自己纠结的时候,没有考虑你的感受,我怕自己给不了你同等的爱,却没想过,我的拒绝、逃避一样会使你伤心、忐忑。   知道他真的生病了的时候,她怪他不懂得照顾好自己,气愤的想骂人,她怪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让他难受了这么久,那种心情是从来没有过的,她是真的又惊又慌又心疼,原来早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她就把他放在了心底,可她却到现在才发现。   也许人真的是要到失去时才懂得珍惜,她一直享受着他的爱,被他的体贴包裹,以致于忘了去探究自己的本心,直到,他也会不理她,他也有可能会离开她时才惊觉!   “道歉可是需要实际行动的,柔儿亲为夫一口,为夫就原谅你。”   “你得了风寒,会传染的。”   “那算了,先欠……”着。   不是容少卿不想说完,而是他的唇被某女突然袭击了,向来只有他出其不意对她不断揩油,没想到今天却被她给还回来了。   “柔儿……”虽然味道很美好,但是她那一句会传染还是影响到了他,今天先放过她,以后他会好好讨回来的,只是容少卿显然忘了,这次“讨债”的不是他,而是风浅柔!   风浅柔趁着他说话的瞬间,小舌溜进他的嘴里,运用着半生不熟的吻技邀他与她共舞。风浅柔搂住容少卿的脖颈,以防他把自己拉开。向来都是他主动,这次换她来,借这一吻告诉他自己的心意。至于她说会传染,不过是为了防止他中途化被动为主动而已,因为她没有自信能一直掌控主动权,毕竟她在他手里就没一次赢过。   容少卿是真的病得很重,连推开风浅柔的力气都没有,而且目前两人的姿势他简直占不到一点优势,所以他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柔儿,会传染的。”明明是她说出的,现在却要他来提醒,他第一次发现她也可以如此放得开。   “我连心都被你传染了,还会怕区区风寒。”   闻言,容少卿浑身一震:连心都传染了?是他猜测的那个意思吗?一直以来,都是他在默默的靠近,他只能靠一颗真心挽留她的一瞬侧目,然后期望着有朝一日她会回应他的感情。可真当她表明心意的时候,他突然很忐忑,只怪幸福来得太快,让他竟不敢去相信,害怕这一切都是梦。   风浅柔很无奈,虽然她自己也觉得她的吻技有待加强,可是真当容少卿在走神的时候,还是很气馁,所以她只得更加拥紧了容少卿,吻不断的深入。虽然在容少卿看来,她的吻技真的还欠缺一把火候,而且,她的羞涩、紧张令她的吻更加杂乱无章,可就是这样的,像挠痒却又一直没挠到实处的感觉,直让容少卿无法招架……   ☆、第99章:容少卿没给男人丢脸   是谁说亲吻是种享受的,在风浅柔看来,简直就是——累!   风浅柔最终还是放弃在某人那里讨便宜了,虽然她自己也说不清她到底是在“讨便宜”还是在“吃亏”,不过,若不是容少卿配合着她,她还坚持不到现在,所以结果,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惨不忍睹。   “柔儿,你今晚的表现为夫很满意。”他的脸因着接吻透着一抹不正常的嫣红,不再是之前的苍白。嘴角含笑,明显对风浅柔的主动格外满意,虽然因着她明显没练到家的吻技让他倍受“折磨”,又不能更进一步,他确实是挺憋屈的。   不过这小女人总算正视她的心意了,也不枉他费尽心机只为谋她在侧!想到她明明羞涩的要命,却还是打肿脸充胖子对他“巧取豪夺”,容少卿就分外欢喜。   “柔儿,时候不早了,上床睡觉。”容少卿勾起嘴角,就连眼里都映着明显的笑意。   “你笑得那么春风荡漾干嘛。”风浅柔脸色嫣然,不止是因为接吻而导致的气息不畅,更是因为羞的,生平第一次做出如此“迫不及待”的事情。   “难得柔儿主动索吻,为夫怎能不荡漾?”   索……索吻?她有那里饥渴吗?她没脸见人了!   风浅柔捂住自己的脸,又掀开一条指缝看向容少卿,却见容少卿还是一副眉目含笑的模样,这在别人看来或许是很正常的因高兴而露出的笑意,可在风浅柔看来怎么都像是一种调侃。为了避免继续这个话题而让她形象尽失,风浅柔只得转移话题,当然,也是她心里的疑惑。   “容少卿,我其实更好奇你是怎么感染风寒的?还是如此严重的风寒。”毕竟风寒可不是说得就得的,他怎么看都不像弱不禁风的人啊。   “柔儿,病来如山倒,为夫有什么办法。”容少卿目露委屈,但眼底却闪烁着丝丝心虚。当然,他是不会让风浅柔看出他的心虚的。“柔儿,我冷。”   风浅柔瞬间被转移注意力。“我去给你抱床被子。”现在再去纠结他是怎么生病的已经没有意义了,即使有原因她也不想去追究,他或许有他的意思,可一旦被她知道,或许只会让她更心疼。   “柔儿陪为夫一起睡,用自己的身体给为夫取暖就好了。”   “哦。”   风浅柔听话的走上床,掀开被子给两人盖好。容少卿移了移身子,把风浅柔抱在自己怀里。“柔儿,能跟你这样毫无芥蒂的相拥而眠,真好。”虽说两人同床共枕许久,可是那时彼此各有想法,不能心贴心的相拥,始终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风浅柔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然后飞速把脸埋进他怀里。惹得容少卿一阵轻笑,刚刚是谁大胆的纠缠着他不放的,跟刚才比起来,“亲一口”显得太小儿科了,没想到她还是害羞。   “不许笑,睡觉!”风浅柔闷闷的威胁。   他的怀抱总给她一种安全感,许是习惯了他身上淡淡的体香,让本来毫无睡意的风浅柔都有点昏昏欲睡了,不过,睡着前她还不忘给容少卿把脉,发现脉相平稳了许多。“容少卿,乖乖睡觉,明天就会好了。”   闻言,容少卿的脸色有些龟裂,是不是装委屈可怜太过头了,以致于她又下意识把自己当小孩子对待了。他是她的夫,不是小孩子。容少卿很想把她拉起来,与她狠狠缠绵一番,以纠正他的形象,奈何风浅柔这个始作涌者已经径自在他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惹得容少卿是又爱又恨。   “柔儿,不管我做了什么,都是因为太爱你!”   记得白天……   荣轩走进书房内室。   “主上,商羽向太子妃辞行,此时已经出了京城了。另外,太子妃说她今天晚上要出去。”   “派人保护她的安全。”   “是,属下告退。”   知道容少卿此刻除了风浅柔谁都不想理,所以荣轩很识趣的准备退下,不过,却被容少卿叫住。   “荣轩,你说怎样才能让她回心转意?”他可以不介意她不爱他,只求她别再跟他冷战了。   “主上,据属下所知,通常遇到这种情况,最常见的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借此吸引对方的注意,要么就是装贤惠,用好名声挽回对方的心。”   “一哭二闹三上吊?装贤惠?”这些方法听着怎么好怪?   “呃,其实吧,据属下所知,那都是女人常用的办法。”   闻言,容少卿脸色一绿,荣轩顿知说错话,连忙解释。“通常来说,一般都是男人三心两意,所以女人伤心悲痛之余才想办法挽回丈夫的心。”   “废话少说!”他若能三心两意还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正所谓先爱先输,爱情的游戏里,先爱上的那个人承受的总是多一些,活的总是累一些,因为在对方还对你无感的时候,你已经付出很多了,而且你不但要付出,还要忍受对方不爱你的心酸。”   “可偏偏还甘之如饴!”   “对,就是这样。”   “你不是整天对冰清死缠烂打吗,有什么招数说来听听。”   容少卿实属病急乱投医了,他并不相信荣轩能有什么好办法,只是心灰意冷的他已完全没有思考的能力了。   荣轩先是懊恼摇头,因为他跟冰清的情况不一样,他的方法未必适合主上和太子妃。不过,荣轩突地灵光一闪:“主上,属下有一个办法,不仅可以让您和太子妃结束冷战,还有看出太子妃到底把您放在什么位置。”   容少卿抬头,听他下文。   “苦肉计!主上您可以装病,若是太子妃听到后十分惊慌,那说明太子妃其实是很在乎您的,但若是不闻不问……”   “行了,你下去吧。”   “是。”   荣轩退下,容少卿也随后离开,目的却是后山的寒潭。容少卿想都不想的就封锁了自己的内力,跳进寒潭中,这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在寒潭里练功,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但那冰寒的程度可不是谁都受得了的,尤其是容少卿还封锁了自己的内力。   容少卿深知,装病不是上策,指不定风浅柔知道后反而会更加生气,所以惟一的办法就是真的生病,只有这样才能引起的她的心疼与愧疚,进而原谅他。只是这方法也不是十分保险的,他比荣轩考虑得更多,以他对风浅柔的了解,风浅柔十之八九不相信他会生病,然后对此听而不闻。但不论如何他都要赌一把。所幸,他赌赢了!   容少卿在风浅柔的额头上蜻蜓点水一吻,这才闭眼睡去。在寒潭里泡了几个时辰绝不是作假的,他到现在头脑还是一片昏沉,他之前也只是强撑着精神与她嬉戏……   翌日清早,风浅柔一大早就起来了,再次替容少卿把脉,确定烧已退了,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敲门声起,风浅柔打开房门,见荣轩端着药站在门外,风浅柔并无意外,接过荣轩的药就朝床边走去。   “容少卿,该喝药了!”   闻言,容少卿幽幽睁开眼,看着风浅柔展颜一笑。其实从风浅柔起身之时,他就已经醒了,只不过一直在假寐。   风浅柔这次学聪明了,直接一勺一勺的喂,虽然在她看来,容少卿这纯属找虐。   容少卿对风浅柔的体贴、温柔十分受用,也许,他倾其一生的要求也不过如此:与她恩恩爱爱,举案齐眉!   两人相顾无言却默契十足,尽显温馨和睦,荣轩看着容少卿发自内心的满足笑容,第一次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跟随主上十几年,第一次见他如此幸福满足。   主子的爱太痛,让他几番心疼,尤其是昨天看到他在寒潭一呆就是几个时辰的时候,他是有些责怪太子妃了的,他甚至在想,若是主上没有遇到太子妃,他是不是就会好过一些,即使他依旧看尽人世百态对人生毫无依恋,性格依旧冷酷无情,可他至少不会痛,但当现在目睹这温馨的一幕时,他又由衷感谢太子妃,是太子妃的出现让主上的人生变得完整,这样的太子才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会痛会笑,会悲伤会幸福!   荣轩转身离开,不去打扰两人。他们有彼此就够了……   经过一天的疗养,容少卿终于大好了,对于这点,最开心的莫过于风浅柔了,当然,容少卿也是极兴奋的,此刻,看着正在收拾碗筷的风浅柔,容少卿勾唇一笑,眼中荡漾着潋滟华光,尽显——算计!   “柔儿,我们回东华院吧。”   “为什么突然要回去。”   “东华院的床睡着更舒服。”这里虽然样样齐全,但比起东华院,还是小了点,东华院能让他更好的大展雄风!   风浅柔自然是不了解容少卿的意图的,此时,她更像一个不会拒绝丈夫任何要求的贤妻,对容少卿的决断一律是从,会问但不会深究。   风浅柔还不知,她的妥协注定促使某人的嚣张气焰……   回到东华院,风浅柔刚进门,大门就被人立即关上,紧接着她的身体被容少卿压在了墙上,吻,倾覆下来!   “唔唔唔……”一切进行的太快,风浅柔尚来不及反应,唇舌就已被某人完全霸占,只余下不知是无措还是拒绝亦或是欲拒还迎的呜咽声声。   风浅柔很快败下阵来,瘫软的身体借容少卿支撑着,迎合着他的侵占。他的吻不同以往的捉弄、戏耍,多了几分急切。   她的感觉亦不同以往,之前,面对他时不时的偷香窃玉,她迫于无奈的接受和享受,从他的吻中感受到他对她的珍惜和占有欲,她害怕的同时又忍不住沉沦着,如今,丢掉了心中的枷锁,她可以无所顾及的在他的吻中忘情沉沦。   她只允许他对她为所欲为,她只对他无可奈何,她早该发觉自己的心意的!   一番激吻,两人转战场地,如同缠绕在一起的树藤,一起滚落在床上。大红的床帐落下,帐中,不时飞出一两件衣裳,呻吟低泣声不断……   “柔儿……”   语气缠绵悠远,似从天际传来,但入耳却足以震撼心灵。风浅柔睁开迷蒙的双眸,一下望进他饱含深情的眼底,风浅柔痴痴凝望,倾刻间似全身血液凝固,迷失在他的眼中,那里,如无边黑洞,吸引着她不住深入、痴迷。   “少卿,我爱你!”这一次,她豁出去了。   容少卿抚上她的绝色无双的姿容,俯身,与其水汝交融,对这一刻,褪除了彼此心结之后的融合,他是怀着最虔诚的心态来完成的。   话说,为什么明明先爱上的是容少卿,可先表白的却是她呢?怀着的这样的疑虑,两人共赴天堂……   另一边,任箫提着酒坛,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东华院飞去。   他从别人口中得知,容少卿是真的病了,所以,即使她昨天一夜未回东华院,他也忍下来了,因为他不想她对容少卿更愧疚。可刚才他得知,他们竟然一起回了东华院,身体安好的容少卿会对她做什么,有脑子的人都猜得出来。   落在与两人寝室隔空相望的一栋房子的屋顶上,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听里屋里传来的不甚清晰的娇吟声,任箫心如刀绞。上次,她是受媚毒所累,那这次,她是……自愿的!   任箫猛地倒一口烈酒,一半进肚一半洒,本该是酣畅淋漓的动作,却显得那般寂寥,寂寥到令人瞬间抽紧了心,为之发酸发疼!   任箫的爱是基于成全之上的,以风浅柔的意愿为先的,所以,即使内心再痛苦难受,却也没有打扰,他可以静静的看着她幸福。只是某人却不给他听着等着的机会,夜空下,一抹银白光色冲出屋子,直朝着任箫方向而来,来势之猛,似轻易可夺人性命……   任箫苦笑,他醉卧温柔乡,还不允许别人窥探一丝一毫,这让他们这些饱尝情殇的人如何不吃味?容少卿确实霸道至极,不过也正是这样的他,自己才会放心将她交予他。未来的路太过漫长,既然能陪她一起走下去的那个人不是自己,那就让一个能绝对真心无悔,能让她不受半点伤害的人来照顾她吧!   心念电转间,任箫如大鹏展翅移开身形,眼见那一抹银白越过他订在百米开外的一根廊柱上,入木三分,只余一角露在外,让任箫看清那是一锭银子。   任箫猛抽嘴角,他甚至可以想像得到手中没有攻击之物的容少卿是如何顺手抄过两人宽衣解带时落在床上的银子朝他飞掷而来。   任箫几个翻越,黑衣白发在空中飘逸如风,潇洒中透着寂寥,飞速远去……   彼时。   “少卿,发生什么事了?”风浅柔没有察觉到任箫的到来,她只是在迷迷糊糊沉沦的时候感觉到容少卿把什么东西扔出去了。   “没事,我们继续。”   “啊,少卿……不要了……我不行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求我,那唤一声夫君来听听。”她还从未这般唤过他呢。   “夫君,这下……”可以放过我了吧?   “柔儿都唤夫君了,为夫一定会好好‘疼爱’爱妻的!”   “容少卿,你耍赖,说了要放过我的。”   “放过你,谁来放过为夫?”   话落,某女再没有说拒绝的机会,只余低喘娇吟阵阵,床帐如杨柳扶风般飘飘荡荡,羞红了窗外月儿……   翌日,午时过,风浅柔这才颤颤巍巍的起身,狠狠瞪了那春风得意的某人,无数次默叹老天的不公,凭什么自己浑身酸麻不堪,他就可以神清气爽。   对风浅柔的无限怨念,容少卿一一接受,谁叫这都是他造成的呢。貌似自己是兴奋过头以致于过火了些,可是他明明都还意犹未尽的呢!   “柔儿,为夫带你去用早膳。”说着,容少卿将风浅柔打横抱起,走出房间。   “放开我,你这像什么样子嘛,让别人看到了多不好。”   话音刚落,却见任箫迎面而来。“小风儿,早啊!”   “早。”风浅柔皮笑肉不笑,典型的反话,她能高兴才怪。   “小风儿昨晚过得不错啊,容少卿没给我们男人丢脸。”   闻言,风浅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变幻无穷,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却只化做一阵恶狠狠的目光射向两人,活像要把他们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小风儿,我可没欠你的,别这样看着我啊。”任箫故作忐忑的耸了耸肩,然后在风浅柔又羞又怒的想杀人之际抱头跑远。“小风儿,回见。”   背对着风浅柔的任箫瞬间敛下了嘴边张扬的调笑。为了保持最后那丝友谊,为了以后能再出现在你面前,他不惜违心的说着调侃的话。小风儿,明明是我先遇见的你,如今却要亲眼看着你投入别人的怀抱,可他又能说什么,有缘无份,不外如是!   “小风儿,祝福你!”轻轻六个字,随风消散,却遗下一世情殇……   这边,风浅柔咬牙切齿道:“容少卿,你知道我最想做什么!”   “时候不早了,肯定是用膳。”容少卿扯起一抹不自在的笑意,故作不知。   “错,我想掐死你!”   “……”   ☆、第100章:任箫解毒   膳厅,风浅柔刚用完午膳,任箫便去而复返。   “午膳和早膳一起用,着实省时又省力啊。”   闻言,风浅柔的脸色又是一阵青红交加。“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容少卿见此,手中筷子飞掷出去,任箫脸一侧,筷子便擦着他的耳侧划过去,缕缕白发随风扬起,转而飘落,无奈的落在了地上。   “好险。”任箫故作惊吓的拍了拍胸口。“容少卿,君子动口不动手,懂不!”   “不作死就不会死。”   风浅柔幸灾乐祸,谁叫他挖苦她的,不过,风浅柔转头又狠狠的瞪了容少卿一眼,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当然,在她想来极有威势的眼神,在容少卿看来却是没有半点威摄力可言,反倒觉得十分的娇俏可爱。   “小风儿,你好狠的心,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任箫皱眉拉脸,泫然欲泣,一派楚楚可怜之态。当然,风浅柔丝毫不为所动。   “我就是有异性没人性,你拿我怎样?”   “我不能拿你怎样。”任箫泄气,暗叹明明容少卿才是那个该被横眉竖眼的人,怎么就因为他几句话而成了替罪羔羊呢?   “小风儿,我都到太子府两天了,看着商羽醒了又走了,看着你们吵架了又和好了还睡了,我表白也表了,醋也吃了,无奈也无奈了,妥协也妥协了,你什么时候给我解玄煞毒啊,要知道,明天你家琉璃可就要成亲了,难道还想我先喝了喜酒再说啊。”   任箫随意扯了一缕发丝,食指与中指夹住,一拉到底,本是极其潇洒的动作却因拉到一半时只剩下区区几根发丝了而显得格外滑稽。任箫面色一变,心中暗咒:该死的容少卿,抢了他的小风儿不说,竟还连自己的头发都不放过。   风浅柔注意到任箫的动作,换作往常她一定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只是因为他的话却令她凝住了心思。   “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忘了啊。”   见风浅柔无言,任箫不禁打趣。于他而言,玄煞解不解已无所谓,他生性目空一切,世间能得他在乎的除了他逝去的师父之外就只有风浅柔一人,此后无她的人生于他又有何意义,终不过一个行尸走肉而已,可是他知道她苦心孤诣要替他解玄煞,还有另外的意义,而那对她该是极重要的。   “任箫,我才不会忘呢,你把我看作什么人了。”风浅柔暗忍住心中翻腾的苦涩,她不是忘了,她只是害怕开口。   任箫这个名字,是她无法释怀的痛,这辈子,因为玄煞的原故,她欠了他太多,可是现在,她竟然还要他担着她心里那百分之一的不确定,先替他解毒,因为,她爹沉睡了十几年,真的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意外了。   她已经拒绝了他的感情,难道还要再利用他一次吗?也许他就是知道自己的意思,才先开口的吧。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玄煞那么厉害的毒,要的不只是一颗解药而已吧,我给你一个时辰准备准备,同时也给自己做下心理建设。”   说完,任箫走出膳厅,朝着他住的院落走去,他实在呆不下去了。看着任箫再次走远的背影,风浅柔心中百味杂陈。   “柔儿,不用感到愧疚。”容少卿劝慰道。他们既然选择爱她,那所有的付出便是他们心甘情愿的,任箫是,他亦是!   风浅柔点了点头,既然愧疚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向前看吧,反正不论如何,任箫的毒是必须解的。   “容少卿,帮我个忙好吗?”   正如任箫所说的,解玄煞可不单单是有颗解药就行的,她需要配以针灸、药浴,但由于在药浴之时,药池的水必须保持恒温,这可是烧火无法做到的,所以需要一个武功高强者用内力为药池加热,保持恒温,但能做到这点的人必须是一个不仅内力高深,更需要对自身内功有着超强掌控能力的人,确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否则前功尽弃不说,还会让任箫有生命危险。   “难得柔儿如此信任为夫,为夫怎能不帮忙呢,不过……”容少卿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要为夫去帮自己的情敌,这牺牲有点大啊。怎么着也要有相应的好处才行啊。”   风浅柔立即会意,闭眼仰头,递上了自己的香唇。容少卿见此,立刻加深了这个吻,长舌扫荡,夺取了她的所有甜蜜。   “唔唔唔……”   风浅柔微卷的睫毛不停颤动,脸颊羞红,如被暴雨敲打的娇花,不甚娇怜,容少卿眸色深沉,扣住她的腰身,将其“欺负”了个彻底……   一番缠绵过后,风浅柔无力的倚在容少卿的胸前,容少卿紧紧搂住她,努力平复着体内升腾的欲望,她,总是让他欲罢不能,尤其是尝了她的味道之后。   “柔儿,你天生就是来折磨我的!”若不是因为昨晚要了她一夜,累到了她,他真想再次将她吃干抹净。   即使与容少卿不止一次缠绵,风浅柔依旧止不住的羞涩,仿佛那晚的主动与放肆只是一场梦。   “容少卿,我都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了,你到底答应不?”   “柔儿,亲吻本就讲究你情我愿,怎么柔儿就变成牺牲了,难道柔儿就不喜欢吗?而且,柔儿,为夫本来的意思只是因为许久不曾吃到你亲手做的菜了,甚是想念,问你晚上能不能亲自下厨。”   闻言,风浅柔埋首在他胸前的脸一阵红一阵青,如炸了毛的猫咪一般仰起头,十分“愤怒”的叫唤:“容少卿,你怎么不早说?”   “为夫是想说来着,不过柔儿没给为夫这个机会啊,而且,柔儿主动索吻,为夫如此爱你,岂能不成全?”   “容少卿,你给我滚!”   风浅柔愤愤地起身,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与她一同站起的容少卿一把推倒在地,然后头也不回的跑开。   容少卿失笑,无奈起身。看来真把她惹毛了,把他推倒之后都不知道扶起来了。这小女人,还是跟之前一样脸皮薄。   ……   一个时辰后,几人齐聚任箫现住的枫桐院。四大医侍和凌影、卓宏、荣轩来来往往,不时往房中搬运着东西。   偌大的浴桶中散发着灼灼热气,风浅柔把一味味药材放进浴桶中,药效散出,原本清澈的水变得浑浊一片,散发出浓浓的药味,这对于容少卿而言,实在是有些刺鼻,以致于他的眉头一直都没舒展开。   任箫坐在一旁,看着忙活的风浅柔,轻声叹息。   解玄煞毒,她比自己看得都重吧,也是,她苦心孤诣,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嘛!她以为她瞒的很好,却不知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玄煞就是她下的。相识四年,四年感情,他比她自己都了解她,她眼中偶尔露出的愧疚,他不是没看出来,他只是从未扯明而已,因为他从没怪过她。爱她还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怨她呢?   四年来,他努力配合着她,期望有朝一日她能解开玄煞毒,完成夙愿,也期望有着一日,她对他的感情能从朋友转变成爱人,只是如今解毒在望,可她的心却已沦落到了别处,他这辈子都找不回来了。   一切准备就绪,风浅柔把其他人遣出去,霎时,屋中只剩下风浅柔、容少卿、任箫三人。   风浅柔拿出一个墨绿色的瓷瓶,从中倒出两颗药丸,火红的颜色,如两颗血色珍珠,瑰丽至极,这便是她练出的玄煞解药!   风浅柔把其中一颗递给任箫,要他吃下去,任箫瞅了一眼,然后淡定的吃下去。风浅柔把另一颗碾碎放进浴桶中,刹时,药水的颜色寸寸变化,由原本的深褐色的浑浊夜体变得血红一片,鲜亮透澈,如一池血水,触目惊心的血红。   “脱衣服,坐进去……”   四大医侍及凌影、卓宏、荣轩七人焦急地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声响……   血红的药水漫过任箫的肩膀,容少卿反掌,难得的一片郑重,手掌与浴桶之间似有一道无色旋风流动,让血红的药水至始至终都保持滚烫的温度,风浅柔水袖翻飞,扫过摆放着各式银针的托盘,纤白素手似蕴藏着强大磁性,无数银针自动飞起,在风浅柔的手势下,一排接一排的飞进浴桶中,在水面溅起无数几不可见的浪花。   任箫紧闭双眼,皱紧眉头,咬紧牙关,从他满头汗水的脸庞可看出,他正承受着怎样的切肤之痛。不自觉闷哼一声,任箫的眉皱得越发紧了。   从水面看去,隐隐可见任箫的身上各个穴道插满了一根根银针,银针与肌肤接触之地有股股黑血溢出,转眼便被血红的药水隐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药水依旧血红如初,仿似任箫身上的流出的黑血对它造不成半点影响!   片刻后,风浅柔取出任箫身上的部分银针,紧接着另一轮银针再次插进去,继续之前的动作,如此,风浅柔用同样的方法更换着其他银针。而那被她取出的银针在才接触到空气时,便化成了一根根极细的焦黑色物体,掉落在地上,眨眼将周围的地板腐蚀掉大半。   风浅柔瞅准时间,银针更换了一次又一次,直到看着任箫身上溢出的黑血渐渐变淡,最后成了鲜红色,风浅柔这才松了口气……   ------题外话------   雪弄了一个调查问卷,是有关任箫的,亲们去投个票吧,亲们的想法决定了任箫的未来哦……   ☆、第101章:当年,东窗事发   世间只有玄衣灵果才可化解玄煞之毒,不会让刚逼出体外的玄煞再次从皮肤渗透进去……   对在门外等待的几人而言,这足足六个时辰的等待是漫长而煎熬的,他们只知道里面明明是三个人,最后强撑着疲惫出来告诉他们消息的却只有风浅柔一个人,并且才刚说了一句话,随后就已晕了过去。   任箫作为病人,解毒过程的痛苦程度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再加上失血过多,完全是身体与心理的双重折磨,早就昏迷过去了。至于容少卿,因为内力耗费过多,短时间内抽离过大,而且还是风寒初遇,所以导致身体支撑不住,不过他倒好,只需休息几个时辰就好了。   其实最累的还是风浅柔,如果说容少卿是身累,那风浅柔就是心累,六个时辰聚精会神,脑力耗损严重,紧紧观察着任箫身体的变化,不能片刻放松。终于成功解毒时,那一瞬漫天的欣喜与放松,与刚才紧张形成两极的对比,这种瞬间极致转变的情绪,足以使她激动的昏了过去。   朝阳初升,风浅柔睁开迷蒙的双眼,入眼便是容少卿含笑的脸庞,风浅柔不禁闪神,这张脸每次看到都是一种冲击,尤其是那双眼,每次都有不同的惊喜给她,让她忍不住的失神,迷失在他的深邃瞳眸里。   “醒了。”   “嗯。”   “要不要再睡一会。”   “不了,今天是琉璃大婚之日,她们肯定忙昏头了,我怎么还好意思睡。”   “他们忙他们的,我们睡我们的。”说着,容少卿把风浅柔拥紧了几分,紧接头便压了下来,目标正是令他百尝不厌的朱唇。只是……   风浅柔脸一侧便避了开来,用手捂住他的嘴,面色羞窘的说道:“快起来,我们一起去参加婚礼。”   “可是为夫不想去怎么办?”容少卿故作为难的皱眉,看似很苦恼。   “不去也得去,堂堂太子主婚,说出去也极有面子,以后满朝文武哪个敢给他们俩脸色瞧。”   “爱妃的要求,为夫哪敢不从?”容少卿给了风浅柔一个“我就知道会如此”的眼神。   “不敢就好!”   风浅柔对容少卿的识相很满意,为了奖赏他,还在他唇上轻啄了一口。因此,容少卿也很满意了。但是,有一点还是得说的。“不过柔儿,为夫还有点事,要等下才能去状元府。”   “那我先去,你一定不能忘了啊。”   “不会,为夫忘了自己也不能忘了你啊。”   ……   这天,状元府分外热闹,宾客满坐,处处恭贺声一片,近日被彥洵接到京城的彥洵父母坐在大厅首位,喜笑颜开,笑的合不拢嘴。   新郎接亲,琉璃在三大医侍的跟随上走进花轿中,由于风浅柔是太子妃,若是送嫁不合规矩,所以她只是站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送她出嫁。   “起轿。”喜娘唱喝。   能从太子府出嫁,此等天大荣宠,即使今日的新娘无任何品阶,也注定身份定力压所以诰命夫人,而新郎官日后定然也是前途无量。   风浅柔目送琉璃上轿离开后,便乘轿前往状元府,她要在迎亲队伍到达之前先一步到状元府。   与此同时,太子府内。   容少卿坐在凉亭之内,听着卓宏的汇报,被他握在手里的茶杯寸寸收紧,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竟险些控件不住惊怒的情绪。   “这就是真相!”短短几个字,却似用尽了他全身气力。   天下有一神秘势力,名云天宫,只有云天宫不想查的,没有云天宫查不到的,云天宫势力遍及天下,门人无数,都有各自的领域,谁也不涉及谁,云天宫究竟有多厉害,除了云天宫的主子,谁也不能无法想象。   当卓宏知道云天宫是容少卿的暗藏势力的之时,天知道他有多自豪,为自己跟了一个天下无人能出其右的主上而感到万分自豪。可是此刻,他却突然不忍心,拥有一个强大的后台,能窥世人所不能窥探的秘密,其实并不全是一件好事,有些事情其实还是不知道的好!   也许主上早就明白,所以即使创建了云天宫,但对于有些事情,主上却不去触碰,这次若不是因为太子妃的事,想必主上是不会出动云天宫的。   “主上息怒。”   “本宫要进宫!”   他万不曾想到,商清怀与他母后是这样的关系,他未料到商乐与母后之间还有这样一段渊源,他更没想到,他与商羽竟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另一边,状元府。   “太子妃驾到。”   “微臣(臣妇)拜见太子妃。”   风浅柔的到来,无疑是给这场婚礼添加了不少彩头,这在群臣看来,已经是无上的荣宠了。众臣心中大叹,彥洵要鲤跃龙门了!   “草民(民妇)拜见太子妃。”   彥洵父母对风浅柔是极感激的,他们早就从彥洵的口中得知风浅柔就是救了他(她老伴)的妙手医仙,而且前段日子还是太子妃替彥洵洗刷了冤屈,所以,他们对风浅柔自然是感激涕零了。   “两位请起。令郎娶了与本太子妃的亲如姐妹的琉璃,说来,我们都是一家人。”   “太子妃折煞草民了,太子妃身份尊贵,草民怎敢高攀。”   “两老言重了。”风浅柔浅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风浅柔的行为,让在场宾客敬佩不已,尤其是那些无品阶在身的商人、百姓眼中,风浅柔的形象又上升了不止一个度。   “太子妃果然是平易近人、爱民如子。”彥洵的父母说白了,就是混迹底层的百姓一个,可就是这样的两人,仍旧得到了风浅柔的尊重,可见风浅柔是何等的亲民平和。   ……   皇宫,容少卿一路直冲奉天宫寝殿。此时容鄄还没起,容少卿衣袖一扫,内力震碎了那张明黄色的大床。   “唔。”   “哎哟。”   龙床被震碎,两声呼痛声响起,一声来自容鄄,一声来自某不知名的嫔妃。某妃子正想发怒,只是待看到那背对他们的那一抹白衣,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甚至还朝里缩了缩身子,容少卿对凤秦人而言,就是不敢直视和惊动的天神。   “何人如此大胆!”容鄄怒极大喝,某妃子见此连忙把身子缩的更紧了,不是害怕容鄄发怒,而是怕容鄄惹恼了容少卿之后会连累到她。   “滚出去!”   一声厉喝,惊吓了两人,不怪他们大惊小怪,而是他们乃至整个天下的人都没见过容少卿如此冷厉,听着就像被千万冰刃刺进皮肉的那种又寒又痛之感,欲昏却被寒冷敲击的神智,要你清清楚楚的看着自己被活生生的刺死。   某妃子惊魂之际,赶忙连滚带爬的离开寝宫,脑筋不多的她此刻也能猜测到容少卿口中的“滚出去”指的是谁,她深信只要再晚一步,她就真的会身首异处!   寝宫内只剩两人,容少卿这才慢慢转身,对于那妃子,他不是因为仁慈放过,而是怕脏了他的手。   容鄄慢腾腾的穿着自己的衣服,不是他不想快,而是浑身发抖的他连衣服都拿不稳了,如何穿得快?眼前这个人,明明是他的儿子,可他却从来看不透他,更是打心底的惊惧、忌惮,尤其是从司竹死了之后,这份感觉就更为深刻。   “你这个孽子,进宫干什么!”   即使被容少卿的异常弄得惊慌不已,容鄄还是不放过与他针锋相对,“孽子”二字自从容少卿坐上太子之位以来,他对他的惟一称呼。只有这两个字才能让他心理稍稍平衡,因为容少卿不忠君、不尊父,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代表,他也告诉自己,不管他心里认不认这个儿子,他都是他生的,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他的!   “本宫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而已,所以特来请教‘父皇’。”   容少卿慢悠悠的走近,看似闲庭漫步的步调,却让容鄄暗中捏紧了一颗心。容少卿这人,做什么都不能以常理来猜测!   “你唤朕什么?”印象中,他对他从来都没一个称呼,所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容少卿唤他父皇,可是他却不感到欣喜,只有说不出的厌恶还有胆寒。   “十七年前,被你下药掳进别院的女子是不是商乐?”   容少卿不知自己是怀着什么心思问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心知肚明,却还想从容鄄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十七年前,他想给母后一个惊喜,所以提前两天玄天剑派回宫,回宫之后,他却看到母后遣退所有宫人,与一女子在她的寝宫的秘谈,她们说的很小声,所以他并没有听清,即使有偶尔的争吵,也是把音调压到低得不能再低。后来母后出来看到他,却并没有让他进去看那个女子,事后他问起此事,她也是含糊其辞。   从那次之后,他再见到那个女子的时候就是她被容鄄下药掳进别院的时候,由于来晚了一步,他还是没有机会见到她的容貌,而从此以后,那个女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直到今天,他才到那名女子的名字,商乐!那个连累她母后身首异处的女人,却是他最心爱的女子的娘亲!   ☆、第102章:就都是误会   “商乐……”容鄄失神的呢喃,眯着眼似在回味着什么,有多久没听到这个名字了?十七年了!   “呵,原来你到现在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朕原先还在奇怪,依你有仇必报的性子,怎么会这么多年都没找商乐报仇。报仇,是啊,你该找她报仇的,是她的出现让你母后生无可恋,最后命丧黄泉的,你应该去找她报仇,让她也生不如死,以偿还她的罪孽。”容鄄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是直接吼出来的。   容鄄的神情越来越阴狠。司竹死了,他难道不难过吗?,不,他是难过的,可难过的同时,他也解恨,那个女人背叛了他的爱,她死了活该!至于商乐,十七年前她销声匿迹,若是能被容少卿找出来该有多好,他能再见到她了,见到她被容少卿折磨!   容少卿这个人,容鄄看不透,可有一点他是很明白的,如果说有谁能让容少卿敬重爱戴,那非司竹莫属,依容少卿对司竹的敬重程度,凡是跟他死有关的人都不会好过。比如,柳如媚被他弄得一生不能生育,最后还被抄家灭族;而他,本为一国之君,却被他架空了所有权力,多年来如一个傀儡般生存着,生死无门。他已经可以想象商乐会被他怎样报复了!   容鄄大笑出声,许是为了再添一把火,容鄄接着道。   “商乐论容貌,与你母后是各有千秋,都是人间绝色,朕都想得到,不同的是,朕对司竹是出于爱,对商乐是出于征服,可是,为什么她们都不愿意呢?别说是商乐,就是司竹,我到后来才知她嫁我的时候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可笑她把朕骗得像傻子一样爱着她,所以,我后来清醒过来了,我不再爱她了。我转而宠幸柳如媚,不可否认,她的确是个尤物,不过我对她从来只有发泄,从她身上我找不到那种像在司竹身上驰骋的能激荡心灵的感觉,直到遇到商乐,我这才有了那种很想得到的感觉。”   容鄄怔愣,似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那年在宫中与她初见,便惊为天人,他想方设法讨好于她,珠宝首饰,珍贵古玩,他样样赏赐,却都被她完整的退了回来。她对他不理不睬,甚至随着他赏赐的次数多了,她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冷,越来越嫌弃。记得有一次他不过是碰到了她的衣裳,她竟然大怒打了他一掌,而这一掌让他明白对她软的不行,只有来硬的,可是结果……   商乐他得不到,与商乐长相八分相似却比她更耀眼倾城的风浅柔他也得不到,就连曲嫣也死了!   “报仇与否,似乎不关你的事!”   容少卿眯了眯眼,敛下眼底翻腾着的旋涡。他心知,在商乐出现之前,母后对容鄄已是极其失望了,商乐的出现只是一根让母后彻底心死的导火索,真正让她魂归异处的人是容鄄。看在柔儿的面子上,他可以尽量不去怪商乐,毕竟母后的心愿从来不是要他替她报仇,而是希望他幸福,不要步他们的后尘。   “不,不,你该报仇的,你是不是没见过商乐的模样,所以找不到她,朕告诉你,她与曲嫣长得一模一样,同样的,跟你的太子妃也长得很像。”   哈哈哈,容少卿,你娶了一个商乐如此像的女人,当你看到那张脸时会不会想起害了司竹的商乐,会不会觉得很嗝应,你对风浅柔是否还能始终如一,那种想爱而不能的感觉会不会将你逼疯?   不对,风浅柔与商乐长得如此相似,还有她眉心那点朱砂,她会不会是……   与此同时,状元府。   “礼成,送入洞房!”   司仪高声大喊,随着话语,风浅柔的心情越来越沉重,按道理,容少卿该在他们拜堂之前来的,可是眼下堂都拜完来了,他怎么还没来?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明明答应了她的,他到底有什么事耽搁了?   风浅柔愤愤的握拳,不管什么原因,他都别想好过。容少卿,你给我等着,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不过,该怎么收拾他呢?   正在风浅柔神飞天外之际,一道圣旨从天而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新科状元彥洵才华横溢、忠义两全……,现特封为丞相,希彥丞相能一如既往的忠君报国、为民请命。钦此!”   “微臣接旨。”   彥洵接过圣旨,心中激动不可言,当上丞相是次要,重要的是他的能力被太子殿下肯定,他可不会傻乎乎的以为圣旨上写着“皇帝诏曰”,就是容鄄的旨意了。   彥洵握紧了琉璃的手,似要把自己的兴奋借相握的手传递给她一样。他终于知道千里马遇到伯乐是怎样的激动了,同时,他也在心中发誓,一定要尽心竭力报效国家,效忠太子殿下,以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风浅柔也很意外,虽然早知道容少卿有意让彥洵接替丞相一位,却没想到这么快,看来他是早有计划的。这圣旨,该是早就拟好了吧!   想到这,风浅柔心情稍平,她决定降低标准,给他小小惩戒就好。   皇宫。   “容少卿,风浅柔是不是商乐的女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所以才想着放过商乐!”   容少卿有些失神,真的可以不介意吗?不是的,他只是不想因为上一辈的恩怨影响到他和柔儿的感情。情深入骨,爱刻于心,他怎能舍得?   容鄄冷冷一笑,他就是见不得容少卿好过,是以,他又扔出一颗重磅炸弹:“从时间上推算,商乐就是被朕下药那次怀的孕啊。这么说来,她是朕的女儿!”   闻言,容少卿的眼里刮着浓浓风暴,他需要容鄄提醒吗?不是,他怎么没想到这点!甚至,他今天出现在宫里,有一大部分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进宫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商乐被容鄄下药的事。   “造孽啊,朕的女儿怎么嫁给你这个孽子,浅柔,是朕对不起你啊,如果朕早知道你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怎会让你独自流落江湖,吃尽苦头。”   容鄄边说边打量着容少卿的表情。容少卿看上去很冷静,甚至冷静过头了,不过容鄄心里清楚,人在遭遇极大打击时,要么走火入魔丧失心智,要么是极致的冷静,但不论怎样,他的内心必是翻腾着滔天大浪。   哈哈哈,他们母子,一个骗了他的感情,一个夺了他的权力,容少卿,朕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风浅柔,别怪朕,要怪就怪你入了容少卿的心!   “孽子,朕命令立刻与浅柔和离,朕的公主不是你能染指的!”   ……   风浅柔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从凌影口中得知容少卿进宫回府之后就一直呆在东华院,风浅柔立刻前去,风风火火的样子看得凌影都觉主上好日子到头了,只是,貌似主上回府的时候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啊。   “容少卿,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人未到,声先落,风浅柔一脚踢开门,眼神喷火的搜索着容少卿的身影,却见容少卿背对着她坐在床上,那一个瘦削的背影,孤寂、无奈、绝望,让风浅柔的心瞬间抽紧,风浅柔不自觉放轻了脚步,缓缓走到床边,从后面抱着他,把脑袋倚在他的后背上,给他无声的安慰。原先的怒气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印象中,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落寞。   感受到多出来的温度,容少卿浑身一僵,理智告诉他,他该推开她,可心却不由自主的贪恋着。   容少卿的僵硬,风浅柔察觉到了,心中升起疑惑,他进宫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容少卿,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容少卿不言不语,两人保持着姿势良久,最后还是风浅柔受不了这沉寂的气氛。“容少卿,再不说话我就出去了。”风浅柔故作生气的说道,同时松开了抱着容少卿的双臂。   温度骤然消失,容少卿心一紧,几乎按耐不住地要把她拉回来,却见风浅柔并未离开,而是坐到了他身前,一双眼眸定定地看着他。   “容少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好不好?”   容少卿的反应太奇怪了,风浅柔不得不思量容少卿入宫一趟,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而且还有可能是与自己有关的。   “少卿,少卿……”   风浅柔突然拉着容少卿的袖子左右摇摆,仰头嘟嘴,声音甜腻如浸了蜂蜜的糖水,分外腻味,似乎能把人的心都化了一般。容少卿几乎招架不住,但……   “这么说来,她就是朕的女儿!”   容少卿猛地回神,心不可遏制的抽痛,手动了动,欲抽离被她拉着的袖子。只是早有防备的风浅柔岂是让他松手,风浅柔紧紧拽着他的袖子。并出言威胁:“容少卿,你敢拉开,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她也会想方设法讨人欢心,也会如此任性固执。容少卿心知,若是他真的扯出自己的袖子,她无心的威胁就会变成真的,那该是他们该走的路,可是他却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容少卿,你听着,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只要是跟我有关的,就都是误会!”   ------题外话------   这章写的真心纠结,以致于字数严重缩水,别急,既然是误会就很快会解开的,得开始虐老渣渣了……   ☆、第103章:容少卿,你变态啊   “容少卿,你听着,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只要是跟我有关的,就都是误会!”风浅柔即使不明真相,依旧一语成谶!   她是觉得他们之间的误会太多,容少卿已经因为自己对他的误会受了太多苦,她不想再因为误会给他们的感情产生任何波澜,既然认定了就是一生,不管什么事情,还有他们一起解决不是吗?   然,风浅柔的话语着实没有任何说明力,容少卿不禁苦笑:误会,他倒真希望是误会,只是,他已经查过了,商乐与风涤宇是在商乐被凌辱的三个月后才认识的,而在他们相遇不足七月之后商乐就生下了她。   风浅柔见容少卿还是没有反应,不得已使出杀手锏。“夫君……”   音调托长,透着浓浓的鼻音,撒娇意味十足,她还记得上次她唤他夫君的时候,他可是心情激动的使劲加快速度,差点让她一口气喘不过来晕死在床上。呃,风浅柔拍飞跑远的心绪,然后双手捧住容少卿的脸,唇对着他紧抿的唇瓣,飞速的吻了上去,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大胆地撬开他的牙齿,运用着夹杂在熟炼与青涩之间的吻技努力吸引容少卿与她共舞。   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受不了容少卿对她不理不睬的样子,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她很不忍他伤心难过。她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她也知道容少卿抗拒不了她,没有什么比直接献身来得更简单了,反正他们都做过了,只要自己大胆一些,还有什么坎是迈不过去的。不得不说,向来循规蹈矩的风浅柔,为了讨好容少卿也着实大胆和厚脸皮了一回。   最爱的女人如此主动,她不够完美的吻技更是撩拨得他欲火焚身,令容少卿几度失去控制,紧紧抱着她,化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风浅柔眼里闪过一抹得逞的光,更靠近了他几分,使两人的前胸紧紧相贴,用自己的身体诱惑着他,同时,两只手也不忘动作,拉扯着彼此的衣裳,尽一切能力勾引着他,没错,就是勾引!   其实,风浅柔的勾引在她自己看来是不太成功的,她僵硬的动作,显得束手束脚,明明料想的很好,行动起来却总是差了一大截,比之那些情场老手,着实是不值一提,不过,谁叫她本身对容少卿就是一种致命的勾引,她半生不熟的动作,让容少卿为之疯魔……   一番缠绵,直让容少卿丧失了理智,深邃如黑洞的瞳眸紧紧盯着风浅柔,带着如狼一般的血性与占有,似是要将其彻底拆吃入腹一般,风浅柔闭眼,微微躬身,无声的邀请,为迎接着他的狂风暴雨,然,箭在弦上的最后一刻,所有理智尽数回归:若他们真是兄妹,那现在叫什么?乱伦!   容少卿强自咽下心头的酸痛,从风浅柔身上起来。“柔儿,看不出来你还挺……”   容少卿扯起一抹勉强的笑意,故作轻松的调侃。他不能要她,至少现在不能,可他又不愿做得太绝,断了彼此的后路,没了她的人生他想象不出是怎样的绝望。兄妹算什么,只要她愿意,他一样可以无所顾及,但现在不是时机,至少他还无法完全坦然,至少他还不知她会是什么心情。   容少卿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转身离开。房内,风浅柔随手拿起枕头扔出去,砸在正好被容少卿关上的房门上,看着孤独落地的枕头,风浅柔集羞窘、愤怒、心酸、不甘于一身,百味杂陈。   挺什么?未完的话语,是开放?风骚?索欢?还是……欲求不满!   “容少卿,你给我滚蛋!”她好心好意安慰他,甚至不顾矜持的勾引他,结果却换来这样的结果,她怎能心甘?可是不甘的同时,她也知道这事大条了,否则容少卿不会这样对她,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坐在床上良久,风浅柔终于平复了心情,穿好自己的衣裳走出房门,召来冰清。   “冰清,去查查容少卿进宫为了什么事!”既然他不愿对她说明,那她就只有自己查了。   “是。对了主子,青鸾说任尊主已经醒过来了,你要去看看吗?”   “我等下就去。”风浅柔神色复杂的看向书房的方向,看来,回无仙岛的事情得提上日程了,只是,他愿意陪她一同回去吗?   另一边。容少卿得知风浅柔要去查这件事,心瞬间抽紧,条件反射的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万一她一个接受不了选择抽身离去,他该怎么办?可是他也知道,若是他封锁消息,她因为不明其因,指不定会恨上自己,不论哪样,都是他无法接受的。   “主上……”   卓宏已经不下千次感叹造化弄人了,主上好不容易苦尽甘来,还没来得及享受幸福,却又发生了这种事。   “罢了,她该知道真相的!”只是,他也不会让她离开。   ……   任箫的毒已解,但那头耀眼的白发却再也恢复不了从前的颜色,见此风浅柔不禁涌起一股感伤,但任箫却像没心没肺似的,与她谈话风生,罢了,毒解了怎么说也算是一件喜事。   风浅柔嘱咐任箫好好休息,便心不在焉的回来等冰清的消息,无仙阁的势力要查到这点事不是问题,可是她怕容少卿会阻止,毕竟他是不愿告诉自己的。索性不久之后,冰清便回来了,那一脸惊异和无措的表情让风浅柔的心一沉再沉。   “是为什么?”   出口的话语不自觉带着浓浓紧张,惊到了冰清。主子曾说过,越是遇到问题就越是要冷静,因为只有冷静才能想到解决的办法,若是连自己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还用什么来扭转乾坤。   她知道主子一直坚信着这条道理,所以,即使主子研制玄煞解药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她也从没放弃,从没慌张,可是一遇到太子殿下的事,连主子自己都没发现,她的表现总是一反常态。冰清十分担忧,原来主子已经如此在乎太子殿下了吗!既然如此,她真要告诉她吗,可是若不说出来,就眼睁睁看着这个错误继续下去吗?   “主子,冰清没查到,可能是太子殿下不想让别人知道吧。”既然主子不直接问太子殿下,那想来是因为太子殿下不愿告诉主子,既然如此,那就用他来当挡箭牌吧。   冰清的眼神由犹豫变坚定,只是却不知她的所有神情都被风浅柔看在眼里,善解人心的风浅柔怎会不知她在撒谎。   “冰清,我确实是叫你去查,可说到底无仙阁还是我的产业,你以为骗得了我!”   “主子,我……”   “我不想听解释,只要事实!”   “是。”   ……   一刻后,风浅柔出现在书房门口,不用想也知道他在里面。容少卿一直过着东华院、书房、膳厅三点一线的生活,只要他没出府,风浅柔就知道他一定呆在书房。   看着紧闭的房门风浅柔一脚将其踹开,大步走进房内还轻飘飘的拍了拍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愤怒中带着帅气的动作,看得卓宏嘴角直抽,他突然发现任箫有句话很有哲理:太子妃有时确实很剽悍,当然,她的剽悍只在主上面前表露而已。   “卓宏,你先出去。”   “是……”卓宏有些纠结,不知道还该不该唤太子妃。   当然,风浅柔此刻没心情理会他的纠结,大步走到容少卿面前,原本的怒气在见到敛眉沉默的他时,化成了心酸和害怕,她不知道他是介意她是他妹妹的事,还是介意她娘亲连累了他母后的事。如果是前者,她可以解释,她不知道娘亲与爹爹和容鄄之间到底有着怎样一番纠葛,但她可以确定她是爹爹的亲生女儿,可如果是后者,她会失望,如果他们之间的爱跨不过这道坎,那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容少卿……”想好的质问说不出口,她真的很想洒脱的问一句:你恨我娘亲连累你母后魂归异处吗?可是,她问不出口,他对他母后的敬爱她是知道的,若是他的回答是她不愿听到的,她该怎么办?   “柔儿,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给你选择的机会。”   “选择权在我手里?”明明是该看他选择替他母后报仇,从此两人形同陌路,亦或是他忘记上一辈的恩怨化干戈为玉帛。   “一、忘记你可能是我妹妹的事,你还是我的妻,二、你继续当你的太子妃,我搬出东华院,不过我‘想’你的时候你要随叫随到。”   闻言,饶是淡定如风浅柔,也不免风中凌乱,这二者有何区别?区别就是一个是他们继续相亲相爱的生活,当然,相亲相爱免不了那一方面;另一个就是让彼此的心受到折磨,继续着乱伦的肉欲生活,她可不会错漏他咬重的那个“想”字的言外之意。   风浅柔很想剥开容少卿的脑子,看看到底是什么构造,想的事情都这么令人难以理解,一般人碰到这些事情不是该划清界线,结束这个错误吗?   “容少卿,你变态啊!”风浅柔失语良久,最终只吐出这么一句。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新新女性,她认同爱情不分国界、年龄、性别的观点,可是惟独要分血缘的啊,毕竟那影响到双方的下一代,难到她真要坑害他们的……啊呸,他们分明没有血缘关系好不,都怪他,搞得她都神经错乱了。不过,从容少卿的话中她得知,容少卿不怪娘亲,如此,她就放心了。   “这段时间已经让我想清楚了,既然我无法放弃你,那就一起堕落。”   说着,像是为了映证他的想法,容少卿突地拉过风浅柔,映上她的唇瓣,极尽索取。   “呜呜呜……”容少卿,你听我解释!   最后,风浅柔还是被吻的上气不接下气,把脑袋放在容少卿的肩头,一则平复呼吸,二则防止他新一轮攻击。事实证明,风浅柔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但是,她的方法也不是十分可取的,只见容少卿在风浅柔腰间轻轻一揉,风浅柔立即受惊抬头,她很怕痒的好吧。   “容少卿,我们不是兄妹!”   眼见容少卿的头再次压了上来,风浅柔连忙解释,她怕再不说清楚,她就真的要顶着他妹妹的身份被他吃干抹净了。   闻言,容少卿顿下动作,皱眉:她怎么知道?   “虽然我不知道容鄄为什么这么说,但是我敢保证我的的确确是我爹爹的亲生女儿。我眉心这点朱砂是遗传自我爹爹的,它就是最好的证明。”   “柔儿是说你爹眉心也有一点朱砂?”不是容少卿想怀疑风浅柔,而是他见过风涤宇的画像,还有那次在往生谷的幻阵中,他是见过风涤宇的真容的。   “是啊,只不过是用特殊方法隐藏了而已,这是我和爹娘之间的秘密,你可不能说出去啊。”   “好。”他想,他已经知道了风涤宇是隐藏他眉心朱砂的原因了,此等秘密,他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   “我爹爹他啊,温文儒雅、玉树临风、风度偏偏,隐藏了朱砂的容颜已经是空前绝后了,至于没隐藏的时候,那真是世间所有夸奖的词语都不足以道尽。”   “柔儿,他再好看也只是你爹,为夫才是要和你共度一生的。”容少卿很不满风浅柔夸赞别的男人,尽管那人是他岳父大人。   “容少卿,你连我爹的醋都要吃啊,哼,总之,他是我见过的最帅气的人了。”说到这,风浅柔再看向容少卿。“呃,虽然那是之前!”   风浅柔眼里淡淡的痴迷取悦了容少卿。这张皮囊他本不在乎,但若是被她迷恋,是件很不错的事。   “柔儿,看在你如此乖的份上,为夫暂时原谅你。”   容少卿再次覆上她香艳的樱唇,她的味道,他怎么尝也尝不够。她说他们不是兄妹,他信她!比起容鄄,他更相信她。至于当年的事,他情愿相信其中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反正不论如何,他对她都是无法放手的!   心结解开,风浅柔松了口气,迎合他的侵占,任由他的大手游走在她的身上,剥离着她的衣裳。天知道之前他对她不理不睬的时候她有多难受,就像钝器在敲打着她的心脏,一下一下,不强烈,却难以忍受,原来,她比自己想象的更爱他!   现在,她终于可以理由气壮的告诉自己和他人:她爱他,他是如此优秀,如此宠她,她怎能不令人为之心动!   一切,应是就那么水道渠成,只是天意弄人,两人呼吸灼热,马上要融为一体时,风浅柔突地清醒过来,阻止了容少卿的动作,因为她感觉到每月都会出现的东西来了!   “容少卿,我,我那个来了……”   闻言,容少卿脸色瞬间铁青,也难怪,任是谁也不想在紧要关头对方说出这般煞风景的话。风浅柔脑袋都快垂到地底里去了:好丢人!   “容少卿,我,我要回东华院。”低如蚊蝇,风浅柔偷偷瞅着容少卿的神色,若不是那些东西在东华院去了,她才不敢开口呢。   容少卿重重叹了口气,努力压下升腾的欲火,才拿起衣裳罩在她身上,将她抱回东华院。   ……   看着清理好的风浅柔,容少卿抱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风浅柔还是低着头,她誓要逃避到底了。手抚摸着她的腹部。   “柔儿,我们生个孩子可好。”孩子,那是属于他们爱情的传递。   “可是,我还小。”风浅柔有些委屈,她的年纪要放在现代,还只是高中生一枚,即使来到这个十几年了,可骨子里受的二十一世纪教育和影响不是轻易能抹灭的。   “柔儿不喜欢?”   “不是,我们的孩子我当然喜欢,只是我还做好当娘亲的准备。”   说不失落是假的,但容少卿尊重她的意愿,反正她一辈子都是他的,来日方长。当然,此时的两人不知,不努力做好措施的后果,是会发生意外的。   “容少卿,对不起。”   风浅柔终于抬头,他事事以她为先,让她很感动。只是感动不过片刻,容少卿又开始对她作乱了。   “唔唔,容少卿,我……不方便。”   “为夫知道,不过温香软玉在怀,就许为夫饮鸠止渴一回吧!”   “……”饮鸠止渴,貌似很贴切啊。   “容少卿,容鄄害我们产生这么大的误会……”   “区区一个容鄄,想怎么做随你!”   “你说话算话。”   “嗯,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第104章:惩治容鄄   皇宫,奉天宫。   “太子妃,请。”太监领着风浅柔和羽燕走进奉天宫。   太监暗暗搓着自己满是鸡皮疙瘩的手臂,心道:他对这位传说中面慈心善的太子妃,还是很敬佩的,早就听闻其绝色倾城,今日一见,果然是天姿国色,高雅出尘,不过一丝浅笑,便若春风拂雨,凝结了年华;眉目轻转,不过一个友好点头,便灿烂了朝霞。   只是,太子妃身边这个满脸兴味的娃娃脸女孩,为何总给他一种寒毛竖起的感觉,跟温和慈善的太子妃比起来,着实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她那看好戏的眼神,仿佛他是那只待宰的羔羊,逃无可逃。当然,太监此时不知道,他很快就会看到太子妃的另一种“温和慈善”的。   容鄄已十年未曾上朝了,他大部分时间都呆在他自己的寝宫里,私生活靡乱,但即使如此也不可否认,他还是一个有脑子有野心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总想着掰倒容少卿,不会凭容少卿几句话就猜出风浅柔是商乐的女儿,若是没有容少卿,他还是当初威风八面的一国之君,掌管着凤秦的生杀大权,但正所谓一报还一报,注定有一个容少卿会谋夺了他的一切。   “皇上,太子妃来了。”   “浅柔,朕的女儿。”   闻言,容鄄激动的上前,走到风浅柔三米之外,想上前却又犹豫着,那模样,真是像极了找到多年未见的女儿一样,只是风浅柔还是看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也对,他求之不得的女人却和别的男人有一个女儿,他能善待才怪。   太监吃惊的望着容鄄,太子妃怎么成了皇上的女儿?他第一个反应是:皇上疯了!   “容鄄,你少腥腥作态了。”风浅柔沉声道。她的名字从容鄄的嘴里说出来,简直是种折辱!   “朕的女儿,你怎么这么对父皇说话,是不是那个孽子没告诉你真相。”风浅柔会进宫,容鄄毫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在等着她,他等着他们劳燕分飞的一天。   “容鄄,我真的很不理解,明明是你自己做错了事,你凭什么恨容少卿,好歹他也是你的儿子。”容少卿心里究竟藏了多少伤痛,生母早亡,在世的亲生父亲却想方设法要他死。   “哼,那个孽子,与朕何干,不过,浅柔,你放心,你是朕的女儿,朕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补偿?”风浅柔挑了挑眉,一脸兴味,微挑的眉眼荡漾着别样的风情,惑人不已,但素好女色的容鄄却不敢沉迷,因为她那双清冷的瞳眸真真实实写着两个字:报复!   “你确实该好好补偿,我今天就是替容少卿来向你讨要补偿的。”风浅柔转过身看向太监。“公公,接下来的事情你可要看好了,毕竟皇上龙体为重,您往后可是要照顾皇上他老人家一辈子的呢。”一辈子,风浅柔的话意有所指,她怎可舍得容鄄如此简单解脱!   清清浅浅的语气,连脸上的浅笑都未变化分毫,只是太监却感觉寒从心起,一颗心七上八下,猜不透风浅柔的下步意图,却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太子妃怎么跟刚才不太一样了?   “羽燕,既然你这么爱玩,那就由你来动手吧,记得好好招待皇上。”   “羽燕遵命。”羽燕擦掌,眨巴着一双贼亮的大眼缓缓靠近容鄄。恰在此时……   “柔儿,进宫也让为夫陪你一起来,若是累着了为夫可是会心疼的。”   风浅柔转头,便见容少卿逆光而来,白衣倾世,右袖间的彼岸花闪闪生辉,亦仙亦魔,脸上包容宠溺的笑意柔和了嫡仙容颜,似要把她溺毙一般。   “少卿。”风浅柔脸半偏,眉一扬,嘴一勾,清冷中透着单纯,飘逸中透着可爱,生生让容少卿的俊脸微僵,暗道:果然是只勾人的小狐狸!   “卓宏,你去帮羽燕。”   容少卿对随后跟来的卓宏命令道,随后走上前抱着风浅柔坐下,提着食盒跟在后头的凌影立刻把食堂放在桌上,打开盖子,然后径自搬了个凳子坐在远处,翘着二郎腿,典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风浅柔坐在容少卿腿上,自行调整了下姿势,转而与容少卿面对面。容少卿从食盒中拿着一块糕点,放到风浅柔嘴边。   “之前也没用膳,为夫特地给你带来的,你最喜欢吃的绿豆糕。”   “夫君真好。”风浅柔顺着容少卿的手势咬了一口绿豆糕,也许是得意过头,吃东西虽比不上容少卿优雅但一向小心的她竟然落了一点碎糕点在唇角。   容少卿眼一眯,低头,舌头扫过她的唇角,把那一点绿豆糕舔进了自己嘴里。暧昧的动作惹得风浅柔俏脸一红,眼角余光撇向其他人,卓宏和羽燕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依旧朝着步步后退的容鄄慢慢走去。凌影轻咳一声,移开眼,一副“我没看到”的表情。   风浅柔瞪了容少卿一眼,见到容少卿再次递向嘴边的糕点,狠狠的咬了一口,而眼睛却是直直盯着容少卿的,那模样,赫然是把糕点当容少卿来咬了。   自从容少卿进来就站在一边使劲降低存在感的太监见此一幕,不由瞪大了眼,早就听闻太子殿下待太子妃如珠如宝,现在看来,真是百闻不如一见,这何止是如珠如宝,分明是宠到是天上去了啊。   由于太监是背对着风浅柔的,所以风浅柔没注意到他,以致于太监愣了很久,直到……   “砰。”那是卓宏对着容鄄的膝盖就是一脚,容鄄承受不住跪倒在地上,膝盖与地面撞击形成的声音。听其脆而响的音调,可想而知这一撞击是有多疼。   “大胆……狂徒,竟敢打朕。”容鄄狠厉的盯着卓宏,似要用眼刀将卓宏千刀万剐一般。只是卓宏双手环胸,对他犹如实质的眼刀毫无感觉。   羽燕抬手一巴掌甩在容鄄的脸上。“本姑娘打了你又如何!”羽燕甩了甩自己的手,他丫的用力过猛,她手都酸了。   卓宏瞅了一眼,道:“费力气的活还是我来吧。”说着,卓宏朝容鄄的另一边脸又甩了一巴掌,这下……还是不对称!一大一小两个巴掌印醒目的很。   “看不出来,你还挺怜香惜玉啊。”卓宏这人看起来冰冰冷冷的,但也还可以啊。羽燕瞅了瞅那旁若无人打情骂俏的两人一眼,被心上人疼着宠着的感觉是怎么样的,看主子好像很幸福的样子啊。对手指,她要不要找个男人试试?   “羽燕,速战速绝。”风浅柔的声音悠悠传来,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呆在这儿好吧。当然,看她享受着容少卿伺候的那副样子,可一点都看不出来她不想呆的意思。   “是。”羽燕一改刚才的嬉皮笑脸,从袖中取出一个瓶子,然后一把抽出卓宏携带的剑,把瓶中的液体倒在剑上。   “皇上,我家主子身为妙手医仙,所以奇奇怪怪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用上一些都觉得对不起皇上。”   想到容鄄竟然想离间她家主子和太子殿下,而且还是在主子爱上了太子殿下的时候,羽燕就怒从心起,她敬爱的主子岂是他能算计的!   羽燕执起剑,一阵剑光之后,容鄄的全身便布满了血痕,浅的只划破皮肤,深的划到骨骼,不是她用力不均匀,而是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容鄄是会武的,而且还不低,只是这些年身体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而且有卓宏在一旁看着他,总是能在他想躲开的时候先一步阻止,所以,羽燕的每一剑都不曾落空。最后银光一闪,长剑垂直落下,那方向赫然便是男人最重要的部位……   伴随着容鄄凄厉的叫喊,一团血色的东西在空中呈抛物线飞远,看得一旁的太监胆颤心惊,不自禁的捂住自己的缺失的部位,感叹一句:从今以后,皇上就跟他一样了!   “主子,任务圆满完成。”   羽燕一把扔下长剑,兴高采烈的就要奔到风浅柔身边,只是在距离风浅柔一米开外硬生生止住,因为她家主子的夫君在她扑去的时候阴森森扫了她一眼,吓得她全身血液都僵硬了。感叹一句,从前最常见的拥抱已经永远离她而去了。   “干的不错。”风浅柔可不管羽燕奔来而顿住的身影,把一块糕点喂进容少卿嘴里之后,便从袖中摸索出一样东西,赫然也是一个瓶子。“给容鄄吃进去。”   羽燕正想行动,卓宏便率先抢过她手里的瓶子,掰开已经昏迷过去的容鄄的嘴,把药丸喂了进去。风浅柔见此目光一凝,丝丝了然闪过眼底,哎,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   太监双腿颤抖的看着眼前一幕,是谁说太子妃面慈心善的,她分明是个女魔头,这么狠毒的招数都使得出来,而且,如此血腥的场景,她还能和太子殿下一起谈笑风生!正当太监心神剧颤时,风浅柔的目光扫来。   太监立刻吓得跪下:“公公记得每天辰时(凌晨七点)去御林军队中的林文将军手里取解药。”   “太,太子妃,什么解药?”   “当然是皇上的解药了。”   ☆、第105章:风涤宇苏醒   若只是把容鄄乱砍一通,那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又怎能让他毕生难忘,她不会杀容鄄,只会让他永远活在痛苦当中。羽燕涂在剑上的药水会让他身上的伤口永远不能愈合,但又不会流血,避免他因失血过多而亡。而每隔一天的子时过后,他身上的伤口就会发痛发痒,伤口浅的会让他如蚊蚁啃咬,伤口深的则会让如被锯子切割着身体,深浅不一伤口,痛苦程度亦有浅有深,叫人身心都面临着极的考验,在那种时刻,死似乎是最好的解脱,但痛的整个过程他本人却是不能动的,他连自杀都做不到。   至于后来卓宏喂给他吃的,则是极致的媚药,它对人没有伤害,只会让人长时间处于亢奋中,但没有工具的容鄄是无法解决的,而且这也是每隔一天发作的。今天痛到生不如死,明天欲仙欲死,如此交替,相信容鄄今后的日子都会过得相当精彩!   “柔儿,我们回去吧。”容少卿搂紧风浅柔的腰,似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今天他很高兴,因为他的小柔儿是在为他打抱不平呢。   “凌影拟旨:吾皇重病难愈,须长期静养,将政事全权交予本宫打理,吾皇将长居奉天宫,从此不再踏出半步!”   “是。”主上是要容鄄老皇帝老死在奉天宫呢,没有自由,没有女人,还要日复一日的忍受极致的折磨,不得不说,主上和太子妃真是太狠了。   两人相拥着走出奉天宫,彻底离开了阴暗腐败的空间,向着光明的大道走去。阳光在二人身后形成长长的投影,神仙眷侣,不外如是!   翌日,众人收拾行礼,太子府门外,众人整装待发,而这次他们的目的正是——无仙岛!   卓宏、凌影、荣轩三人留守太子府,与新丞相彥洵一同处理政事,琉璃已经出嫁,自然是不去了的,所以是三大医侍和风浅柔、容少卿、任箫六人一起回无仙岛。   长悠河的终点便是大海,六人走水路从长悠河到达海岸边城,随后又在海上漂泊了十来天,终于到达了无仙岛。   几人的船只还未上岸,无仙阁的人便前来接应,成百上千人站成两列,笔直的站着,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座雕像,气势凛然。   风浅柔等人一上岸,立刻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属下恭迎阁主。”   声势洪亮,带着最真诚的敬意,无仙阁的人大部分都受过风浅柔的恩惠,也是她带领着他们过上富饶的生活,让他们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那就是尽忠风浅柔!在他们心里,风浅柔便是他们救世主。   “小风儿,看不出来你权威还挺大的啊,瞧这跪了一地的人,看样子你就是这无仙岛的土皇帝啊。”   任箫这比喻贴切!   “每次都是这阵仗,我已经累觉不爱了。”   风浅柔并不想要这样的迎接方式,在她心里,只要他们是忠于自己的就行,她也曾说过不用如此大排场,可这些人在其他方面对自己是惟命是从,惟独在这件事上怎么都不肯听,如此她也就无话可说了,反正她回岛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他们爱跪就跪呗。   “这个是本阁主的夫君容少卿。”   风浅柔指着容少卿对众人道,其实即使她不介绍,众人也猜得出来,因为容少卿一直都亲密的搂着她的纤腰,含情脉脉的瞅着风浅柔,眼里的温柔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而且,若不是风浅柔的夫君或是心上人,谁能对她如此做出如此亲密的动作。   “属下参见姑爷。”   容少卿淡然的点了点头,眼神一直没离开风浅柔,尽管如此,他还是探到了人群中投来的一抹失落和打量的眼神,失落是对风浅柔,打量是对他。   “都起来吧。”风浅柔说道。   “是。”   众人齐齐起身,然后有条不紊的四散开来,继续回去自己的岗位。惟有两人留下,一人是代掌无仙阁的周帆,他约摸二十五六岁,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浩浩中不失文雅秀气,眼里不经意流露丝丝精光,让人不敢小看。   至于另一人,竟然是白湛。而容少卿也知道了刚才那抹目光的由来。他不是任箫的暗卫吗,怎么跑到无仙岛来了?看任箫毫不意外的模样,应该是早知道了的,看来白湛是他家柔儿派到任箫身边的。   “属下参见阁主。”白湛掩下心头的失落,再次见礼。   “从今以后,你就和周帆一起处理无仙阁的事情吧。”当初任箫去太子府的时候白湛并未跟随,因为玄煞解药已经制出来了,所以白湛就无须留在任箫身边,风浅柔便将白湛叫回了无仙岛。   “是。”   “阁主、姑爷一路劳累,属下已经备好午膳,请阁主、姑爷及众位先随属下去用膳。”除了四大医侍唤风浅柔为主子,其他人都是以阁主相称的。   周帆就是一典型的笑面虎,笑得温和,却掩盖不了他是一彻彻底底奸商的本质,他掌管无仙阁所有事务,权力仅次于风浅柔,与四大医侍持平,四大医侍在无仙阁的地位也是仅次于风浅柔,不过她们一般都呆在风浅柔身边,无仙阁的事情她们能管,也能脱手,就是管不管都可以的情况。   一行人前往前往膳厅,用过午膳后便朝着风涤宇所在的地方行去……   无仙岛上机关重重,不了解机关遍布情况的,若是误闯,绝对是九死一生,而岛上有一个山洞,乃是整个无仙岛最重要的地方,那里日夜有高手镇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即便侥幸进去了,里面的机关比之其他地方更多更危险,也难逃身首异处的下场,而那正是风涤宇沉睡了十几年的地方。   洞外。   “阁主,属下便送你到这儿。”周帆、白湛与三大医侍同时止步,风浅柔每次回来都要在洞中呆上好几个时辰。   “嗯。”   风浅柔点点头,打开洞口机关,脸色在这一刻变得尤为郑重,更有丝丝伤感萦绕周围,然,只一瞬,伤感尽失,被淡淡的喜悦充斥,她总是想以最好的心态去探望那人。   风浅柔走进洞中,容少卿和任箫毫不犹豫的跟上,二人看到对方的动作,对视一眼,相看两生厌。   “你们怎么跟来了?”   “为夫去拜见自己的岳父大人,柔儿不会不允许吧。”   “本尊去看看能生出像小风儿这般绝色倾城、七窍玲珑的女子的人是怎样一个风骨绝佳的人物。”   “随你们吧。”   风浅柔觉得容少卿的话有道理,他是该见见的,至于任箫,风浅柔对夸奖她自己的话不以为意,但若是夸奖他爹爹,她是很高兴的,当然,他们两人能进去,最重要的还是被她认可了的。   洞中一条通道九曲十八弯,看不到尽头,而地面竟是以玉石铺就,两侧石壁上放着颗颗掌大夜明珠,照得整个通道犹如白昼,如此大的手笔,风浅柔也只在这一点上如此奢侈了。   “你们跟着我的步伐走,万一触动机关了可别怪我没救你们。”   “小风儿,你真能忍心。”   “要不要试试。”   “还是不了。”知道风浅柔不会见死不救,任箫也不过调侃一句而已。   三人走了近两刻钟,才在一道石门前停下。   石门上刻着图画,从每个角度看去的模样都不同,风浅柔飞速在图画上摸索了一阵,然后便见石门缓缓开启。   走了这么久的通道,石门开启之际,他们有种从狭小空间进入了外面广阔天地的感觉,洞中的温度比之外面要低了不少,洞内装潢辉煌,无一处不在显示着精致、奢华。   最中央摆放着一张白玉床,上面躺着一名男子,身着米色对襟长袍,两手交叠放于腹部,一头雪白的发丝束起,有两缕放于胸前,竟比他的米色衣袍更白上数分。   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脸上留下痕迹,他还是一如当初的俊美,俊逸突出五官勾勒而成的完美容颜,神韵独超,眉心一点朱砂,给他如和煦春风的般气质增添了几分妖冶。   风浅柔双目含泪,走到白玉床边,早先调整的情绪一瞬间再次崩溃,酸涩喷涌而出。“爹爹。”低低的两个字,承载了她十几年的思念。   容少卿走到风浅柔身边,安慰般的扶着她的肩,给她最坚实的后盾。   任箫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三人,他知道,她此刻需要的是容少卿的安慰。   “爹爹,女儿马上就能治好您了,等治好您,我们就去找北翌救回娘亲,顺便找风凌宇报仇!”风浅柔眼神一厉,眼里散发着对未来的希冀还有对风凌宇的浓浓恨意。   “少卿,洞里温度过低,不适合解毒,我们先把我爹爹带出去。”   “好。”   ……   三人把风涤宇带出去之后便着手替他解毒,风涤宇中毒已经十几年,即使当初解了大部分,余毒还是霸道无比,这次是容少卿和任箫两人一起着手控制水温,足足用了两天两夜才终于将毒完全清除。   三人累得够呛,将风涤宇扶着躺在床上,便各自回房休息。风浅柔尽管身体已是累极,但人却毫无睡意,她已经被激动欣喜霸占了整个脑袋,最后还是容少卿哄着才睡去。   风涤宇这一昏睡就是三天,风浅柔自从补完眠之后便一直守着他,容少卿也是日夜陪着她。   这日清晨,风浅柔从容少卿的怀里醒来,条件反射的看向风涤宇,一眼便见风涤宇的手指动了一下,风浅柔害怕这是错觉,不禁揉了揉眼,再次望去,却见其未动,正当风浅柔即将失望之际,风涤宇幽幽睁开了眼。   灰黑色的瞳眸带着初醒的疑惑,四处扫射,只看到了正盯着他的二人,女子满怀惊喜,带着不敢置信的意味,男子黑眸如古井淡然无波,却在看着女子满怀柔情。   “你们是谁?乐儿呢?”他记得他被皇兄暗害,中了失传了几百年的玄煞之毒,最后是乐儿把他救出来的,可是他一回来就昏迷过去了,之后的事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再睁眼就是眼前这情景。眼前的女子跟乐儿好像,眉心那点朱砂像极了自己,一个莫明想法充斥脑海,惹得他心剧惊。   “爹爹,我是浅柔,是您的女儿啊。”   风浅柔急急从容少卿腿上起来,走到风涤宇面前。   风涤宇坐起身,他的动作有些僵硬,风浅柔连忙扶起他。风涤宇不禁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面前的女子是自己的女儿的话,那今夕是何年,他不敢想象他已经睡了如此之久!   “爹爹,您中了玄煞之毒,已经沉睡十三余年了。”   “什么,那乐儿呢?”时光荏苒,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中毒那刻,却不想再睁眼时已是十三年后。   “娘亲被风凌宇囚禁起来了,女儿前段日子见到她了,可是后来风凌宇把她转移了地方,女儿现在还未找到娘亲的下落。”   “风凌宇!”他害了自己还不够,还囚禁了他的妻子!风涤宇脸上透着浓浓哀伤,还有悔痛。他风涤宇美名一世,结果就连自己的妻女都保护不了。如果当初不是一心山水,而是对那个位置拼手一搏的话,那历史是否改写?他们一家是否无须分离多年?   “爹爹,风凌宇的欠我们一家的,一定要还。现在您该做的是养好身体,然后杀入北翌。”   风涤宇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商乐身边去,可是他明白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是以满怀沉痛的点了点头。风涤宇目光转向容少卿。“浅柔,这位是谁?”   “小婿容少卿拜见岳父大人。”被点名的容少卿终于摆脱了沉默,见礼道。   “记得之前浅柔才这么一点大,没想到爹爹再一睁眼的时候,爹爹的心肝宝贝已经嫁人了。”他只当容少卿应是浅柔心上人之类的,没想到他们都已经成亲了。   “事急从权,小婿与柔儿先行拜堂成亲了,还望岳父大人见谅。”   “呵呵,有少卿照顾我的女儿,我怎么会怪罪呢。浅柔,少卿是个好丈夫,你眼光不错。”   “爹爹。”风浅柔红了脸。   “有眼光的可是小婿,小婿当初可是费了千心万苦才把柔儿追回来的。”   “懂得欣赏浅柔的,确实有眼光。”   “……”风浅柔无语。   ☆、第106章:惟一解法   “爹说的极是。”   “谁是你爹啊。”风浅柔横眉竖眼,谁叫他们俩合起来打趣她的。   “柔儿的爹就是为夫的爹啊,叫岳父大人太生份了,而且柔儿也知道容鄄那人,为夫也想拥有一个舐犊情深的父亲啊。”容少卿揉了揉风浅柔的头顶,又把弄乱的头发给她整理好。   “算了,随便你。”容少卿的话让风浅柔心一疼,随即故作大方的摆了摆手。摆完手后又像反应过来似的,猛的把容少卿的手从她头上拉下来。“不许动我头发。”   “不动就不动。”说着,容少卿猛地搂过她的腰,让两人身体紧贴,然后在她耳边轻道:“柔儿人都被为夫动了,眼下紧紧护着头发又有何用。”   闻言,风浅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咬牙切齿道:“你不含沙射影会死吗?”   “不会,但为夫就喜欢看你脸红的样子,可爱的让为夫想一口吃掉你。”   “你,你,你……”风浅柔猛地推开容少卿,往外跑去。独留容少卿望着她的背影笑得欢畅。   目睹两人亲密无间模样的风涤宇眼里闪过丝丝不解,容少卿的话虽轻,他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可这亲密调笑的一幕更像是容少卿故意做给他看的,一如刚才他说是他千辛万苦把浅柔追回去一样,虽是玩笑的话语,可语气里分明透着浓浓的认真色彩,好像是在对他宣告什么一样。   “少卿,我虽是第一次见你,却也看出了你的不简单,只希望你不要负了浅柔。”   他深知浅柔有她自己的想法与主见,在她很小的时候他就发现不能把她当普通的孩子看待,小小年纪的她总给他一种饱经风霜的感觉。而今日,他却看到她被容少卿完全牵引着思绪,全身心投入了他引导的世界里,单纯的把容少卿当做惟一的天,容少卿对她何等重要由此可见一斑。   “本宫待柔儿的心天地可证,这点您不用担心,本宫想说的是:本宫不希望有人凭空出现影响我们的感情,即使是她的父母也不行!”   “此话何解,我自问从我醒来这段时间,从未起过拆散你们的心思,我尊重浅柔的选择。”   “只要爹娘不妨碍我们,小婿定会像柔儿一样敬重你们的!爹好好休息,小婿告退。”   风涤宇他不担心,他担心的是商乐,之前就看出商乐对他存有意见,后来才得知是因为他母后的关系,也是,一边是她的亲兄长和侄子,一边是与她毫无关系的自己,她的心会偏向谁可想而知,只是,偏心又如何,他绝不允许有人离间他们,今日对风涤宇提个醒,若是来日救回了商乐,她即使看自己不顺眼,也得三思而行!   目送容少卿离开的背影,风涤宇轻笑:一会本宫一会小婿,翻脸比翻书还快,不过,把浅柔交给他,自己这个做父亲的也可以放心了。   这边,容少卿离开本来是去找他羞窘奔走的小女人的,却不知,风浅柔又回来了,并且还多带了一只,等他找到人的时候,只见她正与风涤宇、任箫三人有说有笑的。   事情是这样的,风浅柔奔走之后想着风涤宇好不容易醒来,她本应多陪陪他,说说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好让风涤宇心里有个底。所以,她又回来了,而在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任箫,于是两人一起去探望风涤宇,这时,风涤宇因躺了这么久,生起出去走走的心思,于是一拍即合,就有了容少卿现在看到的三人行。   “爹爹,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风浅柔把自己这些年经历的事以及如今天下的时局一一向风涤宇说明。   “浅柔,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只要我们能一家团圆,女儿就不辛苦。爹爹,等我们救出娘亲,我们就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风涤宇叹了口气。风凌宇不顾亲情,使他们一家分别十三余年,他不该再放过他了!   “浅柔,我们即日就回北翌吧!”浅柔一手创下偌大的无仙阁,只怕是早就在为这件事做准备了,如此,他怎能不成全?他绝不会放任乐儿在风凌宇手中受苦的!   “好。”该做的准备她已做好,这次,她要和爹爹风风光光的回到北翌,再加上容少卿的帮助,这次,她定夺回属于他们的东西,让风凌宇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柔儿、爹、任尊主,原来你们在这,我可是找了你们许久。”容少卿走到几人身边,强行介入任箫和风浅柔中间,自如的拉着她的手,双手交握,传达着彼此的温度,向任箫诠释着自己的所有权。   任箫看得直瞪眼,酸溜溜的话语溢了出来。“容少卿,小风儿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   容少卿直接无视,凑到风浅柔耳边,轻声说着什么,惹得风浅柔脸瞬间羞红,容少卿这一动作,就是对任箫的最好的反击。   风涤宇察觉到两人间的“风起云涌”,了然一笑,他的女儿就是有引无数英雄尽折腰的风采和魅力,不得不承认,任箫也是人中之龙,只是浅柔不喜,他也无法。   “浅柔,你上次说见到你娘亲了,她……还好吗?”他这一生最爱的女子,十几年未见,她可安好?   “女儿看得出来:娘亲很想你。她原先被囚禁的密室的墙上挂着你的画像,那幅画一定是她自己画的,我甚至能从画中看出她对爹爹的浓浓思念。”   闻言,风涤宇敛眉,一种名为哀伤的情绪弥漫四周。这十三年多,他都在沉睡中度过,所以于他而言,十几年的光阴更像是一场梦,只是在醒来之后对她的思念如排山倒海而来,可乐儿,印象中那个性格温婉中又透着坚毅张扬的她,是如何在自己被囚、丈夫中毒、女儿失散的折磨中度过这漫长岁月的。   不知是因受不了眼前的凝滞的气氛,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容少卿转移了话题:“爹和娘是如何相识的。”   柔儿告诉自己她并非容鄄的女儿,他相信,可到底跟他查到的事情不符,虽然从见到风涤宇真人的时候,他就彻底打消了心中疑虑。柔儿八分像商乐,剩下的两分则像风涤宇,特别是眉心那点朱砂,简直如出一辄,说他们不是父女都没人相信。可尽管他知道这是真相,但这其中内情,他还是很想弄清楚。   “是啊,我也很好奇,爹爹你说说你和娘之间的故事吧。”   “故事……”风涤宇眯眼,望着远方,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当年,先皇再一次向风涤宇提出要立他为太子,可风涤宇一心逍遥山水间,对皇位毫无兴趣,只愿等风凌宇即位之后,他做个闲散王爷了此一生,但先皇却执意传位于他,不顾他的反对说翌日早朝时将诏告天下立他为太子。   迫不得已,风涤宇连夜离京,辗转在各国之间,一路游览风水,日子倒也过得逍遥。后来他来到了凤京外一处别院,发现其地风景绝佳,萌生出租下别院小住的心思。于是,风涤宇经过一番打探查到别院的主人,而别院主人也同意出租,他自然在此住下了,但他入住不过一日,便发生之后的事情……   风涤宇入住别院的事无人知道,这一天他正在房内午睡,却听到有脚步声传来,他当时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不想与来人正面相对,便隐藏自己的气息翻身跃到了房梁上面。   而好巧不巧的,别院那么多的房间,来人却偏偏选中了他所在的房间。只见两名黑衣人扛着一名昏迷的女子进了房间,把她安放在床上,安排好后的两人不多做停留,直接离开了。   被抓来的女子正是商乐,两黑衣人刚走,商乐便睁开了眼。她不小中了容鄄的计,中了媚药和迷药,迷药对她影响不大,她很快就醒来了,只是对媚药却毫无办法,为免打草惊蛇,她只得装昏,等到所有人离开了再想办法逃出去。   商乐坐起身。一袭粉色衣裙被她穿出了艳骨无双的味道,脸颊酡红如酒,越发衬得那张绝色容颜如三月桃花瓣,惑人无比,风涤宇不禁呼吸一重,感叹世间竟还有此等绝代佳人。   而正是这呼吸一重,让商乐察觉到房间内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不禁抬头望去,却见那人蹲于房梁之上,一袭米色长袍,风采卓然,容颜如画,雅致如许。商乐甚至能感觉到原本被她强行用内力镇压的东西如冲开了阀门的洪水,倾泻而出。   四目相对,那瞬间似有什么东西在两人心间悄然滋生!   正在这时,“吱”地一声房门再度开启,容鄄一身明黄龙袍出现在房内,当然,在他出现的瞬间,风涤宇已再次掩藏了气息,而商乐则自如的收回了目光,所以,容鄄并未发现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商乐,朕待你不薄,奉劝你最好乖乖从了朕,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你做梦!”   “是不是做梦商乐你不是很清楚吗,眼下你身中媚药,惟一的解法便是交欢!”   ------题外话------   先更这些,雪还得画图,哎,该死的图,昨天画了还不够,今天又要画,关键还只是帮别人画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工作,哎   ☆、第107章:你把口水弄到为夫脸上去了   “真不知道司竹怎么会看中你这等无耻小人,你休想碰我!”看到容鄄,商乐就觉得恶心,对他的厌恶不曾掩饰。   其实容鄄也算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只是他得到了司竹的爱却又残忍弃之,让商乐为自己的兄长抱不平的同时又为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感到无比痛心,所以,她对容鄄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这可由不得你。”   说着,容鄄运气来到商乐跟前,商乐立时后退数步,她不敢距离男人太近,因为这会让她越发控制不住自己。   目睹事情发展的风涤宇了解来龙去脉,心中对容鄄生起鄙视,堂堂一国之君,竟做这种下流之事。他也叹惜,红颜惹祸水,不过这个女子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是以,不经思索的他直接跳下房梁。容鄄察觉不对,正待还手却被风涤宇直接点了穴道。   “商姑娘,你没事吧。”   商乐没有回答,而是一个手刀把容鄄给劈晕,而后看向风涤宇,眼里闪着不知名的光采,让风涤宇不禁寒毛竖起。   “商姑娘……”   “公子,救我。”商乐猛地扑向风涤宇,风涤宇一个不察,被她扑倒在地。如果一定要失身,她宁愿选择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子,至少她不讨厌他。   风涤宇浑身僵硬的不知如何动作,有心想把商乐扶起来,只是双手却不听使唤。若是换作往常,他绝对毫不犹豫地把人推开,只是这人换成了商乐,他只觉得束手束脚,似乎全都都不听从大脑支配了。   “商姑娘,你冷静点……唔……”   “你跳下房梁不正是想救我的吗,可眼下我只要你用身体来救我。”   “……”   风涤宇无语,想拒绝,最后就变成了化被动为主动。沉沦的男女,动人娇吟声声阵阵,共谱一曲华丽乐章……   风涤宇怎么也想不到,她明明看着很温婉的,怎地如此大胆,他也想不到,他有一天会被一个行为大胆主动的女子迷惑了。他明明是不忍她被容鄄侵犯,只是单纯的想救她,结果……他确实救了,只是用了自己想不敢想的方法。   风涤宇醒来的时候商乐已经不知去向,又发觉门外有其他人的气息,为了避开那人的耳目,他直接越窗而出。虽然这件事是意外,但男子汉敢作敢当,他会对她负责的,所以,他要去找她。   容鄄醒来的时候只看到这一室靡乱气息,心下大怒,一出去就吩咐隐卫寻找两人的下落。只是容鄄在这之前没见过风涤宇,而且风涤宇因为在别院休息,所以这次没有掩藏他眉心的朱砂,容鄄自然猜不出他的身份。   出去后的风涤宇自然不会让自己眉心的朱砂露于人前,而且,以他的势力,要避开容鄄的搜查也是轻而易举,因此,容鄄寻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风涤宇。而商乐,刚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得到她的消息,可是每次都被她狡猾逃走了,而自此事过去三个月后,商乐也彻底销声匿迹了。   至于商乐为何销声匿迹,究其原因就是她再次遇到了风涤宇……   “呕……”商乐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干呕了,原本不放在心里的情况,这下也不得不正视起来,不得已,商乐进了一间医馆。   “姑娘看病还是抓药。”   “最近总是反胃、干呕,你帮我把脉看看。”   闻言,老大夫带着几分了然,替商乐把脉之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恭喜夫人,您这是有喜了,老朽这就替您抓几副安胎药。”   “什么,有喜!”   商乐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意外来得太快,原谅她还没做好接受的准备。不过,震惊过后,她也释然了,到底是自己的骨肉,她是不会放弃的。她不介意自己独自抚养孩子长大,反正,孟姨也是独自抚养着惜竹,大不了她回往生谷去。只是,商乐抿眉,她其实是不敢回谷的,惜竹的事情她怎么敢告诉兄长和小羽,而这也是这三个月来她即使要东躲西藏也不回去的原因。   可是,眼下是不敢回去也得回去了,她能引以为傲的就是一身武功和养蛊的能力,这三个月的四处流浪,她发现自己原先知道的根本不足以让她在这外面的世界生存下去,更何况以后还要抚养孩子。   商乐垂头,提着安胎药走在路上,边走边思量,直到不经意撞到了人。   “对不起。”商乐未看那人一眼,直接道歉,然后侧身就准备离开,直到听到那人动听如三月春风的呼唤。   “乐儿。”   乐儿这个名字在谷外只有惜竹才会这么唤她,眼下出自一个男人之口是个什么道理?怀着这样的疑惑,商乐转头望去,却见那人满怀惊喜的看着她,她几乎能看出他眼里的饱含的情意,而最关键的,这人若不是那日与她春风一度的人还能有谁?   风涤宇激动心情难以言表,三个月不停的找她,是为负责,更为心之所欲,他真真切切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就是——他爱她!   “公,公子……”   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她的脑海中不时划过他如画容颜,时时让她脸红心跳不已,初见倾心、失身,他已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人。   “乐儿,我爱你,跟我回去,嫁我可好?”话,小心翼翼,他期冀满心!   闻言,商乐不敢置信的看向他,却见其眼里的深情之后,猛地奔向他,情衷倾诉而出:“我也爱你!”   衣袂划破空气,她如蹁跹蝴蝶般投进他怀里,自此,心心相印,愿白头偕老!   “我很感激,上天把你送到了我面前。”低低诉说着情话,男人在遇到自己心爱的女子面前,甜言蜜语不用学习。   “我也很感激上天让我们在茫茫人海中相知相爱,但是我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你叫什么名字?”   “……”   自往惜中抽神,迎接风涤宇的是几人毫不遮掩的笑声。   “绝,简直是绝了!”任箫捧腹大笑。   “娘亲好可爱!”风浅柔亦是掩饰不住的笑意。交心之后才想起问对方的名字,娘亲还能再有趣一点吗?   就连容少卿都不由勾起嘴角,敢情他家柔儿偶尔显露的呆萌是出自商乐,当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家柔儿才是最可爱的!   “原来小风儿是这么来的,那后来怎样了?”   “后来我跟乐儿回了北翌,成亲了。”   “可是当时的北翌皇应该不会让爹娶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女子吧。”容少卿说话总是一针见血,身为皇族之人,皇室那点弯弯绕绕他清楚的很。   “是啊,记得那时因为乐儿没有身份背景,一心立我为太子的父皇十分反对,即使乐儿有了身孕也只许我纳她为侧妃,最后还是我以死相逼才换来他的退步,但他也有条件,那就是在他有生之年,我不得离开北翌京城一步。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想在他驾崩后强行颁布传位于我的遗旨。”   当时他将其他皇子全部封王遣往封地,为了自己,他确实做了很多准备,可也许正是如此,才让风凌宇生了不得不除了自己的心思,而偏偏,当时风凌宇把他的心思掩藏的滴水不露,指名说他们乃亲兄弟,不管谁当皇帝都无关系,甚至说在自己即位后,他会像效忠父皇一样效忠自己。   那时自己不过一笑置之,在他心里,还是他适合为君。可是自己后来才知,他的话其实是说给父皇听的,因此父皇放松了对他的戒备,毕竟自己和他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一母同胞总比同父异母要亲多了,可是不管是自己还是父皇都忘了一个事实:皇族无兄弟,因为兄弟更是敌人!   那年父皇驾崩,他连夜赶往皇宫,却被风凌宇暗算,身中玄煞。他对自己的好和维护,却成了自己一家被迫分离的引子,可自己不能怨他,因为他自己也死在风凌宇的手里。这个事实,是自己身中玄煞但意识还未抽离时,风凌宇亲口告诉自己的。他终理解了他曾经说的“效忠”,他是会像残害父皇一样残害自己!   “爹爹,不要难过了。”风浅柔安慰道。   与她对风凌宇毫无亲情不同,爹爹与风凌宇二十多年的兄弟感情,风凌宇弑父杀弟的行为怎能不令他痛心?   “为这样的人难过不值得,我现在最盼望的就是早日救回你娘亲,一家团圆。”   “这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气氛又有些沉重了,任箫伸了个懒腰,转移了话题:“时间不早了,小风儿,我们都饿了。”任箫朝风浅柔眨了眨眼,暗示意味十足。   风浅柔翻了个白眼,深知他是吃货本质又犯了。“爹爹,你好不容易醒来,今天我亲自下厨,让爹爹尝尝女儿的手艺。”   这还是风浅柔第一次为风涤宇做饭,任箫就是看准了风浅柔不会拒绝才如此放肆的。   当然,风浅柔亲自下厨,风涤宇和任箫是满意了,但容少卿却是十分不喜,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如今她亲自为别人下厨,让他总有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别人分享了似的,分外不顺。可偏偏的,看风浅柔一脸欣喜的模样,容少卿就是不敢说反对的话,只能在心中暗下决定,等会一定要吃个够本。   于是,晚间的膳桌就出现了这惊人一幕,容少卿和任箫两人就着一块牛肉进行了一番惊天大战……   由于容少卿有洁僻,所有夹菜的是公筷,四人各自两双筷子。   任箫拿着筷子眼尖的朝着最中央一盘油焖排骨伸去,瞅准了最大肉最多的那块,正待他下手时,容少卿先一步把夹住了排骨。   任箫发现排骨易主,却不甘势弱,筷子一伸,来了一个中途截肉,容少卿自是不许,夹着排骨左闪右躲,于是两人就着排骨进行了一场“你抢我夺”的拉锯战。   明明有这么多菜,为何偏要执着这一块呢?   疑问无人解答,筷子在两人手里就像活了似的,电光火石,龙飞蛇舞,令人眼花燎乱;排骨成了彩头,在两人筷子下左右摇摆,不停换主。这是一场较量,更是一场大戏,风涤宇吃惊地差点连筷子都握不住,风浅柔更有意思,直接扔掉碗筷,聚精会神的观赏,看得她是津津有味外加胆颤心惊……   最后,一顿好好的晚膳弄得无疾而终,直到回房,风浅柔沉静在刚才的“争斗”中,等到容少卿拥着她一起倒在床上这才回神。   “少卿,第一次见你如此幼稚。”   “为夫一生运筹帷幄,将世事掌控于手中,总需要一个柔儿让为夫偶尔幼稚一回的。”   风浅柔翻了个白眼,对他那应该令人很感动的话无动于衷。“明明是你争风吃醋,却偏偏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来。”   “确实是柔儿的责任啊,若不是你,为夫怎会与人争风吃醋?为夫怎会处处看任箫不顺眼?”   “呃……”貌似也有点道理啊!“别吃醋了,任箫于我只是朋友,我爱的只有你一个啊。”   “而且,为夫为你事事吃醋,可柔儿却似乎从没为为夫吃过醋,就像太子府那天膳厅这么多的女子,柔儿还能与他们谈话风生,最后还是为夫看不下去,把那些女人赶出去的,相比起来,为夫都感受不到柔儿对为夫的爱。”   “你还在介意这件事啊,关于那天的事我可以解释的哦,虽然我并没有吃醋,不过正是这件事,让我对你的印象改观,决心好好观察你,如果非要和一个人谈婚论嫁,你是第一选择。”   闻言,容少卿眼前一亮,看来荣轩的法子还是有效的,只是为什么到今天才知道,徒惹他之前耿耿于怀这么久。   “我知道那些女子都是你弄来试探我的,也许你认为我若是在意你的话,看到这么多的女子,即使是心里知道你跟她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也一定会吃醋,可事实恰恰相反,如此多的女子,虽风格迥异,但个个都是人间绝色,可你却丝毫不把她们放在眼里,这证明你守得住本心,经得起诱惑,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风浅柔安慰似的在容少卿脸上“吧唧”地亲了一口。“我都解释了,这下你可以相信了吧。”   “嗯,我信你。”容少卿弯着食指弹了一下风浅柔的额头。“不过柔儿,你把口水弄到为夫脸上去了。”就在风浅柔脸色突地变黑时,容少卿又接着道:“如果柔儿能把口水舔干净的话,为夫就原谅你。”   说完,容少卿一脸期冀的看着风浅柔,甚至幻想着她小巧的灵舌舔舐着他脸庞的那种嫩滑之感,想想就心动不已。   “容少卿,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风浅柔冷眼,这人,经过自己如此推心置腹的表白,还只想着讨自己便宜,果然,男人就不能纵容。   “柔儿不愿意,那算了。”   容少卿答应得很爽快,只是那眼神却分明不是那么回事。不过,尽管容少卿百般卖弄委屈,但风浅柔就是油盐不进,侧过脸去,用行动来表明态度:她就是要坚决杜绝助长“歪风邪气”,经过这么久以来,风浅柔悟出一个深刻道理,那就是不能每次都被他这张皮囊迷惑,不然她就输了。若是每次都同意他的要求,她就真妻纲不振了!   呃,也不知咱柔儿什么逻辑,在世人眼中,夫纲不振才是大问题,她要哪样妻纲啊?而且,妻纲是什么,听都没听过!   容少卿感到森森地忧伤,这招竟然不管用了!   罢了罢了,天色已晚,她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今天暂且先放过她,改日他一定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柔儿,时刻不早了,我们先休息吧。”先休息,明天还有惊喜给她呢,先让她养好精神,这样才能更好的迎接他的惊喜!   两人相拥躺下,风浅柔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几番思索,终于想起来了,容少卿竟然好心的没有对她动手动脚。回想起来,貌似自从上次无疾而终缠绵之后,他们很久没有这么亲密的动作了。莫非他还在为那件事介怀?这般一想,试探的话立刻出口……   “少卿,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放心什么?”容少卿这下是真的不明白风浅柔的意思了。   “我爹爹都说过了,容鄄根本就没有侵犯过我娘亲。”   “嗯,所以呢?”他有点点明白了!   “所以我们一定不是兄妹关系啊。”   “嗯,那又如何?”一定不要是他想歪了啊!   “如何……”   是啊,那又如何?他不亲近自己不代表他不爱自己,一定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这般一想,风浅柔释怀了。只是容少卿就是有捅破窗户纸,令她无比难堪的本事……   “莫非是柔儿觉得深闺寂寞了,特以此来提醒为夫?如果是这样,为夫是不是该成全我的爱妻。”   “滚!”   风浅柔脸色羞窘不堪,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她真的只是好奇,只是意外!风浅柔在心里几番暗示开导自己。   ☆、第108章:枫林中赠你风铃声声   翌日清晨,风浅柔起身,伸了个懒腰,猛地觉得不对劲:容少卿去哪了?   风浅柔走出院子,却见一名男童站在院外。无仙岛是无仙阁的总部,岛上有男有女,男婚女嫁的不希奇,有小孩也不希奇,这里风景独佳,不失为一个居住生活的好地方,就像一个世外桃源,惟一的区别就是岛上的人与外面通信密切,并且时不时出海。不过,虽说有男孩不希奇,但这个男孩站在她院外,而且明显还是在等她,这就很希奇了。   “小弟弟,你在这儿干什么啊?”   “你就是阁主姐姐吗?阁主姐姐好漂亮啊。”   “谢谢夸奖。”风浅柔和蔼地摸了摸还不到她肩膀的男孩的脑袋。“你还没说你在这等我有什么事呢。”   “看着美丽的阁主姐姐,小丁都快忘记正事了。阁主姐姐,其实是有人叫我带你去个地方。”   风浅柔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叫小丁的小男孩好会说话;第二反应是:什么人要他带自己去哪里?   风浅柔的思索在小丁眼里就变成了她不相信他的话。“阁主姐姐,你相信小丁,真的是有人叫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的,他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哥哥,比周帆哥哥还要漂亮一百倍。”   如果周帆在此,定要哭笑不得了,他堂堂一个男人却被说成了漂亮,而且被说漂亮不算,还要说有一个比他漂亮一百倍的人,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漂亮哥哥?”风浅柔不禁失笑,比周帆“漂亮”的岛上不出三个人,也不知谁有这个荣幸。爹爹应该不会无聊地叫小丁来找她,而且,爹爹除了那头如雪白发,其他看上去都像青年男子,但凭着他们两人眉心的朱砂,谁都猜得道那可是她的父亲,不过,不是爹爹又是谁,任箫?还是容少卿?   “阁主姐姐,你快跟我去看看吧。”说着,小丁不等风浅柔开口就已经先一步跑远了,似乎生怕风浅柔会拒绝。   风浅柔无奈跟上。她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直觉的,风浅柔觉得容少卿更有可能。   一路走来,风浅柔越发疑惑,再到前面,就是岛上惟一的一片枫林了,那人要她来这干嘛。就在距离枫林几百米的地方,小丁停下脚步。   “阁主姐姐,我只能带你到这了,很漂亮的哥哥说只要我送到这。”   漂亮还不算,还要说很漂亮,小孩子的世界最是单纯,令他觉得很漂亮的人应该真的是很“漂亮”了。“那小丁先回去,我自己去。”   渐渐接近枫林,风浅柔忍不住轻了呼吸,正值秋季,远远望去,枫林就像一片火海,容少卿一袭胜雪白衣,站在枫林外。漫天的红,遗世独立的白,构成了一副绝世画卷,世间,再无人能超越于他,将此幕演译得如此淋漓尽致。   风浅柔走到容少卿面前。“我就猜到是你!”   容少卿淡笑不语,从怀中取出一片轻绸,蒙住风浅柔的眼。“容少卿,你干嘛,我看不见路了。”   “有为夫,柔儿何须辛苦走路。”说着,容少卿将风浅柔打横抱起,转身迈进如火的枫林中……   两人都没说话,静得似乎能听到空气中传来的枫叶飘落的声音,风浅柔把头靠在容少卿的胸前,一边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一边聆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感受着他的深沉爱意。   白衣倾世,紫衣出尘,完美无双的两人走进枫林中,四周是飘落的枫叶。风浅柔不知,这温馨完美的一幕比之她刚才所见的更为震撼,的确,形单影只再如何绝美也终比不过珠联璧合的圆满!   步行片刻,容少卿停下脚步,把风浅柔从怀里放下来,然后走到她身后,让她的后背与他的前胸相贴,有人说,这样的姿势是男人喜欢把自己爱的、要的纳入怀里好好守护,也告诉女子她可以放心的依靠他,把自己托付给他,因为他真的很爱你。   容少卿把蒙住风浅柔眼睛的轻绸取下来。初见阳光那一瞬的不适后,风浅柔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枫树林立,枫叶艳红如火,扬扬洒洒的从树上飘落,如一只只翩然飞舞的蝴蝶,辗转落于地面,美不胜收。所有枫树的枝头上,挂着一串串不同颜色的风铃,成百上千,各式各样。虽然今日无风,风铃不能随之摇动,然,即使这样,也是震撼人心。   “枫林中,赠你风铃声声!”容少卿凑到她的耳边,轻道。枫林,风铃,皆是为她而准备,因为她的名字中有一个风字!   轻柔耳语,飘进她的耳中,刻入她的脑海。感动,不自觉溢满整颗心,风浅柔承认,上一世、这半生都没看过如此绝美的风景,都没收到这般独具匠心的礼物。   “容少卿,谢谢你,谢谢你的精心准备,谢谢你的无上宠爱。”   “柔儿,现在谢还太早了,别急,等下有的是时间让你‘谢’!”   容少卿两手运气,在风浅柔的胸前做了几个手势,在她疑惑的眼神中,双手几番扫动,内力形成的气流如风般袭向四周,倾刻间,所有枫树枝桠摇动,风铃随之摇曳,发出阵阵悦耳的铃声。每个风铃中央都携着一张粉红色的小纸片,每张纸片上都写着一个字,风浅柔凝目望去,竟是一个“柔”字,风浅柔被提起了兴趣,挨个看去,终于了解了其中之意:柔儿,我爱你!那一张张纸片,想要诉说的无外乎这个事实。   “柔儿,我似乎忘了告诉你——我爱你。”   风浅柔眼眸一眨,说不出的风情。“没关系,我会一直记着你爱我!”   “柔儿,你不是该回答你也爱我吗?”   “我已经说过了呀,而且,你的爱是我停驻的港湾,以后,不论经历多少事,走了多少路,我都会记得有一个你在爱着我,这样,我才不会遗失本心,不会失去回头的勇气。”   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经历的事情多了,心境变了,许多亲身经历却不敢再去触碰。那此过去,不是谁都有一一接纳的勇气的!   容少卿把风浅柔转了个方向,使两人面对面,让两人都能看清对方的神情,毫无意外的,皆是满满的深情。   “柔儿,不许忘了今天的话。”   “好。”   风浅柔点头,认真的语气惹容少卿失笑,一个吻落在她的眼睑,她晶亮的双眸让他忍不住地心驰神往,透过的瞳眸,看进她的心,感受着她此刻的喜悦以及一颗真诚待他的心。   “柔儿,喜欢为夫的礼物吗?”   容少卿抱着她,紧贴的身体传达着彼此的温度,容少卿的大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直到那双手越来越炙热,在她背上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最后完全离去,顺着她曲线寸寸游移。   “柔儿,喜欢为夫的礼物吗?”   暖昧的情境,似乎传达着一个显而易见的信息,风浅柔一震,从刚才他的自称变成“为夫”之时,她就意料到不对劲,是以,她才迟迟不回答的他的问题,而现在,他再次的询问,是在告诉她,她不能逃避!   “喜欢!”真的很喜欢,从来没人会这般费尽心机的讨她欢心。   “那现在轮到柔儿回礼了。”   容少卿抬头,一张惑人的笑脸绽放在她面前,但两人紧贴的身体却并未移开半分,依旧亲密无间。   风浅柔仰头掂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他如此费心,她给个回礼真的不过份,甚至,相比起来,她无任何新意的回礼显得太过敷衍了。   容少卿大为失望,还指望她能像上次他生病时那样主动一番,结果……看来他只有亲自索回了。   吻,铺天盖地落下,风浅柔如雨中的娇花无力的承受着,风吹雨打,固然是件很危险的事,但那份刺激也是温室里的花朵无法体会的……   衣裳尽褪,雪白的肌肤接触空气,身体紧紧融合,娇小的人儿紧紧依偎着对方,那是把他当作倚靠休息的大树,当作她的保护伞,尽管此刻,她所承受的狂风暴雨尽数来自于他!   蝶儿一般的枫叶飞舞,演译一场舞蹈,风铃声阵阵,凑一曲清悦乐曲,为两人的激情增光添彩……   不知是第几次缠绵,他纠缠她的次数太多,似乎要把这半个月来所欠缺的全部补上,风浅柔庆幸这是白天,因为至少晚上她还有时间休息,但是看着偏西的夕阳,风浅柔感到森森的忧虑,她真的有时间休息吗?   天啊,从早做到晚,还不放过她,她容易吗?被容少卿看上,她容易吗?未来的日子还这么长,她容易吗?   怀着这样的猜疑,风浅柔又一次次臣服在容少卿的身下……   翌日。   整装待发,一行人踏上了回去的征途,回去的人多了三个,一为周帆,二为白湛,三为风涤宇!   看着眼前的茫茫大海,风涤宇目光遥远,时隔十三余年,他将再次回到那里,这次,不管是为了正在受苦的乐儿,还是为了苦心经营多年的女儿,他都要回去这一趟,他不想争,但心中恨意难平,他不得不争!   ☆、第109章:回北翌   半月后,北翌边境。一行人马无声无息的进入北翌边城,然而,早在未进城的时候,他们便引起了滔天大浪……   据说,近十四年销声匿迹的涤王爷回来了!   相传,涤王爷才是先皇最属意的继位人选!   相传,当今皇上弑父夺位,还想暗害涤王爷,还好涤王爷福大命大,逃过一劫,但也因此身受重伤,养了十几年才养好身体!   相传,名动天下的妙手医仙,乃涤王爷的独生女儿,也就是他们北翌惟一的郡主!   据说,妙手医仙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自己的身份,与涤王爷一起回来了!   不知是谁传出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天下……   “原来,拥有菩萨心肠救民于水火的妙手医仙竟是北翌国的郡主,这等喜事,怎能不令人惊喜?身为妙手医仙的子民,乃是咱们无上的福气啊!”   不知是谁,这一句感慨冒出,便一传十,十传百,以致于全北翌知道了这段话,并且还编写出了一段民谣:   北翌涤王,先皇看重,誓要立储,确遭人害,下落不明,十三年后,终于归来。   妙手医仙,菩萨心肠,济世救民,有朝一日,身份揭开,本为郡主,奈何才晓。   全国百姓,初闻此事,喜极而泣,听闻归国,夹道高呼,涤王千岁,郡主金安。   最后一段,是某些人目睹涤王、妙手医仙归国的盛况而加上去的,想不到消失了十几年的涤王爷,竟还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不过,能造成这一盛况,妙手医仙功不可没,或许,他们就是冲着妙手医仙去的,这些年来,妙手医仙为北翌做的事还少吗?   三年前,苏城发生瘟疫,妙手医仙带几百人亲自前往缈城,为百姓诊治,找病源,经历两个月的辛苦,终于控制了疫情。   两年前,缈城发生地震,妙手医仙捐抗灾物品、药品无数,连夜送往灾区,并且普及地震应急措施。   一年前,临城大旱,粮食颗粒无收,妙手医仙捐赠一百万石粮食,放粮三个月之久。   半年前,洛城发生水患,妙手医仙捐赠十万两黄金,并派人教他们修建水库,开挖疏通河道,如何化灾为利。(还记得男女主初遇时,男主被女了坑了十万两黄金的事吗?)   ……   像这样的事细数起来,也许说到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众百姓心下恍然,原先就知道妙手医仙为他们百姓做了无数好事,没想已经这么多了,这让他们对妙手医仙的敬佩、爱戴更深了一层,连带着那位很少有人见过的涤王爷也成了他们心中的神。原因为何?因为他是妙手医仙的父亲,是给了妙手医仙生命的人啊,没有他就没妙手医仙,没有妙手医仙就没有如今生活幸福的他们!   这日晚,北翌边城的天下客栈。   天下客栈,各国皆有分号,即使再普通的一名小二也是一个练家子,身手不凡,众人虽知天下客栈开遍天下,日进万金不止,但却无人知道天下客栈是无仙阁产业。   除了天下人拥戴的名声,雄厚的财力、完整的信息体系也是不可或缺的,茶楼酒肆青楼等人来人往,各路人士皆有的地方,历来是消息传播最快之地,风浅柔怎会放过这一又赚钱,又得消息的门路。   风浅柔的房间。   一行人坐在桌边。   “早就听闻阁主善名传天下,但今日所见场面还是令属下分外震惊啊。”周帆与风浅柔一般是通过传信方式交流的,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相处的机会很少,所以,他对风浅柔的事情是不甚了解的,大部分都是在无仙阁的传来消息中看到的,但这样怎么也比不上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浅柔,这些年你受苦了。”   风涤宇震惊的同时又不免为风浅柔感到心疼,早就想到这十几年来,浅柔一定做了许多准备,以面对现在的情况,可没想到,她竟然做到了如今这种地步,那全城百姓的拥戴,夹道相迎的热烈场面,这样的轰动,天下何人能及?   三大医侍和白湛早就知晓风浅柔所到之处会引起的局面,因此对先前的火热情景虽然觉得超出了预期,但总的来说还能平静接受。   这次,容少卿和任箫并未和他们一起来北翌,一出海他们就分开了,容少卿回了凤秦,任箫回了暗域。   容少卿到底是别国太子,北翌百姓对别国之人肯定存着芥蒂,为此,容少卿可是不高兴了好一阵,缠着风浅柔大战了一天一夜才放人,以至于后来好几天其他人都是用有色眼睛看着风浅柔。当然,容少卿回凤秦也是有他的任务的,风浅柔要他调兵遣将,到时攻打北翌,当然不是真的攻打,只是与风浅柔里应外合,给风凌宇一个内忧外患的难题而已。   至于任箫,出于意外的,容少卿这次竟然同意他来,但是被风浅柔拒绝了,此行事关重大,暗域虽然不属四国管辖,但到底还是属其他势力,另外,他们俩想保护她,但她却不得不为两人考虑,任箫对她的心意她了解,但既然无法回应,她就不能欠他太多,免得他越陷越深,而她则更愧疚。   只是,风浅柔叹气,依任箫的性子,即使不和她一同来北翌,事后也会找个理由过来的,从他在她回北翌这个虎穴时,他却要回暗域就看得出来了。而且,不仅任箫,就连容少卿她也放心不下,她到现在还记得容少卿离开时那别有深意的眼神。   不过,这些事以后再说,风浅柔现在没时间理会,现在最主要还是如何去京城,他们这般高调回来,风凌宇肯定不会放任的,回京这一路,危险不可谓不多,起先他们也想过偷偷回来,但是这次他们是要让风凌宇血债血偿的,风凌宇乃一国皇帝,他们若没有一个正当的身份、理由,是难以如愿的,而且他们除了报仇,还要夺权,如何让风涤宇名正言顺的即位也是一个问题。   “爹爹,如今我们已经进入北翌,离我们的目标又进了一步。风凌宇现在一定得到了消息,为免我们对他的皇位存在威胁,他极有可能会半路截杀我们,所以入京的这一路,肯定不太平。不过,我也不是吃素的,无仙阁的势力早已浸入北翌各个角落,我们肯定能安全到京的。”   “可是乐儿还是风凌宇手上,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会拿乐儿威胁我们。”   “少卿已经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无仙阁也在查,相信很快就会查到娘亲的下落的。”   “不论如何,一切以乐儿的安全为先。”若是他们一家三口不能团圆,那报仇又有何用!   “嗯。”风浅柔与风涤宇是同样的想法,他们苦心孤诣,最主要的还是要一家团圆。   “明天一早我们就起程,白湛还是像先前一样,暗中跟随,至于周帆你则先一步启程去京城,暗中笼络朝廷官员,我会让京城的人配合你的,不过那些见风使舵的人靠不住,你只要能让他们在一些小事上面睁只眼闭只眼就好了。”大事,是由许多小事累积而成的!   “还有,朝廷有些官员本就是无仙阁的人,让他们做好准备,还有,把我爹爹出生之时得高僧赠言乃当世贤君的名声传出去,眉心那点朱砂就是最好的证明。”   “阁主,你的眉心也有一点朱砂,如此说来你也是当世贤君。”   周帆笑言,谁知他的话引起众人的一致起哄:“主子,你的‘贤名’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不管阁主做什么,白湛都一生忠诚阁主。”白湛望了风浅柔一眼,转瞬则移开,何时起,他已不敢正眼看她了?   “我可是凤秦的太子妃,将来就是凤秦的皇后,说是半个贤君也不为过啊。”风浅柔微扬下巴,一脸地骄傲。   曾经她不屑一顿的名号,现在每每想起,都感到温馨和感动,她何其有幸遇上容少卿,让她体会到前世连想法都没,今生在遇到他之前只能怀着憧憬的属于爱情的滋味。   “阁主要秀幸福,也要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孤家寡人啊。”周帆故作吃味道。之前与凤秦太子分开的时候,他们这位阁主累到站不稳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孤家寡人是吧,无仙阁里有很多少女心系于你,要不要本阁主替你牵线搭桥。”   “别,别,别,是属下错了。”周帆连忙摆手,好似女人都是洪水猛兽。   风浅柔与周帆相识是在十年前,那时正是她找到无仙岛作为无仙阁总部后,她出海回来后正打算回玄天剑派,无意中碰到了从那种地方逃出来的周帆,周帆不会武功,她救下他之后发现他一套算账的本领无人能及,便生了让他替她管理无仙阁的心思,她把现代算账方法告诉他后,发现他算的比她还快、还准。   周帆喜欢男人,并且还是个受的事情,风浅柔是后来才知道的,当然对于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而言,这种情节她见得多了,所以没有大惊小怪,周帆见她不鄙视,因此也变得胆大了。对此,风浅柔曾调侃,反正逃出来也是受,当初干嘛逃出来,不过是多了挑客人这一条而已!   ------题外话------   亲们,距领养结束的日子(5月22日)越来越近,想要领养的亲们请留言呀。   御长风:难道是本殿出场次数太少,所以没有人喜欢本殿?   商羽:人家明明风度偏偏,温润如风,怎么没有爱?   殷长亭:罢了,本王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不发表意见!   容少卿、风浅柔、任箫等等人物排排坐:供君挑选!   ☆、第110章:恭迎郡主回京!   翌日,一行人整装待发,白湛暗中跟随,而周帆已连夜上京。   在百姓们如长河一路相送出城的壮观景色后,五人夜宿山林。三个医侍打了不少野味,因能尝到风浅柔的手艺而感到分外兴奋,兴奋的样子似乎对于等下会发生的事丝毫不以为意,在她们看来,风浅柔一切都能解决。   风浅柔拿出一个瓷瓶,拔开塞子,然后一把扔进生起的火堆中,空气中弥漫出一股子清甜的香味,转瞬即逝,只剩瓷瓶在火中发出劈哩啪啦的响声。   风浅柔把三大医侍整理好的野味用架子架好,又放在刚刚烧瓷瓶的火堆上烧烤。   风涤宇及三大医侍见此,不由的嘴角微抽,他们不是傻瓜,自然知道风浅柔把瓶子扔进火堆不是闲着好玩的,那里面装的可是毒药啊。   “主子,这样……真不会有问题?”   “放心,毒不死人的。”   “毒不死人,主子,那你这是干嘛?”难道真是闲着好玩?   “我是说烤的肉毒不死人。”   “……”既然是毒药能杀人,为什么沾染了毒药的烤肉就没毒,这是什么概念。   “等下你们就知道了,把白湛叫来一起吃烤肉。”   “好。”冰清点头,便去找埋伏在暗处的白湛了。青鸾和羽燕还一个劲的盯着烤肉,风浅柔熟练的动作看起来赏心悦目,光看着她的动作也令人着迷。   片刻后,野兔的肉质变得金黄金黄的,香味溢出,令人食指大动,而同时,冰清和白湛也回来了,风浅柔把烤好的野兔分给众人。   几人吃得十分欢快,特别是白湛,能亲手吃到她烤的肉,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而三大医侍和风涤宇虽然对风浅柔的举动心存疑惑,但对她是绝对信任的。   就在几人享用美食的同时,丛林中,来自四面八方的黑衣人飞速逼近几人,黑夜无声,无数人影在林中中如幽灵般飘过,若是有人能侥幸看见,指不定要被吓掉了魂儿。   白湛察觉不对劲,不禁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手握紧放于地上的长剑,全身戒备,同样,风涤宇也凝神,仔细听着四周的动静,只有三大医侍和风浅柔依旧悠哉游哉的吃得不亦乐乎。   “不必理会!”风浅柔淡淡出声,她柔和的话语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让风涤宇和白湛放下了心,她们四个女子都不担心,难道他们两个男人还不如他们吗?疏不知,她们不是不担心,而是自信,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三大医侍对风浅柔有着充分的自信。   风涤宇和白湛看了看四人,也专心致志的对付手的食物,风浅柔烤的东西,真不是盖的。   等到一群黑衣人出现在四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几人悠闲的模样……   “青鸾,给我一点。”羽燕吃完手中的兔肉,却意犹未尽,把主意打到了青鸾身上。   “你说你这么小的肚子,能装得下那么多吗?”青鸾不愿,自从风浅柔嫁人之后,她们吃到她亲手弄的东西是难上加难了,她能不珍惜嘛。   “这你就别管了,我的肚子可是潜力无穷的。”   “不行,就是不行。”青鸾坚定摇头,美食面前,神马都是浮云!   她忽然理解了任箫见到主子做的菜时就像饿死鬼投胎的样子了。许久不吃主子的菜,她也是分外怀念啊,能不珍惜吗?这般一想,青鸾突然发觉风浅柔嫁人了也不全是好事,尤其是嫁给了占有欲极强的容少卿,简直把她们剥削得不成样子了。   羽燕见在青鸾手里讨食不顺,又把目标放到了冰清身上,冰清见此,不禁稍稍侧身,作出防备的样子。羽燕瞬间不满,平时表现的亲如姐妹,一说到吃的就翻脸不认人。   羽燕一边低咒,一般把眼神放在风浅柔身上,风浅柔只觉背后凉凉的,一见到羽燕幽怨的神情,瞬间明白了,把手中的东西分她一半。   羽燕立刻乐了,兴冲冲地接过风浅柔递来的肉。“关键时刻,还是主子最好了。”   “得了吧你。”   见几人旁若无人的吃东西,对他们的到来毫不在意,众黑衣人脑门前齐齐冒出这句话:这是赤果果的无视!   不过,想法一起,众人突觉不对,未等做出反应,便已全部倒下,睁大的眼显示着他们浓浓的惊疑——他们竟然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待几人吃完东西,风浅柔又拿出几个瓶子,将瓶中的液体扔向那些人,特有的香味散发,对他们或许没有任何吸引力,但对于某些东西……   “我们走吧!”   众人一头雾水,不过,既然风浅柔说要走了,那就是真的该走了。   就在几人离开不久,林中便出现兽吼声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渗人不已,片刻后,黑衣人所在之地,已被百兽占据,众人看着庞大的兽群,心惊不已,然,毫无反抗能力的他们也只有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同伴的身体成为野兽的腹中之食。   听着那绵延不绝的兽吼声,除了依旧浅笑嫣然的风浅柔,其他人的脸色皆有些不太好,尤其是青鸾,似乎又看到了当年她和风浅柔一起逃出来时,那原本是追杀他们的人马最后却要与强大的兽群博斗。遍地都是尸体,有野兽的,也有人的残肢断臂,鲜血横流,惨不忍睹,她感觉恶心的同时,又不禁生出快意!   她至今都无法想象,在自己吐得只差把胆汁给吐出来的时候,主子是怎样平静的眼都不眨看着那个场面,镇定冷静到可怕。   “青鸾,镇静。”风浅柔自然知道青鸾所受的打击只会比其他人更甚,毕竟,与他们只听到那无数的兽吼声,虽然能想象那场面的残忍,但终究没有亲眼所见的震惊,也只有青鸾能真正体会到那种惊惧。   当年,她利用药物引来野兽,让风凌宇派来追杀她们俩的人马尽数葬身兽腹,今日,她故计重施,意在告诉风凌宇,当年的事——不只是巧合!   “主子,你还没告诉我们,为什么吃了烤肉却不会中毒呢。”羽燕对这个问题还是想不透。   “恰恰相反,只有吃了烤肉才不会中毒。我下的毒需等到一定的时间才会发挥作用,而用加有毒药的火烤熟的肉就是解药,等到肉烤熟时,就是毒发挥作用的时候,而到时,我们已经吃了解药了。”   “主子,你何必这么麻烦,直接把解药给我们就好了。”   “那是我新研制的,还没来得及配解药。”   “……”主子,你也不怕有意外!   派出的精卫全部葬身兽腹的消息传回北翌时,已是两日后。   风凌宇闻言大惊。所有人葬身野兽之腹!这句话如此耳熟,当年,他派去追杀风浅柔和她侍女的人全部未归,一查后得到的也是这个结果,如今再听到这句话,他突然懂了!   曾经他并不放在眼里的小女孩,那个他只本着斩草除根要杀掉的女孩,却有着超乎常人的智慧。如今一役,她是在告诉他,当初的事不是出师不利,而是她一手促成的!   风凌宇突然感觉到一个浓浓的阴谋:一个三岁的女孩子,却有引来野兽的能力和胆量,那么,后来她被他找到后,她的听话,她的不记事,都是装出来的,她根本就是在伺机而动,步步谋划着如今的复仇计划!   怪不得她嫁去凤秦这么久,却没传回一个可用的消息,起先他认为是正常,毕竟容少卿不同常人,自己这么多年派去凤秦的探子,都无法探知容少卿半点讯息,因此风浅柔对付不了很正常,可现在才想来,她或许早已和容少卿合作。   风凌宇深刻认识到一个问题:这么多年来,把文武百官玩弄于手掌中的他竟被她——骗了!谁能想到,一个孩子竟有此等的心计和隐忍力。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把这句话表现得淋漓尽致!   三日后,北翌京城。   太阳渐渐露出火红的笑脸,又是一个清晨,这一日,城门内外分外热闹,城内两侧是满满的百姓,城外是满满的行人,可城内之人不是为出城,城外之人不是为进城,他们的目的,无外乎一个欢迎(欢送)涤王和郡主(妙手医仙)进京!   不过,貌似妙手医仙已经被皇上封为仙音公主了,以后,他们该唤公主还是郡主?众人齐齐犯了难!   犯难的心声抵不住城门打开,挡不住热情高涨,风涤宇的马车在前,白湛充当侍卫,既然已到京城脚下,白湛没必要隐藏自己的行迹。风浅柔的轿子在后,三大医侍与另一名女子抬轿,其后,跟着二十几名男女,男俊女俏,从他们轻盈行走的脚步来看,个个都是高手。他们都是无仙阁的数一数二的,随便拿出一个都是受世人敬仰的,是风浅柔特地找来的,美其名曰是保护他们的安全,说白了就是造势用的。   一行人在百姓的拥戴中进城,前来迎接的除了百姓,还有朝廷官员,为首的官员走上前,然后与后面一行官员齐齐跪下。而后,大路两旁的百姓亦全部跪下,那一连串的人头,不是整齐划一,而是一波接着一波,如排山倒海一般。   “恭迎涤王回京!”   那些官员闭口,却阻不住另一首响亮的声音那是出自所有的百姓:“恭迎郡主回京!”   ------题外话------   凌影:青鸾,你什么时候才答应嫁给我?   青鸾:嫁给你,我们连一个领养的人都木有,你叫我跟着你喝西北风去啊!   荣轩:冰清,亲爱的小冰清。   冰清:肉麻死了,还在想着这个,再不赶紧拉票,我们就要无家可归了!   彥洵/琉璃:你们少说两句。   四人齐齐回头:你以为你们俩有人要啊!   彥洵/琉璃:……   羽燕左瞧瞧右瞧瞧,然后灰溜溜遁走:我也没人要啊。   卓宏:羽燕你去哪?你放心,即使你没人要也还有我要!   ☆、第111章:回府,特来挖墙角来了   坐于马车中的风涤宇轻笑,感叹一句他的女儿果然深得民心后才掀开车帘。所有人拭目以待,只见那浑然天成的容颜暴露于众人眼中,一头雪白发丝,似是粉刷了日光,将周遭变成灿烂的白,那眉心一点艳红朱砂,又似点燃了心头之火,潋滟生辉。   “平身。”   他站在马车,颇有登高一呼驾驭天下的感觉,那些官员不由心生喟叹,这等风华气度,该是他现尽忠的正坐于九层高阶龙椅之上的皇上也不免略逊一筹。   官员起身,而所有百姓却依旧跪着,他的话,让他们几度想要起身,只是,似乎还有一个未曾出来,他们的目的还只达成了一半!   而后,轿子摆上地面,青鸾执手掀开轿帘,风浅柔出现,霎那间芳华百度,眨眼虚度了年华,过眼所有烟云,皆不过眼前那一张秀丽无双容颜。轻眸一眨,更胜却春风数度,展颜一笑,已凌越百花齐放。那与风涤宇眉心一模一样的朱砂,美绝人寰,似火?不对,那是一种清艳!似水?不对,那是一种绝尘!   风浅柔走到风涤宇面前,柔和浅笑,眼眸轻眨间似有无数潋滟光华,似有让所有人着迷的能力,但那不是亵渎,而是发自内心的向往。   “众百姓平身。”   “谢涤王爷……”   谢郡主!   而后的三个字,所有人聪明的只从心里吐出来。从何处可以看出?那言语中的意犹未尽,那略微迟疑一下的身形,众人——心知肚明!不知为何,他们就是有这样一种直觉,此刻,那一句“谢郡主”不该出口。   的确,涤王回京,他才是那个须绽放万千光芒的人物,郡主再深得人心,断不能暄宾夺主,否则,往后的路会很难走。   “涤王、郡主,皇上听闻王爷回京,涤王府也修缮好,王爷和郡主马上就可以入住,晚上皇上在宫里设晚宴,替王爷和郡主接风洗尘。”   “有劳吴大人了!”   “这是下官应尽之职。”吴大人的脸色有瞬间的难看。他没有吐露姓名,也涤王却称他一声“吴大人”,这分明是在告诉他,涤王回京之前,做了不“功课”啊,如此,此番回京,怎能简单了,只怕这平静许久的北翌国又要风起云涌了!   “涤王请,郡主请。”   风涤宇走在最前,风浅柔落后半步跟在风涤宇左侧,而吴大人则落后两步跟在右侧后头,无仙阁的人紧随其后,如此一来,吴大人带来的那一众官员竟排在了最后,这是赤果果的下马威!   涤王府路程不短,而他们却是将风涤宇和风浅柔迎下了车,步行回去,这何尝不是风凌宇的一个下马威,早从他们大张旗鼓回京就站在了对立面,表面的平和底下,暗地里已是势成水火,而今之所以还未完全撕破脸皮,终不过一个商乐尚在风凌宇手中而已。   她是风凌宇手中一张王牌,有她,风涤宇和风浅柔就不敢轻举妄动,而这张王牌,惟一的作用也只是牵制,他们步步逼近,就是想让风凌宇自己露出马脚,如今的北翌京城已是两分天下,两方势力都在寻找一个契机,那就是只要商乐的下落一出,立马——改朝换代!   按道理,这一路,风涤宇该是走的屈辱的,只是风涤宇至始至终神色不变,而越走,吴大人额际的汗就越多,路途遥远,他这个没吃过苦的自是坚持不了多久,可最多的,还是心惊!   他及他所带来的几名官员,顶着越升越高的太阳,个个汗流浃背,反观风涤宇、风浅柔和他们所带来的人,个个挺胸收腹,精神饱满,无言中散发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凛然气势,如此明显的差别,丢脸不是他们一众官员,而是他们的顶头上帝——皇上!   而且,吴大人一边抹汗一边观望四周如潮水的人群,这一路同行的,这热忱到赤诚的眼神,别说是他们皇上,细数天下,古往今来,又有几人能做到?   这是赤果果的打脸!   吴大人顶着无限压力,终于走到涤王府门前,府门前高挂的牌匾上刻着“涤王府”三个烫金大字,威仪不凡,这座府坻乃先皇亲赏,涤王府的牌匾更是先皇亲自所提,只是这风涤宇却是第一次走进。当年,在他们的双方妥协下,风涤宇才能娶商乐为妻,他心底到底是不甘的,没有入住他赏赐的涤王府,而是在住在城南一所僻静的别院中,时隔多年回来,那里该是已化作了一片废墟。   “浅柔,我们回家!”尽管当年不曾入住,但他是把这里当作他的家的,他甚至在想着,有朝一日会带着乐儿和他们俩的孩子一起回来。迟了十三年多,甚至还有一人未到,但到底是回家了,乐儿,他的妻子,他也会将她亲自迎回来!   风涤宇拉住风浅柔的手,在众人的眼神中,一步步迈进涤王府,如果当年,他听他一席话,对那个位置争上一争,那么结局是否会改变。他的父皇,一生以国家为重,一心立自己为储,更多的还是知道他更适合那个位置,可他也是疼爱他的,他膝下皇子众多,归根到底,疼爱的也只有自己一个!   终于将人迎进涤王府,吴大人也该功成身退了,只是他的心并未放松,反而提紧了,这一个迎接,不仅没有尽到他的责任,反而惨不忍睹,他不敢想象回去复命时该受到怎样的惩罚。   吴大人最后看了一眼这涤王府一眼,心中喟叹:先皇亲赐的府坻,惟涤王才有的荣庞,因多年空置,现今皇上命人重新修缮,曾经的亲兄弟,也是敌人,为自己的敌人修缮自己不曾得到过的府坻,多么——讽刺!   风浅柔和风涤宇来到风景最好的院子,风浅柔看着周遭的景色,分外满足。   “爹爹,这真的就是我的院子了吗?”   “嗯,浅柔喜欢的,爹爹都是想方设法为你拿来,何况只是一个院子。”   “谢谢爹爹。”   “只是可惜了,浅柔不能一直住着。”   “为什么不能一直住着。”   “浅柔都是嫁了人的女儿了,哪能一直在娘家住着,即使爹爹肯,你的太子夫君也不肯啊,说真的,爹爹还真怕他杀上门来抢人呢。”   “爹爹,你取笑我。”好端端的怎么就说到这上头了?   风浅柔捂脸,羞窘不堪。她只觉得这一刻快被幸福溺毙了,再过不久,他们就能一家团圆,而且,在她原有的期盼中,还多了一个意外之喜。   未曾见到他时,她心如止水,见到他时,她戒备非常,可即使这样百般防备,还是免不了被他影响,然后一次次做出超乎自己本意的动作和事情来,直到一颗心完全被他霸占,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当然,她也不愿回头,容少卿的爱,她该倾尽一生来回报的!   “看到我的女儿找到良人,你爹爹我也是十分高兴的,等到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就让他也来北翌住段日子吧。”   “为什么要住段日子?”   “既然是一家团圆,怎能把他排除在外呢,他可是浅柔你的夫君,也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风浅柔不禁轻笑出声,洋溢的幸福怎么也掩饰不住,是啊,他也是她的家人!想到这,眼前似乎浮现他天人之姿的容颜,正对她宠溺浅笑,特属于她的温柔。   她想他了!   这些日子,不曾刻意提起,便以为不想,可是现在才发觉,原来他已如呼吸一般融入她的生命,无需刻意,他都在随时随地夺着她的呼吸,霸占着她的心神。   “怎么,才分开几日,就心里不舍了。”   “爹爹,我们去看看你和娘亲的院子,等到把娘亲救回来了,那人生就圆满了。”风浅柔受不住风涤宇的打趣,只得转移话题。   “好。”风涤宇倒也没真一直调侃,两人就朝着另外的院子去了。   彼时,皇宫。   “这是你给朕的结果!没有挫到他的锐气不说,反而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微臣办事不力,请皇上责罚。”吴大人大气不敢出。   “责罚,是该责罚!来人,将他拖出去斩了。”   话落,便有侍卫进来,吴大人见此,原本就微抖的身体眼下更是颤抖不已了。“皇上,皇上恕罪。”   “父皇息怒。”目睹这幕的风纬只得出面调停,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追究根本没有意义,而这吴大人是户部尚书,是支持他的,没了这个人也是一笔损失。   不过,他倒是很意外,想不到一向冷静自持的父皇,竟然因为风涤宇而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可见,他们间的仇有多深。   “父皇,小不忍则乱大谋。”   “朕无碍。”风凌宇经风纬一提醒,就平静下来了,若是换作别人,风浅柔定不会如此失态,只是这人换成了风涤宇,则让他怒不可遏。   他与他一母同胞,很小的时候,他是真将他当亲弟弟的,他本着身为兄弟的身份,尽力保护着他,直到后来他越来越出色,父皇越来越看重他,慢慢地掩盖了原本该属于自己的光芒,而自己却在他越来越耀眼的光芒下显得很平淡,直到父皇的眼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存在,自己就变得嫉恨,嫉恨着他所拥有的一切,然后发誓要将他所拥有的一一夺回来!   风涤宇,当初让你大难不死,这次,可是你自动找上门来的,我必要你不得好死!   ……   时间一晃而过,眨眼便是晚宴时间。   接风洗尘宴,无外乎一个推杯换盏间阴谋阳谋滋生,掩藏在那张皮相下的,是难以摆上台面的阴谋诡计。亲兄弟站在敌对道路,可悲吗?是可悲的,可千百年来,上至皇族,下到一般家族,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得头破血流,权利、富贵,争无止境!   这个宴会,进行到一半,突然来了一名不速之客,当然,那只是在风凌宇看来的……   “启禀皇上,暗域尊主求见。”   公鸭般的嗓音刚落,一个便跨过殿门潇洒而来。黑衣白发,强烈的对比,张狂而邪肆,飞扬的笑意快意人生,那是那些在欲望之海中浮沉的男男女女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说不上羡慕,只觉得两眼,人啊,总是对自己想得到又似乎不喜欢的嗤之以鼻!   任箫对风凌宇不甚恭敬行了一个礼,懒散的态度让风凌宇暗怒于心,却又不好当场发作。   “任尊主请入住。”   风凌宇很想保持自己的风度,但脸上的阴沉怎么也阻不住,因为,早在他开口让任箫入坐的时候,他已落坐到风浅柔的旁边,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   任箫坐在风浅柔下首,感慨:她的上首坐着风涤宇,他才有这坐在她身旁的机会,若是换作了容少卿,怕是他明明只需坐一边,却是要将四周都给霸占了的。这般一想,任箫不禁失笑,那家伙事务缠身,比自己慢了可不止一星半点,趁他不在这段时间,他要好好跟她独处一下,等到那人到了,在他面前说道说道,估计能把他醋到半死。   可是,容少卿动作慢却是插入了风浅柔的计划中心,同气连枝不可分割,自己快却只能在她安排好的剧情上锦上添花,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等到这件事情过后,自己是该退位了。容少卿自己的女人,他是该好好守护的!   “不知任尊主前来北翌所为何事?”风凌宇对自己几番告诫,这才能用平和的心态去询问他,跟风涤宇混在一起的人都不顺他眼。   “本尊一厢情愿认的红颜知己好不容易没有被人霸占,所以特来挖墙角来了。”   一语出,众官员只觉得脑门前黑线从生,一厢情愿的话他也说得出口,要知道,这可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而且,把挖墙角说得如此光明正大,任箫怕是天下第一人了。而且,早就听闻凤秦太子对太子妃可是宠爱至极的,他这番话若是传到了那正主耳里,该是怎样的火花四溅?   “任箫,你就不能正经点吗?”风浅柔低声道。   “任尊主真幽默。”风凌宇笑言。   ------题外话------   殷长亭:浅柔,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安沁妘:都没人要,还想见女主!   徐雨彤:大师兄,你还有我……   唯池:雨彤,你还是想想你的人生大事——找领养你的主人吧!   徐雨彤:哎,说到这个就头痛,想当初,若没有我,男女主能见面吗?一个个忘恩负义!   安沁妘:同感!   ☆、第112章:放弃远比给予来得艰难   “任尊主真幽默。”风凌宇笑言。   早就听闻凤秦太子对风浅柔宠爱有加,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捧到她面前去,也听闻暗域尊主对她情有独钟,心系于她不计得失,可在风凌宇看来却是不信的,真真假假,谁又可信?   也是,心中无情的人怎会理解,韶华如许,美人倾心的绝妙,痴情男子逐的不只是一个天下,还有美人心,有时候,拼着一生豪赌,也不过为佳人那回眸一笑而已!   “就知道你不会安份。”任箫不请自来,风浅柔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是在她意料当中。   “知道你也阻止不了。”   “这倒是事实。”她可不认为她有阻止任箫脚步的能力,而且任箫到来正好可助自己一臂之力,反正,只要他不是跟自己一起回来的,谁有证据她勾结外人谋夺北翌江山。   ……   宫宴总算过去,皇宫门口。一众官员上前贺喜,风涤宇正与之寒喧着,皆是没有意义的废话,难得风涤宇还能一如既往的保持风度,与众官员谈笑风生。   风浅柔不喜欢这样的场合,那了个借口就准备回她的轿子,到底是女眷,与他们一起呆久了也不好,所以这群官员并未生不满。不过,正在风浅柔上轿的时间,却见任箫跟了上来。   “小风儿,看在我大老远跑来的份上,收留我几日可好?”   “你堂堂暗域尊主,难道连住的地方都没有。”风浅柔对任箫的没有丝毫新意的博同情这等烂招数完全免疫,听到也只是略带调侃道,单从她的语气看来,任箫拿不准她到底答不答应。   “小风儿,你也知道,我这人穷得很,经常都是朝不保夕,吃了上顿没下顿……”   “停,任箫,你找借口也找到靠谱点的吧。”   “小风儿,你这么聪明,我根本骗不了你,反倒是这些明显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理由会让你心生不耐,为免我继续唠叨,你就会答应。而且,我敢保证,你现在一定在心里默默‘祝福’我。”   风浅柔无语,不得不说,任箫他分析得很透彻,她确实在心里“祝福”他呢!   “我爹爹才是一家之主,你想上门做客得经过我爹的同意。”   风浅柔不会相信任箫的无稽之谈,也的确对他这些明显的借口心生不耐,不过这不代表她不同意他入住,事实早在任箫提出要求的时候,她就已经答应了,只是任箫这人,不跟他作对一下,他绝对能得寸进取的提更多要求。   “我这就去。”说罢,任箫风一般的冲到风涤宇那边去。   而这边,众人谈着谈着,话题却越扯越远,这些官员,有些人是来探口风的,看看他们该站哪边,有些人是风凌宇授意的,当然也是探口气来的,不过,探口风不等于不会发难!   面对他们的问题,见多识广的风涤宇总能轻而易举的解答他们的问题,面对单纯探口风的人他进退有度,不会亲近,也不会疏远,毕竟,该巴结的人可是他们。而对于那些发难的人,风涤宇会不动声色地把皮球踢回去,然后惹得那人抓不着理,搞得里外不是人。   而且,风涤宇对当下政事也自有一套独到的见解,许多难了他们许久的问题,被他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他的见解,他毫不避讳,表现的是正直无边,一心为国家着想,看似没有问题,可他们这些混迹官场的老狐狸,哪个看不出他这分明是在告诉他们,他这次回来的野心啊。   正当众官员觉得如坐针毡时,任箫的出现解了他们的难题,一个个的纷纷告辞离开,那模样,像是把任箫当成了洪水猛兽,可怜的任箫,着着实实替风涤宇背了一把黑锅。   不过,众官员对任箫不待见也属事实,任箫在宫宴上的表现实在让人大跌眼镜,在他们的心里,任箫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们不想与之往来也是情有可原,他们绝不承认是他们没有任箫的胆量和不顾世俗的阔达。所以,准确来说,任箫也不全是被冤枉的。   好吧,其实还有一点,任箫很荣幸的被风浅柔给利用了,言多必失,时间差不多了,总得有人来打破这“热闹”的局面的,而任箫恰好是最好的人选。   “怎么我一来,他们就走了,肯定是因为我太英俊潇洒,他们觉得很惭愧才不敢面对我的。”   风涤宇淡笑,他也算是了解了任箫的性格,有口无心,说的就是他了吧。“任箫,你若是想住在涤王府,就尽管住吧。”   他虽然和一众大臣较劲,但对任箫和浅柔的对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的,浅柔叫任箫来找他,一则是让那些大臣离开,二则,她应该是同意任箫入住的,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的拒绝,而且,任箫武功不低,有他在浅柔身边,自己也放心许多。   “如此就谢过王爷了。”   任箫入住涤王府的事情就此敲定了,彼时,凤秦太子府。   得知任箫去了北翌的消息,容少卿既欣慰又嫉妒,尤其是想到他们撇下自己独处,更叫他醋意四涌,以致于凌影三人每天都恨不得当个隐形人,就怕什么时候就被他们的主上泛滥的醋灾给淹死了。   此时,三人不在,容少卿正望着天上的月亮,想象着他们俩正同处于这片天空之下,这才稍稍抑制住对她的思恋,天知道这些天他是怎么过来的,分别十来日,他却觉得像过了十年那样久。   “只有五日的时间了,今晚应该可以了!”   不出容少卿所料,凌影正好回来了。“主上,一切已经准备好,只等出兵了。”   饶是凌影多年来早就练就了一副遇到何事都镇定如斯的本领,但在听到容少卿的方法时,也难免僵了脸,感到脸上无光。如此幼稚的法子,却用来挑起两国战争,这样真的好吗?不过,凌影腹讳过后,又不得不承认容少卿的远见,他们又不是真的要攻打北翌,不找个如此幼稚的法子,等到太子妃和涤王爷夺得了北翌政权之后还真不好收场。   “好,以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三人了。”容少卿起身向外飞去。   “主上,您去哪!”   主上这些天安排事情,没有好好休息,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了,又这么晚了,真的可以休息一下了。只是,容少卿可不理会凌影一心为他好的想法……   “北翌!”   容少卿难得的有心情回答凌影,两个字随着夜风吹进凌影耳里,让凌影嘴角直抽。主上,你这是有多着急啊?   今夜,注定不太平静,即使不是身隔多地,也难阻那些人心里各自的想法……   天齐国,东宫。   明月高挂,照亮着身处窗前那一袭幽黑锦衣的人影,月光射在长袍上,反射出一缕缕幽蓝的光芒,那人,身姿挺拔,映射出不可违抗的威仪!   御长风执壶给自己的杯子倒上一杯酒,悠闲地听着地上所跪之人的禀报。不同于容少卿那被上天分外钟爱的白皙肤色,他小麦色的皮肤似蕴藏着浑厚的气劲,掌心有层厚厚的茧,不但不显丑陋,反添阳刚之气。   “风浅柔是失踪了十几年的涤王独女!”事实上,这则消息他早已知晓,只是每听一次,他难免怒一次。   御长风将手中的酒杯拍在桌面,瓷杯与桌面相撞,本该碎裂杯子却完好无损,入木三分,杯中酒竟未溢出半分。   “竟敢期骗本殿,风浅柔,你好大的胆子!”御长风握紧拳头,那模样,如果风浅柔在这里,说不定会一把掐死她。   当初口口声声要与他合作,助他得到北翌江山,他只道是风浅柔与风凌宇有血海深仇,让她想毁了北翌,可没想到她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现在想来,她根本只是想利用他,利用他对付风凌宇,然后她夺得北翌政权,而自己,说不定在什么好处都没得到的同时,还得被她反算计了。   她苦心孤诣在天下间竖立深入人心的慈悲角色,竟是为等着如今的目标。只怪她是一名女子,让他未曾想到她有此等的野心!   风浅柔,敢欺瞒本殿的,你是第一个,既然如此,就得承担欺瞒本殿的后果!   “如今风涤宇回归,北翌即将大乱,且暗中盯紧风势,必要时,本殿要来个坐收渔翁之利!”   “恕属下直言,风浅柔乃凤秦太子的太子妃,我们把主意打到北翌头上,凤秦太子会不会帮助他们对付天齐。”   “容少卿纵是喜欢风浅柔又如何,天下与美人,哪个选择的不是前者,本殿就不信,面对北翌这么大块肥肉,容少卿能丝毫不动心!”   可御长风不知,天下有人确实可以为美人放弃唾手可得的江山,而容少卿正是这第一人!也许这就是人与人的区别,有些人为天下舍却颇多,有些人却可为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弃天下。是谁说的?爱一个人就是可以把拥有的东西交到对方手中,可有的时候,放弃远比给予来得艰难!   ☆、第113章:乱将起   翌日,涤王府,浅落院。   浅落院是风涤宇为风浅柔的院子取的名,院中有一大片的枫树,这也是风浅柔之前选择要这个院子的原因。从容少卿赠给她那一枫林的风铃之后,她就喜欢上了这每到秋天就变成火树的枫树,当然,那代表着一个个“我爱你”的风铃更得风浅柔喜爱。   秋风习习,落叶飞舞,这是浅落院的由来。居一处凉亭,执一壶清茶,观亭外枫景,倒也不失雅致。   “姑娘,请!”下人带着一名少女走进院中。   那一女子,小巧的瓜子脸,恬淡的笑容挂于脸上,完美的掩饰了眼底偶尔一闪而逝的精光,身着浅紫裙裳,外罩同色薄如蝉翼轻衫,行走间如一只翩然飞舞的蝶儿,那该是被人捧于手掌中好好怜爱的。   下人退下,女子这才缓步走进凉亭,对风浅柔屈膝一礼。“紫夜见过主子。”   “自从你入宫当宫女,我们已有三年未见了吧。”   “是啊,三年不见,紫夜可是对主子想念得很啊,上次主子都到了北翌,却因为种种原因未得相见,实在遗憾。”   紫夜是除了四大医侍外,与风浅柔认识最早的人,可见两人感情之深。三年前,紫夜自请入宫,为她监视风凌宇的举动,起先她是想当秀女的,只是风浅柔不忍她好好一朵鲜花被风凌宇那个家伙沾染,便让她易容入宫当了宫女,三年的时间,她凭着自身的努力,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宫女晋升到正二品尚仪,在宫里,她是风浅柔最得力的眼线。   “主子,紫夜发现一件事情,不知何原因,自从几月前,风凌宇每天的膳食至少有一餐是在他自己的寝宫所用,并且只有他的贴身总管一人伺候。起先紫夜未曾注意到这点,后来察觉不对劲,查探之后才得知,这一现象正是从主子那次夜探御书房之后开始的。”   “那紫夜的意思?”风浅柔眯了眯眼,一个念头自脑海中浮过,上次,她闯御书房地宫被风凌宇发现,随后娘亲被他转移,莫不是在他寝宫里?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任谁也想不到他会将人放在他自己眼皮底下。   “紫夜与主子是一样的想法!”   正在这时,一只白鹰出现在浅落院上空,徘徊几圈后落到了风浅柔面前的石桌上,张嘴将一竹筒吐出,风浅柔取出里面的纸条:“北九栖。”   这只白鹰是当初她来北翌的时候容少卿给她传信用的,在这个时代,白鹰很少见,而白色象征纯洁,所以白鹰被人称为能给人带来吉祥的物种,所有人不得猎杀,而且为免冲撞神灵,见到白鹰时不得直视,需避让。所以,谁也想不到会有人利用白鹰当传信使者。   “北九栖,这是什么意思?”风涤宇也瞧见了纸条上的内容,却不明白这是何意。   “看来我们猜想的不错,娘亲确实在风凌宇的寝宫。北即北翌,九乃最大的一位数,代表权利最高的那人,所以北九即指风凌宇,至于栖,乃栖身休息之地,他的意思就是风凌宇的寝宫。”当初她叫容少卿帮她查娘亲的下落,这也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所以容少卿这条信息指一定是娘亲的下落。   “只是风凌宇的寝宫岂会没有秘室、秘道之类的,要想成功救出娘亲,还得花费一番心思。这样,紫夜你先回去,联合宫中其他眼线,把目标对准风凌宇的寝宫,要切记不能打草惊蛇。”   “紫夜明白,紫夜告退。”她这次是借替娘娘订做衣服的名义出来的,时间差不多了,她确实该回去了。   紫夜离开不久,便有人来报,说风弛来了。   “他一直以为我是风凌宇在外面的私生女,现在我以涤王郡主的身份回来,他该是坐不住了。爹爹,你先避一避,我去见他。”   “好,浅柔你小心。”   “爹爹不必担心。”那个家伙一直被自己玩弄于手掌心,其实这么多年来,她还该好好感谢风弛的,若不是他,她怎么能顺利让她的人入驻北翌朝廷,如今那些支持风弛的人全是她派去的。   “皇妹。”人未到声先到。   风弛心里是有怒气的,他竟然被风浅柔骗了,但他怒的同时,也生起一股恐惧,这些年,他靠着她的计谋成功稳坐太子之位,虽然几个月前因为他和风纬在青楼一同玩他未来太子妃的事情,导致他的名声骤降,但是,太子之位还是好好的在他头上,风纬那个家伙想都别想,只是现在不同了,风浅柔是涤王的女儿,难保她不会帮着风涤宇夺位,堂兄与父亲,有脑子的都知道帮谁。若是失去了风浅柔这个智囊,他日后的命运堪忧啊。   “你怎么来了?”   “皇妹,本太子有一事不解,你说怎么好端端的你就成了郡主呢,本太子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看待的。”   “我成了郡主不一样是你皇妹,要知道,我父王与皇上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说是这么说,只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原来是怎样的,现在及以后都是怎样,我不会生异心的,毕竟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了。”   “皇妹说的极是。”风弛一边点头一边打量着风浅柔的神色,虽然她话说得这么响亮,但人心隔肚皮,他不能全信。   “你这是不信我!”   风浅柔沉下脸,那一身怒气让风弛不禁打了个冷战,是他大意了,他现在所拥有的,都是她给予的,聪明绝顶的风浅柔,他这点心思怎么能瞒过她。“皇妹别生气。”   “我知道你的担忧从何而来,你放心,我不会背叛你的,而且,我现在正在想接下来的事情,其实今天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抽时间去找你。”   “为何?”   “我就想问你一句话:太子这位你还想当多久?”   闻言,风弛一惊,她的意思不会是……   “本太子也想早日登基啊,父皇一直向着风纬,两人都对本太子的位子虎视眈眈,本太子一日不登基便一日不能心安,只是父皇现在龙体安康,本太子有什么办法。”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则传言?”   “什么传言?”   “听说皇上当年是弑父杀弟才登上皇位的!”   风弛心剧惊:弑父!   “其实我也是近日才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的,对父王的事我并不关心,而且父王虽然回京了,但他一直不喜参与到朝廷当中,只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可是我现在甚是苦恼,皇上生性多疑,他是不会因为我父王不喜权势就会相信他没有夺位之心的,再这样下去,我对我们父女俩以后的命途实在担忧啊。”   “皇妹放心,若是本太子当了皇帝,本太子的及本太子的后人都不会为难你们,一定保你父王这一脉平安百世。”   “此言当真?”   “本太子以自己的未来发誓。皇妹,我的未来可是要问鼎皇位的,如若我所言不实,可是会与皇位擦肩而过的,这样的毒誓,你总该相信了吧。”   “好,既然你有如此诚意,那我必助你早日登基为帝,而且,我保证我们这一脉定不背叛于你,否则天打雷劈!”呵,没有忠诚何来背叛?风弛不知,有时候誓言也会骗人。   “你且先回去,只管听我的安排行事即可,如今你是万人之上,不出一月,我定让你去掉前面那一句:一人之下!”   “如此就多谢皇妹了,本太子先告辞。”   望着风弛走远的背影,风浅柔展颜一笑,若是风弛看到,一定会感到寒气四起。   当初留你和风纬一命,为的可不就是今日么,风弛,这一场夺位销烟还得由你来挑起!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风纬坐在下首,看向风凌宇。   “父皇,涤王回国,凭他在百姓口中的名望,他断不能留!”   “可眼下内乱将起,凤秦太子作为风浅柔的夫君,要么会助涤王一臂之力,要么会借此事来个坐收渔翁之利,利用风浅柔夺了北翌江山,另外还有天齐,朕可不认为御长风是个没有野心的人!”   “凤秦、天齐现今定在观望,若内乱不起,他们便不会轻举妄动,短时间内不会有事,可涤王是毒瘤,不可不除,现在他根基未稳,是除去他的最好时机,若是任他坐大,长此以往,对我们更为不利。”   “惟今之计是找一同盟。但凤秦就算不趁火打劫,也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至于天齐,上次因为御馨欢的事闹了个不欢而散,找他们联盟也是一大难事,盛氿与北翌又被凤秦和天齐的国土隔开,隔着两个国家终是鞭长莫及。”   “这倒不一定,殷长亭于四月前正式登基,如今已经彻底掌握了盛氿。天齐与凤秦若是瓜分北翌,那四国的平衡就会打破,到时凤秦和天齐坐大,盛氿就是下一个北翌,殷长亭不会想不到这点,所以他岂会坐视不理,而且他对风浅柔的企图路人皆知,若是我们承诺一旦北翌顺利度这一劫之后将风浅柔送予他,他焉然不心动!”   ------题外话------   PS:有位亲说要客串,也不知紫夜这角色她喜不喜欢哦?   小剧场:风涤宇:乐儿,你在哪?我好想你。   商乐:等你找到了归宿(领养),我再回去。   周帆:……(好现实的家伙)   白湛:……(同感)   ☆、第114章:圈你生生世世   凤秦与北翌的战争终于吹响了号角,风凌宇即遣一品大将军前往边境应战。   说来,这场战争来得有点可笑,起因是这样的:凤秦边城有一大户姓柳,柳家有一小姐,闺名映,因一时贪玩,避开了家丁保护,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进了北翌边境,北翌有一驻扎将士见其不是本国人,又见其貌美如花,便心生歹意,将人家给凌辱了。事发,柳家老爷为女儿鸣不平,恰,柳家老爷的弟弟的妻子的堂兄的父亲乃朝廷三品大员。按道理,这隔了几代远的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三品大员怎么会管这什子闲事,可偏偏人家生的那叫一个正直清廉,嫉恶如仇。   通过层层关系,柳映的事被他给知晓了,于是,一道折子直达天朝,递到了凤秦太子手中。然后,那三品大员说得那叫一个口若悬河,神情那叫一个慷慨激昂,生生将北翌那将士的欺辱之举上升到了国家荣辱的高度,仿佛不讨一个公道将会使凤秦在四国间颜面尽失,在天下再无立足之地了一般,于是太子当即怒了,遣三品大员去调查此事。   事实上,三品大员不仅亲自调查了此事,更是亲自前往北翌边境,与城主洽谈,而后,北翌边境城主一句“凌辱区区一名女子,何必如此大惊小怪”让三品大员怒气横生,当场暴走,并“如实”(添油加醋)上报了一翻,于是,这场战争就这么开始了。   可事实上,那城主只是被三品大员逼急了,顺口而出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更重要的是,那名叫柳映的女子并未被凌辱,而是在即将被凌辱的时候有人出现救了她,而那名将士自然被凭空出现的“英雄”救了下来。柳映只是回去之后,一方面觉得自己身子不干净,一方面又看上了那只有一面之缘的“英雄”,所以半真半假的寻死觅活,遭柳家老爷误会了而已。   当然,事实的真相没人会去管,他们管的是眼前的战争,国难当前,谁也忽略了事情的起源,而且,其实若是想要息事宁人的话,这一件小事真的不用上升到开战这个地步,毕竟一个女子的名节再如何重要,也犯不着为了她而将两国百姓置于连绵战祸中。   当这个开战理由传到风浅柔耳中的时候,风浅柔正悠闲的剥着瓜子壳,同时为容少卿的煞费苦心感动了一把。风涤宇也觉得分外好笑,开战理由可大可小,开战容易,要息战也容易,不得不承认,容少卿此举把握得恰到好处!   而之时,紫夜又过来了。   “紫夜见过主子。”   “紫夜,坐吧。”   紫夜依言坐下,接着道:“主子,今天紫夜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其实紫夜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好消息,只是说出来能让她们幸灾乐祸一把而已。   “什么好消息?”   “平妃娘娘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噗。”风浅柔本来吃瓜子吃得有些口渴了,端起茶杯就想喝水,谁知乍听此事,刚到嘴里的茶水就这样被喷出去了,还有对面没坐人,否则,绝对有让人黑脸的本领。   “平妃,风凌宇的妃子?”   “是啊,据说十之八九是名皇子,风凌宇得到了消息之后龙心大悦,对平妃可是大加赏赐了一番呢。”紫夜是用十分玩笑的语气说出的。   两人的语气奇怪,风涤宇不解,按道理,此时平妃有喜,对他们的计划该是有很大影响的,风弛和风纬几个月前在青楼同玩天齐公主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两人在百姓中的名望逐渐低下,将来即位会有很大阻碍,因此,利于自己成事。可若是此时传出平妃有喜,这代表除了风弛、风纬之外,还有可继承皇位的皇子了,有些人终是觉得正统才是硬道理,他是先皇的儿子,又不是风凌宇的儿子。   不过,他们也不必着急,这个孩子的到来,风弛和风纬应该更着急。   “这平妃是有何等气魄,竟然敢给风凌宇带绿帽子。”比起风涤宇的思量,风浅柔的注意力显然放错了地方。   风凌宇的身体,没人比她更了解了,同风弛、风纬一样,他这辈子别说是儿子,就是女儿也不可能有了。反正风凌宇的孩子生再多也会被风弛和风纬给除掉,她还不如做做好事,让他们两个少造点杀孽了。   “带绿帽子?”风涤宇看着两人明显看好戏的模样,瞬间明白了其中之意,只怕是浅柔在风凌宇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不过主子,平妃肚里的孩子不是风凌宇的,我们知道,可别人不知道啊,这对我们的计划……”   “无碍,其实平妃孩子的到来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解决了我正在为难的事情。”   眼下爹爹在京城,风凌宇断不可能让他寄予厚望的风纬离开京城出战,毕竟比起空有野心却无能力的风弛,风纬可是风凌宇一大助手。可若是有平妃肚里的孩子,风凌宇一定会另作思量。   风弛和风纬名声败坏,继位有极大的阻力,而且,风凌宇现下正值壮年,绝不会轻易让位,他虽重用风纬,但也一定会防着风纬,从风纬这么多年来还只是一个王爷就可证明。而平妃肚里的孩子还未出生,能继承帝位怎么说也得等到二十年后,若是让他来当皇帝,简直正中风凌宇下怀,可以说这个孩子来得正是时候,因此,风凌宇不会没有想法。   风凌宇绝不会让平妃的孩子还未出生就夭折,而风纬一向受风凌宇重用,没人比风凌宇更清楚他的野心和能力,再加一个风弛,难保不会让风凌宇防不胜防,可若是风纬离京,独剩下风弛,风凌宇完全不需太过担心。所以为免平妃肚里的孩子被害,把风纬遣往战场就是一个好办法,只要她再加点料,这件事一定能成,而且,风凌宇若是这么做了,以风纬的聪明,不会联想不到他的想法,所以,这两人也就离心了。   “想办法让风纬出战,然后战死沙场!”战死沙场还不够,她还要让风弛杀了风纬的“事实”大“白”于天下。   ……   时间又过去四天,凤秦和北翌的战争欲演欲烈,一品大将军节节败退,短短四日连失三城,一道道八百里加急奏折传达京城,风凌宇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这日晚,风凌宇与风纬在御书房商谈战况直达三更。而闲在府里的风弛亦对风凌宇越来越不满,直觉自己太子之位堪忧,是以,原本还有所顾及的心变得坚定,暗中加快了动作。   第五日早朝,一道圣旨从天而降:风纬领兵二十万,前往边境支援一品大将军。   风纬握紧了拳,树大招风,虽然早知道风凌宇在忌惮自己,可是因为风弛不堪重任,北翌的皇位迟早是自己的,所以他不急,可眼下平妃有喜,风凌宇便要将他遣往边境应战,明摆着是杜绝他加害平妃孩子,看来,风凌宇这是要传位于平妃之子了!   一切,都朝着风浅柔预想的方向进行……   另外,风纬的联盟书,也通过夹杂在四国间一个四不管地界乱城成功送到了盛氿皇也就是殷长亭的手中,而彼时,天齐依旧在观望,欲在凤秦与北翌两败俱伤之际来个坐收渔翁之利!   ……   这几日,风浅柔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涤王府似乎有什么喜事啊!   风涤宇为总指挥,三大医侍分管各处,就连任箫也是上窜上跳,忙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通过整个涤王府的人的共同努力(呃,除了不明其因的风浅柔外),终于将涤王府装扮一新,等到风浅柔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涤王府已经焕然一新了。   为此,第五日一大早,她决定亲自去问风涤宇,可是当她来到风涤宇的院子的时候,却被下人告知他去了枫林,也就是她的院子。风浅柔走了冤枉路也不生气,禀着一定要弄个明白的心理,她返回去……   “浅柔,生辰快乐!”   “小风儿,生辰快乐!”   “主子,生辰快乐!”   风浅柔走进自己的院子,却见风涤宇、任箫、三大医侍并排站在一起,而他们的前面,正放着一个硕大的生日蛋糕,足足了十七层之多,最上面,十七支蜡烛燃着,在阳光下不甚明亮,可在风浅柔眼里,却是最亮的存在。   如果不是这一句接一句的“生辰快乐”,她已经忘了今天是自己十七岁的生辰,来到这个世界十七周年的日子。   “谢谢大家。”风浅柔眼里闪着晶莹的泪光,那是一种名为感动的神情。   生日蛋糕,她以前亲自做过一次,并且讲了许多关于生日蛋糕的事,那是为了庆祝她和四大医侍相识一周年的时候,后来却是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没想到仅这一次,这生日蛋糕便让她们复制出来了。   “主子,快来许愿,然后吹蜡烛,这可是你教我们的。”   风浅柔条件反射的看向生日蛋糕,只是当她仰头看着那比自己人还高一大截的生日蛋糕时,猛抽嘴角,这要她怎么吹?   注意到风浅柔的动作,几人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暗道自己的疏忽,这蛋糕,是他们五人分别用轻功一层一层堆上去的,可她许愿吹蜡烛总不能用轻功跳上去吹吧,那样多不雅啊。   “浅柔,我去给你搬个凳子。”   “爹爹,还是我自己去吧,你们送给了我这么大个惊喜,我也想自己出份力,由我们大家一起完成这个生辰宴会。”   说完,风浅柔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背过众人的风浅柔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这么重要的日子,若是少卿能陪她一起就好了!   而,落寞只是一瞬,风浅柔瞬间又打起精神,在众人的目送中消失在拐角,朝着她的卧室走去,因为她的卧室是离这最近的。   风浅柔手刚触到房门,房门却从里面打开,紧接着她整个人都被掳进了房内,“砰”地一声房门关上,而她则被人困在房门和人的胸膛间。   一切,快的人来不及反应,然,风浅柔却不慌不忙,因为在她被掳进房间的时候她嗅到了那人熟悉的气息。   容少卿的下巴搁在风浅柔的头顶,风浅柔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息,暖暖的,热热的,吹走了她心内那一丝萦绕不去的落寞。   “柔儿,我好想你!”半月不见,他思恋成狂!   低沉的音调,带着思念、欣喜,字字击打在风浅柔的心里,其实,这句话,她何尝不想对他说!   “我也想你。”   闻言,容少卿闷笑出声,胸膛的振动通过两人紧贴的身体清晰地传达给她,传达着他的欣喜,在这样的振动中,风浅柔有种眩晕的感觉,整个心神都被他霸占了,飘飘然不知今夕何日。   容少卿的甜言蜜语向来张口就来,而风浅柔却是难得蹦出句话来,蹦出来的也是普通至极,任何人都能轻易想到,然,正是这种普通之极的话语,却蕴含着她的一颗真心,容少卿自然要乐。   不过,风浅柔有一大“优点”,那就是大煞风景!   “你笑够了没。”容少卿的笑声在风浅柔看来就是取笑,发自真心的想念却换来对方的取笑,她能不羞?不怒?   显然,她也知道她不会说甜言蜜语,如果脑子够聪明,她应该会说几句甜言蜜语讨他欢心的,毕竟,久别重逢,机会难得,要换作朝夕相处的日子里,她是怎么也不好意思开口的。不过,久别重逢的机会,也没给容少卿听的荣幸。   “柔儿,我发誓真的没有取笑你的意思,我真的只是高兴。”   说着,容少卿把下巴从她脑顶移开,一双眼仔细打量着她的面容,似是要把其刻入心底,又似是在打量她与往日的不同。   风浅柔在容少卿肆无忌惮的眼神中有些害羞,在任何人面前都能淡定无比的她,只有在他面前才会乱了心神,极目四顾,明明她也很想正儿八经的看他一回,补偿这些日子的思恋之情,可她终是不敢正眼瞅他。   她如小鹿般慌张的表情最容易激起别人的凌辱之心,让人恨不得化身为狼将其吞噬待尽,所以……   “你看够了……”没有?   风浅柔的话未落,容少卿的吻便落了下来,对准她的唇,极尽品尝着她的香甜。突如其来的侵占,让风浅柔受惊之下左闪右躲,却逃不过某人的天罗地网,于是,闪躲成了催化剂,引来他更强势的占有,风浅柔浑身疲软,双手攀住他的肩膀防止自己软倒。她的双手似推似拥,于是,整个场景就变成了欲拒还迎!   良久,久到房间里静得只听得到两人唇舌纠缠时细细的呻吟以及轻咽口水的声音,也不知各自咽下的口水究竟自己的还是对方的,哦,不对,应该是彼此混合的,真正——相濡以沫!   最后,风浅柔靠着容少卿重重的喘气,想起了她之前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到的?”   容少卿紧紧拥着她,努力平息心头的欲火,外面还有人等她,眼下不是好时机。   “就在你说要取凳子的时候。”他紧赶慢赶,还是差了一点,他到达的时候正好听到她说要取凳子,于是突生一计,在她之前到达房间守株待兔。   “我们这么多人,竟然全都没有察觉。”风浅柔难以想象,他的武功究竟是怎样一个深不可测,三大医侍不说,可竟然她和爹爹、任箫都丝毫没有意识到。   “你夫君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容少卿抚着她微嘟的小嘴,这般抚着,他的瞳色又深了些许,果然,她分分钟都在诱惑着他。   “去你的。”   容少卿从怀里取出一个白玉手镯,亲手带在她手腕上,上等和田白玉,晶莹剔透,带在她白皙如雪的手腕上,浑然一体,竟分不清是手镯装饰了手腕,还是手镯找到了可成就它的手腕。   风浅柔打量着手镯,这礼物她很喜欢,当然,只要是容少卿送的,她都喜欢。   “圈你生生世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少卿,你怎么可以这么好?让我如此不由自主的爱你!”   风浅柔主动献上香吻,容少卿自然是想要得寸进尺,只是,风浅柔早就料到这情况,不过轻轻一吻就立即退离,独离容少卿一脸委屈。   风浅柔顽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拉开门飞速跑出去。“爹爹任箫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容少卿摇头失笑,上前拉住她的手。这个小女人,总是该被好好教训的,不过不是眼下!   两人携手往枫林走去,一路上出现了这么一段对话。   “少卿,你是不是很喜欢玉啊,上次送我的凰佩也是玉。”   “不喜欢?那就还给我。”容少卿作势要拿回来。   “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要回去的道理啊。”风浅柔避开。   “容少卿,我现在才想到你送我的凰佩是定情信物。从这点看出,你一定肖想我很久了。”   “何必说那么难听,为夫这是爱慕!”   “嗯,爱慕到处心积虑,攻身攻心!”   “……”   ------题外话------   御长风:虽然本殿还没爱上女主,但是迟早会爱上的,而且,本殿也是有人格的,怎么没人领养?   商羽:领养嘛,轮到我也轮不上你!   容少卿/任箫:叫你们做不现实的梦!   ☆、第115章:妻子就是用来玩的!   携手而来的两人,总给人一种岁月静好、此生何求之感。可在任箫的眼里,却只觉分外刺眼,他求之不得的东西,却在另一人身上被完美体现,这种打击,并不是什么人都可释怀的。有些人,他明知不可能,偏放不下心中最后一抹执念,在别人的幸福背后噬骨噬心。然,即使如此,他依旧要笑颜以对……   “我还纳闷小风儿一去如此之久,原来是某人来了,恨不得你侬我侬一番才回啊。”酸溜溜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任箫的哀怨。   “你嫉妒?”容少卿阴测测道。   “我投降。”任箫举双手,他嫉妒也没用。   “浅柔,你凳子搬来了吗?”风涤宇看着两人相牵的手,他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我忘了。”风浅柔垂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都怪容少卿,害她把正事都忘了。   “不就是吹蜡烛,我抱你。”   说着,容少卿松开风浅柔的手,在她尚未反应过之前抱起她,走到蛋糕前。虽然容少卿也不知道过生辰为嘛要弄个他从来没见过的蛋糕,但这不会妨碍他抱她。   “哎哟哟,这么秀恩爱,是存心想酸倒我们的牙吗。”任箫一蹦三尺远,一副活受不了的模样。   当然,他的装模作样被众人彻底无视了,三大医侍眨着星星眼,对容少卿的敬佩更上一层楼。风涤宇表情依旧儒雅,但不难看出他脸上的欣慰。   风浅柔一脸幸福的闭上眼,虽然知道只有通过自己努力才能心想事成,但还是许下了心中的愿望,然后一口气吹灭蜡烛。   蜡烛吹灭,该是吃蛋糕的时候了,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   风涤宇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浅柔,这是爹爹送给你的生辰礼物。”   “谢谢爹爹。”   风浅柔面露惊讶,他送的竟然是一个笨笨熊抱枕,不过体积有些小了,应该是三四岁左右的孩子抱的,而且观其料子,显然年份已久。   “记得你三岁生辰的时候,你说过想要一只笨笨熊抱枕,我听着你的解说,做了这只抱枕,准备在你下一个生辰送给你,谁知再为你庆祝生辰的时候,你都十七岁了。”好在他当初是用玄铁盒子封存的,才让这只抱枕避过了那场大火,保存了近十四年之久。他可是寻了许久才寻回的。   “爹爹真好。”   “小风儿,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任箫的礼物是支玉钗,成色上等,风浅柔欣然接过。而后,三大医侍也一一给风浅柔礼物。   收完礼物,这才开始吃蛋糕,三大医侍眼眸一转,抓起一把奶油就往风浅柔脸上擦,记得当初她们不知道这奶油的用处的时候,可是被风浅柔偷袭了个彻底,四人无一幸免便奶油涂白了整张脸,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她们怎么能不好好“回报回报”,只是可是琉璃不在,不然她们四个就可以好好“报仇”了。   当然,风浅柔可不是当初的四大医侍,她早就有所准备了,身形一转就避开了三人的合击,并且,随着这一转身的时间,两手擦过蛋糕,于是两只手便被奶油沾满,而后,两只手伸向三人,成功让青鸾和冰清被涂了一脸。   青鸾和冰清终于知道了轻功好的好处了,至少羽燕就没中招。不过,两人心理的不平衡的同时,不忘她们的“敌人”可是今日的主角,于是,三人还是同仇敌恺,相视一眼,直接追着风浅柔跑,于是,整个院子就剩下四人你追我逃的身影,这可惊呆了不知其由的另外三人。   风涤宇、任箫嘴角猛抽,他们怎么不知还有这一桥段,这场生日宴是他们五人合谋的,可没想到三大医侍竟然还藏着杀招。   至于容少卿,心中也是惊愣不已,不过却并未显露半分,只是觉得风浅柔上窜下跳的身影分外可爱。   彼时,四人转了一圈,又跑了回来,这下是羽燕都未曾幸免,当然,风浅柔的脸上还是白净一片,三人齐齐感叹:还是武功高比较有优势啊!   风涤宇和任箫正兴味卓然的看着戏呢,一个不察,被青鸾和羽燕偷袭成功,风涤宇看着把奶油涂到他脸上就跑远的青鸾,哭笑不得,曾经那个年岁虽小却分外懂事,对他恭恭敬敬的青鸾,如今也没大没小了。风涤宇摇摇头,趁着几人没把注意力放自己身上时,赶忙溜之大急去清洗自己脸上的奶油。   任箫因为被羽燕偷袭,感觉倍没面子,而他本就是好玩的性格,自然是不甘落后的抓起一把奶油和几人闹腾在一起了。   随着任箫和风涤宇的“落网”,眼下就只有侥幸逃过的风浅柔和让三大医侍不敢放肆的容少卿幸免于难了,不过三大医侍不敢招惹,可不代表任箫和风浅柔不敢。   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容少卿脸上、身上还是洁净如初,谁叫风浅柔和任箫技差一筹,总是不能得手呢,而且这两人根本不像三大医侍一样,他们两人是一点都不和睦,时不时内讧一番,当然,谁也没讨到好处而已。清洗好后去而复返的风涤宇径自寻了个位置坐在一边悠闲的喝茶,当然,他的精神是时刻戒备着的,就怕有人偷袭,他的高度紧张,还真让他没再遭受到“迫害”了。   随着几人的嬉戏,场面乱作一团,一个时辰过去,容少卿和风浅柔还是完好如初。可正在这时,异变起……   “啊……”   突然的惊呼来自风浅柔,容少卿回头就见风浅柔似乎是脚扭了往旁边倒去。这一幕似乎有些眼熟!一句话划过容少卿脑海,但却来不及想更多,倾身上前环住风浅柔的腰,在风浅柔即将栽倒的最后一刻圆满的救下了她,不过……   脸上传来的黏乎乎的感觉,让容少卿瞬间明白,他被某女算计了,想不到千防万防,最后栽倒在她的故计重施上。尤记得当初她也是用这招将他摔在地上,揉他头发扯他脸对他一阵蹂躏的。不过,他都遭殃了,岂允她独自幸灾乐祸!   容少卿露齿轻笑,明丽的笑容晃了风浅柔的眼,容少卿在她晃神之际抓紧时机,将沾了奶油的侧脸覆在她的脸颊上,于是,奶油落在两人脸上,印着对方的脸颊轮廓。   他丫的,她用苦肉计,他就用美男计,真是——谁也不放过谁啊!   随着他们俩“落难”,抹奶油事件终于告一段落了,任箫一边擦着脸上的奶油,一边说着风凉话。“这两招用得好啊,早该让你们两个互相算计的。”   “主子,这是不是人们所说的克星?”羽燕一脸兴味,她们努力了这么久都没成功,最后两人却双双败在自己最在乎的人手上,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哼,好男不跟女斗。”风浅柔落了面子,愤愤地瞪了容少卿一眼,随后抬手就想擦脸上的奶油,却被容少卿抓住手腕阻止,以眼神示意她看向她沾满奶油的手。脸上明明白的写着一句话:你确定还要擦?   风浅柔悻悻放下手,她已经遭劫了,总不能再自己给自己雪上加霜吧。   “好了,都不许擦了,咱们吃蛋糕了。”   闻言,三大医侍和任箫无奈的停下手,她自己不能用手擦,还不许他们用手绢和自己的衣服擦了。四人齐齐瞅向风涤宇:还是您老人家有先见之明啊!   容少卿宠溺的看着她,他倒是无所谓,虽然奶油涂在脸上黏乎得很,但既然是她弄的,他乐意受着她独特的“礼物”。   十七层的蛋糕,有八九层被他们弄得面目全非,但剩下的还是完好的,于是,用这剩下的几层,风浅柔亲自操刀,将切好的蛋糕递给众人,几人终于真正的开始吃蛋糕了……   生日宴散,大家各回各院,脸上、身上都是奶油,他们得好好沐浴整理一番才是,比起他们的一哄而散,风涤宇则是迈着悠闲的步伐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终于散了!容少卿轻呼口气,然后回身将风浅柔打横抱起,朝着卧室走去。   “少卿,你带我去哪?”   “回房!”   话落,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趁着容少卿关门的瞬间,风浅柔瞅准时机从他身上下来,然后环目四顾,努力寻找可藏身的地方,这人,该不是想白日宣吟吧?   “柔儿,看上去很紧张啊。”容少卿坏笑着上前搂住风浅柔,彻底断了她想逃跑的后路。   容少卿的唇凑到她的侧脸上,伸出长舌一一舔掉她脸上的奶油,风浅柔想躲却躲不开,暖昧的场景,羞红了她一张俏脸。   “柔儿,俗话说,一而再再而三,‘好东西’吃了是会上瘾的。”   “什么意思?”他呼出的气息遗留在她脸上,惹得风浅柔一颗心怦怦乱跳。   “柔儿是在明知故问吗?”容少卿更加凑进了她,彼此间密不可分。   风浅柔眼看无法逃脱,道:“容少卿,我不是你的玩具!”   容少卿勾唇一笑,回:“柔儿的确不是玩具,但却是为夫的妻,有言道:妻子就是用来玩的!”   ------题外话------   徐璺:不要问我,为何没人来领养,因为我,出场次数太少,因为我,没有出彩的地方……   项天:不要理会,楼上那位神经病,快来,快来领养我,你问我有何优点?呀,我武功高强,虽然比不上男主,我医术超群,虽然比不上女主,不过,我是吃货,我爱八卦,我十分可爱啊~~~   风浅柔:师父,别闹了!   ☆、第116章:小包子驾临   “玩的?唔唔……”   风浅柔的唇舌终是被某人侵占,彻底丧失了领地。有人说,不能反抗的时候,就好好享受!是谁说的,风浅柔不知道,反正当这句话划过脑海的时候,她就放弃抵抗了,或许,她本就只是在找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而已……   唇舌交缠,衣物在拉扯间散尽,无情的被两人扔在地上,最后两抹身影双双落在了大床之上,原先涂抹在两人脸上的雪白奶油,早已消失无踪,这招“清洗”用得是分外美妙。   “柔儿,我想要你!”   房内安静的只剩下两人压抑的喘息以及剧烈的心跳声,意乱情迷的风浅柔睁开迷蒙的水眸,望进他深邃的眼底,终是羞涩地点了点头。   滚烫的身体终是欺上她柔软的娇躯……   有些思恋,在未曾相见的时候,显得那般纯粹,牵肠挂肚只为心中的那个人而已,然,一旦重逢的时候,曾想诉说的万语千言,在这一刻皆不足以表达思恋之情,惟有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何谓实际行动?那就是——狠狠蹂躏对方!   夕阳西下,晚霞染红天际,而后,天渐暗,月出,呻吟声不断的房间终于暂歇,两人紧紧相拥对躺。风浅柔把呼吸放缓,极力忽视某人意犹未尽的眼神,努力平复激情过后身体里涌起的无力。   “柔儿,你真该被好好‘锻炼锻炼’。”容少卿颇有种恨铁不成钢之意。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换作别人,哪经得起你这般折腾。”风浅柔一个怒目扫向容少卿。她其实很无辜的好不!   “柔儿是在夸奖你自己还是在夸奖为夫?”   “夸你个大头鬼。”风浅柔愤愤地调头,实在受不了这个表面君子私下无耻的家伙。   风浅柔的恼羞成怒,容少卿十分理解,所以他此刻想的不是这个,而是……时间差不多了!   这般一想,容少卿低头就想要摄住她娇艳的朱唇,只是,中途被风浅柔一只手给拍开了,而风浅柔接下来的举动,实在是……   只见风浅柔急急坐起身,转头对着一边就是一阵干呕。那紧皱的眉头,痛苦的神色,生动而形象,活有把人气死的本领。   被她背对着的容少卿面容寸寸变黑,她竟然在他想要吻她之际突然一阵干呕,这是赤果果的嫌弃!试问哪个男人接受得了?   风浅柔的干呕稍稍减轻,来不及松口气便浑身一僵,因为容少卿正用阴测测的语气道:“柔儿,你这是什么反应!”   貌似被他误会了!第一反应,解释!第二反应,丫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原因,怎么解释啊?   “少卿,我不是故意的。”风浅柔小心翼翼的看向容少卿,那表情既害怕又委屈,生生让人整颗心都软了。   “哪里不舒服?”   一瞬的生气过后,容少卿立刻想到事情没这么简单,刚才都没事,怎么眨眼就呕吐起来了,还是什么都吐不出的干呕。   “可能是之前吃的蛋糕过于甜腻了,刚刚又那样剧烈,所以导致反胃。”   “不行,我去给你请大夫。”容少卿说着就要起身,临了又想到论医术,天下有几人比得过她。   “少卿,难得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风浅柔幸灾乐祸,她的身体她自己知道,健康得很。看他这般担心她的样子,真是——可爱得很。   “为夫这叫关心则乱,懂不!”容少卿很想撕碎她脸上那小人得志的表情,想不通他一时失误,怎么让她这般高兴。   容少卿当然不知,因为风浅柔平日看他好像什么事都掌控在手里的样子,那样的高高在上,让人恨不得撕碎他那一脸的淡定模样。而眼下他出了洋相,总能不使她幸灾乐祸?   “快自己把脉看看。”   “我真没事。”风浅柔举手保证,可在容少卿明显不赞同的眼神下还是不得不屈服。“我渴了,你给我倒杯水我就看。”   “好。”容少卿在风浅柔的目光下淡定的起身去倒水,身后风浅柔瞬间脸色暴红,他,他……这个暴露狂!   风浅柔急忙扫向自己,果然发现她也是春光乍泄。刚才她情急之下坐起身,被子褪到了腰间,却忘记了他们俩现在都是光着身子的。她没脸见人了!   羞窘之余,风浅柔也没忘记正事,虽然觉得容少卿小题大做,但风浅柔还是依言替自己把脉,不然他回来了自己不好交待。只是……   风浅柔又仔细诊了一番,发现她没摸错,这脉象真的是——喜脉!   天哪,她有了近一个月的身孕了?算算时间,应该是在无仙岛时,在枫林里那次中的,她怎么就忘了,那几天正好是高危险期啊。难道真是被容少卿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以至于忘了做好措施?   风浅柔欲哭无泪,她才十七岁,真要当娘亲了,这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风浅柔摸着目前还没有迹象的肚子,呆愣地呢喃:“有宝宝是种什么感觉呢?”   说着脑海中便划过以下场景……   房间里,她抱着正在啼哭的宝宝,怎么哄也哄不好,一阵手忙脚乱,容少卿苦恼的站在一边,就是搭不上手……   画面一转,她端着牛奶过来,一岁左右的宝宝正在地上打滚,而容少卿则在一边干蹬眼……   再转,她跟容少卿有事出门,三四岁的宝宝一个劲的拉着他们的衣角,就不让走……   风浅柔抹汗回神:好恐怖啊,不过,她为嘛一点都不烦,反而有种很甜蜜的感觉?   端水过来的容少卿看到的便是这一幕:风浅柔怔怔的坐着,像是在憧憬着什么,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她的手温柔的放在腹部,褪下的被子遮不住胸前春色,白皙皮肤上印着朵朵青紫色的草莓,惨不忍睹又是魅惑至极。   如斯诱惑!容少卿倒抽口冷气,拿着碗的手不自觉一抖,点点水渍落在手上,唤醒了他的神智。   “柔儿,喝水了,还有,在想什么?”   “啊,没有。”突然的问话让风浅柔一阵心虚,这件事情她该怎么对他说呢?   “柔儿,你的神情不对劲,是不是身体……”容少卿把水放在一边,上前打量着风浅柔的面容。   “没有,没有。”   风浅柔惊慌的摆手,疏不知,就是她这样的举动让容少卿越发担心了。“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容少卿焦急的神情,风浅柔心头一暖,该来的挡不住,那就好好期待吧,毕竟,那是属于他们的孩子。宝宝,多么神圣的字眼!   “少卿,我有一个不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的消息要告诉你。”   “嗯?”容少卿深表疑惑!   “我们有宝宝了。”   说完,风浅柔紧张的看着容少卿的表情,想着他听到这个消息是欣喜若狂还是呆若木鸡,可结果,容少卿只是皱了皱眉,问:“什么宝宝?”   “啊!”音调拔高了不止一个度,风浅柔哭笑不得。这才想起来这个世界还没有宝宝一词,白白浪费了她此刻既欣喜又激动的心情。   “笨蛋少卿,我是说我有身孕了,孩子又称宝宝、宝贝,懂不!”   容少卿耳尖的抓住“身孕”二字,激动的将风浅柔整个抱在怀里,也不去计较她小小的报复说他是笨蛋了。   “少卿,我喘不过气来了。”风浅柔挣扎,其实不是喘不过气,毕竟容少卿再激动,也知道以她为重,所以他是控制了力道的,风浅柔如此说只不过因为他们俩现在什么都没穿,她很羞窘,虽然他们坦承相对不止一次了,可她就是控制不住嘛。   “柔儿,辛苦你了。”他记得她曾说过不想这么早要孩子,可这是无法阻止的。   “不辛苦!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一定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什么问题这么重要?”容少卿好笑的看着风浅柔横眉竖眼的模样,反正不管她什么表情,他都是爱极了。只是,容少卿很快就知道有时候无理取闹的女人真的让人很伤脑筋!   “你很爱宝宝?”   “嗯,只爱我们的宝宝。”容少卿机警的接受了这个新名词。   “那你不爱我了!”   “怎么会,你是我最爱的女人!”   “我是你惟一爱的人吗?”   “嗯。”   “那你还说你爱宝宝。”   “……”   “你爱我还是爱孩子?”   “两个都爱!”   “没有宝宝的时候,你只爱我一个,有宝宝了,你爱的就不只我一个了。”   “柔儿还跟我们的宝宝吃醋啊,看来柔儿也还只是一个孩子。”曾经他多么希望她也会为他吃醋,而他终于盼到了的时候,她却是跟他们的孩子吃醋,着实让他啼笑皆非。   “谁说我是孩子了,我都要当孩子的娘亲了。”风浅柔说到这点的时刻,顿觉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不过,宝宝还是会跟我争宠的。”风浅柔心知,她吃醋吃得莫明其妙,可她就是控制不住。第一次知道她对他的占有欲是如此强烈。   “柔儿,我爱我们的宝宝,是因为他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是我们爱情的见证。所以别吃醋了,我最爱的还是你啊。”   ------题外话------   司空东明:桑桑,最近为何发愁?来,吃颗葡萄。   孟桑:我只是在想,老了老了,还没有一个家。   司空东明(递上葡萄):这话从何说起,玄天剑派永远是你的家!   孟桑(一巴掌拍在司空东明递葡萄的手):老了老了,人家也想被领养嘛!   司空东明(风中凌乱):……   PS:推荐好友文文《空间之一品女灵师》夏草沁梦   她,纳兰轻烟。拥有着令人羡慕的外貌和身份地位,一朝穿越,成了天寰大陆五大隐世家族纳兰家大小姐。   无法修炼?是个修炼废物?为家族蒙羞?养着浪费粮食?   她醒来之后,是奋起反抗?还是继续过如米虫般的生活?她淡然自若的捡起前世才华……   从此,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   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   怕我、嘲笑我者,无视之。   欺我、害我者,定让他生不如死!   ☆、第117章:大战开始   又是几天过去,看似风平浪静,实则为暴风雨前的宁静。风凌宇派风纬出战,对阵凤秦,出乎意料的,原本一面倒的战况随着风纬的到来而扭转了局势,很快挡住了凤秦势如破竹的攻势,并且经过近半月的努力,还夺回了被凤秦攻占的两城,这下换成了凤秦急了!   凤秦退守攻占北翌的最后一城,只守不攻,而风纬也知眼下北翌风雨飘摇,亦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两国变成了谁也不先出手的拉锯战,这诡异的平和又维持了半月。   这一月,风浅柔的日子过得甚是逍遥,容少卿事事亲历亲为,可是羡煞旁人。风浅柔如今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句经典的俗语亦道不尽万一。容少卿对她这般娇宠,以致于风浅柔越来越傲气,像是为了一雪前“耻”似的,对容少卿那叫一个使唤和压榨,若只是如此倒还好了,可她时不时出些在她及众人看来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来为难他一下,当然,都被容少卿一一化解。见招拆招的同时,又处处透着一股“我很爱你”的深情,让风浅柔又感动又想变本加厉。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月,随着边境传回的一个消息后,终于落下了帷幕……   维持着拉锯战的这半个月,风纬多次派人与凤秦洽谈,终于在双方的默许下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签休战协议!可就在双方约定休战的前一晚,风纬无缘无故死在了自己的营帐中!   事发,嫌疑自然是指向凤秦,毕意,凤秦挑起战事,却被逼得不得不求和,凤秦岂会甘心,暗杀风弛,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连日以来被风弛大军打压的凤秦大军。风弛一死,凤秦想要卷土重来,再攻北翌不在话下!   凤秦暗杀了风纬,无需查证!北翌是这般理解的,天齐也是这般理解的,所以,当御长风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暗中将大军对准了北翌,但,也只是暗中而已,因为御长风还有另一个顾虑:容少卿难道还斗不过一个风弛?绝不,容少卿定有后招!所以,开战还不是时候!   而在天齐观望时,盛氿亦有了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动,殷长亭成功避过各国耳目,带着几百精卫悄无息驻扎在四国间一个四不管地界——乱城!谁也想不到,刚登基的殷长亭会舍下未稳的龙椅,前来掺和这趟浑水,而且还只带了区区几百人。也许,即使别国得知消息也猜不透他的意图,毕竟惟一一个知晓他已答应与北翌结盟的风弛也已经命丧黄泉了!   与盛氿结盟一事,风凌宇虽知风纬的打算,却不知风纬已和殷长亭达成了共识,至于风纬为何没有把消息告诉风凌宇,究其原因正是出于两人对对方的戒备,风凌宇继位的人选易主,风纬自然生了二心。当然,风纬出身未捷身先死,最终还是在这场无声硝烟中无奈消亡。   风纬死后,凤秦并未趁火打劫攻打北翌,虽然不明其因,但总是让人稍稍宽心的一件事了。然,风凌宇尚来不及松口气,风云再起……   风纬领兵二十万上战场,这其中大部分可是驻扎在京城外守卫京城安全的将士,如此多的将士调离,若是平时,京城乃一国中心,他国断不可能短时间攻来,所以并没太大关系,但若是内部有人趁着这个机会生事,便足以使京城陷入极大的灾难中,严重点,江山易主!   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晚,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杀声震天,数万铁骑对着皇宫杀进。风凌宇怎么也想不到,在他处心积虑想铲除风涤宇的时候,先一步想夺他江山的人竟然是他并不看好的风弛。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量?是谁给了他逼宫的勇气!   风凌宇亲自上阵,誓要亲手诛杀这个不忠不孝的逆子。而同时,风浅柔等人则朝着风凌宇的寝宫接近……   时间回到今天中午。彼时,据风纬已死的事情才过去一夜,所以消息还没传到风凌宇耳中,而风弛的逼宫事件正在暗中紧锣密鼓的行动着……   风浅柔将一封信装进信封,递给周帆。她入京以来就自己接管了原来交待周帆的事情,至于周帆,则是易容成风弛最信任的幕僚,一边监视风弛,一边把她的意思传达给风弛,当然,在风弛看来,这都是周帆的计谋。风浅柔心知,因为她是郡主的身份,风弛定不会再像之前一样信任她,在背地里肯定有所动作,而风浅柔是要掌控整个局面,自然不允许出现任何纰漏。   “你按这信中的吩咐做,务必让风弛今晚起事!任箫、容少卿和他们的人已经混入了风弛的大军里,他们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阁主,那你呢。”   “我要与爹爹一同进宫。”   风凌宇的整个注意力都放在她和爹爹身上,他们没有动静,风凌宇便暂时不会动娘亲,才能保证娘亲的安全。风弛逼宫夺位,正是救出娘亲的好时机!而且,自己和爹爹进宫,风凌宇会把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这样更方便风弛行事。   ……   御花园,风凌宇、风涤宇两人坐于石桌两边,一个棋盘摆在桌上,风浅柔坐在风涤宇旁边。   “皇弟怎么有空进宫来看望朕。”   风凌宇将一粒黑子放到棋盘上,吃掉了风涤宇十几粒白子,果然雷厉风行,只是风凌宇不知,有些事,并不是先声夺人便可成功的。   风涤宇撇了失掉的白子一眼,神色依旧无动于衷,随手放下一粒棋子,看似对眼前局势失去了反败为胜的信心,实则暗中一点点朝着他的目的靠近。“我只想知道乐儿在哪。”   这个曾经让自己敬之、让之的皇兄,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算计自己,父皇惨死,却被告知凶手是他,母后也被他气死,还未等他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却发现自己又中了他下的毒,彻骨之痛,旁人岂能理解?再次醒来,却已是物人非,他的女儿活在敌人眼皮底,吃尽苦头,他最爱的妻子至今下落不明。这一切,全是他面前这个人造成的!   “十几年都忘不了她,皇弟这份深情果然羡煞旁人。”   “风凌宇,我从没想过跟你争,为何就是不能放过我们一家。”   “你是没争,那是因为有人想方设法要把一切送给你!”先皇将所有期盼都侵注在这个无心皇位的风涤宇身上,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所以,对他这位皇弟,他甚至比对其他兄弟更狠。   “而且,即使十几年前你没想过争,那十几年后呢?你这次回来不就是想夺朕的皇位嘛!这些年,你的好女儿可是为你做了很多!”   风凌宇凌厉的眼神扫向风浅柔,却见她在他特意释放的压迫中,依旧淡定无比,连脸上那丝浅笑都未变过半分,他竟然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成长到了如今这般地步,他算是明白了“养虎为患”的含义了!   “只要你交出乐儿,我立刻带着她们离开北翌,从此不再踏入北翌半步。”风涤宇的话语有些无力,似是对风凌宇无可奈何了,看着还真像看破一切,只愿一家共享天沦之乐的模样。   “十几年了,你还是没变,对人人竞相追逐的东西不屑一顾。”   可是,他的存在本就是卡在他喉咙里的一根刺,不得不除。而且,他可没忘了风浅柔是凤秦的太子妃,风浅柔既然能隐忍这么多年,又怎会轻易放弃,风涤宇没有争位之心,反而有可能让她为了对付自己而不顾后果的联合凤秦攻打北翌,把北翌亲手送到别国手中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从这一方面来说,在风浅柔未死之前,他不能让风涤宇失去争夺之心。   或许,这次凤秦攻打北翌就是风浅柔的授意,也不知这场战事到底是容少卿和风浅柔合演的一场戏,还是风浅柔被容少卿利用了,毕竟北翌这么大块肥肉,他可不相信容少卿不动心。   “朕知道皇弟你一言九鼎,朕是信你的,不过,除非你死,否则朕寝食难安!”不止他,还有风浅柔,一个都不能留!   “恕难从命!”   一言九鼎吗?曾经他确实一言九鼎,但面对的对象是风凌宇就未必了。他们一家分离十几年,他焉能不恨!风凌宇还像聪明,并未答应他,因为即使答应,他也断然不会放过他的。   “还以为你对商乐深情如许,连自己的命都可以放弃,只是没想到,人终究是为自己想得更多一些,也不知商乐听到这句话时的表现会不会很精彩。”   风涤宇默然无语。风凌宇岂会了解爱的含义,今日若是自己为乐儿付出了生命,又能得到什么?终不过她平安之后生无可念,与自己共赴黄泉而已,他们的命是连在一起的,生死相随,焉能独活?   “我看这盘棋没有再下下去的必要了,生死拼搏,还是放在现实上更好。”   “看来我们是谈不拢了,既然如此,本王先行告退!”风涤宇起身。“浅柔,我们回去。”   风浅柔故作艰难地咬了咬唇,最终还是起身跟上风涤宇,然,还不等两人迈步,就被风凌宇叫住。“皇弟,浅柔侄女,你们俩难得进宫一趟,怎么也得多住些日子吧。皇弟,这宫里好歹也是你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好好回忆回忆。来人,带涤王爷和郡主下去休息。”后一句,是对太监说的。   太监闻言立刻上前,请两人下去。风涤宇愤然甩袖。“别以为你困住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高枕无忧说不上,至少你们都在朕手上,你们那些人就不敢轻举妄动。你妄想带着商乐远走高飞,只怕你肯,你的女儿也不肯。别怪朕,这可是你们自己找上门来的。”   风涤宇浑身一震。“浅柔,爹爹不该让你跟来的,这样至少……”   “爹爹,是非祸福,我都只想跟你们在一起,而且,凭爹爹和我在天下间的名声,风凌宇未必敢拿我们怎样的。”   后一句,风浅柔是故意说给风凌宇听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他。而风凌宇也确实被她激怒了,正欲发火,却见一名太监急速奔来,风凌宇直觉出了大事,立刻和太监往御书房走去。   看着风凌宇的背影,风涤宇、风浅柔相视一眼。不进宫,怎么去救商乐!他们是料定了风凌宇不会放他们出宫的,激怒他,也只是让他暂时想不到这一层而已,不过,那太监来得也甚是巧妙,他该是来汇报风纬已死的消息的吧!   风浅柔所料没错,八百里加急传信回来的,正是风纬已死的消息,风凌宇气急,但得知凤秦并未继续攻打北翌,这才稍松口气,毕竟这么短的时间要再派将领,而且还是对抵抗凤秦大军的可不是容易的事。   风凌宇经过思虑,指派了另一名大将领立刻前往边境应战,可即使派了大将他也是心下烦忧,一品大将军在边境未归,风纬又死了,现下又派人去,眼见一名名大将被派出京城,总给他一种山雨欲来的不详之感!   快到晚膳时分了,风凌宇本不想再回他的寝宫了,但最后还是回去了,他此举是何原因,风浅柔和风涤宇是心知肚明,不过彼时他们被风凌宇看得紧紧的,不方便行动,但,皇宫虽是风凌宇的天下,可风浅柔他们却不是孤军作战,还有一个紫夜呢,宫里可是被紫夜步得众多眼线!   要想救商乐,成败在此一举!   ☆、第118章:宫乱   风凌宇寝宫潜龙宫。   膳食摆好,风凌宇遣退其他人,只余贴身太监总管淮公公随侍在侧。   “把那女人叫来。”   “奴才遵命。”   淮公公甩了甩手中浮尘,迈着扭捏轻盈的步伐往内室走去,片刻后,淮公公领着一人出来。   她,梳着齐整的发鬓未着片饰,宛如玲珑玉颜,与风浅柔有着七八分相似,左额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与风浅柔的温柔中带着清冷,平和中透着淡漠的气质不同,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成熟妩媚的气质,但这份妩媚中又透着一股子难言的纯澈。   风凌宇得承认,这女人即使不再二八年华,却依旧十分惑人,那次在地下密室他是动过沾染的念头,但后来理智回来,就放弃了,他堂堂北翌皇还不屑要别人用过的破鞋。   “弟妹,坐。”   商乐沉默的坐到一边,拿起碗筷便开始吃饭,她深知,只有好好活下去才能见到女儿。   “弟妹,在朕到寝宫下面的密室,住的可还习惯。”他当初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将人放到他眼皮底下更靠稳,而且,估计谁也想不到他还会把人拘在皇宫里。   “为何每次只吃一样菜,你应该多吃点,饿瘦了可不好,要不然,朕的皇弟可是会心疼的。”风凌宇似笑非笑,眼里闪着犀厉的冷光,见商乐依旧不语,又接着说道:“弟妹,知道朕今天见到谁了吗?”   闻言,商乐这才抬头,能让风凌宇在她面前说的只有是浅柔的事,只是见风凌宇此刻的模样,让她的心突然涌起丝丝不安。   “没想到朕那皇弟,中了绝世之毒玄煞都能安然活下来,朕今天可是跟他在御花园下了一个下午的棋呢。”   商乐拿着碗的手一个不稳,碗与地面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没听错吧?宇真的没死?这十几年来,她怀惴着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为了他,为了他们的女儿,努力活着,就是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和他们团圆,如今,她真的能达成心愿吗,就在今天,她还离他这么近。   “当初,朕明明看到了风涤宇的尸体,而你就守在他的床边,可如今风涤宇活着也是事实。那么当年,到底是你用什么方法救了风涤宇,还是暗中有高人相助,先一步将风涤宇带走了,连你都被蒙在了鼓里。”   “你休想从我这里套出半句话。”   “是吗,可是你惊喜却无不可置信的反应已经告诉朕真相了。朕以前还在纳闷,你单枪匹马闯进皇宫救走风涤宇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等朕赶到别院的时候的你反而受了重伤,一身武功尽废,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为了救风涤宇吧。不过,风涤宇过了这么多年才回来,想来你当初只是保住了他的性命,并未完全解毒。”   商乐自嫁给风涤宇,就被他当宝贝似的宠着爱着,很少出现在别人面前,他一直以为她只是一个弱女子,可当商乐闯进皇宫,并打伤了自己救走风涤宇,他才知商乐藏得有多深。当时他逼不得已运功疗伤,又想着风涤宇身中玄煞,就算商乐救走他也没用,因此误了带人截杀他们的时间,却不想导致今日的纰漏。   “朕现在甚是好奇,到底是谁救了风涤宇,不过,想来你的女儿这么大本事,风涤宇极有可能就是她治好的。想不到你那看着挺乖巧的,竟然藏得这么深,你说,朕该怎么惩罚她呢?而且,你知道吗,风涤宇还跟朕提到了你呢,他竟然说只要朕把你放出去,他就带着你和风浅柔一起远走他乡,可朕怎么会放过他呢?”   风凌宇满意地看着商乐突然变得苍白的脸色,接着道:“把商乐带下去。”   “是。”   淮公公抓住商乐的手臂,将人带走。而就在两人离开后不久,便有太监急匆匆地朝这边跑来,顾不得禀告,便擅自推开门进去,然后跪到风凌宇面前。   “皇上,大事不好了,太子,太子他造反了!”   “什么!”风凌宇愤而站起,越过太监快步离去。   这边,也不知风弛用了什么方法冲过了玄武门,带领着几万大军攻进了皇宫。风凌宇亲自带领御林军,与风弛在南宫门对上。   两方人马隔着数十米相对,风凌宇怒,风弛得意!   “父皇,这皇位你也坐得够久的了,还是赶快退位颐养天年吧,儿臣定会好好孝顺父皇的。”风弛大笑,看着这笼罩在夜空下却因灯火辉煌而显得异常明亮的皇宫,心中只觉酣畅淋漓,从今以后,这个皇宫乃至整个北翌,都将是他的!   “孽子,朕打江山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如今竟然也敢在朕面前叫嚣。”   风凌宇自己就是凭着弑兄杀弟登上皇位的,如今却有人步他后尘,这若是放在别人身上,风凌宇或许还会道一句:无毒不丈夫,是男人就该有此魄力!可,若是那人要杀的人是自己,要夺的是自己的皇位,风凌宇焉还以好颜色?   虽然风纬已死,但风凌宇却无所顾及,有平妃肚里的孩子,这个妄想夺他位的风弛,杀了又有何防!   “父皇,别再负隅顽抗了,如今整个皇宫都被本太子控制了。”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心惊胆颤的活着,就怕有朝一日被风凌宇废掉,从此一无所有,如今,他再也无须担心,他将是这北翌的新主人!说来,他还得好好感谢浅柔皇妹呢,不过,那女人谋略是有,就是对人心太不了解了,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步,怎么会允许她这个随时可能反咬自己一口的人存在呢,不过不急,等他解决了风凌宇,下一个就是他们父女俩了!   “不自量力!”   “冲啊,一旦今日助本太子登上九五至尊之位,你们个个封侯拜相不在话下!”   杀声震天,两方人马血战一起,偌大的皇宫,俨然成了千万人的屠宰场,嘶吼声声,血流满地,染红了白色地砖,如一朵朵盛放的彼岸花,引领着无数人走向奈何桥的彼岸!   另一边,风浅柔和风涤宇装扮成宫女和太监,在易了容的紫夜的带领下,朝着潜龙宫前进。   风弛谋反,所有守卫都聚集在南宫门,路上偶尔有狼狈逃窜的宫人太监,皆来不及注意他们几人,倒是让他们省了不少事。   畅通无阻的来到潜龙宫。大门敞开着,三人顺利的进去。   紫夜关好门,对两人说道:“主子,我给你们把风,你们去找夫人吧。”   “好。”   风涤宇和风浅柔仔细观察着潜龙宫,在各个地方摸索,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而紫夜则是站在门边,把呼吸声降到最低,仔细听着门外的响声。   风涤宇来到内室,一眼便注意到了墙上那幅画,画上两个孩童,一个五六岁的模样,一个七八岁的模样,手牵着手,脸上皆是浅浅的笑意。   风涤宇心神一悸,这两人他如何不熟悉,因为画上的人正是他和风凌宇,曾经,他们也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自己是他愿护在羽翼下保护的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风涤宇情不自禁的抚上画像,细细描绘中画中两个孩童的脸庞,突然发现,他们俩个小时候长得还是挺像的,那扬起的笑容的弧度都是一样的,反倒是后来,两人不仅离了心,连长相、性格都变得大相径庭了。   终究是回不去了!   风浅柔本来是在寻找机关,可突然发现风涤宇正摸着画像发呆,本不想打拢,可时间不等人,因此出声叫唤:“爹爹,你在看什么?”   风浅柔突然出声,让风涤宇瞬间回神,手不受控制的用力一些,一下子扯破了画像,一分为二,正好从两人相牵手上裂开,风涤宇怔怔地看着画像,那撕裂的不只是画像,更是他们那早已不存在的亲情!   而正当风涤宇愣神之际,地面突然出现一个缺口,风涤宇整个人掉了下去,风浅柔见此大惊,飞奔上前,赶在洞口合拢之际跳了下去。   这个洞怎么说也有十几米,两人终于落地,入眼便是四面是墙的密室,密室不大,大理石的墙壁,坚硬异常,当然,此刻两人都已注意不到其他,两个人,四只眼都盯着正坐在床上的那抹倩影。   青色儒裙,身形端正而笔直,在看到两人的时候,眼里明显闪着泪光,那是一种久别重逢之后的喜极而泣。   四目相对,妇人该是被点了穴道,看着风涤宇,即使激动,即使爱慕,都无法动上分毫,只有那双眼,似有万千光彩流淌其中。   风涤宇看着那熟悉的眉眼,曾经痴恋着的人儿,不觉高兴,反而觉得一颗心似乎空了大半,他是如此爱她,可是隔了十几年的光阴之后,为何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却给他一种陌生感,陌生到他都要怀疑自己对她爱只是他的自以为是,似乎所有感情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一般。   “娘亲?”风浅柔不知道自己的语气为何含有试探的语气,她应该飞奔上前把抱住她,然后像小时候一样甜腻地一声声叫着她娘亲才是!   风涤宇最终还是动了,手指僵硬的解开她的穴道,单这一个动作,却似用尽了他全身力气。风涤宇轻轻抱起他,温柔的神色一如既往,风浅柔并未察觉到异样。   “爹爹,娘……亲找到了,我们先出去吧。”风浅柔转了一圈,却没发现机关,不得已仰头看着头顶密封的洞口,一掌挥了上去,但,洞口还是纹丝不动,这早在风浅柔的意料当中。“爹爹,我们联手试试。”   “好。”   风浅柔和风涤宇的武功当数当世佼佼者,两人联手,但也只敢抱着试试的心态,可没想到还真的打开了,避开掉落的石块,一越而上,十几米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   而就在离开不久,密室中一面墙突然向后退去,这一退,让整个密室多了一倍的面积,身着太监总管服的淮公公从一侧的墙壁上出来,看着地上的石块,又回头瞅了瞅他出来的地方,冷冷一笑:看来皇上所料不错,他们能找到皇宫,是真的查到商乐的下落了!   另一边,南宫门。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倒下,从他们的动作来看,疲倦已显,然,所有人都不自觉,举着手中兵器,拼着性命——杀!   而正在这时候,风凌宇动了,轻而易举的越过无数人头,落在了保护风弛圈子外,风凌宇招了招手,立刻一群人放弃原有的敌人,将刀剑对准了保护了风弛的人,而后,风凌宇在这些人的掩护下,冲进圈子中,几个瞬间便到了风弛面前,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也许真应了那一句话:姜还是老的辣,所以,即使风浅柔为风弛算计好了一切,可单独面对风凌宇时,风弛还是不堪一击。   命门被制,风弛怕了。“父皇,饶,饶命啊!”   “现在才知道朕是你父皇,晚了!”话落,风凌宇的手便打算掐断他的脖子,然,就在这时……   “风凌宇,如果不想断子绝孙的话,就放了太子。”   那人,于满是血腥中,一身衣裳洁净如初,一身傲骨不弯不折,他抓着一女子,手中匕首抵在她的咽喉间,女子害怕异常,手抚着自己的腹部,五个月的身孕,足以让明显看出大着肚子,而现在,这腹中的东西是她的保命符。   “皇上,救救臣妾!”那人正是身怀有孕的平妃,而抓着她的人正是白湛。   风凌宇的手渐松,平妃腹中的孩子,以及被他抓在手上的人,是他仅剩的血脉,总该留下一个。   远处的屋顶,一黑一白两抹人影随风而立,见此情景,皆是讽刺一笑。   “用一个野种要胁风凌宇放过他的亲儿子,哎,也亏得小风儿想得出来。”任箫冽嘴,似是听到了一个极好笑的笑话。   “是野种,我们知道,可风凌宇不知道!”容少卿亦是想笑,总觉得这一幕十分具有喜感。   “若是那孩子的父亲知道风凌宇为他的孩子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会不会乐得疯了过去。”   “会不会乐疯本宫不知,只知道命不久矣就是。”   ☆、第119章:双方对峙   风浅柔的计划是助风弛夺得皇位,然后他们黄雀在后,曝出他杀了风纬,并逼宫夺位的事实,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杀了风弛,让风涤宇坐上皇位,反正,对于北翌的来说,应该没有比风涤宇成为皇上更好的情况了。若是万一风弛被风凌宇控制,则拿平妃做要胁,通过这么多年后妃无孕的情况,风凌宇肯定知道平妃肚里的孩子已是独一无二,再想生可就不可能了,所以,必须有一个继承人,毕竟要他把自己的江山传给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想想都不可能。   风凌宇手渐松,但却没完全放下。其他人见此情况,纷纷停手,眼下两方都有把柄在对方手中,因此陷入了诡异的和谐中。   “风弛,朕给了你生命,同样也能取走。”   “父……皇,儿臣,儿臣不敢了,求您饶了儿臣吧。”   风凌宇自然不会真的这么轻易放过他。“你们听着,若是现在投降,朕可以既往不咎,你们还是北翌的将士。”   擒贼先擒王,有风弛在风凌宇手里,风凌宇自然可以利用他瓦解他手下战斗力,相反,白湛即使抓了平妃,却也没有这等用处。   “朕数到三,放下兵器投降者朕既往不咎,但若是冥顽不灵者,就别怪朕手下无情。一!”风凌宇环目四顾,满意地看着大部分人开始摇摆不定。   “二!”风凌宇手下的将士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准备在他报三时,截杀冥顽不灵者。   远处,任箫伸手肘想碰容少卿的手臂,却被其避开。“至于这么小气嘛。”   “本宫的身体只有柔儿能碰!”   “切。”任箫竖目,然,一瞬又自发的冰释前嫌,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喂,再不出手可就要出大事了,到时看你怎么向小风儿交待。”   “嗯,你说吧。”   “说?”听到容少卿的“嗯”字,任箫正跃跃欲试,准备把风弛从风凌宇手里救下来,结果……   “容少卿,我没听错吧。”   “你耳朵没病,就是说!”   “……”   这边,风凌宇启唇,一个“三”字正待出口,却突然从远处传出另一道声音,直接阻住了他的话。   “自古成王败寇,风凌宇岂会容忍他所里所谓的反贼,大家别被骗了。”   闻言,所有人都精神一震,那些被风凌宇打动的人尽数重新握紧了兵器,他们差点就上当了。   “哪个混账在背后藏头露尾。”风凌宇警惕的看向声音来源处,他道风弛怎么敢造反,看来还真是背后有高人相助,看其情况,那人应该在那边看了很久的戏,可竟然没一人发现。   任箫嘴角抽搐,风凌宇竟敢骂他混账!   “而且,风凌宇定不会杀了风弛的,因为他可是他唯一的血脉,平妃肚里的野种怎配为皇子!”哼,敢骂他,我就让天下人都知道你戴了一顶多大的绿帽子!   此言一出,无异于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今天的好戏为何一出接着一出,瞧他们听到了什么?堂堂北翌皇竟然被人戴了绿帽子!   平妃脸色苍白如雪,目露死灰,她的秘密怎么会被发现?不会的,不会的,这个秘密一旦揭穿,她和她的孩子都得死。   风凌宇见到平妃的神色,怒从心起。心知这是事实,毕竟这么多年都没有子嗣,平妃怎么就会突然怀孕,现在想来,确实有众多疑点,只怪他被惊喜和算计蒙蔽了心神,这才发生了这么大的纰漏!   风弛眼中算计之光一闪,趁风凌宇一个不备,拿出袖中的匕首便插进了他的腹部。他如何不知,即使现在风凌宇放了自己,可逼宫失败的他,面临的下场一样是死,要想活命,就得先下手为强,只有自己当了皇帝,才不必惧怕他。   “父皇,别怪儿臣,无毒不丈夫,这可是你教我的!”   说着,风弛拿着匕首再次向风凌宇刺去。然,天不遂人愿,凭空出现的两人阻止了风弛的动作。一个一身太监总管服,这人正是淮公公,与之前面对风凌宇时的卑躬屈膝、老态中带着太监特有的娘气不同,此刻的他,一身狠辣暴戾之气,他手段迅捷的踢掉风弛的匕首,一掌击中风弛胸口,将其重伤在地。   淮公公,其实除了是太监总管外,更是风凌宇的贴身护卫,或许整个皇宫,都无一人能在他手中过上三招!   至于另一人,身着普通宫女服饰,头低垂着,看不出容貌,静静站立,对周围情况丝毫不予关心,她刚刚是被淮公公抓着的,看样子与淮公公不是一路人。   “皇上,奴才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无碍,给朕把这个逆子抓起来。”风凌宇用手捂着腹部,努力阻止血流的速度,一名御林军扯破自己的衣裳,给风凌宇包扎好。   “哼,还真是便宜风凌宇了。”突然的变数,令任箫气不打一处来。“喂,你的计划落空了,风弛不但没能杀了风凌宇,反而被重伤了。”这一句他是对容少卿说的。   “那你去救他好了。”容少卿漫不经心的撇了他一眼,而后,把目光放在那被淮公公抓来的女子身上,那人处于漩涡中心,却又对周围的事情不闻不问,怪异得很。   “明明你才是小风儿的夫君,为什么为她操心的却总是我,容少卿,我看你一点都不尽责。”任箫不满的抱怨一句,随后飞身离开。   黑色衣袂潇洒飞远,后面却传来一句差点让他从半空摔下来的话:“本宫用的是脑子。”   他丫的,容少卿用的是脑子,难道他就是打下手的?   任箫离开,容少卿正打算跟上,却见某个角落的三抹人影,脚步瞬间拐了个弯,朝着那几人飞去。   “柔儿。”天知道他和任箫呆在那有多难熬,好几次都恨不得去找她,可是介于她的计划,却又不得不忍着。   “少卿。”风浅柔见到来人,风一般扑到了他的怀里。如此惊喜,容少卿却不觉兴奋,因为扑进他怀里的人儿似乎带着丝丝落寞,抽丝剥茧般的,那样的令他心疼。   “怎么了?”   风浅柔摇了摇头。风涤宇小心的拉着商乐的手,“浅柔,少卿,我们先走吧。”   “好。”   而这边,因着任箫的突然出现,淮公公并没抓到风弛。而因为这样的异样,刚刚停下的打斗,再次掀起了狂潮。忘了他们本来的目的,所有人的眼里都只知道杀,因为只有杀才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四人来到人群中,浑身散发的气息让人不敢近身,因为他们并未出手,所以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避开他们,以致于他们大摇大摆的来到了白湛身边。   白湛并没有再抓平妃,平妃腹中孩子的身份被曝光,拿着自然没有用了。所以在这之前,平妃就趁乱逃跑了,不过,她一个不会武功又身怀有孕的人,失去了风凌宇的保护,逃跑或许对她并不是一种想法,反而是——自寻死路!   平妃的生死,没有人会在意,此刻,几人只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些人狗咬狗。同容少卿一样,风涤宇和风浅柔也注意到了至始至终站在那没动一下的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感滋生。   淮公公和任箫对上,一时间竟是谁也讨不着好,风凌宇在御林军的保护下倒也安然无恙。整个南宫门,总一个乱字可言!   任箫想不到,淮公公的武功竟是如此高,同样,在淮公公看来,任箫亦是一大劲敌,越打,战线越远,竟是离原先的地方越来越远。   而这边,妇人眉眼低垂,看似对周围之事漠不关心,事实上却是随时警惕着,风凌宇就在她身边,她难以逃脱,但,怎么样也要试试不是,过了今天,便难以找到这样的机会了!   风涤宇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抹身影,说不上来的感觉,只知道心里似乎垮塌了大半。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专注,隔着遥远的距离,对面那人抬起了头来,霎时,四目相对!   普通的容颜,那是放到人群中便找不出来的模样,与心中的人儿的模样相去甚远,却实实在在牵引着他的目光,他想:他是终于找到她了!   迈步,他要去找她!然而,站在风涤宇身后的“商乐”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伸手扯了扯风涤宇的衣袖。风涤宇眼底闪过愤懑和厌恶,但又明白,他不能打草惊蛇!   “商乐”在扯人的同时,又发现一道目光放在她身上,之前她就有这种感觉,可是因为时有时无,她不能确定方向。商乐凝了凝神,在那抹目光再次射来时回望过去。   那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穿着士兵服,看样子是风弛阵营里的人,容貌说不上俊逸,却也不难看,望着她的眼神带着一种压抑的激动。商乐很疑惑,这个人,她确确实实不认识!难道,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这般一想,商乐再次朝那人望去,正待细看,却见那人一个闪身,失去了踪迹。   风凌宇察觉到了妇人的神情,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这一望不打紧,他竟然看到了风涤宇,也是,他是进宫了的。   等等,不对,风涤宇和风浅柔进宫,风弛宫变,任箫出现救风弛,还有容少卿也在那里!   他一直纳闷风弛怎么会趁着这时候宫变,可这一刻,他想不通的事情,终于连成了一线。怪不得,他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原来是有人暗中操纵这一切,他和风弛都被人当棋子用了!任风凌宇再如何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承认,他被人耍了,而耍他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风浅柔!   风凌宇起身,扣住妇人手腕的命门,得到了妇人不甘而愤恨的眼神,也让对面的风涤宇心中一紧,几度控制不住。   风凌宇知道,风涤宇是认出商乐来了,他本是打算,让人易容成商乐的模样混进风涤宇和风浅柔之间,一则替他查探消息,二则,想办法除掉风涤宇,风涤宇死在自己的“妻子”手里,他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毕竟风涤宇在百姓中名声响亮,他不能明目张胆的杀他,所以只能另寻途径。   他叫淮公公将商乐转移,可是没想到突生意外,遇上风弛逼宫,因此这计划来不及实施,不过也幸好来不及,商乐这张王牌,是他反败为胜的筹码!   风浅柔眯了眯眼,显然,她也知道被风凌宇控制的人才是她娘亲,如此,算是不枉他们跑到这儿来了,眼下,救出娘亲才是最重要的。   容少卿是何等敏感,从二人的神色中察觉出了事实真相。   被几人忽视的“商乐”也意识到了不对劲,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如此,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趁着几人不注意的瞬间,她手掌用气,然,还不待她出手,便察觉不对劲,先是感觉到手臂的骨头像突然间碎裂了,后是猛地吐出一口黑血,然后气绝身亡,她至死都不知自己何时中了招,她死不瞑目!   易容术骗不过至亲至近之人,即使装的再如何像,他们心里的感觉终是不对,先前可以认为是自己的原因,可一旦冷静下来,便会想到更多,其实,出了潜龙宫,风涤宇和风浅柔便知晓了他们救的人不是商乐,于是,一个趁牵着她的时候暗中用内力震碎了她手臂的骨头,一个不动声色对她下了剧毒,刚开始她察觉不出来,可一旦使用内力,便回天乏术了。   为了找到真正的商乐,风涤宇和风浅柔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不动声色的隐藏此事。按理,一切都已布置好,这里有容少卿和任箫看着,不会再也问题,他们只管救人就好,等到明天便是北翌江山易主的时候,可是他们救的人是假的,他们就必须趁风凌宇未死之前找到真正的商乐,所以,他们过来了!   “风涤宇,想不到你竟然看出来了,没错,你们救的商乐是假的,人还在这儿呢!”   风凌宇说着手下的力气又重了许多,满意地看到商乐痛的冷汗淋漓。曾经这个女人武功深不可测,更是擅长用蛊,可如今,她只是一个的的确确的弱女子,别说是他,就是一个稍有力气的不会武功的男子都能轻而易举的将她制住。   “风凌宇,你若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定让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呵,朕的好皇弟,你在看了朕寝宫挂的画像之后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看来真是一点旧情都不念了。”   他是故意把那幅画像挂在寝宫内,目的就是想让风涤宇想起他们小时候的事,他知道风涤宇这人重情重义,冲着这幅画,他就是想谋反也会心存犹豫,而有时候,一丝犹豫便能毁了一个人。可现在看来计划是失败了,看来,这么多年了,变的不只是自己,他也变了!   “亲手斩断我们之间仅有的情谊的人,是你!”   “既然如此,朕也不能留着你了!”风凌宇冷冷一笑,看着因挑明了,索性无所顾忌地朝这边走来的几人。“风涤宇,如果你现在自杀,我或许还能放过商乐和你的女儿。”   “你休想。”不等风涤宇回答,商乐便率先说道,只是话落,手腕传来的痛楚更大了几分。   “商乐,你现在最好是别说话,要知道,朕只要再用力一分,你这只手就会废了,当然,把你杀了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风凌宇的四周是重重保护着他的御林军,又有商乐在风凌宇手中,风浅柔几人即使走了过来,也不敢轻举妄动。   隔着重重护卫,严阵以待,倾刻间,四面的杀伐之声,皆被几人绝于耳外,聚精会神,只有对方的身影,或爱,或恨,或厌,对象不同,每个人心情亦不同。   “乐儿!”   风涤宇扯起一抹笑意,即使被易了容,可他还是认出她了,一个人的容貌可以变,但自己的心的感觉变不了,即使脑子尚有想到那一层,但心已经认定了孰真孰假。   “宇。”   她终于见到他了,十四年了吧,除了那一头如雪白发,他容颜未变,一如既往的俊逸,反倒是自己因为分离,变得憔悴了。   容少卿强行掰开风浅柔的手,然后紧紧握住,阻止她的自残的行为,而因此,风浅柔尖锐的指甲紧紧扣着他的手背,偏偏他却无动于衷。   容少卿目含压迫的望着风凌宇,犹如实质的眼神连风凌宇看着都有点心有余悸,容少卿这人,确实不可小觑。   两人的动作,商乐一一看在眼里,与容少卿有过一面之缘,也知道他对她的心意,可直到此刻,她才真正发觉浅柔对容少卿的重要,且看浅柔的模样,也该是极爱他的吧,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将他当作惟一的依靠。   或许,她不该对他存有偏见的!   “风凌宇,见也见了,该动手了吧。”   说着,风凌宇再次用力,血,丝丝缕缕从商乐的血管里溢出来,红得触目惊心!   ------题外话------   听说,票票等等神马的是要用求的,为此,雪也厚着脸皮来求了……   ☆、第120章:究竟是胜是败?   “不要。”   “放手!”   “放与不放,皇弟,这选择权可掌握在你手里。商乐,你瞧瞧,他还是比较爱他自己,白天他的回答亦是如此,看来,你在他心里一点都不重要,既然如此,那还留着你做甚!”   说罢,劲道又重了一分,血流的更急了,商乐疼的冷汗直冒,命门被扣,其痛楚当真难以忍受,再这样下去,她这只手该是要被废了。不只是手,接下来便会是其他地方,另一只手,或是脚,或是其他部位,风凌宇不会轻易杀了她的。   风涤宇眉目冷如利箭,此刻商乐承受的,他只会比其更痛,那是一颗心被狠狠撕扯着的痛。   “怎么样,考虑得如何?”风凌宇饶有兴味,他知道风涤宇会受控制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问题。   风涤宇看着商乐,心下犹豫,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   “爹,不是你自尽他就会放过娘的。”   容少卿妄图晓之以理,而其他人心中也明白他说的是事实。然,即使明白又如何,风涤宇终是从地上拣起一柄长剑,横上自己的脖颈,风浅柔原先紧紧关注着商乐的心神不得已被提回,紧紧盯着风涤宇。而几乎是在风涤宇执剑的同时,商乐另一只手已从她旁边一人手中夺过剑,反手刺进自己的胸口。两人的动作快的让众人反应不及,待反应过来之际,已来不及阻止。   那一刻,一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石子,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先一步击中了剑,可或是路途遥远,亦或是发石子的人本身功力不及,所以,即使石子使长剑稍稍偏移,但依旧改变不了刺进商乐胸口的结果。   “娘!”凄而厉的音调,发自风浅柔之口,那样的绝望,仿似倾刻间山崩地裂,粉碎了所有的希望。   容少卿是很后悔的,因为了解爱可以让人付出一切的他,更明白在这等情况下,风涤宇很容易失去理智。因此他把心神放在了风涤宇身上,想在关键时候阻止风涤宇做傻事,可是,因为一切以风浅柔为主的原因让他还是晚了一步,不但如此,还累及了商乐。如果他多分一点心思放在商乐身上,或许,他就可以救下她!   容少卿反手一掌打向风凌宇,同时,风涤宇飞身而起,越过重重守卫,把长剑对准了风凌宇。两面夹击,让风凌宇不得不放开商乐,身形急速后退,以避过掌风及长剑,两面夹击还是有惊无险地避过去了。   风涤宇并未再出手,而是长剑一甩将即将倒地的商乐抱在怀里,随后闪身越出包围圈。当然,风涤宇以商乐为主,但不代表容少卿和风浅柔不会再继续攻击,风浅柔甩出一把银针,墨色夜空下闪着幽蓝的光芒,或刺中护卫的皮肉,或从那些护卫的缝隙中穿过,而容少卿的掌风也紧随而至,这比刚才明显盛了数倍不止的掌风在扫过风凌宇身边的重重护卫打开一个缺口之后依旧不停留。气流摧动银针运行,两者速度如疾光闪射一般直击风凌宇,令人避无可避。   夜色下,似乎能听到银针刺穿皮肉的清脆以及千斤重物击中身体的闷沉之声!   先是两人同时攻击,迫使风凌宇为自保放弃没有用处的商乐,再是风涤宇出手救人,而后风浅柔与容少卿联手攻击风凌宇,三人可谓是配合无间,然,这样的手段,却非要商乐用自己打开缺口,如若她平安无事,风凌宇怎会放弃她?   这一劫,终究是避无可避!   风凌宇大睁着眼轰然倒地,而后,身体快速融化,最终只剩被染湿的龙袍落在地上,空荡荡随风时而扬起时而飘落。   彼时,正与任箫对战的淮公公目睹风凌宇被害,经过长时间的打斗,他本就渐落下风,如今更是在关键时候分神,于是一个不察被任箫一掌击中面门,任箫趁胜追击,再一掌击中他的胸口,震碎的他全身筋脉。   淮公公的身体自半空坠下。他是不甘的,如若不是任箫拖住了他,即使他无法挡下容少卿和风浅柔的攻击,他也会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那雄浑的掌风以及万千银针,他会用自己的性命保护皇上的安全。可,一切似乎自有定数,不多不少的,谁也不能全身而退,只不过是看谁付出的代价更惨重一些而已!   任箫飞回风浅柔身边,看着风涤宇怀中奄奄一息的商乐,不禁悲从心来。   风浅柔还在慌乱的替商乐止血,可鲜红的血液还是一个劲的从她胸口冒出来,让风浅柔的身心都忍不住的颤抖。   “宇,能在有生之年……再见到你和女儿,真好,这样,我也能安心走了。”   “乐儿,你忘了你曾答应过我,会永远和我、浅柔在一起的吗,你怎么能撇下我们独自离开。”   “宇,对不起,我怕是要食言了。”   “不会的,娘亲,你不会死的。”风浅柔双手颤抖的从身上掏出一些瓶瓶罐罐,不停寻找,终于找出一瓶有用的丹药,全部倒出一把放过商乐嘴里。   “没用的。”商乐微微摇了摇头,简单的动作,却似用尽了力气。   一把丹药,来不及看有多少颗,被喂进去又掉了出来,风浅柔不知商乐吃了几颗,只知道自己一颗心渐渐沉到了谷底。枉她号称妙手医仙,医死人肉白骨,难道最后却连自己最亲的人都救不了吗?生离之痛,十四年前她就已经领教过了一次,如今,好不容易盼到团圆在即,却是另一场死别吗?她如何能接受!   “浅柔,别伤心,都是要嫁人的姑娘了。”   说着,商乐的目光移向了容少卿,复杂的神色让容少卿不禁一阵心慌,商乐对他存有意见,上次在地下密室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后来他也知道了原因。   商乐正欲开口,却被容少卿打断。“商乐,当初就是因为你,本宫的母后心如死灰一走了之,最后葬身海底,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去追究,只希望你不要阻止我和柔儿在一起。”   对商乐,他是该恨的,但既然爱柔儿,他可以忘记上一辈的恩怨,但商乐的心思他捉摸不定,她对他的意见他明白,但却不是分开他和柔儿的理由,不管她是什么意思,他只希望他母后的死能让她心怀愧疚,他可不想她在死前摆他一道,阻止他和女孩儿在一起。   商乐闻言浑身一震:她死了?时隔这么多年,她才得知真相。“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凤秦太子,本是我欠你的,如今却要我的女儿来偿还!”   曾经最好的闺蜜,却由于种种原因走上陌路,还好,她们的儿女的结合,弥补了她们之间的遗憾!   商乐艰难的抓起风浅柔和容少卿的手,容少卿本能的想避开,但又发觉她的动作蕴含的意义倒像是要成全他们?   商乐把两人的手放在一起。“我的女儿就交给少卿你照顾了,惜竹是我最好的闺蜜,虽然她负了我哥哥,弃了小羽,但我从来没有怨过她,你也是惜竹的儿子,若是撇去我哥哥的原因,凭着我和你母后的关系,你该唤我一声姨娘呢,我看得出你对浅柔的心意,把浅柔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商乐松开两人的手,沾染着自己鲜血手慢慢抬起,想要抚上风涤宇的脸庞。   “宇,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那时我就觉得这世界上为何还有这般俊逸的男子,为何能让我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甚至不顾女儿家的矜持对你那样,其实我那时候不止是因为受药物控制,我只是想要与你有一段刻骨铭心的回忆,让我清楚的记得在我最美好的年华里,曾经遇见过一个……你!”   那只手自半空徒然垂落,终是没有如愿抚上那张令她魂牵梦绕的脸庞。   “乐儿!”   “娘亲!”   一片哀伤中,远处一名身着士兵服的青年把一切收于眼里,眸中神色闪烁不明,最后深深的看了几人一眼,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此时此刻,他们似乎忘了一件事,那中途冒出来的石子究竟是何人发出,如果不是那颗石子,或许连这仅剩的时间都无法给予。容少卿不经意回头,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一丝熟悉之感在心头划过,却一时想不起是谁。   风涤宇紧紧拥着商乐,目光不经意扫过散落一地的瓷瓶,那是风浅柔刚摸索丹药时拿出来的,若是平时,她定不会将这些东西随意摆放,可刚才那心慌不已的她,哪里会注意这些。风涤宇顺手拣起一个瓷瓶,翠绿色的瓶身,很漂亮。这些瓶瓶罐罐中,有毒药,也有解药,恰恰这瓶,是风浅柔不久前才研制出来的,他知道,那射向风凌宇的银针上面涂的正是这种毒,目前没有解药!   风浅柔不愿接受商乐已死事实,手放在商乐的手腕上,替其诊脉,希望有奇迹出现,容少卿紧紧搂着风浅柔的肩,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她依靠,因此,两人都忘记了去注意风涤宇的动作,倒是任箫,因为不忍看到这个场面,在刚才就背对几人,把目光放到了别处,这时不经意的回头却见风涤宇拿着毒药放到了自己嘴边。   “涤王爷,不要!”话话的同时也用了行际实际阻止,瓶子被他扫落在一边,只是已经来不及,因为瓶中的液体还是有一小部分进了风涤宇的嘴里。   “浅柔,爹娘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都照样挺过来了,相信往后的日子,你也会过的很好的,少卿是个好夫君,他会照顾你一辈子的。”说罢,风涤宇拥着商乐的手更紧了些,然后慢慢闭上了眼,   “爹爹!”双重打击让风浅柔一阵晕眩,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柔儿。”容少卿抱起因承受不住打击而昏过去的风浅柔,然后对人任箫道:“这里交给你了!”   “好。”看着容少卿把风浅柔抱走的身影,任箫叹了口气,小风儿为今天努力了十四年,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可想她受到的打击有多大。   任箫只觉得一颗心沉痛的透不过气来,但事情还是得处理的,运功不动声色将昏迷到现在都没醒来的风弛送上了西天,反正也没人知道风弛在这之前还活着。   “太子风弛害纬王命丧战场,之后又逼宫谋反,残忍试父。涤王爷闻讯救驾,然,终究晚了一步,皇上已被太子风弛谋害,涤王爷为清君侧,忍痛诛杀太子风弛,然而自己却意外殉国,如今整个皇室只剩涤王郡主这惟一血脉,我等应当尊郡主为新一任女帝,效忠于她!”   这般扭曲事实,却无人敢反驳,此时此刻,事情的真相不过是任箫嘴里的几句话而已,那些将士,服从的或许还可以保全性命,不服从者则只能落得一个死的下场。自古成王败寇,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虽然,在他们看来,这场“胜利”他们失去的远比得到的要多!   ------题外话------   亲们,两个问题:那颗石子既然不能救下商乐,为何还需说明?风涤宇为何是服毒,而不是用剑自尽?这两点,是有特别用义的哦,亲们能猜出来吗?   ☆、第121章:转折现   今日的夜,异常的安静,所有百姓都闭门不出,害怕那销烟弥漫到自己家里来。寂静空幽的街道,只有那一抹身影无神的走着,双目紧紧盯着前方,看似聚精神会神,实则早已魂飞天外。   你也是惜竹的儿子……你也是惜竹的儿子……   这个“你”,指的是容少卿,而不是自己!   怪不得容少卿会有佛莲心,怪不得浅柔说佛莲心是他母后留着他的遗物,呵,那个自己期盼了许久的母亲,却把所有的爱给了她另一个儿子,多么讽刺!   商羽本是听到有商乐的消息才出谷的,希望能助风浅柔等人一臂之力,可因着心中那抹情愫,他不敢正面面对风浅柔,是以只是易容成风弛手下的一名士兵混进宫里,可他没有想到之前呆在风浅柔身边的不是他姑姑,没有想到等他与姑姑再次会面之日竟是永别之时,更没有想到在她死前会让自己知道这个秘密,而且看其样子,容少卿是知道真相的。   他的母亲疼爱的容少卿这个儿子,他喜欢的女子爱的容少卿!他到底哪里做错了?   商羽无神的走远,夜空下的背影孤寂而凄凉,似能让人抽紧了心魂,只为这个男子感到无比的心疼。   翌日,凤秦、北翌、天齐相交的边境发生一件大事,原本凤秦攻打北翌,随着风纬的死,本以为凤秦会大举进攻北翌,可实则没有,相反,也不知两国达成了什么协议,两国的军队竟同时对天齐开战。   御长风调兵遣将,驻扎在与北翌相邻的边境,妄图坐收渔翁之利,却不曾想被两国双面夹击,这一战,天齐损失惨重!   天齐东宫。   御长风一掌重重拍在茶几上,霎时,茶几在他掌下化为灰烬。为了不让凤秦和北翌察觉问题,他并未亲自上战场,可不曾想,正是这一个没有亲自去,害他被容少卿和风浅柔彻彻底底的摆了一道。   “怪不得北翌一品大将军在凤秦的军队下节节败退,看来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逼风纬上战场,风浅柔,是本殿小看你了!”   北翌内乱,改朝换代,北翌一品大将军要么讨伐风涤宇,要么按兵不动观察时势,可他却在北翌宫变第二日就和凤秦联合起来攻打天齐,这样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是风浅柔的人!或许他们早就猜到自己的心思,这才不动声色给自己突然一击,也不知容少卿对风浅柔真是深情如许,还是觉得自己对他威胁更大,凭着风浅柔是他太子妃的关系与北翌联盟。   如今北翌只剩风浅柔一个皇室成员,只要容少卿替她摆平那些对北翌皇位虎视眈眈的异姓人,那北翌岂不就是落在风浅柔手里了,换而言之,北翌成了容少卿的囊中之物。凤秦独自坐大,可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正在这时,一名暗卫破窗而入。“启禀太子,盛氿皇不知何故出现在北翌京城!”   “殷长亭,他又想干什么?”   彼时,身在北翌的容少卿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墨眉一皱,对隐卫道:“让任箫派人监视他的行动。”   随后,容少卿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风浅柔,心疼的上前将人拥在怀里。“柔儿,逝者已矣,你应该振作起来,想必爹娘在九泉之下,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风浅柔把脑袋埋在容少卿的怀里,泪水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容少卿不禁为之一疼,他们对她的重要性,他怎会不知,处心积虑十四年,她拼的就是救出他们,为一家团圆步步算计,这已经成了她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那一对神仙眷侣的殒落,踏碎的却是她的执著与梦想!   “柔儿……”手放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无声的安慰着她。   风浅柔在他怀里默默垂着泪,一时间,无言的悲伤弥漫在房间中。任箫站在窗外,看着相拥的两人,最终只是无奈一叹,转身离开,这个时候,她需要的只是容少卿的陪伴和安慰。   沉默良久,风浅柔这才闷声轻道:“少卿,我只有你了。”喉咙似被用什么紧紧扎着,这一句话,风浅柔是用很大的力气才说出来的。在这个世界上,她真的只能依靠他了!   “嗯,今后,我们便相依为命!”   闻言,风浅柔这才稍稍打起精神,抬头扯起嘴角故作调侃道:“呵,权倾天下的凤秦太子,何时可怜的需要与人相依为命了?”   容少卿用手抹掉她脸上残留的泪水。“笑不出来就不要笑了,你这副样子会让我十分心疼的。”   闻言,风浅柔垂头,“少卿,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会怎么办?”   “不许说这样的傻话。”   “我想听你的答案。”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好好活着,用一辈子来思念你。所以,你也该好好活着,然后你爹娘就能一辈子活在你的心里。”容少卿语出安慰,可事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能不能面对没有她的日子,他不敢想象!   ……   灵堂已经布置好,禀承着风涤宇和商乐生同衿死同穴的愿望,所以只备了一副棺木。风浅柔跪在灵堂前烧着冥纸,容少卿和任箫以及三大医侍等人站在一边,披麻带孝站在一边暗暗抹着泪。   殷长亭大步迈进灵堂,一袭暗黄锦袍,算是整个灵堂里除了白色孝服外的惟一其他颜色,他默默上了三柱香,这才看向跪在一边的风浅柔,然后缓缓蹲下,手抬起想要摸摸她的脸,却又在察觉到容少卿如冰刀般视线之后,无奈放下。   “浅柔,请节哀!”   风浅柔抬头淡淡撇了他一眼,随后又收回目光,她倒是不知殷长亭来了北翌,不过见其他人没有意外的神色,想必只是没有对她说而已,看来容少卿他们也是今日才得知的消息,不然不会不告诉她,想来殷长亭为了避过众人耳目出现在北翌京城着实用了一番心思,不过这些事她现在没心思管。   见风浅柔对他不理不睬,殷长亭倒也不曾生气,起身看向容少卿。“凤秦太子,浅柔,就拜托你照顾了。”殷长亭说得真诚,可心里在想些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她是本宫的妻,本宫自会照顾,还轮不到盛氿皇一个外人来插手。”   “朕与浅柔好歹也是同门师兄妹一场,关心一下又有何妨,还望凤秦太子不要斤斤计较了。”说罢,殷长亭不待容少卿发话,便转身离去。   走出灵堂的殷长亭又回头看了一眼,扫过正中间那一副精致棺木,又把目光移向风浅柔,意味不明一笑。容少卿这份独占欲简直是把所有人都列为危险对象了,他看得出来容少卿对她真是爱到骨子里了,这样——很好!   为了早日让风涤宇和商乐入土为安,也为了不让风浅柔长时间处于悲伤中,棺木第二日就下葬了。棺木并未入葬皇陵,而是在风浅柔他们十四年前被大火毁掉的故居那里,因为风浅柔了解风涤宇喜欢自由,她不想他们死后还要被皇室这个名词禁锢。   风浅柔倚在容少卿怀里,看着被黄土掩埋的陵墓,深深看了一眼后随众人离去,如今北翌大局未定,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为了让他们在这里安静的长眠,她必须要让一个稳定的北翌置立在四国当中。   京城的街上,每户人家的门前都挂着一片白绸,皆是为了缅怀风涤宇,至于同样死了的风凌宇和风弛,早已无人问津。风浅柔并未跟众人回涤王府,而是独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她想一个人静静。   “风姑娘,我们皇上有请。”   “皇上?”风浅柔眯眼,殷长亭找自己干什么?怀着这样的疑惑,风浅柔跟着那人来到了一间客栈。   看到风浅柔,殷长亭兴奋的起身。“浅柔,我等你很久了。”   “你没必要等我的。”   “可,这么多年来,我已习惯等你,即使你嫁给了别人,我还是想要等你。”   殷长亭眼里有着明显的深情,风浅柔却视而不见,殷长亭这个人,她从很早的时候就了解了,他对她或许是真心的,但绝对不是惟一的,江山在他心里的分量很重,女人,他要的也绝对不会只有一个。   “可是我听说再过不久,你就要正式迎娶安沁妘为皇后了。”   “浅柔是在吃醋吗?”   “盛氿皇想必是误会了,以前我就没吃过醋,更何况是现在。”   “半年多不见,你对我都生疏了,曾经你可是唤我为殷大哥的。”   “殷大哥是在玄天剑派,那时你的身份是我的师兄,如今站在我面前的是盛氿皇,而我是凤秦的太子妃兼北翌郡主。”   “有什么不一样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是你的殷大哥。浅柔,随我回盛氿可好?”   “不好。”   “浅柔,你现在是越来越直接了,怎么,是怕容少卿误会。”   “他不会因此误会我,但我不会不顾及他的心情。”   “浅柔,还记得我曾经收养过的一只猫吗。”   “记得,后来它不见了?”风浅柔不明白殷长亭为何突然转移话题。   “浅柔,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收养那只猫吗,那是因为你曾说过它很可爱。而且,它不是不见了,而是因为被别人给它的食物俘虏了,背弃了我,所以我就一直想办法,想办法让它回到我身边来!”   说罢,客栈内突然出现许多黑衣人,明显是殷长亭的手下。   “不属于你的又何必强求。”风浅柔面无表情扫了一眼,随后又收回目光。哼,他想要的又怎会单单是自己,是北翌?还是利用自己威胁容少卿?或许都有!   “浅柔,有些东西,总是要争取的。”   “那也要看你没有这个本事!”掷地有声的话语,出自刚来的容少卿之口。   任箫看着殷长亭满是可惜的摇了摇头。“我说殷长亭,连我都撬不了的墙角,你干嘛自讨没趣呢。”   “暗域尊主,朕可不是你,你撬不了不代表别人也撬不了。”   风浅柔起身在殷长亭带着明显不满的目光下走到容少卿身边。“少卿,我们回去吧,任箫,别再多费唇舌了。”   于是,三人就这般大摇大摆走出了客栈,彻底无视了殷长亭。   三人刚走出客栈不久,风浅柔就见面前一片圆圆的黄色冥纸飘落,风浅柔移目看向那送葬的队伍,呢喃道:“这又是什么人去世了?”目光扫过那沉闷不已的队伍,看着那不算普通也不算豪华的大棺木,心不可遏制的一痛。目光紧紧盯着棺木,一颗心总觉得不太安宁。   容少卿知道风浅柔又在触紧伤怀了,不由轻轻搂住她的腰,用身体阻挡她看向送葬队伍的视线。   “小风儿,我们回去吧。”任箫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怎么安慰风浅柔,什么话语都是多余。   风浅柔点点头,目光自任箫身上扫过,一眼便注意到那头如雪白发,心又是一痛,爹爹中过玄煞,他也是一头白发。   等等,玄煞,风浅柔猛地一怔,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划过脑海,令风浅柔的心剧跳不已,容不得多想便调头朝着风涤宇和商乐的下葬之地飞去。   “小风儿,你干嘛去?”   容少卿望向任箫,她刚刚是看到任箫之后才这般着急飞去的。看着任箫那散落在肩头的白色发丝,容少卿眼一暗:他们竟然忘记了!   “你看着我干什么?”   “玄煞既然为绝世奇毒,风涤宇中了玄煞近十四年都能活过来,虽说玄煞已解,但对他的身体总会没有任何影响,何至于轻易被远次于玄煞的毒药夺了性命!”   “你的意思是……”   ☆、第122章:死而复生   坟墓被刨开。风浅柔有想过,她可能会失望痛心,会因此扰了他们的安宁而心痛;她也想过,她爹爹已经醒过来了,正在努力想办法重见光明;她更想过,可能爹爹醒了,但由于娘亲的问题,他再一次自寻短见……种种可能,在来的一路上,一一自她脑海里划过,但她惟独没有想过,刚下葬不久的棺木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怎么会这样?”任箫大惊,这样的结果,对风浅柔而言无外乎又是一种沉痛打击。   “殷长亭,我倒不曾想你竟有此手段!”竟敢从她眼皮底下带走她父母的遗体。风浅柔转身,看着闻讯赶来的四大医侍吩咐道:“立刻封锁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尤其是刚才的送葬队伍!”   人常说至亲之人会有心灵感应,风浅柔在目睹那副棺木远去之时,她那颗心躁动的如此强烈,风浅柔就是有种直觉,他们的失踪跟刚才那送葬队伍脱不了关系。   尽管风浅柔在看到空棺木后立刻下令封城,但最后还是晚了一步,而出了北翌京城,要再找到人可谓是难上加难……   三日后,半夜,四国间的四不管地带乱城一座府第。   灯火通明,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堂屋内摆放着一顶轿子,很普通的木材所制。四人笔直的站在轿子四边,尽职尽责的看守着轿子。片刻后,一人披着蓑衣,带着斗笠进来。   “参见皇上。”   那人揭下斗笠,解开蓑衣,露出暗黄色的锦袍,古典的花纹在灯火下闪着缕缕幽光,平添几分神秘诡异。男子抬起头来,露出那张被遮在斗笠下的容颜,五官俊逸端正,赫然便是殷长亭。   三天前,他将风浅柔请到客栈,目的不过是为了趁着风浅柔在他眼皮底下时声东击西,他的人则可以趁此机会去刨坟。不管她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想到他会拿她父母的遗体做文章。而由于风浅柔在他身边,容少卿定然会追过来,这样一来,他的人行事更方便了许多。   他是故意让送葬队伍经过她身边的,因为一旦她发现她父母的遗体不在了,一定会联想到送葬队伍,他的目的就是要借送葬队伍引开她的注意力,然后他再另寻渠道将风涤宇和商乐带走。送葬队伍经过她身边之后,他就将风涤宇和商乐从棺木中弄了出来,借用这顶轿子将人匆忙带出了城,而这段时间,风浅柔才正好发现他们遗体不见的事情。其实说来还是很惊险的,他们的人刚出城不久,封城的人就来了。   殷长亭挥手,示意几人起身,随后手伸向轿帘。深蓝色的轿帘被掀开,里面是一扇木门,门被上了闩,把闩取下,里面却还有一层,而且还是玄铁所制。想不到,区区一顶普通轿子,竟内有乾坤,普通的木材里面,套着千年玄铁所造的轿子,那木制的外层,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殷长亭的手不停摸索了一番,然后便见门开了。这一开,殷长亭徒然一惊。“你们怎么会……”   入眼,身着米色长袍的白发男子拥着怀中少妇,岁月并未在两人脸上留下多少痕迹,至今拥有着的惊魂动魄的魅力,然,殷长亭注意的不是这些,他震惊的是——这原本该死去的两人为何会活过来!   商乐双目紧闭,脸色带着失血过多的苍白,但却还有着丝丝人气儿。轿内轿外,不过几尺距离,殷长亭能清晰的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至于风涤宇,殷长亭不必进行过多疑虑,因为他睁开的眼充分证明了他是一个真真实实的活人!   风涤宇的右手抵在商乐的后背上,一边替她运功续命,一边紧紧盯着轿外的陌生男子,灰黑色的瞳眸透着警惕之气,眼下他运功到了关键时候,商乐能不能度过这劫就看这一刻了,可这人好巧不巧的偏偏在这时候打开轿子,若是来者不善,那他们岂不是要再死一次?   殷长亭见此不禁一笑,虽然不解其中原因,但他们活着——更好!   看到风涤宇额头间流淌的汗水,殷长亭招手让人去找大夫,而他自己则是在风涤宇明显警惕却无可奈何的眼神下将手掌放在商乐的背上,同风涤宇一同替她运功疗伤。眼前这两人将来可算是他的岳丈岳母,此刻不讨好更待何时?   经过两人两个时辰的运功,又有大夫替商乐开了不少补血之药,商乐的情况总算是稳定住了。   年过六旬的老大夫再次替商乐把脉,确定她的脉象虽然微弱但总算不是时有时无的了才略松口气,刚看那伤口,他就能猜到当时有多么惊剑,那剑若是稍移半寸,那就真是神仙难救了。不过他还有一个问题……   “夫人的伤少说也有好几日了,虽然之前就替她止了血了,但为何没有尽早进行医治?”   “内子之前陷入了假死状态,我也是后来发现她身体尚有温热,一探才知她气息和脉博时有时无,我一直用内力替她续命,才勉强维持她的生命。”   “原来如此。”老大夫点点头,心中激动无比,这可是一项前无古人的发现啊,他回去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   得知商乐情况稳定,殷长亭转而吩咐老大夫。“你替他也把一下脉。”别看他看上去平静的很,可心里却是十分震惊的。死而复生这样的事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而是还是一连两个。   老大夫虽不解殷长亭之意,却还是照做了。“他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因为运功过度导致身体略疲乏而已,休息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嗯,你可以下去了,记住,今天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   “老朽明白。”老大夫对两人俯了俯身,在殷长亭一名属下的带领下提着药箱子出去了。   “你们好好照看涤王爷和涤王妃,过两个时辰我们就上路。”说罢,殷长亭便转身出去。   说实话,对老大夫说风涤宇并无大碍他是十分好奇的,一个人喝了剧毒都能安然无恙的活下来,着实是一个奇迹,不过好奇归好奇,不一定非要问出什么来,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而且,他把他们两人劫来,说风涤宇对他没有防备那是不可能的。   风涤宇看着在站在门外守着他们的人,沉默不语,只是搂着商乐的手更紧了几分。他能感觉到这暗中还潜藏着大量暗卫,这个殷长亭把当初还没醒来的他们劫来,分明是不安好心,而且正所谓死者为大,他连人的遗体都不放过,可见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可他深知,由于老大夫对武功并不了解,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具体情况,三日不眠不休替乐儿续命,内力大量抽离,眼下他的功力还不到平时的一成,没有个一年半载,恐怕难以恢复,况且他还带着乐儿,根本逃不出去。   殷长亭其实并未走远,他就住在风涤宇他们的隔壁,这个院子是他的产业,院里的都是他的人,如今已经出了北翌,而乱城又属于四不管地界,殷长亭不用担心风浅柔的追上来,不,他要的就是她追上来。明天他们就能回到盛氿,只要到了盛氿,主动权就掌握到自己手里了,起先他才担心明天不会太平,但眼下,他无需担忧了。   殷长亭拾起案上的笔,写了一封信,将信交给暗卫,吩咐他传给风浅柔。   “浅柔,我们很快就能再见了,你只能是朕的!不只是你,将来这整个天下也都会是朕的,容少卿竟敢染指你,朕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   先前,凤秦和北翌联盟打了天齐一个措手不及,御长风随即想对策,一道道旨意从东宫传到边境,总算是堪堪挡住了凤秦和北翌的联合进攻。   两国攻打天齐,本就在容少卿和风浅柔的计划之内,可是中途出了风涤宇和商乐去世的事情,导致风浅柔无心战事,毕竟人都没了,要北翌这个空壳子还有何用。而容少卿见风浅柔终日郁郁寡欢,一天都陪在她身边安慰她去了,自然怠慢了其他事情,而御长风此人不可小觑,没有容少卿和风浅柔的助阵,其他人未必能从他手里讨到好处。   因此,即使是两国攻打天齐,但由于没有出谋划策之人,御长风还是打破了己方的僵局。可到底两国实力都与天齐相当,御长风也不敢冒然生事,毕竟,容少卿一时不过问战事,可不代表一世不过问,万一他利用两国恃强凌弱,再次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可就麻烦了。于是,由于三国的退让,这场本来就无原由的战争又无原由的沉寂了,仿佛动乱年代的到来只是他们的错觉。   而这边,纵使殷长亭如何狡猾,他的行踪终是被风浅柔的人查到了,风浅柔正紧锣密鼓的谋划如何救回风涤宇和商乐的遗体,这时一封信便到了她手中。   风浅柔拿着信的手紧握成拳,一时间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殷长亭,算你狠!”   ☆、第123章:知道个鬼!   “浅柔,我从未想过天下竟有此等奇事,已经死去的人竟奇迹般的复生了。但如今他们二人身体虚弱,万不能有任何折损,是以,我将你父母暂时接回盛氿疗养,若浅柔想要探望他们,可来盛氿寻我。”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故作温雅,将威胁的话语说得冠冕堂皇。恰时,容少卿进门,风浅柔略带惊慌地将信收起来。   “出什么事了?”容少卿将她的惊慌放在眼里,不由问道。   “没有。”   “既然如此,我们该启程了,过了今天,要想再把爹娘救出来就难上加难了。”   “这个,不着急……”风浅柔咬了咬唇,犹豫着不知如何跟他说。   容少卿心绪翻滚,表面却依旧不动声色。“一切听你的。”   风浅柔感激地看了容少卿一眼,世间估计只有他无条件的顺从自己,爱她却不约束她,他表现的霸道、占有欲也是恰到好处。   容少卿将风浅柔搂在怀里,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虽然不忍她身陷险境,却也知道独立性如此强的她,注定不是笼中鸟。   “少卿,我爱你!不管我做什么,你在我心里一定是最重要的。”虽然觉得这样说感觉有点对不起爹娘,但这样一个容少卿,她怎能不爱?怎能否认他的地位?   “嗯。”容少卿低头在风浅柔的唇上亲了一下,不带一丝旖旎,有的只是满满的温馨。“柔儿这样说为夫就放心了,要知道,我爱的、拥有的只有你一个,我的生命惟你值得我用一生守护,可你的心却不止我一个,我总是会心存不甘的。”   “呵呵,少卿,你果然是霸道无比,连我的爹娘都容忍不了,亏你还姓容。”   “为夫容忍不了却还是忍下来了啊,那是你的父母,是把你送到我的生命里来的恩人,为夫有什么办法。”容少卿叹气,好似为此感到十分无奈,那种想独占又不得不妥协于现实的表情让风浅柔当即失笑。   “少卿,你怎能如此可爱?”   “……”容少卿正想反驳,却被风浅柔突然袭上来的唇瓣夺走了心神,彻底忘记了这事关男人面子的话语。   风浅柔掂脚,手攀住容少卿的肩膀,借他的身体让自己掂得更高,而她的唇则是在触碰到容少卿的唇之后如品尝糖果一般不停的吸允、拉扯,并且得寸进尺,撬着他的牙齿,誓要把曾经容少卿加注在她身上的事情连本带利的还给他。   容少卿十分享受着她的主动,所以,他很机灵的选择当一根“木头”,任她琢磨调戏。风浅柔越吻越吃力,当然,她是不会觉得是自己的技术问题,要怪就怪容少卿太不解风情,美女送上来了都不知道品尝。   就在风浅柔觉得自己已经坚持不住而心生退意的时候,容少卿这才开始动作,化被动为主动,对风浅柔极尽索取。废话,到嘴的甜头哪能这么快就让它结束?   一番激吻,风浅柔靠在容少卿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努力平复着呼吸,不过,别以为这样就完了……   “少卿,我好爱你。”   “嗯,我知道。”容少卿抚摸着她的发丝,掩藏在他平静面容下的是升腾的强烈欲望,不过,她身体不方便,他也只能饮鸠止渴一番了,这个小女人这般诱惑自己,看来等下的冷水澡是不能避免了。   “少卿,我好爱你!”   显然,容少卿单音节的回答让风浅柔不甚满意,这次,她的语气重了几分,告白的话语之下别有深意,特别的暗示暖昧了气氛,奈何容少卿未曾发现她的不对劲,因为这人还在冰与火间徘徊,实在分身乏术。   “为夫知道。”   “知道个鬼!”风浅柔真想给他一记暴栗,智商无上限的容少卿什么时候变榆木脑袋了。风浅柔决定豁出去了,两只脚向前迈了一小步,然后贴紧他的身体。“嘶。”一声闷哼来自于容少卿,这下,他是明白某女的意思了。   男女最亲密之地的贴近,充满诱惑而又危险至极,风浅柔瞬间胀红了脸,刚才大胆与主动索欢的心在这一刻突生退意,原来,她所有的勇气也皆止步于此!风浅柔想后退,奈何深知风浅柔大胆又懦弱心理的容少卿岂容她后退,两只手横亘着她的后肩与腰身,阻止她妄图逃跑的小心思。   “柔儿,你这幅样子还真是百年难得一见啊,是不是为夫把你养刁了,所以两月未宠爱你,你就……”容少卿挑了挑眉,余下的话语在他似笑非笑的表情中顿下,风浅柔羞窘的把脑袋整个藏在他怀里装着驼鸟,明明事情是她挑起的,她却没有面对的勇气,看来,这辈子注定要被他吃得死死的了。   “呵呵……”清亮的笑声自容少卿嘴里发出,对风浅柔来说这不仅是一种取笑,更是一种诱惑!因为笑,他身体在振动,然后,连带着也被振动,然后,那该退离的地方因着振动而不停摩擦,刺激而难堪。   “笑,笑什么笑,你有本事就,就……”要了她!   后面三个字,风浅柔怎么也说不出来,果然,她还是适合走玉女路线,坚决不能变成那个同音而不同字,导致意义截然相反的名词——欲女!   容少卿的难受比风浅柔只多不少,真想不顾一切为所欲为,但是……   “柔儿,你如此折磨为夫让为夫怎么办?”   装着驼鸟的风浅柔翻了个白眼,恨恨道:“凉拌!”给他机会都不懂得争取,实属自作自受,与她何干?   容少卿抚着她还未凸起的腹部,无奈一笑:“宝宝,你可害惨你爹了。”闻言,风浅柔终于知道他的顾忌在哪了,她就说嘛,自己的魅力怎么可能下降。   “上次都没事,现在都已经有三个月了,应该可以……”细如蚊蝇,风浅柔怎么都觉得这种话出自一个女子之口,该是有多饥渴,可天地良心,她真的!真的!只是想要成全某人而已!   “是嘛?”容少卿眯眼呢喃,动作、神情极像一只在即将达成心愿之前却一派慵懒形态的豹子。   “嗯。”风浅柔来不及点头,整个人已被某打横抱起,面前景色突变,风浅柔惊魂未定,两只手紧紧搂着他脖子,任由某人抱着向内室走去……   引火焚身!事实告诉风浅柔,她就不该心存妄念,更不该对容少卿心慈手软,因为,铺天盖地的欢愉之后就是无穷无尽的折磨!她很想仰天而问:对方身心有余而自己力不足的时候该咋办?   半月后,盛氿皇城。   女子从马车中走出。入眼是一件如雪的白色衣裙,千金难求的司空流云锦妥贴穿在她身上,简单素净中透着低调地奢华,墨发如瀑,仅用一根白色发带将发丝简单扎起,一张无双玉颜被面纱遮掩,只余一双温柔平静中透着寒凉的墨色瞳眸,一眼望去,似清澈似深邃,明明平和至极却总给人心徒然一紧的感觉。眉心一点朱砂,在一片雪色中极其醒目,惹人迷醉。   殷长亭痴痴地看着,她的美,蹉跎了岁月。她长年紫色纱裙裹身,尽显高雅淡然,这是他第一次见她穿紫色以外的衣服,这样的她,如不染纤尘的九天玄女,以高洁的姿态俯视着众人,竟给他一种望一眼都是罪过与亵渎之感。   “有劳盛氿皇亲自相迎。”面纱下的容颜勾唇一笑,明明是纯如白雪的笑意,却似倾刻间冰冻了景色,寒凉之气弥漫周遭。   “浅柔,转眼韶华逝,相识十三年,而今,才终于等到你归来!”   “可何为归?身不由己,心还遗落在另一个地方!”朱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却是犀利无比,他得不到她的心,而即使此刻她身不由己,她也会为那颗心遗落的地方而披荆斩棘的前进。   风浅柔眸色一厉:殷长亭,不是什么人都能容你算计的!   殷长亭的脸色有些难堪,但瞬间又恢复过来。“听说,你和他决裂了,因为他不允许你来探望你爹娘。”   风浅柔脸色不变,只是眼神恰到好处的黯淡了一分,又恰到好处的被殷长亭收于眼底。   “我知道你不是普通女子,你的人生不应该依托在一个不能给你自由的男人身上,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庆幸今日所做的选择。”   “殷长亭,你此言,是否言之过早了!”选择?殷长亭,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自以为是!   风浅柔不再理会殷长亭,从他身侧走过,身后传来殷长亭的话,让她的脚步几不可见的一顿。   “浅柔,你娘已经醒过来了,只是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我把他们安排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了,这样利于他们身体的康复。”   又是冠冕堂皇的威胁!风浅柔冷笑,随后状似淡然的转身。“我道你只自以为是,现在看来还不是无药可救,因为你至少在这份自以为是之下还透着一点点的自知之明。”至少没有一厢情愿的认为她是来跟他双宿双栖的。   殷长亭脸色又是一变,这次却是怎么都难以恢复了。明明他们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凭什么容少卿就能得到她的心,甚至她待任箫都比待自己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浅柔,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待你是真心的,也是真心想照顾你爹娘的。”   “真心和假意,都是需要时间来测量的,但愿你的表现不会让我失望,毕竟,我已经失望过一次了。”风浅柔微微垂眸,那丝落寞之意再次显现,似有化不开的清愁,那样的我见犹怜。   “好,那就让时间来测量,半年,半年之后,若你相信我的真心,你就嫁给我!”   风浅柔摘下面纱,对殷长亭展颜一笑,殷长亭亦笑,她的回答他甚是满意。然,殷长亭不知,未说出口的回答究竟是什么?她连一个轻而易举的“好”字都没有给他,又能证明什么?   “不过,你与容少卿真的决裂了吗?”曾经的如胶似漆,真是说忘就能忘的吗,若她对容少卿不再重要了,这样对自己来说,或许不全是好事!   风浅柔不语,只是转身就走,这次再没有回头。她的动作让殷长亭肯定了心中想法,也对,江山美人,女人没有排到第一位,更惶论惟一,哪个男人能没有底限的迁就一个女人,尤其是纵横捭阖的容少卿。   殷长亭理了理龙袍,迈步跟上。可他岂知,那人拥有一国江山曾经又志在天下,然,红颜如画,为了美人弃了天下又如何,但他此举却着着实实惹怒某人了!   两人出现又离去,着实让四周的人百思不得其解。这两人,一人是他们盛氿的一国之君,一人是名动天下的妙手医仙,又是堂堂凤秦太子妃,他们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太子妃弃了凤秦太子改投他们皇上的怀里了?可虽说凤秦太子现在还只是一名太子,但再过不久就是皇上了,她成为皇后指日何待,反倒是他们盛氿的皇上,再过不久就要迎娶丞相之女安沁妘为后了,妙手医仙再怎么尊贵也只能成妃子,她何必顶着被天下人的唾沫星子嫁给盛氿皇呢,这买卖怎么说都不划算啊。   若是殷长亭听到众人的心声,不知该是何想法,这段话概括起来就是:他殷长亭哪里比得上凤秦太子!   ……   盛氿皇宫,揽月宫。月明星稀,风浅柔站在长廊上,看着明亮的月色。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也不知爹娘被殷长亭囚禁在哪里了,不过,这总比之前的十几年好多了,至少爹爹和娘亲是在一起的。   风浅柔抚摸有些凸起的腹部,这里,孕育着她和少卿的孩子,之前她特意把衣物放宽松了,所以殷长亭没有发现,可孩子一天天长大,再过不久,殷长亭定然会发现。她绝不允许他把主意打到他们的孩子身上来。   “少卿,等我解决这里的事情,我就回到你身边去,我定要将这盛氿的广袤河山纳入我们的手中!”这是殷长亭该付出的代价!   ☆、第124章:安沁妘叙旧,徐雨彤来   北翌涤王府。时间回到两人决裂之前的晚上。   几番缠绵,风浅柔轻喘地着靠容少卿怀里,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少卿,帮我个忙可好?”   闻言,容少卿心一紧,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他早该料到她主动送上门的用意。“好。”一个好字,说得那般艰难,他阻止不了她的选择,也不愿阻止她的选择。   “少卿,你真好。”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如果可以,她真想什么事都不理会,只跟他在一起。然世事无常,她微薄的心愿在这风起云涌的世界显得那般艰难,她只愿与他一起努力,创造一个太平盛世,到那时候,就再也没有离别,没有伤悲。   风浅柔再次主动吻上他的唇,用实际行动邀请他与她一起共赴天堂,离别在即,她愿放纵一回!虽然,放纵后的精疲力竭确实让风浅柔有点羞怒交加。   翌日,对于众人来说,出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自容少卿和风浅柔定情之后,两人第一次吵架了!容少卿不知何由不理会风浅柔,起先,风浅柔还讨好着、劝着,但见容少卿毫无反应后,吵架升级,变成了冷战,最后风浅柔实在受不了,扔下一句“我要离家出走,有本事就别来找我”之后就不见了。谁都不明白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反正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祸患已经酿成,风浅柔已经离家出走,一切都来不及了。   事后。任箫闻讯赶回,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对容少卿就是一阵狂轰乱炸。于是,就有了以下局面!   一黑一白两抹人影飞扬在上空,时而落于屋顶,掀起瓦片无数,时而落在树上,树叶被震落,徒留光秃秃的树杆。空中,偶尔传来两人的对话……   “容少卿,本尊把小风儿交给你照顾,你就是如此照顾的吗?让她在怀着身孕的情况下伤心出走。”   “……”   “容少卿,本尊要杀了你!”   “……”   “是你放弃小风儿,那就别怪本尊把她抢回来!”   “你休想!”久久不语的某人听到此言,终是忍不住反言相对,他可以容忍任箫的误会,但绝不允许他还敢觊觎她。   剑拔弩张的二人,在同时相对一掌后退后数十米落地。   “容少卿,你这是什么意思?”任箫怎么也想不透,明明前一天还你侬我侬惹得他醋意漫天的两人,怎么第二天就突然吵架到决裂了,甚至让小风儿不顾腹中孩子也要离家出走,出走的地方还是盛氿。   容少卿垂眸,掩下眼中心痛而担忧的神色,冷冷道:“不关你的事!”   说罢,容少卿转身便欲走,却被追上来的任箫拦住。“小风儿是不是有什么苦衷,跟她爹娘有关?”   他不笨,先前被两人决裂的行为影响了判断,一番发泄过后,所有的理智尽数回归。小风儿爹娘被殷长亭带去盛氿,而这次她出走的地方也是盛氿,容少卿对她的心意大家有目共睹,像他这种人一旦爱上了就是一辈子,要他负了小风儿着实很难,所以,这次的决裂极有可能就是两人演的一场戏。   “嗯。”   “你打算怎么做?”   “明日本宫就回凤秦!”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来,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殷长亭!   “好,既然你下定决心了,那北翌由本尊替小风儿守着,我会在北翌看着你们把盛氿纳入凤秦的领土!”随着风凌宇的逝世、风涤宇的不知所踪,有些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他必须留在北翌替小风儿主持大局。   “随你!”容少卿侧身离开,但身后又传来某人的声音:“喂,我总该有个名正言顺的名头吧。”   “封你为摄政王的旨意明日便会下达!”   看着容少卿走远的身影,任箫会心一笑:摄政王,听起来不错,从今以后,他也是官场中的一员了,还是一个不小的官。   ……   这是风浅柔到达盛氿的第二日。   彼时,风浅柔正在用早膳,便迎来了一位“客人”。那人,轻盈娇躯柔若春水,轻移莲步间衣袂飘飘,浅绿色的衣裙,越发衬得整个人如淡若春风。   “七师妹,好久不见别来无恙。”来人正是安沁妘。   安沁妘对风浅柔是极恨的,当初的算计未能让她被凤秦太子所杀,反而让她得了凤秦太子的心从此飞上云端,她若是不再出现在她和皇上面前,她可以选择睁只眼闭只眼,只管想办法讨皇上欢喜就好,可是她偏偏舍下凤秦太子来了盛氿,这次,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沁妘是你啊,自从被孟前辈掳走之后,我们都没再见过面了,听说你要嫁给殷大哥了,一国皇后呢,真是恭喜恭喜。”   风浅柔扬唇,对着安沁妘祝福一笑,那叫一个一副“你找到幸福了我真替你高兴”的模样,好像两人是许久未见的好友,也亏了她们俩,明明是相看两生厌的情况,偏偏表现好像多要好似的。   “是啊,我马上就是大师兄的皇后了,其实也不能说是马上,我等这一天,足足等了十年了。从十年在皇宫初见大师兄那一次,我就深深爱上他了,得知他是玄天剑派的弟子,我就恳求我父亲将我送到玄天剑派学艺。”   安沁妘的脸上有着很明显的憧憬,那是陷入了久远回忆中的甜蜜,这样的她倒是让风浅柔稍稍意外,印象中,安沁妘总是一副知心姐姐的温柔淑女模样,整个玄天剑派,除了自己之外,恐怕也就只有殷长亭这个事先就知道她本性的人能看出她的伪装了。不过眼下的她倒是舍弃了原本滴水不露的伪装,透着女儿家最真实的情绪,只是,想起这些年她处处针对自己的事情,风浅柔轻叹:哎,被爱情扭曲的人啊,总是可怜又可悲。   “恭喜你得偿夙愿。”   “风浅柔,谁都可以祝福我,可惟独你不行!如果没有你,大师兄的心就是我的。”她好恨,凭什么自己努力了多年的事情,风浅柔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而且还不屑一顿,这是何等讽刺。   安沁妘脸上露出明显的恨意,五官被扭曲,再也找不到平日的文静典雅。   “淡定,别怪我没提醒你,你这幅样子若是被别人看到了,他们会怎么想,只怕你竭力保持的形象会在倾刻间倒塌。”   闻言,安沁妘恢复理智,整理好自己情绪。“为他,我放弃了很多,努力学习琴棋书画,强逼着自己去学不喜欢的武功。所以风浅柔,我绝不允许有人挡我的路。”   风浅柔面色不变,甚至还好心好意的提醒她。“安沁妘,其实你最该防的不是我,而是雨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雨彤已经来了盛氿,估计这两天就到了。”   “你说什么,徐雨彤!”   闻言,风浅柔故作惊讶的挑了挑眉。“你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要知道你的情敌可不止我一个,而且相比较起来,雨彤对你的威胁更大,要知道殷大哥再怎么喜欢我,我对他没感觉他做什么都是白搭,可雨彤就不一样了,正所谓女追男隔层纱,就她那缠人的性子,殷大哥难免不会心动,不然他不会在玄天剑派这么多年,明知道雨彤对他的心意却不和她保持距离,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殷大哥其实是享受着雨彤的追求和崇拜目光吗?”   风浅柔所说的不错,甚至,徐雨彤就是被她给引过来的,是她把安沁妘和殷长亭即将大婚的消息传到她耳里的,如此,风风火火的徐雨彤怎么还能坐得住。   彼时,徐雨彤已经和殷长亭碰面了。   “大师兄,原来你是盛氿的皇上,你竟然瞒了我这么久。”   徐雨彤一见殷长亭就上前抱着他的手臂,仰头看着殷长亭,她这个动作加上仰头的角度,会给男人一种畅快感,让人大男人主义爆发,因为他能轻而易举从女人的眼里看到仰慕的崇拜。所以即使不喜欢她,但她的无条件追随总是能给殷长亭一种满足的虚荣心态。或许风浅柔没错,殷长亭就是苦恼亦享受着徐雨彤的爱慕。   唯池站在不远处,心中苦涩不已,她的眼里永远只有殷长亭的身影。   “雨彤、五师弟,你们怎么来了?”殷长亭一身明黄龙袍,看起来风采卓绝,容貌俊逸他确实有让众多女子趋之若鹭的本领。   “大师兄不欢迎吗?”徐雨彤嘟着嘴,一脸不愉。“我知道,我心里想的就只有风浅柔那个女人。不过,你既然只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娶沁妘。”   徐雨彤心里有些不满,一直以为他只是不喜欢自己,可是为什么他喜欢风浅柔却要娶沁妘,难道爱情和婚姻真的是可以分开的吗?眼前的大师兄似乎跟自己印象中的那个温文尔雅,一心为别人着想,对风浅柔矢志不移的人有些出入。   “怎么会,不欢迎别人也不能不欢迎你啊。”   殷长亭捏了捏徐雨彤的脸,仅一个动作便吹散了徐雨彤心里的异样。她就说嘛,大师兄永远是疼爱她的大师兄。   “嗯,还算你有良心。”   ☆、第125章:也许是,一胎两宝?   从这日后,风浅柔就开始了闭门谢客的日子,这是殷长亭怎么也想不到的,按道理她应该想方设法的寻找她父母的下落,可她此行就带了青鸾一个人,如今两人都不出门还怎么找人。不过疑惑归疑惑,殷长亭还是每天雷打不动的早晚各来一次,说好了的半年期限,总不能因为她不见他就不了了之了,虽然殷长亭献殷勤得到的结果都是两个字——不见!   安沁妘这段日子也没有找风浅柔麻烦,一则是她根本见不到她,二则是一个徐雨彤已经够她烦了,还有,虽然她要嫁给殷长亭当皇后的事整个京城都心知肚明了,可大婚却一直没有提上日程,眼下又来了两大劲敌,这叫她如何不忧心?   另一边,徐雨彤也是契而不舍的进行着她的缠人事业,殷长亭走到哪就跟到哪,虽然对殷长亭明明喜欢风浅柔却要娶安沁妘的事情心怀不满,但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她纵使心中伤心委屈,但为了嫁给殷长亭她可以什么都不顾,哪怕是当他的妃子。   另外,在玄天剑派的时候,安沁妘和徐雨彤可是很好的闺蜜,可如今闺蜜成了自己的情敌,徐雨彤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两人的感情也不复往昔,好吧,准确点说所谓闺蜜感情也只是徐雨彤一厢情愿而已,安沁妘可从来没把她当成姐妹。   就这样,两女争一男的戏码每天都在上演,虽然徐雨彤每次都完败,但谁叫她心思单纯,殷长亭对她总是多了几分额外照顾,于是,战争就持续升级,而殷长亭一边享受着两女的争斗,一边又对风浅柔大献殷勤,再加上一个时不时在徐雨彤面前说几句殷长亭坏话的唯池,这场情感斗争就显得犹为可笑。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月,风浅柔的肚子也是一天比一天大,而且是那种不太正常的情况,青鸾瞅着风浅柔五个月的肚子却跟寻常人家七八个月的肚子大小差不多,忍不住的嘴角抽搐,老实说,她到现在都无法接受她家清冷淡然的主子变成了大肚婆,还是时不时抚着肚子发呆傻笑的大肚婆。   “主子,主子……”   “啊。”听到青鸾的呼唤,风浅柔终于回神。   “主子,你这个情况是不是有些不正常啊?”青鸾指了指风浅柔的肚子,一脸的惊疑,这些年跟着风浅柔走南闯北,她见过的孕妇也不少,但哪个女人像她这么夸张啊。   “自从怀了宝宝,我就一直注意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宝宝肯定是十分健康的,我这个情况应该,也许,是……一胎两宝。”风浅柔也不敢十分确定,毕竟她也没见过这情况,古代又没有B超,她又不能靠把脉看出来,不过,瞅瞅她这个肚子,是双胞胎的可能性至少有九成。   “龙凤胎?”青鸾既惊且喜,以前风浅柔替一个妇人诊治不孕的时候,那妇人就曾说过她想要对龙凤胎,不过风浅柔说她没有办法,那只能凭天意,最后妇人才放弃。不过,这个插曲让青鸾记住了龙凤胎这个名词。   “是双胞胎。”风浅柔强调。“龙凤胎也是双胞胎,但双胞胎不一定是龙凤胎,所以这两者还是有差距的。”   “哦。”青鸾点了点头,但看着风浅柔的肚子还是一脸神奇的模样,怎么都无法想象这里面藏着两个孩子。   “青鸾,你别这样看着我,你主子我感觉心里毛毛的。”   闻言,青鸾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把思想用到正事上来。“主子,我们都不问世事两个月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也不知无仙阁找到了王爷和王妃的下落了没有。”   与北翌不同,无仙阁的势力在盛氿的少了不止一星半点,因为在这之前风浅柔是打着向风凌宇报仇的心态创立无仙阁的,所以把绝大部分的势力都扎在了北翌,如果说北翌有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了风浅柔的耳目,那盛氿就可以说是只能知晓大概,盛氿皇宫虽说也有无仙阁的人,那相比较北翌可以说是忽略不计。   “也是时候该见见太阳了。”风浅柔摸了摸下巴,眼里闪着莫名之光,必须在孩子出生前解决这件事。“也不知徐雨彤和安沁妘怎么样了,有没有因为殷长亭而大打出手,真不知道这两人是瞎了眼还是怎么着,竟然看上他。”   闻言,青鸾不禁嘴角抽搐,心中暗道:其实殷长亭除了三心两意了点、喜欢缠着主子了点,其他方面还是不差的,比如说性子温文尔雅,身份尊贵,相貌俊逸,小时候还救过你(呃,虽然主子差点掉下山崖就是因为他和徐雨彤的关系,而且他即使不救主子也会没事),真不知道主子怎么就对他存着这么大的意见呢。   不过,青鸾想起那个风华绝代视万千女子于无物却独独对主子无条件溺爱的凤秦太子,再跟这个口口声声说爱着主子却还拿她父母相威胁,甚至一边说爱着主子一边又要和别人成亲的殷长亭对比一下,青鸾顿时想通了,这两人岂止相差一星半点?所以,真的不能怪主子,实在是因为徐雨彤和安沁妘是井底之蛙,看不到其他丰骨独秀的男子。   “青鸾,你这又是纠结又是赞成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只是觉得主子的话十分有道理。”   “那你刚刚还一脸想吐槽的模样!”   “没有。”青鸾坚定否决。   “行了,不逗你了,收拾一下,我们到院子里散散步。”   “主子,男人的嫉妒心也是很可怕的,一旦殷长亭知道你有身孕的事,会不会……”   “我自然有办法断了他的想法。”   青鸾扶着风浅柔迈出许久未出的房门,来到揽月宫的后院里散步。不得不说,揽月宫的景色是极好的,想来殷长亭在这方面还用了点心,当然,也只有一点。   风浅柔踏出房门的事马上就传到了殷长亭的耳里,殷长亭立即放下手里的奏折,摆驾揽月宫。   “浅柔,你总算愿意出来了,我很想你但又怕你生气不敢硬闯。”人未到声先到。   风浅柔闻言转身看向殷长亭,习惯性的浅笑,身处阳光下的她浑身散发一种柔和清淡的光芒,令人不由自主的为之侧目,然,殷长亭在看到她却是脸色巨变。只见她右手放于腰侧,挺着明显的大肚子,脸上透着浓浓的母性光辉。   “这是容少卿的孩子!”温文尔雅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阴翳,看着风浅柔隆起的腹部,似有一种将其灼烧的怒火。眼前这个人是他十三年的执念,不得到她他至死难安,他绝不允许她怀着别人的孩子。   “是。”风浅柔不咸不淡的应声。她自然知道殷长亭在想什么,无外乎一个怎么流掉她的孩子。   风浅柔眉目微垂,生出丝丝落寞与期待,低低呢喃:“他的孩子他应该不会不管不顾吧,若是如此,是否还有合好的可能?”   风浅柔的声音虽低,却还是一字不漏的传进了殷长亭耳里。殷长亭眼眸一闪:若与他决裂了的风浅柔不是他的软肋,那孩子呢?   当然,想是如此想,殷长亭可不会笨到说出来,他责怪的是另一件事。“你竟还想利用孩子和他合好!”殷长亭语气透着浓浓埋怨,似乎风浅柔此举实在伤了他的心。   闻言,风浅柔有一瞬的犹豫和挣扎,随后又坚定道:“不用了,孩子只有我一个人的,与他无关。”   提醒他就好了,孩子啊孩子,为了你的安全,暂时让殷长亭把你当一下“少卿的把柄”吧。当初和少卿假意决裂,目的就是为了放松殷长亭对他的警惕,这样少卿才能更好的行事,如今两月过去,他的准备估计也做得差不多了,这时候暴露孩子的事才不会影响到他。   风浅柔太了解殷长亭了,像他这种表面云淡风轻,实则把权利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断不会为了嫉妒坏了大事,牵制容少卿没了一个自己,还有孩子!人啊,总是在各式各样的事情里理着最恰当方法,理智、感情总有一种要退步,显然,殷长亭明显理智多一些,不,应该说他把权利看得更重。   “如此就好,浅柔,我一定会把孩子当亲生的看待的。”殷长亭深情款款,好似对这个孩子毫不介意一样,只是风浅柔怎么会相信他的话。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目的达到了,风浅柔自然没有了再和他磨蹭的心情。接下来她要动用另一颗棋子了,得知她现身,徐雨彤该是坐不住了吧!   “既然如此,你好好休息。”知道她不愿见自己,不过他不急,来日方长,只要她的父母还在他手里,就一切皆有可能,哪怕她不爱他,他也能娶她!   ……   殷长亭离开不久,徐雨彤就杀上门来了,随着徐雨彤一起来的还有唯池。安沁妘上次已经现过一次,看来她这次是想把机会留着徐雨彤了。   徐雨彤一来就是兴师问罪:“风浅柔,你不说你不喜欢大师兄吗,怎么还要住在这里?”   ☆、第126章:有风父母消息   “瞧你这风风火火的样子,十几年都整不过来。跑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吧,先喝杯茶。”风浅柔摇了摇头,倒上一杯茶递给徐雨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应该去问殷长亭。”   徐雨彤对风浅柔的示好视而不见,挥手打落茶杯,温热的茶水溅上她的手背。   “风浅柔,你在这里跟大师兄有什么关系。还有,你少对我假惺惺的。”   “哦,我何时假惺惺对你了?”风浅柔似笑非笑,对徐雨彤,她说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至少她比口蜜腹剑的安沁妘正直多了。   “你……”徐雨彤自己也说不出来,自己的性子在爹的眼里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风浅柔却是心细如发,事事考虑周全从未出过错,而且即使她对大师兄若即若离,可大师兄心里依旧只有她,所以自己一方面佩服她,一方面又讨厌她。   “雨彤,我们先回去吧。”唯池扯了扯徐雨彤的衣袖,示意她冷静点,风浅柔这个人太会算计,一不小心就会上了她的当,他深知徐雨彤不是她的对手。   “才不……”徐雨彤甩开唯池的手,正想说话却见到风浅柔的肚子,一时间竟怔怔地回不过神来,她竟然……   徐雨彤的想法风浅柔一眼便能看出。“别这样看着我,我是凤秦太子妃,孩子自然是少卿的。别自以为是,你把殷长亭当成宝,可在我眼里他什么都不是。”   “你都有孩子了,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缠着大师兄?”   “所以,才要你帮忙啊!”风浅柔答非所问,徐雨彤不解,正想发问,却突然一阵晕眩猛地朝地上栽去,好在唯池眼明手快将人托住,免了她与地面亲吻的情景。   “七师妹,你对雨彤做了什么?”他就是担心雨彤会被她算计才跟来的,可没想到他们还是中招了。   “放心,死不了人的,不过这选择权还在你手里。”   “什么意思?”   “唯池,我曾经说过的让你为我所用可是一直有效的,不过既然你不心甘情愿的臣服,那我只有用点手段了。”风浅柔眨了眨眼,天使一般的容颜在唯池眼里却显得那般邪妄,徒令人心中一紧。   “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找到盛氿皇宫的地图!”   “盛氿皇宫的地图,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   “呵,有殷长亭在上头压着,玄天剑派谁也看不到我的好,你还是第一个说相信我的人。”   “那么就冲我这句话,你也该办成此事。”   唯池垂目,看着晕倒在他怀里的徐雨彤,良久才沉声应道:“好。”   “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每隔一月到我这来拿解药。”   “你先让雨彤醒过来,我们总不能这样子出去吧。”   风浅柔并未动作,反而起身朝内室走去,正当唯池想叫她时,却见徐雨彤已悠悠醒来。“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晕倒了?”   “许是你这段日子没休息好的原故。”唯池忍下心中的刺痛,说到底她是被他连累的。   待两人离去,青鸾这才担忧的问道:“主子,凭唯池一人之力真的能拿到皇宫的地图?而且宫内守卫重重,即使拿到地图也不一定能逃出去啊,再说,王爷和王妃还没找到呢。”   “如今我们的身边到处都是殷长亭的耳目,由我们动手容易打草惊蛇,但唯池不一样,殷长亭绝对计想不到我会用他从来不放在眼里的唯池打头阵。”   “主子,你给徐雨彤下了什么药啊,莫非是新研制出来的,可是从你怀孕以后就没看到你研制新药了啊。”   “不过是一点点迷药,徐雨彤根本就没中毒。”   “主子,你是诓他们的?”青鸾惊讶,随后又明白过来,主子虽然对自己的敌人毫不留情,但从不滥杀无辜,徐雨彤不过是因为爱着殷长亭才被主子利用,她实则是无辜的。青鸾突然沉默:像主子这么好的人,为什么却要吃尽苦头呢?普通人家幻想的天伦之乐,主子却要用那么多年来谋划,最后还要自己身陷囫囵。   翌日,一道圣旨下发,激起了滚滚浪潮,那就是盛氿皇决定迎娶丞相之女安沁芸为后,立后大典定于三月后!   殷长亭坐于龙椅之上,看着议论如潮的众大臣,放于龙椅之上的手一寸寸收紧。她既然怀了别人的孩子,那他又何必为她再犹豫不决,反正无论时间早蜿,安沁妘他是娶定了。   当殷长亭立后的消息传到风浅柔耳里的时候,她不过是无谓一笑,生活依旧,为此殷长亭可是气愤了很久,因此他时不时的领着安沁妘到揽月宫里转上一圈,与安沁妘大秀恩爱,为此,风浅柔烦不胜烦,拭问,你讨厌的两个人天天在你面前转候悠,你能当做视而不见吗?尤其还是身怀有孕,性子喜怒无常的时期。风浅柔只盼能早点找到她父母,结束这止境的折磨。   而另一边,徐雨彤得知殷长亭要娶安沁妘,并且为了和安沁妘在一起(其实是带着她去了揽月宫就为了气气风浅柔),对自己不理不睬,心渐渐的由失落到失望再到绝望,终于下定决心放弃这段感情回玄天剑派。为此唯池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徐雨彤终于不再一个劲纠缠殷长亭了,这代表他或许有机会了,忧的是她现在中了风浅柔的毒,他不得不受风浅柔的要胁留在这里为她弄到盛氿皇宫的地图和她其他的交待。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先前是唯池一直劲徐雨彤回去,而现在却是徐雨彤想回去唯池却一直拒绝,不明真相的徐雨彤只觉得一向对自己惟命是从的唯池也不再疼爱她了,好几次收拾包袱准备独自回去,当然,因为她是住在宫里的,而皇宫岂是容人随便进出的,自然徐雨彤是一次次失败了,有心想要殷长亭放她离开,可一来她已经很久没见到他了,二来她也怕一旦见到殷长亭她就是舍不得走了。   而安沁妘起先还为能当皇后而高兴,后来看到殷长亭的表现,得知她只是用来气风浅柔的棋子,于是也是表面欢笑心里难堪嫉妒。于是,这些人各人有各人的烦恼和算计,日子就这样拖着一天天过去,到了殷长亭与安沁妘大婚的前一天……   风浅柔因为居于揽月宫,她用的安胎药都是太医院提供的,当然,每次拿回来的药材风浅柔都要经过一番仔细审核,才交由青鸾煎药,煎药是由青鸾亲自动手并且在煎药期间寸步不离。虽然殷长亭打消了对付她孩子的心思,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事关她和容少卿的孩子,风浅柔是谨慎无比。   这日,风浅柔的安胎药左等右等未见拿来,青鸾都想亲自去太医院拿了,可又放不下风浅柔,毕竟如今的她已有八个多月的身孕。正当青鸾左右为难之际,外面通传太医院首求见。   “微臣见过夫人。”太医院首名徐青,身着草绿色的官服,年约五六十岁,蓄着两撇山羊胡,随着说话而一动一动的。   “院首大人不必多礼。”   “夫人,微臣是来请罪的,因为之前负责采购药材的医官因从中谋利被罢黜了,许多事情没有交接完全,新来的采购医官也是整理了几天才把药材的库存的缺货理清,而恰好安胎药中有一味药白术数量缺少,却到近日才发现,虽然及时进行采购了,但药材直到刚才才到货,因此,微臣亲自带着夫人的安胎药前来向夫人请罪。”   徐青其实是不想来见风浅柔的,主要是风浅柔的身份太过尴尬了,不是后妃却住在后宫还怀着不是皇上龙种的孩子。可是偏偏皇上吩咐要好生照看她的身体和孩子的安全,他害怕她到殷长亭面前嚼舌根使得自己乌纱帽不保,这才亲自上门请罪。   “怪不得安胎药左等右等不到,原来是这个原因,院首大人不必自责,药送来了就好了。”风浅柔示意青鸾接过药材,而她亲自扶起徐青。   见风浅柔这般善解人意,徐青这才松了口气。“夫人,微臣告退。”   “院首大人慢走。”   见人离开,风浅柔脸色立即变得凝重。“青鸾,想办法通知无仙阁的人,给我调查徐青,事无巨细一律汇报于我。”   “主子,可是安胎药有问题?”青鸾神色郑重,只要风浅柔的回答是,她便会立刻着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药材。   “不是药材,而是人!我从他的身上闻到了爹娘的气味。”她嗅觉灵敏,从徐青一进来她就发现了,她亲自去扶他,就是为了近身确认。   “主子意思是太医院首接触过王爷和王妃。”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几个月都没有他们的消息,如今总算有进展了,她怎能不高兴?   “嗯,皇宫的地图已经拿到了,至于兵力部署和御林军交接班的规律的图纸,经过这段日子的打探,也快完成了。”   这些日子,她每天都和青鸾出去散散步,每天都能从不同的宫人手上得到消息,但都不是真正的线人,他们只是受线人的利用成了和风浅柔传讯的信差,而且不自知的信差。   ☆、第127章:认出你,只需一眼   这日,京城上下,鞭炮声声,锣鼓喧天,正是殷长亭立后之日。   风浅柔待在揽月宫里未曾出去,青鸾尽职尽责守候在侧,两人对外面的热闹视而不见,至于徐雨彤,则是窝在她的宫里默默垂泪,唯池守在她的房门外一天,直到晚上去替她准备膳食,可是放进门内的膳食至始至终未动。   夜色渐深,立后大典已举行完毕,大红凤袍加身的安沁妘居于历代皇后所居的未央宫内,等着本该到来却迟迟未至的殷长亭。   眨眼亥时过半(晚10点以后),“吱呀”一声,大门缓缓开启,殷长亭走到安沁妘面前,随后,大红床帐落下,掩了无尽春色……   又是数日过去,许久不曾出门的徐雨彤终于下定决心,踏出了那小片地方,并向殷长亭拿了块出宫的金牌,准备撇下这些日子与她意见不统一的唯池,独自一人回玄天剑派,但唯池还是得到了消息,并且将其告诉了风浅柔,毕竟此时,他不能让徐雨彤离开皇宫,否则没了解药的她性命堪忧。风浅柔会心一笑,一语出,令唯池纠结不已,却也不得不按她的意思办。   于是,当徐雨彤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宫时,却发现自己的金牌不见了,独自久寻不着,去找殷长亭另寻他法,然,她一眼便见殷长亭亲密的搂着安沁妘,两人有说有笑的朝着揽月宫走去,徐雨彤一气之下回了自己住的地方,又是几日不出,一时间,皇宫里除了唯池之外,几乎都快忘了她这号人物。而她也不知,就在她伤心闭门不出的时候,风浅柔正拿着她从殷长亭那拿到金牌构思着以后该走的路线。   另一边,因为有风浅柔提供的线索,无仙阁的人终于寻到了风涤宇和商乐的下落,就在太医院首徐青的府里,不过具体位置还得仔细查探。说来殷长亭也够大胆的,风涤宇和商乐的下落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他竟将他们放在大臣家里,想来,徐青该是极受殷长亭信任的,即使两人并未表现的亲近,甚至身为太医的他一年都难以见到皇帝几面。   救人的事在步步谋划,风浅柔深知,救她父母与她逃走两件事必须同时进行,可此事若想成功,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然,上天似乎并不太眷顾她,殷长亭许是察觉到了什么风声,这段日子揽月宫的守卫明显加强,而暗中隐藏的暗卫也是只多不少,并且,殷长亭每日都带着安沁妘不定时出现,令风浅柔烦不胜烦的同时也是焦急不已,他天天在她眼前晃悠,就如一个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让他发现蛛丝马迹,让她的谋划付之东流。   眼见时间一天天过去,离临产的日子逐渐逼近,风浅柔坐立难安,她必须在孩子出生之前成功离开,否则她带着两个孩子还要逃出去只会难上加难。   这日,正在风浅柔左思右想,青鸾也是内心煎熬之时,一则消息传来——安沁妘有喜了!   不得不说安沁妘运气好到爆,殷长亭的后宫里其实还有其他妃子,甚至还有一部分是从殷长亭还是王爷的时候就跟着他的,但她们嫁给殷长亭多则几年,少则几月皆无一人有喜讯传来,而这安沁妘嫁予殷长亭也不过月余,竟传出一月多的身孕,从时间上推算,就是她新婚的那几天,这对于安沁妘来说简直是天降鸿运,俗话说母凭子贵,一旦她产下嫡长子,再凭着她母家的势力,她在宫里的地位将无人可撼动。   风浅柔敢保证,安沁妘这会子估计做梦都会笑醒。正当风浅柔如此想的时候,那雷打不动的两人又来了,比起之前,殷长亭对安沁妘的态度显然真诚了许多。   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即使他不喜欢安沁妘,但这跟孩子孩子无关。知道身为人父那刻是上天送给每个男人的礼物,初知将当父亲的那种激动心情是个男人都无可避免,殷长亭自然也是不例外。   “七师妹,你入宫也有半年多了,却一直呆在揽月宫里,我想应该是很闷的吧,今日皇上隆恩,准许我们出宫去玩呢。”   “哦,是吗?”风浅柔似笑非笑的看向殷长亭,这时候让她出宫,他就不担心吗?   “既然是沁妘请求的,朕自然会答应。”殷长亭现在不着急了,反正有她父母在手,风浅柔断然是不会逃的,所以出宫又何妨?   既然容少卿狠得下心让她一人呆在盛氿,想必是彻底对她死心了,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她的孩子出生,再将她为他生了孩子的消息告诉他,利用他们的孩子将他引来盛氿,然后布下重重机关,叫他有来无回,到时候,凤秦群龙无首,惟一的继承人又在自己的手里,凤秦难道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谢谢皇上。”安沁妘欣喜的靠进殷长亭的怀里,她不知道殷长亭的想法,更不知道风涤宇和商乐在他手上的事实,她提出出宫散心的事,其实就是希望风浅柔利用这个机会逃跑,当然,她不会帮忙,若是风浅柔成功逃跑了,对她算是少了一个威胁,若是逃跑失败了,殷长亭又岂是轻易放过她,反正不论如何,殷长亭都不会再对她特别相待。   安沁妘自然不知风浅柔是有把柄在殷长亭手里,她到现在都以为是风浅柔跟容少卿决裂了,风浅柔一怒之下来了盛氿,目的就是借殷长亭来气容少卿,毕竟殷长亭心仪于她的事天下皆知,因为当初绣球招亲时殷长亭的态度就证明了一切。不过,看风浅柔现在的意思,想必还是对容少卿旧情难忘,要不然也不会对殷长亭不理不睬。怀着这样的心理,才有了安沁妘邀请风浅柔出宫散心一事。   酒楼。当殷长亭领着两女后面还跟着一名明显是侍女的绝色美女以及几名宫人出现的时候,立刻吸引了一众目光,无一不感叹,这人果然是——坐享齐人之福啊!   一人挺着大肚子,散发着浓浓的母性光芒,绝色倾城的脸庞,温和中带着清冷,淡漠中带着柔和。另一人,五官虽不及她出色,但那一身柔弱的气质,我见犹怜,轻偎怀中,风情无限。甚至是跟在怀着身孕的女子身后的少女,也自有一股别样风采,若是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啊。   青鸾知道众人眼神代表的意思,心中十分不喜,他们竟敢将主子与殷长亭混为一谈,主子岂是他殷长亭可以匹配的。   “主子,我们坐那边吧。”   “好。”   见两人旁若无人走上二楼径自寻了个位置坐下,众人唏嘘:感情不是一路的,只是碰巧一起进门而已,真是——太好了!凭什么那人可以有两大美女相伴啊!这是酒楼中所有男子共同的心声,典型的幸灾乐祸。   青鸾选的位置是靠窗的,风浅柔只要一调头便可以看到外面人声鼎沸的街道,风浅柔看着街道上摆满的摊子和不绝于耳的吆喝声不禁怔怔出神。   如果陪她出来逛街的人少卿,那她会十分开心,因为他会即使不喜欢热闹的场景,也义无反顾的陪着她去,他会无条件的纵容自己。一直以来,她都被他的爱包围着,为她默默付出,可她却没有为他做过一件事,如果这次顺利脱险,那么就换她来照顾他吧。也不知他会不会很得瑟,就她一直被压一头情况来看,她估计永无出头之日了吧?像是想到什么似的,风浅柔扬起一抹笑意。   殷长亭和安沁妘坐在风浅柔的对面,见到他许久未见的笑容,一时间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对面的人儿,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失了心魂,她比他晚进门派,那天项天领着她和四大医侍走进玄天剑派的时候,他正好在山门口。   她们五个小女孩,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她,半大的小女孩,却透着沉静、睿智、清冷出现在一个本该天真浪漫的孩子身上,那份好奇,让他一步步接近,直至天下万千女子皆引不起他半分心动!   只是,他们终究是错过了,十三年多追逐,在玄天剑派时那此青葱美好的岁月里,他得不到她的心,而今,他再无曾经的赤诚,在说着爱她的同时,更多的是算计,她注定要与他的利益捆绑在一起。既然得不到她的心,那看在他爱了她这么多年份上,就让她为他做这最后一件事吧!   安沁妘静静坐在殷长亭旁边,表面柔弱依旧,实则心里嫉妒无比,双手使劲抿着手中的手绢,似是要将其当成风浅柔捏碎一般。   殷长亭的挣扎,安沁妘的嫉妒,风浅柔皆视而不见,墨色瞳眸看着街道,似在凝视,又似在出神。   没有焦距的瞳眸突然出现一抹白色的身影,淡淡的激动浮现,心跳的速度明显的快了些许。那人平凡的五官放在人海里很难被察觉,然,在风浅柔眼里,却是那般独一无二。   茫茫人海里,认出你,只需一眼!      ☆、第128章:救人,出逃,欲产子   “少卿!”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她才知她是如此想他。   恰时,楼下的男子抬头,墨色眼瞳中闪烁着期冀的华光,她看懂了,那是希望她下去的意思。如果她再理智一点,就该知道她不能下去,可是那份日日牵挂终是占据了上风。   正当风浅柔想找个理由下去的时候,安沁妘开口了。   “皇上,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我们到别处逛逛吧,老是喝茶一点意思都没有。”安沁妘娇嗔的把两只手放在殷长亭的肩膀上,一颗脑袋靠在上面,就像一个撒娇讨糖果吃的小孩,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作为确实有让任何男人都心变软的能力。   “全依你的。”   “谢皇上。”   安沁妘兴奋的看着殷长亭,眼神激动又带着对他的崇拜,令殷长亭心情好了不少,不禁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反正他已不再期盼能得到风浅柔的爱了,如此做这些又有何妨,不过在亲完之后,殷长亭还是看了风浅柔一眼,却见其的目光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殷长亭不禁眼瞳一缩,一丝不悦自眼底划过。   安沁妘似乎并未发现殷长亭的动作,娇羞的埋下头,随后又像想起什么,看向风浅柔。“浅柔,你是下去逛逛还是在这等我们啊。”   闻言,风浅柔抿眉,做出认真思索的模样,良久才略带犹豫道:“下去逛逛吧。”   “好,不过你要注意安全啊。”   安沁妘抱着殷长亭的手臂,两人率先离去,四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酒楼,而殷长亭像是赌气一般,从始至终都未回头看过风浅柔。   安沁妘领着殷长亭走在人潮中,眼角余光见与风浅柔的距离越来越远,暗道:风浅柔,机会已经给你了,知不知道把握可就看你的了!   事实上,风浅柔还真不负安沁妘所望,与几人拉开距离后便避开暗中暗卫的眼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青鸾似无所觉的在一个摊位上挑着东西,似乎并不知道风浅柔不见了。   一处无人的小巷。容少卿抱着风浅柔,将人抵在墙上,两人额头对贴着,将呼吸与对方融合在一起,安静的场景,不显暧昧,透着淡淡温馨和伤感。   “柔儿,终于再见到你了。”思恋成海,没有她的日子竟是如此难熬!   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看着丢弃了易容面皮展现出绝世无双容颜的他,泪水几度溢出,却都被风浅柔逼回去了。“少卿,我好想你,我们的孩子也想你。”   闻言,容少卿把手放在她的腹部,凸起的腹部像个圆滚滚的球,温热的触感下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律动,令容少卿轻轻一笑,透着的不止是欣喜,还有伤感。如果可以,他只想每天都陪着她,看着他们的孩子在她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每天听着她肚子的动静,感受着他的成长,然,天意弄人,一别半年多,她都快生了。   “柔儿……”容少卿很想说“跟我回去”,可到了嘴边的话语还是被无奈收回,那是生她养她的父母,他怎么舍得她为难?   虽然容少卿没说出口,但风浅柔还是了解他的意思,她何尝不想不顾一切的跟他走,可她更知道一旦逃走,她的父母就会陷入水深火热当中。“少卿,我爹娘就在太医院首徐青的府里,我们一起行动,你帮我救出他们,我则逃出皇宫。”   “好。”   “少卿,等我,我很快就能回到你身边了。”一个吻轻轻落在他的唇上,把所有的眷念化作一个轻吻,通过相贴的双唇传入两人的心底。此时此刻,无声地默契让他们无须多说什么,不管怎样的选择,爱着彼此的心绝不会有任何偏差。   吻落,风浅柔从容少卿的怀中走出来,朝着巷子外面走去,临到街口,复又转身,最后一次用目光描绘着他的五官,似是要把他的容颜牢牢刻画在心底,随后,毫无留恋的调头而去,可容少卿不知,她在转身之际泪水如泉涌,几下染湿了倾城如雪的脸庞。   此时的风浅柔不知,当渴望重逢的心被命运的河流淹没,刻骨的思恋化作轻风扬远时,她的诺言,兑现的太迟、太迟!   容少卿负于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强忍住将她抱回怀中的心情,他相信她纵然前路凶险亦能安然脱身,可心下不知为何,除却那份浓浓的不舍之外还有浅浅的不安,然,这份不安又去得太快,遍寻无踪,似是一粒尘埃随风飘远,不知飘落在何方;又似乎是一滴水落进河流,再也分不清谁是谁非!   另一边,几人终于发现风浅柔不知去向,殷长亭怒不可遏,一方面胁持着青鸾,一方面又派暗卫去找,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风浅柔逃走了的时候,她自己又回来了。   风浅柔一手托着腹部,一手拿着一个波浪鼓,放在肚子前,一下一下的摇着,好像在逗弄着她的孩子。波浪鼓本是用来逗弄孩子的,但若是逗弄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就显得有些诡异了,以致于风浅柔接收到的尽是“这女人是傻子吧”的目光。   不过,不管别人想法如何,殷长亭在看到人的时候,还是松了一口气的,他敢带她出宫,就是吃准了她父母对她的重要性,但若是她放弃了她父母,老实说,凭着她的诡计多端,他还真不敢保证能再擒到她。   安沁妘抿着自己的衣角,无人注意到的地方闪烁着愤怒的目光,她不管她是成功逃走了还是逃走之后被抓了回来,但她可不想她——没有逃!安沁妘当然不知道,风浅柔不是不逃,而是时机未到。   逛街的插曲,在几人的心思各异中结束,风浅柔估且算是开心的吧,至少这次逛街,让她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容少卿,虽然一见之后,只会助走她的思恋之心。   回宫之后,安沁妘也开始了坚守自己宫殿的日子,安沁妘深知,后宫如海,水深得很!她跟风浅柔不同,其他妃子不会把主意打到风浅柔身上,毕竟她怀的是别人的孩子,她们不会吃力不讨好,甚至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即使殷长亭待她不同想立其为妃也得好好掂量掂量。但安沁妘怀的可是名副其实的龙种,这个孩子能不能保住,还是一个未知数,为此她日日小心,凡是她所用之物都经过严密盘查,但,即使如此,终究还是百密一疏:安沁妘还是——小产了!   消息传到风浅柔耳里的时候,她突觉——机会来了!   安沁妘小产,殷长亭怒不可遏,下令彻查此事,那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他还来不及高兴,这个孩子就已离他而去,这怎能不令他愤怒?   一时间,整个皇宫的笼罩在浓浓阴云中,殷长亭有几日没到揽月宫里来了。   这日夜,下着蒙蒙细雨,走在露天地面上也不需要打伞,但潮湿的地面,有宫人来来回回,一个两个的,还是细声抱怨着这该死的天气。   风浅柔揭开香炉盖,把香丢进里面燃烧着,恰时,缕缕清香飘散在空气中,闻之令人心旷神怡,风浅柔望了望窗外的细雨,暗道可惜了,雨丝不利于香气的传播,所以他们的时间不多。   青鸾拿着一件披风罩在风浅柔身上,火红的颜色,热烈而张扬,这并不是风浅柔的爱好,反倒像是徐雨彤喜欢的,而事实上,这也正是徐雨彤的披风,而此刻,唯池和徐雨彤也在这里。   偌大的披风使风浅柔整个看起来分外娇小,就连隆起的腹部也不太明显。风浅柔看了几人一眼,这才将披风的帽子掀起盖在自己的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青鸾猛地跪下:“主子,一切小心!”   风浅柔扶起青鸾。“你们也是。”   徐雨彤恶狠狠的盯着风浅柔,万不曾想她竟然利用自己来使金蝉脱壳这一招,可不答应又有什么办法,她到刚才才知,原来她被风浅柔下了毒。   风浅柔对徐雨彤的怒气视而不见,只道:“放心,只要我安全逃出全,立马为你配置解药。不过,普天之下也只有我知道解药,所以你们俩的可别耍什么心眼。”   风浅柔的目光自唯池和徐雨彤两人身上划过,令两人浑身一震,同时怒气更深了。唯池相信风浅柔的话,因为他之前也找人给徐雨彤把过脉,可得到的结果却都是她身体无恙,那些大夫连有没有中毒都查不出来,更别说解毒了。   “时间差不多了,唯池,我们可以走了。”   “可是你怎能保证雨彤能安全出去。”若是她不能安全离开,那要解药又有何用。   “你放心,青鸾不是和她在一起嘛,无仙阁的人会安排好的。”   清香溢满四周,埋伏在暗中的暗卫及明处的守卫尽数感到有片刻的恍惚,恰时,风浅柔和唯池出来,朝着徐雨彤所住的方向出去,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人出来了,但介于迷药的缘故,他们不能进行过多思考,只能凭着两人的衣物判定他们是唯池和徐雨彤。   又过片刻,两名女子出来,青鸾一袭青色长裙,扶着挺着一个大肚子的“风浅柔”往远处走去,空气中还隐隐传来说话声。   “主子,都下雨了,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大半夜的逛什么园子啊。”   挺着大肚子的“风浅柔”抿唇不语,但青鸾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了。   “哎,主子,你这性子,罢了,我青鸾舍睡陪主子。”那语气无奈中透着纵容,仿似站在身边的真是风浅柔本人,让“风浅柔”一片惊愣。   风浅柔和唯池出了揽月宫后便朝着冷宫方向而去。冷宫是整个皇宫守卫最弱的地方,而且越过冷宫的宫墙就出了皇宫。   至于青鸾和徐雨彤则是光明正大的从宫门出去,徐雨彤从殷长亭的手里拿到的金牌并未在风浅柔手上,相反是在徐雨彤手上,两人出了揽月宫,立刻有四名宫人抬着轿子过来,将人抬往宫门方向,她们正是要光明正大的出去!   皇宫守卫重重,但也只有揽月宫的守卫被殷长亭特别交待监视风浅柔,至于其他守卫,没有接到指令自然不清楚其中是非,所以即使“风浅柔”大摇大摆的出去,其他人也只会以为她是后宫哪位妃子,所以只要碰上的不是殷长亭,就不会有事。而另一方面,她们也是以自己为饵,万一殷长亭发现了什么问题,首先注意的也是他们,这样她们就能为风浅柔的逃离赢得时间。   与此同时,另一边,数十条人影飘在夜空中,飞速朝着徐青的府坻跃去,正是容少卿所带领的人,而他们此行目的就是救风涤宇和商乐。不过,他们的行踪似乎不太严密,反正这则消息不久之后就传到殷长亭的耳里……   彼时殷长亭正在未央宫里陪安沁妘,因为失去了孩子,殷长亭对安沁妘多了几分关心,孩子没了,殷长亭想他自己都难过了,更何况是身为孩子母亲的安沁妘,所以换位思考一下,殷长亭觉得他是该多关心安慰安沁妘一下的,这是一种另类的同病相怜。   正在殷长亭守着安沁妘喝药,隐卫却来报说风涤宇和商乐的下落泄漏了,并且有人已经赶去救人了。殷长亭立刻出了未央宫,领着一群御林军朝徐青的府坻赶去……   太医院首府中一处密室。   商乐的身体在被风凌宇囚禁的十几年里,并未得到好好保养,所以她的身体并不太好,再加上那日在北翌皇宫她毫不犹豫的自杀,所以后来虽然拣回了一条命,但身体着实虚弱得很,而且因为被囚于此,担心着风浅柔会受到什么伤害,导致她的心情也是十分不好,所以即使这半年来殷长亭好吃好喝的贡着,外加珍贵药材补着,还是不能养回来。   至于风涤宇,他的身体倒是没有损害,但因为内力耗损严重,又要照顾商乐,而且殷长亭可不会自找麻烦的替他补身体让他的武功早日恢复,所以这半年他的武功也就恢复了两三成而已。   此时,风涤宇将商乐抱到床上。“乐儿,好好睡吧。”   “也不知浅柔怎么样了,会不会因为我们受到威胁和伤害。”这十几年来,她的价值就是人质,一个控制着她女儿的人质,叫她如何宽心?   “咱们的女儿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商乐黯然的闭上眼睛。“如果可以,我宁愿她不要救我们,浅柔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了。”   闻言,风涤宇也是一阵沉默,他何尝不是如此想,可他们到现在还活着,就代表浅柔一直在为他们做着妥协。   正在这时,密室机关突然开启,风涤宇调头,看到的容少卿带着两人出现。   “凌影、卓宏,护着他们离开。”   风涤宇见此立即会意,抱起商乐走过来。容少卿在前,凌影和卓宏断后,几人一同出了密室。   出了密室,因着风涤宇和商乐在此,太医院首府自然是暗卫重重,此刻,两伙人厮杀在一起,怎一个乱字了得?   彼时,皇宫。   “站住。”   风浅柔和唯池停下脚步。“你们是何人,竟敢阻拦本妃。”   本妃?莫非是宫里的娘娘?   “属下参见娘娘,属下并非有意冒犯娘娘,只是前面就是冷宫地界,为免触了讳气,望娘娘回宫。”此行两人,是换班之后的御林军,正要回房,恰好见到风浅柔二人。   “哦,是吗,本妃是要回宫去的啊,难道本妃又迷路了?”风浅柔略带迷茫的说道,眼角对唯池使了个眼色。“你怎么也不提醒我!”   “娘娘,属下已经说过三次了,是您一直不听的。”   两人的对话让两名御林军脑门前浮现两个大大的字:路痴!   “是这样吗?那还不快点带路。”   “属下遵……”命!   命字还未落下,两名御林军已然倒下,唯池尚来不及反应,却听风浅柔道:“快走。”若不是因为风向不对,这两人早就倒下了,她何须跟他们啰嗦。   只是两人不知,就在他们离开之后,那名刚才一直没有说话御林军突然起身,一掌拍中另外一名御林军的胸口,然后将他的尸体扔进不远处一口枯井中,便朝着他们俩追去。   风浅柔二人凭着手中携带的迷药以及对路线的熟悉,和对守卫死角及换班时间的精准计算,成功避过一轮轮耳目,出现在目的地——冷宫!   看着十几米高的围墙,两人一跃而起。跳下高墙,风浅柔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觉得腹部有丝丝抽痛,换作以前,这十几米的高度她完全不放在眼里,但挺着这么大个肚子,还真是很不方便,不管是速度还是承受力,都倒退了不止一个度。   值得庆幸的是,青鸾和徐雨彤安全出了宫,并与接应的无仙阁人会合,出城去了,而就在两人安全出宫后约一刻钟时,殷长亭带着一群御林军在出宫后赶到太医院首府的半路时,却见一柄飞刀射来,飞刀来势汹汹,但显然不是为了刺杀殷长亭而来。殷长亭两手夹住飞刀,取下一片纸条,打开一看,殷长亭顿时面色一沉。   “换方向!”说罢,殷长亭率先驱马调转方向,往另一边赶去,御林军随之跟上。   彼时,太医院首府坻。   殷长亭为何还没到?容少卿皱眉,他是故意将他救人的消息透露给殷长亭的,可直到此时都还没到,结果只会是……   “凌影、卓宏,你们和其他人护送本宫岳父、岳母先出城,到指定地点与太子妃会合。”说罢,容少卿领着十几名银袍铁甲军朝外飞跃而去。容少卿说是如此说,但他心知风浅柔十之八九不能按时到达,他必须去救她!   这边,风浅柔和唯池已经走了一个时辰的路,雨,越下越大,漆黑的夜没有任何光线,几乎遍不清方向,两人终于明白了一个问题,他们——真的迷路了!其实说迷路也不尽然,因为他们所走的这段路一直是杂草丛生,偶尔也有或大或小的树木,根本就不能称之为“路”!   而正在这时,突听得马蹄声声,并且越来越近,偏偏不止如此,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风浅柔只觉一阵腹痛,那感觉竟是——要生了!   “你怎么了?”   “我想我应该是要生了!”风浅柔一阵苦笑,本想还要等个两三天的,只要再给她一日时间,她定然可以安全脱身,可是……   “宝宝啊宝宝,你竟是要如此折腾娘亲啊。”生孩子有多艰难她是明白的,更何况是两个孩子,也不知道天亮前能不能全部生出来。   “那怎么办?”唯池也是一阵烦恼,逃命逃到一半,她要生孩子了,怎么所有事情都赶一堆去了。   “反正生宝宝的事你也帮不了我,你将追兵引开,我留在这儿。”风浅柔从袖中取出一堆毒递给唯池。“我之前就已经给你吃过解药了,所以这些毒是伤不到你的,从马蹄声听来,追兵加上领头人共有五十一人,打不过就用毒。”   “可是……”   “别可是了,快走,等等,你把这封信收在身上,安全脱身后交给你的徐雨彤,这封信很重要!”   风浅柔咬重“很重要”二字,但其实这封信说的也就是徐雨彤没中毒的事,风浅柔事先写这封信,目的就是准备用在这种意外,借着这封信一是让唯池将追兵引开后他会尽全力脱身,二是若是她自己逃不了,至少徐雨彤不用时刻担心她身上的毒。   “你保重!”   唯池本性善良,如果说之前他还怨风浅柔拿徐雨彤威胁他的话,现在却着着实实为自己历尽磨难的女子感到心疼,她比徐雨彤还小半岁,却承受了太多,她若是攻于心计,又如何在十面埋伏下保全性命?   唯池消失在丛林中,风浅柔把呼吸放到最轻,咬牙忍住欲出口的呼痛声,好在雨势不小,又有唯池故意暴露身形引开了追兵,可风浅柔不知,她此举不仅引开了追兵,也引开了另一个人!      ☆、第129章:父子相见   天亮,雨停。   不知是露水还是雨水的清澈水滴从花瓣上、叶子上滴落,一老一少两名妇人从林中走出来,其中一名少妇手中还抱着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婴儿,婴儿的衣料明显被撕裂过,仅余一半裹在他身上,尽管如此,与两名妇人身上穿着的粗布麻衣的料子还是天差地别,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两人是从哪里拣的大户人家不要的衣服裹在了婴儿身上。   水珠溅湿了衣裳,两人却不管不顾,一心逗弄着手里的孩子。   两人前往的目的地,早有一名少女等候,那少女十六七岁年纪,模样矫好,就是有些营养不良,身着粉色裙裳,料子不算好,但因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并且衣上还绣着艳红的牡丹,因此显得比那两名妇人出彩明丽得多。   少女微扬着下巴,看到两人回来,也不过是不屑的撇了一眼,轻斥:“丢个婴儿都用了那么久。”然话落,她又奔上前去,两眼放光的看着少妇抱着的婴儿——身上裹的衣服!   少女边说还边轻抚着小家伙身上的衣服,那轻滑的感觉让她爱不释手,只是可惜只有这么一点。“姐,你的孩子不是夭折了吗,这打哪抱来的?”   闻言,少妇停下逗弄孩子的动作,一张脸顿时黯然,一旁的中年妇人也是沉默不语。   “娘,怎么回事?”得不到少妇的回答,少女复又把疑问对准了中年妇人。   “这是……是我和你姐在林子里拣的……弃婴。”中年妇人的眼神有些闪躲,余光看到少妇脸上的坚定,不由地叹了口气。   可她又能如何,仪枝年少守寡,怀着的遗腹子好不容易产下,可这才不过几日便夭折,如今看到这个孩子,她怎愿意放手,哪怕背上不义之名!   回想刚才……   悬崖边上。   中年妇人最后看了一眼怀中的已经断了气的婴儿,狠心将其扔下悬崖。   “孩子,我的孩子。”仪枝凄厉的叫唤,竟是精神承受不住地想随孩子而去,好在中年妇人抓住了她。   “仪枝,你看开点,孩子已经夭折了。”   “不,不,不……”仪枝伤心的坐在地上,哭泣着,叫唤着。   正在这时,声声啼哭自远处传来,仪枝闻言立刻朝声源处跑去,中年妇人立刻追去。   片刻后,两人来到声源处,却见一名女子拿过身旁的被撕裂成两半的其中一半披风,把刚出生的婴儿裹好。   “孩子,孩子……”仪枝无神呢喃。   女子也就是风浅柔闻言抬头望向两人,眼底疑惑一闪而过,而后,剧痛传来,风浅柔顿知这是又要生了。整个人躺倒,准备迎接另一个孩子,然,除却那传来的剧痛,她贴在地面的耳朵还听到了马蹄之声,这是有人追来了,听其声音,很快就会到来。风浅柔心一惊,看着走近的两人,顿时心生一计。   “大娘,大姐,能拜托你们一件事情吗?”风浅柔一边用力一边对两人说道。   “夫人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不遗余力的为你办到。”中年妇人道。   “我想拜托大娘将我的孩子带离,待来日我必来寻回他,两位的大恩,我定涌泉相报。”   “娘,我们帮帮她吧。”仪枝看向风浅柔,随后又把目光放在孩子身上。“夫人,我虽不知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孩子的。”说罢,仪枝接过风浅柔手里的孩子。   “谢谢。”风浅柔取下手上的玉镯,这是容少卿送给她的十七岁生辰礼物。“这个玉镯是我很重要的东西,做为我们母子相认的信物。”风浅柔把玉镯放进孩子胸前的衣服中,看了孩子一眼,闭眼调头。   仪枝抱着孩子转身,恰时,婴儿发出阵阵啼哭,风浅柔心痛不已,可也知道凭她一己之力护不住这个孩子。可惜她腹中的另一个孩子还未出生,不然她将一并交给两人,可时间来不及了,救得了一个是一个,可怜她的两个孩子都要跟着她受苦了。   “啊……”呼痛终是抑制不住的出口,伴随着越来越远的婴儿啼哭声,凄凉和感伤。   “弃婴?”   少女疑惑的声音唤回了中年妇人走远的思绪,少女看了小家伙一眼,总觉得她娘的话有问题,可一时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不过,这并不是她关心的,而是……   “娘,姐,我们本来就穷困潦倒了,一路流浪进京认亲,结果二叔根本不认我们这门亲戚,姐,在这样的情况下,你竟然还想拣个孩子养着,你认为这现实吗?”少女言辞偏激,显然不同意她们的打算,本来嘛,带着那个小侄子她就颇有怨言了,如今她们还弄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回来,这叫她如何同意?   “仪珠,你姐她想带就让她带着吧。”   “我不同意。”少女也就是中年妇人口中的仪珠眼神一狠,伸手就去抢小家伙。“这个小孽种,我要把他丢掉。”   少妇也就是仪珠一惊,连忙护着小家伙。“这是我的孩子,我不准你丢他。”   于是,两人就着“丢”和“护”进行了一番对孩子的争抢,争抢之间,一个莹白色的东西从婴儿的衣服现出一个角,仪珠眼前一亮,连忙把东西取过来。   “这么好的玉镯,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了。”说着,仪珠把玉镯戴在自己手上。   “这是孩子的,还给他。”中年妇人惊道,这可是他们母子相认的信物,怎么能给仪珠。   “你喜欢就给你吧,记住,别让人看见了。”不同于中年妇人的指责,仪枝很平静,在她看来,没有这个镯子,更好!   “如此,那就谢谢姐了。”仪珠高兴的把镯子取下放进衣服袖子的夹层中,仔细的藏好。   “真是讳气,追个美人追到林子里了,结果美人没追到,还害得小爷我在雨中呆了一夜。”   闻言,三人同时把目光移向声源处,却见五个男子正出现在不远处,为首是一个横竖一样长的二十多岁人男子,衣着华贵,显然是哪位权贵家的纨绔子弟,后面几人则是他的仆人。   纨绔男子见到三人,不禁眼前一亮,只剩一条缝的双眼极力睁大,打量着三人,准确点说是打量着仪枝和仪珠两姐妹,特别是仪珠。   “想不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竟然还能碰到两个美人。”男子领着四名仆人走来,看得三人步步后退。   “哎,别退呀,来陪小爷玩玩呗。”男子伸出一只胖手去摸仪珠的脸,肥胖的手调戏女子,着实应了那个名词:“咸猪手”。   仪珠想要后退,却害怕得不敢动作,男子见此一乐,“小美人乖,小爷我会好好疼你的,还有这位小美人。”说着,男子的手又朝着仪枝伸去,正要摸上仪枝的脸时,仪枝伸手给了男子一巴掌。   “小贱娘们,竟敢打小爷。”   男子抬手就给了仪枝一巴掌,这巴掌跟仪枝人弱力小不一样,他是体胖手大,直把仪枝打得倒退数步,栽倒在地。中年妇人见此立刻把孩子抱过来,然后再扶起仪枝,两人警惕地看向男子。   男子招手,四名仆人立刻会意上前,男子轻啐了一口道:“这个小贱娘们就送给你们了。”而他则是朝着仪珠走去。   “小的谢谢公子。”说着,四名仆人搓着手朝仪枝靠近。   中年妇人见此猛地跪在地上求饶:“大爷,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吧。”但四名仆人丝毫不理会,还是朝着仪枝走去,然后将其一把推倒在地上,压制着人就想非礼。   中年妇人立刻起身走到几人面前,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胡乱舞动,妄图以一己之力阻止四人脱仪枝的衣裳,然,两名弱妇人怎是四个成年男子的对手?“刺拉”一声,那是仪枝的衣服被人撕裂的声音,紧接着暴露出女子矫好的身躯。而另一边,男子把仪珠困在岩石上,伸手去扯她的衣裳。   仪枝感受着身上传来的凉意,又见几人的脏手在自己身上游走,不堪受辱,最后看了一眼孩子,银牙一合,鲜血自嘴角溢出,睁着的眼不甘闭上,竟是咬舌自尽了。   “仪枝。”中年妇人大叫,而人也像发疯似的撞向一名仆人,悲戚之下竟暴发出将仆人撞倒在地的力量,然,她此举无疑是惹怒了仆人,只见仆人撑地起身,一把掐住她的肩膀用力一甩,霎时,中年妇人不堪其力,孩子被甩出,以抛物线的形势飞上空中,而她则是额头撞上了尖锐的岩石。   中年妇人半仰着鲜血淋漓的头,一双老花眼紧紧盯着空中的孩子,终是懊悔的闭上了眼。   空中,小家伙呈抛物线飞去,一旦坠下,将是一个小生命的流失,千均一发之际,一抹白影飘来,一双大手接住了小小的身子……   容少卿看着被他接下的小家伙,眼里还浮着明显迷惑不解,他没有什么悲天悯人之心,哪怕是一个婴儿他也可以看着他夭折而不管不顾,可是,就在这个孩子即将摔落的时候,他竟然心不可遏制一痛,于是,行动快于大脑,接住了小小的他。   孩子,应是刚出生不久,皱巴巴的小脸,红红的皮肤,怎一个丑字可言!然,看在容少卿眼里,却觉得是那样动人,牵制着他一颗心不停的跳动,浅浅的激动和愉悦盘绕心头,挥之不去。   许是感受到他的心情,小家伙突然睁开了双眼,墨色的瞳眸,亮若天上的星辰,一个眨动间动人心魂,似是能将人的心柔到化开一般。   “咯咯咯……咯咯咯……”小家伙咧开嘴,发出“咯咯咯”地笑声,清脆美妙,似世间最美妙的乐曲。容少卿听着不禁扯起唇角,扬起一个炫丽的笑容。   银袍铁甲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他们的太子殿下竟然抱着一个婴儿,还显得如此的和谐,他们不是在做梦吧?   就在银袍铁甲军集体“做梦”之际,有人把他们拉回了“现实”!   “啊……不要啊,大爷求求你,放过我!”那是来自仪珠的呼唤,事实上,这一切看似缓慢,实则不过倾刻之间,彼时,纨绔男子正一把扯掉仪珠的衣服,暴露出她胸前的风光,被男子放肆的目光打量着,令仪珠不禁惊叫出声。   而这一出声,却是惊吓到了小家伙,只见其“哇”地一声哭了开来,那声音,响亮清脆的让容少卿心疼不已。容少卿墨眉一抿,抬手一掌便扫向男子。   “噗”,一口血自男子嘴中喷出,一部分还溅到了仪珠的脸上,恶心的感觉,让仪珠受不住地的干呕起来。男子的手从她胸前垂落,不甘的倒在了地上,他怎么也想不到不过是想玩个女人,竟然把命给搭了进去?   “乖。”容少卿不太熟悉的哄着小家伙,小心翼翼地动作显得格外滑稽,当然,身后银袍铁甲军可不敢取笑。   “你,你竟敢杀了我们的爷。”四名仆人看着断了气的男子,颤抖的上前叫唤,如果可以,他们更想拔腿就跑,可是他们也知,一旦他们这么做了,老爷肯定会要了他们的命,可是他们不知,不逃的结果只是让他们死得更快。   容少卿连眼神都没给四人一个,留下一个“解决掉”就抱着小家伙飞驰而去。   银袍铁甲军手起刀落,霎时地上便多了四具尸体。正在几人想要追上容少卿时,身后传来仪珠的呼唤声。“小侄子,你还我小侄子。”   不是仪珠对小家伙有多大的感情,而是她看到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又见容少卿气宇不凡,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便起了攀援之心,想借小家伙之名攀上容少卿这棵大树,以保以后衣食无忧。   银袍铁甲军对视一眼,以眼神交流:这个女人怎么办?   “刚刚太子殿下并未杀了她,而她又是那孩子仅剩的亲人,带上吧。”   此言得到一致认同,一名银袍铁甲军将其拉上马背,随后几人一同飞驰而去……   ------题外话------   本来想今天完成第二卷的,现在看来只得等明天了。   另外:推荐好友文文《锦绣庄园之农家俏茶女》   一次穿越,资深茶艺师一朝穿越到陌生王朝一名可怜的农家女子赵灵心身上,当她变成她。   以前唯唯诺诺,胆小好欺,如今言语不多、心中有货,慢慢阴死你。   以前干的是采茶的活,如今采茶那是打发时间做的,制茶、泡茶、品茶、卖茶才是主业。   “灵心姑娘,你心里真没有我吗?”美男一   “心儿,你是我的,不许想别人。”美男二   “灵心,我对你一见钟情,跟我走可好?”美男三   “哎呀,太混乱了,容我想想。”   “想?还用想?!我可是都被你看光了,你必须负责!明天就成亲!”一把扯过来直接扛走。   众人傻眼。      ☆、第130章:相识,相识,何时相守?   时间回到风浅柔把小家伙交给仪枝两母女带走之时。   一刻后,“哇哇哇”,另一个宝宝出生,风浅柔用另一半披风将宝宝裹好,而马蹄声也是越来越近了,风浅柔抱着小家伙强行起身,拖着虚弱的身体往一边走去。   悬崖边。   风浅柔深不见底的悬崖,心不禁一颤。   “吁。”殷长亭率着二十几人立于不远处。“浅柔,你已经没退路了,乖乖跟朕回去吧。”   当他追到唯池时,这才知道他们俩根本不在一起,于是他遣一半人留下对付唯池,他则率另一半人回头来追她,好在终于追上了。   风浅柔苦笑,她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前无去路,后有追兵!   “浅柔,这是你和容少卿的孩子?”殷长亭下马,看着她手上的宝宝,眼里闪烁着幽光。“浅柔,只要你跟朕回去,朕可以既往不咎。”   从昨夜的飞刀传信中,他知道了带人救风涤宇夫妇的是容少卿,所以容少卿和风浅柔决裂的事根本是他们共同演的一场戏。最让他愤怒的是,容少卿竟然派人不声不响的杀了他从凤秦边境到盛氿京城这一路城池的守城大将,并且还易容成了他们的样子,他几乎可以想象,只要容少卿把风浅柔等人救出去后,那些披着盛氿守城大将面皮的凤秦人是如何大开城门,让凤秦大军长驱直入的场景。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那他们盛氿面临的将是被灭国的下场,所以,现在惟一的办法就控制风浅柔和他们的孩子用来威胁容少卿。   “要我跟你回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不能为难我们母子。”   她不是傻子,眼下自己刚刚生产完,身体虚弱的一阵风就能吹倒,而且还带着一个孩子,若真跟殷长亭硬碰硬,无处乎一个死。人生如此美好,少卿还在等她,她还要找回她的儿子,她怎么舍得死。被他抓回去又如何,大不了再逃一次,两害取其轻,只要人活着就有希望,再说了,答应回去不过是权宜之计,她相信少卿既然在约定地点等不到她,就一定会回来寻她的,说不定现在已经在路上了。   “我保证不为难你和你儿子。”殷长亭肯定道。即使不用她来威胁容少卿,他也不舍得她死,更何况是在她还有大作用的情况下,他的江山还用得到她,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她带回去,是他最愿意见到的。他刚才还怕她不顾后果的与他硬拼或者是自己跳崖呢,现在想来,他还是错估了她冷静的心性和隐忍力。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风浅柔并不是很信任殷长亭,但她也确实没办法,她相信只要她小心些,她还是能护住她们母女的,没错,她手上抱的是一个女儿,对殷长亭说是儿子,只是她顾及到在殷长亭眼里,儿子应该比女儿有用的多。   风浅柔抱着小家伙,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和不适,装作毫无问题的朝殷长亭走去,然,事情并非如他们所料的容易……   就在风浅柔迈步之时,一道银光划破空气,阳光覆于其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带着森寒的杀气,那是一柄不知从哪里飞来的飞刀,其对准的方向正是风浅柔——抱着的小家伙!   “哇……”也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危险,小家伙突然“哇”地一声哭了开来,再次抽紧了刚刚松懈的空气。   眼见飞刀近在咫尺,风浅柔一急,抱着小家伙一个转身,身形虽不算利落,但她底子在,要避开这一刀倒不是问题,只是……   此刻的她离悬崖不过一尺距离,抱着孩子急速转身的时候,脚与地面的砂石摩擦,身子难以平衡,整个人直朝着崖边滑去,再加上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家伙的安全上面,而因刚刚生产导致双脚完全无力,她又哪来力挽狂澜的能力?   风浅柔的眼望向飞刀袭来的远处,那里,她视线不及的地方,在太阳的映射下,隐隐有一抹幽蓝光芒闪烁……   一脚踏空,身体无平衡之力,又有飞刀在侧,迫使她整个人摔下了悬崖。空气中一抹天蓝光影极速划过,崖下传来衣裳被撕裂的“刺拉”之声,随后再次恢复平静……   “浅柔……”一改以往的风轻云淡,他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担忧,然这声深切的呼唤被淹没在深不见底的悬崖之下,飘渺的疑似人的错觉。   一如他整个人,只站在她看不到的角落。在盛氿皇宫时,半年的背后默默守护,她逃出宫时,他为她杀掉发现她踪迹的御林军,一路默默相随。虽然,半年的时间,他也未能帮到她,虽然,之前他也被她的计策引开了,虽然,他发现后已经急忙赶过来了,但,还是晚了一步!   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致于等殷长亭反应过来之际,崖边已经没有了风浅柔的身影,连带着小孩清脆的哭声一起消失于万丈悬崖之下!   他不想她死的!他还是爱她的!可说什么都没用了!   彼时,容少卿抱着另一个小家伙飞速赶来,却只见那跌落崖下的一抹紫色衣角一闪而过,深深刺痛着他的心扉!如果,他能再早来片刻,他就能在她坠崖之际救下她!   容少卿站在悬崖边上,看着底下的茫茫白雾,明日当空之时,那热烈的光线竟也射不穿这层层白雾,可见这悬崖之深。   “哇哇哇……”   自从被容少卿救下之后就一直“咯咯”笑着的小家伙猛地的一扯嘴角,再次哭了出来,他的哭声吸引了容少卿的注意力,又或许是他此刻需要被谁转移他的注意力,而这个“谁”惟有手中的小家伙最有资格!   容少卿望着小家伙哭得通红的双眼,抱着他的手不自觉的寸寸收紧,如果他不救下他,便不会耽误那片刻的时间,便不会迟到这片刻的时间!   柔儿……   那墨色的深邃黑眸缓缓闭上,掩下无尽悲伤,一缕艳红的鲜血自唇角溢出,染红了白皙细腻到天怒人怨的皮肤,极鲜明、极艳丽的对比,画就了最凄凉悲壮的一幕。血滴落在小家伙胸前的衣服上,明明都是红艳的颜色,却总感觉那点血迹是如此的红,红到令人痛彻心扉!   容少卿不知,就在他到来那刻,远处被灌木遮掩的地方,一抹黑色人影飞速撤离,一片叶儿在空气中不住颤动,随后又恢复静止……   “杀无赦!”音落,银袍铁甲军迅速出动,对准了殷长亭带来的御林军。   容少卿转身,看向站在悬崖边上失神的殷长亭,一掌狠狠击向他的后背,猝不及防的殷长亭被一掌击中,不,不是猝不及防,早在容少卿到来的时候他就开始防备着他了,可他……来不及躲避!   眼见殷长亭整个人朝崖上栽去,白凌一划,又把其拉回了崖上,救了他的人竟是——容少卿!然,劫后余生,殷长亭来不及欣喜;容少卿竟然救了他,殷长亭来不及震惊,就陷入漫天剧痛之中,原来,容少卿不是为了救他,而是为了折磨他,几个翻转间,他已被废去了一身武功,手筋脚筋尽断。而这一切仅发生在一瞬之间,他竟毫无还手之力!   第一次,殷长亭真正了解到容少卿的强大,然,这一个了解,却让他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一个废人,生不如死!   “本宫暂留你一条狗命,你就等着看凤秦的大军踏破盛氿河山,让盛氿国在天下间消失的那天,放心,这一天……不会很远的!”   另一边,殷长亭的属下亦是无一生还,随后,银袍铁甲军齐齐跪地。   “即使把整个悬崖翻个来,也要给本宫找到太子妃!”   “是。”   银袍铁甲军一同起身,有条不紊做下崖寻人的准备。一名银袍铁甲军在放完请求其他人支援的信号后,手指向了仪珠。   “主上,这个女人怎么办?”   容少卿冷冷道。“杀了!”   仪珠面色花白的看着遍地的死尸,听到容少卿那一句轻飘飘的“杀了”才回神,然,她首先的反应不是求饶,而是……   “你把小侄子还给我!”她的语气,惊惧中带着坚定,仪珠一双眼紧紧盯着容少卿——抱着的小家伙!“小侄子,你别哭,姨母就在你身边,姨母不会离开你的,娘死了,姐也死了,姨母就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闻言,那名银袍铁甲军倒是意外的看向仪珠,看不出如此胆小的她,竟然为了她的小侄子变得这么勇敢。   “杀了!”   容少卿初衷不变,救下小家伙只是因为心里的那份奇怪的感觉,刚才他动过把他丢下去给她陪葬的心思,但心思一动,他却只觉心中一阵疼痛,一种难以割舍的感觉蔓延全身,因此他没有牵连于他,即使,即使因为他而误了救风浅柔的时间。   银袍铁甲军犹豫的走向仪珠,只觉得大难当前还这么挂念着自己侄子的女子世间真是少见了,杀了还真有点有惜。   “太子殿下,真要杀吗,毕竟她说的不错,她是孩子的惟一亲人了。”   闻言,容少卿心神一动,看向怀中眨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看着他的小家伙,一丝柔意滋生。“罢了!”   “是。”   “小侄子,小侄子。”仪珠想靠近容少卿,却踌躇着不敢靠近。   银袍铁甲军看出了她的担心与惊惧,上前拉住她的手臂。“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我带你下去吧。”他不敢保证她再呆下去,会不会让太子殿下改变主意,所以只能将她带下去,眼不见不烦嘛。   许是银袍铁甲军话起了安慰的心思,仪珠总算镇定下来了,看着小家伙,恋恋不舍的跟他离开现场。   仪珠一离开众人的视线,便控制不住的瘫倒在地上,头低垂着,银袍铁甲军站在一边,静静等她回神,只当她是承受不住容少卿的气场,毕竟这是十分正常的。只是他不知,仪珠瘫倒在地上不仅是因为惊惧,还有激动。早在容少卿把小家伙带走之时,她就下定决心要攀上这棵大树享受荣华富贵,刚才一幕,是她一路构思了许久的,期间她也怕会失败,但所幸她赌赢了,而且她知道刚才那个关头,若是求饶只会让她死得更快。   另一边,唯池好不容易从殷长亭的御林军中逃走,一路回到与风浅柔分别的地方,却没发现人,沿着路线走却发现了容少卿等人。   唯池虽未见过容少卿,但对其的名声还是听过的,尤其是他爱穿白衣,右袖上绣着一朵金色彼岸花,观其打扮,正是凤秦太子。知道他来了,唯池也算是放下心了,便没有出现,而是回到了与徐雨彤约定的地方。   “唯池,你总算回来了,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见到唯池,徐雨彤猛地上前抱住他,唯池看不到的脸上正淌着泪。   从殷长亭娶了安沁妘那刻,她就对他死心了,那些日子闭门不出,只是想自己静静而已,可是在她这段最黑暗的日子里,是唯池一直陪着她,那样的他,让她忍不住的感动,或许那时候她还不明白,但经过这一天一夜他下落不明,她终于明白了她的心意。   虽然不舍得松开她,但唯池还是记挂着风浅柔的信,把信拿出来交给徐雨彤。“这是七师妹交给叫我交给你的,说有很重要的事。”   徐雨彤取出信打开,上面只写了两句话:你其实没中毒,我只有骗唯池让他为了办事的。另外,唯池是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   “原来如此。”徐雨彤破涕为笑。“唯池,我们回玄天剑派好吗,等回去我们就成亲。”   “你说真的?”被惊喜笼罩,唯池几度不敢置信,但看到她坚定的眼神,唯池终是兴奋的将她整个人抱着旋转了几圈。他以为他这辈子都没机会了,但没想到盛氿一行,竟让他得偿所愿了,想不到他一直不喜和防备着的风浅柔,竟成了他最大的媒人。   ……   转眼三月过去,寻找风浅柔的人一直没有间断过,但终究是一次次失望,而在此期间,凤秦与盛氿的战争也是欲演欲烈,就连天齐也加入这个行列,至此,盛氿开始了被两国夹击的日子,盛氿正是进入了风雨飘摇的时代,当然,持续的时间并不久,不过三月,盛氿便被两国彻底攻占。   皇宫被攻占当日,武功尽失、筋脉尽断的殷长亭坐在龙椅上,由他的贴身太监亲手结束了生命。这个曾经拥有远大雄心抱负的人终究是一步错,步步错,随着盛氿这个长达两百多年的统治王朝一起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某日夜。   “主上,当日将殷长亭引出皇宫为太子妃创造机会的计划失败是因为他在行到半路的时候有人飞刀传信,后来,太子妃坠崖也并非偶然,而是因为有人朝着主上和太子妃的孩子射了飞刀,太子妃在因刚生产而身体虚弱的情况不甚跌落悬崖,而这飞刀的主人极有可能是——御长风!”   “你下去吧。”容少卿站在窗边,对着身后禀报的凌影说道。平淡的语气掩藏的是滔天的怒火与对报仇雪恨的筹谋!   房内寂静无声,代表着整个房间只剩他一人,容少卿目光看向西方,那是天齐国土的方向。   “御长风,杀妻之恨,本宫要你用江山来换!”   杀伐狠戾的宣言飘散于空气中,但那份嗜血的恨与怒永远不会消失,除非心中的人儿再次回来,否则,即使覆灭天齐江山,这份恨与怒也不会随之消磨!   明月高挂,从升到落,又是一日清晨,而他就在窗前站了整整一夜,这一夜,又是无眠……   一见误终身,既然命运让二人相遇,又为何要他们受尽磨难,是生离?还是死别?从相识到相知,可何时才能相守?情殇之痛,嗜骨嗜心,在他为她而彻夜难眠时,她在午夜梦回间是否恍惚浮现着他的绝世身姿?   ------题外话------   PS:第二卷完毕,第三卷即将开启,因此,雪也会抽时间开启新一轮福利,尽情期待吧!      ☆、第131章:容浅安,风铃   凤秦太子府,西院。   一墙之隔的两个房间,如今正一边呆着一个的产妇,女子的痛呼声,稳婆的打气声交杂在一起,两个房间外,两名男子来回踱步,显然心焦不已。   “哇哇哇……”   “生了!”这一声来自凌影。   “哇哇哇……”   “我们也生了!”这一声来自荣轩。   产房外,凌影和荣轩兴高采烈的拥抱在一起,说来,他们的感情又随着两人的儿子在同一天出生再次上升了一个层次,他们俩,一同在凤秦太子手下做事,同样爱上了风浅柔的四大医侍之一,又在同一天成亲,如今又同一天当爹,这等缘份,该是当世难寻第二了。   凌影一掌拍在荣轩肩上,让荣轩一张脸瞬间扭曲。荣轩忍不住的腹讳:他当谁都是武功高强的他啊,这一巴掌拍下去是会痛的好嘛!   “哎,说好了的啊,若是同为儿子,就让他们结为异姓兄弟,若是同为女儿,就让她们义结金兰,若是一儿一女……就让他们结为夫妻!”   “就让他们结为夫妻!”最后一句,两人是异口同声。   “那还等什么,赶快去看看是儿是女啊!”   说着,两人各自朝着自家夫人房间走去……   与此同时,与该屋遥遥相对的房子屋顶,正一站一坐着两个小娃娃。   站着的小家伙,五岁左右,一身胜雪白衣随风飘扬,如九天仙神降临,高贵淡漠,风骨天成。他一张小脸尚未长开,却已能看出以后的风姿俊逸。鲜红色的唇瓣紧抿,墨眉轻蹙,严肃而威严,又透着几分苍凉,让人不禁思考,是什么样的环境让他铸就了此等性子,一个不该出现在五岁孩童身上的性子。   此时的他,双目望着对面那屋,耳里还能听到那边的欢笑声。他的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心绪,有向往,有迷茫。   “小少爷,这有什么好看的,快来吃东西吧。”   这话出自坐着的小家伙,他,如何形容呢?胖嘟嘟的身体,不像一个四岁孩子该有的,却有着说不出的可爱,他五官精致,若是有人细看,会让人看出他其实也是一个俊美小家伙的,但可惜,一身肥膘,遮掩了他所有优点。   此时,胖嘟嘟的小家伙正抱着一大堆零食坐在屋顶上,一张嘴不停动作,说句话都闲浪费时间。   被称之为小少爷的小家伙名容浅安,正是这凤秦太子府的小少爷。“彥岚,你说怎样才能让人更重视呢?”他不想只是被那人漠视,他想那人再向从前一样抱抱他。其实,他还想娘!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让太子殿下更关心重视你吧。”   容浅安垂眉,他的容貌本与容少卿有七八分相似,再加上他此时下意识的动作,简直就是容少卿的翻版,看的彥岚每次都忍不住惊叹,真不愧太子殿下从小养着的儿子,真是像到极点了,为什么就自己跟丞相爹爹就没一处像的呢,明明他跟丞相爹爹才是亲父子好么?   “根据我的经验,要想引起大人的主意统共有两点,一种是优秀到人神共愤,达到让人见之就惊叹的境界,一种就是顽皮到天怒人怨,做到让人见之就跳脚的地步。”   “人神共愤?天怒人怨?”   “根据你目前的情况,你已经是优秀到人神共愤了,既然如此还不能让太子殿下重视的话,那就只有运行第二条计策,不过就你这个样子估计做不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我先教你一点吧,试试我常用的招数——离家出走!”   “好啊,臭小子,你自己不学好就算了,竟然还敢带坏小少爷,当心我告诉琉璃。”梳着妇人发鬓的羽燕自远处走来,闻言立即跃上屋顶,一把扯住彥岚胸前的衣襟。   “羽燕姨母,岚岚错了,你不要告诉我娘好不?小少爷,替我羽燕姨母求求情吧。”   闻言,羽燕看向容浅安所站的位置,却发现……   “人呢?”两人异口同声。   “靠,小小年纪如此妖孽,让我堂堂四大医侍之一的羽燕怎么活啊?”   “羽燕姨母,小少爷的武功貌似又精进了。”   “是啊,小少爷多优秀啊,若是太子殿下和主子的亲生儿子就好了。”   “哎……”又是异口同声。   “我说岚岚,你叹什么气啊。”   “这不是羽燕姨母每次说到这儿都要叹气吗,我就忍不住也叹出来了。”   “……”   半个时辰后。卓宏、羽燕、彥岚三人一同跪在容少卿下首。   “主上,小少爷不见了。”卓宏禀告。   “准确点说是离家出走了。”羽燕和彥岚小声补充。   容少卿放下手中的笔,波澜不惊的眸子望向三人,随后又不咸不淡的收回,道:“随他吧,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   提到容浅安,容少卿眼中有一丝复杂神色划过,有愧疚,有心疼,可最终全部化作风轻云淡,好似容浅安这个人与他无关似的。   “主上,恕属下直言,小少爷虽然天赋异禀,但到底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外面人流复杂,属下担心小少爷会吃亏。”   “罢了,派人暗中保护他,先让他在外游荡几日,本宫就去寻他。”他自是知道一向乖巧的容浅安这次为何离家出走,还是怪他对他表现的太漠不关心了吧。   ……   当日夜,无华城。   无华城在五年前隶属盛氿领土,而随着盛氿被凤秦和天齐瓜分,无华城就成了凤秦的领土,而与无华城相邻的顾元城便是两国的边境。   彼时,夜深人静,无华城一处民宅。当然,这处民宅已被来者不善的人霸占,里面住着五男两女。点着灯的房间里热火朝天,男人粗喘、女人的娇吟交织在一起,在夜空下奏着独特的交响曲。五男二女,何等豪放!   就在七人忘我纠缠之时,与之相邻的房间门缓缓开启,房门开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本该是很清脆响亮的,但因着那七人没有节制,所以把这道小小的声音彻底掩盖了。   房门开启了一小半,随后露出一颗小小的脑袋,墨色发丝梳着飞仙鬓,一张瓜子小脸,透着点点婴儿肥,娇俏可爱,令人见之就想上前捏着那两个腮帮子狠狠蹂躏,她樱桃似的小嘴细细密密的动着,也不知在吐槽什么,一双黑葡萄似的眼,正闪烁着古灵精怪的色彩。   得知并未有人注意,小丫头又把门开了一些,随后整个人都走了出来,她身着粉色的纱裙,越发衬得她如误坠人间的天使。   小丫头伸了伸懒腰,活动活动筋骨,随后运着轻功,在隔壁房间内的人全然不知的情况下飞遁出去。   出了民宅,小丫头朝着房子极其不雅地吐了口口水。“哼,小样,就凭你们也想困住天真无邪、烂漫如花、聪明无比、人见人爱……的风铃我,简直是痴人说梦!”说罢,自称风铃的小丫头挺胸收腹,双手负于身后,大摇大摆的走远。   而就在她走后,原地出现了一抹天蓝衣袂,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纵容般地摇了摇头。   片刻后,民宅内的七人终于完事,几人整理好着装来到隔壁房间,然后……   “那臭丫头不见了。”一名尖嘴猴腮的瘦弱男子拣起落在地上的麻蝇,对一名看上是老大的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说道。   “老娘有眼睛,自己会看。”女人尖锐的说道,随后又对几人吩咐。“谅她也跑不了多远,快追。”   说罢,便率先走出房门,然,天有不测风云,几人刚刚走到院中,便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几个瞬间全部挂掉,而后,几人身体渐渐融化,最终化成虚无。院子里,依旧静寂无声,轻风依旧静静流淌,无人知道,就在刚才这里有七具尸体凭空消失。   ……   翌日清晨,顾元城一处山庄。山庄名云向山庄,庄内假山流水,景色怡人。   此时,一个房间里。   女子坐于梳妆台前,铜镜内映出她倾国倾城的容颜,只是这张脸上此时正透着数之不尽的清愁,我见犹怜。   风浅柔望着手里的凰佩,手指细细摩梭着,心阵阵抽疼,恍惚间似又回到了那日,她醒来之时……   “这是哪里?”   风浅柔从床上坐起身,看向屋内除她之外的另一个人。   男子坐于桌前,手执茶杯放于唇边细细品尝着,普通至极的动作,因着是他,处处透着一股子安静平和,似身处竹林,透着雅致,又似身处茫茫白雾之中,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绝孤寂。   “浅柔,你终于醒了,你都昏睡十天了。”   “你是谁?”风浅柔看着他,无波无澜的眸子却在细细打量着他。   闻言,男子一惊,随后走上前替风浅柔诊脉,两条眉随着时间而越拢越紧。“浅柔,我是商羽,你跌落悬崖后不小心伤了头部,所以导致失忆了。”   “我为什么会跌落悬崖,是你救了我吗,还有,我是谁?与你什么关系?”说着,风浅柔又把目光移向床上的里侧,那里,正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儿。“她又是谁?”   “你名唤风浅柔,我是你表哥,至于这个孩子,则是你的女儿。”   “我的女儿,那我的……那她父亲呢?”风浅柔原本是想问她夫君的,只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小家伙的父亲。   “浅柔,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人要做的是向前看。”   他的话,让风浅柔听出几分不明意味,让她不由冷了脸。“到底什么情况?”   商羽十分为难,可看着她坚定的神色,又不得不告诉她“实情”。   “你本是我自幼定亲的未婚妻,只是因一些事我们在很小的时候便失散了,等到我们重逢的时候,你已经嫁给了别人。你们本来是很恩爱的一对,为此,我也算放心把你交给他了。可是,后来因为一些事让他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再加上因为你生的是女儿,所以……你伤心至极之下,不慎掉下了悬崖。”   “是吗?”   风浅柔愣愣的出神,也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只知道一颗心抽丝剥茧般的疼,可究竟为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说到底,这个误会了她、负了她的人于此时的她而言,根本就是陌生至极,他的身份,他的容貌,他所有的一切,她完全想不起来。   “哇……”   婴儿啼哭声起,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风浅柔将小家伙抱起,驾轻就熟的哄熟着。许是因为血脉相连,对这个孩子,她是疼到心坎里了。   可是小家伙不管她怎么哄睡,就是哭个不停,弄的风浅柔着急不已。   “她应该是饿了。”   一言点醒梦中人,风浅柔闻言立即望向商羽。商羽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起身离开房间。见商羽离开,风浅柔这才放心的给小家伙喂奶。   小家伙吃饱喝足后,也没有睡意,在风浅柔的逗弄下“咯咯咯”地笑着。商羽走进房间,见到便是一大一小相处融洽的画面,不禁微微一笑。   “浅柔,小家伙还没取名字呢,你说给她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名字!”风浅柔看着小家伙,两个字猛地划过脑海。“就叫风铃!”   “风灵。灵,可延伸为灵巧、机灵、灵活,是个好名字。”   “不是灵巧的灵,而是铃铛的铃。”   “风铃?”商羽重复,一时不解其意。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两个字,但就是喜欢它。”   “罢了,既然是你取的,想必自有其独特的意义。”商羽不在名字上纠结,而是上前一边伸出食指轻戳着她粉嫩嫩的脸颊,一边说着:“铃儿,叫舅舅。”   ……   一滴清泪滴落在凰佩之上,唤回了风浅柔的飞远的神思,抚摸着触手温凉明显不凡的凰佩,风浅柔充满期冀又苦涩的呢喃。   “如果可以,真想再见你一次,不为责怪,不为埋怨,只想知道那个曾经令我牵肠挂肚,而今又履次出现在我的梦中的你,究竟长什么模样,让我在未来的日子里,梦到不再是模糊的背影。我想,你能得我倾心,该是气质风华绝代,容颜俊美如天神的吧?”      ☆、第132章:爹爹,他们欺负铃儿   风浅柔起身打开房门,此时,太阳才刚露出个圆脸,院子里,长着一棵老槐树,百多年的槐树粗壮枝多,占了院子整个三分之一,红彤彤的太阳如一个美丽的火球,从风浅柔的视线看去,正好升在老槐树的上空。   槐树下,一抹黑色人影风姿独秀,面如刀刻,刚硬异常,薄唇紧抿。手执银色长剑,在院中翩然而舞,几尺长剑如若被赐予了生命,轻若游云,骤若闪电,院中处处闪烁着银白的光影,气贯长虹,矫若游龙,一招一式中带着浓烈的煞气,然,这一幕又是显得那般优美,渲染了年华。   风浅柔静静的注视着,似沉迷其中又似漠不关心,清淡剔透的眼眸如一汪清水似乎能一眼见底,可又迷漫着重重雾芒,教人看不透她心中所思所想。   风浅柔在这个云向山庄已经住了近一月了,每天清晨都能看到那人于槐树下舞剑的场景,虽是每天都看,却从不觉乏味,因为他招式不一,每次都有出彩夺目的剑招让她为之惊叹连连。   他们的相识只是意外,但他对她的关心和体贴却能感染到每一个女人,那样一个生来刚硬该是不解风情的男人,却独独对她表现出那样炽烈的关怀,她想,如果她能稍稍感性一分,该是要被其夺了一颗芳心了。   风浅柔纵然不解他的目的,但他对她如此诱惑,她也明白这人是在对她施展——美男计!   时间差不多了!   风浅柔心中默道,而后,果然见那人停下舞剑,手中长剑一甩,正正套进那练剑之初被他掷出而深深刺进梁柱的剑鞘之中,风浅柔真想道一声“漂亮”!   风浅柔拿出袖中的手绢,走近站于槐树下的他,而他亦不言不动,墨黑的眸子静静看着她,耐心地等着她走到他的身边,走进他的世界。可此时的他不知,她走进了他的世界,而他却走不进她的心房。当来日知晓情根深种之时,他才知,他一手谋划的美人计最终落网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风浅柔抬手,手绢落在他的脸上,细心的擦着他脸上的汗水,清淡的瞳眸似无波无澜又似满含柔情,他静静看着,恍然间才觉,他最迷恋的,正是她这一双让他看不清猜不透的双眸,那样的清淡如水,又是那样的深不见底。   “小浅。”   他握住她替他擦汗的手,性感的薄唇轻启,简单的两个字被赋予了无限情衷,那双眼舍了寡淡,透着深情。风浅柔一眼望去,却是越来越看不清他是真心还是假意了。风浅柔不知,不怪她看不清,而是他自己也分不清了,戏里戏外,孰真孰假,怕是真要弄假成真了。   “玉风……”风浅柔挣开他的手,微微垂头,似挣扎,似犹豫,似逃避,总之是不敢正面面对他的感情。“对不起。”   “我知道你的苦衷,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铃儿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待的,等我们找到她了,我们俩就带着铃儿回家乡成亲,好吗?。”   风铃,她的女儿!五年来,她们母女一直与商羽住在梅花谷,之所以称之为梅花谷是因为那里梅花终年不败,谷里处处透着梅花的清香,梅花谷与世隔绝,是一个世外“梅”源。   平静的日子一直过了五年,五年于她而言,真的好久,久到她已满足那样隔绝世人的日子,安心带着女人在那里终老。可是,她慢慢静了心,铃儿却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她开始渴望外面的繁华,并且不声不响为此做着准备,而就在两个月前,她终于行动了,在她和商羽浑然不觉的形下,留书出走了。得知消息后,商羽立刻出去寻她,而自己则在谷里等他们,可一月过去了,那两人还是毫无消息,在万分焦急的情况下,她毅然走出梅花谷,进入了外面的世界。   但出谷后,她还没找到人呢,却遇到了一伙打劫的山贼,劫的不仅是财还有色,不过,尽管对方人数众多,她依旧有办法对付,可就在她准备出手时,这个玉风的人凭空出现,俗套的客串了一把英雄救美的戏码。   当时的自己还不知道他别有用心,相谈甚欢之时她知道他叫玉风,他知道她是去找女儿的,也知道她孤身一人无依无靠,便作主邀她来云向山庄,运用他在江湖上的势力替她找女儿,就这样,她在云向山庄一住就是将近一月。   虽然,她在邀请她住到云向山庄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他用心不纯,但也正如他所说的,要找一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她又身无分文,而他好歹有他的势力,比她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找要有用多了。只是现在她担心,他根本就没有用心帮她找人,或许是找到了却不交出来,可是踏进了这个泥淖,她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玉风……”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用早膳吧。”   许是已经猜到风浅柔又要拒绝,玉风率先转移话题。只是风浅柔却突然上前搂住了他。玉风浑身僵硬,这是他们第一次这般亲密!   “玉风,谢谢你,谢谢你的爱、你的包容。是我钻牛角尖了,既然你都不介意铃儿的存在,我为何还要耿耿于怀呢?”   “小浅,你答应了?”   语气里有着压抑的激动,明明了解她的意思,却又不敢置信,害怕这只是他的错觉。风浅柔见此不禁一笑,松开他朝他翻了一个白眼,那叫一个赤果果的鄙视。   许是她的白眼太有性格,让玉风猛地再次抱住她。“小浅,我好高兴。”   风浅柔在玉风看不到的角落里眼神一凉,还是不习惯拥抱这样亲密的动作,罢了,暂时忍忍,她不能坐以待毙了,既然他处心积虑对她施展美男计,那她就如他的愿,她倒要看看,在这场算计与反算计中,到底谁更胜一筹!   玉风松开风浅柔,改而把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小浅,我爱你!”   说着,头低下,目的正是风浅柔樱红的朱唇,眼见那颗脑袋越来越低,风浅柔蓦地转身,瓦解他的束缚,转眼飘远十几米。   玉风望去,却见她得意轻笑,阳光下的她显得明媚异常,让他几度思索刚刚的三个字貌似真的是出自他的真心!   “想亲我,也要看你没有这个本事!”说着,风浅柔运着轻功跑远,只是玉风不知,就在她背转身后,明媚的眼眸瞬间冷沉。   “哦,那小浅要准备好了,我一定会抓到你的,从你我的名字就可看出,玉风,玉风,我天生就是为驾驭你而存在的。”   “切,才怪,你姓名的‘玉’可是玉佩的‘玉’,才不是驾驭的‘驭’呢。”   “……”可“御”确有“驾驭”之意呢!   翌日早。   玉风敲响风浅柔的房门,风浅柔睡眼惺松的打开门,惊疑道:“时间还早,你叫我干什么?而且你今天怎么不练剑了?”   “小浅,我查到铃儿的消息了,据说,她昨天在无华城出现过。”   闻言,风浅柔瞬间醒神,惊喜地问道:“无华城在哪,我们立刻过去找她。”   “无华城与顾元城相邻,此行一天也就到了,你快收拾东西,我们尽快赶去,若是晚了怕出现变数。我在庄外等你。”   “好。”风浅柔连忙转身回房间收拾东西,房门一关,把玉风阻在了身后,风浅柔转头,望向窗外离开的模糊背影,冷冷一笑:终于,要开始了吗?   一刻后,两人在庄外会合,上马向无华城的方向赶去……   时至中午。   “小浅,照这个速度,傍晚的时候我们就能赶到无华城,现在我们先吃点东西。”   风浅柔摇头。“我不饿。”   “知道你很想见到铃儿,可是你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未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了的。早知道就该等你用完早膳再告诉你这个消息的,这样不至于这么久。”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   “听话,若是不吃东西的话我就不带你去了。”   闻言,风浅柔这才不甘不愿的下马,接过玉风递来的干粮,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其实风浅柔并不是着急想见风铃,而是她担心这一路可能不会平静,不,是一定不会平静!   许是为了印证风浅柔的猜想,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一伙黑衣人,足足有上百人之多,他们以脸蒙面,浑身上下只有两个眼珠子露在外面,明显来者不善。   “云向庄主,这么着急是想赶去哪啊?要不要到我赤影楼做客。”   玉风不答,只是转头对风浅柔露出一个愧疚的眼神,传音道:“这些家伙,就因为我杀了他们的一个恶贯满盈的客户,害他们损失了整整一百万两黄金,因此扬言要与我云向山庄不共戴天,追杀了我半年,都被我躲过去了,可是今天看来有点麻烦,等下若是我打不过他们,你就先逃。”   “我不能扔下你。”   “只要你安全了,我自然有办法脱身。”   “好。”   得到风浅柔的同意,玉风调头,对为首之人道:“赤影楼的好客玉某深有感触,只是玉某无福消受。”   说罢,人飞跃而起,率先朝赤影楼的杀手冲去,他的武功不可谓不高,一眨眼便取了对方几条人命,要知道这些个个皆是身手不凡的高手。   风浅柔全身警惕,瞅准机会出手,转眼与几人对上,她没有要逃的意思,因为她知道她逃不了。   玉风即使面对上百杀手,依旧做到了游刃有余,若是仅眼前这些人,玉风不至于被捉住,但意外往往发生在这种时刻……   三人同上,分三个方向攻击他,玉风须尽全力应对,而正在这时,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支箭羽,直直对准他的心房,同时,那三人的剑也是朝他袭来,玉风避过三人,可箭羽隔他只余一尺,危急之下玉风堪堪侧身,箭羽便擦着他的手臂而过,被划破的衣服印上了血迹,却是黑色的,那箭竟然有毒!   毒素迅速蔓延,玉风身形一个不稳,而其他杀手许是正等着这个破绽,几柄剑迅速横上了他的脖子。玉风被抓,风浅柔那点武功根本不够看(当然是在她隐藏了绝大部分实力的情况下),自然轻而易举被制住了。   “我们赤影楼要请的客人,即使再多的时间,也要请回去,云向庄主,跟我们走一趟吧!那个女子能跟在一向没有女人靠近的玉风身边,十之八九是他的心上人,把她一起带上。”   玉风看向风浅柔,眼里的愧疚越发浓厚了。“你该逃跑的。”   “你不是说要等你打不过的时候再跑吗,看刚才的情形,我以为你不会被抓的,哪知道会半路杀出一支带毒弓箭,等到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被抓,你叫我良心何安?”   虽然风浅柔表现的很平淡,可是玉风还是从她眼里看到了关心与不舍,当然,这是风浅柔想让他看到的。   ……   两日后,凤秦漓城,天下客栈。   容少卿领着卓宏、羽燕二人走进大厅,这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不出意外的再次吸引了满堂注目。让容少卿恍惚间似又回到了那年与她初遇之日。那时,他在站在现在这个位置,看着她如九天玄女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看着她缓缓走下楼梯,走到他面前,从而走进他的生命之中。而今,伊人不见,独留他触景生情,思恋如毒蛇一般,日日夜夜啃咬着他的灵魂。   没有对方的故地重游,这份伤怀,何人能懂?   “带我去她专属的房间。”天下客栈是她的产业,而每间天下客栈都有一个不迎客的房间,那是她专属的。   羽燕点头,先是吩咐掌柜的弄些好菜,随着带着容少卿上楼。   “太子殿下,请进。”   羽燕将容少卿请进房间,看到他打量着房内的一切,她的心也是不好受的,七年前她们五个就在这里一起嬉笑打闹,那时她还是活泼懵懂的少女,如今她已嫁为人妇了,而主子,至今生死不明。   彼时,天下客栈外。   风铃看着天下客栈四个大字,兴冲冲的跑了进去,因为刚才有位叔叔说里面有好吃的。   风铃走到二楼,看到有人招呼小二上菜,于是她也照着模样招来小二。   小二看着风铃,倒没有因为她是小孩子而心生轻视,看其气度,想来是哪个大户人家偷跑出来的小家伙,于是就依言给她上菜。   眼前一桌好菜,让风铃食指大动,当下也不做他想,用心对付起眼前的食物来了,只是,麻烦有时候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小丫头,一个人吃饭都没意思啊,不介意小爷跟你一起拼桌吧。”   闻言,风铃从食物中抬头,看向隔壁那一桌未动的饭菜。“你不是点了一桌子菜吗,干嘛跑到我这边来。”   风铃十分不高兴,任何打扰她吃饭的家伙都是坏蛋,尤其是这人的眼神还放肆的在她身上打量,也不知在打什么歪主意。   “小丫头,要不我们打个商量如何,你跟我走如何,我保你这一生都吃香的喝辣的。”男子一脸色眯眯的眼神游走在她身上,幻想把这个小家伙压在身下的感觉。没错,这人有一个变态僻好,他喜欢玩弄未成年的女孩,多年来,被他折磨死的女童不计其数。   “不用,本小姐不食嗟来之食。”   “嗟来之食?什么意思?”   闻言,风铃一脸鄙视的看着他。“你读书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放到屁股下面去了。”她一个小孩子都知道意思,他一个成年人竟然比她还不如。   “臭丫头,你竟敢污辱小爷。来人,将她给小爷抓回去。”说着,原先站在隔壁桌旁边看戏的下人立刻上前,准备去抓风铃。   “看你还敢不敢狂,等下小爷叫你哭都哭不出来。”   只是,男子的幻想似乎太美好了,别看风铃人小,那一身轻功却没话说的,简直滑的跟泥鳅似的,左闪右躲间,硬是让几人得不到一点好处。   “哼,一群酒囊饭袋,有本事来抓我啊。”风铃朝着几人做了个鬼脸,而是既然与他们纠缠。“哈哈,都说手无缚鸡之力是书生,你们只比书生少了颗脑子。”   闻言,众人虽知道不是好话,却还是有人问道:“什么意思?”   “说你们要力气没力气,要文化没文化啊。”   “好家伙,竟敢污辱我等,哥几个我们一起抓住小妮子,我就不信凭我们还抓不住一个小孩子。”   “好。”其余人立即应声,摆开架势,这次他们确是要动真格的了。   风铃见势顿知不妙,脚跟一转便朝着一个方向飞跃而去,其他人包括为首的男子在内,齐齐追了过去,只余前来化解干戈的小二见到一行人去的方向大呼:“大事不妙!”   走廊内,风铃见到前面无路,顿时哀叹:她该跑出客栈的啊,怎么跑到里面来了,这下没路可逃了。完了完了,难道我风铃一世英名,就要葬送于此吗?   眼见后面几人即将跟上,而她也走到底了,风铃猛地顿住脚步,而后一把推开面前的房门跑了进去。风铃见到那个坐于桌边的男子,眼中有俏皮光芒一闪,飞奔上前拉住他的衣袖大呼。   “呜呜,爹爹,他们欺负铃儿!”   ------题外话------   哈哈,父女相见咯      ☆、第133章:别乱认儿子   后面几人即将迈进房间时,却被一阵袭来的罡风齐齐震飞,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几人狼狈起身,为首男子摆开架势。   “什么人敢伤小爷?识相的把那个小丫头交出来,小爷可以既往不咎。”   闻言,尚震惊于容少卿竟然没有把第一时间将风铃震风的卓宏、羽燕二人收回不舍的目光,转向男子,脸上赤果果的写着:你死定了!   对于男子话语,容少卿直接无视,转头,看向自己被拉住的衣袖,又转向她的小手,顺着一路看向她的小脸,这个小丫头,身高只到他腰间,婴儿肥的小脸蛋有着说不清的可爱,让他很想去捏一把,是这么想的他也这么做了,捏着她肉感十足的小脸,容少卿一时间竟有种说不出的欣悦感。   卓宏和羽燕见此,瞬间惊呆了两只眼珠子,是天上下红雨了吗?然,这还不止,让他们更震惊的还在后头……   “爹爹,疼。”   软软糯糯的声音直让人心发软,风铃眨了眨眼,霎时水色弥漫了眼眶,透着机灵精怪的眸子滴下两滴眼泪,萌哒哒的模样瞬间击中了容少卿的心房,让他的心止不住的柔软,一把将小丫头捞过来,让其坐在他的腿上。   手抚上那双亮晶晶的双眸,只觉得分外熟悉,她的眼外形甚似于她,只不过眼中的神采不同,她的眼,玲珑剔透,看似清澈见底,实则深沉莫测,你想从她的眼里看出她的所思所想那绝对是痴人说梦。而小丫头则是看似天真无邪的,实则泛着华光,让他一眼看出她在打歪主意,瞧,眼下她就在是装可怜博同情。   “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爹爹可不乱认的。”   “我才没有乱认呢,你身上有爹爹的味道。”说着,风铃伸手白嫩的小手,也有样学样的去捏容少卿的脸,边捏边评论。“爹爹长得真好看,比舅舅还好看,是铃儿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   爹爹的味道?   容少卿不禁面色泛沉,想起落下悬崖的柔儿和儿子,如果他的儿子还在的话,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吧。   “爹爹,你在想什么?不要抛弃铃儿。”风铃楚楚可怜的望着容少卿,那模样,直让人觉得对她说半句拒绝的话都是罪过。   “不要叫本宫爹爹。”说罢,容少卿自己反而后悔了。   “就要,爹爹,爹爹,哼,舅舅背对着娘亲让铃儿叫他爹爹的时候,铃儿才不答应呢,铃儿可是很有原则的,铃儿只认可爹爹一个人。”   闻言,容少卿听出了丝丝不对。“你没见过你爹爹吗?”   “以前没有,现在见到了。”风铃愣是认定了容少卿就是“爹爹”。   “既然铃儿坚持要做本宫的女儿,可不能反悔了哦。”   “绝不反悔!”   风铃伸出两根小指头做立誓状,而事实上,这动作她已经在风浅柔和商羽面前做过无数次了,就没有哪次是真的,不过,她此刻却是出自真心的,她保证,这绝对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起誓,绝对说话算数。   羽燕一脸被幸福击中的表情:这铃儿真是——太萌了!   当然,不管是羽燕还是卓宏都被风铃直接忽略了,所以她的表情根本不在风铃视线之内,此刻,她为了表现的更乖巧一点,直接扬起小脑袋,在容少卿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容少卿有瞬间的愣神,但看到她扬溢着兴奋笑容的小脸,也只一笑而过。   这边,男子被他们彻底忽视,正想再接再厉的作威作福一番,却听里面冷冷传来一句话:“卓宏,处理掉!”   话落,卓宏已经动手,可怜男子及几个下人还来不及反应,便齐齐上了西天。   容少卿冷哼一声,敢追击他的女儿,就得有死的准备。   风铃调头,见这卓宏眨眼便取了好几条人命,顿知自己惹上大人物了,不过,大人物是爹爹,这感觉还真不赖。想到此,风铃拉着容少卿衣袖的手又紧了几分,不停地唤着“爹爹”。   正在这时,一名隐卫凭空出现,跪在容少卿面前,良久不语。   容少卿见此,立即明白出问题了。想到此,容少卿不禁有些头疼,他的隐卫竟然能把一个孩子跟丢,也不知隐卫太窝囊,还是那小家伙在太妖孽。   “既然跟丢了就算了,他闹够了就会自己回去的。”他也不担心他在外头会吃亏了,连自己的人都能甩掉,这世上也没几人能为难到他了。   “是。”说罢,隐卫再次凭空消失,不过他眼明手快的把门外那些碍眼的尸体一并给处理掉了。   “爹爹,你在说谁?”   “本宫的儿子,以后他便是你的哥哥。”   “哥哥,真的?铃儿有哥哥了。我之前还叫娘亲再给我生个哥哥来着,可是娘亲怎么也不肯答应。”   闻言,三人齐齐怔住,连容少卿也不例外,只怪风铃的话实在太雷人了:生个哥哥?   见容少卿的反应,风铃连忙解释,她可不想好不容易认到的爹爹把她当白痴看待。   “爹爹,铃儿自然知道娘亲不能再给我生个哥哥的,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因为我看出舅舅好像很想当我爹爹似的,可是舅舅只能是舅舅,不能当爹爹,所以我就当着舅舅的面对娘亲说,如果她要给我找个爹爹的话,那她就一定要给我生个哥哥。于是在这之后,舅舅再也不问我让他做我爹爹怎么样,娘亲也疏远舅舅了。”   “铃儿好聪明。”容少卿一脸宠溺的捏了捏她的小脸。   羽燕真的是大受打击了,前有个天赋异禀的容浅安就算了,怎么又来个聪明绝顶的铃儿,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妖孽吗?问题是还都只往太子殿下跟前凑。   “主上,小少爷不愿回来,我们要准备回京吗?”   “嗯,启程吧。”   ……   隶属凤秦国土却武林人士遍布的古忝(tian,第一声)城。   傍晚,风浅柔正在古忝城内的一间客栈用晚膳。   问:她不是被抓了吗,怎么会一个儿出现在儿?   事情是这样的,风浅柔和玉风被抓至赤影楼的一个据点后,一个面带黄金面具的中年男子见到她,准确点说是见到她的容貌之后,说要与她做一笔交易。   风浅柔稍稍犹豫之后便答应了,当然,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说是交易,其实就是威胁,若是她不答应,那么她和玉风都得死。当然,玉风的生死根本不在她考虑之内,或许,这根本就是玉风和面具男合演的一场戏,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答应,因为面具男还拿了一件东西给她看,那是一支梅花木簪。   梅花木簪,她自然是认得的,那是商羽亲自雕刻的,本意是想送给她的,可是中途铃儿说很喜欢这支木簪,恰巧她不想收商羽的礼物,又不好拒绝,见铃儿喜欢,自然就顺手推舟送给她了。面具男说铃儿在他手上,她不能不信,为了铃儿,她不得不受他们的摆布。   风浅柔把玩着手中的凰佩,想到那个面具男说的话,一时间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玉风害本楼主损失了一百万两黄金,本楼主可以不予计较,因为本楼主接了一单大生意,这单生意若是成了,便是足足五百万两黄金。”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这张脸!”   风浅柔疑惑。   “雇主要杀一个人,但那人武功深不可测,即使本楼主亲自出手,也未必能成功。不过,那人却有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对他已故的妻子情深不悔,即使那女人去世多年,他依旧没有续弦。”   “你不会是想说,我跟那人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想利用我去杀他吧。”   “跟聪明人说话确实可以省很多口水。”   ……   “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吗?”风浅柔收好凰佩,心中不禁腹讳,容颜一样,命运却截然不同,自己是被人抛弃,她是死了都有人挂念,也不知能得到那样一个男子的爱的女人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真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妒嫉!   “啪。”那是鞭子划破空气,击打在人身上的声音。   风浅柔望向门外,却见一红衣女子高坐马上,手中持一长鞭,击打在一名瘦弱男子的身上。男子显然是在逃跑的,因气竭而摔倒在地,身上已经挨了女子好几鞭子,皮开肉绽的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   “顾家堡大小姐又在当街行凶了。”   “那个男人婆,活该二十有一了还嫁不出去。”   “你们两个小声点,顾家堡可是古忝城除了城主府外最不能惹的势力。”   “这个顾家大小姐,简直就是古忝城的祸害。”   对于几人的对话,风浅柔也不过一笑置之,她也没有插手的意思,世上不平事太多了,你管得了多少?   用过晚膳后,风浅柔便出了城,并且把暗中跟踪的人甩开了,就算是受制于人,她也不想被事事窥探。   眼下时间已到深夜,风浅柔正处于一片山林之中,风浅柔一边第无数次腹讳不该连夜赶路,一边烤着火,拿着烤好的野味吃得欢快。   恰在此时,一辆马车从风浅柔面前经过,空气中还隐隐传来小孩的低声啼哭,风浅柔皱了皱眉。马车行过后不久,一道红影一闪而过,带起数片树叶飞落,风浅柔不禁错愕,当然不是因为飞落的树叶,而是因为那道红影。那红影的速度虽快,但风浅柔还是看清了那人的面目,正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顾家堡大小姐!   “她追那辆马车干什么?”怀着这样的疑惑,风浅柔扔掉手中食物,运起轻功跟了上去。   片刻后,风浅柔跟着顾家堡大小姐一路七弯八拐的停在一个山坳里,不得不说,这地儿很隐密的,是个干点什么见不得人勾当的好地方。   前面有一栋房子,而那辆马车就停在房子外,赶车的七旬老汉驼着身子下了马车,看着行动温温吞吞的,实则利索得很。   紧接着,房子里出来好几个壮汉,见到老汉回来,都兴奋的迎了上去。   老汉打开车门,把手伸进里面,扯出了一个……小孩子!小孩约摸三四岁,嘴巴被布条封住了,眼睛也被黑布蒙住了。   随后,老汉又是一手抓一个,竟是从马车里抓出五六个孩子,最大的约摸七八岁,最小的,呃,还是个明显刚学会走路的小家伙。   风浅柔惊了,感情她刚刚的腹讳马上成真了,得,这里还真在干着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还是一个犯罪团伙,明显做着拐卖小孩子的勾当。   “一群丧尽天良的东西!”这话不是出自风浅柔之口,而是出自她前头不远的顾家堡大小姐之口。   风浅柔不禁感叹,感情这个臭名昭著的顾家堡大小姐,竟然是一个拥有侠义之心的女侠,世人真是看走眼了。不过,这个顾家堡大小姐虽然侠肝义胆,敢单抢匹马的直捣人家老巢,但这脑子还是差了点,你这话一说,不是告诉别人你在跟踪他们嘛,不出风浅柔所料,顾家堡大小姐的行踪是被暴露了……   “谁!”几人纷纷举起手里的武器,神色警惕的看向声源处。   顾家堡大小姐自知行踪暴露,也不藏着掩着了,直接飞到几人面前,火红色的衣袂割破空气,生出冽冽风声,倒真有种女侠驾临之感。   顾家堡大小姐生的美艳无双,朱唇艳红如血,完好的弧线勾魂摄魄。柳眉一竖,双目一横,那叫一个英姿勃勃。   几人见到来人,神色更加警惕,明显是看出了她的身份,说实话,他们对这个男人婆还是很忌讳的,这女子虽然在古忝城臭名昭著,但谁也不能否认她武功高强的事实。   别的不说,就五年前顾家堡比武招亲,那时别人还不知道她的恶劣性子,所以上台者不计其数,纷纷想成为顾家堡的乘龙快婿,但上台之后,那绝对是他们终生的恶梦。因为这男人婆手持长鞭,一人单挑几十名男子,将那些人全部轰下台了,这一场比武招亲,不仅解决她暂时不想嫁的事情,而且事后再也无人敢娶她,所以她才落得了一个嫁不出去的下场。   “识相的把你们抓的孩子都放了,否则别怪姑奶奶我手下无情。”   “哼,想救人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有没有这个本事,得打过才知道。”   说罢,顾家堡大小姐长鞭一甩,直接跃入几人中间,几人也不甘落后,于是以一敌众的大战便展开了攻势,随后,房子里又出来十几个人,纷纷加入战场……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地下室,这里面全是这伙人通过各种方式掳来的孩子,粗略一看,足足有几十个,这还不包括那些已经被发卖了的。   这群孩子最大的约摸十岁左右,他的手中还抱着一个婴儿,不出意外,这应该是最小的一个了,不过,此时这群孩子都聚在一起,围着中间一个身穿白衣的五岁小男孩,竟是把他当成了主心骨。   “外面有打斗声,应该是有人来救你们了。”   一个男孩疑惑的问道:“我们怎么没听到,而且,你为什么说是来救‘你们’,难道你不算在内吗?”   “我不用人救!”   五岁小男孩人不大,但语气却是傲得很,他负手而立,身形笔直,无形中散发着凌人的气势,这男孩,正是容浅安。   两天前,他甩开暗中保护他的隐卫,之后在一家客栈用膳时,被人下药“迷昏”了,他“醒来”的时候是在马车里,旁边还有三个同他年岁差不多的孩子,他并没有跑,因为虽然那迷药的量足以迷昏好几头牛,但他其实是假装被迷昏的,目的就是想看那些人想搞什么鬼,结果他就被他们带到了此地。   “等下我把门打开,你们就朝着各个方向跑,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跑,外面与人打斗的只有一个人,她拖不了多久。”   容浅安将几人带到地下室的出口那里,再次听了听外面的声音,确定那些人全部出动去对付那个人了,这才一掌拍碎横在上头的木板,木板足足有一尺厚,被拍碎成三四块,容浅安眼急手快把木板接住然后放到出口旁边的地面上,防止木板掉落的声音将那些人引过来。   一群孩子走出地下室,来到地面上,也就是房间的大厅。   容浅安瞅准与外面打斗声相对的墙壁,一掌将其拍碎,然后一群孩子鱼贯而出,但容浅安未走,门外那个女人对付不了那么多人,他得去帮忙,替这群孩子赢得更多逃跑的时间。   一面墙被拍碎的声音发出的声响还是引起了外面那群犯罪团伙注意。有几人立即冲进房间,果然见到墙壁破了个洞,一群孩子纷纷淹没进夜色里,看得几人分外心疼,毕竟这跑的不仅是孩子,还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几人想要去追,但容浅安阻在洞口,拿出别于腰间的软剑,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与此同时,顾家堡大小姐发出一个虚招后走进了房间,飞身越过几人直接站到容浅安的身边。   “小家伙,好样的。”   容浅安斜眼撇了她一眼,不语。顾家堡大小姐见此不禁有些尴尬,道:“有个性!”   犯罪团伙共有十七人,除了先前那赶车的老汉,其余都是三十到五十岁左右的壮汉,都是不太好惹的角色。   此时,十七人全部聚集在房间里,其中一名明显是老大的中年壮汉还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位姑娘,这些孩子跟你无亲无故,劝你还是别淌这趟浑水了。”   这个女人很难缠,他们还要去那群孩子抓回来,若是没她阻止,能让他们多抓回几个,不过他们倒不用着急,山林里,量那群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也跑不了多远。   “谁说跟我无亲无故啊,”顾家堡大小姐指着容浅安道:“这个小家伙他是……”   “他是我儿子!”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声源处,却见一紫衣少女踏空而来,站于门前,笑盈盈地看向众人。   “喂,我说姑娘,你干嘛抢我台词啊。”顾家堡大小姐看向女子,看其模样也就十七八岁吧,怎么可能有个五岁的儿子啊。   “你堂堂顾家堡大小姐,谁不知道你是没人要的男人婆啊,你说他是你儿子谁会信啊。”来人正是风浅柔,她皮肤细腻,一身风骨飘逸出尘,与顾家堡大小姐美艳相比,她看上去确实要比她小上许多。   “喂,你干嘛暴露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谁不认识啊,我刚才说的时候也不见他们意外,分明是他们都知道好吧。”风浅柔本想让这位顾家堡大小姐打得差不多了,然后来个出其之意,将一行人全部击灭的,没想到中途会出意外,更没想到在这群被抓的孩子中还有人有这样的武功和谋略。   “儿子过来!”   容浅安不咸不淡的撇了风浅柔一眼,虽然在听到她说他是她儿子的时候,心不自禁的一悸,但还是冷冰冰回道:“别乱认儿子!”   “小家伙小小年纪,脾气还不小啊。”风浅柔笑眯眯道,看样子就像个无害的邻家大姐姐。不过,也只是看上去无害而已……   “顾家堡大小姐,这里是山林,很容易迷路的,你先去把那些孩子追回来,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姑娘,你行吗?”   “行不行也要试过才知道啊。”   说罢,风浅柔飞身而起,手中银针齐发,或射中人的手臂,或射中人的胸膛……反正十七人无一例外的被射中。   “不好,有毒!”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呼,而后,所有人齐齐倒下,看得顾家堡大小姐是目瞪口呆。   “天,有这么好的招数你干嘛早不用,害我拼死拼活的累了半天。”   “废话少说,赶快去追人。”   闻言,顾家堡大小姐顿时醒神,立刻朝外追去。   风浅柔走到容浅安面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将人给抱了起来,猛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看着小家伙明显皱下来的小脸暗笑于心,朝着孩子离去的方向追去,边走还边说:“小小年纪装什么深沉,我就要叫你儿子,儿子,儿子……”   ------题外话------   嗯哼,父女相见,母子相见,再过不久就夫妻相见了哈,哈哈哈……      ☆、第134章:终于重逢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风浅柔再次亲了容浅安的脸蛋一口,不知为何,看着这张小脸只觉得分外亲切,所以,即使小家伙表现的冷淡得很,她也一个劲的想要亲近他,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让她觉得自己都变得幼稚了许多。   容浅安已经习惯了风浅柔时不时的揩油,虽然不喜欢别人的碰触,但出乎意料的,他竟然不觉得讨厌,因着这份不讨厌,所以他回答了风浅柔的问题。   “浅安!”容是国姓,容浅安很机智的没有说出自己姓容,不是对风浅柔存有戒备,而是不想她像别的大臣一样对自己毕躬毕敬的,个个惧怕他背后的太子父亲。   “浅安,好名字,就是跟你冷冰冰的姓子一点都不搭。我叫风浅柔,说来我们名字里都有个浅字,听上去你的名字就是为了我取的,浅安,浅柔平安、安康。”   容浅安抿唇不语,事实上,他从没追究过自己名字的由来,但经风浅柔这么一解释,还真有种就是这个意思的感觉。不过即使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   “你别自作多情了。”   “安安,你就让娘亲自作多情一下下么。”   “别唤我安安,除了我父亲之外,其他人都称我小少爷的。”   “小少爷?”   “因为我是父亲认定的家族继承人。”其实不是家族,而是凤秦国,他是把他当凤秦未来的君主培养的,所以对他的要求自然也很高,别的孩子拥有的童年、欢声笑语,于他而言却只是奢望。   “家庭继承人,你才多大年纪就压这么重的责任啊。”   “因为父亲就我一个儿子。”   “一个儿子就更该疼着宠着啊,说来,你跟铃儿的年纪差不多,但性子却是天差地别,那丫头,彻彻底底一个鬼灵精。”   “铃儿,谁是铃儿啊?”把一群孩子找回来的顾家堡大小姐闻言不禁问道,其实这也是容浅安的问题。   “铃儿是我的女儿,今年五岁了。”   闻言,顾家堡大小姐不禁翻了个白眼,摆明了不信。“得了吧,你才多大啊,绝对不超过十八吧,说这家伙是你儿子那只是权宜之计,没想到你还当娘当上瘾了。”   “顾家堡大小姐,我比你大!”风浅柔抚头哀叹,她至于这么大反应嘛,自己确实有个女儿好吧。   “说出来谁信啊,等等,你说你比我大?”顾家堡大小姐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不可置信,难道是她长得太急了,所以这个分明像二八少女的姑娘竟然比自己大。   “千真万确!”风浅柔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无视顾家堡大小姐一脸“我受打击了”的表情,对容浅安问道:“安安,与你一起被抓的孩子都在这里了吗?”   “嗯。”容浅安看向那个个一脸奇怪的看着他的孩子,他知道他们为何一脸奇怪,肯定是因为一向表现的镇定孤傲的他此刻竟然被人抱在怀里。   “说了不许叫我安安。”   “没人这么叫你,不代表没人能这么叫你,你今天开始,安安就是我对你的专属称呼了。”对于称呼,风浅柔坚持到底,容浅安见她坚定柔和的眼神,动了动嘴,最终还是没反驳,算是默认了她的提议。   “顾家堡大小姐,带着这群孩子,我们先回去吧,那些拐卖儿童的人我并没有杀了他们,只是把他们迷昏了,将他们全部移交官府吧,顺便叫官府的人查查还有没有其他团体,若是有漏雨之鱼就不好了。”   说罢,风浅柔抱着容浅安悠哉游哉的飘然远去,独留顾家堡大小姐大呼:“喂,你就当甩手掌柜的了,我带着这么多孩子,还要处理那群坏蛋。”   “谁叫顾家堡大小姐鼎鼎大名,义薄云天呢,有道是能者多劳嘛。”   “在你一招就把那群家伙放倒之后,你这话在我听来是要多怪有多怪。”   ……   翌日,古忝城,还是风浅柔昨天用膳的那间客栈,不同的是这次他们有三个人。   风浅柔抱着容浅安与顾家堡大小姐坐到膳桌,立马就迎来了一众嫌弃、厌恶和可惜、失望的眼神。嫌弃、厌恶那是对顾家堡大小姐,可惜、失望是对风浅柔和容浅安,想不到那般精致的孩子和漂亮的姑娘竟然与这个男人婆为伍。   “看来,你在别人的眼中是彻底没有形象可言了。”   “那有什么关系,我自己活自己的,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顾家堡大小姐说得那叫一个洒脱。“说起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风浅柔,你呢?”   “我姓顾,名娴渝。”   咸鱼?风浅柔喝茶的动作一顿,然后很荣幸的呛到了,容浅安立刻用小手拍打她的后背,贴心的动作让风浅柔感叹不已,这一夜总算没白抱,都知道关心她了,只是……   “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容浅安一脸鄙视,让风浅柔顿时尴尬无比,她竟然被一个小孩子给鄙视了,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父亲才能养出这么有性格的小家伙,一举一动比大人还优雅,心思敏捷远远超过同龄人。虽然昨夜他叫那些孩子分开往山林跑并不是上策,但在那种只有一个人来救他们的情况下,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若是逃还有一线希望,若是不逃就真的只能被发卖了。   “不就说个名字嘛,至于这么激动?”顾家堡大小姐也就是顾娴渝对风浅柔激烈的反应一脸不解,关于她名字的译义她要得等到以后才能联想到了。   风浅柔止住咳嗽之后,这才问道:“那些孩子都处理好了吗?”   “都处理好了,大部分孩子都送回家了,暂时找不到他们父母的我就先让他们在顾家堡住下,等找到了再送他们回去,至于拐卖孩子的犯罪团伙,也全部都招认了,他们还有两个同伙,也一并落网了。”   “嗯,既然如此,我也该离开了。安安,你家在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想到要跟小家伙分开了,风浅柔突然生出丝丝不舍。   “不用。”容浅安果断答道,然后垂眸不语,似是要掩饰心里的异样。   “浅柔,你要去哪里啊,你孤身一个女孩子长途跋涉很不安全的。”   “凤京!”   “凤京?你去那里干什么?”   “如果我说当今太子殿下是我女儿的爹,你相信吗?”   闻言,容浅安意外的看向她,只一瞬又垂眸,她这样子摆明了是在逗弄顾娴渝。   “啊?”顾娴渝惊叫,随后又肯定道:“我信!”   风浅柔失笑。“我该拿你怎么说好呢,该信的你不信,不该信的你倒是信了。行了,时刻不早了,我该走了,陪你们这么一闹,我已经耽搁一天了。”   “浅柔,你要想清楚啊,天子脚下,随便抓个人都是达官显贵,人蛇混杂的更乱啊,不行,我要陪你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等我办完事情,再回来找你,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得来的朋友,我说什么也不会放过的,只要到时候你别装作不认识我就行了。”此行生死未卜,她怎好再连累别人?   “怎么会,你若来找我,我必敞开大门相迎。”   “好。”   风浅柔把容浅安放到凳子上坐好。“安安,我要走了。”   风浅柔起身,步步后退,恋恋不舍的朝门外走去,站于大门前,正待回头的看他最后一眼,却见容浅安飞奔而来,用两只小手抱着她的大腿。   虽然,她总是亲他脸,虽然,她总是抱着他,虽然,她总是自称是他娘亲,虽然,他一直表现的很冷淡,但是,他是真的很喜欢她的,喜欢这样的亲近,喜欢她的怀抱,就好像真的是娘亲在抱着他一样。   风浅柔俯身,再次抱住他小小的身子。他不知道,她每次和铃儿嬉笑玩乐的时候,每次抱着她睡觉的时候,心底都好像空虚了一块,虽然她也不知道原因,可是当昨晚她把他抱进怀里的时候,就好像心底里缺失的一块被填满了一般,所以,她才抱着他一直不撒手。   “你若是没地方去的话就先跟顾姨去顾家堡,若是你家人来找你了,记得要跟他们回去,不能再一个人在外面游荡了啊,记得要听你爹的话,不对,像那种只想着压迫你的爹,你就不该听他的话,安安就只要记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咱们不管什么家族继承,人生在世,不要太累,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就够了。”   “行了,哪有你这么教孩子的,你说你女儿是个鬼灵精,看样子根本就是你给宠出来的,你可别把浅安也给教坏了。”   顾娴渝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家伙,都有种想哭的冲动,为防真的哭出来,所以她很不客气的去破坏气氛,但是,貌似两人没有被打扰,反而……   “我乐意。”   “娘亲。”   “噫,安安竟然真的叫我娘亲了,虽然我很想当你娘亲,但是安安可不能忘本啊,不然正在家里盼着你回去的娘亲是会伤心的。”   “家里没有娘亲。”   闻言,风浅柔顿时涌起一股心疼,他还这么小就失去了娘亲。“那安安就尽管叫吧,从今以后,我就多个儿子了,等娘亲把铃儿找回来后,再把她介绍给你认识。”   “嗯,娘亲,娘亲……”   容浅安学着之前风浅柔叫他儿子的语气一个劲地唤“娘亲”唤个不停。   ……   “人都走了。”   顾娴渝看着站在门口望着风浅柔离去方向的容浅安,无奈的提醒,她都在这等了他半个时辰了,可他貌似还没有回神的意思。顾娴渝很不解,明明风浅柔也没做什么了不得的事啊,怎么这个冷冰冰的家伙就认准了她了。   “我知道。”容浅安收回目光,低落的蹲下身子,努力回忆她抱着自己的味道。   “知道就好,就怕你不承认,跟顾姨回顾家堡吧,她以后会来看我们的。”   “不用了。”容浅安淡淡拒绝,随后从身上摸出一个烟花,拉响放上天空。   “你这是在对谁发信号啊?”顾娴渝看着天上散开的烟火,即使在白天也显得异常明亮,这小家伙还有通讯工具,看样子来头不小啊。   一刻后,一男子出现在容浅安面前,单膝跪下。“属下来接小少爷回去。”   容浅安看向顾娴渝,依旧的冷冰冰的语气:“顾娴渝,我走了,若是她来找我,就叫她去凤秦太子府。”   “哦,好,什么?凤秦太子府!”顾娴渝条件反射的答应,反应过来时又猛地一惊,他说去凤秦太子府,这隐卫唤他小少爷。“你是当今太子殿下的儿子?”   “有什么奇怪的吗?”   “……”知道他来头不小,可这何止是不小啊!   一看她这模样,容浅安就觉得她靠不住,不过容浅安也没指望她,他之所以选择回去是因为他听到她要去凤京,如此,说不定等他回京后还能见到她呢。他之所以不和她一起上路是因为他知道他躲不了多久就会被找到,他怕父亲的属下会为难她。   ……   离开古忝城已经近十天了,风浅柔这些日子完全是在两人的监视下来到凤京的,因为自她离开古忝城后,便被赤影楼的人找到了,这次倒好,他们不再暗中跟踪了,而是直接明目张胆的跟着了。   彼时,她正秘密呆在一个六品官员的府里,每天都有专人送饭,她不能踏出房门一步,送饭之人是一个又聋又哑又瞎之人,可以说她是完全的与世隔绝了。风浅柔很无奈,当然,她无奈的不是这不见天日的日子,而是再过三天就是风铃的生辰了,她每年的生辰都是她和商羽陪她一起过的,没有了自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哭,有没有想她?   与此同时,凤秦太子府。   容浅安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在府门口等待着自己的卓宏,眼底很疑惑,瞧他看到了什么,历来面无表情的卓宏竟然对他露出那样明显的同情,没错,就是同情!   怀着这样的疑惑,容浅安跟着卓宏一起进府,然后一路来到膳厅。而他也终于明白卓宏为什么同情他了……   膳厅内。   风铃站在容少卿的腿上,一手攀着他的脖子,一手指着桌上的菜,乐呵呵的叫唤道:“爹爹,我要吃这个,还要吃那个,还有那个……”   “好。”   不管风铃有什么要求,容少卿都一一满足,把菜夹到她的碗里,然后亲自喂给她吃,如此,风铃喋喋不休的小嘴才算停下,努力与食物奋战。当然,她吃的同时也不忘撒娇卖乖。   “爹爹,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了,铃儿最爱你了。”但马屁一拍完,风铃又纠结了,因为不能说最爱,她也爱娘亲啊,跟爱爹爹一样。   “怎么了?”容少卿瞧着她纠结的小脸,好笑地问道。   “爹爹,我想娘亲了,爹爹陪铃儿一起去看她好不好,我偷跑出谷,她一定担心坏了。”   闻言,容少卿条件反射想拒绝,这世上,他能宠铃儿,那是把她当女儿看待,但他能宠的女人就只有柔儿一个,至于其他女人,他看都不会看一眼。   “不过说到娘亲,我突然想起来,三天后就是我五岁的生辰了,往年娘亲和舅舅都会一起陪我过生辰的。爹爹,我们明天就回梅花谷好不,我们一起去见娘亲。”   “三天后就是铃儿的生辰了?”   “嗯。”   “这样,给你过完生辰,爹爹就让人送你回梅花谷好吗,你看,你娘亲都陪你过了四个生辰了,就让爹爹先陪你过一次好吗?”   “爹爹不陪铃儿一起回去吗?”   “爹爹很忙。”   “哦。”风铃失落的埋下小脸,她其实好想和爹爹一起回去的。   门外,容浅安听着里面传来的欢笑声,不禁嫉妒不已,他介意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所以即使很想跟他亲近,也只能想想而已,可凭什么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女孩子就口口声声叫着他爹爹,让父亲对她如此纵容。于是容浅安快步走进膳厅……   “父亲,三天后也是孩儿的生辰!”   闻言,容少卿和风铃齐齐看向他,后一步进来的卓宏也是一脸奇怪的看着他。   风铃是对容浅安的好奇,而容少卿和卓宏则是一脸惊奇了,要知道,容浅安一直不像一个小孩子,一举一动循规蹈矩,深沉得很,像现在能被称之为“放肆”的话真的是始无前例啊。   容浅安走到容少卿身边,然后爬上他的另一边大腿,学着风铃的模样也攀住容少卿的脖子,然后与风铃大眼瞪小眼。   这一举动,让容少卿和卓宏又惊了:浅安(小少爷)今天有点不对劲啊!   “爹爹,他是谁啊?”风铃看到明显对她有敌意的容浅安,对容少卿问道。   “他是浅安,是爹爹跟你说过的哥哥。”   “哦,哥哥好。”风铃乖巧的问候,并且还朝容浅安俯了下身子,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虽然,她站在容少卿的腿上朝着容浅安行礼,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怪异。   “哥哥,我是铃儿,以后请多关照。”风铃深知,她把他爹爹霸占了一半,他会生气是正常情况,所以她表现的很乖巧,她必须和哥哥打好关系,不然爹爹夹在中间会很为难的。   容浅安对风铃的示好视而不见,别扭的转过头去。娘亲说,人生在世,只要活得开心就够了,他以后再也不装沉默的“乖小孩”了。   “爹爹,哥哥是不是不喜欢铃儿?”   风铃委屈了,她这么示好,他都不理不睬,明明这招是百试百灵的啊,先前,只要自己对娘亲和舅舅稍稍卖乖、卖萌,他们立刻就缴械投降了的。   “没有的事。”容少卿看向使着小性子的容浅安,不由叹了口气,浅安性子太沉,像这样使性子还是第一次。   “浅安。”他喜欢这么唤他,念着这个名字能让他心安,让他还能幻想着她或许还活在一个他不知道的角落,浅柔平安!他真的只要她还好好活着就好,这样,他们或许还有希望再见,虽然他也知道这希望相当于无,若是她还活着,怎么不来找他。   “浅安,你是哥哥,要让着点妹妹知道吗。”   闻言,容浅安这才看向风铃,风铃立刻眨着雾蒙蒙的眼睛期冀地看向容浅安,势要将卖萌拉关系进行到底。容浅安看着她明显快哭了的目光,倒也心软了,轻轻的唤了声:“妹妹。”   “哥哥。”风铃兴奋的叫道,然后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虾仁递到容浅安嘴边。“哥哥,吃!”   容浅安不甘不愿的把虾仁吃下,风铃顿时觉得圆满了,当然,她也不忘还有一个人,于是她又夹起一块递到容少卿嘴边。“爹爹,铃儿喂你。”   “好。”   见容少卿吃下,容浅安也不甘落后替容少卿夹菜,于是这一大二小三人你来我往,吃了个其乐融融。卓宏看着,不禁露出丝丝欣慰,自从太子妃去世之后,主上再也没有如此开心过了,这两个小家伙,都是真心爱着主上的,若是主上和太子妃亲生的就好了。   ……   眨眼已是三日过去,这三日,太子府内十分的忙,究其原因,无外乎是两个小家伙的五岁生辰了,说来有缘,他们竟是同一天过生辰。   其实,容浅安按道理是比风铃要早上几天的,因为在容少卿等人心中,容浅安是仪枝的孩子,至于为什么选和风铃同一天过生辰是因为容少卿是在这一天遇见容浅安的,他既然认容浅安为子,便等于抹去了他的过去,把他的生辰定为他们相见的这一天,疏不知,这歪打正着,过的是容浅安真正的生辰。   这一天,太子府内宾客满坐,就连喜得贵子、贵女的凌影和荣轩也是带着妻儿一起出现在前院,迎接宾客,要知道,这只可是五年来太子府内第一次办喜事啊。   彥洵、琉璃带着彥岚小家伙三人准时出现在太子府内,四大医侍转眼就聊开了,看得身为他们的夫君活像打翻了醋坛子,这些年,彥洵、凌影、卓宏、荣轩也锻炼出了一种货真价实的真情,那就是——同病相怜!只要她们四个聚在一起,他们四个是铁定会被遗忘的,于是,在没有亲爱的老婆相伴的时候,他们四个是要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的,说白了就是腹讳那四人有了姐妹忘了夫君。   “太子驾到,少爷驾到,荣安公主驾到。”   由于太子府内的人称容浅安为小少爷,并不以皇孙相称,毕竟在他们心里,容少卿才是他们的主子,皇宫的那位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之内,又因为容少卿乃凤秦的实际掌权人,他们其他朝臣也随着太子府的人称容浅安为少爷,至于中途冒出来的风铃,早在先前就被容少卿封为了荣安公主。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少爷,参见荣安公主。”   “平身。”容少卿抱着两小家伙坐到首位,而后又吩咐四大医侍、彥洵等人就坐,彥洵乃凤秦丞相,而凌影、卓宏、荣轩三人虽在太子府做事,但其本身都有官职在身,而且还都是一品大员,四大医侍皆是诰命夫人,他们都有就坐的资格。   除了这八人,另外还有其他品阶较高的官员就坐。   “爹爹,不过是个生辰而已,干嘛请那么多人啊,我只想跟爹爹和哥哥一起过生辰。”   “乖,这是铃儿以爹爹女儿的身份出现在大众面前,爹爹是在告诉天下人你的身份呢。”   “哦,谢谢爹爹。”   容少卿捏了捏风铃的小脸,这才道:“开宴吧!”   然,就在这时……   “浅安,你的生辰怎么也不通知姨母一声,让姨母好生伤心啊。”来人,一袭淡紫长裙,五官娇艳,正是含苞待放的年岁,她的出场,无外乎引来了众人惊艳的目光,她正是仪珠!   五年来,她一直住在曾经住着许多女人到后来荒废,再到后来住着她的北院。她只有一个丫环照顾,虽然不愁吃穿,但跟她幻想中的荣华富贵差了不止一点两点,而且,她就住在太子府内,那个拥有倾世之姿的太子就在咫尺之内,若是她成了太子妃,将来母仪天下,何等风光。可是她却在北院浪费了足足五年时光,而这个容浅安,她名义上的侄子,去看她的次数竟是屈指可数,根本没把她当亲人看待。既然机会不来找她,她就去创造机会,于是,她来了!   心思百转,也不过一瞬之间,彼时她正笑眯眯的走近容浅安,手里还拿着一件衣服,明显是送给容浅安做生辰礼物的。也许她下一句就要说这是她亲手做的……   “浅安……”   “来人,把她穿的衣服扒下来!”冰冷而狠厉的话打断了仪珠那句“这是姨母亲手为你做的”,而打断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容少卿!   “四大医侍,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凭她也敢穿紫色的衣裙,这个颜色天生就是为他心目中那个人儿量身定做的,除了她,世上再无人能穿出她的味道。   如果说四大医侍刚才还不明白容少卿的意思,但经过他的指明道姓,瞬间理解,四人齐齐起身靠近仪珠,果断将她的衣服扒了下来。   突然的一幕,令众人惊呆了眼睛,大庭广众之下,太子殿下竟然毫不给人面子,让一个女子如此颜面尽失。可偏偏的,人家连原因都不知道。   青鸾一把震碎掉落在地上的衣服,道:“仪珠姑娘,相信入府五年,该听的不该听的,你都听到了点,不过请你记住:让你住在太子府,只不过是因为您与小少爷的那点点关系,所以,别妄图不该图的,太子妃最爱的颜色,岂是你可染指的!”   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毫不留情,仪珠确实存着这个心思,可现在不仅被一语道破,还让她在众人面前出尽洋相,她的名声,估计就此毁了。   “扒的好,我就说怎么她一出现就看她不顺眼啊,原来是因为那身衣服,我娘亲最爱穿紫色长裙了,只有她穿才是最美的。”   闻言,众人齐齐望向风铃,这小丫头貌似没明白重点啊,你护着的是你娘亲,人家护着的是太子妃啊,你这话一出,不就等于把你娘也推到风口浪尖上了啊。   不过,风铃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因为她还在喋喋不休。“爹爹,说到娘亲,我又想娘了,爹爹做了蛋糕吗,娘每年都会给铃儿做生日蛋糕的。”   “你怎么知道生日蛋糕!”容少卿激动地拉住风铃的手臂,语气严厉的可怕。爱穿紫衣,做生日蛋糕,这两点……   “爹爹,你弄疼我了。”   “说!”   风铃眼眸一眨,眼见又要落下泪来,却被容少卿的一个“说”字给硬生生逼回去了,爹爹的样子好可怕。   “呜呜呜,我问过娘亲,娘亲也解释不出原因,她说可能要等她恢复记忆才知道。”   “你娘亲叫什么名字?”   风铃受惊,眼泪在眼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又不敢不回答问题,只能上气不接下气的回答:“娘亲,娘亲叫风浅柔。”   一语出,满堂皆惊,所有人直直望向风铃。风浅柔这名字何其熟悉,那是他们凤秦的太子妃啊,那个即使去世五年也让他们的太子殿下恋恋不忘的太子妃啊!可是,如果说太子殿下新认的义女铃儿是太子妃的女儿,那岂不是说太子妃没有死,而且,这个铃儿不是太子殿下的义女,而是亲生女儿!   天啦,所有人都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太子妃没死!而且还给太子殿下生了个女儿!   众人心绪不一,而同样的容浅安也是一脸震惊,他本来是在做着他安静的小寿星的,可是听到风浅柔也不由吃惊了,那个口口声声要当他娘亲的人竟然是铃儿的娘亲,不对,其实娘亲已经说过她的女儿叫铃儿,只是自己没联想到这方面而已。   “真的是主子吗?”四大医侍对视,一时间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容少卿搂紧了铃儿,眼里竟有泪光闪烁,原来,他们生的不是儿子,而是女儿,他一直以为当日和她一起坠崖的是他们的儿子,原来不是。恍然想起,今日,不正是她坠崖后正好五年的日子吗,这些年来,他一直回避着她已经离开他了的事实,所以,刻意不去想起她的“忌日”。   “你说你娘失忆了?”   “嗯。”   怪不得她活着也不来见他。   “铃儿的全名是不是叫风铃?”当初她要做他的女儿,又自称铃儿,他想着她既然成了他的女儿,以后也必然是要姓容的,所以并未问她全名,可现在才发觉他错过了什么!   “呀,我都忘记告诉爹爹我全名风铃了。爹爹怎么知道的。”   枫林中赠你风铃声声!原来她即使失忆了,也潜意识中记挂着什么,即使这些东西连她自己都想不出原因,但她就是记住了一些东西。比如无仙岛上的风铃传心声!比如她十七岁的生辰蛋糕!   “铃儿之前说你娘住在梅花谷,我们现在就去寻她可好?”   “可是,爹爹不是说不和铃儿一起去吗?”   “怎么能不一起去,你娘是爹爹的妻子,爹爹要去接她回来。”   “什么,你就是抛弃了娘亲的坏蛋爹爹?”风铃立刻从容少卿腿上跳下来,怒视着他,哼,原来他是抛弃娘亲和她的坏蛋,她再也不理他了。   闻言,容少卿疑惑。“何来抛弃一词啊,柔儿抱着你落崖,我寻了你们五年都没寻到。”   “是舅舅说的,舅舅不会骗铃儿的!”   “你舅舅,是商羽!”   容少卿握拳,他已经基本理清来龙去脉了,当初一定是商羽救了柔儿,却在得知她失忆之后隐瞒了事实真相,并且带她们母子隐居,害他们五年不得团圆。   “铃儿,我们四个是你娘亲的侍女,太子殿下对主子的心天地可鉴,他真的不会抛弃主子和铃儿的,肯定是你商羽舅舅骗了你们。”青鸾说道。   “是啊,所以铃儿带爹爹去找你娘亲可好。”   风铃看了四大医侍一眼,又看向容少卿,私心里还是偏向了容少卿,她相信爹爹是不会骗她的。“好,我们回梅花谷,我们去找娘亲!”   “嗯。”   两人加上四大医侍正欲走,却被容浅安叫住。   “等等。”容浅安走到容少卿面前。“父亲,你和铃儿即使去梅花谷也是找不到娘……太子妃的。因为她根本就不在梅花谷,而且很有可能,她已经到了凤京!”   “什么?”   正在这时,一名中年官员走进厅中,然后直直跪到容少卿面前。   “微臣来迟,还望恕罪,主要是微臣为太子殿下准备礼物去了,这才来晚了。”说罢,中年官员突觉厅中气氛不对,不禁擦了把冷汗。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说完了就快滚!”   容少卿冷冷道,正想动用银袍铁甲军找风浅柔的下落,却在这时有清幽的音乐响起……   “如果天空的繁星会心有灵犀,幻化出一场梦境,能再遇见你,时光不停地迁徙,用每个黎明,换一颗恒星。”   “如果不听天由命爱到动魄惊心,用这场爱的幻影,携一本心经,相知相许的约定,还如影随形,还可以更坚定。”   五指划过琴弦,奏出相思绻绻,空幽的歌声,勾勒无尽情思。是谁约定的与子偕老,是谁答应的爱你生生世世。   “乱世豪情宿命三世前注定,当时曾许诺给你这天地,说好一起能否就一言为定。漫天星光指引我望向天际,把那恒星当作是你,说好的相依为命!”   一顶粉色香轿,一青、一橙、一蓝、一黄四名绝色的少女抬着的轿子,踏空而来,敲响了回忆的钟声,太子府上空,那坐于轿中的人儿,究竟是谁?是否是曾经无数个夜里,仰望星空时眼前浮现的那张如画容颜?   “如果不听天由命爱到动魄惊心,用这场爱的幻影携一本心经,相知相许的约定还如影随形,还可以更坚定。”   轿子落地,帘中人儿的幽幽弹唱,似静止了时间。辗转五年时间,是谁甘愿化地为牢,困于那名为思恋的三尺空间,忍受痛彻心扉的快感?   “乱世豪情宿命三世前注定,当时曾许诺给你这天地,说好一起能否就一言为定。漫天星光指引我望向天际,把那恒星当作是你,说好的相依为命。”   命运让你我相遇,既然爱你是宿命,又为何要承受离别之苦?当初许你天地间万里江山,许你人生。那是人生啊,用带着酸甜苦辣的人生与你相依偎,那便足够。但,幸福的背后终是依偎着悲欢离合,离,我们悲,合,我们欢!   不知是谁素手轻抬,把轿帘掀开,那一帘,隔绝了彼此,而今,刻入骨髓的容颜再次映入眼帘,恍然间,才发现你变了,细数着每一点不同,可到最后才发现,这些变化,该是可以忽略的,只是我们看得都太认真,对你都太熟悉了,但不论如何,你还是你,我心依旧不变!   “乱世豪情宿命三世前注定,当时曾许诺给你这天地,说好一起能否就一言为定,漫天星光指引我望向天际,把那恒星当作是你,说好的相依为命。”   音落,女子放下古琴,缓缓走出轿子,然后用余生来再次走到你的生命里,说好相依为命,从此,是否能舍弃苦与痛?与你甘甜与共!   “说好的相依为命!”   一句清唱,近在咫尺,那是响在他的耳际的呀。一滴清泪,滴入地面,那是她不知不觉中倾诉的衷肠啊,那是比任何东西都更真实的浓浓爱意!   “少卿!”   这是几日以来,她每次都在挂念在嘴边的称呼,却从没像这一次,只是说着他的名字,便若道尽了一切,心口的钝痛,是如此的疼,她是入戏太深,还是这本来就是她的心声?   时至此刻,她才终于明白,不是她与他已故妻子太过相似,而是,她本就是她,遗失的记忆当中,她遗失了一个他!   ------题外话------   为了不被亲们的唾沫星子给淹死,雪今天大爆发,终于写到重逢了,亲耐地激动不?   不过,码字龟速的雪花了一个下午及晚上码出来的万更啊,可能就是这么的万里挑一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这个成绩……      ☆、第135章:说好的只亲一下呢?   容少卿一把将风浅柔拥进怀里,感受着她柔软的娇躯,那是他幻想了五年的柔软啊,曾经无数次张开怀抱,却只能搂一腔空气的绝望他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风浅柔侧脸,把耳朵放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恍惚间,似乎觉得这动作有些熟悉,可能,她以前也这样做过吧?   他的怀抱,让她分外安心,不像被玉风抱住的那次,让她浑身不舒服一心只想着逃。面前这个男人,她早已忘记了,记不得他的容颜,记不得他的性格,记不得她是否爱着他,可是靠近着他,就是让她觉得熟悉,似乎这辈子苦苦寻找的也只是这一个怀抱而已。   “柔儿回来了就好!”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回来的,不管是被何人利用送回来的,只要她回来了就好!   容少卿何等聪明,既然她能凭空回来,还是以这样的姿势回来,她的背后,怎会没有安排这一幕的人,甚至,他已经猜到了她此行的目的,或许就是为取他这一条命吧?而且,失忆了的她,是否还爱着他?这一切,他都可以不管,只要她回来,就是对他最好的眷顾。他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亦有足够的信心让她重新爱上他!   容少卿将风浅柔抱起,两人坐在首位上,然后把脑袋枕在她的肩膀上,让两人的侧脸紧紧依偎在一起,这样的亲近,让风浅柔悄悄红了脸。这一刻,初见时不受控制的悸动过去,才突然发现现在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的动作,真的好吗?而且悸动过后,这人就成了陌生人,她这么随便、这么放纵自己真的好吗?   正在风浅柔在挣不挣扎,该不该起来间来回犹豫时,她突然感觉到衣袖在被人拉扯,风浅柔看去,却见风铃一脸期冀地看着她:“娘亲,我也要爹爹抱。”   闻言,风浅柔尚未不及回答,容少卿便已先行拒绝:“你一边去,有你娘亲在,爹爹肯定是要抱她的。”   “切,有异性没有人性!”   风铃瞬间不满了,松开风浅柔的袖子便走向容浅安,道:“哥哥,我们都是被抛弃的可怜人儿,从今以后,就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   风浅柔本来就觉得这样不合适,经风铃这么一说,她更坐立难安了,费力挣开容少卿的怀抱,走到两个小家伙面前蹲下身子,然后伸手把两个小家伙同时抱住,对两人各亲了一口。   “安安,原来你是太子府的小少爷啊。”   容浅安两只小手抱住风浅柔的脖颈,学着风浅柔亲他的样子,往风浅柔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告状:“嗯,娘亲,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只知道压迫我的爹。”   闻言,容少卿和风浅柔脸色顿时龟裂,这简直是赤果果的挑拨离间。风铃一脸敬佩的看向容浅安,她这哥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瞧这一句,比她说上百句都有用。   容少卿的脸色黑得堪比锅底,本来就因为原本属于他的人儿被两个小家伙霸占了而不快,可没想到这两家伙竟然还敢抹黑他!当然,容少卿果断忘记了,说他只知道压迫人不是容浅安,而是他宠在手心里的风浅柔。   “安安乖,咱们以后不理他就是了。”   “嗯。”   容浅安重重的点点头,在风浅柔看不到的角落瞅了容少卿一眼,那是赤果果的得意。看得容少卿气不打一处来,这令他突然想起,之前她怀宝宝的时候,怕宝宝与她争宠的思想着实很有必要,因为此刻,他正面临着这个问题。   当然,风浅柔与容浅安的互动,吃醋不止是容少卿,还有风铃。“娘亲,你偏心,只爱哥哥不爱铃儿了,之前爹爹还偏心我来着,可是你一出现,他立马不理我了,呜呜呜,铃儿好可怜,爹爹偏心娘亲,娘亲偏心哥哥,都不要铃儿了。”   风浅柔顿觉头痛。“谁说的,娘亲最爱铃儿了。”   话落,风浅柔就收到了容浅安那名为失落的小眼神。风铃是父亲和娘亲的亲生女儿,早在之前他就害怕他们不再爱他了,别看他孤傲深沉得很,其实他很彷徨敏感的。   “你们两个都是娘亲的小宝贝,娘亲最爱你们了。”这一个一个的,还有完没完了,风浅柔暗自腹讳,正在这时,“解救”她的人来了……   容少卿将两小家伙拉开,交给没带孩子的卓宏和羽燕看管,“残忍”地让两人离开了母亲的温暖怀抱,然后,他自己代其上位,复又把风浅柔抱回了怀中,惹得风浅柔暗掬一把辛酸泪,前狼后虎,她的命怎么就那么苦呢?   “开宴吧。”容少卿淡淡的吩咐开始那一直在被打断的事情,此时他的心已经被幸福占满,只想快点结束这宴会,然后与她单独相处以一解他相思之苦。   先前中途跑来的中年官员朝两人行了个大礼。“太子殿下,对微臣的礼物可还满意。”   中年官员十分兴奋,他几乎已经料想到了他飞黄鸿达的未来了,然,事实告诉他,他想得过于美好了,甚至还是截然相反的下场……   “礼物!本宫明媒正娶回来的太子妃,你竟敢说她是礼物!来人,摘掉他的官帽,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若不是大喜之日不宜见血,他可能当场要了他的小命,这等替别人卖命的人留之何用!他若是不说礼物,他或许还会睁只眼闭只眼装作不知道,但谁叫他犯了他的忌讳呢!   “太子殿下恕罪啊。太子妃,太子妃求您……”   中年官员还是摆脱不了被发配的下场,而被点名的风浅柔也是一句话都没说,她一点都不同情他,她在他府里好几日与世隔绝的日子让她对这名官员早已没了半点好感。   仪珠看着被容少卿抱在怀里的风浅柔,心中嫉恨,凭什么她能被他百般宠爱,自己却要被百般折辱,都是女人,命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不善的目光,风浅柔自然感觉到了,事实上,她一直都在暗中观察这些人的表情,激动欣喜者有之,惊疑猜忌者有之,旁边看戏者有之,就这一人,那是赤果果的妒嫉和怨恨,为何妒嫉怨恨她?风浅柔不解。而且,这女人在众人面前衣冠不整,竟然不知回避,她与容少卿是什么关系?   容少卿顺着风浅柔的目光望去,瞬间一慌,她该不是在猜疑什么吧?   “来人,将……这个女人带下去,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准她出……”话语突地顿下,容少卿示意荣轩接上。他不知道仪珠的名字,因此只能用这个女人代替,但他又不知道住哪,所以只能让荣轩来说了。   荣轩立即会意。“将仪珠姑娘送回北院,没有太子殿下的允许,不许她出北院一步。”   其实荣轩很疑惑的,既然不喜仪珠这个女人,又为何不直接杀了她或许是赶出去,干嘛要将她留在太子府里碍眼。当然,荣轩不知,容少卿之所以留她一命,只是有种莫名的直觉,总觉得以后有事会用得上这个女人。   ……   宴散之后,风浅柔就被容少卿给带走了,对此,四大医侍那叫一个万般难舍,主子平安回来,她们也很高兴的好吧,也想和她叙旧的好吧!   四人走到各家妻子身后,用自家独有的动作安慰着四大医侍。   “既然这么想她,刚才怎么一言不发呢?”彥洵不解四大医侍的所思所想,是以相问。谁知这一问,换来的不但不是几人的认同,而是如看白痴似的目光。   “没看到连小少爷和公主都被挥开了,我们再凑上去不等于找死啊。”   彥洵尴尬清咳,他其实只是太心疼琉璃了,所以才会忘记这点的,真的!   ……   彼时,东华院,两人的寝房。   容少卿将风浅柔放在床上坐好,他则紧挨着她就坐,把她整个搂在怀里。   “柔儿,还记得这里吗?这是我们的新房。”新婚之日,他们还在这里差点擦抢走火,后来,他们更是无数次在这张床上翻滚红浪!   容少卿心里的旖旎风浅柔自然不知,听到他的话,以为他是问她能不能想起这里,所以她抬眸打量着四周,良久还是摇了摇头,对于这个住了很多个日夜的房间没有任何印象。   “没关系,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很快柔儿就会再次熟悉这里的。”   “太子殿下,我真的是你的太子妃吗?”   初见他那刻,那份悸动是真实存在的,可一旦冷静下来理智战胜感性,再看到这本该熟悉却陌生的东西,她突然犹豫了,怀疑那刚才对他的感觉只是错觉,怀疑她是否是他口中的那个人。   容少卿听到她的问话,不由抿眉。“不许你叫我太子殿下。”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她以“凤秦太子”相称,那么生疏的四个字,让他几度不舒服,如今,在他们一起走了这么久的路之后,一个“太子殿下”让他颇有种一切被打回原形了的无奈。   “少……卿!”察觉到某人的不悦,风浅柔别扭的改口,为免某人继续纠结于称呼,风浅柔连忙转移话题。“其实,我来之前还挺担心的,担心一个不好就一命归西了。”   “此言何意?”   “我会来太子府,其实是有人想利用我杀你。”   “嗯。”   “你一点都不意外?”   “天底下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可意外的。说实话,此刻我还得感谢那个把你送回我身边的人。”他难以想象,这五年没有她的日子他究竟是如何过来的。报仇雪恨,是支撑着他的信念,可甚至就在昨天,他还在用那一句他曾说过的“会用一辈子去思恋她”来给予自己继续下去的勇气,他需要她永远留在他心中。   “你接着说吧,为什么担心你的命?”   容少卿用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能够再触摸到她肌肤的感觉真好,当然,若是能再进一步就更好了。   “他们把赌注押在我身上,也不知是真的相信我能杀了你还是只把我当探路石,不过,说他们对我的期望太高了倒是真的,我本来想着,一个人的容貌再像,但骨子里还是天差地别,既然你那么爱你的妻子,又怎么可能连真假的分不清,若是你看到我的脸,一气之下把我杀了怎么办。”   “胡说八道!”容少卿拉下脸。“我怎么舍得杀你?宠你还来不及呢。”说罢,容少卿在风浅柔唇上亲了一下,看着风浅柔茫然无措的样子,突地失笑。   风浅柔怔愣,在回神之后脸色瞬间涨红。“你干嘛……亲我?”   不怪风浅柔反应太过,请原谅她失忆了,连带着像亲吻这般亲密的事情也一并给忘记了,所以,此时的她就像一张单纯的白纸,即使知道她跟容少卿成过亲,但还联想不到成亲背后会发生的这种深层次的画面。   “接着说。”   偷了腥的容少卿心情极好,但为免她因为这件小事因钻牛角尖去了,是以转移话题。他现在要做的,是在同她聊天的过程中,让她再次熟悉他,让她对他的碰触习以为常,彻底瓦解她的戒心,然后再次将她吃干抹净。   “哦。”虽然他不顾她的意愿亲她,但看在她没有产生抵抗之意的份上,她就原谅他好了。“其实呢,我一共料想了三种情况,第一种就是我刚才说的,第二种就是你把我当成了你妻子的替代品,然后把我囚禁百般折辱。”   容少卿没有生气,因为她说对了一半,他现在确实很想将她困住对她百般“宠爱”的。“那第三种呢?”   “第三种就是我现在面临的情况。”她其实有猜过她就是他的妻,只是这跟商羽说得情况相悖,所以在她看来,这是最不可能的。没想到自己认为最不可能的却是事实,而这代表商羽骗了她,让她与他错失了五年的时光!   “还好柔儿没听信那些人的一面之辞,不然为夫以后就得把你栓在身边寸步不离了,以防失忆的你再被别人给骗了。”   “我是失忆了,又不是变傻了,你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兔啊。”说来,不知情的时候,她还妒嫉过容少卿的妻,现在想来竟是在妒嫉自己,风浅柔瞬间不淡定了。   “为夫没这个意思。为夫充其量就是想把你当小白兔一样护着,与你寸步不离。”   “我才不要呢?”风浅柔嘟着小嘴,一脸不满,容少卿见之,眸色不禁沉了几分,她这是又在对他装萌了呢。   “柔儿倒是说说,是谁派你来杀我的。”   “赤影楼的楼主。”   “柔儿没说实话!”   “真是赤影楼的楼主。”虽然她怀疑玉风与赤影楼楼主是一伙的,但这只是她的猜测,暂时还是不要告诉容少卿好了。   “哦。”容少卿有一瞬的沉默,而后就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道:“柔儿,为夫可不可以再亲你一下。”   容少卿的语气十分认真,眼神也是十分正直,似乎没有任何亵渎之心,就好像是跟风浅柔商量事情一样。   风浅柔不禁有些迷惑,他表现的这么正直,不像是想调戏她。他的神情让她忍不住深思,他是不是想证明什么?这样的他,倒是让她生不出拒绝之心,罢了,看在他思念了她五年份上,就纵容他这一回吧。   怀着这样的心思,风浅柔伸出一根手指头,弱弱道:“就只能亲一下,亲完了之后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亲我。”   “嗯,好,你闭上眼睛。”容少卿眼里划过一丝得逞的意味,不过他很机智的没让风浅柔看见。   风浅柔依言闭眼,其实她也是想看一下,她是不是真的不介意他的亲吻,所以,风浅柔把全身感官都放到最大,就想着看看在容少卿亲来的时候会不会有种想给他一拳的冲动。不过,风浅柔这般换来的结果不是某人微凉的唇瓣,而是……   一瞬间的天摇地转让风浅柔急急睁眼,可还是来不及阻止事态发展,因为眼下她已经被容少卿压在床上了,两人的身体相贴,她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而且,他看上去很瘦削的身体压在她身上,其实……还挺重的!   “不是说好了闭上眼的吗?”   容少卿先声夺人,把风浅柔刚升起的质问给压了回去,被打断了思绪的风浅柔脑袋空空的忘记了质问,只能被容少卿的左右,于是,风浅柔听话点了点头,然后再闭上眼睛,这种任君采摘的表情逗乐了容少卿。看来,她是真的忘了,连身体都忘了那种飞上天堂的感觉了,不过,这样的她,还是如此诱人。   “我现在终于完全相信我是你的妻了,因为你的碰触我一点都不反感,上次玉风抱我的时候,我当时就觉得浑身僵硬,一个劲地强忍着给他一拳的冲动,而且后来他还想亲我,我就是彻底受不了了。”   说着,风浅柔突然就觉得天气好像变冷了,怎么四周都是冷风?然后,在风浅柔还在迷惑的时候,容少卿切牙切齿的话语传来。   “柔儿,你说玉风抱了你!他还想亲你!他抱了你哪里?是这里?还是这里……”说着,容少卿的手隔着衣裳在她身上游走,每过一个地方便问一句,语气也是越来越沉,最后在风浅柔受惊,身体止不住颤抖时才控制住满腔的怒火和醋意。   “我又不是故意的。”风浅柔眨眨眼,小脸纠结的皱在一起,看上去分外的楚楚可怜。容少卿不禁感叹,敢情风铃那一手卖萌技巧根本就是遗传自她啊,瞧她这模样,他还敢怎么责怪?   “好了,为夫没怪你。”不过,那个玉风是怎么都不能放过的,以后一定要剁了他的手!   容少卿暗自告诉自己:不能因为其他事情影响了心情!对自己一番暗示后,容少卿终于平复,然后,风浅柔就悲催了。只见容少卿突地俯身,吻上她的香唇,辗转反侧……   这个小女人,早在她说话的时候,他就想好好品尝了,一直忍到现在,他已经忍不下去了,当然,他也无须再忍下去。   风浅柔心慌不已,此时,她的脑袋还保持着清醒,而这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她不知道回应,因此,她又怎能逃过一个被“蹂躏”的下场?   容少卿颇有一种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亲吻时的感觉,那次,她也是这般茫然无措,吸引着他不停深入。她这幅不知所措的样子还真磨人的很,想不到成亲这么久,这个好不容易的被他教好的小女人又回到了之前,他还得教她一次!   “柔儿,不要害怕?”这是容少卿的传音入密,为何要传音,无外乎一个他现在嘴没空而已!   许是他的话有着安定人心的力量,风浅柔竟然真的平静下来了,其实这种时候,风浅柔更该保持高度警惕,不然后果不可估量的,这不,她神经稍一松懈,就被容少卿狂热的攻击给彻底击败了……   衣裳被无情脱落,诱人肌肤映入眼帘,酡红的脸颊,迷蒙的眼眸,如被风雪清洗过的泣血牡丹,容少卿终是再也忍不住奔入主题!   床帐落下,掩尽无尽春色,只余女子的诱人娇吟伴随着空气飘满整个房间,又随着日光、月影不眠不休……   几经风雨,神思尽散的风浅柔脑海中始终徘徊着那一句貌似永远也无法再说出口的:“说好的只亲一下呢?”   ------题外话------   PS:雪又建了个调查问卷,大家踊跃投票啊,不过,问卷虽然有第三、四选项,但这纯属娱乐大众的选项还是少选为妙啊,重点在第一、二选项上,切记!      ☆、第136章:是登徒浪子还是无耻之徒?   翌日。   容少卿一手撑着枕头,向着风浅柔侧躺,另一只手把玩着风浅柔白皙纤细的手指,时而捏捏她指肚的嫩肉,时而与之十指相扣,来回打量着两人的手的区别,当然,他的眼神偶尔还会从风浅柔其他暴露在外的肌肤上飘过。   风浅柔动了动了眼眸,已有转醒的趋势,容少卿立即发现,不由地正了正神色,聚精会神的瞅着风浅柔的睡颜。   风浅柔悠悠转醒,条件反射的望向那刷着极具存在感的目光处,霎时四目相对。风浅柔起先是迷惑,稍顷,意识归来,顿时忆起昨天的事情,貌似她在措手不及的时候被某人给吃干抹净了!   风浅柔羞窘之下闪躲移眸,却不经意地转向了某人暴露在外的胸膛,此时,因着容少卿侧躺,被子只盖到他腹部稍上一点,上身未着片履,他完美的胸肌就这样直冲冲映入风浅柔的眼帘,如雪般白皙的肌肤,再加上那两颗红豆,如此极致炫丽的对比……风浅柔突觉口干舌燥,暗自提醒自己:淡定!淡定!   容少卿把她所有表情都收于眼底,嘴角不由噙上了自豪而邪肆的笑意。“柔儿对为夫的身材可还满意?”   闻言,风浅柔颇有种干坏事被当场抓包的尴尬,心慌意乱的收回目光,故作满不在乎道:“还过得去。”   容少卿挑了挑眉,戏谑道:“只是‘过得去’,看来为夫还得加把劲,让柔儿满意才行,毕竟,为夫可是对柔儿的身材极其满意,若是柔儿对我不甚满意,这么一对比,为夫可是落于下风了呢。”   风浅柔一张俏脸忽红忽白,也不是羞的还是惊的,他那一句“对她身材很满意”可是能让人联想到很多东西的,尤其是经过了昨天的亲密结合之后。   “……”风浅柔几度启唇,却吐不出支言片语。   风浅柔的为难,容少卿自然看在眼里,不过,却并没有就此放过她的意思。大手施施然的伸进被子,在风浅柔尚未反应过来之际,放上了不该放的地方,一边抚摸把玩还一边品评。寥寥几语,是把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三围给概括了个遍。大手继续往下,容少卿正想再继续品评一番,风浅柔却已受惊移动身体,酸痛之感伴随着她的行动,风浅柔显得有些艰难,但还好脱离了某人的把玩与评论。   “你……你……你……”风浅柔羞愤欲狂,第一次感觉如此无力、无奈,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披着嫡仙外衣的登徒浪子,她觉得以前要么就是被他骗身骗心了,要么就是被他这张极具欺骗性的脸皮给骗了才会喜欢上这个无耻之徒。   “柔儿是在骂为夫是个登徒浪子,还是无耻之徒?”风浅柔惊,他还能听到她的心声?容少卿将她的惊讶一一接收,又继续道:“柔儿放心好了,为夫永远只对柔儿一个人无耻。”   容少卿笑言,那明烨绝世的容颜正扬着轻狂而张扬的笑容,但在风浅柔看来却是如此的——欠扁!   “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被你缠上,而且在失忆了之后都无法摆脱。”   “但柔儿就是喜欢倒这个‘霉’不是吗?”   说着,容少卿突然动身,下一刻已将风浅柔压于身下,俯身、低头、压唇,动作一气呵成,看着一片惊恐的人儿,容少卿十分满意,正待一鼓作气来个白日宣吟来着,却听敲门声起……   “爹爹,娘亲,都中午了还没起床啊,比铃儿还懒。”   风铃带着埋怨、嫌弃的话语透着门窗飘进两人耳里,风浅柔顿时羞得以手掩面,其实她更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得了。   比起风浅柔被“撞破好事”的尴尬,容少卿就显得开放阔达多了,没有任何心虚不说,还是一脸被“打断好事”的青黑表情,他比风浅柔更郁闷,风浅柔只是尴尬,可他却是真的被打断了好事!容少卿几度郁气于胸,他想,若是站在门外的不是那两个小家伙,他一定把其赶到哪个蛮荒之地去。   胸前传来微痒之感,容少卿望去,却见风浅柔用一根手指轻轻的戳着,一张纠结的小脸欲言又止。   “怎么了?”对风浅柔,容少卿总是能给予无限的耐心,因为不管她什么表情、什么动作,在他看来都是一种享受。   “你是不是该起来了?”铃儿都在外面催了,他还想拖延时间?风浅柔想,若不是她因为她此刻被某人压着,她一定能发挥超常用最短时间打理好自己飞到门外去。   容少卿不甘不愿的起身,其实,若不是风浅柔发话,他还真可以把门外两个小家伙当做不存在,继续着他的事业的,只是风浅柔发话他也无可奈何了。   风浅柔是起身之后才发现除了敲门的风铃之外还有容浅安也在,彼时的他,正对着他们负手而立,脸色淡然的站在门外,那张酷似容少卿的小脸面无表情,像极了一般时候的容少卿,高不可攀。比起融合了他们俩五官的铃儿,浅安其实更像容少卿的儿子,容似,神也似。   不知为何,比起对铃儿的疼宠,她对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浅安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宠爱有之,疼惜有之,可在这里面似乎还藏着丝丝缕缕的愧疚,是从何而来她也说不准。   “安安,铃儿,你们起得好早啊,是个好孩子,早睡早起身体好。”   闻言,两小家伙齐齐给了风浅柔一个万分鄙视的眼神。风铃小大人似的摇头,一脸“我不相信这是我娘亲”的模样。   “娘亲,现在都中午了,所以,不是我们起得早,而是你们起得太晚了。”   风浅柔抬头望向天空,瞧日头的升起的高度,风浅柔顿时知道女儿没有撒谎,果然是她……起晚了!想到此,风浅柔不禁咬牙切齿,都是容少卿惹得祸,害她在安安和铃儿面前失尽了颜面。   风浅柔冒出的怨气,几人都感受到了,两小家伙皆是一脸疑惑,至于始作涌者容少卿则是毫无愧意,揽着她的肩朝着风铃道:“铃儿,你找爹娘有什么事?”   “爹爹你忘了,说好今天教我练字的。”   “父亲,你说要检验孩儿剑法的。”   “容少卿,看来你这爹爹当得不错啊,我可记得铃儿最不喜欢的就是炼字了。”   “……”   感觉到风浅柔语气里浓浓的酸气,容少卿不语,因为他绝对不会承认他在幸灾乐祸,这小女人,总算体会了一把他眼见着她和两小家伙亲昵却无可奈何时的醋意了。   四人用过午膳便兴冲冲地去了后院……   与此同时,赤影楼的一处据点。   房门被打开,一袭天蓝色锦袍的商羽走进房间。房间内,一带着黄金面具的男子坐于桌边,见到商羽,也不过斜眼瞅了一眼。   商羽屈膝跪下。“小羽拜见父亲。”   面具男子也就是商清怀,漠然的眼神未起半丝波澜。“你可知错!”   “不知!”   “不知!”   商清怀突地起身,一把扫落桌上的茶壶,任由茶壶和滚烫的茶水向着商羽面门飞去,商羽神色未变,只是稍稍侧头,避过了那足以将他打至毁容的茶壶、茶水。   “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你带着风浅柔和风铃隐居的事情本主就不追究了,可本主找到你之后,叫你将风铃引出来,你倒好,你确实是引出来了,就是在本主的人抓到她之后又把她给救走了,还在暗中一路保驾护航,将她送到了容少卿的身边。”   他是后来才知,抓风铃的七煞被商羽给杀了,并且他还在暗中保护她,又以不同的身份替风铃指路,将风铃一步步引到了容少卿会出现的天下客栈,可是自己的计划又不能不实行,这下好了,眼见他们一家团圆,不过,还好他早有准备,否则,他还用什么来控制风浅柔。   “他们是父女,有相认的权利。”   “那你呢,你也有母子相见的权利,小羽,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容少卿的身份,就不该心慈手软。”   闻言,商羽垂于袖中的双手不自禁紧握成拳,痛,自掌心蔓延,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至于失去了理智。容少卿,这个与他有一半血缘关系的弟弟,却夺走了他一切在乎的东西:他的娘亲!他爱的女子!   “我和容少卿的事情与铃儿无关,她还只是一个孩子。”   “孩子又如何,只要她是与容少卿有关的,就一律当诛!”商清怀复又坐下。“你起来吧,本主就知道你靠不住,所以事先就吩咐七煞对风铃下了蛊,一个月发作一次,发作时痛不欲生,先前一月的解药在给她下蛊的时候就喂下了,眼下第二个月将至,你带着这个月的解药回去,顺便把这个消息告诉风浅柔。”   商清怀从袖中拿出一个瓶子递给商羽,商羽顺从的接过。   “小羽,等我们得了天下,到时三千美眷,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商清怀难得的劝慰商羽,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是他对商羽的一种关心吧,只是商羽却并不领情,如果是这样的关心,他宁可不要!   “什么样的女子都有,就是没有第二个风浅柔!”   说罢,商羽转身离开房间,独留商清怀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痴痴出神。是啊,什么样的女子都有,就是没有第二个孟惜竹,求而不得,这便是他们父子俩的宿命吧!   商羽一走,帘后便出来一道人影,那人,黑衣墨发,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犀利而危险的锋芒,正是御长风。   商清怀见之,立刻起身迎上前去。“见过天齐太子。”   “风铃被救,小浅便没有了把柄在你我手中了吗?”御长风坐下,有些出神的呢喃。   “太子多虑了,没有风铃,不是还有‘玉风’嘛,她不会不在乎‘玉风’的性命的,本主如此做,不过是双重保险而已。”   “可,小浅心计深沉,本殿看不透她,所以本殿到现在都弄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爱上了‘玉风’,而且,即使爱上了,依她与容少卿的关系,若是移情别恋重新爱上了他也不是没可能,或者是有朝一日她恢复记忆了……”   他有些后悔了,不该把她送回容少卿身边去的,她离开二十多天,可他却觉得有二十多年之久,在这场他用玉风之名自导自演的美男计上,他自己已经先中计了呢!   她答应了要嫁给他的,可却被他亲手送到了另一个男人身边。与那一月他对她的举止被控制在一个可允许的范围内不同,那人曾经是她的夫君,或许,她此刻正在那人的身下婉转承欢,展现着他从未见过的风采。   “本主敢保证,风浅柔这辈子都恢复不了记忆!”除非……   “为何?”   “天齐太子以后就会知道了。”   走出赤影楼,商羽看着手中的瓷瓶,运功将它击碎。父亲或许了解自己不会真的把铃儿抓来,所以事先给她下蛊,但他还是低估了自己,铃儿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五年相处怎会没有感情,她的蛊他早就给她解了!   另一边,太子府后花园。   “安安,爹爹就教铃儿练字,那娘亲就来教你练剑如何?”   “谢谢娘亲。”   “那安安先练一遍,我再从一边给你指导指导。”   容浅安从腰间取出软剑,这是容少卿专门为他定制的。容浅安用内力将其绷直,软剑立即撑直,笔直如挺。容浅安执着剑,一招一式虎虎生风,姿态优美而不失气势,足以可见他年纪虽小,但在武功上的造诣却是不低,将来更是不可限量。   风浅柔看着看着,突然朝着容少卿和风铃所在凉亭走去,她完全是心虚的,瞧浅安这手剑法,她自己都犹有不及,还谈什么指导啊?   ------题外话------   众位亲们,看这里!由于雪不时加快进度,加上对情节字数的估算失误,所以本文达不到预计的百万字了,估计50多万就差不多会结文了(亲们做好心理准备)。   另外,雪近来总觉得头痛头晕目眩、太阳穴胀痛,还伴有双眼酸涩,大家都说是没休息好加上终日在电脑旁的原因,而且以前没有的痛经现在也月月发作,虽然在承受范围之内不像有些朋友所说的剧烈但雪也不敢忽视。   所以,雪之前一直在为给不给安安写番外而左右摇摆,最后索性就交给亲们决定了,现在“关于是否给安安专门写篇番外”的调查问卷正在进行中,目前票数全部是投向写的,所以雪决定只要写的票数超过100就一定写。   亲们若有意见,可留言声明,不过雪小心脏脆弱,所以千万不要集体讨伐雪啊……      ☆、第137章:一家四口的甜蜜下午   见风浅柔满脸不自然的坐到身边,容少卿不解,问道:“怎么了?”   “安安的剑法比我都好,我能指点个什么劲。”   “所以柔儿自惭形秽了!”容少卿不禁感到好笑。   “笑什么笑,都怪你把安安教得太妖孽了。”   “安安的天质那是整个太子府的人都嫉妒的,多你一个也不多。柔儿也无需介意,你着重的医术亦是世间无人能及,松懈了其他方面也是情有可原的,况且你武功修为也不错啊,只是你更注重内力修为,用的武器又是银针,剑法又不是你擅长的,所以不必纠结。”   “可是还是很没面子好吧。算了,我们两个换一下,你去教安安练剑,我来教铃儿练字。”   容少卿吩咐风铃几句,然后依言向容浅安走去。   舞毕,容浅安这才收手,一回头却见容少卿站在他身后,不由地有些惊讶,风浅柔离开他是知道的,但是容少卿来他却没有察觉。   “浅安这套剑法练得不错,不愧为本宫的儿子,现在本宫教你一套新的剑法。”   “谢谢父亲。”   容少卿拿出剑,长身玉立,已是风华绝代,足以让任何男子自惭形秽、失了光华。长剑如芒,点剑而起,挑起一个剑花,如若安谧湖水,只觉得风月静好,可在其中却又隐藏着远瞻天下的王者之风。银白的长剑随臂舞动,端的是一个飘逸绝尘,仿似下一刻便会乘风归去一般,风浅柔不经意望去,只觉得他该是九天之上的无双神坻,只是机缘巧合之下误落了凡尘。   此生何其幸运,能得他倾心相许,风浅柔不记得以前的她是如何的,只知道这一刻,她是真的为这个男子而深深着迷。她看过玉风的剑法,纵觉优美,心生惊叹,却不曾有过半分迷恋。也许她这颗心,这辈子都是要被这个风姿清绝的他束缚着的。   最后一个剑招划落,容少卿收手。“浅安,你练一遍试试。”   “是,父亲。”   容少卿回到凉亭,风浅柔的注视他注意到了,并且她那一副犯花痴的模样,令他分外欢喜。   “如果柔儿也喜欢这套剑法的话,为夫也可以教你,要不要和浅安一起试试。”   说着,容少卿把手中的剑递给风浅柔,不过风浅柔却是摇了摇头。“我不练。”   “为什么?难道是没记住,不过柔儿不是一向过目不忘的嘛。”   “你不是说我一心钻研医术吗,我还是继续钻研我的医术算了。”风浅柔心虚,她能说她刚刚只顾着发花痴了,注意力只在他这个人身上,根本没注意他的剑招吗?答案是不能!若是说出来了,她的脸面还往哪搁啊。   “是吗?”容少卿别有深意的应道,看到风浅柔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点头,不由地失笑。   “为夫去看看浅安。”说罢,容少卿复又朝着容浅安走去,他很聪明的没有拆穿风浅柔,当然,不可否认他的好心情,就连风浅柔都看出他现在的脚步明显比刚才更春风得意。   容少卿指出容浅安剑法中的几处错误,并且再示范一次,见容浅安连错了几次也没有怪罪,而是蹲到他的背后,摆正他的位置,握住他的手腕,按着正确的姿势教他刺出去。   一大一小,两张酷似的容颜,一人耐心的教导,一人认真的学习,如此有爱的画面让风浅柔又不自禁的走着神。听说浅安只是容少卿领养的孩子,可是这两个人,似乎天生就有父子缘,一样的高冷,一样的风华无双。   一套剑法学会,容浅安前所未有的高兴,虽然他的武功和文学皆是父亲亲自传授,但是父亲每次只给他演示一次,有什么不懂的都是靠他自己琢磨,或者是问凌影和卓宏他们,然后半个月进行一次测验。可是今天父亲竟然给他演示了好几次,这让他不由地想得寸进尺故意装作不会,没想到父亲不但没怪他,还手把手教他了。   容少卿看着喜形于色的容浅安,心下一软,想到之前风铃那句“之前爹爹还偏心我来着”,不由对他生出丝丝愧疚,这个简直是他翻版的孩子,他也想疼宠他,只是他出现在他身边那日却是柔儿离去之时,这个刺足足卡在他心里五年,所以他故意不去关心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严厉要求他,却没想到孤傲却敏感的孩子已经变得如此小心翼翼了,连博宠都要做得不显山不露水。   想到此,容少卿突然蹲下身,将容浅安抱了起来。“浅安,你和铃儿一样都是为父的孩子!”小家伙的心思,他如何不懂,看到自己与铃儿相认,他该是忐忑彷徨的吧,害怕自己与柔儿不要他了。   “父亲,浅安爱您,不过,浅安更爱娘亲!”从未想过他也能有娘亲疼爱,而且有时候还得到了比风铃这个亲生女儿更甚的侧目,他还记得,她之前打开房门后先叫的是他的名字。   不过,他如此坦白,父亲会不会生气?想到此,容浅安偷偷的瞅向容少卿,却见其一脸无所谓,见到容浅安的动作,也不过淡淡说道:“只要柔儿最爱的是本宫就可以了!”   闻言,容浅安不禁无语,果然,父亲是不会和娘亲吃醋的,他只会吃他和铃儿的醋。   解开心结的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到凉亭,却徒然发现气氛不对。见到风浅柔有些怨愤的小脸,容少卿放下容浅安,走过去揽着风浅柔的肩,亲昵的动作却并未让风浅柔脸色好转,反而狠狠蹬了他一眼。   难道是他惹她生气了?容少卿不禁看向还拿着毛笔的风铃,见她一脸的纠结与愧疚,不由有些迷惑,她们俩在闹什么脾气,还牵连到了自己?   “柔儿,怎么了?”   “容少卿,我恨你!”   “柔儿怨气这么大,到底发生什么严重事情了?”容少卿脸色渐沉,望向风铃,只见风铃的小脸更纠结了。   “爹爹,是铃儿不好,是铃儿说娘亲写的字没有爹爹的好看,娘亲才生气的。”可是她明明说的是事实嘛,娘亲以前也没这样的,她很大度的好不,正如她教导自己的:做人要实事求是!   闻言,容少卿知道问题出在哪了,他这个小女人刚还在为她的剑法不如浅安而自惭形秽着呢,铃儿如此说,不等于火上浇油,让她更跳脚了。   容少卿见到桌上三张纸,用不同的笔迹写着同一首诗,正是出自他、柔儿、铃儿三人之手。铃儿的字迹难看,直接跳过,把他们俩的对比一下,虽然个人觉得他的妻子是最好的,但容少卿还是要道一句:铃儿是个诚实的孩子!不过这关键不是字的问题啊。   “铃儿,你想害死你爹啊。”要知道她的童言无忌,倒霉的可是自己,万一他的柔儿一个不愤,晚上把他赶出房门了怎么办?好不容易才与她重逢,他可不想再像以前一样在屋外头吹一夜冷风了。   “娘亲别生气了,其实安安觉得,娘亲写的字比爹爹的好看多了。”   闻言,容少卿才知,原来浅安也是个诚实的孩子:他果然是更爱娘亲多一点!   “真的?”风浅柔立即兴奋了,甩开容少卿的手,一把将容浅安抱在怀里,“吧唧吧唧”便是几个香吻,看得容少卿和风铃立即就醋了,双双想着:若是柔儿(娘亲)亲的是自己就好了!   “娘亲,我也要。”风铃弱弱地抓住风浅柔的衣袖,饱含期冀又楚楚可怜的小脸简直能萌翻几车人,所以,风浅柔很大度的原谅她了,将她一并抱起来也给了她几个香吻。   看着一左一右呆在风浅柔怀里的两个小家伙,容少卿其实很想一手捏一个,把他们全部扔开,然后自己代其上位,但事实上,容少卿很有自觉的只在一边干吃醋,虽然说她的字不如自己的人是铃儿,但她记恨的还是自己,这个节骨眼上他还是忍忍好了,等她气消了看他不百倍讨回来!   “你们娘亲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如就是不如,娘亲很大度的。”   大度,那你倒是别对我横眉竖眼了行不?容少卿腹讳。当然,他的心声风浅柔听不到,她正继续说着她最引以为豪的事情。“生了你们两个小萝卜头就是为娘的我最大的成就,毕竟你们两个才不能从容少卿的肚子里出来呢!”   风浅柔十分得意的挑了挑眉,丝毫没注意到她说的是“生了两个小萝卜头”。容少卿无语,他总算知道女人的小心眼有多强大了,拿这男女间天生的差别来说事,他还能怎么办?与容少卿相反的是容浅安,他很高兴,看来娘亲心里已经把他当亲生儿子一样看待了呢!   “柔儿最大的成就是嫁给了为夫!”容少卿从身后将三人一起抱住,既然他把娶到柔儿当最大的成就,那她也该跟他一样的想法才对,才是两个小家伙呢!   “哼!自作多情。”   “柔儿这是不赞成吗?”   风浅柔不理会容少卿,继续与两个小家伙玩得欢快,容少卿努力刷着存在感却效果不佳,最后只得在她身上揩油,不得不说,这主意极好,既占了便宜又引起了风浅柔的注意,废话,若是有个人在你身上摸来摸去,时不时还捏上一把,你会视若无睹?   “容少卿,你的爪子放在哪呢!”风浅柔几欲喷火,他丫的当着孩子的面他这样真的好么?   “为夫没有爪子,只有手!”见风浅柔的脸色更难看了,容少卿立即转移话题。“柔儿,我送你的玉镯呢?”   容少卿其实不只是为了转移风浅柔的注意力以便他揩油的,事实上,这个问题他昨天就想问了,他送她的凰佩和玉镯她之前一直随身带着,可昨天与她欢好时,他看到了凰佩却没看到玉镯。   “什么玉镯?我随身的物品只有一块玉佩啊。”   风浅柔果然被转移注意力了,忘记了还在她身上的大手,于她而言,她失去的那部分记忆是她最感兴趣的内容。   “凰佩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与我手中的凤佩是一对,而那玉镯则是我送你的十七岁生辰礼物。”她不知道玉镯,那代表玉镯是在她坠崖之前遗失的,可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一定会好好保管,又怎么会遗失?   “我不记得什么玉镯。”风浅柔心不可遏制的一悸,不说还好,一说,她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她忘记了。   风浅柔失神,容少卿不忍,他突然后悔问出这个问题了,明知道她失忆了,却不愿承认她真的忘了一切的事实,她已经回到他身边,他该满足的。   “没关系,不记得就算了,我再送你一个就是了,反正这些东西我多得很。”   风浅柔把容浅安和风铃放下,任他们去玩。“少卿,过去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你能一件件告诉我吗?”   也许是因为心中的感觉,她对容少卿很信任,这五年来,除了商羽对她说的那些,她一直没有主动问过有关之前的事情,不是不想知道,而是她不想听到掺了水份的过去。   “柔儿想知道,那为夫全部告诉你,说实话,当初为了把你娶到手,为夫可是绞尽了脑汁的。”   “哦,怎么个绞尽脑汁法?”   “事情还得从与我们同为玄天剑派弟子的徐雨彤开始讲,她冒充你的侍女青鸾救了刺杀为夫的杀手,我其实知道那人不是青鸾,只是当初你乃名动天下的妙手医仙,天下百姓眼中的活菩萨,而我在这之前一直在查探与你有关的消息,想知道你的底细,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便借此机会前往漓城天下客栈……”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终于见到了这个与他齐名,但名声却截然相反的妙手医仙,世人传,他玉容倾世,嫡仙之貌却心性狠辣嗜血,而她则是容貌倾国倾城,心怀慈善救万民于病痛。   她永远也无法知道他在见到她那一刻的惊艳,他习惯喜怒不习于色,以致于连他自己都忘了他初见她时一颗心猛地跳动了一下。没有明白对她的心意之前,他疑惑自己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她那能被称之为放肆的行为,总是对她心软,做出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的事情,等后来察觉的时候,他已经难以割舍也不想割舍了。   ……   被风浅柔放下之后,容浅安便自行回去练剑去了,而风铃百无聊耐的在院子里扑蝶,跟着一只蝶儿一直朝着外面跑去。   “哎呀……”风铃后退几步,努力仰头看着这个撞到她的人。   风铃不禁眼前一亮,只觉得外面的世界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视界。她之前一直觉得舅舅就是书中说的那种风姿俊逸、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后来见到了爹爹,她又明白了一个词的意思: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她面前这个男人,虽然比爹爹差了一点,但却让她见到了另一种气宇轩昂、惊才风逸。   “你是谁啊?”   “小家伙,你就是小风儿的女儿风铃?”   任箫俯身,让两人的视线持平,这一动作,让风铃顿时生出好感,要知道她碰到的人没一个迁就她的身高的,除了爹爹之外,当然爹爹不是蹲下,而是把她抱起来的。   “小风儿?你是指我娘亲吗,好奇怪啊,还有人这么唤她的。”   “铃儿,我是你娘亲的好朋友,你能带我去见她吗?”   “嗯。”风铃爽快的答应,不过眼眸一转又道:“但是我现在走累了,所以……”   “好,我抱你去。”   “叔叔真好!”   ……   “当时我们正你来我往的用语言互相攻击着呢,然后任箫就突然从外面进来,大喝‘非礼勿亲’,然而正是他这突然出声,让为夫的唇恰好从你的脸颊上滑过。”   “呵呵,任箫太搞笑了。”   “柔儿,那是为夫第一次亲女子呢,为夫的清白,就这样被你夺走了。”   容少卿不满风浅柔的注意放在任箫身上,紧接着道,果然就叫风浅柔望向他,然后,然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男人还有清白,本尊还是第一次听说。”   闻言,两人齐齐看向声源处,却见那人一袭如墨黑衣笔挺直立,一头耀眼白发随风飘扬,面容激动,好似见到了最重要的人儿一样。   的确,她就是他最重要的人啊!   她,紫衣倾城,此时此刻,正安静的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笑的清甜,顾盼生辉,她的每一个动作,皆是他魂牵梦萦的,最初得知她坠崖的消息,仿佛天塌地陷了一般,让他几度消沉。得知她还活着的消息,他马不停蹄的连夜赶来。   “你是任箫?”   风浅柔能道出他的名字是因为容少卿正和她说到他,他那一头标志性白发,让她一眼就看出来了,而且,听容少卿的意思,任箫是喜欢着她的,而她曾经却利用过他。   “小风儿,你认得我?”   任箫分外惊喜,他听到了她失忆的消息,他还担心她不记得他了呢。   “不认得,是少卿跟我说的,我们刚才正聊到你呢。”   “我听到了,因为我的失误,害你夺了他的清白。”   “……”   “……”   这种话若是他们俩说起来就是打情骂俏,但由任箫说起来,那味道就完全变了。      ☆、第138章:白天加野外   “叔叔,不许你说我爹娘坏话。”在任箫见到风浅柔之后,便把风铃放下了,此刻,风铃正抓着任箫的衣摆,鼓着小脸愤愤地看着他。   同时,发现外人到来,容浅安也停止了炼剑,走到几人跟前。“任叔叔。”任箫来过几次太子府,所以他是认得的。   “容小儿,一年未见你又长高不少了,武功也精进了不少,果然是天纵英才啊,就是这张嘴还是一样的不讨喜,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应该叫任伯伯。”   任箫与容少卿同岁,但比其大上两月,所以,看着这张酷似容少卿的小脸,任箫每次都要他叫他任伯伯,因为这让他有种优越感。只是容浅安显然也明白他的心理,每次都是任叔叔任叔叔的叫着。   “任叔叔,你是来找父亲‘切磋’的吗?”   容浅安对于这种事情已经见惯不怪了,任箫来太子府的次数不多,但每次都会跟容少卿大打一场,美其名曰:切磋!起先他还不解其原因,后来他从凌影、青鸾等人偶尔的话语里明白了任箫也是喜欢太子妃的人,因着太子妃离世,所以两人是互看不顺眼,又是同病相怜,所以两人说是打架,实则都是借此发泄一下心里的痛苦,毕竟,若说天下间还有谁能了解两人的心情,那非对方莫属。   “不是,我是来找小风儿的,她可是我的红颜知己……”   话未完,突见一物夹杂着凌厉之势飞速袭来,任箫侧身避开,而后才看向凶器,却见是一张纸,任箫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毕竟天下能做到把一张薄薄的信纸当利器的人没几个。任箫分外无语,还以为他们俩打了这么多么年,总该有些同病相怜的情义在的,没想到小风儿一回来,他立马翻脸不认人,不对,他就没有认过人。   “容少卿,小风儿都回来了,你还想打啊。”   “本宫现在只想把你扔出太子府。”容少卿幽幽道,他难得与风浅柔独处,可这个不知好歹的任箫偏要过来搅局。   “任叔叔,虽然你每次都和父亲打成平手,但那是在他没使出全力的情况下,所以,你还是不要跟父亲做对了。”   闻言,任箫脸色一黑,他是深刻体会了容浅安不言则已、语出惊人,这小家伙,每次要么是漠然无语,要么就是开口气死人,简直跟容少卿一个德性,说的话都如此犀利。   “容少卿,我看容小儿跟你是越来越像了,他该不会真是你的私生子吧?”   不得不说,任箫这话实在是问中了凤京所有人的心声。容浅安只是容少卿领养的孩子,这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只是见过两人的人都分外疑惑,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真的可以如此像吗?所以容浅安是容少卿的私生子的事情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让世人深信不疑的,毕竟他们还是比较相信哪有男人不偷腥的结果。只是自太子妃离去这五年内,他们的太子殿下还是情深不悔,朝廷劝其纳妃的大臣全部被其发配边疆了,面对自动送上来的女人,哪个不是不死也残。   久而久之,就没有大臣敢往他身边塞女人了,也没有女人敢靠近容少卿了,而容浅安是他私生子的事也不了了之,众人开始相信,也许真是天意让太子殿下在承受着丧妻之痛的低谷时期时,把容浅安送到他身边来安慰他了。   “你觉得有可能吗?”容少卿眸色幽深,轻飘飘的语气却总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让任箫不由地搓了搓胳膊上生起的鸡皮疙瘩。   两小家伙走到容少卿和风浅柔身边,然后一致对外用恶狠狠的目光凌迟着任箫,此时此刻,这一大两小三人真是出奇的团结。   任箫森森的觉得,还是他家小风儿好。只是……   “任箫,你怀疑少卿有私生子,该不是你曾经做过这样的事吧,如果你真欺负了人家小姑娘,可一定得负责啊,始乱终弃是最要不得的。”风浅柔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直让任箫转不过弯来,瞧她这模样说得跟真的似的,可天知道他做了什么欺负人家小姑娘的事啊。   任箫顿时明白了一个深刻的道理:这群人护短的很!他这完全是被孤立了啊。   “小风儿,这是天大的冤枉啊。”任箫瞬间委屈了,他马不停蹄地赶来就为见她一面他容易么,为嘛还要被冤枉啊。   风浅柔正欲说话,却被容少卿抢先一步说道:“浅安、铃儿,带任叔叔去客房休息。”他可是很大度的没有让任箫刚才就被轰走了,不过他来了已有一会了,这人也见了,该担心的也不用担心了,所以,他可以早点滚蛋了。   “容少卿你这小气巴拉的家伙,你跟小风儿情意绵绵地,我可是连她的手都没摸过啊,大老远跑来我容易么,就这么遥遥相对你好意思吗?”   “再啰嗦就直接把你轰出太子府。”   闻言,任箫果断闭嘴,住在太子府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可若是被轰出去了,估计以后都进不来了,为了以后,他就……先忍了!   看着任箫被两个家伙“请”去了客房,容少卿终于满意了,但下一刻却发现风浅柔情绪低落,闷闷不乐。   “少卿,我失忆的这五年,是不是伤害了许多人?”   坠崖失忆,她懵懂无知的过了五年,可在这五年间,是否有很多人因为误以为她不在人世间而终日郁郁寡欢。任箫出现时,那份激动惊喜是如此明显,她想忽视都难,可是她体会不到他的心情。如果说面对容少卿时,她的心快于记忆,即使过往被遗失了,她还是为这样一个他而深深悸动着,可她对任箫就真的相当于第一次见了,于他而言的久别重逢,于自己而言却是陌路初识,他是否会失望?会痛心?是否把一切苦痛掩藏在他的嬉皮笑脸之下了?   “一切都过去了!”   容少卿把风浅柔拥紧。情融入骨,五年的刻骨思恋,他不说不代表不存在,不代表没痛过,可他却不想她因此而心疼愧疚。他还能再抱着她,他们还能再见到她,就是她给所有人最有的礼物。   “谢谢。”谢谢你的纵容,谢谢大家的理解。   “柔儿若是想道谢的话有更好的办法的,用实际证明为夫更欢喜。”   “什么实际证明?”   “比如说之前被铃儿和浅安打断了的事?”   “打断的事?”   风浅柔迷惑,努力回想着打断了什么事。容少卿见此不禁黑脸,他这么明显的暗示她听不明白吗?他是不是该多多努力,加深她的印象。   好在,风浅柔一番回想,还真的回想起来了,她未语,但容少卿还是从她酡红的脸颊看了出来,不禁感到好笑,这个小女人每次提到这方面的时候都忍不住的害羞,可又时常做出些主动勾引他的事情,然后临到中途又退缩,俗称:有色心没色胆!   “想起来了吗?既然想起来了为夫可要动身了哦。”   “可是我的感谢针对的不只是你一个人,凭什么你就能要求我用实际行动!”   “可是听到的只有为夫一个人,至于其他人,不在为夫考虑范围之内,柔儿也无须道谢,尤其是任箫,他纯属是自找的,根本没人勉强他挂心。”   “他是自找的,难道你就不是?”   “为夫当然不同,为夫可是你的夫君,我不念着你谁念着你。柔儿必须记得,只有为夫才是惟一该爱着你的人,同样的,你也必须永远爱着为夫。”   听着容少卿霸道的说只有他该爱她,风浅柔不禁起了捉弄的心思。“可是我不记得你是否爱我了。”   可不料,本是玩笑的话,却一下子戳中了容少卿的痛处。容少卿把头抵在她的额头上,语气是显而易见的落寞:“柔儿,你说永远不会忘记我对你的爱,可如今却要我来提醒你!”   “什么?”她曾经说过什么吗?   风浅柔突然感到十分泄气,这如无根浮萍的感觉真的很让人灰心,她就怕她说的哪一句话引起了他的难过。   “没事,既然柔儿想不起来了,那为夫就一点一点的帮你找回来。”   “好吧。”   风浅柔不想看到容少卿心情低落,眨了眨眼眸,突然想起他说的实际行动,便扬唇亲了他一口,本是想像亲铃儿和安安一样一碰即可,可容少卿却不给她作主的机会,直接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眼里还蕴藏着小小的得意,他就知道,这小女人每次都会这么安慰他,不过,火是她挑起来的,怎能不为产生的后果负责呢?   “嘶。”风浅柔惊呼,因为她感觉到她的衣裳散落了,同时,一只大手直接与她肌肤相触,异样的感觉,很美妙又很让她惊慌,因为,接下来的事情是让人脸红心跳的,昨晚她都是这么过来的……   “少卿,现在是白天!”   “为夫知道,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少卿,这里是后院不是东华院!”   “为夫知道!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少卿……”   “我们第一次亲密的时候就是白天加野外,所以没关系的。”   “……”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文文《空间之农女的四季庄园》《至尊邪凰》      ☆、第139章:顾娴渝的误会   风浅柔是被某个吃饱喝足的家伙抱回去的,期间完全是昏睡不醒。风浅柔再睁开眼的时候是晚上,她睡的时间不长,之所以会醒来是因为某人正趴在她身上……   千万别想多了,某人只是心疼她累得很了,怕她饿着,可她又在沉睡之中,若是叫醒她又怕影响她休息,两难之下,容少卿想了个办法,那就是他亲自喂她,注意,这个亲自是直接用嘴上。   “少卿,你在干嘛?”为什么她会感觉有东西从自己喉咙里滑进去,好像是粥的味道,味道还不错。   “柔儿应该饿了,为夫喂你用膳。”   “啊?”风浅柔怔,一张小脸瞬间酡红如醉酒。累到连东西都要在昏睡中喂,好丢脸啊!   “柔儿在想什么?”   “我自己吃吧。”   “你有力气吗?”   “有。”说着,风浅柔便挣扎着要起来,虽然折腾的有些过份,但毕竟不是什么弱不禁风的人儿,恰恰相反,因着内力高的缘故,她的身体很好,所以休息了一、两个时辰还是好多了。只是风浅柔不知,有时候适当的“示弱”是十分有必要的。   风浅柔肯定的语气,让容少卿放心了不少,不过他还是阻止了她起身的动作。“别起来了,留着力气等下用。”   “等……等下?”   容少卿邪肆一笑,将最后一口粥喂进她嘴里,唇舌却是没有离开她的檀口……   “……”她是不是做错了?   翌日,风浅柔醒来的时候并未发现容少卿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微失落,明明只有一天的记忆,她却貌似已经习惯了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他的日子,看着他清亮饱含深情的眸子,总能让她分外安心。   掩下失落,风浅柔又躺了一会运功行走周身,等疲惫感不再如此严重了才挣扎着起来,风浅柔想,若是这再这样下去,她会不会被累死在床上。不过,风浅柔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因为若是要被累死,她可能早就被累死了!   风浅柔这次没有去找容少卿也没有找两个小家伙,而是去了四大医侍的院子,因着风浅柔回来了的缘故,琉璃并未回丞相府,彥洵虽然颇有怨言,但也只有不甘不愿的带着彥岚小朋友守了好几天空房。   所以,风浅柔来的时间算是巧的,凌影、卓宏、荣轩三人都不在,此时四大医侍正在客厅里聊天,见到风浅柔,都齐涮涮的起身迎来。   “主子,我们都好想你啊。你有没有想我们啊?”羽燕眼神亮晶晶的看着风浅柔,五年过去了,她还是喜欢在风浅柔面前撒娇。   “我……”   “好了,主子失忆了,记都记不得了,还怎么想我们。”琉璃轻斥道。   于她而言,主子能平安回来就好了,其他的都无所谓,只是,貌似主子哪怕回来了,可跟她们相处的时间也不多,瞧,她们今天才见到主子的面就是最好的证明,这还是太子殿下有事不在的情况下。   “主子,你这个没良心的。”   “都是嫁了人的女子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长不大,真不知道卓宏怎么就受得了你。”冰清故作苦恼道。   “他敢受不了我,我就离家出走。”   “每次都来这招,我现在严重怀疑我家岚岚就是被你带坏的。”   “不是,是他带坏我的。”   “……”   “青鸾,你怎么不说话啊?”琉璃疑惑地问道,而后却见她一脸的怔愣样,方才明白,感情是高兴得傻了呀。   青鸾听到琉璃的问话,这才回神,走到风浅柔身边拉着她的手。   “主子,我是青鸾,你有印象吗?你还记得曾经在盛氿时你对我说过的一件事吗?”如果第一问题是带着期冀和忐忑的话,那第二个问题就是浓浓的试探了。   见过主子,知道风铃是她的女儿之后,曾经一件快要被她遗忘的事再次缠绕于心,有心都想去找她问个清楚,可是想着太子殿下与主子久别重逢,而太子殿下对主子的深情这几年她们是有目共睹,所以她不敢去打扰他们,而且主子失忆了,她也拿捏不准主子是否还记得。   “什么事情?”   风浅柔只是因为昨天任箫的出现,让她想到她应该去见见曾经对她很重要的人,而这四大医侍就是其中之一,可是青鸾的问题却是着实问倒她了。   “主子曾经说过,你怀……”   “小风儿。”青鸾的话尚未说完,却被风风火火出现的任箫打断。任箫飞进院中,走到风浅柔身边顺手拉住风浅柔的衣袖。   “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呀。”   “任箫。”风浅柔浅笑着打招呼。   “小风儿,你还是不记得我。”任箫郁闷了,他兴高采烈地过来找她,结果她完全一副“我们不熟”的模样。   “对不起。”   “不说对不起了,难得容少卿那家伙不在,我们出去逛街去。”任箫拉着风浅柔就走,等四大医侍反应过来的时候,院里已经没有两人的身影了。   “任箫你个杀千刀的,我们好不容易才见到主子,就被你给打断了。”羽燕双手插腰,朝着没有人的方向大吼到。   “青鸾,你想对主子说什么?”琉璃较为细心,看青鸾愁苦的模样显然是有事情跟她讲的。   “没什么。”知道主子完全想不起来,她突然没有了问下去的勇气,当初主子说她怀的可能是双胞胎,可到底只是她们的猜测而已,她并没有亲眼见到孩子出生,或许只是因为铃儿发育的太好了也说不定。   与此同时,凤京城南大街上。   南大街商铺林立,路边摆摊叫卖的声音也是不绝于耳,百姓穿梭在街上,各自寻找选购着自己想要的物品。顾娴渝身着大红劲装,她惯用的长鞭被她卷了几圈别于腰间,一看就是侠女的装扮,当然,这在其他人眼中,她这打扮叫做不伦不类。   赶了这么久的路,风尘仆仆的她一边感叹着京城的繁华,一边东张西望,想找个馆子填填肚子。   “老板,来碗面。”顾娴渝在一间摆在路边的面馆坐下,吆喝道。   “好嘞。姑娘,马上就好。”   顾娴渝百无聊奈的等着吃面,却在此时一个十来岁的男孩飞一般从她身边跑过,而后一名身着天蓝色锦袍的男子以更快的速度追寻而去……   面馆老板用着熟练麻利的动作几下把面下好装进大碗里正打算给客人端去,却见原本坐着顾娴渝的桌旁早没了她的身影。   “人呢?”   一处无人的小巷。   商羽抓住男孩胸前的衣领,把人抵在墙边。“赶快把东西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   商羽怎么也没想到他只是见这个小乞丐可怜,想施舍他一些钱,没想到这男孩小小年纪却不学好,见财起意,在他拿钱的时候直接抢过他的钱袋就跑,若只是钱的话他可以算了,可是这个钱袋却是风浅柔给他做的,这对他而言比什么都重要,所以他才一路追过来。   “我,我给。”男孩惊惧的把钱袋还给他,商羽一把接过正想松开他,却在此时一条长鞭甩来,其方向正是商羽的拿着钱袋的手。   “看你衣冠楚楚的,没想到还打劫人家孩子的钱袋,真不要脸。”来人正是顾娴渝。她本来是在等面吃的,却见他追着一个男孩跑,心生疑惑这才跟了过来,没想到让她见到这样一幕,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顾娴渝鞭法固然厉害,但对上商羽就有点不够瞧了,商羽轻而易举的避开长鞭,一边解释道:“姑娘,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你个衣冠禽兽。”一鞭不成,再出一鞭,反正顾娴渝就是跟他耗上了。   商羽念着顾娴渝只是不明真相,所以并未还手,只是闪躲着她的长鞭,于是两人你闪我逃打得好不精彩。至于那抢钱袋的男孩早就趁乱跑远了。   商羽只是想去找风浅柔,没想到这波折却一重一重的,几番打下来,商羽也有些恼了,侧身躲过一鞭,然后人直朝着顾娴渝冲去,一手抓住她拿着长鞭的手腕将人控制住。正想对其解释却不料顾娴渝另一只手突然一掌拍在他的胸口,夹杂着内劲的掌风直把不设防的商羽打得内脏翻涌,一股腥甜自喉间涌起。   与此同时,任箫拉着风浅柔转眼到了太子府门口,一张嘴还喋喋不休的嚷嚷着什么,风浅柔为了不扫他兴,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偶尔搭几句话。   可这一次,风浅柔正要讲话之时,突觉胸口一阵疼痛,紧接着一缕鲜血自嘴角溢出。   “小风儿,你受伤了?”   风浅柔擦净嘴角的血迹,伸手替自己把了把脉,墨眸里不禁透着奇怪,她又没有受内伤,怎么会胸口突然疼痛?   “我没事。”   “不行,我带你去看大夫。”任箫不放心,若是没事怎么会突然吐血?   “怎么,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啊,我说没事就没事,你不是要去逛街吗,我们走吧。”   “你的身体为重,我们还是别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替自己检查一下。”   “好。”      ☆、第140章:噩梦等于过往?   “你简直不可理喻!”商羽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偷袭他,害他平白无故受了伤。   “瞪什么瞪,是你打劫小孩在先的,对付你们这种小人,我不介意用点非常手段。”顾娴渝故作理直气壮道,事实上她只是想利用这掌逼他松开她的手而已,怎么也没料到会打中他。   商羽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运起轻功几个瞬间便消失于小巷。误会就误会吧,除了风浅柔的想法,别人如何看他并不在意,只是她回了容少卿身边,是不是已经知道他骗了她的事实?   “打不过就跑,小人行径。”顾娴渝嘟囔了几句,也转身离去。说到底是她偷袭伤了人,她其实是心虚的。   另一边,容少卿得知风浅柔无故吐血的事情后,立马赶回了东华院,彼时,风浅柔正坐在桌边一脸疑惑的摸着自己的脉博。   “柔儿,怎么回事?”   “这段日子我又没有受过伤,可不知道怎么的就吐血了,我给自己把了脉,身体没有任何异样啊。”风浅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找太医来给你看看。”容少卿墨眉紧蹙,说是找太医,可其实他心里也知道连风浅柔自己看不透,那群太医看了也是白看。   “还是不用了。”   容少卿依旧不放心,突地脑中灵光一闪。“柔儿,我写信叫你师父过来一下,让他给你看看。”正所谓医不自治,她自己看的他怎么都不放心,而且若是没有问题,怎么会无缘无故吐血?   “师父?”   “你师承玄天剑派,你师父是我师尊的六徒弟。”上次只讲到他不经意亲到她的时候,所以她还不知道玄天剑派的情况。“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讲,我现在去传信,你好好休息。”   容少卿将风浅柔抱起放到床上并替她盖好被子,正打算去写信却被风浅柔喊住。   “少卿……”   “有事?”   “你低头。”   容少卿一头雾水的将脸凑到风浅柔面前,却见风浅柔突然仰头亲了他一口,猝不及防的他尚来不及反应,风浅柔却已背转过身,把头紧紧埋进枕头里了,耳边还传来她有点害羞有点娇嗔的话语:“少卿,我何其荣幸能嫁给你,我喜欢你!”   “知道是荣幸就好好照顾好自己。”容少卿摇了摇头,敢这般轻薄引诱他,等他查清了她的身体状况,看他不好好“惩罚”她一番。   容少卿一起身,却突觉眼前一暗,倾刻间一片漆黑,容少卿尚来不及思虑,眼前复又恢复了原样,容少卿不禁疑惑,难道是这两天太“努力”了,导致没休息好,所以身体吃不消?如果真是这样,还真打击他的自尊心,容少卿把突然划过的想法挥开,连带着刚才那一抹异样一并抛于脑后。   容少卿的异样,风浅柔并未看到,此刻她正捂着自己跳得飞快的心,浅笑着慢慢进入了梦乡。   另一边,南大街上。   “走,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彥岚领着容浅安和风铃一起走在大街上,胖胖的小身子看上去搞笑可爱得紧,一边走一边介绍着他吃过的认为好吃的食物,整个就是一小吃货。   容浅安负手而立,精美绝伦的小脸不苟言笑,小小年纪却已是风华天成,让人不得不感叹,究竟是怎样的环境,才能造就这样一个天才幼成的小男孩。   旁边风铃转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左瞧瞧右瞅瞅,巴掌大的小脸时不时衍生出一种名为惊叹的表情,说不出的水灵秀气。   三个小家伙的组合,无疑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引得广大阿婆大娘赞叹喜欢不已。   风铃正打量着四周在她看来十分新奇的东西,却突见一抹天蓝衣袂飞速自眼前闪过,风铃条件反射的追寻而去,那是舅舅最喜爱的颜色。   容浅安回头,发觉风铃飞远的身影,不禁疑惑的皱了皱眉,吩咐彥岚先行离开便追了过去。   “人呢?”   风铃追到半路却发现人不见了,正疑惑时,眼前突然出现一抹身影,风铃抬头一看,不是商羽又能是谁?   风浅柔条件反射的奔向商羽,然临到半路又突地顿下脚步,一张小脸也随之拉了下来,对商羽冷哼一声,虽是生气的模样,却有着说不出的娇嗔可爱。   “铃儿怎么不过来,难道是不要舅舅了,这样舅舅会很伤心的。”   “舅舅骗我和娘亲,舅舅是坏蛋。”风铃嘟着小嘴,她很委屈,若不是舅舅骗娘亲,她们就不会到现在才跟爹爹相认的。   商羽近前蹲下身,双手放在风铃的两边肩膀上。“铃儿,舅舅也不想骗你们的,舅舅只是……舍不得你们俩而已,舅舅只是怕失去你们。”   “舅舅。”见到商羽眼里的落寞,风铃心软了,走近前扑进商羽的怀里。她虽然不想舅舅当她的爹爹,但她还是真的喜欢舅舅的。   “铃儿,虽然舅舅做得不对,但舅舅还是让你与你爹爹团聚了啊,舅舅一路指引你找到爹爹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好嘛,莫不是铃儿有了爹爹不要舅舅了。”   “才不是呢,算了,看在舅舅帮铃儿找到爹爹的份上,铃儿就原谅你了,铃儿也喜欢舅舅的。”   “哦,有多喜欢?”   “铃儿最喜欢舅舅了。”当然在这前面还得加上一句:除了爹娘之外,哦对了,还有哥哥,她也很喜欢哥哥的。   “你个鬼灵精!”商羽怎会不知风铃的潜藏意思,不由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一脸宠溺。如此可爱的铃儿为什么就是容少卿的女儿呢?   “他就是你说的舅舅。”容浅安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冷冷道。   闻言两人看像容浅安,风铃立即唤道:“哥哥。”   商羽看向容浅安一脸惊叹,他虽然知道有人在注意他们,只是因为没有恶意他才没去管他,可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小孩子,小小年纪武功却有如此造诣,果然天赋异凛。不过他这张脸怎么跟容少卿这么像?   “铃儿,你叫他哥哥?他跟容少卿什么关系?”浅柔的女儿在这,不要告诉他这个酷似容少卿的小孩是容少卿的儿子,如果他负了浅柔,就别怪他带走浅柔和铃儿!   “嗯嗯,浅安是铃儿的哥哥,虽然哥哥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哥哥对铃儿可好了,之前不知道爹爹是真的爹爹的时候,我跟他抢爹爹,哥哥也只是刚知道的时候生气,后来就不怪我了,他还教我武功呢,有好吃的也先给我吃。不过我也答应过哥哥会把娘亲分他一半。”   如果风浅柔知道风铃的话,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为了讨好哥哥,把娘亲给卖了。   “铃儿你过来,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商羽见面容沉静的容浅安,不禁感叹这孩子处事老练,完全不像一个孩子该有的模样,他跟铃儿年岁差不多,性子却是天差地别。   “可是,他是舅舅。”   “铃儿,带舅舅去找你娘亲好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跟她讲。”   闻言,风铃尚未回答,容浅安便冷冷道:“太子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就是这个人害娘亲和父亲分离五年,害父亲终日郁郁寡欢,他对他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舅舅你等下。”风铃走到容浅安身边,一脸讨好的模样。“哥哥,你就让舅舅见娘亲一面好吗,舅舅从不撒谎的,他说有很重要的事就是很重要的。”   “你刚才还不是说他骗了你吗?”一针见血,他的话总是如此犀利,不给人一点面子。   “呃……”风铃无语了,小脸纠结的不知怎么回答。   见风铃一脸为难的样子,容浅安还是退了一步,对这个中途冒出来的妹妹,他还是很疼爱的,看着她就好像看着另一个无忧无虑的自己。   “算了,让他进太子府也可以,不过,你要保证不许生事!”最后一句容浅安对商羽说的,警告意味明显。   商羽不禁想,估计也只有容少卿这种人才能培养出一个如此机智、果敢的孩子。“铃儿,浅安是你爹爹的儿子?”   “嗯,当然也是娘亲的儿子。”   “舅舅不是这个意思,舅舅是问他是不是你爹爹的亲生儿子?”   “有什么关系吗?”   “不是!”   风铃不想容浅安伤心,是以只是故作无知的反问,却不想容浅安自己回答了。他知道商羽在芥蒂什么,虽然这是自己无可跨越的伤,但为免多生事端,所以还是回答了。   这两个小家伙,都拥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这是商羽对两人最直观的描述。   ……   望月楼三个大字高立牌匾之上,三栋楼房,灯笼喜绸高挂,人山人海一片欢腾。人声鼎沸的景色却不甚清晰,被拉成了一片片虚影。   正前面一栋大楼的二楼阳台上,身着大红喜服女子静静而立,旁边四名女子围绕,还有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面色阴翳的站立。绣球被喜服女子扔下,落进下面茫茫人海……   断断续续的影像不全,就连那些人的面目也是隐隐约约,最清晰的还是那绣球鬼使神差的朝着一侧飞去,被一正欲擦手的白衣男子稳稳接住……   女子走到白衣男子的楼上,不知说了什么,只有几句话听得分外清晰。   “这绣球本宫接了,至于你嘛……本宫——娶!”   “绣球招亲,缘者可得,本宫不费一兵一卒拿到绣球,实乃姻缘天定!”   画面一转,依旧是不清晰的虚影……   丛林里,天光破晓,女子将婴儿用披风包裹,交予两人手中,观其身形应是两名妇人,只是那模样却是怎么也看不清楚。   看着两人抱着孩子远去,女子说不出的心慌心疼,却又不得不强忍着……   这次没有断断续续的画面,直接跳到了女子立于悬崖边的情景。崖上一群追兵,眼睁睁看着女子抱着婴儿摔下悬崖……   “不要!”   风浅柔从梦中惊醒,手抚上额头,这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汗水,风浅柔粗粗喘着气,依旧从方才的梦回不过神来。那是梦吗,为何却感觉如此真实?那是她的过去吗,为何却看不清楚?   风浅柔的惊呼引来了在房内处理公务的容少卿,他大步上前将风浅柔搂进怀里。   “柔儿别怕,只是噩梦而已。”   风浅柔紧紧抱着容少卿的后腰,那力道竟似要把他揉碎一般,那种虚虚实实的梦境让她的心止不住的颤抖,只有抱着他,才能让她有丝丝安全感,这样的懦弱的自己,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感觉到风浅柔渐渐平静,容少卿这才稍松了口气,欲抱她重新睡下,却听其小声言道:“少卿,我是怎么嫁给你的?”   “你当初嫁给我的时候,还是不爱为夫的,是为夫千般谋划,自万人中脱颖而出,这才抱得娇妻入怀。”容少卿怕风浅柔还沉浸于噩梦中,所以他是以诙谐自嘲的轻松语气说出来的。   “是不是抛绣球招亲?”   “柔儿怎么知道?”   “不是自万人中脱颖而出,而是绣球自己朝着你飞去的。”   “柔儿,你恢复记忆了?”   容少卿的问题风浅柔并未听到,她只是失神的呢喃:“那么那画面里的两个人就是我们两个了。可是那个孩子怎么回事?”   “什么孩子?”   “少卿,我刚才梦到我抛绣球招亲的画面了,然后还梦到我把我们的孩子交给别人了,她们带走了我们的孩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画面一转,我又看到我抱着孩子从悬崖上掉下去了。少卿,怎么会这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为什么我想不起来?”风浅柔猛地抱住自己的头,使劲着摇头,充满了懊悔自责。   “柔儿你冷静点,没事的,铃儿还在,我也在你身边,没事的!”   容少卿紧紧抱着风浅柔,一遍遍地安慰她,见风浅柔还是不能平静,不得已点了她的睡穴。担心她再做噩梦,容少卿将风浅柔抱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搂着她的肩,让她侧身靠着自己怀里睡着,一只手还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打。   “去把青鸾叫来。”   片刻后,青鸾这才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东华院,入眼便是两人奇特的姿势,青鸾不禁感叹,主子一辈子没被人当小孩这么抱着睡过觉,没想到当了娘亲后竟然还有这等荣幸。   青鸾的想法当然不在容少卿考虑之内,他更介意的是风浅柔刚才说的事情,听着她的前言不搭后语,他表面装作无事的安慰她,实则心里也是疑窦从生。她说梦到她抛绣球招亲的场面,而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由此证明她说把孩子交给了别人也应该是事实,可是正如她说的,如果孩子被别人抱走了,她又怎么会抱着孩子掉崖。   “当初只有你随柔儿去盛氿,本宫要你把她在盛氿所发生的事无巨细告诉本宫,特别是关于孩子的!”   孩子!青鸾脸色大变,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一般坐立难安。当初风浅柔带着孩子不幸坠崖,她伤心不已,有些事再去追究也已经没了意义,而如今,深埋心底的事情随着风浅柔的回来而再次翻出滔天风浪,折磨的她夜不能寐。   “到底怎么回事?”发现青鸾的失态,容少卿的语气不禁重了许多。   谁知青鸾猛地跪下,泪水不自禁淌湿了脸庞。“太子殿下,有件事青鸾一直想对您说,可是却始终没有机会。当初主子怀孕五月,腹部却如同一般孕妇七八月的大小,主子曾说过,她怀的可能是双胞胎!”   双胞胎三字如同一道晴天霹雳,重重砸响在容少卿的心头。如果她怀的是双胞胎,那她说把孩子给了别人,而后又抱着孩子掉崖的事就说得通了,她一定是因为追兵在后,迫不得已把先出生的孩子交给别人带离以保证他的安全,而后又带着后出生的铃儿掉崖。   “既然是这样,你为何不早说!”   “当初主子是怀孕出逃的,她带着孩子掉崖证明她是逃跑途中生下孩子的,可青鸾一不知主子是不是抱着两个孩子落崖,二来青鸾没亲眼见孩子出生,所以不敢确定是否真的有两个孩子,三来当时大家都因着主子掉崖而悲伤不已,青鸾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也不敢乱说,所以这件事便拖到了现在。直到主子带着风铃小姐回来,青鸾这才再次想起这件事,可是一直都没机会跟主子讲。”   “吩咐凌影,全力查探另一个孩子的下落。”   “遵命。”   青鸾退下后,容少卿疲惫的伸手捏了捏眉心,在风浅柔的额头轻柔的落下一吻。   “柔儿,辛苦你了。”她在千难万险中生下两个孩子,可他却连救她都没来得及。   风浅柔这次没睡多久便幽幽转醒,发觉自己正躺在容少卿的怀里,心顿时一暖,这个男人,该是爱她爱到骨子里了才会事事以她为先,得夫如此,此生无憾!   “少卿。”   “柔儿醒了。”   “嗯,对了,我刚才为什么会这么懊悔自责,不停的说‘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柔儿,你刚才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梦而已,我带你去后院散散心。”   在风浅柔看不见的角度,容少卿眸色一沉,第一次对她这些年的经历露出疑虑的神情,先是无缘无故吐血,后是忘了梦中的事情。他本来还想问是谁带走了孩子,现下是没希望了。   后花院。容少卿把风浅柔放在凉亭凳子上。   “我这就去给你摘花。”   风浅柔是被容少卿一路抱来的,刚才风浅柔说喜欢一朵盛开的紫色郁金香,可是因为抱着个人不太方便,而且离得也比较远,所以容少卿便把风浅柔放下之后才去采。   容少卿走开后,任箫又突然出现。风浅柔不禁感叹,这家伙十分擅长见缝插针,每次等容少卿一离开,他就出现了,若不是知道容少卿不会察觉不到有人跟踪,风浅柔都要以为他是故意的了。   “小风儿,你身体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   “小风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任箫抬手便要去摸风浅柔的额头,风浅柔有心想要避开,又觉得他是好意,于是就僵在那儿不知该如何动作。疏不知,女子脸色苍白,身子僵硬的看着向她伸来的手,这样一幕很容易被人误会的……   “你个登徒子,不许欺负浅柔!”长鞭袭来,对准的正是任箫的“狼爪”。   任箫脸色一沉,不闪不避,直接反手将长鞭抓在手里,用力一扯,霎时,出鞭之人脚步一个不稳,整个人摔倒在地。做完一切,任箫这才向打断他关心风浅柔的人看去,只见一红衣女子狼狈的摔倒在地,后面跟着容浅安和风铃还有……商羽!   风浅柔纳闷的看向在太子府“打抱不平”的人,这一看才知是顾娴渝。风浅柔匆匆走出凉亭将顾娴渝扶起来。   “娴渝,你怎么来了?”   “浅柔,别害怕,我绝对不会让这个登徒子欺负你的。”   顾娴渝起来之后管的不是自身的狼狈,而是将风浅柔扯到身后,双手插腰面向任箫,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模样护着风浅柔。风浅柔不禁好笑又感动,她怎么会有如此二的朋友啊。   “你个死咸鱼,你敢说本尊是登徒子!”任箫指着自己,对着顾娴渝一阵咬牙切齿。   “你,你骂我是咸鱼!”顾娴渝抬高下巴,怒不可遏的瞪着任箫。   “看着本尊干嘛,本尊可不会怜香惜玉。”任箫边说还说打量着顾娴渝,一副嫌弃的模样。   “你你你……”   “好了,你们别吵了,任箫,不许你欺负我朋友。”   “小风儿,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胸大无脑的朋友啊。”她们俩的性子简直天差地别,也不知道凑到一起怎么交流。   “胸大是褒义词,姑奶奶就不跟你计较了,但是你竟敢说姑奶奶我无脑!”   果然很二!这是加上两个小家伙在内的几人的共同心声。      ☆、第141章:饭桌上其乐融融,加心思各异   “跟你讲话简直降低本尊的档次。”   “你再说一遍试试!”   “胸大无脑的死咸鱼!”   话落,又是长鞭飞来,任箫运起轻功,倾刻间退后数丈,成功避开长鞭,这次他知道她是风浅柔的朋友,倒没有不给面子的直接将人扯翻在地,而且,这人二是二了点,但出发点是好的,凡是对风浅柔好的人他都不会做得太绝。   当然,任箫的退让,换来的绝对是顾娴渝的得寸进尺,于是,院子里便出现了两人不眠不休的缠斗……   两人转移战场,风浅柔这才看向商羽,隔着两个小家伙,相对无言。   若说无怨,那是骗人的,如果不是商羽撒谎,她怎会与容少卿分离五年,可是,她却不能因此而怪他,因为若是无他相救,她与铃儿焉有命在?而且五年来,他对她和铃儿的照顾亦是不能被磨灭的。   同样的,商羽亦是无言,因为他在等她先开口,若是她当真转身就走,那他们的一切交情都将付诸东流。   “商羽,要不要去坐坐。”   “好。”商羽微笑应道。他们是不是还有回旋的余地,或许,她并未爱上容少卿?明知道这样的想法不现实,他就是控制不住。“铃儿,我有点事想单独和你娘亲说,你能和你哥哥回避一下吗?”   “有什么事是铃儿不能听的。”风铃撇了撇嘴,显然不愿离开。连风铃都不听商羽的话,容浅安更不会,于是两小家伙还是一动不动的赖在那儿。   “铃儿、安安,你们先去玩,晚上娘亲亲自做饭给你们吃。”   闻言,风铃眼前一亮,自从离开桃花谷,她都没有尝过娘亲的手艺了,说真的还十分想念,只是要她避开风铃还是有些不甘的,她和容浅安离开纯粹是因为娘亲都发话了,而娘亲的要求,他们貌似都不会也不能拒绝。“好吧。”   容浅安看了风浅柔一眼,这才和风铃一起离开。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浅柔,容少卿的事是我骗了你,对不起!”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再追究已经没了意义。”她该感谢铃儿跑出梅花谷,她也该感谢玉风和面具男子的阴谋,不管他们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至少她和少卿团圆了,这便是对她最好的恩赐。   看着风浅柔眉宇间的温柔和喜悦,商羽眸色微变,他用了五年时间都不能让她爱上他,为什么容少卿仅用几天就做到了,果然,感情本就是没有公平可言的。   “对了,你还要回梅花谷吗?”   “那你跟铃儿可还要回去?”商羽反问,可答案他已了然于胸,只是不问出来终究是不甘心的吧!   风浅柔坚定的摇了摇头。“没有容少卿的地方,于我而言都没有再去的意义。”   “既然如此,你又何需问我,同样的,没有你的梅花谷,即使再安宁、景色再美,我也终究是呆不下去的。”   风浅柔默然无语,他的情意她怎会不知,只是一个人的心实在太小了,爱一个人都觉不够,又怎有多余的空间去容纳另一个人?她的心,即使彷徨了五年,也只是为容少卿而留着的。   “我以为,清冷淡漠如你,戒心非常如你,即使与容少卿重逢也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心,可到底还是错了,错估了他在你心里的位置。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有一句话我还是想告诉你:不要让他碰你!”   闻言,风浅柔一阵白一阵红。“为……为什么?”   风浅柔尴尬羞窘的模样,让商羽突然意识到:“你们不会已经……”   “我们夫妻间的事,还轮不到少谷主你一个外人来评头论足吧。”容少卿终是忍不住的走了过来。   刚才他们俩的谈话他都听到了,他确是故意偷听的,或许说是怕也不为过。他缺席的五年,是商羽和她日日相对,自己能让她能戒备到爱上,那么别人呢?他一生运筹帷幄,惟独对她,他少了一分自信!还好,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容少卿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把摘好的插进风浅柔的发间,亲密的模样羡煞了多少想做而不敢做的人。   “很漂亮!”   “是不是所有戴花的女子都很漂亮?”风浅柔一边高兴的摸着花朵,一边质问容少卿。女人啊,总是爱吃一些无缘无故的醋。   “不知道。”   显然容少卿的回答并不能让风浅柔满意,只见她一撇嘴,伸手就想把花取下来,却被容少卿阻止了。   “怎么又不高兴了。”容少卿把脑袋凑到风浅柔头顶,闻着花香,只是人却突地的一愣,怎么没有香味?仔细一闻,花香混合着她的发香飘进鼻翼,容少卿这才放心。   “你应该说只有我才是最漂亮的。”   “可是为夫的心里眼里都只有你,怎么知道别的女人漂不漂亮。”   闻言,风浅柔不惊一乐。“你的说都这么有水平吗?”这一句,比任何语言都来得令人惊喜。   “可为夫只是实话实说。”   容少卿搂着风浅柔越过商羽向院外走去,风浅柔并未察觉到问题,只是跟着他的脚步离开,彻底无视尚站在一旁的商羽。   “还算你识相。为了表扬你的识相,本太子妃决定亲自下厨,好好犒劳你。”   “真的只是犒劳为夫吗?可为夫刚才怎么听到你对铃儿也说过要亲自下厨?”   “你还敢反驳,若是不想吃的话,本太子妃不勉强你。”   “怎么会,爱妃亲自下厨,为夫不甚荣幸。”   说着,两人的身影已经踏出了院子,风浅柔后知后觉的问道:“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没有。”   “真的吗?”   “嗯,就算忘了也只是不相干的东西!”   商羽苦笑着听着院外传来的声音,暗道:你忘了我还在这!商羽终于知道为什么容少卿能轻易征服她的心,因为她在他面前根本不设防,一个被他掌握了思想的风浅柔还谈什么戒心?   东华院。   “柔儿……”   看着挨得越来越近的容少卿的,风浅柔步步后退。“少卿,你,你干嘛?”   话音刚落,她已被某人扑倒在床上,其实容少卿本不想在不知她身体状况的情况下要她的,只是商羽的对她的交待惹恼他了,而他也想知道她会不会听商羽的话。   你进我退,你追我逃,一番折腾终是避免不了二人合二为一的结果,看着她如一泓清泉一般绽放在他怀里,容少卿有着说不出的满足,这个小女人,是要陪伴他一生的……   晚上,摆好碗筷,风浅柔才知原来太子府可以这么热闹。   除却他们一家四口,还有任箫、顾娴渝,这两人坐到饭桌上都不安宁,吵吵嚷嚷的也不知是不是前世的冤家。另外,商羽和四大医侍、卓宏、荣轩、凌影、彥洵几人都在,还有在生辰宴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彥岚小朋友也在,风浅柔第一次见到了青鸾和冰清两人的小娃娃,青鸾和凌影生的是个儿子,取名凌棫(yu第四声),冰清和荣轩生的是个女儿,取名荣雨,据说已经定了娃娃亲,这不,两孩子连名字都取得那么相似。   这满满的一大桌子人,别提有多热闹了……   “柔儿,吃菜。”   “你也吃。”   容少卿和风浅柔两人忙着为对方布菜,大秀恩爱。   “笨猪,你干嘛抢我的鲍鱼!”   “鲍鱼有承认过是你的吗,哦,不对,你本来就是一条死咸鱼,鲍鱼是你的同类啊。所以,看在同类的份上,你们还是不要自相残杀了,本尊不介意来做这个恶人。”   介于任箫给顾娴渝取了个响亮亮的外号,顾娴渝也不甘示弱,因为任箫乃暗域尊主,而他又自称本尊,顾娴渝就给他简化了一下,于是堂堂暗域尊主任箫就变成了“笨猪”。此刻,两人忙着争菜。   “羽燕,琉璃和彥洵的孩子都四岁了,青鸾、冰清也当娘了,你什么时候也给我生个孩子玩玩。”羽燕是四大医侍中最贪玩的,一直不想生育,卓宏也不介意,本着妻子至上的哲理就由着她了,只是现在看着他们个个抱着孩子,他也有些眼红了。不禁向往当父亲的感觉了。   “是吗?”羽燕瞅瞅了连带风浅柔在内的四人,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也老大不小了,于是她很慷慨的回答:“好。”一个好字,代表太子府又要添新成员了。   这边,凌影和青鸾、荣轩和冰清这两个两口子也是一阵交头接耳着,细数着家长里短。商羽环目四顾,后知后觉的发现整个饭桌都是成双成对的,只有他格格不入。不禁看向风浅柔,却见容少卿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惹得她一阵羞怒,容少卿却趁机在她唇间亲了一下。   “哎哟哟,你们两人当着众人的面调情,也不怕教坏小孩子。”   任箫不住的打趣,时至今日,他才发现看着他们两个一副恩爱的模样,他已经没有了嫉妒,有的只是满满的欣慰与祝福,她五年生死不明,他日日受尽煎熬,直到她平安回来时他才终于想通原来有些东西不一定要拥有,只要看着她幸福就好,十年的痴念,是到放下的时候了!   “哥哥,我要吃雪花丸子,你帮我夹好吗?”   “就在你眼前,你自己不会夹!”   “哥哥夹的好吃一点,我喜欢被哥哥照顾。”风铃委委屈屈道。   “吃吧。”容浅安无奈的夹起一个雪花丸子放进风铃碗里,说是无奈,其实心里倒是很感动的,因为她那一句“喜欢被哥哥照顾”。   “谢谢哥哥,我就知道我把娘亲分你一半是我做得最正确的事了。”   闻言,风浅柔止不住的嘴角抽搐,她什么时候被铃儿给卖了?关键是,自己还不生气。   容少卿一脸宠溺,只是看着两个小家伙,不禁想起了流落在外的孩儿,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少卿,你怎么走神了?”   空间瞬间静下,倾刻间隔绝了一切声响,霎那间寂静无比,看着满桌的人蠕动的嘴唇,竟似在看着一幕哑剧!风浅柔的疑问明明就在耳边,为何一字听不清?   “死咸鱼,你敢抢本尊主的东西!”   “抢了又如何!”   耳边再次传来各人的声音,仿佛刚才那一幕只是人的错觉,可容少卿深知那——不是错觉!   “少卿,你怎么了?”   “没事。”容少卿故作无事的夹起红烧肉放进嘴里,然后,眉狠狠一蹙,刚刚还吃过的东西,怎么会没有了味道!咀嚼了几下,这才找回那油而不腻、又香又脆的感觉。   见容少卿无事,风浅柔这才放下心,看向争吵的任箫和顾娴渝,问出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娴渝,你怎么会和商羽一起来太子府啊。”   “我们不是一起来的,只是在太子府外碰巧遇到的。”   说起这件事她就心虚,就在府外她和他商羽又打了一场,后来才发现是误会,貌似她误会的不止一人啊,想着顾娴渝望向了任箫,任箫察觉她的目光,不禁回瞪了她一眼。   “我本来是来找安安的,看他知不知道你的下落,结果才发现你就在太子府。当初你还跟我开玩笑说太子殿下是你女儿的爹,没想到一语成谶啊。”   ------题外话------   文中提到雪花丸子,有亲们可能不知道,那是雪家乡的特产,是把肉剁成肉泥加几个鸡蛋和些许红薯粉捏小团,外面粘上一些糯米蒸成的,每年过年雪都要吃上几大个      ☆、第142章:发现异样   赤影楼据点,还是那个房间,坐的依旧是御长风和商清怀。   “容少卿可能已经察觉到本殿在凤秦的事了。”   “没关系,他也得意不了多久了。风浅柔绝对不会想到,本主从未想过能靠她亲手杀了容少卿,她回去才是容少卿最大的灾难!”   御长风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止不住的失神……   那天,她第一次对他展现那般真挚而放心的笑容,那样的她,似放下了一切世俗回归本质,再没有了顾忌和忧愁,全心全意地信任着他,那一天,是他有始以来最高兴的一天,即使是他荣登太子之位时也有所不及,而这一切,皆是因为她。他自私的放下心计、放下筹谋,与她度过了这一生最美好的一天,然,夜色降临,被他暂时遗忘的东西终究是需要再度提起。   他送她回房间,看着她进入睡眠,却在之后亲手点了她的昏穴。   “太子化名玉风,守在她身边一月,采取温柔攻势,今日终见成效了,看来她是中了太子的美男计了,一个失了心的女人是最好掌控的。”   商清怀从暗中出来,站到御长风身边,赞许的话语中透着丝丝阴翳与恨意,这个女子,是他妹妹的亲生女儿,如果她没有被容少卿爱上,他倒不介意把她当外甥女看待,但谁叫她被不该爱的人爱上了,所以她注定要成为他手中报复那人的棋子,母债子还,天经地义!   “你打算对她做什么?”   “往生谷的蛊毒乃天下一绝,要控制一个女子还不容易。”   “对她……罢了,你开始吧。”对她身体可有损害?这一句,终是没有问出口,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他什么时候变得优柔寡断了,五年前他能亲手将其打下悬崖,五年后还能心生不忍不成?   御长风走出房门,第一次亲手关门,目光紧紧盯着隔绝了自己视线的大门,心一沉再沉,在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戏假情真,这个女子,他该是再也不能从心底割舍了。可即使这样又如何,心中装着江山的他绝不会为一个女子而停留,而且五年前他害她坠崖是事实,他一直都知道容少卿不会放过他,在这场生死较量中,棋差一着的后果便是死!   回归现实,御长风呢喃道:“是时候约她出来了。”这么久不见,他竟是想她了,果真是自作自受!   翌日,太子府书房。   凌影紧蹙着眉头立于下首向容少卿禀报。他也是不久前才知道主上竟然还有一个孩子,只是在那样一个偏僻的地方,知道的人实在太少,太子妃又没说是何人抱走了孩子,再加上过去了五年,这要找一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简直是难如登天。   “主上,太子妃没说是什么人抱走了少爷或者小姐吗?”   “这一梦突然而来,再睡一觉后连她自己都想不起来,现在她自己都忘了还有一个孩子的事实。”她一句话,提供的线索实在太少,偏偏他又不能再去问她,为免她伤心,在孩子还没找到之前不能告诉她这件事。   “主子,能不能让太子妃再梦一次呢?”   “这种事岂是人力可以控制的,她回来这么久也就那一次梦到以前的事。”   “这么久都没梦到,那太子妃在梦到这件事之前有什么不同情况吗?若是……”   “不必说了,你继续查探五年前有可能出现在柔儿经过的地方的人,记住,这件事一定要暗中进行。”容少卿其实已经猜到了原因,那日她休息之前曾无缘无故吐血,可他怎能让她再受伤?   “是。”   这天,风浅柔难得的起了个大早,现下正和顾娴渝、四大医侍一起聚众闲聊呢,任箫再一次发挥了见缝插针的强悍本领,当然,这次还得加上一个商羽。任箫和顾娴渝这两人活脱脱一对欢喜冤家,完全到了一见面就掐架的地步。   亭子里因着任箫和商羽的到来,导致除了任箫和顾娴渝争吵的声音之外,其余几人都是安静得很。与风浅柔回来众人欣喜的心情不同,对商羽他们是有怨的,整个太子府,也只有风浅柔、风铃和不知前情的顾娴渝与商羽搭话之外,其他人对他都是不理不睬的。   “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前世有仇,要不然怎么每次见面都吵得不可开交。”风浅柔察觉到气氛的诡异,不得已只得先开口调解气氛,当然,完全是没有营养的废话。   “可能吧。”商羽望着风浅柔精致的容颜心中一阵苦涩,淡淡附和后就不再开口。显然他也看出了自己在太子府的尴尬地位,不过他并不后悔,人都是自私的,他是霸占了风浅柔五年光阴,可是他也一样没得到什么,说到底只是因为她不爱他,所以在别人看来他的做法就是错误的,可若是把角色调换一下,容少卿只会比自己做得更过份。   话题再次断下,风浅柔也懒得找话题了,索性看起任箫和顾娴渝的戏来了。顾娴渝讲得口干舌燥,正打算倒杯水喝,一杯水就放到了自己身边,顾娴渝这才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劲,不得不尴尬的住嘴。   “你们怎么不接着吵了,我们还没看够呢。看你们的样子还真像戏文里说的欢喜冤家,要不要考虑凑成一对得了,以后漫漫人生就不无趣了。”青鸾调侃着建议。她是很看好这两人的,主子都嫁给太子殿下了,而她们对太子殿下这个姑爷还是十分满意的,但任箫也是个好人,他若是能找到幸福的话不仅她们高兴,主子也会很欣慰的。   顾娴渝听见青鸾的话,原本就红的脸色唰的更红了,如果说刚才是吵得脸红脖子粗的话,那现在纯粹是羞的了,因为她不禁开始猜测起青鸾建议的可行度,其实任箫这人虽然嘴贱了点,但人还是不错的,而且还武功高强,她自问自己武功算高的了,可跟他一对比,立马就被甩了好几条街。   每个女人心中都住着一个英雄,即使外表再剽悍的女子都有一颗渴望被保护的心,而拥有这本领的人必须有让女子自愧不如的特点,显然,任箫很符合顾娴渝心中的标准。顾娴渝不禁偷偷瞅向任箫,刚刚她还和他吵得不可开交,可在经过青鸾的提醒之后却奇迹般的感觉到了心里的变化,有点甜还有点酸,因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任箫心仪的是浅柔,自己若是对他动心,那这条路走得肯定十分艰难。   “你看什么看!”任箫怒瞪了顾娴渝一眼,而后别扭的转过头去,顾娴渝见此眸色一暗。当然,顾娴渝不知,若是任箫真的完全无感的话,一定会严厉的警告对方,然后转身就走,但他没有……   “柔儿,原来即使没有为夫的陪伴,你也一点都不孤独啊。”   正当气氛诡异之际,容少卿略带酸味的话语破碎了一室寂静,风浅柔见此立即迎上前伸手抱住他的手臂,讨好般的蹭了蹭,容少卿不禁一僵,她柔软的前胸隔着衣料蹭着他的手臂,这感觉果真销魂又难耐,可下一刻,容少卿却徒然心房一紧,因为刚刚还温软的触感竟突然感觉不到了。   先是之前那一闪而过的黑暗,再到昨天嗅觉、听觉、味觉出现问题,加上现在的触觉突失,他已然猜到了问题出在哪,若是再这样下去,他已经能料到自己的下场了,即使没有性命之忧,恐怕也是五感全失,而那样与死又有何区别?想来,御长风和商清怀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吧!之前商羽不许他碰她,肯定与他目前的状况有关,商羽定是知道什么内幕却不愿说明。   刚想到此,容少卿突觉眼前一片黑暗,风浅柔的话语化为无声,闻不到她的幽幽体香,感觉不到她的温软肌肤,容少卿想,若是他现在吃着东西一定会尝不到味道,该死,竟然同时发作了!   “少卿,你一直还是我心中无可替代的存在,我们可是要永远在一起的!”   一切恢复正常时,容少卿恰好听到这句话,心中不由一阵感动。“答应了可不许反悔。”   “绝对不会!”风浅柔把脑袋枕在他的肩上,在容少卿看不到的角度一丝忧虑自眼中极快的闪过,而后眸色狠狠一沉。如果她还发现不了他的问题,那就连她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了。她也一样联想到了商羽的交待,只是却怎么也想不透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你们两个天天在大庭广众下秀恩爱,别忘了我们这还有情场失意的人啊,当心我们一个不愤来个横刀夺爱啊。”   不得不说,顾娴渝有一句话总结得很好,任箫他就是——嘴贱!可能是因为他这么多年都无法打动风浅柔芳心的情况使然,让他见到容少卿就想打击几句,这种情况很好理解,他纯粹是见不得别人好过。   容少卿并未理会任箫,而是在任箫诧异他竟然不生气时,直接拉着风浅柔离开了院子,来了个眼不见心净,他就是能独占她,他们羡慕嫉妒恨也无法!   ……   另一边,人际萧索的北院。   容浅安一脚踏进院中便见仪珠兴奋的迎过来……   ------题外话------   亲们,看到这最后一句,有木有因为联想到什么而分外激动呢?      ☆、第143章:齐聚北院   今天的仪珠应该是精心打扮过的,着一件桃粉长裙,环佩叮当,长发侧挽,珠钗首饰光芒四射。   容浅安冷冷瞅了一眼,对这个本该是他惟一亲人的女人没有丝毫好感。“不是说病了吗。”   跟随容浅安过来的太医后一步进院,见到精神焕发的仪珠立刻会意,生病是假,要小少爷过来看她才是真。   太医知道,容浅安自然也知道,皱了皱眉转身便欲走,这个女人他不厌不喜,舍却那一丝血缘关系,也不过是两个陌路人而已,若不是看在她是他母亲的妹妹,她早就没有了呆在太子府的资格。   “浅安等等。”仪珠快一步挡在容浅安面前,俯身一脸悲伤的看着容浅安,伸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脸,最终却在他一副冷漠的表情无奈放下。   “浅安,你是姨母惟一的亲人,就一定要如此生疏吗?五年时间,我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你就没有想念过姨母?也是啊,你是太子府人人巴结的小少爷,我却只能呆在北院不能出门,你与我保持距离也是应该的。”   “本少爷才没有你想的这么龌龊。还有,你演戏的本领确实炉火纯青了,但骗骗别人还可以,在本少爷面前就别装了。”别以为他看不出她眼里赤果果的算计!   没有容浅安吩咐不敢离开的太医闻言,一张脸瞬间难看,还以为她是因为思念小少爷,没想到是别有所图。更重要的是小少爷看出来了,自己却没看出来,不是正从侧面映证了那句“骗骗别人还可以”吗?   “我……”被自己的侄子如此揭短,还是在有外人的情况下,仪珠一张脸一阵青一阵黑,别提有多难看了。   不过还没等她“我”出个名堂来,容浅安就抓住了她的手,将她的袖子拉下去一些,霎时,一个莹白剔透的玉镯便暴露在阳光下,灼灼生辉。   容浅安墨眉狠狠一蹙,他擅长的不只是武功,见识也不少,这等白玉的材质仅次于他父亲的凤佩,连他都没有这么好的东西,一个长年呆在北院无人问津的仪珠怎么会有?   有眼力见的不止容浅安,太医也是,他在看到玉镯之时,看着仪珠的眼神就变了,显然,仪珠在他的眼里已经变成了那种为人所不齿的小偷。不过他显然也不想想,堂堂太子府犹如铁桶,岂是她一个不会半点武功的女子能放肆偷盗的地方,他自然不会想到这点,因为此刻的他已被惊喜充斥了大脑,一条计在心中滋生!   “小少爷,下官先告辞了。”   太医目不斜视的请辞,一副明哲保身的模样。容浅安淡淡点头,他这时没有心情管他,当然也不曾注意他微垂的眼中赤果果的算计。   太医离开,容浅安这才冷冷松开手。“你这玉镯哪里来的?”   “还能从哪里来的,因着你是我侄子的关系,太子府可没少我吃穿用度。”其实容浅安看到这个玉镯的时候她是有一瞬间的心虚的,这可是他与他母亲相认的信物,不过转念一想,只要她不说有谁会知道,她的荣华富贵还靠着他给予呢。   仪珠虽然能看出玉镯的不凡,但却不知它到底珍贵到何种程度,她只知道在太子府五年都没见过比这更好的首饰,当然在她的想法里,不是太子府没有比这更好的东西,而是伦不到她拥有而已,所以她对这个玉镯是珍之重之,平日她是舍不得戴的,就怕它有个磕着碰着,不过因为今天容浅安要过来,她才突发奇想戴了这个玉镯。   容浅安虽然知道她在撒谎,但却没有再追究,他已经不想在这院中呆下去了。他不喜欢仪珠,是因为他害怕她的姐姐也就是自己母亲也是这幅满身心计却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女人。在容浅安看来,有心计是好事,但若是能让别人一眼就看出来而她自己却无半点自觉,这样的女人不叫有心计,而是脑子里装了水。   见容浅安又要走,仪枝赶忙再次拦下,这次也不再装了,而是采取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策略。   “浅安,就算你不为姨母想想,也该为你自己想想啊,若是以前就算了,可现在不同,太子妃回来了,没有太子妃的太子府,你是仅次于太子殿下的小少爷,是太子殿下亲定的凤秦继承人,可现在呢,太子妃既然能为太子殿下生女儿,同样也能为他生儿子,若是太子殿下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你还有希望吗?”   闻言,容浅安心神一震,丝丝苦涩自心底蔓延,不过他介意的不是皇位,如果将来父亲真的不传位于他,那他会尽职尽责的替他守好这片江山。他介意的是他不是父亲亲生儿子的事实,这是埋在他心底的一根刺,尽管父亲、娘亲待他如己出,但他真的希望那样好的父母是他的亲生父母。   见容浅安神情不对,仪珠顿知自己的话有效果了,立刻再接再励。“浅安,太子妃对你再好,也改变不了她会对她自己的儿女更好的事实,谁能保证她将来不会为了护住自己儿子的地位而出手对付你?可是姨母不一样,我们是彼此惟一的亲人,我的就是你的,浅安,只要你想办法替姨母达成心愿,将来的路姨母为你保驾护航。”   “达成什么心愿?踢了娘亲的太子妃之位让你鸠占鹊巢?别说你没有这个能力,就是有,你又能为本少爷做什么?娘亲会有他的亲生儿子,你就不会有?到时候你是护着他还是护着本少爷?”   容浅安彻底失去了耐心,扭头就走,当然在出门之前不忘交待:“还有,别再说娘亲坏话,否则不需要别人动手,本少爷会亲自将你赶出太子府!”就算他们会有亲生儿子,娘亲也绝不会出手对付自己,对她这点信任他还是有的。   不过,他可能不需要警告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了,太子府遍布耳目,虽说北院是被孤立的地方,但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就能传到父亲耳里,她这一番话一出,估计连他也保不住她了。   “你,容浅安!”仪珠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五岁的孩子竟有如此灵敏的反应和心计,她竟然拿他无可奈何,这个孩子一旦长成,极有可能是第二个凤秦太子!想到这里,仪珠突地涌起一股子恐慌,他现在不知道她不是他亲姨母,若是知道了,可还有她的活路?   “哎呀,我们来得是不是太晚了,白白错过了一场好戏。”   闻言,两人立刻望向声源处,只见青鸾和冰清笑眯眯地说道,旁边还毕恭毕敬的站着刚才那名太医。   容浅安意味不明的看了太医一眼,迈步走到三人身边,默然无语,他又没做亏心事,所以根本无需害怕。   不过仪珠却是吓得突地瘫软在地,其实整个太子府,她最怕的就是四大医侍,与终年难见太子殿下的面不同,除了身为丞相夫人的琉璃,其他三大医侍可是掌握着她的生存命脉,她的衣食住行凭的可就是她们一句话,曾经就因为她说过一句太子妃的坏话,足足在黑屋里饿了、吓了三天三夜,等到重见光明的时候她又烧了三天三夜,而这也是她搬进北院之后容浅安第一次来看她,所以,每次她想见容浅安的时候都靠装病,虽然每次都会被发现。   “就这点胆量,还敢跟我们主子争太子妃之位,真是不自量力,冰清,该怎么处罚她怎么好呢?”   “老办法,黑屋、断水断粮,不过可以适当地添些别的东西,比如蛇、虫、鼠、蚁!”   “看不出来,冰清你也挺毒的!”青鸾扫了容浅安一眼,见他并无反应,心中满意之极,不愧为太子殿下培养出来的孩子。“就这么办了,先关个十天十夜,若是有命活着就赶出太子府吧。”   闻言,一边的太医不禁打了个寒颤,十天十夜不吃不喝,还要忍受黑暗、惊吓,不死也疯啊,果然太子府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要说这三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北院,还得从太医见到仪珠的玉镯说起,他自问太子府绝对不会给仪珠这么好的东西,所以这一定是她偷的,于是他心生一计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三大医侍,若得能得她们的好感,让荣轩和凌影、卓宏他们提拔提拔,他的身份就水涨船高了。   青鸾和冰清自然不会傻得相信太医的话,她们过来只是想借此机会玩弄玩弄她而已,毕竟人生也是需要乐趣的,而且她们也是真的纳闷她怎么会有那等上好的镯子,不过她们没想到一来就听到她这番大逆不道的话,还拾掇小少爷,幸好小少爷心思敏捷又十分尊敬主子,不然还真可能被她忽悠到了。   “青鸾、冰清姑娘,那个镯子就被她戴在手上。”太医指着仪珠道,随后偷偷的瞅了容浅安一眼,这个女人到底是他的姨母,太医突然有点悔了,他这样告状会不会被小少爷打击报复啊?   未等太医做出警戒,又有两人出现北院在院门面,一人神色复杂,正是凌影,另一人一袭白衣倾世,端的是九天神坻无双风华,正是容少卿。   先是容浅安,再是两医侍,现下连从不踏足北院的容少卿都来了,今天的北院似乎前所未有的热闹……      ☆、第144章:相认,就是像的不明显   几人急急给容少卿让路,恰好,仪珠正好暴露在容少卿面前。见到容少卿,仪珠既惊且喜,当日大庭广众无端受辱还恍如昨日,她对容少卿是极怕的,但又挡不住向往荣华富贵的野心。   太医抹了抹额际的汗,连太子殿下都招惹来了,他今天此举到底是对是错?青鸾踱步走到凌影身边,以眼神示意,凌影给了她一个静候佳音的表情。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凌影查探了一番,发现那天出现在附近的就只有仪珠了,所以想以她为突破口了解一些事情。   他们现在还联想不到容浅安身上,一则是风浅柔那天并未说是谁抱走了孩子,二则是仪珠的姐姐仪枝确实有一个儿子,夭折的事他们并不知道,三则是那天还是婴儿的容浅安被不小心抛上天空的时候,仪珠的母亲那担心的模样不是假的。   容少卿后退几步,站到凌影身后不远去,这样直面对一个女人,太过恶心了!   “凌影,交给你了!”容少卿并未抱太多希望,只是目前仪珠是惟一的出口了。   说罢,容少卿欲走,只是眼光余光不经意撇过仪珠,晶莹的玉色在阳光下有光芒一闪而逝,因着角度问题,容少卿的眼恰好被恍了一下。   事情是这样的,仪珠听着太医的话本就察觉不对劲,再加上这个玉镯是容浅安的东西,他之前还问到这个镯子,有点做贼心虚的她自然是极力想要掩藏这个镯子,可是上天就是如此的捉弄人,你却是想掩藏,它越是要暴露在阳光下,镯子极小的一角露了出来,通过光的反射恰好吸引了容少卿的注意力。   “把她的镯子拿出来看下。”   听到太医说她偷镯子的事情他并未在意,这等小事由别人解决就行了,只是当那抹玉色光芒刺进眼的时候,心猛地的一沉,却不知是何感觉。而事实证明,容少卿的直觉没错……   仪珠深知即使反抗也改变不了被拿出来的事实,所以暗自给自己打气,反正镯子跟他们又没有关系,拿出来又何妨,大不了说是自己捡的,虽然有点败坏自己的形象,但总比被当成贼好多了。这般一想,仪珠毅然的摘下镯子,做出光明正大的模样。只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这一份贪心会使她失去惟一的桥梁,从此与她所思所想的彻底绝缘,并且,一念地狱!   看着那露出全貌的镯子,容少卿的手不禁紧握成拳,看向仪珠的眼神夹杂着浓浓戾气,似是倾刻间足以使人灰飞烟灭一般。   容少卿拿出一块手绢,隔着手绢一把夺过玉镯,然后细细擦拭着,罕见的认真,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玉镯上面刻着极浅的花纹,若不细看很难发觉,那是由“卿”和“柔”两个字变形而来,两个字的笔画纵横交错,甚至有些笔画两个字都得用到,一眼看去浑然一体,一般绝对联想不到这两个字,世间除了容少卿这个亲自雕刻的人之外,就只有风浅柔能看出这花纹蕴含的意义:纠缠!   “这玉镯哪里来的!”容少卿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冷,别说是被容少卿直接责问的仪珠,就是旁边几人也禁不住的心惊胆颤。   这种情况令仪珠完全失语,瘫软的趴在地上似是经历了世间最狠厉的刑罚。当然,有些时候,你越是害怕越得答话,因为容少卿加注在她身上的压力随着她的惊恐而越加浓厚,在那样的逼视下,仪珠惟一的感觉就是她拼尽全力也得回答。   “这是……容浅安与……他母亲相认的信物!”   断断续续的话谁都听懂了,容浅安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玉镯竟然是他的,不,不对,是他母亲给他的,可是凭仪珠一家的家境怎么有这么好的东西,那她的意思是他不是她姐的儿子,而是她们抱养来的。而且父亲看到这个玉镯时的神情……   脑中想法一闪而过,令容浅安的心扑通扑通的直跳,竟似要破开胸膛一般,惊喜交加又不敢置信。   惊喜交加的不止是容浅安,还是容少卿,他一直想找的人儿竟然就在自己身边,浅安,就是他的亲生儿子!   “凌影,带下去好好盘问!”不过,不用等凌影盘问,仪珠已经全盘托出了……   “仪枝的孩子不幸夭折,是我逼她们把他丢掉的,可是我没想到她们竟然又带回一个孩子,还说什么要养着他,那时候我们连自己都养不活了,我怎么会允许她们再带个拖油瓶,所以我要杀了他,可是她们不给,那我就只有抢了,可没想到他的身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东西,看在玉镯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先放过他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杀了他。”仪珠神色狰狞道,那样子竟然是在容少卿的压迫变得有些神智不清了。   “对一个孩子都下得去手,你竟然这么狠毒!”冰清努力平复着想杀了她的心情冷冷道。   她现在也是一个当母亲的人了,那种有了孩子万事足的心情她深有感触,所以此刻听到她如此丧尽天良的话,也无法再保持沉默了。然而仪珠的回答更是让她愤懑不已。   “我连自己的亲侄子都可以将其活活闷死,何况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家伙,只是这家伙命太好了,竟然能被凤秦太子看中。”   “你简直无药可救了。”   冰清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容少卿冷冷打断,他吩咐凌影:“将她带下去,凌迟处死!”   风浅柔赶到的时候恰好听到容少卿的话,脚步立即顿下,原本越积越多的怒气也在倾刻间消散。当然,在消散之前容少卿已经看到她了。这一副跟炸了毛的猫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脸色这么差,是怎么了?还有柔儿你来北院干什么?”   容少卿俯身将容浅安抱起来,然后走到风浅柔身边。看着他珍之重之的妻儿,淡淡的满足萦绕心头。   “我来捉奸!”   简短的四个字直把在场众人雷得外焦里嫩,怪不得太子妃一副郁气于胸得不到纾解的模样,原来如此啊,只是,这“捉奸”二字从何说起啊?太子殿下貌似没有做对不起太子妃的事啊。   容少卿闻言也是猛抽嘴角,刚展现的满足被疑惑的雾水掩盖。   “但是看来是我误会了,所以就原谅你了。”风浅柔摆了摆手,故作大方道,丝毫不觉误会容少卿的人的是她,该道歉的人也是她。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之前容少卿本来是要与风浅柔一起回房的,结果中途有事要离开,所以嘱咐她好好休息,别再见任箫和商羽让他吃醋,风浅柔满头黑线的独自离开,可是她并未回房,而是四处逛了逛,后来就听到府中有几个洒扫下人聚众聊着什么仪珠不是贼,她的镯子是太子殿下给她的,毕竟整个太子府也只有太子殿下能拿出那等品质的镯子,而且太子殿下听到太医向青鸾冰清告状之后可是亲自替她解围去了。   风浅柔不知道仪珠是谁,但想了想就猜到是两个小家伙寿宴上的那个女子,风浅柔之前一直不理解仪珠一个不相干的人会住在太子府,但也不曾在意,听到这件事后,风浅柔尽管觉得不可能,但她就是气冲冲的杀过来了,至于是来捉奸的还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也只有风浅柔自己知道了。   容少卿见风浅柔明显一副“就算是误会也是你的错”的模样宠溺一笑。   “为为夫生下一双儿女,辛苦柔儿了。”   “那是当然,等等,一双儿女?”风浅柔疑问,虽说她是把安安当作亲生儿子看待的,但是她也不好剥夺了别人生下安安的功劳吧。   容浅安本来安静的让容少卿抱着,听到他的话后内心一阵狂喜,虽然他刚刚猜到了他可能是父亲亲生儿子,但他不敢肯定,此刻父亲亲口说出来,才算终于放下了心。   “为夫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安安是我们遗落在‘外’的亲生儿子,与铃儿是龙凤胎。”   风浅柔有点接受不能,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时而打量一下自己,直到听到容浅安略带忐忑的唤着娘亲才终于醒神,然后一颗心瞬间被欣喜占满,她就纳闷为什么一见到安安就喜欢不已,原来是母子之间无形的心有灵犀啊。   风浅柔从容少卿手里抱过容浅安,然后一连亲了他几下,激动的说着:“安安,我的儿子!”   一番表达自己浓烈欣喜的动作后,风浅柔捏了捏容浅安的小脸,然后看着容少卿一脸嫉恨的说道:“怪不得你们长那么像,原来是亲父子,可我也是安安的娘亲啊,怎么就找不到相像的地方。”这样很不公平啊!   “柔儿,浅安不是不像你……”容少卿顿了顿,然后在风浅柔满怀期冀的要他告诉有哪些地方像的时候接着道:“就是像的不明显而已!”   这绝对是赤果果的取笑!风浅柔敢打包票,这丫一定是故意的,长得像很得意是不!她不介意,真的不介意,她还有铃儿呢,铃儿像她,可是……好吧,风浅柔不能歪曲事实,铃儿是融合了他们俩五官的产物。   “娘亲别生气了,安安会努力让自己长得更像娘亲的。”虽然,他也不能控制自己的长相。      ☆、第145章:项天、风父母到   容浅安在风浅柔和容少卿的脸上各亲了一下,却不料两个吻变成了导火索,风浅柔瞪着容少卿,容少卿瞪着容浅安,两人的眼里都是“我吃醋了”!   容少卿,你竟然被我以外的人亲了!   容浅安,你揩油还揩上瘾了,别以为本宫没办法收拾你!   容浅安左瞧瞧右瞧瞧,敏感的觉得气氛不对,然后匆匆从风浅柔身上下来,还不等说话,就见两人相携着离去,容少卿一个劲的哄着风浅柔。   容浅安呆呆站在原地,他这是被才认回的爹娘抛弃了吗?   容浅安发觉,知道父亲、娘亲是他的亲生父母虽然是一件值得高兴万分的事情,但也有它的弊端,譬如之前他们知晓自己心中那道过不去的坎,所以言语动作中总是顾及他的想法,可现在心结解除,他们就无所顾忌了,所以就心安理得的扔下自己打情骂俏去了。   冰清和太医依旧摸不着头脑,虽然从他们的言语中知晓了容浅安也是容少卿和风浅柔的亲生儿子,却还是一头雾水,如果说容浅安是亲生的,那风铃又是怎么来的?   凌影已经把癫狂的仪珠带了下去,给冰清解释的自然是青鸾,至于太医,好吧,他还是当着他的隐形人吧,他知不知道对于众人而言都没有太大关系。   “哥哥,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儿啊。”风铃迈着脚丫子飞快跑来,好吧,娘亲和爹爹忙着你侬我侬,都快忽略她了,还好有哥哥可以让她依赖,陪她玩耍。   “铃儿。”容浅安浅笑着摸了摸风铃的小脑袋,柔顺的发丝让他一阵欢喜,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用背着养子这个名头了,他敬爱的父母是他的亲生父母,可爱的铃儿是他的亲妹妹。   风铃吃惊地看着容浅安的嘴角的笑容,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哥哥笑得这么开心、真诚呢,嗯,她一定是哥哥的开心果。风铃理所当然的把所有功劳据为己有,当然,她很快就会知晓真相了。   “铃儿,哥哥陪你去抓蛐蛐。”   “真的?谢谢哥哥。”   风铃一蹦三尺高,乐不可支。通过这些日子的“长见识”,她明白了蛐蛐在贵族公子间的地位,风铃天性好玩,于是也迷上了斗蛐蛐的活动,好几次央求着容浅安陪她去抓,因为他眼力较好,能让他说抓的一定是拥有很强战斗力的蛐蛐,不过他也就陪过她一次,之后再也不答应了。没想到在她都要放弃了的时候,他竟然主动提出来,这怎能不令她高兴。   两个小家伙手拉着手,扬溢着耀眼的笑容一脸喜气的跑开,青鸾和冰清看着这一幕,有种岁月静好之感。   消息如野草疯长,太子妃当初生的是龙凤胎,太子府小少爷也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亲生儿子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了整个凤秦,众人感叹:原来如此!说来有趣,太子殿下与小少爷共同生活了五年,竟都不知道小少爷是他亲生的,这另类的“失散”着实令人啼笑皆非……   东华院。   “柔儿,最近有没有感觉不适?”   “没有。”   风浅柔摇了摇头,主动坐到容少卿的腿上,然后去抓他的手,恰时,容少卿刚好抬手拿过她的一缕发丝放在指尖缠绕把玩,这一来便与风浅柔伸过来的手错了开来。风浅柔的手落空,便改变主意了搂住他的脖颈,两人身体紧紧相贴,姿式十分暧昧,不过两人都习以为常。对于容少卿时不时的揩油,风浅柔已经淡定无比,并且还会主动对他做出些亲密的动作。   只是,本该是美好和谐的画面,两人却是心思各异,风浅柔脑袋靠在容少卿的肩上,所以容少卿看不到她的面部表情,而这时她的眼里分明蕴含着失落和忧心。失去五感的情况又发生过几次,尽管容少卿竭力隐藏,可做为与他最亲近的人,怎会没发现他的异样?刚才他避开了她的手,代表他不想她知道他的情况,可是这样只会令她更担心。   “师父什么时候来,也许是我医术不精吧,连吐血都查不出原因。少卿,我是不是很失败,自己的身体都照顾不好。”   容少卿把玩发丝的手指一顿,他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他曾说他们间不分彼此,所以她最后一句针对的分明是他。   “应该快到了。”   世间有一个词叫说曹操曹操就到,容少卿话音刚落,便听荣轩在外禀告说项天和北翌皇上、皇后来了。   “一国皇帝、皇后竟然亲自到访?”   “柔儿马上就明白了。”   两人来到大厅的时候,项天、风涤宇、商乐已经在等着了,见到风浅柔都是一脸激动。   风涤宇和商乐自五年前脱险之后便接掌了北翌,而之前替他们守护北翌的任箫则是将所有事情交接好之后便离开了北翌浪迹天涯,不过北翌摄政王的封号还在,只是没有管事了而已。   他们三人一起出现在太子府也是偶然,之前容少卿传信把项天叫来,而风涤宇和商乐则是听到风浅柔平安的事情之后就想过来看她的,只是恰巧北翌事情繁多,这才拖到现在。他们在路上恰巧碰到项天,得知他是风浅柔的师父之后便一同过来了。   “为师的宝贝徒儿,你回来太好了。”项天一双眼在风浅柔的全身扫视,看到她没什么事才松了口气。   至于风涤宇、商乐则是一人拉着她的一只手,商乐是一阵嘘寒问暖外加喜极而泣,风涤宇则是默然无语,只是那饱含关心的眼神却犹如实质,搞得风浅柔一阵不安。   风浅柔责备般的怒瞪着容少卿,那表情说明是在责怪他怎么不事先告诉她会遇到这种情况。   容少卿将风浅柔从几人中间解救出来,向风浅柔介绍。“柔儿,这是北翌皇和北翌皇后,也是你的父母。”   “爹娘。”风浅柔本以为会唤不出口,但唤起来的时候竟比想象中的要自然得多,也是这就是血脉相连的原因吧。   “浅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商乐边流着眼泪边一个劲重复着,风涤宇在一边安慰着她,虽然他的激动并不比商乐少。   “七师弟,你怎么光介绍他们啊,还有我呢。”项天不满的叫唤道。   “至于这个邋遢的家伙则是你师父项天。”   “哎哎,我说七师弟,有这么说你师兄的吗,噫不对,我是浅柔的师父,你是她的夫君,这么说你也该叫我一声……”好吧,师父两个字他不敢说出口了,因为虽说这样能打击到容少卿,可是他的师父也是自己的师父,若是让他叫自己师父,岂不是对他们俩共同的师父的不敬。   “师父。”风浅柔甜甜地唤道,完全吸引了项天的注意力。   “嗯嗯,宝贝徒儿。”听到自家徒弟乖巧的叫着师父,项天紧张的一双手不知往哪放。   “不过,我叫你师父,你叫少卿师弟,这辈份……”风浅柔纠结了,目光在彼此间不停来回。   “别理会这些无意义的东西。”容少卿自然知道风浅柔在纠结什么,根本无须介意,在玄天剑派他们俩是师叔侄,但出了玄天剑派,她是北翌公主,他是凤秦太子,有什么不能在一起的,再说了,当初师尊可是很看好他们二人的。而且师尊是他外公,从这方面说来,他跟她也算是一辈的。   “没关系,宝贝徒儿,他叫他的,你唤你的,互不妨碍。”   “本宫不是叫你来玩的。”还互不妨碍,若不是念着他的能力,他早将他轰出去了,任何存在着撇清他们关系的语言他都不能允许。   闻言,几人皆是脸色一正,纷纷看向风浅柔,眼中担忧之意明显。项天伸手替风浅柔把脉,只是……   “怎么样?”   “你的身体并无异样。”   “我也给自己看过,得到的结果是一样的。”   “这就奇怪了。”几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到原由的症状才是最令人心忧的。   “可能是一时气火上升的原故吧,我想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的,再说了,后来没出现过类似情况了啊。”风浅柔开解着几人。“爹娘,师父,你们远道而来,估计还未用膳,我去给你们准备午膳吧。”   闻言,项天眼前一亮,兴奋地应道:“这感情好!宝贝徒儿,我可是好多年没尝到你的厨艺了,为师可馋得紧啊。”   “徒儿一定不负师父‘厚望’!”气氛因着两人的话轻松了许多。风浅柔笑着跑出大厅,往厨房方向走去。   风浅柔出去了,容少卿这才望向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沉静的项天:“柔儿的身体,到底有没有问题?”   “她没问题,我看你才有问题!”   项天气极败坏的叫道,虽然为他一心为风浅柔着想的心而感动,但不代表他可以不顾及他自己的身体情况。“我替你把脉。”身为医者,他能看出容少卿神色的不对劲。   闻言,风涤宇和商乐望向容少卿,一脸的不解。   “如何?”容少卿淡淡问道。他不是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相反他很在意,他怎么舍得离开柔儿!   “你中毒了,可中了什么毒我还需要查查医书。”   “我时常出现五感消失的情况,有时只是一种,也有多种,甚至全部消失的情况都有,而持续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照你的意思是,该毒会让你五感全失!”      ☆、第146章:他爱吃的都在你心里   “照你的意思是,该毒会让你五感全失!”   容少卿点点头。“尽快寻到解决办法。”   “浅柔可知晓你的情况?”在项天看来,风浅柔应该是不知道的,若是知道他的情况,一定会让自己先为容少卿诊治。   “我没告诉她,但她已经看出异样了。”或许他不该瞒着她的,这样只会让她更担心。   厅外不远处,风浅柔暗自握紧了手。连师父都没有办法吗?   听到了消息,风浅柔不打算多留,她知道他不想她担心,正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却突地脚步一顿:有人来了!现在离开万一来人跟她说话就会被里面的人知道,想到此,风浅柔毅然改变方向,朝着大厅走去。   “浅柔,你来见你爹娘吗?凤秦太子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人正是商羽,而不出风浅柔所料,他确实跟她讲话了,这一语,无疑引起了厅内几人的注意。   在这之前,四人都没察觉到屋外有人,其他人只以为风浅柔是刚来的,但容少卿却不这么想,他猜到风浅柔或许会在外面偷听,可他靠的不是警觉,而是对风浅柔的了解,她该是猜到了他会趁起机会让项天替他诊治,而她既然已经看出了异样,那借口离开就是为了听墙角,只是,容少卿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力不从心,若换作以前,凭他的武功,她又岂能瞒过他的耳目。   “我已经见过他们了,现在是有点事要问他们。”门外又传来风浅柔的话语,容少卿却只觉她的声音较平常都小,看来他的五感并未因他没再碰她而停止退化。   彼时,商羽和风浅柔已经到了厅内,商羽主要是来看望商乐和风涤宇的,五年前在北翌皇宫因为知晓容少卿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之后,他一气之下离开了皇宫,因此放弃了与商乐相认的机会,而后风涤宇和商乐被殷长亭抓走,他跟着风浅柔前往盛氿,却始终没有查到他们的消息,后来为救风浅柔跳崖,辗转就是五年。   所以除了五年前的遥遥相见,这还是这二十多年来他们第一次正式会面。   “商羽拜见姑姑、姑父。”   商羽走到二人前面,屈膝跪下,行了一个叩拜之礼,对商乐他向来的尊敬爱戴的,惟一一次生气也是因为她知道容少卿是自己母亲的儿子后却还是原谅了他,那一刻他真的绝望的,母亲弃他,他爱的女子不爱他,这一切都是因为容少卿,连最疼爱他的姑姑竟然也站到了容少卿那边,他只觉得被世界抛弃了。商羽想,若是没有那一晚的经历,若是不知道容少卿与他的关系,他或许还是以前那个心地纯良的商羽,他不会自私的带走风浅柔五年。   “你是小羽?”商乐吃惊地站起身来,望着面前商羽,一时间竟激动无言,记得她离开往生谷的时候,他才七岁,一转眼,他竟是已经这么大了。   “是的,姑姑。”商羽抬头看向商乐,无辜而忧郁的目光望向商乐,让商乐恍惚间似又回到之前那个小小的人儿轻轻依偎在她怀里,期冀而忧愁问着:“娘亲为什么不要我?”   “小羽,快起来,快起来。”   风浅柔站到容少卿身边,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商羽自称是她表哥,所以他是她娘的侄子这事她并不意外,只是自己刚才并未想到这方面而已,又或许是她下意识的忽略了商羽,自从猜到容少卿的毒与他可能有关联后,她便再也做不到像以往一样对他了,他私自隐藏她的事她可以看在他的救命之恩的情份上不予追究,但若是他参与了加害容少卿的事,那么定然不可原谅!商羽,你最好别让我找到证据!   “柔儿,对不起,我不该瞒你的,害你担心了。”容少卿传音入密,令风浅柔一愣,转而又想到他或许是早知道她在外面偷听了。   “以后不许瞒我,你无须扛起一切,我只想任何事情都与你一同面对,哪怕会伤会痛,至少无怨无悔。”   容少卿一怔,转而又道:“好。”   “我跟师父一起替你研制解药,未到绝路就还有希望,而且就算是前路无光,我们也要开辟出一片光明的天地出来。”   “好!向来是我照顾柔儿,或许被柔儿照顾的感觉也不赖,要是为夫以后残了,柔儿可要照顾为夫一辈子,反正这辈子为夫是赖定爱妻了。”容少卿眉开眼笑。   “不许说傻话,你要敢有事,我就带着安安和铃儿改嫁,反正我不愁嫁不出去。”   “柔儿可真狠心!”容少卿咬牙切齿。她的桃花向来不衰,死了一个殷长亭又多一个御长风,而且任箫、商羽哪一个不是为她牵肠挂肚,哦不,任箫即将移情别恋了。   “为夫可是很小气霸道的,柔儿最好别痴心妄想。”   “呵呵,有你就够了,我怎么敢嫁给别人。”   “这还差不多。”   两人于无声处打情骂俏,彼时,商羽正好起身,回头便见风浅柔望着容少卿含情脉脉的眼神,心不由的一阵刺痛。初时听闻御长风使用美男计诱惑她时,他不过讽刺一笑,因为他用五年的时间都未能走到她心里,御长风有何自信在区区一个月内打动她?她到底是无情的,对其他人的感情视若无睹,她还是有情的,一颗心全部给了容少卿。   容少卿走了几步,挡住了商羽看向风浅柔的视线,亲密的把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任由两人气息交缠,享受着她如小白兔一般只对他而发的——花痴!这个小女人,聪颖又可爱,叫他怎能不爱?   “嗯哼。”   项天略带几分嫉妒的提醒,他珍之重之的宝贝徒儿,见到他时眼里半点激动高兴的色彩都没有,反倒是跟容少卿如此的亲密,果真是羡慕嫉妒恨哪!好吧,其实有此感想的不是只是项天,而是包括风涤宇、商乐在内的所有人,就连商羽都是意外加嫉妒。   “浅柔,你刚才说你有事找姑姑他们。”商羽不想两人大秀恩爱刺他的眼,率先说道,而他的话自然是得到了在场除了容少卿之外的所有人的认同。   “对啊对啊,是什么事?”项天极感兴趣的问道,就连商乐也是一脸好奇,也只有风涤宇一副了然的模样,经过这片刻的缓冲时间,再联想到容少卿说她已经察觉到异样,自然猜出她的“有事”只是搪塞商羽的借口。   “我是想问问爹娘和师父,你们喜欢吃什么菜。”   如风涤宇所料,风浅柔确实只找个借口而已,其实这句话早在她出去之前就该问的,只是她很理智的选择了在万一被发现之时,只是现在容少卿都猜到了,她骗的也只是另外三人而已,至于他们是真不知道还是故作不知就不在她考虑之内了。不得不说,能解开容少卿的心结她还是很高兴的。   “哎呀呀,宝贝徒儿连师父最爱吃的都菜都忘了,红烧锦鲤自然是不能少的,还是辣子鸡……”一连串菜名报下来,项天最后一停顿,又来了一句:“宝贝徒儿的厨艺天下无双,把你所有会的都搬上来为师也是不介意的。”   闻言,几人都翻了个白眼。   “柔儿,别听他的,随便炒几个菜就好了,若是累着柔儿了为夫可是会心疼的。”   “是啊,我和你娘都不挑食,浅柔自己决定就好。”风涤宇说道。   “好。”风浅柔顿了顿还是望向了商羽。“你呢?”   “我跟姑父的意见是一样的。”商羽苦笑,虽然他也不挑食,但总归有比较喜欢吃的,可貌似相处五年她还是没有记住。   “好,那我下去做饭。”   “哎,宝贝徒儿,你问了我们,怎么就不问问七师弟?”   “因为我做的菜,他都爱吃啊。”   “依娘亲看,是他爱吃的都在你心里了吧。”   “这么说也无可厚非。”风浅柔毫不犹豫的回答,紧接着却听到容少卿的传音入密:“无所谓,反正为夫最爱吃的就是柔儿了。”   风浅柔脸色一红,嗔怒地瞪了某人一眼,飞快的跑了出去,容少卿也不甘落后地紧随而去。   厨房。   容少卿看着风浅柔忙前忙后,想要帮忙却总是适得其反,硬是插不上手,最后他被风浅柔严令坐在一旁耐心等她了。容少卿郁闷,原来这世间还真有他完全驾驶不了的东西。   不忍容少卿一副郁闷的模样,风浅柔转移话题:“少卿,你的毒是不是跟商羽有关,还有是不是我们亲密的问题。”这自然是她担心的,因着商羽那一句提醒,让她不由的将他的毒跟这件事联想在一起,她现在都不敢跟他亲吻了。   “不知道,但跟他的父亲商清怀一定有关,我前些日子才知商清怀竟是赤影楼的楼主。而且,商羽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商清怀对我向来是欲除之而后快的,商羽定然知晓一些内幕,至于有没有参与进去就不清楚了。”   “商羽是你哥哥?那他知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这件事情你以前是知道的,至于他么,尽管他没言明但应该也知道了。”如果他没看错,那么五年前出现在北翌皇宫的那人便是商羽。   “而且,我怀疑他一改初衷将失忆的你带走隐居也跟我和他是兄弟的事情有关。”其实现在想来,他比自己更不幸,自己的人生虽算不上美好,容鄄处心虑要杀自己,但还好有母后疼爱,现在又遇到了最爱的她,这一生算是没有遗憾了,但他却被母亲弃之,商清怀也是冷漠待之,喜欢的人不喜欢他,在这重重打击之下,他变了也是情有可原。   “想知道他有没有参与进去,就试探一下他!其实我倒希望他参与进去了,这样他或许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若是他背叛了你,你不难过?”   “商羽本性不坏,他只是被某些事情蒙蔽了双眼而已,若是他能回头是岸,再帮你拿到解药,不就皆大欢喜了。”   “他本性不坏,可为夫却不敢自称是好人。”   商羽带着她销声匿迹五年算是他做得最过份的事了,可是自己不一样,从小到大他处心积虑,做了多少泯灭良心的事,他修罗之心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就连她的感情都是他算计而来的,若是她在爱上自己之前先爱上别人,自己是否可以宽宏大量地说着祝福?答案是一定不可能!   “没办法,谁叫我就是爱上你了呢,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我想我当初动心的时候一定没管你是不是好人,至于别人坏不坏,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   “嗯,柔儿真好。”容少卿笑了笑,她现在的嘴是越来越甜了,颇有把自己当初的甜言蜜语还给自己的意味,不得不说,这感觉还不赖。只是容少卿的好心情还没持续多久便被突来的任箫打断了。   “小风儿,你以前做饭的时候都是我打下手的,容少卿连盘子都拿不好,你让他来有什么用。”   “你拿盘子拿得很好吗?”同来的顾娴渝毫不犹豫的损人,她可是记得上次任箫去端菜的时候可是很光荣的打碎了一盘子好菜的。   “哎,我说你和谁一边的,怎么尽跟我作对,这种时刻我们就该一致对外。”   “浅柔不是外人。”顶嘴的顾娴渝没有想到,任箫此话显然是把她归为自己人了。   “我说的是容少卿。”   顾娴渝还想顶嘴,却被风浅柔一句给打断了:“有我照顾,我家夫君不会端盘子又如何?”   瞧瞧,她是多么贤慧!   两人无语,随后任箫满脸嫌弃的瞅向某人。“瞧瞧小风儿,对他家夫君多好啊,你该好好学学。”   “嗯,等你成了我夫君,我就好好学。”说是如此说,但她想她这辈子都跟厨房绝缘。   此时的两人未曾料到,当来日他们一个(任箫)洗菜一个(顾娴渝)切菜,一个(任箫)炒菜一个(顾娴渝)端盘时,这场景……还真别有一番风味!   “死咸鱼,你知不知羞啊。”   “我这是光明正大的追求我的爱情。”   午膳后,庭院中空幽寂静,商羽走向背对着他站立的容少卿……      ☆、第147章:命相连   “容少卿,你以为你赢了吗!”   商羽闭眼,不愿去看这个打击着他一切的男人,心里的不甘让他不愿认输,可他又怕一旦对容少卿出手,伤害的反而是浅柔,所以他犹豫、彷徨,而迟来的提醒却是让他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走向不可挽回的深渊。   容少卿面无表情的回身,他们的身上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却不是亲缘而是仇怨,是嫉妒导致了今天的后果。   “商羽,其实你一开始就输了,从前能看清为何如今反而被蒙蔽了。”   “造化弄人,人心都是会变的。我知道你在怀疑我与我父亲狼狈为奸,我不想解释,只说一句:你如今的状况非我所愿,虽然恨你但我从未想过要伤你,毕竟我怎么说也算得上你半个哥哥,从始至终我要的只是浅柔和铃儿而已,可是貌似我与她们共同生活了五年,都比不上与你一个照面。说来,我除了是铃儿的舅舅之外,还是她的大伯,呵这混乱的关系。”   “商羽,你信不信本宫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容少卿反身倾刻间已至商羽面前,带起的风吹起商羽鬓前一缕发丝,他面色如常心中却不禁感叹,早知他武功深不可测,可没想到在五感渐渐退化之时还有此等威力,平心而论,他在他手上绝过不了三招。但他——无惧!   “我信,但你不敢!”   闻言,容少卿双目一眯,他敢如此说定然有他的原因,而条件反射的想到可能与柔儿有关。   “我来太子府的那日上午被顾娴渝误会,不慎被她误伤,而我到太子府的时候看到浅柔的脸色有点点苍白,虽然不严重,但确实是受了内伤的原故。”   容少卿暗自握拳,他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焉猜不出他所言何意!   “我们之间不管谁受到伤害,对方都会受相同程度的伤,换句话说我与浅柔的命是连在一起的,同生同死!这一生,我注定得不到她的心,但能与她同生共死,也算是对我一种莫大的安慰了。”   说罢,商羽转身离去,说出这件事情并不是为了保命,只是为了气气容少卿而已。   风浅柔从暗处走出,投进容少卿的怀里,闭眼闻着他身上的气息,他总有一种令她安心的能量,仿佛只要有他在身边,就能解除所有烦恼和疲惫,可如今这个相当于她支柱的男子却因为她的原因中毒了,这叫她如何不心疼?   “少卿,对不起。”   “不关你的事。”   “少卿,依你看你身上的毒跟他有没有关系。”   “他每句话都是点到即止,似有关又似无关,我一时还真猜不透。”想到那句同生同死,容少卿心不禁一沉,他在她身上用了什么手段?他的毒跟他所使用的手段是否有关?还是,他只是在为商清怀背黑锅?   接下来几天,容少卿、风浅柔、项天、商乐进入了“闭关”,风浅柔和项天倾力研究容少卿身上的毒,而商乐则是全力研究风浅柔的异样,据商羽所言,风浅柔和他的命是相连的,那么肯定是商羽在风浅柔身上做了什么手段,而往生谷擅蛊,所以风浅柔极有可能是中了蛊毒,或许这也是容少卿中毒的原因。   商乐不能再养蛊,所以她只能凭借对蛊的了解猜测风浅柔所中的是何蛊,没法实施引出她的身上蛊虫,所以几日以来还是毫无进展,她也曾问过商羽,只是商羽直言别的事他都能说,惟独此事不能相告。   “真可惜,若是知道浅柔中了何蛊,那或许还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替少卿解毒的办法,可是现在……”   看着紧皱的眉头一直未得以舒展,使劲查看医书和自己默写下来的蛊毒秘方的风浅柔,商乐一阵心疼。上天对这他们太狠了,好不容易重逢,却没想到等待他们的不是幸福而是劫难。   “娘,你知道《神蛊诀》吗?”   “《神蛊诀》是我们往生谷最高蛊术秘法,只有往生谷谷主和已被确定为未来谷主的少谷主才有资格学习。浅柔你怎么知道《神蛊诀》的?”   “也就是说娘你没看过《神蛊诀》,当初商羽跟我提过《神蛊诀》,证明他看过,这种能让人同生同死的蛊毒十之八九是《神蛊诀》中的蛊术,所以娘你肯定找不出原因。”   “那岂不是只有小羽和我兄长知道,要不我去问问我兄长。”   “娘,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喜欢的人与别人生的儿子,你认为他是站在商羽那边还是少卿这边?”其实她还没说想要少卿命的就是商清怀,他到底是娘的兄长,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商乐沉默,不用想也猜得到结果,他兄长不想着杀了少卿就很好,又怎么可能救他。“那难道就没办法了。”   “万卷不离其宗,任何东西都有迹可寻,总能找到破绽的!”她既然能复制出玄煞,就也能找到她身上的蛊!   风浅柔拿来两个碗,割破自己和容少卿的手,把血分别装进碗中,两只手各抓着一把银针放进两个碗中,然后细数着时间逐一取出银针,这两把银针都是她用不同药物浸泡过的,每种都是两根。人的血液能最直观的表达一个人的健康状况,所以才有了验血方法的出现。现在就先等她找到他们俩血液的共通之处再说。   “柔儿,别为难自己!”每天都是他把饭菜喂到她嘴里的,她吃的同时还不停的翻阅书籍和做实验,她这样废寝忘食的模样着实令他心疼。   “说了要永远在一起的,我可不想我就在你身边你却看不到我,感受不到我的存在。”   他又何尝想感受不到她的存在,没了世界也不能没有她!   又是几日过去,风浅柔已经能控制蛊了,虽然尚不能研制出解药,但商乐还是吃惊不已,想当初她可是用了整整两年才能控制一些级别较低的蛊,可浅柔这才几日却才顺利的控蛊,看着蛊虫从她的手臂上进入身体,商乐不得不感叹,她这个女儿比她要优秀甚多。   项天端来一碗汤药,容少卿一言不发的喝下,项天和风浅柔配合密切却又分工明确,两人将研究的进展告知对方,而项天则是致力于控制容少卿的病情,风浅柔则竭力研制解药,近半月的辛苦也不是毫无进展,至少容少卿的五感的情况是控制住了,没有再恶化……   一日,某座别院。   风浅柔推开紧闭的大门,入眼便是一人长身玉立,霸气凌然风姿,风浅柔想,若是他不这样针对容少卿,她或许还会欣赏他,但他们注定是敌非友。   “你来了。”御长风转身看向她,漆黑的眸中划过欣喜,一如当初一般,明明上一刻还对属下疾言厉色,下一刻却可对她温言软语,他在她面前似乎从来都没有脾气。   “玉风,是你传书叫我来的吗?你怎么来凤京了,你没事了吗?那个面具男人没有为难你?”   她的眼里还能找到担忧,御长风露齿一笑,不管这抹担忧是真是假他都高兴。   “小浅,我已经没事了,你也不必再去杀容少卿了,所以跟我回去可好?”   风浅柔想过,御长风可能会问她为什么任务进行哪一步了,也可能是故意装作正处于水深火热中,但却因担心她而劝她自行离开不要管他死活……但不管是哪一种,风浅柔都没料到,他竟要她放弃任务,他的模样不像作假,是真的要她跟他走,难道是他已经知道了容少卿的身体状况?认为再无后患,可是这样一来她便成了弃子,他何必再跟自己啰嗦。   “小浅,你在犹豫?”如果可以,他宁愿不曾把她送回那人身边,他真的后悔了!现在后悔可还有用?   “不是,我只是在想,若是我们就这么离开,那个面具男会不会再我们的麻烦?”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来解决。”   “可是那人看上去很厉害,你告诉我你一人是怎么脱困的,而且我的女儿还在太子府,我必须救她,那个面具男对铃儿下了毒,我要找到解药。”   “铃儿在太子府?”   “嗯。”   “说到铃儿,我听说太子府的小少爷是你和容少卿的儿子。”太子府内的消息他查不到太多,所以他现在也不知她对容少卿到底是做戏还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又或许是知道了事情真相,他来见她主要是打探虚实,据商清怀的意思是容少卿逍遥不了多久了,但毕竟不是亲眼所见,所以他仍心存疑虑,当然,他想带她走并不是诓人的。   “我不知道,他们都说我是容少卿的太子妃,容浅安也是我和他的儿子,可是我已经有铃儿了,又怎么会多出一个儿子。”风浅柔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他们把你错认为凤秦太子妃,那想必容浅安也是真正凤秦太子妃的儿子。又或者是容少卿和别人生的孩子,为了保持他对原太子妃的深情,故意说是你们生的。”      ☆、第148章:伤他一根汗毛叫你千倍奉还   “是吗?”风浅柔垂下眼眸,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从他的话中她知晓御长风并不了解太子府的情况,但他也怀疑自己了。“不知道为何,我近日很少见到凤秦太子,偶尔远远看到他就冷漠离开,可有时候却像不知道似的随我靠近,片刻又像反应过来冷冷转身。他是不是怀疑我了?”   “像不知道似的随你靠近。”玉风不由眯眼,莫非商清怀的计划成功了?   风浅柔暗中打量御长风的表情,她要弄清容少卿的状况到底是商羽还是商清怀捣的鬼。   与此同时,与之一墙之隔的别院外。一袭白衣胜雪负手而立,不过轻点树叶,身形亦稳如泰山,浑身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气势。   四周不约而同的多了许多人的气息,倾刻间将那人重重包围,重重杀气袭散而去,那一幕,让人毫不意外是要取他的命!   为首之人,端站大树对面的银白狮子的头顶,黄金面具遮住了一张充满煞气的脸庞,然,他周身散发的灼灼杀气、怒气却是如此明显。   “藏头露尾的鼠辈,你以为你遮着脸本宫就不知道你是谁了,商清怀!”   闻言,对面之人掩在面具下的脸色一变: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已经被暴露了,莫非是小羽,不,他不会出卖他的。   与此同时,在外面剑拔弩张之时,院内的情况也是不容乐观。看着周围凭空出现的人,御长风面色一变。   “小浅,你快离开,他们的目标是我。”   “关键时候,我怎么可以撇下你一人独自逃跑,当初不会,现在亦不会!”   风浅柔权衡轻重,果断的选择了留下,因为她已感觉到院外不同寻常的气息,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反应,她甚至都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清香。该死,不是叫他不要跟来的吗,怎么一点都不听劝!风浅柔又急又怒,却又不忍责怪,他明知有诈却还是义无反顾的入局,这一切,皆是因为爱她!   院内院外,打斗声声,风浅柔下手毫不留情,毕竟如今的容少卿比不得之前,只要想起容少卿还在外头孤军奋战,风浅柔的怒便更深一层,下手也更狠,每招发出都有一条命丧失,毒药也像不要命似的往外扔,反正她自己配的毒药对自己无用,而御长风的安危不在她考虑之内,至于少卿经过这段日子的特殊“调养”,即使毒药通过空气散发到院外,对他也造不成影响。   然,一轮接着一轮,这些人就像杀不尽似的,危及关头只听御长风道:“小浅,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得死,不要管我,你先走。”   御长风以为风浅柔的回答还会像之前一样,只是这次风浅柔却像想通了一样。“玉风,我找人来救你!”   说罢,风浅柔一跃而起,一脚踏过假山,从墙边飞了出去,临行不忘给玉风一个安慰似的眼神,风浅柔虽知御长风不会有事,但也不敢做得太绝,毕竟容少卿的毒还用得上他。当然,一旦御长风失去了作用,她也能毫不犹豫的要他的命。   彼时的院外,正是千钧一发之际……   事情是这样的:商清怀先前下令其他人不许插手,他誓要将此人亲手斩于剑下,然,容少卿纵然受毒迫害,五感消退不少,反应较之前差了不止一点两点,但他本身身手还在,更有浑厚内力作依仗,竟是与商清怀堪堪打成了平手。   关于这种情况商清怀是意外的,毕竟六年前他与容少卿堪堪打成平手,那时候他隐有不敌之势,至此以后他就勤炼武功,六年来的进步不可估量,可即使如此,容少卿还能在不是最佳状态的情况下与他打成平手,看来这些年,努力不只是自己。   若是就此打下去,容少卿应该可以挥到救兵到来之时,然,自古意外不会因人而异,即使看上去像饱受上天厚爱的容少卿也不例外!商清怀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男子汉,连他自己都坚信一句话:无毒不丈夫!因此要这样一个人来坚守道德底线,简直难如登天。   往生谷有两绝,一为天材地宝横生,二为——蛊毒!反正他的身份已经暴露,商清怀便没了顾虑,所以当容少卿看到那密密麻麻的蛊虫朝他涌来之时便知大事不妙,甚至祸不单行,许是长时间打斗原因所致,他五感突失!   他的异样,商清怀自然看在眼里,阴翳一笑:“容少卿,天助我也,来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说罢,华光一闪,那是长剑直朝着容少卿的心脏而去的动作:他非要亲手送他下黄泉!这也是他之前迟迟不用蛊的原因。   而,在此千钧一发之际,风浅柔凭空出现,用尽全力朝着商清怀攻去……   容少卿的命就在眼前,只要他再往前一分,便可将其刺死,从此天下再没容少卿这个人,可尽管如此,商清怀在感觉到后面袭来的掌风之时,还是不得不转身避开此掌,错失掉这一绝佳机会,因为他一旦继续杀了容少卿,就会错失避开后面一掌的机会,下场不过一个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他甚至能预料到容少卿一死,后面之人会不管不顾的紧接着送自己上西天,这不是夸大其词,凭他敏锐的感察力,他相信这人有这样的速度和能力!   而商清怀所料确实不错,风浅柔其实挑在这时候跑出来是有原因的,因为她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而要想救容少卿,只有此方法,当然,她要的可不单单只是围魏救赵,因为一掌击出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漫天淬毒银针,全部朝着商清怀的方向而去,她确是连他避开的方向都已经掌握了,所以在别人看来,她是在商清怀避开掌风的同时将银针射向他避开的方向的。   可,商清怀比她想象的更难缠一些,几百根银针、几百种剧毒,竟只有一根顺利刺中了他的手臂,当毒素迅速蔓延之时,商清怀果断的砍断了自己的左臂,左臂在空中扬洒了一片鲜血后才孤零零的躺在了满是灰尘的地面,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   当商羽赶过来之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心中不可遏制的散发一种恨意,到底是生养他的父亲,纵然心怀有怨,看到他断了左臂又怎能不气愤?   这时,风浅柔已经回到了容少卿身边,从刚才他没有反抗时她就知道容少卿是失了五感,没能要了商清怀的命,风浅柔不能说不遗憾,除了这种毒药,其他的都是见血封喉的剧毒,所以商清怀是很幸运的,不过风浅柔虽遗憾却也讽笑,被“极地”选中,是他的幸也是不幸,别以为砍断了手臂就可高枕无忧,敢伤害容少卿者若只是死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小羽,杀了他们!”商清怀毫不迟疑的命令,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他完全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连他都在风浅柔手上吃了暗亏,更惶论是武功远逊于他的商羽。   看着朝他们走来的商羽,风浅柔不禁讽笑,恨自己为何能与他相处五年,现在想来那温文尔雅、忧郁中又带着释然的商羽早已消散于天地间了。   “浅柔,父亲命令,我莫敢不从,所以——请你让开!”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理解错误,商羽果断的忽略了商清怀语气中的“你们”。   是什么造就了如今的商羽?是嫉妒和不甘!就像一个女子被另一个女子抢走了心上人,她怨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让男人动心的那个女人,人总是对自己喜欢的人宽容,对自己的情敌却是愤恨与不甘,容少卿是抛弃了他的母亲的儿子,真的成了压垮商羽纯心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已习惯了将所有他不喜的加注在容少卿身上。   风浅柔对商羽的话充耳不闻,因为她现在已经被另一件事吸引了心神,那就是容少卿向她示意,他还有听觉。在这一刻,听觉代表什么?代表他还可以从她的声音中感觉到她的存在!代表在这危机四伏的场景里,他尚有一拼的仰仗!   风浅柔不禁激动的一遍遍在他耳边道着他的名字,当然,这在别人看来是她是因为容少卿失去五感而伤心,想以此来证明他还是完好的。   “小羽,还不动手!”   闻言,商羽正准确出手,却被风浅柔一句话弄得僵住:“商羽,你若敢伤少卿一根汗毛,我必要你千倍奉还!”   一句千倍奉还,生生绝了他所有念想,因为这代表他们从今以后不再是朋友,而是仇敌!瞧,她是如此敌我分明,以致于让他撕心裂肺的疼!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见商羽迟迟没有动作,商清怀也不再寄希望于他,转而对两人冷哼道:“哼,如今你们的命都掌握在本楼主的手里,你们两个还是不要负隅顽抗了。本主可以轻而易举的要了你们的命,不过,在这之前,本主会让你们好好‘享受’一番!”   话落,商清怀引出体内的蛊虫,看着遍地都是密密麻麻的恶心虫子,换做别人指不定倒在一边狂吐,可风浅柔却依旧镇定如斯。   “换作以前,我或许还真要为这一大堆蛊虫而苦恼一番,但现在……”   ------题外话------   首先,雪为那些断更的日子向亲们鞠躬道歉,其次,雪谈谈自己的感受……   雪每天都担惊受怕,雪的空闲时间可用一个词形容:瞬息万变!谁也说不准下一刻会不会来上一笔大单,然后加班至深夜。关于文文,雪从不敢承诺什么,就怕亲们失落的眼神,雪甚至都不敢请假了,害怕看到亲们对雪失望的留言。雪知道,自己真的不够好,但雪是幸运的,在断更的日子里亲们很体谅雪,从没要求过雪什么,但也因此让雪更加愧疚,然即使如此,雪竟然还是给不了大家一个准确的答案,雪只能告诉亲们,雪会坚持完结,给少卿和浅柔一个完美的结局。      ☆、第149章:狗咬狗   “换作以前,我或许还真要为这一大堆蛊虫而苦恼一番,但现在……”   话未完而风浅柔已从身上取出一个瓶子,将里面的细碎的白色粉末倒在地上,然后便见所有蛊虫受惊后退。   看着不受他控制的蛊虫,商清怀怒不可遏,又心怀惊疑,他们往生谷的蛊乃天下之最,向来只有高等级的蛊克制低等级的蛊,还真没听过让所有蛊都退避三舍的东西。   “说来我还得感谢你们在我身上下蛊,不然我也不会想要研究这恶心不已的东西,也不会研究出这专门克制蛊虫的东西,我可是为这药粉取了第一个不但不优美反而很难听的名字,叫——蛊见愁!”   那些日子,她除了想方设法替容少卿解毒之外就是研究克制蛊毒的东西,她既然知道商清怀与御长风在背后捣鬼,并且已经中招了一次,又怎么可能不做些准备。   风浅柔复又往她和容少卿的衣服上撒了一些粉末,比起见蛊过来便扔“蛊见愁”,这一劳永逸的方法显得方便多了,当然,风浅柔不知,即使她不抹粉,那些蛊对她也是毫无威胁,而这一切还得归究于风浅柔中的蛊。   “如今你们已是瓮中之鳖,就算能克制本主的蛊也改变不了死在这儿的结果,本主带来的人可不是做摆设的!”   风浅柔闻言未语,只是唇边溢着浅浅的讽刺,她能感觉到这周边隐藏着一大群人,而且个个武功高强,若是群起而攻之,即使他们生有百双手也难以安全逃脱,但,如果她没料错的话,这是两伙人,分别属商清怀和御长风,而这些人直到现在都没动手,估计都想来一招黄雀在后,这两人的胃口太大,便是他们的机会!   风浅柔侧头看向容少卿,伸手与他十指相扣,每次都是容少卿用这般牵她,而每次她都能感受到从他掌心传来的浓浓温暖。尽管知道他没有触觉,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动作,但她还是如此做了,她相信若是心灵相通的话,他会感觉到的。   “少卿,我们不会有事的!”   坚定的眼神,肯定的语气,令商羽稍稍疑惑,当然,他此刻更愿意相信她是在安慰他们自己而已。可他真的能看着她死在这里吗?商羽望向两人,看着毫无反应的容少卿,愧意、恨意,还有一丝丝的犹豫之意自眼底闪过,若是那个女人在天上看着,该是怜惜他而埋怨着自己的吧?   “杀!”一个单音自商清怀嘴里发生,尤如山河崩溃,卷起浪涛滚滚。   数不清的人从四面八方涌出,直直朝着两人杀去,又有万千箭雨,不分敌友瞅准那个方向射去,商羽站于原地,听着身旁如疾风扫过的箭羽,看着一个个杀手举着刀剑越过自己,他依旧不进不退,只看着两人的方向,尽管在这倾刻间,他们已被人潮、箭雨淹没,已然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侧目,他能清楚地看到商清怀嘴角勾起的笑意,别样的阴恻。他突然浑身一震,不顾一切的朝着两人的方向奔去,所过之处,都是倒下的人影,其实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杀人,一直以为杀人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可此刻做来,他的心竟毫无波澜,有的只是麻木!   “你疯了!”商清怀疾步跃出,两指一出点了商羽的穴道将他带离人群,紧接着就是一巴掌拍在商羽脸上。   全身被制的商羽只觉一阵无力,双目无神的盯着那个方向,心不住的抽痛,彻底的疼痛蔓延全身,心里已经明白:他们该是……在劫难逃了!   “少卿!”   一声凄厉地惊呼,本该被淹没在人潮里,却出乎意料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里。风浅柔抱住容少卿,看着他胸前的箭羽,鲜血瞬间染红他的衣裳,心不可遏制的惊颤。   “不该的,不该的,这一箭,明明可以躲过去的!”风浅柔失神的呢喃,而容少卿却是拼着最后一丝意识,运起全身内力……   内力如无边海浪般朝四边散去,所过之处,如被冲天巨浪袭击,所有杀手不约而同的被淹没在无边的气流中,无一生还,连漫天的箭雨都如受到阻碍一般齐齐坠地。   一片倒地声中,渐渐显现出两人的身影,被风浅柔紧紧抱住的容少卿双目紧闭,脸色发白,没有一丝血色,而胸前的白色衣裳却被鲜血浸染的刺目惊心。   “少卿。”风浅柔拿出大把大把的丹药往容少卿嘴里喂,想用这些珍贵丹药吊着他的命,她甚至来不及替他把脉,就怕这一个瞬间让她错失了救他的最佳良机。   容少卿危在旦夕,哪怕是妙手医仙在他身边也无法挽救他的性命!这一想法从齐齐出现在众人的脑海里。   “能杀了容少卿,商谷主您功不可没,你说本殿该如何谢你呢?”似玩笑似真诚的话语自他薄唇间溢出,无形中散发着森森冷气。   刚硬无匹容颜,一袭黑色长袍,层层叠叠的海水纹络,艳阳之下染就了夺目金光,金光之中又夹杂着丝丝幽蓝光芒,尊贵、神秘、危险自然而发,尽显威仪。   几人看着御长风悠闲迈步走向尸体遍布的地界,双目紧紧盯着风浅柔,看到那被她用全部心神的凝视着的人,一丝名为嫉妒的光芒闪烁。他本还犹豫该不该在她面前暴露身份,若是她不原谅他怎么办?然现在看来终是他多想了,不被她放在心里的人,她无须原谅。   “商谷主,看在你对本殿‘尽心尽力’的份上,本殿送你与容少卿一同下黄泉如何!”最后一字落下,周遭又是数不清的人头将几人重重包围,这次,要的不只是风浅柔和容少卿的命,还有他商清怀、商羽!   御长风面向商清怀,商清怀野心勃勃,妄想利用自己逐鹿天下,但他早有防备,今日一役表面是合作,实则他要一箭双雕!   “商羽,看来你还是很在意风浅柔的,如若不然也不会急着找过来。”   “是你把我引来的?”   “没错,若不把你引来,怎可将你们几人一网打尽呢!”其实他还有一个目的,商羽对风浅柔有意,他又是商清怀的儿子,或许在自己顾之不及的时候能帮帮风浅柔,至少能免她一死。现在他来了,商羽的用处自然尽了,一举铲除才是该做的。   “小浅,容少卿已死,商清怀这个威胁我也会一并除去,等到事情解决了,随我一同回天齐如何。”   闻言,一直极力给容少卿救治的风浅柔这才抬头看向御长风,不起半丝涟漪的眼神让御长风一阵失神,他竟是很久没见过她如此冷淡的眼神了,那时的他还只把她当作一个若合作不成便抹杀的陌生人,而现在心境不同了,他也会为她如此的冷漠而心怀不郁。   “玉风,或者我该叫你天齐太子御长风。”   “如果小浅愿意,你还是可以叫我玉风的。”   “那若是我不愿意呢?”此愿意非彼愿意,她指的是她不会和他去天齐的事,而御长风自然也懂。   “你只有一个选择!”他从来不知放手为何物,他只知道想要的就去夺,其他的人或事的反对不在他考虑范围之内,哪怕是风浅柔本身!   “还是等你解决了眼前的事再说吧,我可不希望商清怀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当然同样的,她也不想他御长风见到明天的太阳。   “那小浅就等着吧。”   “好。”她等着他们狗咬狗!   风浅柔未语,只是回头静静看着容少卿的惨白的容颜,这样躺着的他,让她无端生起一股子害怕,害怕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在灭了对方这点上,御长风和商清怀是同样的心思,都想着利用这次机会杀了对方,所以商清怀自然是有准备的,这一战注定惨烈无比。商清怀让人把商羽保护起来,而他自己则是和御长风战在了一起。御长风的武功应是比不得容少卿的,不然商清怀也不会还能和他打成平手。   因着战火推移,风浅柔和容少卿两人竟奇迹般的被人隔绝了,许是混乱的战场让人措手不及,再加上容少卿已经构不成威胁,所以来来往往如此多人都没有向二人出手,即使偶尔有人攻击风浅柔,御长风的人还会护上一护,想必是御长风事先交待过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尸体越积越多,活下的人还在为了各自的主子抗战到底,却不知现场之外已是天翻地覆……   真正的屠杀上演在各个城池,赤影楼的分舵一个接一个被神不知鬼不觉出现的不明势力全部绞杀,处处腥风血雨,任是谁也想不到,天下六大势力中的赤影楼,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竟在半日内全部被灭!   激战渐渐接进尾声,两方都是损失惨重,但最终还是御长风略胜一筹,御长风是此役中最大的受益者,因为他一举铲除了两大劲敌。当然这是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而若是出了意外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虽说不清御长风和商清怀谁是螳螂谁是黄雀,但可以肯定的是在黄雀之后还有——猎人!   ------题外话------   忙过这段日子,应该,可能,或者会好点了吧?   ☆、第150章:她生命的全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又一拨人出现将已是强弩之末的他们重重包围的时候,御长风深知他和商清怀中计了。   红橙黄绿青蓝紫银,八个色系的长袍自构成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显得威风凛凛,这一行人,一路默然无言,他们是残忍收割性命的杀神,人如疾风飞闪,身后是倒下的尸体!这一伙人,来得意外,御长风和商清怀等人却是条件望向容少卿。   看着那本该危在旦夕的人睁开眼睛,借着风浅柔的身体起身,没有焦距的眼看上去深不可测,谁也不知道在这双黑瞳下掩藏着何等诡异莫测的筹谋。胸前的箭随着他起身的姿势掉落在地,明明白白的告诉众人,这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目的就是要放松他们的警惕,引发他们的内乱,然后他再坐收渔翁之利!   为这一刻,他的付出不可谓不艰辛,本来他的计划被之前商清怀那一掌“致死”,但意外顿生,他差点被商清怀真的杀了,好在风浅柔适时出现;而之后,为了“死”得更逼真,他拼着内力尽失的危险发出最后一招,也幸好有风浅柔喂下的大把丹药,丹药吊的不是他的命,而是让他的内力不至于被完全抽空。   “少卿。”   见到容少卿站起来,风浅柔心稍稍平静,只是她的话没有得到回应,让她的心再次提起,这次他连听觉都没有了吗?   事实上,早在他告诉她尚有听觉的时候便告诉了她计划,她不想他冒险却只得答应,因为她相信运筹帷幄无人能及的他能做到。可她没想到他铤而走险运出他全部的内力,他本就有毒在身,内力是他的保命符,怎可如此大规模的用内力,那一刻她只觉得心重重抽紧,只能给他喂丹药,她不敢替他把脉,害怕得到的是她不能接受的消息。然而即便如此,她能做的还是相信他!   “活捉商羽,至于御长风和商清怀——杀无赦!”轻飘飘的话语偏偏冷而厉,自容少卿喉间溢出,他自己是听不到他的声音的,但在旁人听来却是遍体生寒,他是——真怒了!   原本针对相对的两伙人,因着容少卿的人,此刻不得不再次站在同一战线,商清怀与御长风当即决定先解决了眼前困境再说。   商清怀命人解了商羽的穴道,虽说容少卿下令活捉他,他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若是他落进了容少卿的手里终归不是什么好事。所幸商羽不是死脑筋,没有到此时还想着风浅柔,见容少卿无事,商羽也知这是他们筹谋好了的,而自己早从之前踏出太子府的大门那刻便再没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   三人聚在一起,在属下的保护中边杀边退。御长风虽被困包围圈中,却也游刃有余,此刻,竟然还有与对话的闲心。   “小浅,若是五年前夺得绣球的人是本殿,那历史是否会改写?”   风浅柔不解,他都命在旦夕了,怎么还有心情来计较这些,当然不解归不解,她的回答还是毫不含糊:“世间没有如果,一如天下只有一个容少卿,谁也不能代替。”   如果说绣球是两人之间缘份的牵引者,那也只是因为缘份两头的人是她和容少卿,若是换作御长风,她未必能爱上他。   “好好好!”御长风一掌灭掉一人,刚硬的脸庞扬起一抹笑,不甘而坚定。   “容少卿,本殿自问天下间除你再无敌手,也自问有与你不相上下的心计与智谋,现在看来,本殿竟是输了,生平两次输于你手,一为风浅柔,二为今日一局,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   一段话已然让风浅柔猜到御长风想逃的意图,刚想着对策,却几乎是同时,御长风再次斩杀一人,伸手拉过与他近在咫尺的商羽,促不及防的商羽被他抓了个正着,被迫跟着御长风踩着属下的脑袋飞速退出包围圈,一黑色圆球物体被掷出,洒在浓浓白雾,被白雾袭击的人瞬间头昏脑胀,而待到白雾散尽之时,两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见两人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走,风浅柔狠狠皱眉,若是她想追上去倒还有机会,只是别人不知道容少卿的状况,她却是知晓的,内力抽空虽然不会武功全废也至少得休息两三个月,再配以她的丹药相助才能回到先前的水平,所以,眼下的容少卿真真应了那一句弱不禁风,她必须护在他身边。   风浅柔深吸了口气,罢了,正如御长风所说来日方长,就让他先逍遥几时!风浅柔复又望向商清怀,心下感叹:万没想到商清怀除了蛊毒一绝外,还有此等武功,在天下顶尖高手中,容少卿是一个,他师尊司空东明是一个,眼前商清怀也算一个,若不是他断了一只手中了她下的毒,或许今日还真困不住他,但现在,他必死无疑!   风浅柔从一人手中拿过一柄弓箭,牵着容少卿跃上屋顶,冷眼看着被人群包围的商清怀,从她这个角度看去,正好能看到他的一举一动,心中默默估算着他毒发的时间,是的,她研究出的毒岂砍断了手就能安然无事的,“极地”之毒虽然不会见血封喉,但只要碰触到血液就会立马与之相融,而人的血液就像催化剂,哪怕只有一滴也会和血液产生作用,将毒性以翻一番速度无限加强,最后与血液融为一体,终日如万虫噬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其实若不是因为留着他始终是个祸害,她还不想他这么快死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远处飞速袭来几抹人影,眨眼已跃进上千米,同时那些人的容颜也映入了众人的眼帘:风涤宇夫妇、项天、任箫、顾娴渝,就连容浅安和风铃都来了。   风浅柔只一撇而过就收回了目光,因时此时她已搭好了弓弩,一米多宽的长弓上架着三支寒光闪闪的箭羽。   彼时,商清怀一个横劈,眨眼夺去几人性命,御长风和商羽率先离去,把所有的烂摊子都交给了他,他根本没有出逃的机会,所以他只得杀红了眼,从一条条流逝的生命中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快感。   又一人倒下,商清怀不自禁的露出一个残忍的笑意,而就在此时,突然一股剧痛自全身上下传来,直让他闷哼出声,尚来不及思索原由,突见三支箭羽朝他袭来,他甚至能听到箭羽划破空气时的传来的唳唳风声,他飞速侧身,在越来越严重痛楚中,万分艰难的避开箭羽,金色面具在他的动作下疏然滑落,暴露出他的四方脸庞,这张脸别人见之无感,但对于飞来的商乐而言却只觉得心复杂难言,这人——是她的亲兄长啊。   “小心!”几乎是在她见到商清怀容貌的同时,一声惊呼自她口中发出,因为又一只箭在面具掉落的同时已然逼近他的身前,箭尖直指咽喉,如此快的动作,简直避无可避。   商清怀眼见箭羽夹杂着寒风刺进他的喉咙,刚避开三箭,需要的片刻停顿让他来不及再出手,而此又是毒发,全身剧痛无比,再加上四周一直没有停止攻击的人,这种种原因,构就了他必亡的一幕。怎么也想不到他今日竟然命丧于此,还是如此狼狈的模样,他的天下大业,他才进行不到三分之一!   生命的最后一刻,不知是哪位“好心人”的略带惋惜的声音传入耳里:“商清怀,你一早就败了,今日之后,将不会有往生谷和赤影楼的存在,我们主上早在你们设计今天一局便着手准备了!”   “噗”地一口鲜血吐出,终是倒下了他的身躯,那是生命流逝的迹象,大睁的眼显示着他浓烈地不甘:惜竹,你可是生了一个好儿子,于无声无息间将他逼至绝境,才智武功千古无双!商乐,你生了一个好女儿,一根银针、四支弓箭要了他的命!他亲妹妹、他最爱的女人的儿女将他送下了黄泉。   “大哥。”商乐这才机会看向射箭之人,这一看竟然是她的女儿。   “浅柔,他是你的舅舅,你竟然杀了他。”平静的语气,看不出责怪,有的只剩下痛心,面对亲人相残的痛心,因为她有眼睛看,分明是他兄长要杀他们在先。   风浅柔和容少卿跳下屋顶,看了商乐一眼,眼里浮过一丝不忍,随即消逝。容浅安和风铃见到两人,立即奔上前去。   “浅柔,你知道他是你舅舅?”   “是。但敢如此对待容少卿,他若不死,我心绪难平!”   风浅柔对商乐一向是极好的,从来不会说重话,她一句表达内心的观点,对商乐而言却相当于顶撞。以致于商乐有一瞬间的接受不能。“宇,直到此刻我才真的相信,浅柔忘了过去,忘了我们是她重于生命的父母,忘了我们是坚持半辈子的信念。”   风涤宇拥紧商乐,毕竟是她的兄长,他理解她的心情,他支持浅柔的决定,他也相信,乐儿只是一下接受不了而已,她会看明白的。   “如今,容少卿才是她生命的全部!”   ☆、第151章:失忆之真相   “爹爹,爹爹,你怎么不应铃儿啊。”风铃仰头拉扯着容少卿的衣袖,却见其一点反应都没有。“娘亲,爹爹怎么了?”   闻言,风浅柔再也无法强装坚强,艰难迈步走向容少卿,容浅安沉默的站在旁边,小手拉着风铃在她手心里轻轻捏了捏,风铃受到示意,同时也注意到了风浅柔的神色,黯然低下了头,娘亲已经很难过了,她不能再刺激她了。   风浅柔走近容少卿,侧脸紧贴着他的,换作以往,容少卿一定会反手紧紧抱住她,然后得寸进尺的做些不该做的事,然而现在,他却是没有半点反应。他知道她就在身边,奈何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所以只得他不确定的唤着“柔儿”。世界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也不是近在眼前时却爱于无声,而是彼此近在咫尺,却感受不到她的体温、她的存在。   “我在!”她的应声,容少卿自然听不到,一滴清泪自她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消失在他的唇角。   “柔儿,别哭!”她的泪令他心疼,咸而涩的味道,他尝到了,他曾暗暗发誓要让她幸福快乐一辈子,可如今却因着自己的原因让她哭了。   “少卿,你知道我在哭?”容少卿的话令风浅柔惊喜:他有感觉的,他是有感觉的!   “我尝到你泪水的味道了。”许是猜到风浅柔的反应,所以他即使听不到她的问题却依旧回答了她。   “味道?是味觉,还有味觉!”   风浅柔突地搂住他的脖子,用以支撑她因掂着脚而略微不稳的身形,而后吻上了他的唇,既然有味道,她便让他尝到她的味道,容少卿自是不负所望地回应着……   遍地尸体中,那两人相拥而吻,两个小家伙手牵着手静静站于侧,一家四口,独成一世界,他们是旁人难以插进的存在,然而,萧索中的温馨总是带着浓浓的心酸,令人见之沉痛!   另一边,商羽和御长风两人威胁着一家民宅的主人,民宅主人不得已把两人按排进客房休息,然而,他们只呆了半夜就转移了地方。不过短短几日,他们便换了无数地方,整个一过街老鼠的姿态,这一切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追杀他们的人一直没有间断过。   “御长风,我倒是不知你如此好心,还带我一起逃。”逃这个字,商羽说得很轻,然,不管是轻是重都是一个着重号,对御长风而都是一种讽刺,不过某人显然比他想得更能忍而已。   “大丈夫能屈能伸,目光长远是成大事者必须有的最基本的心态,眼前的挫折只是暂时的,能笑到最后才最终的赢家。”   “且看你能否成为最终的赢家。”   “关于这点,你不也清楚嘛。”   “是啊,容少卿很快就会五感全失成为一个废人,到时你还有何惧怕的。”当日容少卿与他爹打斗在前,剧烈使用内力在后,他的毒只怕比之前更严重了,所以浅柔才会一直跟在他身边,五年相处让他已知道浅柔的身手恐怕并不比御长风弱,自己的蛊又对她没有作用,再加上她那令人防不胜防的毒药,当日若是她追过来,他们二人未必能全身而退。   “成为废人吗?这便是商清怀的算计,不得不说确实好筹谋。只可惜他空有满腔算计,最后却还是命丧容少卿之手,还连累了本殿,你这父亲到底是棋差一着,与他合作可让本殿吃了个大亏。”   “是你们面和心不和,才让容少卿有机可乘。”   “有机可乘也只这一次了!”御长风眯了眯眼,随而转移话题:“本殿很纳闷,容少卿到底有什么把柄捏在你手上,值得他特别声明不得伤害于你。”   容少卿素来狠辣无情,他下令不得伤害商羽,想必是商羽身上有什么东西是容少卿所忌惮的,所以自己才将他救出来。其实他更奇怪,风浅柔被商清怀下了蛊,按道理容少卿更该留下商清怀为她解蛊和救他的命,可是却独独留着商羽,他总觉得这其中还隐藏着他不知道的事。   “与你无关。”   话音刚落,商羽便被御长风打了一掌,震的他五脏六腑一阵翻腾,极力忍着才没有吐出血来。御长风一掌可不是什么人都受得住的,虽然只用了三分力道,但至少也得休养个十天半个月的。   “本殿从来不救人,但本殿却救了你一命,这一掌就当你对本殿的报答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商羽讶异,他知道御长风救自己根本没存好心,所以这些天他一直在找时机逃走,却苦无机会,可他竟然要放了他?   “现在不走你就没机会了,别以为本殿不知道你的心思,本殿也明白告诉你,若本殿不答应,你想逃跑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放他走是有自己的考量的,这人与自己不是一条心,带着总是一个麻烦,而且商羽对风浅柔存在着执念,眼下自己必须尽快赶回天齐,但风浅柔这个女子心机智谋并不比他们任何一个差,容少卿的事恐怕让她恨上自己了,若是她极力阻止自己回国,他倒真没有把握在孤立无援的境况下安全回国,所以自己必须与商羽分开而行,而以商羽的心思估计还会回去找风浅柔,他既然能在容少卿的眼皮底下活这么久定然有他自己的办法,所以就让他先去拖住风浅柔,待自己回国之后再另行筹谋。   当然,商清怀害他摔了这么大的跟头,让商羽毫无无伤的离开自己怎么想都不心甘,而且他还是去找风浅柔的,凭白让自己生出几分妒忌,这个女人就是有惑乱人心的本领,明明知晓她在骗自己,却还是放不下她,甚至因为她的冷漠让他更想得到她了。   这边,御长风打了商羽之后两人便分道扬镳了,却不知另一边风浅柔也被御长风这一掌连累到了,御长风虽只用了三成功力,但比之顾娴渝威力却还大上几分,自然,风浅柔的伤也更重。   现在她已经知道原因了,既然知道原因也就不担心了,运功调息之后就想继续替容少卿研究解药,容少卿经过几天的休整,现情况好了许多,虽轮番出问题,好在左右只有一至两项,五感交替着来,没有同时完好也没同时全失的情况。他见风浅柔脸色苍白便强烈要求她先睡一觉休息一下,哪怕风浅柔再三保证也不改初衷。   “我会陪着你的。”风浅柔忘记了她上次的梦魇,容少卿可不会忘记,若是她再发梦,他陪着她也放心些。   风浅柔听到容少卿的话,这才点头同意,当然她本来就没有拒绝的机会。两人相拥着躺下,风浅柔几日来忙着解药的事情每天最多睡了两个时辰,现在又受内伤,倒是让她很快进入了睡眠,当然她想,若是容少卿不在她估计是睡不着的。   容少卿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因为又梦魇了……   这次发梦时间较长,容少卿一直注意着她的神色,却发现她偶尔皱眉,偶尔勾唇,总的来说是比较平和的,看样子不像恶梦。容少卿猜疑,她是不是梦到过去他们相遇相知的事情了。   容少卿已经把他们的事全部告诉风浅柔了,但口述到底不如自己记得的深刻,他心里其实是希望风浅柔想起来的,他们一路走来有苦有甜,待到他们双双老去之时,这些都是他们珍贵而美好的回忆,若是就此遗失了,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柔儿。”   容少卿呢喃着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正待离去越发现某女张开了唇瓣,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于是他顺势长驱直入,引得她一阵娇吟,暧昧在一睡一醒的两人间流转,若不是身体条件不允许,恐怕风浅柔会在睡梦中被他给吃干抹净了……   一阵缠绵之后,容少卿好笑地看着她酡红的脸颊,他可没错过在他与她缠绵之前她的脸色便有些发红了,她如此乖巧的邀请他,该不会是正在做着春梦吧?   “少卿,我爱你。”   风浅柔的话说得很轻,若不是容少卿正贴着她的脸颊,估计会听不清。容少卿嘴角轻勾,凑到她耳边回道:“柔儿,我也爱你。”   得到满意答案的风浅柔笑得更甜了,双手攀住他的脖子,一口亲到了他的脸上,弄得容少卿啼笑皆非,睡着了还能这么准确亲到他,他是不是该感到万分荣幸?   容少卿正走神,风浅柔却不愿就此放过他,那朱唇一启,雪白的贝齿便轻咬着他脸上的肌肤,弄得他麻痒不已,再也没心思失笑,抱着她极尽揩油,填补一下这些日子的空虚,当然正所谓引火烧身,揩油固然美好,但若是必须强行半途终止,对人着实是种考验。   容少卿该庆幸目前他只有嗅觉出问题,让他更方便的揩油,但他也懊恼,因为视觉没问题,所以他能清楚的看着她矫好的娇躯;听觉没问题,他可清楚的听着她细碎的娇吟;触觉没问题,他能触摸到她诱人的肌肤;味觉没问题,他可尽情品尝她的甜美……   容少卿这一觉睡得无疑是愉快而折磨的,他万分艰辛的克制着自己的欲望,毕竟他不能为了一时的贪欢而造成更严重的后果,他们可是要执手偕老的,未来还很长,因为她在所以他怕死。所幸春梦过去风浅柔恢复了正常没有再诱惑他了,让容少卿终于有了控制自己欲火升腾的机会,然片刻之后,容少卿终于该担心了……   一片模糊的虚影中,风浅柔慢慢睁开了眼,待眼前一切渐渐清晰,风浅柔这才看到有人正灼灼的盯着她,正是商羽。环目四顾,她能发现她现在是在崖下的河边,她的衣服及头发已经干了,但商羽尚滴着水的发丝告诉她,他们掉到了河里,是他救了她,她的衣服及头发应该是他给烘干的。   “浅柔,你醒了。”   “商羽,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人啊,他自己浑身湿透,最先想到的却是她,她微眯着眼暗暗沉思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自己的?而自己又是从什么时候发现他喜欢自己的?前一个问题估计只有问他才知道了,而后一个问题她却是能想起来的,那时候容少卿对她太好,她深陷迷雾中遍不清方向,不知他意欲何为,后来才恍然发觉原来他真的喜欢她,于是她开始想,她到底什么地方吸引了这个容颜如神坻,性情如修罗的凤秦太子,她一边想一边享受着他的宠爱,然后很荣幸的把自己给搭进去了,当然在搭进去的同时她也想明白了任箫和商羽对她貌似也不同,对号入座一番,终于知道他们两个也对自己有意,不过她已顾不得他们二人了,因为她正在容少卿的霸道攻势下溃不成军(所谓霸道攻势:在容少卿看来他是温水煮青蛙,让她不知不觉中再也离不开他,可在毫无准备的风浅柔眼里,他那就是强悍侵袭,霸道地攻击着她的心)。   “我见你掉崖,本想拉住你的,可是不幸一起掉下来了,还好这崖虽高但底下却是河流,我们才能幸免于难。”   “我的孩子呢?”风浅柔突地涌起一股恐慌,他们掉进了河里,那她的女儿会不会被水流冲走了?   “别急,孩子没事,你忘了你掉下来的时候把小家伙抛到了树杈之间吗?”   经商羽一提醒,风浅柔这才想起来,她掉下来的时候是一直紧紧抱着孩子的,待发现下面是河流,怕水流的冲力让她护不住孩子,便在觉得与地面约摸一千米时便把孩子抛到了崖边一棵树上,准备等她安全之后再把她救回来。   “说到孩子,我这前找她的时候她可是被大树藏得紧紧的,四周又都是茂密的草木,还是她的哭声让我找到她的。”   商羽已经把孩子抱来交给风浅柔,小家伙这时候正睡着,皱巴巴的小脸在风浅柔看来却有着说不出的可爱。   “我们失踪一天一夜,少卿肯定着急不已,我们必须赶快回去。”   说着,风浅柔挣扎着要起身,却被商羽阻止。“浅柔,你刚生产又泡了这么久水,身体太过虚弱,若是再长途跋涉,很容易落下病根的,你还是先休息几天养好身子再说,不然容少卿见到了也会心疼的。”   见风浅柔沉默下来,商羽权当她同意了。“我烤了鱼,你先吃点东西,孩子自生下来还没进食,我之前给她喂了点水她才睡去,但保不了多久,所以你必须吃饱,这样才有奶水喂孩子啊。”   怕风浅柔不听劝,商羽特地提到小家伙,果然见原本还一副“不想吃”模样的风浅柔飞快接过他递来的鱼迅速的吃着。吃了鱼又给小家伙喂了奶水,风浅柔这才抱着小家伙睡去,商羽说得对,她现在虚弱不堪,必须先养好身体才能顺利回少卿身边去。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风浅柔微睁开眼,她看到商羽轻轻划破了她的左手食指,然后一条银白色的小虫子顺着血液钻进了身体,那一瞬间冰凉的感觉袭卷身体,风浅柔尚来不及想更多,便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中。至于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   风浅柔猛地睁开眼坐起身。“啊。”风浅柔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不禁痛呼出声:“少卿,你靠这么近干嘛,撞到我额头了。”   “柔儿,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看你睡得不安稳,本想叫醒你,没想你率先醒过来了。柔儿,你梦到什么了?”风浅柔撞的是额头,但容少卿被撞的可是鼻子,比风浅柔只会更痛,不过他更在意的是风浅柔到底梦到了什么,他想知道这五年来还有没有发生过他不知道的事情,怕她又像上次一样忘记,所以才着急发问。   “少卿,对不起!”风浅柔揉了揉他有些泛红的鼻子,哽咽道。   “没事,我还撞到你额头了呢。”   “我指的不是这个。如果我再多一分的戒心,或许商羽便不会成功,我们也不必错失五年的时光。”她现在才知道她失忆根本就是商羽的阴谋。五年前醒来的时候她只当是坠崖的原因,万不曾想根本是受了商羽下蛊的影响。比起商羽,她其实更愿相信是商清怀对她下蛊,他最多只是帮凶,哪怕她的蛊是他下的,她也愿相信他是受商清怀授意才被迫的,可没想到早在五年前,他就变了。   “柔儿,你知道了什么?”容少卿眼里散发着寒光,虽然风浅柔说得有些不清不楚,但他已经猜到了真相。   “我被商羽下了蛊,其实他最开始的意愿不是要害你,也不是让他跟我的性命相连,而是要我失忆!”是啊,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忘记了一切事情,他给她编了一个身世,目的就是跟她隐居,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至于与他性命相连和不能与人交欢应该只是所下之蛊另外的作用而已。   ☆、第152章:恢复记忆,换血之法   “这不是你的错。”   容少卿搂住风浅柔,大手在她的头顶一下一下的抚摸着,温柔的安抚让风浅柔渐渐平静下来,却没有看到容少卿眼底的寒意。若换作以往,商羽敢如此挑衅自己,下场不是死也要他生不如死,然,他的伤痛都会作用在她的身上,让自己连报复都不敢,生平第一次觉得无能为力!   “少卿,我想进宫一趟。”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进宫?”自从六年前容鄄被他们囚禁在奉天宫后,再加上自己一直未即位,所以如今的皇宫已经形同虚设。   “去看看咱们凤秦的皇上是否还健在啊?”风浅柔调皮地朝容少卿吐了吐舌头,眼里还有着对他十分明显的崇拜,尽显可爱的同时也让容少卿尤自生出一种自豪感,被自己心爱的女人用崇拜而爱恋的眼神瞅着,该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视而不见的吧,所以这样子向他撒娇卖萌的风浅柔是令容少卿无法拒绝她要求的。   “好吧,不过我要陪你一起去,看来对他六年的折磨还不能让你消气啊。”说到这,容少卿双眼猛地一亮:“柔儿,你记起来了?”   虽然之前的事他已经详细的告诉她了,但是关于容鄄的事情他只是简单说明,反正对那人他无半点亲情,何必惹她再为他心疼一次。   “嗯,少卿,我全部都想起来了,不像上次模模糊糊看到一些事过后又忘了的情况。”从相识的互看不顺眼和防备至深,到后来嫁给他与他交心到不幸落崖,她都一一记起来了。   “那这次不会再忘记了吧。”   “这个……应该不会了吧。”风浅柔也说不准,但通过两次情况的对比,她觉得这次应该不会再忘记。   “既然醒了就不要再睡了。”为免上次的情况再发生,容少卿当即决定不让她再睡了。   “那我们现在就进宫吧。”   “这么急?”   “嗯嗯。”风浅柔郑重地点头。   “真拿你没办法。”   容少卿摇头失笑,伸手替她整理衣裳,也是这时候风浅柔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模样,呃,惨不忍睹,外衣在之前睡觉时便被脱下,而中衣大开,肚兜歪歪扭扭的挂在身上,暴露在外的肌肤一片青紫,简而言之:惨遭猥亵!   “你,你……”风浅柔脸色瞬间爆红,似怒似嗔地瞅着容少卿,想质问却组织不了言语。   “柔儿,这可不是为夫的错,分明是你睡着了都不安份,勾引为夫来着。”   闻言,风浅柔的脸更红了,一为羞涩二为窘迫,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貌似她睡着的时候有,有做春梦来着,梦中的容少卿也是这般一副“我就是故意的你又如何”的理直气壮模样,难道是她在做梦的时候受大脑控制,做出了一些实际上的动作?   “柔儿睡觉一向老实,怎么今日竟然勾引为夫,该不会是你梦到了什么‘好事情’吧。”容少卿邪肆的在她身上打量,一副“我明白了”的表情。   “我,我才没有呢。”   “柔儿怎么结巴了?肯定是说谎了!”   “我就是做春梦了又怎样,我那是在回忆之前的事,谁叫你以前……对我那样啊。”曾几何时,她也可面不改色对他说谎,现在为何一点都不淡定了呢?以致于被他一眼看出来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为夫也没说你做春梦,柔儿这是不打自招吗?”容少卿狡猾一笑,随即将她整个人抱起,阻止了她恼羞成怒欲缩回被子里的动作。   “柔儿,你再闹就天黑了,晚上有宵禁,到时就进不了宫了。”   “切,普天之下有哪个人敢拦你凤秦太子啊。”   “柔儿就是一个。”   “我是你妻子,自然有拦你的权利。”   “嗯,爱妻英明。”   ……   皇宫,奉天宫。   奉天宫乃一国之主所居住的宫殿,富丽堂皇本不在话下,现今的奉天宫,仍然保留了当初的布置,毕竟哪怕容鄄已经失去了身为皇上的权利不像一国之主反倒像囚犯,但还有太子殿下在呢,宫人可不敢顶风作浪偷盗宫里的财物。   不过,走进奉天宫,金雕玉砌虽犹在,却处处透着一股子阴沉冷寂,教人从心底里发凉。小顺子虽在这阴冷的奉天宫出出入入了六年,可每次都只觉脚底冰凉,战战兢兢地引着两人走到大殿。寝宫又传来了凄厉的厮吼,犹如被困深渊的困兽,极力想摆脱这样的生活,却一次次迎来绝望,直到再也不敢期冀。   “少卿,你在这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你见容鄄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跟你一起去。”容少卿皱眉,不喜欢她有事瞒着自己。   风浅柔轻柔地抚平他眉心的折皱。“少卿,等我一下啦,乖,一下就好。”   “柔儿,你夫君我不是小孩子!”这哄骗小孩子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啊,少卿是我最最崇拜且惟一爱的夫君,所以,夫君大人就等我一下下咯,我保证我出来就告诉你实情。”   “好。”   一字落下,风浅柔已飞速离开,看着她的背影,容少卿叹气,对她的要求他总是不忍拒绝,这到底是好是坏?   走进容鄄的寝宫,风浅柔以手为扇在面前扇了扇,借此稍稍驱散一下飘进鼻间的异味。彼时容鄄正双目无神地坐在地上,头发、衣服脏乱不堪,比大街上的乞丐尚且不如。见到这样的人,风浅柔没有半点同情,当初那个不停加害容少卿、想方设法拆散他们的人,活该有此下场!   容鄄嘴里不时的咒骂着什么,虽前言不搭后语,但还是可以听出被咒骂的对象只有两人,正是容少卿和风浅柔,小顺子对此又一阵胆颤。   “他这样有多久了?”   “回……太子妃,皇上……自从被囚半月后就变成这样了,整天疯疯颠颠的。”小顺子颤颤巍巍的回答着,对这位太子妃,他从心底生出一股子惧怕,六年前的一幕还历历在目,皇上的如今的模样不正是出自太子妃之手吗!   风浅柔拿出一个瓶子递给他。“这是他身上中的毒的解药,每天吃两粒,三日之后便可完全解毒,另外,给他换个干净的地方住,衣食住行按富贵人家的份例,要营养平衡,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他残败的身体给养好。”   小顺子一愣,这是太子妃的话吗?太子妃会放过皇上?他怎么不敢相信。而事实证明,风浅柔的确不会这么好心的放过他。   “毒素清除后开始给他放血,每天一小碗,另配以大量补血药材替他补身,我会不时过来查看他的状况。”一个月的时间,应该够更换新的血液了吧?   “奴才遵命。”   风浅柔并未久留,她来一趟只是想看看容鄄如今的模样,到底还能不能承受自己的计划。风浅柔知道即使她身上的蛊是商羽下的,但他未必能替容少卿解毒,所以换血真的是最后的办法了。风浅柔庆幸当初留了容鄄一条命,他是这个世界上惟一一个与容少卿有血缘关系的人了,这个世界没有高科技仪器,医疗条件不发达,她怕若是用别人的血一旦有偏差会导致适得其反,而容鄄是容少卿的父亲,本就血脉相连,风险总比别人要来得小,当然她会仔细研究,确保万无一失。   两人出宫后是骑马回太子府的,与她共乘一骑游遍大江南北是容少卿藏了许久的心愿,但现在正值多事之秋无法实现,只希望将来能有此机会。   共骑马上,策马奔腾,男子风华绝代,女子倾国倾城,两抹白衣浑然一体,衣袂飘扬间如同九天神坻下凡,他们合该是世间最完美的一对。   “柔儿现在可以说了吧。”   “出宫一路你一句都没问,我还以为你不想知道呢。”   “哦,如此说来还是为夫的错了,可为夫一直在等爱妻主动解释呢。”   风浅柔一直不知如何开口,所以才一直沉默,可现下他问了总不能不说,他是如此执著的要和她一起承担。“虽然你中毒是因为我中了蛊的原因,可解蛊与解毒却是两码事,恐怕即使知道我中的是何蛊也未必能依此解了你的毒,所以目前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换血!”   “换血是有要求的?”所以她要去找容鄄。   “嗯,同种血型才不产生排斥作用,容鄄是你父亲,若你们俩的血型相同便可实施换血。可换血风险太大,我怕……”这也是她之前不敢开口的原因。   “柔儿,我相信你。”   “少卿,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嗯,为夫等着。不过你身上的蛊也该想办法解除才行。”   “看来是该把商羽抓回来了。”   “商羽虽是被御长风所救,但二人现在并未同行,目前尚未查到他的行踪,但他极有可能会回头找我们,我把商清怀的尸体扔去乱葬岗了,并且把消息散播出去了,即使商羽对商清怀恨多于爱,但以他的为人是不会让商清怀曝尸荒野的,所以这些日子你当心点。”   ☆、第153章:解毒   天齐。   卧病多年的天齐皇一朝驾崩,原太子御长风几月来下落不明,朝廷众臣群龙无首,正值此乱成一团之际,天齐皇膝下三王以雷霆之力光速上位,百官多是忠于太子御长风之人,然而在御长风久不见人之际,纵有不服亦不敢当众抗命,何况三王更是持着天齐皇的传位遗旨,尽管百官对此“遗旨”深表怀疑,但没有太子御长风撑腰,谁敢多说半句?   新帝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是将战火烧向了凤秦!   新帝御浚平乃贵妃之子,亦是当初本要与北翌联姻的馨欢公主的一母同胞的兄长,他要攻打凤秦是有理由的:一,他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知道御长风被困凤秦无法脱身,此番攻打凤秦,两国边境自然更加戒严,他就是要利用此机会将御长风永远的“留”在凤秦。二,作为御馨欢最亲的哥哥,他自是知道御馨欢对容少卿的心思,可当初在北翌时容少卿却对她不理不睬,甚至百般折辱,这污辱的不只是御馨欢,还有他!   御浚平是个很好的阴谋家,能在御长风一枝独大的情况下完好的保存自己等待一朝崛起,这样的人无疑是可怕的,他从不否认自己的优秀,他很自信甚至是自信过了头,以致于在顺利夺位之际被眼前的美景迷了双眼,竟然不知死活的向凤秦开刀。   说来,他计算得很好,首先攻打顾元城,顾元城原乃盛氿的领土,自盛氿被天齐、凤秦两国瓜分后,顾元城便被分割成了东顾元、西顾元两城,东顾元城隶属凤秦,西顾元城隶属天齐,东顾元城被列为凤秦领土才五年有余,民心尚不完全稳定,选择此为攻打点会容易许多,且西顾元城被列为天齐领土亦不久,其经济能力尚且低下,于天齐而言可有可无,万一兵败,他们退守二线对本国也造不成什么实际伤害。   然,俗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战火一打响,天齐便遭到了凤秦的猛烈反攻,而且,多年来因国力弱于两国而一直很低调的北翌得知此消息,竟义无反顾的相助于凤秦,两国同气连枝,造就了天齐被两面夹击的局面,不过一月,天齐便已连失三城。   说来也是御浚平的失策,因为六年前凤秦无故攻打北翌使得北翌改朝换代,再加上这么多年来两国一直未有来往,始终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平衡,让御浚平忽略了这两国会达成一线的后果,毕竟在他看来,两国虽有联姻之实,但为君者哪个不是江山为重,作为北翌公主、凤秦太子妃,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有用时是连接两国的纽带,无用时便会被两国一起踢开。然而,想是如此想,事实却是凤秦、北翌连成一线的结果改变不了,他们天齐连失多城亦改变不了。   彼时的御长风还面临着无穷无尽的追杀,虽知天齐之祸却苦无回国之法,更惶论解决天齐困境。   同时,凤京,经过一月的努力,商羽终于到达了凤京,这一路不可谓不艰险,但有着与风浅柔同生死这个护身符,追杀他的人无一敢对他下重手,他只用逃跑就行,所以这一路来虽然疲惫了点,但若说受伤还真是没有的。   夜,凤京城东乱葬岗。树影绰绰,倒映在地面,活像一个个孤魂野鬼,无形给人一种脊背发凉之感。   这里终日阴森森的,都是一些无人打理的尸体扔于该地,东一具西一具,甚至还有着一具叠在一具上,若是陌生人会感叹一句:死无葬身之地,可怜哪!若是亲人只怕会悲戚着一遍遍道着不孝。   近来新添了许多尸体,皆是那次围剿容少卿失败而死亡被扔过来的。几番寻找,终于找到商清怀的尸体,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正散发着恶心的臭味,还有乌鸦咬过的痕迹,至于断掉的那只左臂,早已找不到踪迹了。   商羽猛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开始刨土准备将其就地掩埋,因为他知道他根本没机会带着商清怀的遗体离开,只能退而求其次让他就地入土为安。   然而,商羽这点心愿也只能付之东流,他用足足两个时辰挖好了坑,却来不及将人放进去就被银袍铁甲军团团包围,只要再给他一点时间,真的只要一点!可他们就像算好了时辰一样瞅着点来,或许不是“就像”,而是根本“就是”,他们一定就在暗处看着他,看着他的双手被泥土和自己手的鲜血混合,看着他痛苦和内疚,然后再出现将他的最后一点希望淹灭。   “商公子,我们主上等您许久了。”   凌影上前一手抓住他的左肩,看着轻飘飘的动作却是断绝了他逃跑的后路,而他敢近身,想必浅柔事先就有准备,自己的蛊毒威胁不了他吧。他有自知之明,论武功而言别说这一群的银袍铁甲军,就是凌影一人亦可让他毫无招架之力。现今连浅柔的轻功都能甩自己好几条街了,蛊毒也被浅柔克制住了,他还有什么可仰仗的?   “既然已经等很久了,那不妨再多等一会,我马上就好。”他知道他逃不了,但他为何要逃?即使要逃也要带着浅柔一起,他爱她,哪怕她杀了他父亲也不恨她,她是给了他惟一阳光的人啊,哪怕最后也是她让他痛不欲生。当然她的事可以稍后再说,他现在要做的只是让他父亲入土为安。   “再等就不必了。”   说罢,凌影将他一掌劈晕交给手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去复命,而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一群乌鸦“呱呱呱”地飞来啃咬着尸体,很快商清怀便只剩一堆白骨了……   太子府。   容少卿、风浅柔、风涤宇夫妇、任箫和顾娴渝、项天、彥洵卓宏荣轩三人和四大医侍全部就坐,而凌影抓着商羽站在大厅中央,看这样子还真有种三堂会审的味道。   此刻,除了容少卿面无表情,而风浅柔的所有目光都在容少卿身上外,其他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小羽,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世事弄人,当初那个心地纯良的小羽早已只存在她的记忆当中了。   “姑姑,对不起。”看着商乐失望的目光,商羽不可谓不愧疚,只是事到如今一切都回不了头了。   “商羽,本尊是看错你了。”任箫怒瞪着商羽,曾经还觉得这人不错,他们又是同病相怜,所以尽管与他无甚交情,但也从未与他生过纠纷,总的来说相处的还算是好的,可如今看来隐藏的最深的就是他了。   “看错又有何妨,你总归不会为我感到可惜和失望的。”他、自己还有容少卿三人,事实上并无多交情,曾经共处一个屋檐下也不过因为有一个风浅柔在而已。   “把他软禁起来。”这边“会审”还未正式开始,容少卿已经不耐烦,直接带着风浅柔离开了大厅,甩下一众人干瞪眼。   “这什么人嘛,敢情人家正主都不着急,我们反倒气得团团转。”任箫与容少卿天生不对盘,不管什么事情都喜欢对上几句,但总归是真的担心他们的。   翌日,东华院一间经一个月特地打造好的手术室外,聚集了几人,除了容少卿和风浅柔外,还有风涤宇、项天、任箫三人。   风浅柔神色郑重,风涤宇和任箫也是一脸沉凝,而项天除了凝重外还透着非一般的灼眼光芒,这件事若是成功了,那将是他在医者路上一个质的飞越。   “少卿……”   容少卿伸出食指抵住风浅柔的唇瓣,阻止了她欲说出口的话。“柔儿,什么都不用说,为夫相信你。”   门打开复又关上,容少卿、风浅柔、项天三人已经进了手术室,而任箫和风涤宇则守在门面为他们护法,当然,除了他们二人,四周还遍布隐卫无数,绝对是一只苍蝇都妄想靠近。   手术室内的摆设与现代无异,仪器都是按风浅柔的严格要求制作的,室内放着两张床,相隔不过一米,一张床上空着,另一张床上躺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容鄄,经过一个月的疗养,容鄄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他还是皇帝之时的身体更健康。   让容少卿躺在空着的床上,看着他闭上眼,风浅柔轻道:“开始……”幽闭的空间里人影忙乱,两个人恨不得化成无数个,运着全部心神去完成这冒着极大风险的换血。   历经两天一夜的换血手术,风浅柔和项天终于迈出了手术室,两人精神高度集中,操劳过度,加上久未进食,脸色都不是很好,所幸换血成功了,不过是不是完全解了毒还要等容少卿醒来之后才知晓。   这几日天气不甚好,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天色灰蒙蒙的,尤如太子府众人的心,得知手术成功,众人心总算落了一半,至于另一半则还在等着容少卿醒来,而在太子府所有都在为容少卿忧心的时候,商羽还被软禁在客房,他已经在这里呆了四天了,他在等着风浅柔出现……   ☆、第154章:绝忧蛊,解蛊之法   “你终于来了。”   看着出现在房门口的风浅柔,纯白的锦绸打底,一袭白色透明纱裙衬着阳光,使她整个人显得飘然欲仙,仿似下一刻便会乘风归去一般。她看似平和,实则自有一股超越人群的疏离之感,明明与她触手可及,可心却似隔着千山万水一般。   “商羽,我很想知道你当初是存了什么心情对我下蛊的。”   “你知道蛊是我下的了?”   “因为我已经恢复记忆了。”风浅柔暗中打量着商羽的反应,却发现他一副惊讶万分的表情。“当初你趁我昏睡时对我下蛊,打的就是要我失忆的主意,可没料到有朝一日我会想起一切吧。”   “的确没想到。”   绝忧,乃《神蛊诀》上排名第一的蛊,除却他们商氏一族的始祖之外第二个养成功的便是自己,绝忧是他耗费十五年的时间用自己的心头血养成的,“绝忧”十分难养,他父亲曾想养绝忧给他娘用,让她忘记容鄄,可直到她死都未养成,却不知他苦心孤诣想养的绝忧蛊被自己养出来了,他至今还记得那日他满怀激动的问自己:“风浅柔中的绝忧是不是你所下?”   也是那日他才知道,原来他竟然已经和御长风合作,并且想利用命蛊控制风浅柔为他所用,所幸她中绝忧在先,而绝忧霸道无比,一具宿体除了绝忧之外,其余一切种下去都只能成为绝忧的食物,这才阻止了她被命蛊控制变成傀儡的下场。   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绝忧未解之前恢复记忆!   “浅柔,世间多烦恼,如果可以我宁愿能忘了这一切。绝忧,绝世间一切尘埃,了却人生之忧,浅柔,我是为你好。”   “可凡尘俗世,七情六欲,才是最真实的感悟!而且,你既然觉得忘了最好,那何不对自己下蛊?”   “我身为‘绝忧’的养殖者,下在自己身上当然无用,既然下在自己身上无用,那便让你忘记吧,这样我能与你永远在一起,也算是达成了自己的心愿,哪怕这只是一场长久的梦。”   “你嘴里说是达成了你的心愿,其实只是因为知道了少卿是你同母异父的弟弟心生不甘而已,这与爱我其实并无太大的关系。”   “是啊,我只是牵怒容少卿,把我因为失去母爱而产生的原本不明显的阴暗面全部显露出来,强加在了容少卿身上而已。”   商羽垂下眼睑,恰好遮住了眼中那抹忧伤。他怨容少卿确实是因为他母把所有的爱给了容少卿,但这不足以让他心灵扭曲,她对容少卿的爱也是造就如今的他的原因,求而不得令人痛苦,但若是连求的机会都没有才更令人遗憾,他只是想拥有一个和容少卿同等的机会而已,然而,所有人都不理解他。   “浅柔,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恢复记忆,但容少卿既然没杀我,说明蛊还没解,所以你今天既然来到这里是想知道如何解蛊吧?”   “那要看你肯不肯说了。”   “只要你陪我去见一个人,我便替你解蛊如何?”见风浅柔不相信,商羽继续说道:“我对你下绝忧的初衷是想让你忘了容少卿,可即使这样你还是爱上了他,如此‘绝忧’便失去了作用,当然若是我再心狠一点,让你们相爱却不能交欢,可是这样又有何用,终不过我们三个都饱受折磨而已。”他想要容少卿不好过,却不想她难过,给她解蛊,是他在回来之前想了一路的,只是在解蛊之前,他想她满足他最后一个心愿。   “你要见谁?”   “一个……很重要的人。”   “好。”   两人一同离开太子府,却不知有一人默默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柔儿等我,我很快便来接你回来。”   容少卿将醒未醒之际还能感觉到风浅柔陪在他身边,然而等他彻底清醒却没有看到她,他料想她是去找商羽去了,所以他跟来了,不过现在还不是追上她的时候。他的毒已解,该是解蛊的时候了!   一刻钟后,太子妃和商羽同时不见的消息传到了每个人的耳里,所有人都不解,而本该最担心的容少卿却毫无反应。   任箫一把打落容少卿端着的茶杯。“容少卿,小风儿都不见了,你还有心情喝茶。”   容少卿斜眼瞅了他一眼,然后不温不火的继续倒茶,在任箫的怒瞪中喝着,他已经三天滴水未进,渴了很正常,本来还饿了,只是现在没心情用膳。   “荣轩,传令下去:皇上驾崩,三日后入葬皇陵,本宫上承天命,将于五日后正式登基。”   “属下遵命。”荣轩条件反射的答应,而后猛地反应过来,禀道:“主上,他还没死呢。”虽然只剩下一口气了,但有呼吸就是没死,其实有项天在,即使只剩一口气了他也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只是大家都没去费那心思而已,现在只等他咽气了。   “都一样。”   闻言,众人嘴角直抽,努力思考着到底死了都半活不活能不能当成一样,应该可以吧?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安排入殓!”   “是,属下这就去办。”荣轩抹了抹凭空冒出的冷汗,赶忙下去安排。   五日后,太子登基,改年号卿柔。这一月两国易主,实乃千百年来第一大事。这一日举国欢腾,然,就在所有人都在庆驾太子殿下登基时,却不知就在登基当夜,他们的新帝已飞奔千里之外。   与此同时,御长风历经艰险回到天齐,经过半月的筹谋,终于成功将御浚平拉下马,正式登基为帝。   随着容少卿登基、御长风夺位,两国的战争却并未停息,相反还有愈演愈烈的倾向。他们一人高坐朝堂,一人奔于路途,却个个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你来我往,以脚下这片江山,以天下亿万百姓为据点,翻起了乱世的滔天大浪。此时,谁胜谁负此时尚未可知,只待来日那更胜一筹之人在一片臣服之人的呼声之中登上那第九百九十九级高台,手握天下,执掌万民!   彼时,与世隔绝的梅花谷。   盛开的梅花是整个谷中惟一的景色,也是独一无二的盛世之景。一片片花瓣随风飘落,下起了一场粉色的梅花雨,此等美景,该是只有九重天上那自古令人向往无比的地界才有的!   颗颗梅树遍布的地方,有一样与别处格格不入的东西,那是一座不大坟墓,坟头长满了青草,梅花瓣飘落其中,从远处看去仿似那草开了花儿一般。   “你不是要去见一个人吗,带我来这干什么?”   风浅柔弯腰,对着坟墓鞠了一个躬,对这座没有墓碑的墓她很熟悉,居住在梅花谷的五年,经常要从这里路过,每次路过她都会弯腰鞠躬。她曾问过商羽这墓里葬的是何人,只是商羽一直未语,她至今都不知道这座坟是商羽立的还是早在商羽发现梅花谷之前便存在这里的。   “她便是我们要见的人!”   “他是谁?”   “解绝忧蛊的方法我早就写好了,就藏在我之前住的房间里,你把我床边墙上挂着那幅腊梅图拿开,砸开墙壁,里面放着一个小铁盒子,就写着解蛊之法。”   风浅柔蹙眉,望了坟墓一眼,这才决定还是先去找解蛊之法。虽然他瞒了她很多事,但他从不撒谎,只要说出口了的必然是真的。   远处突有马蹄声传来,商羽极目望去,便见那人身骑白马飞驰而来,背对太阳的他模糊了容颜,惟那一身气势浑然天成,似九天之上俯视人间的盛世嫡仙,又是朝堂之上指点江山的凛然王者,尊贵霸气,风华绝代!   望着这样的他,商羽不得不承认,他输给他是必然驱势,这样一个人,该是独一无二的,该是值得任何人心甘情愿为之沉沦的,何况他还是如此深情,用他的所有来爱一个风浅柔。   来不及等马停下,容少卿便飞身而起,降落在商羽面前,主人离去,因惯性而不得不继续奔驰的汗血宝马于千军一发之际突地悲鸣一声,紧而两条前腿跪地,正正停在容少卿半米开外,也不知是马太有灵性还是容少卿得天独厚气势吓得宝马不敢越雷池半步。   “果然,你还是追来了。”   “柔儿呢?”   “她去找解蛊的方法去了,不过,我们的亲生母亲就在跟前,你却不屑一顾,一心想着她。”   “母亲!”   容少卿震惊地看向那一座不大的坟墓,那里面葬的是……   “没错,就是我们的母亲孟惜竹。”商羽仰天而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还记得我在不回之地突然发狂的事情吗,那是我这一生都无法跨越的坎,我亲眼看着母亲被父亲活活捥心至死。”   容少卿猛地跪地,膝盖与地面相磕,发出低沉的响声,可想而知这一动作有多重!   “母后,儿臣来晚了。”   彼时,风浅柔已经找到了商羽所说的铁盒,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块叠得四四方方的布帛,风浅柔拿起布帛翻开……   ☆、第155章:解蛊,幸好没错过你   梅花林外是一间茅屋,茅屋前亦长着一棵梅树,梅树下面是一张石桌,石桌周围放着三张石凳,此时有两条石凳坐了人,一白一蓝两抹衣袂相对而坐,一片美景中他们二人的身姿得天独厚,饶是山河锦绣亦阻不住半分风华。   容少卿有把柄捏在商羽手里,于情于理他都是势弱的一方,然而从现在情境来看,怎么看都觉得商羽是失了那份气度的人。而且,这样的场景,本该是故友久别重逢后把酒言欢时的悠闲宁静、淡淡喜气围绕四周的风景,可现实太过分明,那两人之间分明透着剑拔弩张的敌意。   商羽替容少卿倒了一杯酒。“这是浅柔亲自酿的梅花酒,仅此一瓶,里面放了不少养身药材,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她于五年前酿造封于梅树之下,我一直等着和她共饮的那日,然而世事无常,第一个喝到的人还是你。”   容少卿看着杯中透明的酒水,清澈如山涧清泉,散发着清幽的香气。容少卿执杯饮下,顺便夺下了商羽手中的酒壶,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别人妄想占有!   容少卿的霸道行径令商羽无语,然无语过后便是沉默。他时常想,虽然容少卿对浅柔的心是真的,但若不是他百般算计,浅柔怎么会落进他的温柔陷阱,她并不该被他的天罗地网套中,可直到现在自己才看清楚,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办法,也不是没有不择手段之人,但关键还看浅柔愿不愿意落网。   “要解她的蛊不是没有办法,不过你就不好奇是什么办法吗?若是让你难以取舍该如何?”   闻言,一直沉默不语的容少卿这才给了商羽一个眼神,不是他漠不关心,而是他亦在思考这个问题,若解毒真如此简单,那蛊也就不能称之为天下第一蛊了。   “中绝忧者不得与人交欢,但不包括蛊主,若想解除绝忧,必先配以九十九种毒药调和而成的剧毒由我服下,然后以自己的身体为载体与她交欢从而将绝忧引至我的身上。”   大手一握,无声无息间原本被容少卿握于手里的酒杯已尽数化为齑粉随风消散。   “由于绝忧最多只能存于两具身体,一个蛊主,一个宿主,我用自己的心头血养育的绝忧,非我不能引出。容少卿,有舍才有得!”   不知何时,茅屋门口出现一抹人影,紫衣飘飘,即使置立于简单甚至破败的茅屋,也自有万种风姿。   四目望去,容少卿勾唇一笑,即使心海巨浪翻腾却依旧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商羽目光几不可见的一闪,铁盒子被他动过手脚,她想打开必然费一番功夫,可她较他想象的快了片刻。   “若绝忧不解,对她身体可有损伤?”   “并无,相反,绝忧嗜毒嗜蛊,有它在,浅柔百毒不侵、千蛊不近。”   “既然如此,那便不解吧。”轻飘飘的几字,仿佛跟吃饭喝水一般简单,以致于商羽惊愣不已。   “你可想清楚了,不解蛊意味着你今后看得到吃不到,这对一个男人来讲,不但是种都考验,更是一种屈辱。”难得的,商羽竟生出丝丝戏谑,但,话风一转,他的语气突然无比严肃:“看来,你把贞操观念看得比一切都重,即使情有可原,也不愿她背叛于你,可否?”   “本宫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他是霸道,他的人绝不允许别人染指半分,但更重要的是,他怎可舍得她为了自己受此齐天大辱!   答不对题的回答令商羽有一瞬的不解,待看了风浅柔一眼又猛地知晓他的意思。在事难两全的情况下,很多人选择长远利益,却忘了这笔交易对那人本身造成的极大伤害,或许即便了解,也会打着是为了他们的未来的名号而选择忽略,但容少卿没有,他选择用他的后半生来保留她的尊严。   “柔儿,我们回家。”容少卿走到风浅柔她身边,伸手轻轻环住她的腰,以绝对保护者的姿态搂住她。   “少卿,认识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嫁给你是我一生最大的成就,幸好,你没让我错过你。”   茅屋前,两人静静相拥,那一幕,似虚化了空间,凝结了时间,天地之间只剩那一对身贴身、心缠心的人儿。   商羽低垂着眼眸,回想着刚刚的谈话,他短短几句便交待了他所有的感情,那是自己乃至任箫、御长风倾尽一世皆无法达到的高度,怪不得千万人中,她独独选择了他!   心在那一瞬间全然放松,他终于甘心了,终于可以——释怀了!   其实,他拥有和父亲一样的执念,平时看不出来,一旦出现那个突破口,便可让自己在这条偏执的路上越走越远,直至再也回不了头。父亲在爱与恨间挣扎了一辈子,自己也在爱恨间挣扎了很久,惟一不同的是,父亲没有一个容少卿来化解他的爱恨。   “其实,我刚所说的绝大部分是真的,但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说谎了。浅柔,布帛上写了关于解蛊需要用到和要注意的东西,包括九十九种药材的药方,但惟一没写解蛊的方法,因此恰好让我钻了空子。”   闻言,两人同时看向商羽,一个面无表情实则暗中思量他话中的真实性,一个喜形于色实则深思他为何突然改口。   “容少卿,给我半个时辰,我还你一个完整的风浅柔,五年半前那个没有失忆,没有中蛊,没有与我性命相连的风浅柔。”   看到走近身前的商羽,容少卿松开风浅柔的手,道:“柔儿,去吧,我就在屋外等你。”   “好。”   商羽和风浅柔走进茅屋,回望了容少卿一眼,取笑道:“容少卿,你聪明一世,最终还是被我耍了一次。”   其实不是耍,而是解蛊有两种方法,他说的那种可以让他们两个都好好活下去,而另一种……   容少卿只是默然不语,没有人可以骗过他的眼睛,他能做出放弃解蛊的选择,代表他知道——商羽他没说谎!   茅屋内。   “我该做些什么?而且药方上的毒很难炼制,你有吗?”当然很难炼制是针对于别人的,若是药材齐全,不出两个时辰她便能炼制出来,但问题是现在没有药材。   “我有。”说着,商羽拿出一颗黑色药丸,风浅柔一看便知那是出自项天之手,因为她对项天的炼药手法眼熟能详。   “我倒是不知你竟能骗得我师父为你炼制毒药。”   “因为我用命蛊控制了一名侍女,让她对项天说这是你用来考他的,徒弟的挑衅他焉能不接。不得不说他真是医学天才,不过半天便炼制出来了,我拿到药后本以为事情会败露,毕竟他应该会到你跟前炫耀,但没想到直到我们离太子府都风平浪静。”自己擅蛊但不擅毒,所以炼药的事只能交予项天了。   “应该是忘了吧。”风浅柔记得替容少卿解毒的前一夜项天还兴高采烈的找来,显然是有让他很得意的事情跟她说,但是当时她没心情听其他的,是以还未等他出口就转移话题跟他聊换血的事情了,对于换血项天自是热衷到比一切更看重的地步的,自然就忘了他的得意之作了。而后来他们因着容少卿的病情一连几天都处于情绪低迷时期,项天自然不会想起这些事情,恐怕是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开太子府了。   “言归正传,还是先解蛊吧。要解绝忧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复杂其实又很容易。”   说着,商羽一口吞下了药丸,不过片刻便开始浑身抽搐,五脏六腑尤如在滚水里一遍遍翻滚,痛入骨髓,强忍了半刻钟,商羽叫风浅柔划破两人的拇指,两指相贴片刻,便见风浅柔的手臂有一个寸长的凸起一路向指尖移动,风浅柔看着绝忧蛊顺着她的伤口滑进商羽的身体中。   这一刻钟的时间,商羽脸上已是汗水遍布,一张面容苍白无比。“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你还好吧?”话落,风浅柔突然一阵晕眩,转而昏倒。   “绝忧抽离,昏迷乃正常现象,放心,半个时辰就好了。”商羽强忍着剧痛站起身,仅是这一个动作却用尽了他所有力气,以至于他伸手想摸摸她的脸的动作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有生之年还有听你一句关心,也算是无憾……”蹒跚的身子渐行渐远,轻若微风的一个“无憾”落下,地上已然出现了一团黑色的血迹,他跨过血迹,从后门离开。解蛊很容易,但其付出的代价却并不简单……   一刻后,容少卿走进屋中,将昏迷在地上的风浅柔打横抱起,撇了眼远处地上的血迹,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随后抱着风浅柔大步离开!   随着三人的离开,梅花谷再次恢复了平静。梅花林中,那一座孤坟依旧置立原地,只不过较之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坟前出现了一个墓碑,白色石碑上写着:慈母孟惜竹之墓,不孝子容少卿立。石碑两侧刻着一副对联:梅开百度伴尔轮回;母爱千年随子永岁。   ……   回到太子府的时候已经是五日后了,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终于看到两人骑马悠闲而来。   其他人尚未做声,任箫便先嚷嚷起来了:“哎呀呀,我们在这为你们担心不已,你们两个倒好,你侬我侬的不知今夕何年了是不。”   “人家恩恩爱爱的关你什么事,眼红了是不是,若是眼红了也赶快找一个呗。”顾娴渝讽刺中带着希冀道。   “我倒是想啊,但是苦于没有对象啊。”任箫故作无奈的摇头,只是眼角余光却在留意着顾娴渝的神情。   “任箫啊任箫,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这有什么好愁的,你面前不就有一个吗,人家心心念念着你,也是时候娶了人家了,这女孩子的青春啊是耽误不得的。”项天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任箫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切,芳龄二十多了还没嫁出去,确实老大不小了,但这跟我什么关系啊,要知道在这之前我又不认识她。”   “你,你,你……这只笨猪。”顾娴渝又羞又气,蹬了蹬脚便朝府内跑去。   商乐终于看不过去了,走上前去对任箫也是一顿说教:“任箫,你说你在这之前不认识她,所以人家耽搁了青春跟你无关,你说的也有道理,但这更说明你们有缘啊,比娴渝大不了多少的浅柔孩子都这么大了,她耽搁到现在,不正是在等着你的出现吗?她啊,是该嫁人了。”   “乐姨说得好像是有那么几分道理。”任箫赞同的点点头,谁知点头的动作还未完成就被项天一掌拍在脑顶。   “什么叫‘有几分道理’,分明是有十二万分道理嘛,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若是人家娴渝生气了跑回顾家堡了或者随便找个人嫁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说得很有道理啊。”任箫抱着自己被打疼的脑袋再点点头,转而猛地朝府内奔去,边跑边叫唤:“死咸鱼,你可别随便找个人嫁了啊,若是敢嫁,我一定把你从花轿里揪出来。”   这边闹剧过去,那边容少卿和风浅柔刚刚好到了府门前,他们这速度也是够令人无语了,老早就看到他们了,结果现在才到。   “他们两个怎么了?”风浅柔之前并未留意他们的对话,所以看到任箫和顾娴渝不等他们到就先后跑回府里有些不解。   “他们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为夫倒真该好好感谢顾娴渝,替我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等收拾了御长风后,就没人敢惦记你了。”   “真小气。”风浅柔轻声腹讳。   “为夫很小气?嗯!”   “没,没,夫君怎么可能小气。”   “嗯,爱妻真乖。”容少卿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满意的点头,然转而又道:“其实爱妻说得也没错,为夫承认自己是很小气。”   “呃……”刚刚是谁一副威胁模样啊?   ☆、第156章:良辰美景,是否该做些应景的事   “爹爹、娘亲,铃儿好想你们啊。”   “爹,娘亲,安安也好想你们。”   看着两个奔上前的小家伙,两人不约而同的一人抱起一个。   “爹爹(娘亲)也好想你们,你们两个在家乖不乖。”   两小家伙对视一眼:果然是夫妻,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看着这一幕,商乐在一旁默默垂泪,他们俩总算苦尽甘来了,只希望日后别再出事了。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腻歪了许久,最后还是风涤宇一锤定音:“既然回来了,那便进府吧。”   “嗯,柔儿,咱们回去吧,为夫都饿了。”   “没问题,晚上为妻一定好好犒劳夫君。”风浅柔心下已经开始想该做什么菜了。   “这可是你说的。”容少卿意味不明道,只是可惜一个劲沉浸该做什么菜色的风浅柔并未注意到。   看着两人抱着两小家伙有说有笑的回去,其他人纷纷对视:他们这样光明正大的聊着少儿不宜的事情真的好吗?   ……   另一边,小小的竹筏顺着水流漂远,竹筏上坐着一名蓝衣男子,男子拿着一块手绢不时的咳嗽,天蓝色的衣角垂落在水中被染成了深蓝色,随着咳嗽的动作深深浅浅的动着,漾起数道水痕。   三千墨发有一半从根部开始变白,面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眼角印着两道皱纹,皮肤不复之前的光滑,略显粗糙,饶是谁也想不到不过数日光景,曾经面如满月、雅人深致的男子竟似老了好几岁一般。   染血的手绢被他扔进水里,顺着水流飘远。商羽躺下身子,黯淡的瞳眸望着碧蓝的天空,心中暗暗估算后轻轻溢于唇角:应该还有三月零八天……   生命何其脆弱?   彼时,太子府内。   “啪”地一声,房门被顾娴渝一把关上,飞奔上来的任箫急急刹住脚,这才免了鼻子被撞的后果。   “咸鱼开门。”   怒气腾腾的顾娴渝气愤地躺倒在床上,听到任箫的声音先是一喜后又拉下脸来,她保证他喊的绝对是“咸鱼”而非“娴渝”,这人一刻不埋汰人都对不起他那张嘴。   “你叫我开门就开门啊,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顾娴渝撇了撇嘴,满不在乎的轻道。   她的声音不大,但任箫是何人?十里之内风吹草动都逃不到他的耳目,所以他还是把她的吐槽收进了耳里,任箫不禁挑了挑眉,然后放在门上的手掌使力,只听“啪”地一声,上等红木制成的大门便宣布告终。   顾娴渝猛地从床上坐起,看着走近前的任箫一步步向一侧移去,都怪这人平时不正经惯了,以致于让她忘了他可是一大高手,至少自己在他手里绝对躲不过三招(这还是高估她的说法)。   “死咸鱼,听说你打算嫁人了。”   “啊?”谁说的?她怎么不知道?不过疑惑归疑惑,但一点都不影响顾娴渝回答:“是又怎样?反正与你无关。”   “是么,看来本尊真的要从花轿里把你揪出来了。”   “?”原谅她脑子不太灵光,听不懂他的话。也许不是听不懂,而是不敢置信而已。   “死娴渝,你记着,没有本尊的允许不许嫁人,要嫁也只能嫁给本尊。”他丫的,他真是受够了,小风儿他搞不定就算了,难道她也搞不定吗?不行,好不容易再遇到一个让他心动的,这次绝对不能让她逃了,大不了,大不了……先洞房再拜堂!   情急之下的胡思乱想竟让任箫一阵心动,如狼般的目光盯着顾娴渝,让原本因着他类似于求婚的话而又惊又喜又愣的她一阵后怕。   顾娴渝步步后退,她认识任箫良久,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仿似一个不注意就会将她拆吃入腹一般,等等,拆吃入腹!   “任箫,你这是什么眼神?告诉你这是太子府,别乱来啊!”   “乱来就乱来,怕什么!”顾娴渝愣了,然后就是……息随尊便!   有一句至理名言是如此说的:有些事情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目前还未想到,当你一旦产生这个念头时,那离付之于实也就不远了!也是,当心仪的人向你发出某种邀请时,拒绝其实是件很难的事情,至少对顾娴渝来说确实很难,两人的性格在离经叛道一点上极其相似,哪管俗世约束,做了就是做了……   这日晚,一行人大打牙祭之后(某两人正常缺席),一行人撑着大饱的肚子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东华院。   今天,容少卿的心情分外美好,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围绕久日的阴云终于散尽。大床边,容少卿环住风浅柔的纤腰,两人顺势一倒便齐齐落在了紫色的被单上,始料未及的风浅柔因突生的变故,下意识的抱紧容少卿。于是美人在怀,某人别提有多惬意了。   “柔儿,良辰美景,是否该做些应景的事啊!”容少卿执起风浅柔耳边的一缕发丝,放在她的脖颈间,用发尾扫着她娇嫩的肌肤,双目紧紧盯着她细嬾的唇瓣,张扬而肆意。   “那个……”容少卿此举,风浅柔想不明白都难,只是若说同意吧,是否显得太过奔放了?说不同意吧,又是否太过矫情了?而且这么久看得到吃不到,现在好不容易不用再顾这顾那,她着实不忍心再委屈他。   容少卿浅笑着等着她的答案,然而她两个字吐出后却再无下文,不过容少卿并不恢心,因为他已从她闪躲的眼神里读到了答案。当然,在容少卿心里,她同意与否并不重要,反正最后她都是会被他“折服”的,有此一问,不过是存心想逗逗她而已,她又羞又期待的小眼神他可是享受得很。   “柔儿,你怎可如此迷人?”容少卿把脸靠在她的颈间,呼吸尽数喷在她的颈窝处,惹得风浅柔一阵“不适”,不禁“咯咯”笑出声。   “我再迷人也只迷你一个。”   “嗯,柔儿有此觉悟,为夫甚悦。以后记得不要再随便惹桃花了。”   又不是我想要的!风浅柔心内如是反驳道,但嘴上却也学会了不饶人。“那若是不随便的时候呢?”   “当然——更不行!”容少卿恨恨地咬了她的锁骨一口,惹得风浅柔含怒带嗔。“柔儿,你永远都逃不出为夫的手掌心的,所以还是乖乖的做为夫的妻吧。”   “嗯,夫君有令,为妻莫敢不从!”   说罢,风浅柔亲了亲他的唇,一如既往的味道,冰冰凉凉的似浸到人心里去了,风浅柔觉得自己竟甚是想念,好吧,貌似好色的不止他一个!   “柔儿此举甚合为夫心意,不过,还是有些轻了。”   话落,容少卿再次摄住她的朱唇,缠绵不已。半透明的纱帐落下,隐隐浮现两抹人影,还有嘤咛声声,销魂嗜骨……   某人低斥一声,正想进入主题,奈何……   “啪啪啪。”敲门声起,紧接着是某小家伙清脆甜软的叫唤声:“爹爹娘亲开开门,铃儿来看你们了。”   孩子的世界很清水,童言无忌的她自然不懂她的话给里面带来了怎样的兵荒马乱,容少卿的脸几乎是从敲门声传来之际便绿了,风浅柔自是条件反射的拉过被子盖住光祼的身子,羞窘不好言说,饶是谁被自己的孩子撞破好事都是现下反应的。   “娘亲爹爹,你们在干什么呢?都不给铃儿开门。”   最后一句,风铃说得甚是委屈,听得风浅柔一颗心瞬间软了,在容少卿身上拧了一把,怒瞪:“还不去开门!”   娇妻之命,容少卿亦是莫敢不从,万分无奈的更衣下床,然后把某个坏人好事的小家伙“请”进来,其实如果可以,他更想把她扔回她的院子。   风铃自是不知容少卿内心的真正想法,她甜甜的唤了声“爹爹”紧接着便朝风浅柔奔去,手脚麻利的爬上床,看得容少卿直瞪眼,原因为何?因为她明显是抢了他的地盘。然,更令容少卿不堪忍受的是……   “娘亲,铃儿今天想跟娘亲一起睡。”风铃软软糯糯的说道,期盼的眼神似一只无辜的猫咪,那模样都能萌到人心坎里去了,当然,容少卿正心情不爽着呢,对此自是无动于衷。   “不行!”不等风浅柔发话,容少卿便率先拒绝,甚至语气还染上了几分急切。风铃闻言瞬间委屈了,爹爹还没对她说过这么重的话。   “爹爹,铃儿都很久没跟娘亲一起睡了。”   “那也不行。”   “娘亲,你看爹爹!”自知向某人求情无望,风铃又把对象换成了风浅柔,风浅柔几乎都心软的要答应了,却见容少卿投过来的眼神又瞬间改变主意。   “铃儿乖,你今天先回去,明天娘亲再陪你好吗?”   “为什么要等明天啊?”风铃天真的问题,却令风浅柔几度启唇都无语,最后还是容少卿出面。   “铃儿,你长大了要独立,自己一个人睡就是起点知道吗?你看哥哥就很独立。”   “铃儿明白了,那铃儿先回去了。”风铃跳下床,飞奔回去。   风浅柔总算松了口气,深深感悟到一个道理:夫君、女儿难以两面相顾。只是,此时两人尚不知意外并未结束……   ☆、第157章:爹爹每天晚上都打你吗?   “柔儿,我们继续吧。”容少卿迅速解下自己的衣裳,掀开被子将风浅柔搂进怀里。   “等等。”风浅柔阻止容少卿的进一步动作,刚刚风铃的突然袭击,让她现在都心有余悸,自然没心情应付他。   “柔儿,你不是说今晚会好好犒劳为夫的吗。”容少卿着重点明了“犒劳”二字,让风浅柔瞬间明白其中之意。   风浅柔脸色红了红,不自在的回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因为理解他所谓的犒劳,风浅柔一时倒没有和她下午讲的话联系起来。   “今天回府的时候可是有很多人听到了的,柔儿可别耍赖。”   闻言,风浅柔立即把两者联系到了一起,倾刻间只觉得脑子里有一团东西轰地一声炸开。“我那是,我那是……”   天啊,这可是一个天大的误会!她总算是理解了中华语言的博大精深,天知道她当时的意思很纯洁,而且还很多人都听到了,那爹娘岂不是也跟容少卿一样理解的?风浅柔欲哭无泪,丢脸丢到父母跟前去了。   “柔儿想起来了,那我们开始吧!”容少卿笑得邪肆,一改以往高冷如仙般不可亵渎的形象,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看到美丽女子而跃跃欲试的纨绔子弟。对他的变化,风浅柔早习以为常,只是每次都不免要感叹一句:她当初怎么会被他的外表骗了,竟然觉得他高贵清冷神圣不可侵犯?   风浅柔无奈闭眼,反正今天是逃不掉了。然而……   “啪啪啪。”   一阵惊吓,风浅柔猛地弹跳起来,容少卿始料不及被她撞到下巴,怒气冲冲的盯着……房门!   容少卿自然不敢怪罪风浅柔,是以只得把所有怒气转向那个始作涌者,当然,容少卿的怒气自是没地方发泄的,因为值此深更半夜,除了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风铃,谁还敢敲他们的门!   刚才因为容少卿太过心急,所以风铃离开后他并没有闩门,使得眼下风铃敲过门之后便径直进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容浅安。   “爹爹,你脸色怎么不太好啊,呀,娘亲你的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容浅安默默甩开风铃抓他的手退后几步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尽管他也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与容少卿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知道他如此愤怒一定是因为他们的突然闯进。容浅安突然觉得他太纵容铃儿了,若是她死拉硬拽把自己拉过来,他还在好好的睡觉呢,何必到这里来承受父亲的怒气。   “你又来干什么?”容少卿的眉头一皱再皱,他突然发现孩子也有利有弊,特别是一个分外活泼的女儿,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被她给折磨疯了不可。   “爹爹,你不是说哥哥很独立,都是一个人睡的吗,那现在铃儿把哥哥也拉过来了,我们四个一起睡,这样哥哥不独立,我也就不用独立了。”   这什么言论?这是另外三人心中的共同想法:果然,奇葩的世界我们正常人不懂!   “不行。”   “为什么不行?”风铃天真地问道,随即又用自以为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自言自语:“你跟娘亲一起睡,却要我跟哥哥独立,有本事你也独立去啊。”   闻言,容少卿一张脸以光速变黑,手掌握的“咯吱”响,偏偏又不敢把她扔出去,他知道哪怕他一个小小动作,柔儿都会冲出去护着她的宝贝女儿的。   风浅柔使劲憋笑,一脸兴味的看着容少卿,那眼神分明写着:你要不要试试“独立”?   容浅安则以敬佩的目光盯着风铃,他突然发现呆萌呆萌的铃儿确实无往不利!   ……   最后的最后,从不言败的容少卿还是栽在无往不利的小铃儿身上了。此刻,那张原本属于容少卿的风浅柔的大床正大摇大摆的躺着两个“侵入者”。容少卿睡最外头,风浅柔睡最里头,中间隔着“楚河汉界”,风铃紧挨着风浅柔,容浅安一个劲往风铃那边凑,就怕容少卿散发的冷气冻伤了自己。   这一战,最得意的便是风铃了,不仅成功争取了与风浅柔同床共枕的权利,还狠狠地吃了容少卿一记。当然与之相反的则是容少卿,此刻他的脸色别提有多黑了,另外还有一个看好戏的风浅柔,加上一个既惊且喜深觉自己处于水深火热当中的容浅安(喜是因为他第一次跟父母一起睡,那种感觉真是——幸福的要冒泡了,惊是因为他要随时随地被风铃连累,时刻承受着来自父亲大人的深深恶意)。   风浅柔坐起身,先是怒瞪了容少卿一眼,见容少卿瞬间收敛这才满意,然后细心的替两个小家伙掩好被子,两只手在两人的胸前轻轻拍着将两人哄睡,独属于母亲的温柔慈爱尽显,两小家伙在这样的气氛中慢慢进入了睡眠。   “你也真是的,干嘛跟铃儿这么较劲。”怕吵醒两小家伙,风浅柔声音放得很轻,所以即便是质问也是似怒带嗔,惹得容少卿一阵心痒,点了两小家伙的睡穴,然后翻身跳进最里边。床够大,容五六个大人正躺尚绰绰有余,他又有先见之明强令两小家伙尽量往外睡给风浅柔留了大半的空间。风浅柔起先看到容少卿的地方只余他一人侧躺还感动着他处处为她着想,却不料他是在这里等着。枉她还想让两小家伙往里边一边,真是——白费了。   “孩子还在呢!”   “不管他们,为夫今晚一定要吃到你!”   说罢,也不顾风浅柔的心惊胆颤,诱使她与他一起沉沦。和谐乐章谱起,这一次总算水到渠成了……   翌日中午。风浅柔被风铃摇个不停,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随后,睡意未退的她被风铃一段话给彻底惊醒。   “娘亲,爹爹每天晚上都打你吗?”   “什,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娘亲,铃儿都知道了,今天凌晨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爹爹趴在你身上一个劲的打你,娘亲都没办法还手。”   “……”脸红,被女儿抓包了!   “怪不得之前那段时间娘亲总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原来都是爹爹干的,原来娘亲每天都过得这么辛苦。”   “……”爆红!宝贝,虽然确实很累的,但真的不辛苦!   “今天也是,早上我本来想叫你一起起床的,却被爹爹阻止了,那一副温柔又惬意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他多疼爱娘亲呢。”   “铃儿,你误会爹爹了,昨……昨晚的事情是娘亲心甘情愿的。”为免风铃对容少卿产生偏见,风浅柔不知所云的解释着。   “爹爹打你还让你痛苦的叫,娘亲怎么可能是心甘情愿的。娘亲,爹爹是坏爹爹,我们不要他了,我们回梅花谷好吗?”   门外,容少卿提着食盒的手不断收紧,胸口不住起伏,显然是被风铃的话气得不轻,她竟然敢拾掇他的柔儿离开他,这次不惩罚她是不行了!   容浅安站在容少卿的身后,又是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商乐拿着一套衣服,站在容少卿几米开外,嘴角不停的抽搐着,她可以预想到浅柔在为容少卿解释的时候是羞成了何种模样。   一脚踢开门,容少卿抓着风铃的衣领一把扔出门外,商乐和容浅安连忙将她接住,尽管如此,三人还是倒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子。   风浅柔的心随着风铃的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少卿,你太过份了。”虽然知晓他下手是有分寸的,但他怎么能扔他们的女儿呢?   “娘亲,你看爹爹扔我,他一定是因为我知道他打你的事情而恼羞成怒了。”   “风铃,你竟敢在你娘面前败坏本宫的名声!”   风浅柔抚额,她已经无语凝咽了。连本宫都出来了,铃儿对不起,为娘我也护不住你了!   眼见容少卿欲再动手,容浅安赶忙小大人的护在风铃身前,一边警惕地盯着容少卿,一边又为容少卿向风铃解释:“铃儿,你真的误会父亲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父亲打娘亲的时候,娘亲真的是心甘情愿的,我比你醒得早,还听到娘亲对父亲说‘少卿狠狠爱我’。”   闻言,风浅柔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浅安的“一鸣惊人”她领教过了,但从未像这次这般印象深刻,估计她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中午。   商乐无辜被累,牵扯其中看了一场让人啼笑皆非的戏,这下可不敢火上浇油,因为关键时候还得她这个事外之人说句公道话了。   “浅安、铃儿,大人的事小孩子不用懂,外婆只能告诉你们,你们爹爹娘亲是在给你们俩生小弟弟妹妹呢,他真的不是在打你们娘亲。”   “真的吗?”   “千真万确。”   “爹爹娘亲,你们是在给哥哥和铃儿生小弟弟妹妹吗?”   “不生了,有你们两个不省事的,本宫已经不堪重负了,怎敢再自找——麻烦!”容少卿一脚把门关上,将三人的阻隔在外。闹出这么大的事,柔儿还不知道会不会原谅他呢,他现在没心情跟他们乱扯。   门外,两小家伙在商乐的再三保证下才放弃追究回了各自的院子。商乐撇了眼手上的衣服,她亲手给他们三个做的,浅安和铃儿的已经送到他们的房间去了,至于浅柔的,看来得再找机会了。早在刚才见容少卿带着食盒过来她就知道浅柔今天是别想安生了。 第158章:战祸起,坤崖岭 半月前,容少卿已顺利登基,按道理他应该住进宫里了,然而由于风浅柔尚未被封后,她现在的封号依旧是“太子妃”,身份不尴不尬,而封后滋事体大,少不得准备一些日子,再加上容少卿想要等解决了御长风这颗定时炸弹之后,再正式封后,而若让风浅柔以嫔妃的身份入住皇宫,容少卿自是不愿的,但若是要他先入主皇宫与风浅柔分开,他更是不愿的,于是,容少卿就创下了自开国以来的先河——堂堂皇帝还住在太子府!   当然,别人自是不敢妄议的,而且还是值此两国交战之际。前日商乐在风浅柔未醒时就去送她亲手缝制的衣裳其实是因她归国在即,她和风涤宇乃是北翌帝后(虽说这担子他们并不想当,但在天下未定之前他们尚不敢撂挑子不干的),在这三国交战的时候还是得回去主持大局的,若是因为他们不在而让天齐国钻了空子,一改现今被凤秦、北翌追着打的局面,那他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风浅柔到底是没有亲自相送于风涤宇和商乐,等她“重见天日”的时候太子府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除了风涤宇和商乐离开的消息之外,还有一件只有风浅柔被蒙在鼓里的事情。   “容小儿,你给我站住。”   此刻,东华院外正上演着你追我赶的戏码,只见容浅安小小的身子在假山小路间来回穿梭,后面任箫紧追不舍,看他们脸红气不喘的模样,谁也想像不到他们这样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容浅安被任箫指导过,可指一反三的他对任箫的武功套数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了,虽然修为比之远远不如,但你来我往间倒也没让任箫占什么便宜,尤其是在容浅安时不时刺激一下的时候。   “任叔叔,顾大小姐来找你来了?”   “啊,在哪里?”   任箫条件反射的向后看去,待见身后空无一人才反应过来,若是她真的来了他怎么会察觉不到,容浅安摆明了是在耍他呢。而仅这个调头的瞬间,容浅安已经瞅准了机会逃之夭夭了。   “容小儿,迟早有一天本尊要你心服口服!”容少卿他斗不过就算了,连他儿子也对付不了,他丫的竟敢打搅他跟死咸鱼亲热,不行,一定得想个办法克制这两个家伙,不然他的一世英名就毁在这对父子手里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刚刚在想什么来着?对了,亲热!他有办法了!   “容小儿,本尊今天就先不跟你计较,等本尊和死咸鱼生个女儿再来收拾你!”任箫立下豪言壮语,对自己想到用自己下一代来祸害他的办法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什么生个女儿再来收拾他?莫非还抱着牺牲的心态,先给自己留个后再说。”风浅柔的声音悠悠响起,使得想事情太入神的任箫猛地惊神。   “小风儿啊,你现在是越来越厉害了,连我都察觉不到你的气息了,这是好事……”   “我是问你你要生个女儿来收拾我儿子的事,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呃……小风儿,什么都别说了,你就等着咱们做儿女亲家吧。”任箫幻想着容浅安跪在自己面前叫自己爹,给自己敬茶的一幕,心情别提有多振奋了。   “这么快想到下一代的身上,你跟娴渝的八字有一撇了?”他和顾娴渝的事情风浅柔看在眼里,对于他们凑成一对,风浅柔是极其满意的,只是因着任箫之前对自己的心思让自己不好插手他们的事,所以才一直保持着顺其自然的心态。   “什么叫‘八字有一撇’,分明是一捺都有了好不,我们都成了你不知道,哦对了,你这两天被容少卿‘软禁’,肯定是不知道的。”任箫昂首迈步,一派骄傲的离开。   风浅柔失笑:看样子真是成了,这一脸春风得意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捡了百八十万呢。   ……   两月前,御长风登基,然而战火却并未随着他的登基而消停,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天下,正式进入了战火绵延、水深火热的时代!   半月前,天齐面对凤秦、北翌两国的双重攻击制定如下策略:二十万将士死守天齐“交通枢杻”天和城,与凤秦展开了一场“磨心”之战,另三十万将士夜半偷袭,攻破属北翌领土的维城。   维城被破,北翌皇御驾亲征,条条战略流出,却正中天齐下怀,御长风似事先就料到一般,竟恰恰与其相抗衡。   维城之战告捷,令天齐军心大振,此后更是越战越勇,如同划破了北翌铁桶防线一般长驱直入,最终与北翌交战于坤崖岭!   坤崖岭两面环山,海拔几百里,中央一条丈宽道路弯弯曲曲的沿向山脉外,道路右侧紧靠山脉,左侧却离左边山脉尚有一段距离,正是被那十余丈宽的悬崖阻断,悬崖深不见底,朝下看常年云雾缭绕。上有青山相偎,下有层层云雾作伴,坤崖岭的景观历来是教人心驰神往的。   山脉树木稀少,但却生着大量的铜钱叶白珠,还伴有花椒、核桃、侧柏、砂地柏等植物。本来世人并不知花椒的作用,是风浅柔多年前经过此地,将花椒这一佐料传了出去,至于侧柏、砂地柏其外形优美,她收购了许多,可是让很多大户人家园林用上了它们,而核桃,在那段时间几乎成了零食的主流,有句话叫:家中不备核桃,不算殷实之家。   另一边,天齐被凤秦多番犯境,除了天齐天和城外,周边数城皆遭到凤秦的袭击,然而一过半月,却如同小孩小打小闹一般,始终无太大进展。现天齐在两国联合进攻中已牢牢站稳脚跟,凤秦暂时无亏无利,形势严峻还要数北翌。好在现今北翌军驻守坤崖岭,因坤崖岭地势原因,易守难攻,天齐军不敢冒然进攻,而这一拖便又是半月。   坤崖岭邻城,夜。   摆设简单的房间,一盏灯光放于书案,在墙上投出一个长长的灯影,书案后立着一道身影,左手覆于后腰,右手执笔在信纸上飞速游走,他半张脸隐于阴暗中,越发显得淡漠非常。   门“吱呀”一声开启,身着素色衣裙的风浅柔走进,身后月光清凉,使得她整个人似浸染于无边月色当中,绝代倾城的小脸于冷静中透着一抹隐忧,如飘逸出尘的仙子沾染上了俗世情愁。   笔落,墨干,容少卿将信折好,放入信封中以朱砂封口,递给风浅柔。风浅柔垂眸,伸出的手似有片刻的犹豫,转而又坚定接过,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别无选择。   “其实你大可告诉他们。”他不想见到她良心不安的样子。“其实说明也……没什么。”   “不必了,一切,依原计划进行。”   风浅柔把信收进怀里,而后整个人凑到容少卿怀里,一双手紧紧抱着他精壮的腰。周身是他清淡的气息,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声,让风浅柔不自禁的安宁下来,只要是为了他,那这一切就都是值得的,哪怕她真的良心不安。   与此同时,天齐军营。   “众位将军对于攻打坤崖岭有什么好办法?”御长风端坐首位,目光深邃的扫向下面。   在坐加上御长风在内共有十二人,离他最近的有两人,一人花白胡子,身形消瘦,观其模样不像会打仗之人,而他也确实不是,因为他是跟着御长风一起来军营的,至于用处嘛,不知!另一人是一名孔武有力的中年大汉,背上背着一对大斧,看上去恶势汹汹,与江湖草莽无异,然他却是整个营仗里除了御长风上职位最高的将军,除了一身蛮力外,他的智谋亦是不可小觑。   “皇上,末将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中年大汉听闻御长风的问话,几番思索后还是起身说道。   “孔将军请讲。”对孔将军,御长风一向是很器重的。   “皇上,如今我们外患重重,现在北翌被我们逼退至坤崖岭,暂时难以掀起风浪,但我们后部还有凤秦在虎视眈眈啊,而且凤秦与北翌联姻,从先前天齐攻打凤秦,北翌立即支援一事,可见两国已经连成一气了,若是真对北翌发起猛攻,凤秦焉能坐视不管,到时又是两国夹击,我们只怕会得不偿失啊,所以末将认为眼下并不适宜攻打北翌。”   闻言,花白胡子的老头立刻跳起身,言辞激烈道:“孔将军,皇上自有他的意义,你们只管想办法攻打坤崖岭就是了。”   “但是……”   “但是什么?你还想质疑皇上不成。”   “本将并无质疑皇上之意,只是……”   见孔将军颇为心急,御长风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孔将军,你的顾虑朕知道,只不过这坤崖岭朕是攻定了,哪怕失掉目前凤秦在骚扰天齐的那几个城池!”天和城他已严密防守,至于其他那几城,即使失掉了,日后他也能再把其夺回来!   “这……”皇上竟有此等决心,那坤崖岭究竟有何秘密,值得皇上非要不可? 第159章:坤崖岭之战 原因,御长风自不会多说,在没攻下坤崖岭之前,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越少越好。   花白胡子老头名向亿,其人一无行军打仗之能,二无心计谋略之才,他之所以把他带来是因为他是一名矿石研究者,据可靠消息,坤崖岭下埋藏着大量铁矿,若能拥有这座铁矿,那他们日后的兵器还用得着愁?君临天下不是一件易事,他已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一年?两年?十年?甚至更长!而要打仗,兵器缺不得!   御长风等人商量了近两个时辰这才确定最终方案。   翌日清晨,北翌军营。   商乐一醒来看到的便是风涤宇坐在书案后拿着一封信满含担忧的模样。“宇,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找到办法的,你别太过忧心了。”   “这张龙椅,本非我所愿,只是若是这北翌江山从我手里败落,我有何颜面去见我九泉之下的父皇。”不同于风凌宇篡位,若是这北翌落入了天齐之手,那可是相当于被灭了国,相信这是任何一个北翌人都不想见到的。   “宇,我们不是孤军作战!这是浅柔的信吗,信上说了什么?”   风涤宇将信交给商乐,在商乐低头看信的瞬间,他的神色瞬间变化,无人可探的眼底透着凝重,这段日子,他时常收到浅柔的信,信里谈的是对敌之策,当然,因为他们身处凤秦,而战场形势又是瞬息万变,所以她也只能进行分析,最终战略还是由自己斟酌实行,但,他们联合起来决定的战略,却一次次被御长风洞息,最后还落得一个退守坤崖岭的结果。这次浅柔嘱咐他按信上行事,也不知是否找到了退敌之计?   坤崖岭易守难攻,是北翌的一道重要屏障,若是坤崖岭失守,那无疑是千里之堤破了一个口,彻底入侵北翌不过是时间问题。所以,他不得不慎重!   ……   三日后,坤崖岭正式吹响了战争的号角,天齐十万大军驻守营地,二十万大军直捣坤崖岭。丈余宽的大路上,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他们只有通过了这坤崖岭,才有侵入北翌腹地的机会!   坤崖岭左侧山脉虽高耸,但因与大路隔着十余太宽的悬崖,即使埋伏也无法下山攻敌,至于弓箭也别想了,如此遥远的距离,尚不是当前时代的弓箭可射到的范围。当然,与之截然不同的是右侧山脉,右侧山脉直直拔地而起,几乎与大路呈九十度夹角,山上大石嶙峋,又多侧柏、砂地柏等树木,是藏身、偷袭的绝佳之地。   右侧山脉确实埋伏着大批北翌将士,当然,北翌能想到的天齐焉能不知,所以,山上埋伏着北翌大军,根本就是一宗心照不宣的秘密,但即使天齐能猜到,可想从这地势复杂的山上歼灭北翌大军,也实属难如登天,所以,还是看谁更胜一筹吧。   二十万大军进入两大山间的夹道,面临的不是如何打胜仗,而是如何——保命!   大石、弓箭如雨点般降落,密集的大军身处夹道,当真堪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再加上滚滚而来的大石,导致毫无反抗之力,或被弓箭射中,或被大石砸中,甚至在躲闪的途中不小心摔下了左侧悬崖也是常事。他们的敌军在山上,即使有力也无处使,说白了,此种境况与送死有何区别?   当前局势,对北翌极其有利,若是依此形势发展下去,他们定能将这二十万大军困死在这坤崖岭当中,然,天有不测风云,天齐既然能想到这点,又怎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可以说,他们既然敢攻打这坤崖岭,他们就有应对当前局面的策略。   所以,当一队队天齐士兵混进山上,寻找和偷袭着北翌士兵的事情,根本就在意料之中了,当然,北翌不可能没有防范,于是,这高耸的山上成了危机四伏、杀机遍地的炼狱,谁也难以预料在自己的身后会不会突然冒出一个或一群敌军。   北翌的军队既要攻击山下的敌军,又要防山上敌军的偷袭,处境颇为艰难,然而,老天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   几名北翌士兵在林中前进,极力搜索敌军的下落,士兵甲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回头看向其他人,然就是这一个转身的动作,却令他突地怔了眼,张口欲言才知自己嗓子陷入了短暂的失声,他抬手指着几人的背后,僵硬的动作让其他士兵摸不着头脑,不由地回头望向他指的方向,可只一眼,却让所有人惊了……   远处红光漫天,染红了碧蓝的天空,远远看去壮丽无比,但,那不是晚霞,而是——雄雄大火!   “那边也起火了!”   “那边也是!”   “还有那边!”   四个人指着四个方向,心神剧颤。“他姥姥的,天齐军竟然在山上纵火,难道他们也不想活了吗!”恶狠狠的咒骂,只为发泄心中的无力。恐怕即使是他们的皇上,也未曾料到天齐会用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法纵火烧山!   山脉绵延百里,即使烧山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若是单从几处地方纵火,恐怕还未等烧到北翌将士跟前就已被他们察觉,然后迅速撤离,这样顶多杀了一部分山,对北翌造成些财力损失,但对当前战役根本毫无意义,所以为了御敌,天齐必须派出大量士兵前往山上各个地方同时放火,而且还要其他将士偷袭北翌军队以掩人耳目,这样才能保证在火势飞速蔓延的时候让北翌的将士即使知道了险情也来不及撤离。然,如此一来,那些纵火的天齐士兵想必也会被困在这绵延山脉中,要么被火烧死,要么被敌军杀死!   不得不说,想出此招的人够狠,不仅山上的将士逃不出茫茫火海,而且在大火完全烧起之前,在山下路上的大军也会受到不小的损失,他用己方数万将士的性命换取这一次的胜利。   大火于眨眼间迅速蔓延,倾刻间原本青翠的山上火光漫天,即使身处山下的天军军队也能感觉到腾腾热浪扑面而来,那对山上的所有人来说都是一场灾难,但对山下的天齐军而言,却是一场救赎,此刻,北翌军自顾不暇,他们还等什么?自然是前进,一举翻过坤崖岭,然后,侵入北翌腹地,吹响胜利的号角!   震奋人心之时,一行几千人驱马而来,哒哒马蹄声即使在这“噼哩啪啦”地燃烧声中也异常响亮,队伍最前,那人一袭黑衣划破空气,疾速而来。   御长风目睹伤亡惨重,也不过皱了皱眉,须臾,他抬手一招大声道:“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今日一战告捷后,所有人赏金十两,连晋三级。”   “谢皇上!”呼声震天,所有人如打了鸡血振奋,有他一句话,刚才的心有余悸、军心溃散在倾刻间被抛至九霄云外。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行走在大路上,远远望去如一条长河徐徐远去。山上,依旧是雄雄大火,树木倒塌之声、人群呼救之声,怎一个惨不忍睹?   天色渐渐暗沉,那不是天黑,而是风雨欲来的前兆,许是老天也不忍大批人马命丧于此,竟在几下闪电之后,下起了滂沱大雨。   雨,对于北翌大军乃至于部分天齐将军都是救命良药,身处大火之中,他们要的便是这倾盆大雨。雨势不歇,甚至有越下越大的驱势,夹道上天齐大军依旧义无反顾的前行,山上两国人马顶着火海和大雨尽情厮杀。火势渐小,暗沉的天色再加上雨水凄迷了人的双眼,竟未曾看出何时出现了第三帮人马……   “启禀皇上,前面山体滑坡,土石阻了大路,我们的军队过不去了。”   欲出这坤崖岭,可以走这条大路,也可以从穿山过岭,当然,穿山过岭十之八九会迷失方向,尤其是在大雨滂沱,能见度不足百丈的时候。所以换而言之,其实只有这条路可走,但如今连路都被封住了……   “被封之路有多长?”御长风很气,一切都计划好了,却万不曾想到今天会下如此大的雨,导致原本的计划被彻底打乱。   “启禀皇上,粗略估计两里有余。”   两里路,在平常看来不算远,但若是要开道就是一项不小的工程了,尤其这条丈宽的路上又搬运不便,想搬开土石开道根本不是一时半刻的事,而且雨势不停,山上还有不断滑落的土石,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被滑落下来的土石掩埋,导致丧了命,退一万步讲,等他们开好了路,北翌的援军也到了,到时就不止是撤退而是败了。   “撤!”当断即断,御长风不是看不清形势的人,百里挑一的机会丧失,却也别无他法,只能回去再行筹谋了。   但,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行人正打算撤退,却在此时有漫天箭雨从左侧山脉上射来,其射程竟有二十多丈距离,无一例外射到了他们军队的所在地,但令人意外的是箭尖都包着一张油纸,不过油纸绑得并不紧,在射出一段距离之后便自动散开掉落,紧接着箭尖竟然燃起了火,伴随着黑烟射向大军…… ------题外话------   PS:如果明天能更的话,那就是大结局了,如何明天没更的话,那等再更的时候就是大结局了…… 第160章:相守,与子偕老(大结局)   是什么弓弩射程近三十丈,超出当前时代范围?是什么东西遇水自燃,让暴雨为其添势?   右侧山脉在一场暴雨的侵袭后,火势已渐渐偃旗息鼓,但山下的火却是随着万千弓箭和浓浓雨势而欲演欲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道上一片混乱,这一次,他们注定要败,而且败得惨烈。   都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显然风涤宇没有此等魄力,他不会让数万将士白白牺牲,而且,他没有此等诡异心思,这一仗,双方都是伤亡惨重,究竟是谁在背后手掌乾坤,坐收渔人之利?答案呼之欲出。这样的运筹帷幄,天下仅有一人当之无愧!   御长风知晓,他算是进了容少卿的圈套了,只是他未曾想,容少卿竟然连风涤宇夫妇都算计,也不知风浅柔究竟知不知道真相,若不知,恐怕容少卿的绝境可是在此战之后,依风浅柔对她父母的看重,也不知能不能原谅容少卿?御长风不禁暗喜于心,然转念一想,依容少卿对风浅柔的在乎程度,他真能瞒着她撒下这弥天大网吗?   风浅柔究竟知不知晓?这一疑窦产生,而不过片刻对方就为他解开了迷团。   左侧山上,两人共执油纸伞,在一片箭雨中翩翩然显露身形,昏暗的天地中,他们身处山脉一角,与天、地、山脉争辉,本该是极其渺小的存在,可他们却仿若一抹发光体,吸引着无数人的视线,心生震撼!   两边山脉夹着蜿蜒山道,暴雨封路,数丈悬崖使人放松了对左边山脉的防备,变成了掩人耳目的屏障,射程极远又可在雨中燃烧的弓箭,他用这些,在他们认为胜券在握之际给了他们致命一击,所有的事情一环接一环,缺一不可,不得不说,这人把天时、地利、人和演译到了完美。   雨水如珠般打落在伞上,然后顺着雨伞淌下,落进泥土之中,就是伞下的两人,亲手策划了今日一局,以天地为棋盘,下了这一场以人命为棋子的生死棋!   时间追回至一月前的夜晚……   “若想铲除御长风,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容少卿捏碎手中棋子,看着那白色的粉末,目光渐渐深沉:御长风敢把他的柔儿打下悬崖,这事不能不算!   “嗯?”风浅柔疑惑。   “地利嘛,非北翌坤崖岭莫属。”   御长风能从他凤秦的重重围困中逃出回国,甚至夺回天齐的皇位,容少卿不得不承认,他算是自己此生的最大对手,但,他既然惹了自己,岂能不付出代价?他能回国更好,正好让自己将他当做踏脚石,君临天下的帝王,一个就够了!   “不过坤崖岭隶属北翌境内,且距两国边境尚隔着好几个城池的距离,如何将他引至坤崖岭。”   “所以,我才要让他赢啊!只是当前,尚少了一个让他必攻坤崖岭的理由。”毕竟比起北翌,御长风更恨自己,兵力着重于凤秦也是目前的情况,如何让他倾尽全力攻打坤崖岭,这是个问题。坤崖岭易守难攻,要想御长风舍却凤秦,从而费这吃力不讨好的功夫,还得仔细谋划一番。   “理由嘛,我有。”风浅柔得意一笑,其实有他这么一能干的夫君也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他大事上可运筹帷幄,小事上亦井井有条,有这样一个夫君,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这下好了,他总算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了,事实证明,她也是不可或缺的嘛。   “哦,柔儿有何高见。”   “你说对于一个一心想征战天下成为天下之主的人来说,什么对他最有吸引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坤崖岭的地下蕴含着大量铁矿,若是把这个消息透露到他耳里,他会是个什么想法?”   风浅柔曾经到过坤崖岭,那时就对坤崖岭的地势、环境进行了一番了解,那里生长着大量铜钱叶白珠,据说铜钱叶白珠乃铁镍矿的指示植物,再加上花椒、核桃、侧柏、砂地柏等嗜铁性植物,风浅柔当时就猜测坤崖岭下埋藏着铁矿,经过一翻探测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只是那时的她羽翼未丰,不敢冒然开采,否则一旦消息走漏,引来的将会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保不准北翌会在其他三国的攻击下灭国,而这并不是风浅柔当初的愿望,她要的是救出父母然后夺位,并不是将北翌陷于危难之中。   “铁矿?这件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发现这个铁矿的时候我们还不认识,而且如此重要的事情我怎么敢告诉一个随时可能成为敌人的人啊,后来我们倒是交心了,但是因为救我父母和夺北翌政权以及之后一系列的事情让我给忘记了吗,那个时候又不需用到铁矿。说实话,若是你不提到坤崖岭,我还真反应不过来呢。”风浅柔撇了撇嘴,一脸的无辜。   “好啊,柔儿若是不说,为夫还真不知道你随时都准备着和我成为敌人啊。”   “我又不知道你喜欢我,而且我现在不是告诉你了嘛。”   “我介意的不是铁矿的事情,而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喜欢你了,就你还蒙在鼓里,这件事你真该好好反省反省。”   “反省什么,只能怪你把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你敢说当初抛绣球招亲的事情不是你故意设计的,叫卓宏易容成一江湖所不耻的人来抢绣球,亏你想得出来。”   “这可不能怪我,谁叫你当初一心想嫁给御长风。”这件事,容少卿若说不介意是骗人的。“说到这儿,为夫又找到一条必须除掉御长风的理由了。”   “行了,理由再多,御长风也只有一个,反正除掉他就是了,现在回到正题……”   “嗯?”   风浅柔凑近容少卿,踮起脚尖双手攀上他的脖子,深吸口气造好势后这才道:“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怎么奖励我啊?”   等事情解决以后,她一定要带着安安和铃儿去无仙阁总部住段日子,呆在太子府太辛苦了,每天都“劳心劳力”。   “说到奖励啊……”容少卿略微停顿,把她的神情都收于眼底,尔后接道:“不如就奖励柔儿三天下不了床如何?”   话落,容少卿拥着顺势她转了几圈,两人一同倒在旁边的床上,抬袖一扫,床帐翩然落下……   “柔儿想逃离我,看来为夫得好好努力,让你没力气想才是!”   “救命啊,少卿,我知道错了,唔,唔……”   时间回到三日前。   “御长风不可能想不到你爹会在坤崖岭右侧山上埋伏人马,他攻打坤崖岭,若想解决山上埋伏的北翌军队,惟有放火烧山一举。”   “三日后坤崖岭会下暴雨,想办法引御长风于三日后动手,我会在坤崖岭夹道的入口和左边山脉埋伏人马,另一部分等在右侧山下,等下暴雨后再上山支援北翌军队。”   “少卿,你竟然能算出三天后会有暴雨?”看不出来他还有这项本领,要知道在现代连天气预报都不甚准确。   “是啊,为夫上知天文,柔儿下知地理,我们天生就是绝配。”   “切,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为夫可是在往柔儿脸上贴金啊。我对地理也并不是一无所知,若不了解地势,为夫如何排兵布阵,论这点,柔儿还不如我呢。”   “好了,你无所不能这个我早就知道了,不过出口那边怎么办?入口和两边山脉我们可以等御长风的军队出发至坤崖岭后再行埋伏,但坤崖岭出口就不行了,我们的人马可无法无声无息的到达坤崖岭出口那边。”风浅柔说是如此说,但其脸色却无半分担忧。   “那柔儿可有办法?”容少卿如是问道,他就满足一下她想在自己面前出风头的小心思吧。   “右边山脉长着大量侧柏及砂地柏,因其外观秀丽,多被人挖采发卖用作大户做观赏植物栽种,尤其是前行百里开外,那方圆十几里的侧柏及砂地柏造型分外精美,那里因为长年累月的挖采,已形成一片荒地,在整个山上分外显眼,那里土地松软,若是遇上暴雨天气,很容易滑坡。”   “嗯,为确保顺利滑坡,我派一伙人守在那里,在土壤松动时添一把火,彻底阻了他们的去路。”   “还有,虽然经你改良的弓箭射程达近三十丈,站在左边山上也能射过十几丈的悬崖,但我觉得还可以改良一下,最好箭杆用电石制作,外包一层防水油纸,不过不用太紧,让箭被发射出去之后油纸能在雨水的冲击下散落。”   “此举何意?”   “电石的主要成份是碳化钙,碳化钙遇水形成乙炔、氢氧化钙和氧气,氢氧化钙融于水后会释放大量的热量,能使乙炔自燃,所以,暴雨不仅不能灭火,反而是火的推动者。箭射到他们身上之后还能引起大火,肯定分外销魂。”   ……   正如风浅柔所说,一轮轮弓箭射出,被雨水冲去油纸之后,便自行燃烧起来,而箭羽燃烧之时正好落在天齐军队的范围内。连绵不绝的箭雨,再加上赶上来凤秦军队,把天齐军彻底困在这一方角落,前去无路,后退无门,一时间,这一片小小天地间混乱不堪。   御长风如何不知容少卿之意,他这是要将自己和这二十大万一举歼灭于坤崖岭,若自己与这二十万大军命丧于此,那对天齐无疑是一个致命的打击,不但损失惨重,而且会造成天齐军心大乱,而容少卿若上乘胜追击,必然势如破竹,到时天齐迟早落于他的手里。   御长风分清形势,顿时决定放弃这二十万大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必须活着回去主持大局,今日之辱,他日他势必要容少卿百倍奉还!   只是,容少卿怎会再给他机会……   对面山上,容少卿将手中雨伞递给风浅柔。“等我。”   “少卿,小心!”   容少卿退出伞外,整个人飞身而起,翩翩衣袂舞动,冽冽生风。他身形凌空,十几丈悬崖之上亦如履平地,白衣绝世,施施然落于道上,尔后紧随那抹黑衣飞去。   暴雨之中,他白衣干洁,身姿如鸿鹄升天,向上飞跃十几米,脚尖点立于一棵松树尖上,与稳立于嶙峋怪石之顶的御长风遥遥相对,杀气,如无形浪潮涌向四周,徒令气温一路直降,寒意丛生。   “容少卿,朕履履在你手上吃亏,这一笔笔帐,朕记下了!”   “那便永远记着吧,黄泉路上才不会寂寞!”音落,他足点树尖,两人同时跃向对方,两抹虚影交错于上空,倾刻间已过了数十招。   暴雨倾盆,羽箭万千,他们的脚下是数万人的躯体,苍生大计,造就了这苍凉壮烈的一幕!   御长风广袖横扫,而后身形如利箭般冲向……悬崖对面!尽管不愿承认,但事实依旧是他再次被容少卿算计,他再次需要——逃!   对面山上,女子手执油伞,目色定然,她的瞳眸至始至终能映入的人也就那么一个。而容少卿的软肋,也非她莫属!御长风深知,若想脱困,胁持风浅柔是惟一办法。   御长风自悬崖上飞跃而来,无数弓箭朝他射去却皆被他震落,然却受不住身后容少卿的紧追不舍,只见容少卿内力如泉涌,一掌掀开透明雨帘击向御长风的后背,御长风身形侧移的同时运功抵抗,可虽卸去了大半力道,却依旧有部分击中背部,内里一阵气血翻涌,他身体有些不稳,紧忙越到崖上以防不慎掉落悬崖。   与风浅柔隔着几丈距离,虽然人近在咫尺,但御长风却不敢轻举妄动,容少卿那一击让他内伤不轻,若想顺利抓住风浅柔并不容易,须伺机而动。   而另一边,御长风能上崖是因为他在中招之际就已经靠近崖边了,但容少卿就没有这般好运了,他身体悬空,这一击又让他对悬空之事顾之不及,导致整个人向崖下坠去。   风浅柔立即抽出一条白绫,一端向容少卿抛去,容少卿抓住白绫后几个弹跳落于崖边稳好身体。然而,千载难逢的机会,御长风怎会愿意放过?他抓准了时机掠向风浅柔,意在趁她忙乱之际一举制伏她。   瞧着飞来的御长风,已处于崖边的风浅柔迅速将白绫绕着自己的手转了一圈,确保白绫不会从掌中滑落,而她本人则在御长风扯住她一小截衣袖后顺着他的攻势后退,脚不经意的一崴,使得两人一同掉落崖下。   崖壁边,风浅柔纵身一跃,偏移身体越过一棵突出的老松树,正好与容少卿隔着几十米距离落在老松树的两边,当然,风浅柔所处的位置明显比容少卿要高,而两人相牵的白绫则套于老松树主干之上。   两人同处悬崖之中,本该是极其惊险的一幕,却因着他们会心的相视一笑,而显得分外唯美。   而在风浅柔翻跃的同时,有“哧拉”之声传来,那是风浅柔那小片衣袖承受不住一个人的重量,使得被她连累掉崖的御长风在反应不及的时候再次往崖下掉去,当然,御长风反应能力不可谓不快,下落了百米左右他徒手攀住一声岩石,手背青筋暴起,可见他用力之猛,不难想象那只掌心该是血色一片了,不过好在阻止了下落的身体,但尚不等他完全稳好身形,容少卿的攻势已随之而来……   悬崖峭壁上,御长风攀着石壁翻飞跳跃,那一片崖壁是他的天地,每一个动作都是恰到好处的,然,那一袭白衣左手执长绫,双脚时而临空,时而借力于石壁上,右手一柄银色长剑时而刚如长龙气势如虹,势如破竹,时而软若银蛇婉转飞舞,燿燿生辉。   他一招一式皆对其紧追不舍,他身姿如风,飘然如仙,被这样的人追击着,即便那人再气吞山河亦只有一个风采顿失的下场,看上去颇有种狼狈逃窜的滑稽之感。   风浅柔左手执着长绫,两脚稳稳立于凸出的岩石之上,右手掌心拿着数十根银针,随时准备伺机出手。   其实,这是他们的计划!   容少卿身处敌营,夹道上堪称人山人海的天齐士兵,若是他们知道生还无望而不顾性命对他群起而攻之,再加上大火连营,己方千万弓箭,毕竟弓箭无眼,难保不会误射于他,在这种情况下若想取得御长风的性命,着实艰难。而若是将其引至己方所占山脉,山上树木丛生,犹如深山密林,他们虽布有千军万马,亦难免出现意外,一旦他混进林中,其他人未必有容少卿的功夫和警觉将其擒住。所以,惟有将其困于这一方悬崖,让其在他眼皮底下,又无外力阻挠,方可无后顾之忧!   眼下,下有万丈悬崖,上有风浅柔镇守,当然,更有容少卿的穷追不舍。御长风已受他一掌,若再继续对抗,内伤定然加重,今日,他定要取他性命。五年多前,他将柔儿打下山崖,今天他在崖壁之上夺其命,一报还一报,很公平!惟一遗憾的是此举尚太便宜他了!   一环接一环,御长风知晓他中了容少卿的请君入瓮之计了,现在想来,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将自己所有心思了然于胸,然后作出相应的策略,或许,这连日以来攻打北翌时自己所有的战略都在他掌握之中,自己的胜利都在他步步谋划之中。   今日即使自己顺利脱困,天齐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既敢铺下这坤崖岭之局,恐怕天齐众城已在自己的大意下尽数落入他容少卿之手了。   事实上御长风所料不错,先前凤秦对天齐周边城池诸多骚扰却收效甚微,目的也不过为了今日的一举攻破而已,如今天和城及周边几城已被凤秦攻占。   不行,得赶快脱身!想到此,御长风的攻势突地凌厉起来……   容少卿的优势是可以依靠长绫而离开崖壁,御长风纵身一跃,长剑横扫白绫,与此同时,风浅柔的银针脱手而出,呈五星之势直逼他的周身,早有防备的御长风就着砍长绫的机会顺势跃向对面崖壁,然而,容少卿对他砍长绫一事视而不见,身形凌空翻跃,倾刻出现在御长风前面,阻住了他的去路。   御长风虽知他定然砍不断白绫,毕竟他早就看出此白绫乃天蚕丝所制,刀枪不入,他有此举也不过是借此转移容少卿的注意力方便自己越上对面山崖,只是不曾想容少卿反应如此之快,更像是提前预知了自己的下步动作一般。   措手不及之下,御长风脚尖踮上一根袭来的银针,借势以与水平面呈45度角之式向上后退。容少卿勾唇一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御长风上升至中途时,风浅柔飞向他,而容少卿则从下而上,两人一上一下联合进攻,风浅柔银针发出,直指他身上几处大穴以及——双眼!   御长风心下大惊,弓身一侧堪堪避开这凌厉一击,却再也挡不住容少卿的攻势,他的长剑从他腋下直捅而上,自肩上伸出,琵琶骨被生生刺穿,这种痛,不身临其境者难以想象,御长风嘶吟一声,低沉而压抑,豆大的汗珠自额角划落。   这只肩膀——该是废了!   这一切看似缓慢,实则不过眨眼之间,御长风尚来不及跳上崖壁稳住身形,人已在这重击之下身体再也不受控制的迅速下落,然就在此时,御长风另一手猛地抓住风浅柔的手腕,将她一举扯向自己,今日容少卿逼他至此,他必要他最爱的女人予自己陪葬!   风浅柔,既然今生得不到你,那便一同赴死吧,既了了自己的遗憾,又能让容少卿痛不欲生,他——何乐而不为?正像容少卿所说的,黄泉路上才不会寂寞!   千钧一发之际,容少卿抓着白绫的手搂住她的腰,同时另一只伸向她的头顶,取出她头上仅有的一根玉簪,一头墨发尽散随风扬起,发尾飘向御长风的鼻翼,隐隐似有幽香传来,然而不等他细细回味,心脏处突地一振,接着才有剧痛传来。   尖锐的簪柱,夹杂着浑厚的内力穿透他的心脏,只余一朵清亮透彻的白荷盛放在胸前。   玉簪刺下,滴血未出,直至玉簪拔出,鲜血才如泉般涌出,转瞬间染湿了那一袭黑衣,就连那尚来不及移开更远的白荷上亦染上了暗红的血液,从容少卿的五指缝隙中颗颗落下,凄凉而炽烈。   容少卿对人是极狠的,抱着风浅柔紧随而下,直到亲眼见御长风闭眼彻底失去了气息才飞身而起,冷漠地看着他距自己越来越远,飞速坠下这万丈悬崖,这一摔,必是粉身碎骨!   两人暂时站于一棵矮松上,风浅柔首先看向上面,这才发现原先只百多米的距离,因为刚才为了救自己,又下落了很多,现在距地面绝不少于两千米,风浅柔叹气,为了不再重现当初在往生谷不回之地时的窘迫,她这几年可是苦炼轻功,但轻功这东西于她而言似乎永远不够用。再向下看去,风浅柔才知这悬崖有多深,在他们下落了两千米以后,看到的竟然还是一片黑幽幽的深不见底。   容少卿以手轻轻封住她的双眼后轻道:“别看。”   天知道在御长风抓了她的那刻他有多紧张,完全是硬逼着自己做出最有力的判断,一颗心仿佛即将跳出胸膛,他既然让自己心颤不已,那自己就刺穿他的心脏。   “计算出现误差,现在怎么办?”看风浅柔微蹙黛眉的模样,容少卿瞬间放松下来,她还在身边!   容少卿扬了扬眉,道:“为夫也没办法了。”   其实若论单打独斗,御长风未必是他的对手,他若不逃,自己自有办法对付,只是御长风意在脱身,可不是打到即止的比武或是生死相搏,所以才不得已将她拉扯进来。   “那我们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吧。”风浅柔撇了撇嘴,看他悠闲的模样,哪里有半点担心,都什么时候了就知道逗她,亏刚才他和御长风打斗时自己还一直为他担心来着。   “为夫怎可舍得。”   说罢,容少卿抱着她飞身而起,脚尖轻点石壁,在相隔十几丈的两面崖壁之上呈45度角不停来回,凌空飞跃,八百丈崖壁于他——如履平地!   两人上崖之后,对面的天齐军队已经被解决的差不多了,北翌和凤秦的将士正在清点战场,风浅柔见此终于松了口气,总算解决了,这下应该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披头散发的风浅柔因着这一路飞跃,头发更是凌乱不堪,风浅柔整理了一下,问容少卿:“我的玉簪呢?”   “早化成灰了,沾染了别人鲜血的簪子怎么可以再戴,等回去的时候为夫送一箱簪子给你。”   “要你亲自雕刻的。”   “好。”   “可是现在这头发怎么弄。”   “没关系,披着头发虽然丑了点,但为夫不嫌弃。”容少卿含笑道,其实她披着一头散乱的头发不仅不减风采,反而像添了几分仙气,美绝凡尘。   只是风浅柔不解容少卿内心真正想法,一张脸瞬间黯然下来。“真的很丑吗?”   若是被别人说丑,风浅柔顶多一笑置之,但容少卿就不同了,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容少卿的看法才是她最看重的。移目看向还被自己拿在手中的白绫,思索着要不要把它剪短弄个发带,想到便要行动,容少卿却阻止了她的动作。   “柔儿你扯不坏它的,再说了你什么样子都漂亮,不必麻烦了。”天蚕丝制成的,连他的扯不断,更何况是她。   “真的很漂亮,你没撒谎?”   “为夫骗谁也舍不得骗你啊。”   “还说没骗,你一会说我丑,一会说漂亮,我总不会又丑又漂亮吧,你这不是自相茅盾嘛,还说不会骗我。”   “……”   “不过话说回来,这条白绫怎么这么眼熟啊,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白绫是容少卿给她的,风浅柔当时没注意,现在事情解决了,许多快被遗忘的东西自然就被翻了出来。   容少卿心虚的后退一步。“白绫又没有花色,差不多都是一样的。”事实上整个天下也只有这一条天蚕丝织就的白绫,他虽会用剑,但剑拿在身上不方便,只有这条白绫才是他长年不离身的武器。   “是吗?”   风浅柔突地扬起长绫,拿着长绫在容少卿身边飞速绕了十几圈,然后满意地看着某人被包成了“蚕蛹”。别以为她忘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谁把她缠成蚕宝宝扔在地上的,如今好不容易能报仇,她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容少卿无奈哀叹了一声,就知道她会发难,难道这就是传说的作茧自缚,真是报应来了。   风浅柔一脸兴奋地将“蚕蛹”推倒在地上。当初他两次把她缠成蚕宝宝,她却只缠了他一次(其实只是风浅柔不保证容少卿第二次还会这么配合的让她绑而已),这不公平,要不再打他一拳好了。   想着,风浅柔坐在容少卿身上,抢起拳头就朝他那张俊脸袭去,可就在拳头离他还有一厘米之际,风浅柔又猛地住手,看着这张倾世无双的脸,她还真下不去手,若是打坏了怎么办?   “柔儿舍不得了吗?”容少卿勾唇一笑,那一笑如春风拂过,温暖清凉;如白雪初融,清透无双;如百花盛开,芬芳醉人。风浅柔大脑当机:这是赤果果的诱惑!   “柔儿还想不想揍?”   风浅柔猛地回神,恶狠狠地道:“揍,怎么不揍。”说是如此说,风浅柔却是收回了拳头。“不过,换种方式‘揍’。”说罢,风浅柔俯下身,吻缓缓落在了他微凉的唇上。   容少卿眸一亮,微微启口,一副等待被采拮的模样,被彻底诱惑的风浅柔自是顺其心意,小舌滑进了他的口中。容少卿笑得那叫一个得瑟,这小女人现在这么大胆,估计等下回过神来又要羞涩不堪了。   白绫在不知不觉中散开,他两只手环过她的纤腰,一个翻身使得两人位置调换,吻,越发深入。这边山上的人已全部赶到对面去了,整个山上只剩下这对白日宣吟的小夫妻,被枝桠半掩的地方,两抹雪白身影伴随着喘气声起起伏伏……   风浅柔拢紧自己的衣裳,一起身就感觉下身的异样,借头发遮掩自己发红的脸颊。“你又诱惑我!”   美目一瞪,自以为杀伤力十足实则也确实“杀伤力”十足,容少卿被她如此一瞪,浑身血液倒流,顿时就想剥掉她的衣裳再来一次。   被他明显别有深意的眼神盯着,风浅柔很不争气地抖了一下。容少卿恨铁不成钢,低头恨恨地在她颈间轻咬了一下,暗暗埋怨:刚才的大胆劲儿哪去了?   ……   这一仗,顺利落幕,天齐二十万大军全部阵亡。夜,北翌主帐,坐着四人,容少卿、风浅柔、风涤宇、商乐。   “爹娘,对不起。”   风浅柔坐在容少卿身边,两只手不停地缴着裙子,为了今日一局,北翌损失惨重,她虽不后悔,但不代表她不愧疚。   “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容少卿并未说谎,这一切确实是他的主意,只不过是风浅柔帮了他不少,还是在明白北翌损失的情况下,为了顺利布局,她瞒了风涤宇。   良久,风涤宇一直未语,还是商乐道了一句:“你们,太草率了!”   然而商乐也知,“草率”言不符实,她不得不感叹容少卿心思之缜密,为了让御长风及他手下二十万大军命丧坤崖岭,他步步布局,算无遗策。只是,他把北翌也算进去了,北翌可是浅柔的娘家啊。商乐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寒意,容少卿心思深沉至斯,即使聪慧如浅柔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有一天,他也像今天这样算计浅柔,这后果,她不敢想象!   这边,容少卿握住风浅柔的手,阻止她不安的动作,他掌心的温热透过手心传进她的心里,风浅柔顿觉安心不少,调头回以一笑,容少卿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宠溺意味顿显。看到这一幕的商乐淡淡一笑,也许……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风涤宇一言不发的起身走向内帐,回来之时手中多了一个锦盒,上等檀香木,雕龙画凤,单是这盒子已是精致华贵不可言,风浅柔突然有些紧张,是什么东西可用这雕龙画凤的锦盒相装?是什么东西敢用这雕龙画凤的锦盒相装!   商乐大惊,张了张口,想要阻止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下,她支持他的决定,容少卿当得起这天下霸主之位。其实只要他是真心爱浅柔的,只要浅柔过得幸福,这一切又有什么关系呢?   与商乐和风浅柔的心神不宁不同,容少卿从看到锦盒至现在,脸色没有半分变化。风涤宇打开盒子,里面装的正是北翌玉玺。碧绿的颜色,晶莹剔透,螭虎半卧,虎虎生威。   “少卿,这东西就交给你了,希望你好好对待北翌的百姓。”   比起他,容少卿更适合当这个皇帝,相信北翌在他手上更能走向繁荣,况且待他百年之后,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浅柔的,既然如此何不趁早放手,趁现在年华未老,尚可带着乐儿云游四海,过他们想过的生活,人各有志,容少卿的心智、能力、手段合该是称霸天下的君主,而自己并没有如此宏伟的志向和能力。   容少卿拉着风浅柔站起身,保证道:“少卿定不让爹失望,不让北翌万民失望!”   ……   容少卿和风浅柔离开之后。  “乐儿,这么多年辛苦你了,从明天开始,我们就可以了无牵挂的浪迹天涯了,前半生错过的日子,我用后半生来弥补你。”   “我不辛苦,此生有你这个丈夫,有浅柔这个女儿,我商乐已生死无憾。”商乐偎进他的怀里。“不过说到浅柔,她真的没有参与少卿的计划吗?”   “她参与了,也是她要瞒着我们的。坤崖岭一破,即使今日我不交出玉玺,北翌也迟早要纳入凤秦版图,浅柔肯定想到这点了,但她还是帮了少卿。”   少卿对浅柔的感情当世无二,他对她的付出亦是天下难再寻,自己一直以为少卿的感情太过浓烈,浅柔并不能给予同等的爱,但现在才知,她对少卿的感情,并不比他少。只是爱情来临时分了先后,付出分了先后,当少卿把付出当习惯时,别人看到的只是浅柔被赋予的幸福,却忘了爱情是对等的,浅柔又何尝没有付出呢?   ……   半个月后,凤京。   成功接掌北翌后,容少卿便与风浅柔回了凤秦,至于天齐,如今御长风已死,天齐皇室再无皇储,有野心的各个想要争权夺位,要收复天齐也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次回京,他们是乘坐皇辇大摇大摆回来的,目的就是昭告天下。大道上,御林军重军把守,将百姓阻在两边,任他们激动呐喊。   然却在此时,一名八旬老者不知为何意外地出了御林军布下的界线,出现在了大道中央并不幸摔倒在地,几番想要爬起却终究有心无力。   “大胆刁民,竟敢阻碍皇上圣辇,该当何罪。”一名侍卫手执长枪,指着老者的脑袋。   老者虚发尽白,皱纹横生,身体骨瘦如柴,他颤巍着身体,却并不像是害怕,而是因自己身体情况所致,他就那样坐在地上,四周军人凛凛,他的出现本该是极不和谐的一幕,却因着他那份身处随时会被分尸的场地却不焦不燥的气度而自成一道独特风景,赢得了不少人的同情与担心。   老者摔地这一幕离皇辇有些距离,但风浅柔却还是听到了侍卫的话语,拉着容少卿一起下辇走向现场。众百姓看到二人亲自下辇,纷纷全部跪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容少卿不冷不热道。   “谢皇上。”   这边,风浅柔亲自将老者扶起来,并掺扶着把他送到队伍一侧,而容少卿而亦步亦趋的跟在风浅柔身后。“老先生,以后万不可如此了,这么多人的队伍,难免忽视了一些事情,万一没看到你,很容易出事的。”   “谢谢……”   一声道谢,老者说得很轻,风浅柔也只能勉强听清,却总觉得他似有话未说完。   看着老者消失在人群,风浅柔这才和容少卿返回。队伍再次启程之时,满地百姓再次齐齐跪下,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次的声音明显比刚才响亮了不止一倍,而且,因为风浅柔还未被封后,刚才百姓是没有向风浅柔行礼的,至于现在嘛,众人见到他们竟然亲自下辇扶起老者,而皇上虽未动手,却是默认了风浅柔的做法,更是跟在他们后头。   得民心者得天下,容少卿虽修罗之名在外,但从未滥杀无辜,而风浅柔更是善名在外,现在两人此举无疑更让众百姓尊崇不已。至于风浅柔尚未被封后一事,依皇上竟跟其身后的做法来看,此等荣宠,她这皇后之位如何能跑,所以他们也不怕皇上会怪罪,因而这两句,他们喊得心服口服,喊得真心实意。   一片高呼声中,那名老者最后一抹目光望向皇辇,随后颤颤巍巍的行远。再见不相识,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我已垂垂老已,而你风华正茂。   那一日,你笑容浅浅,撞进我的视线,从此寂寞的世界多了一个你,所以,人生末路之时终抵不过内心渴望,再与你诀别。   “我叫风浅柔。商羽?你就是前辈的外孙?”   初识你高贵清雅,姿态得体,笑容温和而疏离。浅柔,这世我们有缘无份,下一世能再相逢否?不求执子之手,但求再见你笑靥如花!   ……   五日后,凤秦皇御驾亲征,三月后,天下初定,凤秦皇凯旋归来,至此江山一统。再三日后,圣上立后,举国同欢。   拟旨:朕今日立容门风氏浅柔为后,从此以后六宫虚设,朕惟风氏一后,我容少卿惟风浅柔一妻!   圣旨初下,百官恐慌,万民惊异。家中恰有待嫁之女的官员一律跪于朝堂之下,请求圣上收回成命,然,大殿染血,此举发起人被容少卿当众斩首,此后,再无人敢有异议。   从此,百姓茶余饭后多了一个闲谈,那就是当今皇上地皇后感情有多深,为她不惜罢黜六宫,亲斩官员。   又是十日后,封后大典,举国同庆。百官伏地之时,她一袭正红皇后宫装,缓缓走上大殿高台,将手放于她认定之人的掌心。   山河冉冉,尘世繁华,千万人中,惟他是她要一生携手的对象,是她愿为之生儿育女、倾尽一切的人!   夜,长天宫中。   “柔儿,终于可与你永不分离了。”一盏烛光之中,风浅柔半倚着他的胸膛,只听那人轻若无物的嗓音,平淡而韵味十足,恍然发觉很久以前那个清冽寒凉如泉水的声音早已不复见。   “犹记得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你你是菩萨下凡吗,还度人向善?’,那毫无起伏的话语,却比任何人都来得讽刺。”   “讽刺?柔儿是感到愤愤不平了吗?想来柔儿最近是迷上‘秋后算账’了。”容少卿轻笑,他这段日子可没少被她翻旧账。   “我才没有呢,只是现在想来那些过往竟恍如隔世,原来,我们已经走过了这么多年。”   “是啊,真庆幸当初遇上了你。”容少卿的目光亦有些悠远,然转而又变得分外诡异。“柔儿已经找为夫‘秋后算账’好几回了,为夫是不是也该找你翻次旧账呢?”   “翻旧账嘛,本皇后今天心情好,就允许你也翻一次账。”风浅柔傲娇仰头,一副“我就大方的给你一个恩典”的刁蛮娇纵模样,可实则她不过是想仰头将某人看得更清楚而已。   “嗯,谢过爱妻的恩典。今日我就来翻一翻我们洞房花烛之夜柔儿却让为夫能看不能吃的账!”说罢,容少卿托起风浅柔让其跨坐在他的腿上,邪肆地道:“柔儿能否度人向善为夫不知,但为夫可度你……欲仙欲死!”   铺天盖地的吻落在她脸上、身上,一人出击,一人欲拒还迎,于是寝宫内就传来了这样一段对话……   “你,你,满脑子都是……都是少儿不宜……的事”   “春宵一刻值千金,辜负可耻。”   “又不是大婚,哪来什么春宵。”   “有你的每时每刻都是春宵。”   “原来我存在的意义就是随时随地被你吃。”   “是存在的意义之一。”   “……”她说的是随时随地被吃,他还真敢接!   情浓之时,大床上突地传来一段不和谐的对话……   “哥哥,爹爹娘亲又在给我们生弟弟妹妹吗?”风铃把被子掀开一条缝,眨巴眨巴着眼看着不远处那沉浸于好事之中的男女。   风铃为了与风浅柔一起睡,提早拉着容浅安在被子里守株待兔,难为两小家伙竟然瞒过了容少卿的耳目,也多亏了某人从头到尾一直热衷于另一件事。   “不是,爹爹说不生弟弟妹妹了。”   “不过他们做的是可以生弟弟妹妹的事,青鸾姨说过我们就是这么来的。”   两人谈话间,寝宫大门一开一闭,伴随着一声悠远绵长的呼叫声,两个小身影呈抛物线直飞天外。   “你这样会摔到他们的。”   “不碍事。我们继续。”   宫门几十米外,容浅安小身子一转,抱着风铃稳稳立于地面。   “铃儿,父亲不会把娘亲让给我们的。”   “不行,我一定要夺得主权。”   “好吧,那你继续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吧,我不奉陪了。”   “哎,哥哥,你别走啊,等等我……”   两日后,凤京城门处。一辆马车,一匹马,四个人。   “娴渝,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先和咸鱼回去拜见他父母,然后带她回暗域。”   “切,说的好听,要是我爹娘不同意呢。”   “呵呵,有我这么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天上仅有、地上难寻的女婿,未来的岳父岳母怎么可能不同意。”任箫故作潇洒的扫了下他因为顾娴渝喜欢而特地修剪的斜留海。“再说了,你本来就很难嫁出去了,这下有我收留你,岳父岳母还不高兴的见牙不见眼。”   “滚。”顾娴渝一拳打在他胸口上,任箫故作受重伤的后退两步,一脸你好狠心的表情。   “我没人要,你不也一样吗!”   “谁说的,当年喜欢我的人简直可以从现在的凤京排到以前的天齐去了,只不过我一个都看不上而已。”   “呵呵。”顾娴渝皮笑肉不笑,道:“人再多又如何,浅柔不喜欢你就全部白搭,还好有我不嫌弃你有前科,不然,凭本大小姐的容貌,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   顾娴渝本不是介意此事,只不过见不得任箫太过得瑟了而已,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任箫却要解释。   “咸鱼,我对小风儿已经是过去式了。”风浅柔一直是他心里一个很重要的存在,高于朋友但却不再是爱人,他对顾娴渝是真心实意的。   “我知道啊,而且我也很感激浅柔,若不是她在过去这么多年里拴着你的心,我还不一定能和你修成正果呢。”毕竟若是他喜欢上的是别人,依他的优秀,指不定不用他出手,那女孩子就心甘情愿跟着他走了,自己不就是如此吗?   “说得好像有几分道理。”   “什么叫有‘几分道理’,分明是很有道理好不。”说着,顾娴渝又想动手,但拳头都伸到了半路又突地顿下,心里暗道: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咸鱼,你怎么了?转性了。”这实在不像她的性格啊。   “没事。”顾娴渝风轻云淡,若是以前,凭着他这一句转性,她定然又要给他来上一拳,但现在嘛,呵呵,还是免了吧!   “怎么可能没事。”   任箫越来越意外,他们俩能结合,完全是因为他们是一对欢喜冤家的缘故,他们对对方每一句话所可能引起的后果都有预计,却都心有灵犀的配合对方,这就是他们俩动不动就掐架但一直无伤大雅的原因。而他刚才的话,对别人说他或许无动于衷,但对她而言却相当于挑衅,这样都不动手实在是太奇怪了。   “浅柔你帮我告诉他。”   风浅柔终于有机话插嘴了,见任箫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忍不住就笑了。“娴渝,你没告诉他啊。”   “什么情况?小风儿,死咸鱼,老实交待,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迷!”   “哑迷就是:你们两个都珠胎暗结了,任箫你得赶快把娴渝娶回家。”   “哦,我是要娶她回家呀,啊?!”一个啊字,被他无限延长,而且还是疑问和感叹两种语气。珠胎暗结等于他任箫有孩子了!等于他要当爹了!等于他对收拾容少卿父子一事有了跨越性的进步了!   “啊什么啊,老实点。”   “哦。”已被惊喜冲昏头脑的任箫显得分外听话。   “浅柔,我要回去了,有时间来顾家堡看我哦。”顾娴渝顶着容少卿的千斤压力拉住风浅柔的手。   “好,我一定去看你。”   “等等。”回过神来的任箫纠正顾娴渝的口误:“咸鱼,你确定小风儿来顾家堡能见到人?小风儿,你要看也是去暗域看,我们会在暗域随时欢迎你的,当然,你那位就算了。”   “那恐怕要让任尊主失望了,我与柔儿形影不离,单独接待她这种事就免了。”容少卿自良久以来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   “真是的,我都要要娶妻生女了,你还防我跟防贼似的,知道你把小风儿当宝,我现在又没跟你抢。”任箫唠叨着与顾娴渝走上马车,声音不高不低,那阴阳怪气的语调恰好传进容少卿耳里。   两人坐上马车,马夫一甩缰绳,马车立即冲出了城门,消失在尘土飞扬中……   “总算把他们送走了。”风浅柔轻笑道,只是语气中免不了生出几分愁绪:好久不能见面了呢!   “是啊,他们走了,我们也该启程了。”天知道他是耐着多大的性子听他们唠叨完的,任箫走就走,只要不耽误自己和柔儿的正事就行。   “启程,去哪啊?你今天一直就神神秘秘的,你说的带我去个好地方,是什么好地方啊?”   “到了就知道了。”   容少卿搂着风浅柔的腰身,两人一起跃上雪白色的汗血宝马,马蹄声声飞出城门,却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黄昏之际,云山山顶。   天边厚厚的云层开始变红,颜色渐渐加深,由原本的浅红色逐渐演变成火红,而那一片火红之中,还夹杂着金光闪闪,世间最热烈和最灿烂的颜色组成的云团,天生就炫丽无比。   然而,云团并不满足于此前的震撼,它变化无穷,一片片云慢慢活动,时而变成绵延起伏的群山,幽深神秘;时而如一条腾云驾雾的长龙,神武尊贵;或是如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搏击长空;又或是一只咆哮的猛虎,威风八面……   “这,是火烧云?!”   激动、惊讶、震撼这是风浅柔的心情,但却不是惟一,对于此刻内心的喜悦,风浅柔难以一一说明。前世就曾听过火烧云的壮丽,却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她爱着的人,却时时刻刻在给自己惊喜。   “喜欢吗?”   如画丽颜,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眸一转而清泉流淌,清丽却勾魂摄魄;一笑如春风拂去,荡起他心海浪痕层层;樱唇轻启,贝齿微露,无一不在诉说着她的完美。这样毫无心机,把一切表现在脸上的人儿,向来只表现在他面前,教他爱不释手。   容少卿从背后拥住风浅柔,脸上是浅浅的笑意,那丝笑,柔和了他清冷的五官;他的眼静静的看着她,舍却了冷漠深邃,柔情蜜意漾于眼中,这样的美,让不经意望向他的风浅柔,只觉得眼前的火烧云纵然炫灿至极,但他亦有跟其一争高下的本领。甚至,他已盖却世间无数,这——便是她爱的人!   “少卿,千言万语化作轻风吹远,我惟一想说的只是:此生最好的心动便是爱上了你,最美妙的事情便是能与你相守!风景固然美丽,但最美的还是你一颗爱我的心。”   “总算找到了。”两小家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如是感叹道。   两人望去,却见风铃一手叉着腰,一手作扇轻扇着风,说不出的俏皮可爱,轻而易举的萌到人心底里去了。   而容浅安则是难得的咧嘴,露出八颗白闪闪的牙齿,这个连笑都显得含蓄和若有若无的小家伙,第一次露出那般明艳的笑颜。容少卿双目含笑:也许他终于找到浅安与柔儿相似的地方了,那就是他们俩如出一辙的笑容。   “安安、铃儿。”早就知晓他们俩跟在她和容少卿身后,上云山后容少卿不容拒绝的把两小家伙支开,美其名曰:锻炼他们的野外生存能力。   “爹爹、娘亲。”两小家伙齐声唤道,而后四只眼睛在天边的火烧云和相依偎着的两人间徘徊几次后又齐齐感叹:“好美的云团啊,不过,爹娘更美。”   说罢,两小家伙迈着小胳膊小腿走到两人身侧不远处,却是很好心的不去拆开相拥的父母,也许,他们也觉得这幕美得让人不忍破坏。   风铃坐在草地上,两手交叉放于脑后,上半身一倒整个人仰躺在草地上,容浅安不知从何处弄来一朵白色的蒲公英,仔细地端详着,然后小脸一鼓,向蒲公英吹去……   容少卿站于风浅柔背后,左手环过她的纤腰,放在她的小腹上,她的左手则覆在他的手背上,他右手牵过她的右手,与之十指相扣。   风浅柔微微侧脸,却不知是想看向两小家伙还是看向容少卿,微微勾起的嘴角尽显柔情。恰时,容少卿从旁边伸头,一个吻落在她泛着幸神色彩的脸颊……   她浅笑!他轻吻!一双儿女,她悠哉游哉,他看着蒲公英扬起,飞远……   画面,定格! ------题外话------   众位亲们,时至今日,本文正文终于完结,这一路走来,有喜悦,有欢笑,当然也有泪水。每个笑颜,每一次红起的眼眶,都是一种心情,都是一种爱!结局,是一种放下,也是一种开始……   PS:卿太子宠妻家族(126214517)等着大家的加入哦!在这里,亲们可以尽情讨论文文,讨论自己的感想;在这里,亲们可以看到那些被不忍心舍去却充满“爱”的《权当番外》。   送上小片段一个:   有一地主名叫柴和,因长期欺压底下农夫,导致农夫们奋起反抗,追杀他至深山,被一樵夫所救。   地主:小兄弟,你这是要去哪啊?   樵夫(扬了扬手里的斧头):砍柴禾!   地主:砍……柴和!(果断晕倒)   樵夫纳闷,摸着头走了,然后,没有然后了……   ☆、第1章:别院初遇   当今天下一统,凤秦成了千百年来第一个统一各国的国家,曾经闻名各国的六大势力其中赤影楼、往生谷被当时还是太子的凤秦皇一举剿灭,惟有玄天剑派、云天宫、暗域、无仙阁四大势力依旧,无仙阁阁主乃凤秦帝后,其势力自是势如破竹般火速攀升,其实力堪比其他各大势力,乃名副其实的后起之秀。   咳咳,扯远了,回到正题……   暗域,自古很少涉足武林之事,但其行事却极其张狂,亦正亦邪,不管好的坏的,遇上他们没有道理可讲,没有一个强大后台(比如其他三大势力或凤秦为后台)的家伙完全不敢惹,他们是张狂的代名词,当然人家就是有张狂的资本。   暗域总部,听名字给人以神秘、紧张、惊惧之感,毕竟作为势力据点的暗域总部,如何不令人谈之色变,但出乎意料的是,暗域总部楼房伫立,红墙金瓦,处处鸟语花香,其奢华似皇宫,其秀雅似江南园林。   摘星揽月阁,因乃暗域总部最高阁楼,登上阁楼之顶第二十八层之上,下可俯瞰整个暗域总部,上看好像整片天空就在头顶,伸手即可触摸。   摘星揽月阁乃暗域尊主及其夫人所居住的地方,而第二层就是卧室。彼时,阁楼内正一片兵荒马乱,少妇惊天彻地的呼痛声,老妇的大力吆喝声,侍女来来回回的脚步声,顺便伴随着瓢盆相撞之声,再加上男人激动又心疼的高昂叫唤声,奏响了一支杂乱又和谐的乐曲。   “生了,生了,是位千金……”   随着稳婆惊喜的叫唤道,顾娴渝一下放松下来,整个人具体瞬间瘫软,难得乖巧的任由任箫搂着。任箫激动无比,一边爱怜地感谢顾娴渝,一边大笑着“容小儿,看本尊不好好收拾你!”   稳婆一巴掌拍在小家伙的屁屁上,等着她哭出声来,却见小家伙先是两眉一拢,极其生动的表现着她的不满,然后才代表性的干嚎了几声。一番紧促的清洗后,稳婆将孩子包裹好,递到顾娴渝手里。   任箫伸出食指,轻轻按了按她的小脸,却发现她撇了撇嘴角,同时还微微歪了歪脸,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任箫甚觉惊奇,指着小家伙说道:“咸鱼,她是个婴儿吗,要不然怎么能做出如此人性化的动作,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她刚刚好像是在不满哎。”   顾娴渝也觉不可思议,但跟他唱反调早已习惯成自然,所以她说出口的自然是反驳:“婴儿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有人性化的动作!”   任箫抿唇,看在她刚刚生产的份上,他……他就忍她这一次!绝对,仅此一次!   “咸鱼,我们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名字?”   “呃……”顾娴渝突地一顿,她貌似忘了给他们的孩子想名字了!于是……   “什么,你竟然没给我们的女儿想名字!”   什么叫倒打一耙,这就是!不得不说,他们两人果然是天生一对,十个月的时间,他们日日等着这个孩子的降生,却都像约好似的忘了给孩子想名字。   “想,我立刻想!”任箫不住点头,暗道:看在她刚刚生产的份上,他……他就忍她最二次!绝对,仅此二次!   “唉,娴渝,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随便。”顾娴渝毕竟刚生产完,吼完几句就没了力气,他问她也只是应付一下。   “随便,随便!”任箫呢喃了两次,然后双眼猛地一亮,“有了,就叫任意。”   任意!   众人只觉头顶一群乌鸦华丽丽地飞过:这对夫妻也真够任意的。   顾娴渝双眼喷火,正蓄势待发时,任箫赶忙解释(其实就是为了自己的随便找借口):“任(rén)又读任(rèn)。任(rèn)意乃随意、恣意之意,任随其意,不受约束,我们不为功不为利,我们不过就希望我们的孩子将来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嘛。”   “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顾娴渝状似思考了一下,然后欣然同意,于是,两人在没有经过小家伙的同意之时就擅自敲定了她的名字——任(rén)意!   自然,两人是不会知道身为被取名的主角此刻正处于无限的叹息、无奈之中,对两人的行为可谓是无比的鄙视,没错,就是鄙视!   想她堂堂国家特警,代号十三月(十三月代表加上闰月的一年,意思守护国家每年到头,说白了就是一生为国)。她一生处于暗地,专替国家查探无法摆在明面上的案件,以及缴杀那些罪无可赦,却因为种种原因不能明目张胆处置的罪犯,二十多年来她破案无数,当然也杀人无数,结果却因为好不容易休平生第一个假期而度海出国时,遭遇海里漩涡而魂归天国,呃不对,是魂穿异世。   任意,这名字确实够随意的!她着实不太喜欢,不过,好歹她有名字了,那么她就勉勉强强答应吧。只是,从她这对便宜父母无厘头的性格来看,她以后日子一定过得分外——精彩!   而事实也不出她所料,十五年的时光,她总算见识到了她那对便宜爹娘闹腾的那个劲,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他们则是三个时辰不吵,被揭下来的瓦都能自己跑回房顶!   这一天……   “小意,小意,快收拾收拾东西,咱们今天要去走‘亲戚’。”已四十余岁的任箫不但不显老,反而眉宇之间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呃,虽然他的性子永远成熟不起来。   任箫说到亲戚的时候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感觉,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好心情,或者说,他的好心情本就来自“亲戚”二字。此时,他正一脸春风得意的走向任意住的随意阁(果然,不仅人名取得随意,连住的地方也如此随意)。   “小意,你老爹都来看你了,怎么还不出来。”任意对任箫和顾娴渝的称呼从来都是老爹老娘,起先二人还很不习惯,因为这称呼明显把他们叫老了,但在履教不改的情况下,时间长了他们也就习惯了。   就在任箫千呼万唤的时候,一名侍女匆匆忙忙的跑出来跪在任箫面前。“奴婢有罪,没有照顾好小姐,请尊主责罚。”   任箫定睛一看,这才想起她是照顾他家宝贝女儿的侍女,小意生来习惯独来独往,与谁都不亲近,所以即使是随意阁的一等侍女也只是照顾她的生活起居,跟“心腹”二字完全搭不着边。   “没有看好小姐,你这句话可以衍生出三种意思,一种是你出了差错,在某些地方照顾不周到;一种是你没顾及到她的安全,让她受到了什么伤害,比如被人伤了、掳了;还有一种是你没看好小姐,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她给弄丢了。不知你指的是何种意思?”   虽是疑问语气,任箫却是心知肚明。他家宝贝女儿天才幼成,其妖孽程度直逼容小儿那家伙,普天之下能让她吃亏的屈指可数。想到此,任箫不禁升起一股子骄傲。哼,容少卿,别以为只有你的儿女无人能及,他任箫的女儿照样天赋异禀。   “尊主英明,奴婢指的是第三种。”   “罢了罢了,天要下雨,女儿要跑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是可惜了……”再过半月就是她及笄的日子了,他本想带着他去凤秦皇宫住上一段日子,顺便把容家那小子给拐过来,好让他一解心头之恨,只是现在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这边,任箫望天兴叹,脑子里还在幻想着容浅安为他家女儿神魂颠倒,然后为了讨好他这个老丈人而在他和容少卿两人打架时处处帮着自己,让容少卿气得吹胡子瞪眼,大骂儿大不由爹的场景。而另一边,他眼中的宝贝女儿正一去千里,来到了……天和城!   天和城,十几年前还是天齐国的领土,但现在嘛,早被凤秦纳于麾下了,当然,现在整个天下都被纳入凤秦领土了。   夜里的天和城,比之白天更加热闹,小贩的吆喝叫卖声,客人讨价还价之声,还有花娘媚态横生站在门前招揽客人的声音……各种各样的交织出了天和城热闹无比的夜景。   然而,热闹的天和城不属于身家清白的少女,大街上完全见不到女子身影,每到晚上,她们都会将自己锁在家里,因为近两个月,时常发生女子被先奸后杀之事,衙门倾巢出动,却连这丧心病狂的采花贼的样子都没见到,而遇害的女子却一天天增加,细数下来,仅两月已经足足二十八起奸杀案了。   空中,一抹银色飞速划过,而后,一袭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墨色紧随而去,一闪即逝的光影,即使有人偶然看到,也只是认为是自己的错觉,毕竟——真的太快了!   晨光初晓,闻着偶尔传来的鸡鸣声告诉任意,她追杀这人已经有一夜了。自入异世来第一次真刀实枪的干,任意有着说不出的兴奋,浑身燃起战意,她誓要将此人斩于剑下为民除害!想到此,任意加快了速度,墨色衣袂在空中风扬,衬得她整个人身姿飘逸,如神秘无比的黑色曼陀罗,生来就带着致命的诱惑以及……凛烈的杀意!   任意,天才幼成,一身武功深不可测,在这一点上,任箫并未说错,当她拼尽全力,不,不用,只要五分即可!   百米之外,少女紧追不舍,银衣男人怒不可遏,却苦无办法摆脱于她。昨夜,他见她容貌绝丽无双,一身气质超凡卓绝,当时就起了意,他本想她该只是一个艺高人胆大的小女子,肯定是身份尊贵又骄傲无比,哪怕明知有危险就冲着那份不服输的心理也要以身犯险,这样的女子他见得多了。然而,这次实在失策,这少女确实艺高人胆大,高到连自己都不是对手,胆大到只身一人追杀了他一夜。   看着那近在眼前的别院,银衣男人来不及思索可行性,悄无声息越进院内,藏在内墙边一棵百年老松的枝桠中,其行动迅捷,竟不过一个眨眼的瞬间。   与银衣男人的狼狈躲藏不同,任意则是大摇大摆的越过墙头,出现在院里,手中细如钢丝的长剑直抵院中那抚琴男子的颈间。   男子容颜绝世,仿若世间最无暇的瑰玉精雕细琢而成,每个细节都勾画的恰到好处,漆眉轻拢,墨眸无波,肤若凝脂,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长成这般样子,生来就是让人嫉恨的。   饱满红唇携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当然,没人会认为那是笑意,因为除了那勾起的弧度,其他面部肌肉未动半分,显得生硬而冷酷。   男子一袭如雪般纯洁的白衣,下摆及袖边绣着金色丝线,阳光折射下散发着刺眼的光芒,衬得他整人如太阳般灼眼,又若月儿般清冷,高贵遗世。   即使命脉被制,男子依旧不急不徐,十指轻抚琴弦,勾勒出一串串动人音符。直到一曲终了,直到少女渐露不郁,冷冷质问:“把刚刚那人交出来,我可饶你一命!”   饶你一命四字,任意说得铿锵有力,暗地里却有些底气不足,眼前男子一看就是身份尊贵,当然她不怕得罪权贵,她在意的是他如此淡定,不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就是对化解困境胸有成竹,而依她来看,他显然属后者!   容浅安这才移眸看向这个胆大包天,堪称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少女,唇边的弧度不由深了些许,好一个坚韧、刚硬的女子!   她瓜子小脸,完美的唇线,吹弹可破的肌肤,这一张绝美脸庞,那是属于江南女子的温柔婉约,这样一张小脸合该是被纳于羽翼之下好好护着的人儿,然而,那弯弯的柳叶眉分明除了温婉之外还透着缕缕英气,尤其是黛眉之下那双亮若星辰的双眸,仿佛倒映着天底下最灿烂的华光,又似隐腻着一切黑暗的源泉,这一双眼,太过复杂,太过冷然!   一袭墨色长裙,包裹着她纤细玲珑的身姿,那生来惑人无比的身材,硬生生被她浑身散发着的冷傲而显得高不可攀,让人不敢多看一眼,就怕那一眼的贪恋让自己从此陷入地狱。   “刚刚那人,你指的是他麽?”   语毕,容浅安两指一拢,一根琴弦脱落,自他指尖滑过转而飞去那棵茂密的百年老松,四声轻响后,他抬手轻扫,看似一个优雅挥手的动作却带着锋锐的气劲。   “嘣”地一声响,一个银衣男子摔落在地,他约摸三十多岁,嘴边溢血,两只手腕及两只脚踝处有一条细细的红丝,那是血迹!   任意双眸一厉,心中升起浓浓戒备,对眼前男子的戒备,他只用了两招!一招废掉他四肢,一招废他一身修为!而在这样凌厉的手段下,那棵百年老松竟然丝毫无损,一片叶都未落过。   “姑娘,初次见面便以剑相指,实在是不太礼貌,依本少看,姑娘还是放下凶器为妙。”   闻言,任意抽回剑,因为她深知即使剑扣命脉,他依然可不费吹灰之力了结自己,尽管不愿相信,但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的修为高出她太多太多!   “得罪公子了,小女子也只是捉拿采花贼心切,还望见谅。”大女子能屈能伸,只希望以后与他桥归桥路归路,这人她目前还得罪不起。   “除了极少数人可数本少名字外,其他人一律称本少为‘少爷’或‘安少’,‘公子’这称呼本少还没听过,不过听起来貌似还不错,本少就把这独特的称呼让给你如何,以后仅你一人能这般称呼于本少。”   容浅安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而且还是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女,若是被熟悉他的人知道,只怕要连忙抬头看天,看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和下红雨了,不必疑问,就是要二者同时出现才可能出现容浅安多语的情况,毕竟普天之下,除了皇上、皇后和荣安公主之外还没人能从他嘴里多撬出几个字。   当然,任意自然不知她成就了别人一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此刻她介意的是他这话……听着怎得如此暧昧?想到此,任意冷然的面容有丝丝龟裂。   “安少说笑了,此等殊荣,小女子承受不起,小女子就此告辞。”说罢,任意走到采花贼面前,欲一剑结果了他,却听一阵嬉笑声传来。   “哎哎哎,安少什么时候也学会调戏女孩子了,待本公子来瞅瞅是何等绝色美人,能勾得安大少爷心猿意马。”   来人一袭藏青长袍,身姿挺拔,身材不胖不瘦,正属壮实有料型,他五官硬朗俊美,与容浅安截然不同的类型,走出去定然能迷倒一大群少女,然而呆在容浅安面前,也只有一个黯然失色的下场。   他抱着一个约摸两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正不停的扯着他的头发,弄得他不停尖叫,第无数次感慨,这家伙怎么就喜欢扯人衣服,跟她娘一个德性,长大了还不得像风铃那丫头一样无法无天啊。   “你竟然把乐乐(此处读lè,为快乐之意)带过来了。”容浅安看着彥岚,不得不感叹爱情的神奇,他十一岁就有60多公斤,如今十年过去了,他身高见长,体重倒是没再长了,而这只因荣雨(荣轩与冰清的女儿)一句玩笑话:“彥岚哥哥,你怎么越来越胖了,这样不好不好!”   “没办法,堂堂一品大将军临终,哦不,是临行托孤,我敢不答应嘛!”彥岚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将头发从小女孩名乐的手里解救出来,把名乐交给容浅安。   “舅舅。”名乐清脆的唤道。怀抱易主,名乐不但不慌,反而有滋有味的去扯容浅安的头发,不过貌似名乐对容浅安则好多了,把玩归把玩,并没扯痛他。   “铃儿确实越来越不像话了。”   “那还不是你们一家子和名睿风那家伙给宠的。”   风铃十一岁的时候认识了当年的新科武状元,也就是年仅十四岁名睿风,此后两人感情一直很好,两人待知晓男女之情时便自然而然衍生成感情,经过八年的爱情长跑,于十九岁时嫁给他,也算是半个青梅竹马了,嫁给名睿风不到一年便生下名之乐,两人感情如胶似漆,也算是人人称赞的了,只是有一点……   风铃生性好玩,一年到头喜欢东奔西跑,从前作为她恋人现在作为他丈夫的名睿风就苦逼了,也是跟着她走南闯北,所幸因为凤秦没有战争,训练将士的事情可以交给底下人去做,名睿风这个一品大将军还算是蛮清闲的,可以和风铃一起走南闯北。这不,风铃这次又来个先斩后奏,不知奔哪去了,可怜名睿风又要千里追妻了,为此把名之乐托付给彥岚(因为彥岚是容浅安典型的跟班,换句话说,他是把名之乐托付给容浅安了)。   “哎,姑娘,别走啊。”彥岚眼尖的见任意迈开的脚步,急忙说道。废话,难得看到一个让他们安少大开金口的女子,会放过她才见鬼了,指不定就是他们未来太子(因为容浅安怕容少卿撂挑子,把凤秦全丢给他,所以一直拒绝被立太子,然后这事一直拖着了)的未来太子妃了。   “不……”   “姑娘,难得有缘相见,坐下喝杯茶吧。”未等任意拒绝,容少卿便率先说道,然后不顾她不甘的眼神抱着名之乐往走向桌边,任意知晓,这是不允许她拒绝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这两人不像大奸大恶之人,总不会来个毁尸灭迹吧。   任意还未走到凉亭,便凭空出现一银袍隐卫将地上的男人扒了衣服再提着他消失。这人竟敢穿他们堂堂银袍铁甲军专属颜色的衣服,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那人被扔去哪了?”任意随口一问,也没指望容浅安会回答她,可没成想他还真回答了:“衙门。”   容浅安眯了眯眼,之所以不了结了此人,那是因为他——还有用!   ------题外话------   祝亲们七夕快乐。   PS:一篇为七夕独家定制的番外,结果因为时间问题难以出炉,哎,先发个咱们安安的番外吧,七夕的番外雪明天补上。   ☆、第2章:两名女子?毁三观      容浅安亲自倒了杯茶放在任意跟前,尽显主人风范。   “今年新出的云山雾雨,姑娘请!”   任意目光微闪,他举手投足间风姿绰绰,他的表情,太过风轻云淡,那一个倒茶的动作,本该是极其普通的,然由他做来,却已胜却人间无数。世间有那么一种人,天生就有一种气度可美化一切,合该让人仰视的。   茶香隐隐,闻之令人心旷神怡,本不喜喝茶的任意也不由地细细品味,任意心绪有丝丝的颤动,似是一种细微的骄傲,也许不是茶香动人,而是因能得这样一男子亲自倒茶,感到……三生有幸。   彥岚一个劲盯着任意,誓要找出这少女究竟有何不同,值得安少如此相待,他与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可从未有过这等荣幸,细细数来,能得浅安亲自倒茶的人,也不过就那么几个而已:他珍之重之的父母以及他疼之宠之的妹妹。   彥岚左看右看,这少女除了武功高一点,容貌漂亮得少见,但也不值得安少另眼相待啊,究竟哪里特别呢?   “阁下——看够了没!”任意美目一转,一缕目光射向彥岚,黑白分明的眼瞳明显映着“犀利”二字,再加上她略微停顿的问话,威胁之意十足,让彥岚的心不禁意的一颤。   被威胁的某人不但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我道是哪里特别呢,原来是因为属于一类人啊。”一样的冷漠,一样目空一切。   “姑娘,彥岚距离神经病只有一步之遥,你不必理会他。”   “喂,我说安少,我们好歹也是发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有这么损人的嘛。”   容浅安连眼色都没给他一个,神情依旧风轻云淡。“不好意思,本少从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得,我用你用过的东西成不。”   “不成!”   彥岚瞬间颓废,半是埋怨半是委屈地向任意诉苦:“有这样的发小,合该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风头都被他出尽了不说,还时不时要被他损。姑娘,你说是吧。”   彥岚一副“你快同情我”的模样望着任意,任意的目光在两人间徘徊,端正坐姿,一副公平公正的模样道:“上天总是偏爱某些人,所以,不被偏爱的你被损纯属活该!”   “呃,我受打击了,安少,你让我找到角落哭会。”彥岚苦着一张脸,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   “出凉亭左转再左转再右转就是墙角,那里不会有人打扰,你可以尽情的哭会。”容浅安终于舍得给他一个眼神了,不过一瞬又收了回去,途中从任意面上扫过,眸着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这日子没法过了。”彥岚恨恨地起身飞出凉亭,可不知是不是任意的错觉,总觉得他最后看向容浅安的眼神怎地如此……奇特,因为他眼里分明写着:加油,祝你好运!   不过,这点小事任意还不放进心里,与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今日一别后再会无期,着实没必要为不相干的人费神。当然,任意是不会想到她这辈子注定要与某人捆绑在一起的,甩开了那一心利用她把容浅安拐回家的任箫,却又自投罗网,把自个送到他面前,也许真应了那句话:缘份来了,挡都挡不住。   “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告辞了。”   闻言,逗弄着名乐的容浅安抬头,轻轻淡淡地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三月。”很奇怪他竟然会问她的名字,任意暗自留意,目光似不经意的打量,只是可惜那人从始至终神色都未有半分变化,教她无功而返。任意相信自己的直觉,这人——很危险!   “三月么?”容浅安斥笑一声,暗道一声:假!   目送着任意离开的身影,容浅安目露深芒:我们,还会见面的!   为祸一方的采花贼伏法,任意也没有了留在天和城的必要,当然,好不容易才逃出暗域的,她也不会上赶着回去,但是,下一站去哪儿嘛……她还没想好。   一男一女走上酒楼,坐在任意的邻桌,紧接着少年清越的声音自任意的邻桌传来。“老板,一只白斩鸡,一只卤花鸭,一份红烧排骨。”   他一袭黑褐色锦衣长袍,五官俊秀,肤色不算白皙,是介于白皙与麦色之间,稚嫩的颜容中透着沉稳的气度。活脱脱一小鲜肉的代表。   “棫哥哥,你点的都是我爱吃的。”少女约摸十四五岁,唇红齿白,柳眉杏眼,肤若剥了壳的鸡蛋,宛若明艳的桃花,既清纯又妍丽。   “妍妍既然唤我一声棫哥哥,那哥哥照顾妹妹是应该的嘛。”凌棫宠溺笑言,看着她亮若繁星的双眸,心忽的一颤,许是发觉自己反应太过,凌棫移开眼,把内心的悸动隐下,却因此错过了卓妍瞬间黯下的眼眸。   只是妹妹吗?   “妍妍,菜上来了,赶紧用膳吧。”   “好。”   一旁的任意听着两人的对话,顿时有种初中生相互有好感,却又彼此都不敢表白的即视感,任意摇头失笑,男俊女俏,大好的年华不谈恋爱实在太可惜了。   当然,对于这小段插曲,任意很快就忘记了,此刻,她已经离开了酒楼。   ……   如今天下四海升平,夜不闭户,但总有那些一些不识好歹之人放着眼前的大好日子不过,总想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天和城的牢房。   牢房分三等,三等牢房为普通牢房,这里关的一般是一些罪较轻的人,通常关个一段日子就会被释放了;二等牢房为中等牢房,守卫严格,关的也都是一些刑期不少于十年八载的重刑犯;至于一等牢房,则是一个个独立的牢房,每两个牢房之间不会相通,守卫乃重中之重,关的都是一些大奸大恶的死刑犯。而被容浅安手下送来的采花贼正是被关于一等牢房。   牢房的大门被打开,一身素白棉袍的师爷和一身橄榄绿官服的知府大人出现。采花贼平躺于硬板床上,被断掉的四肢已经上过药了,白色的药膏有淡淡的清香,一闻可见不凡,但对他伤依旧无能为力,被容浅安亲自断掉的四肢岂可再接好!   采花贼见到来人也不过是歪了歪头,轻蔑的看了他一眼。知府大人宋知青见此不怒反笑,讽道:“不过是他的一条狗,现在还落到本官的手底下了,又落得如斯下场,不过一颗废棋,你以为他还会在意你吗?”   “呵,我是狗,难道你就不是吗?你不必幸灾乐祸,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你这话是在隐喻他要做的事不会成功吗?你说我要是将此话原而告之,他会是个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正如你所说的,我已然是一颗废棋,只怕要老死在此地了,我惟一不甘心的是不知伤我那人的身份,无法亲手报仇雪恨!”   宋知青阴测地笑了笑:“放心吧,你的仇会有人替你报的,而且你也不会‘老死’在此地!”   闻言,采花贼心一紧,紧接着又突地放松:“也罢,我一个废人,活着尚不如死了的好。”说罢,采花贼无奈的闭上了眼,等着他的下场。   “别怪本官,这也是他的意思,毕竟只有死了的人才不会泄密。”知府大人对师爷吴承使了个眼色,吴承会意,拿出一个瓷瓶,揭开盖子走近采花贼。   “看在你甘愿受死的面子上,本官再给你最后一个信息,伤你之人是——安少。”   安少?采花贼大惊。   近年来,天下间涌起一个新晋组织——云教,云教只处于暗处,谁也不知云教有多少人,实力强悍到何种地步,总部在哪,云教领头人无人知其姓名,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云教内部称他为安少,而宋知青和采花贼两人则是那极少数人之中的两个。   ……   天和城大街上。   任意给买了些许干粮,正打算出城去,却在此时一盆盆栽从天而降,目标正是她的头顶,任意脚步徒然加快,行人只觉眼前一花,任意已出现在百丈之外,彼时,“啪”地一声盆栽恰好掉地碎裂。   千钧一发之际,任意却轻而易举的避开了那飞来横祸,对于不懂武功的百姓而言,这一动作十分帅气,只觉得她是无所不能的,但百姓们在一瞬地惊叹过后,又纷纷露出无奈之色:深深明白一个道理,这人要是倒霉起来,真是躲都躲不掉!   原因为何?事情是这样的……   这边任意行如疾风,同样,迎面而来的月白长裙的女子亦是疾速而行,然后,措手不及之下两人狠狠撞在了一起,不过显然任意速度更快,相撞倒地的两人分明是女子在下,任意在上,任意一手撑地,手心之下除了地面,还有少女几缕散开在地的头发,至于少女,她的手可是好巧不巧的落在任意的……胸前!   众人瞪眼,思绪一下子拔不回来,两名少女一上一下躺在地上,她们的动作还是如此的不和谐,此情此景,若是换作了一男一女,好事者定要吹声口哨吆喝两声,但问题现在是两名女子,这场面……简直是毁三观! ●━━━━━━━━━━━━━━━━━━━━━━━━━━━● 本图书由(色色lin)为您整理制作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 本书由福利小说网(www.fltxt.com)自网络收集整理制作,如果喜欢,请支持正版.福利小说网提供各种全本小说TXT,pdf,epub,kindle格式电子书下载.